“的確如此，當天我們在廣慈醫院的食堂吃飯。廚為天的幾個師傅親自到食堂給病友做飯，我和幾個護士都在場。”趙立晨把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
“可是，你們並沒有中毒，隻有凌天霸一人有中毒反應。也許，錯不在廚為天的東西，而是有人刻意而為之。”李隊長笑意深沉，對趙立晨的猜測並不認同。
“凌通是凌天霸的親生兒子，為瞭讓凌通子承父業，凌天霸曾經阻止凌通上大學，還把他的錄取通知書撕掉。這事兒，李隊長一定知道吧？”趙立晨邪魅一笑，眼見著李隊長收斂笑容，他才更加放肆。
“你說凌通是凌天霸的親生兒子？”王警官坐直身體，不敢相信這件事兒。
“對，凌瀟瀟親口告訴我的。凌天霸為人專橫，為瞭讓廚藝一脈相承，他不肯讓凌通讀美術系。後來凌天霸進瞭監獄，凌通才偷偷讀完瞭大學。不過，凌通沒有做和專業相關的工作，還是做瞭廚子。他深通藥理學知識，也對化學有一定的研究。廚為天有一道名菜，叫紅燒鮮蘑，李隊長可以去嘗嘗。”趙立晨起身欲走，卻被李隊長喊住瞭。
“你非要把凌通送進監獄，到底是為瞭什麼？”李隊長心中狐疑。
“凌天霸是我的病人，我要為他負責到底。情況我都說明瞭，其餘事兒，就拜托給您瞭！”趙立晨收拾好東西，款步走出瞭公安局。
冷風打在趙立晨的皮肉上，讓他忍不住緊瞭緊身上的衣服。
“這天氣，真是說變就變，剛才還晴空萬裡，現在卻刮起這麼大的風。”趙立晨自言自語地道。
暗處，一夥小流氓提著棍子，朝著趙立晨走來。
“你是趙立晨吧？”領頭的人嘿嘿一笑，吐掉瞭口中的口香糖。
“就是我，你們找我有事兒？”趙立晨眼中波光流轉，緊瞭緊手中的公文包。
“那就是沒錯瞭！兄弟們，給我上！”領頭的人一聲令下，幾個小混混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瞭上來。
趙立晨幽幽的嘆瞭口氣：“真是沒一天消停的日子！”
看見趙立晨扔掉公文包，幾個小混混笑聲更甚：“這丫還是知道規矩的，脫光瞭受死，也好過毒打一頓面目全非。”
趙立晨二話不說，飛踹一腳，嚇得眾人周身一凜。
趙立晨一臉的傲然，星空之下的欣長背影令人毛骨悚然。
幾個小混混被趙立晨威壓下來的眼神給鎮住瞭，一步一步地向後退著。趙立晨卻死死的盯住眾人，步步緊逼。
一個不知所謂的小混混大喝一聲，提著兩個拳頭打瞭上來。趙立晨一個靈巧的轉身，來到瞭小混混的背後，手腕反轉，用力一推，小混混就被卸掉瞭所有氣力，踉蹌著趴在地上。
幾招下來，小混混們根本沒有撈到什麼好處，而是氣喘籲籲地躺在地上呻吟。
“媽的！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領頭的小子不是什麼善類，呲著牙，怒吼而來。
趙立晨一個秋風掃落葉，把對方絆倒在地。那小子胡亂地抓著，卻被趙立晨控制住。
幾個小混混見自己的大哥被人打倒，他們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堆上來，趙立晨的手術刀在暗夜中閃出奇異的光芒來。
隻是聽簌簌幾聲，如落葉飄下。
眾人躺在地上，捂著傷口咬牙切齒地看著趙立晨。
雙眉上挑，趙立晨笑容邪魅：“別看瞭，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回去告訴你們老大，別玩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想和我對著幹，就拿出點真本事來。”
幾個躺在地上的小混混大聲呻吟著，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趙立晨。
領頭的小子見事情不妙，滿臉不屑的冷哼一聲：“小子，今天哥幾個不在狀態，你別太囂張，改天我們再會！”
言罷，幾個小混混連滾帶爬，消失在夜幕之中。
趙立晨拍拍身上的塵灰，身後傳出一個冷峻的聲音：“看來，趙醫生沒少和小混混打架。”
趙立晨微微皺眉，轉過身去：“李隊長應該除暴安良，看著大好的市民被小混混圍攻，你卻不肯出手相救。這要是傳出去，有辱李隊長的威名。”
不過幾句話，趙立晨便看出瞭李隊長的破綻。
李隊長被人這樣打臉，自然面子上是過不去的。
“趙醫生身手實在是太厲害，也用不著我們這些警察出手，你也可以教訓找茬的小混混。時間不早瞭，找個地方，我們倆坐下來喝一杯！”李隊長眨瞭眨眼，笑容可掬。
趙立晨一臉的氣定神閑，笑容玩味。
“誰叫我有求於你呢？這頓我請！”趙立晨彎下腰去，撿起瞭地上的公文包，悻悻的朝著海鮮大排檔而去。
別看到瞭午夜，海鮮大排檔的生意依舊紅火。
長相醜陋的大漢左手端著紮啤，右手拿著羊肉串兒，高聲喊叫著。順臉淌下來的汗珠和油膩膩的臉融合在一起，閃出奇異的光芒來。
撲面而來的香辣氣息讓趙立晨忍不住緊瞭緊鼻子，這種地方，還真火爆。
“趙醫生想吃點什麼，盡管點。這頓我請，權當我給醫生賠禮道歉瞭！”難得從李隊長臉上看到笑容，趙立晨也從剛才的緊張中晃過神來。
眨眼間，美食已經端到瞭桌子上。
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穿著暴露，一雙長腿讓人直噴鼻血。
“大哥，你們要不要多來點啤酒？我給你們滿上……”女孩兒說話之間，已經砰砰砰地打開瞭三瓶啤酒，放在瞭趙立晨的面前。
商傢的促銷方法，實在是太高明瞭。
找瞭這樣一個妙齡女郎推銷啤酒，哪裡有人會不買？
“放著吧！我們有事兒要談。”李隊長的臉色陰沉下來，女孩兒很會察言觀色，隻好悻悻地離開。
“趙醫生還是很會憐香惜玉的嘛！做這種生意的女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李隊長很討厭女孩兒穿的暴露，做皮肉生意。
也許和職業的敏感有關，李隊長一身正氣，看不得這種污濁的交易。
“李隊長不知道人活著多難！尤其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她們沒有知識，沒有文化，隻能靠著一副皮囊賺錢。你沒見那個女孩兒被客人揩油很多次嗎？誰也不想做這種沒皮沒臉的事情，李隊長應該多一些寬容。有些人是被生活所逼，有些人是被他人所逼。”趙立晨探究的眼神在李隊長臉上打轉。
“哦？趙醫生也算是濱江有頭有臉的人物瞭，怎麼，趙醫生也過過這樣的苦日子嗎？”李隊長看似在閑聊天，卻想瞭解一個真實的趙立晨。
“的確如此，一個不出名的小心理醫生能有幾個錢？還不是勤勤懇懇一路幹到現在，才有瞭現在的生活？”趙立晨端起酒杯，啤酒的泡沫讓他暫時忘記憂傷。
“剛才的事，你怎麼看？”李隊長不動聲色地道。
“我得罪的人太多瞭，所以這事還要麻煩李隊長。”趙立晨四兩撥千斤，幾句話又把這個難題踢給瞭李隊長。
李隊長不禁啞然失笑：“你這小子實在太聰明，你若是犯罪，恐怕我抓不到你。”
面對李隊長的甘拜下風，趙立晨卻連連搖頭：“李隊長過獎瞭，我祖上開始就是守法公民，我可不做那些骯臟的勾當。李隊長不用擔心我反社會，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就是如何抓到凌通這個反社會份子。”
面對趙立晨的伶牙俐齒，李隊長一時語塞。
眼前的心理醫生對一個公認的老好人很有意見，並想將其繩之於法。如此奇怪的醫生，到底有什麼打算呢？
“你和凌通……是不是愛上瞭同一個女人？不然的話，你怎麼會抓住他不放？”李隊長想不出別的原因來，滿臉通紅的問道。
“哈哈哈哈！”趙立晨放聲大笑，笑中帶淚。
“你笑什麼？我說錯瞭嗎？男人互相看著不順眼，除瞭女人的問題，還能有什麼？”李隊長的單純，出乎趙立晨的意料。
“我是個專業的心理醫生，我也讀過很多犯罪心理的書籍。凌通是的典型的心理變態。可是心理變態的人分好多種，凌通是個高智商，他知道如何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小時候就被凌天霸送人，做瞭自己大伯的兒子。你千萬不要小看分離對一個人童年的影響。正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凌通才廣交好友，這樣才能讓他有片刻的安慰。”趙立晨不想胡來，用專業的心理知識說服李隊長，也許是上上之策。
“哦？你對凌通很瞭解啊！”李隊長語氣淡漠，還不忘在趙立晨臉上掃視幾圈。
趙立晨這小子對犯罪分子有著得天獨厚的敏感，也許和他的職業有關。若是能把趙立晨弄到市公安局，李隊長的破案率一定會節節攀升的。
“凌通的性格，不像是心理有問題的人。”李隊長給自己倒瞭一杯啤酒道。
“這可不一定，他的童年生活很是波折。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凌通有瞭名義上的父母。可是，凌通的大伯身體每況愈下，根本養不起他。無奈之下，凌通又回到瞭凌天霸的身邊。凌天霸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瞭。他對廚藝有著瘋狂的追求，甚至吹毛求疵。就連做東坡肘子用的冰糖，凌天霸都需要手工制作，而且隻指定一傢供貨商為廚為天服務。這樣的人，絕不可能讓凌通好過。”趙立晨的分析，讓李隊長點瞭點頭。
“童年的傷害的確可以改變一個人，讓一個人從天使變成魔鬼。我見過很多這樣的案例，這些孩子都是被父母所害。”李隊長談及此事，忍不住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