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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22】

  仇恨在惡毒的思想中湧動——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已經忘瞭很久瞭。

  好像失去瞭頭顱後,反而能坦率地接受人類對使徒的背叛。是的,若幹年後,當我瞭解到耶華和阿賴耶識乃至阿拉皆是人類意識的聚合與正屬性能量強行捆綁的存在,連生前戰鬥時特有的刻奇情感也忘卻瞭。

  爭鬥中沒有聖潔的一方,為死去的敵手進行彌撒也無非是內疚的產物。

  而今天,虛偽可以盡矣。

  無頭騎士的胸甲自內部被殘酷裂解,伊西絲的素手從以太中憑空抽回灌輸負能量的節杖,仿佛跨越空間維度的一擊與其毫無幹系。

  而此刻,於郊外流蕩的銀發血族Dione·Brando向之前發生過地震的城市回眸數秒,背後為JOJO以鋼筋戳穿的傷口早已痊愈,但頸上醜陋的嫁接疤痕隱隱作痛。

  “那個我……死瞭嗎?”

  迷失瞭初衷的恨意莫名空虛,似乎不曾有過自我犧牲的覺悟,遭受背刺的毒怨也自然無從抒發。

  那麼,為什麼我還是會如此……憤怒!!!

  急行的救援車輛在遠方鳴笛,看中其中一輛機車的狄俄涅抬首側身,單臂扶腰,下一個瞬間機車的駕駛員轉換完成,行駛方向也完成轉向。

  世上的凡人被虛妄的信仰所煽動,仿佛如鴿群一樣盲從,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敢越俎代庖,借用他的力量完成我自身的目的?

  就像,你剛才賜予那個男人力量一樣。

  頭皮的破裂導致半邊臉上都是血污,睜不開左眼的花諷院京子忍受著肺泡破裂帶來的呼吸困難,單手開弓,以嘴咬箭,向虛幻的化身射出破靈一擊。

  適才正是因為為瞭救援她,杜拉罕方才露出破綻,剔透的覺悟隻允許傷感在她的靈臺裡吹過一息,旋即便得繼續為瞭同伴和自己的安慰而戰。

  “如果本座還在受那些怨魂糾纏的狀態,或許還會受制於靈能力者的專長……但眼下,這種程度的攻擊……”

  破靈射擊·改——符卡·幻朦朧印

  嫻熟的聯動技得自於春日神宮繼承人自幼接受的嚴酷訓練,靈子和靈息的聚散吞吐仿佛呼吸般自然,是周就這等半吊子以前完全無法企及的存在。

  從以太域中消失閃現,避過大部分轟擊的埃及女神躲過背後LEVY的掃腿以及藍炎狙擊,美黑的手掌戳進皮肉內部,隻待能量緩沖完畢後幾微秒就可將獵物自中徹底撕裂。

  隻是,這手感怎麼有些不對?

  “好歹……還是趕上瞭……”

  化身的意識恍惚片刻,概念尊者凝視著凡人的傷口,噴濺的霧狀血液充斥著幾欲沸騰的陽氣。赤紅色的鬼影破空顯形,其甲胄外形較先前在北海道車站時更為流線型,少瞭兩成猙獰霸氣,多瞭三分詭擬無常。

  “知道賣報歌嗎?”

  ?

  伊西絲迷惑於對手不開口也可將話語飛速直接地令化身的薄弱意識理解,本能地驅動能量作出固化防禦……

  啦啦啦!啦啦啦!他是競技場老行傢!

  三橙往往都不過三,三四四,有點傻。今天的手氣真是臭,起手卡費都沒牌打!

  這什麼東西啊?

  奇葩的意識污染可以造成范圍殺傷,就連勉力維持呼吸的京子都驚得忘記吸氣,關鍵這偏生是意識溝通,傳達的是信息和理解感而非語言……

  概念以信息為本位可以運用物質、信息和能量三大基本要素中的剩餘二者,卻對信息和物質產生交互的意識缺少針對手段。畢竟正是意識對信息的認識定義瞭概念……

  “可惜,換一個強一點的貨色或許本座已經一時不察被算計回概念領域瞭……就憑你?隻能形成幹擾罷瞭。”

  離散的能量極速復位,概念尊者的大腿從以太域內越出,咖色美足爍人心神。

  “真是夠瞭。我可不單單能削弱你,我還能夠令我的隊友……變、得、更、強!”

  JOJO的嘴炮過後是陽鬼的超高速連打,盡管每一擊的力度和靈能釋放量較昏迷前少瞭許多,可是精度和預判卻都展現出驚人提升。這手法的精進讓東方狩魔人仿佛從隻會放血療法和割肉治療的中世紀庸醫即刻進步到具備現代解剖知識的外科醫師。

  相應地,這攻擊的效果也相當NICE,因為點對點地逐個摧毀伊西絲佈設的穿梭甬道信標,有效延緩瞭她從以太域中降臨的速率。相反,假使以粗暴的狂轟一氣代替,想來反而隻能爭取剎那時間罷瞭。

  “小鳥!安德魯!”

  震驚於搭檔全新全異造型的狩魔人被周就的意識波動所拉回神,心知這絕對不是討論其他變故的時刻……但從和AIBO氣息相近的伊西絲推測,ANDREW也明晰瞭為什麼希爾麗絲會萌生主動求死的想法。

  朝向不可一世的女神裸露在以太域外不可躲避的部分,ANREW將快刀韋斯特精準投擲,附在其上的意識波增幅陣出自電波系女孩的手筆,足以將周就的新能力【JUDEBOX】效果加強數十倍。

  呵,男人。說是BUFF隊友,實則被隊友BUFF,實在是120%的卑鄙。

  “小心,周就。現在的她……抹平瞭概念矛盾……”

  “長話短說,我知道情況,交給我吧~”

  LA LA LAND!HERE'S LOS ANGELES!

  OH LA LA!I'm one woman army!

  阿斯蘭阿斯蘭阿斯蘭阿斯蘭!

  基拉基拉基拉基拉!

  KONO SAKUYA DA!

  e^(ix)=COSx+iSINx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誰說對瞭就給他金坷……

  無數條含“拉”的信息流湧進概念尊者的化身,紛亂的內容強暴著原本嚴謹的體系……倉促下構建的邏輯自洽竟然在這無厘頭的鬼畜下出現瞭一絲松動……

  ?Qué?

  ??

  Was?

  被轉移怨氣的魂靈們內耗暫停,重新聚集火力對準瞭始作俑者……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你們這代愚昧的人類就是學不會接受純粹的概念!難道……非得等到文明崩壞才願意重啟那套預案嗎?!

  反正守衛的也不是個體……那就都給我去死!

  憤怒到達無可逾越的頂點,然而終究不同於凡類的思考方式還是幫助伊西絲暫緩拋棄策略的盲目還擊……

  本座在擊殺無頭騎士時還預留瞭一點能量殘餘在她的屍體之內,此刻隻需要運用一個簡單的質能轉化讓這惡心的垃圾制造機停下便可……不,沒那麼簡單……這隻猴子顯然是擁有覺悟的亡命之徒……但是,隻要是凡人……終究還是會有弱點……想要單方面地幹擾本座?就讓你瞧瞧沒有靈魂的造物是怎麼運作的吧?!

  一面反向朝JOJO掠取信息,一面動用埋藏在無頭騎士屍身內的伏筆,人類救主的反擊序曲悄然奏響!

  命格偏印……偏宮……偏財?

  三者皆有?!

  怪哉怪哉……

  “你們的孩子……老朽憑紫微鬥數和文王神卦皆斷不準……但憑感覺像是惑星、孤煞或者乖蹇的一種……但是老朽相人無數,還是建議兩位寬心,順其自然……正所謂,命理難測後運,篁竹秋後難格。”

  一盞茶後,靈能力界的前輩【簽散人·趙肆·趙廣仁】飄然而去,留下新婚夫婦不知所措地註視懷內幼兒。

  ……

  “是真的,是真的!他三歲前都不會說話,現在我爹在他會說話那天後沒幾天就中風瞭……他會走路之後,你媽就走瞭,這畜生遲早會克死我們的……”

  女人驚恐的聲音泄露啜泣,或許她的擔憂不是空穴來風,又或許書本上的母愛並不足以覆寫現實。至少比那些未成年意外懷孕生產後虐殺子嗣的母親,這一位已經足夠盡責。

  “別瞎想,隻是巧合罷瞭!”

  男人形容依舊鎮定,但是……他終究想到瞭那個傳聞。

  祖上陰德有虧,子嗣必遭劫災。

  劫災曰:天煞孤星,三偏聚頂。時運乖蹇,熒惑妖命。

  相傳周傢祖上立足浙紹,人丁興旺,咸以幕僚師爺為安身立命之本。

  鑒於宋朝起科舉偏文賦,輕實務,士大夫階層作為整體政務水準下滑絕非虛言。明清時地方父母官的水平碰到刑名、錢谷等事力不從心,在所難免,以至於當時甚至有“吏可瞞官,未可瞞師。”的說法。

  而浙紹一地,物華天寶、人文薈萃,於其時無紹不成衙的現實絕非杜撰。然則,和那五十房子嗣日後名蓋白山黑水、左輔右弼不同,其十三支房於清末民初有一人欺上瞞下、左右逢源、背信棄義,出賣革命黨人爾後勾結日寇,以至於從傢譜去名、開除祖籍。

  此人雖則惡事做盡,一生無後,然晚年幡然悔悟,願以死抵償。臨刑前,其遺願為委托族人尋其主官四房之子,因此子實乃其與四房私通所生,故不忍其如今漂泊在外、四海為生,望叔父們認此子歸宗。

  周傢內部為此爭得不可開交,終究,老太爺以“死者為大”、“時代變遷,罪焉可及父母妻兒”為由徇私,瞭卻和堂兄兒時情誼。

  “我可能說話太重瞭。”

  情緒恢復幾分,女人撇首,仿佛在為適才的失態而難受。

  “我們去求求老太爺,用那個印止住兒子然後……就一起到國外定居吧……”

  男人走到老婆身邊,一把攬住她彎起的身子,為她擦拭起瞭眼淚。

  他大概也沒註意到,他的孩子隻是這麼背身坐著,擺弄著面前的玩具,不發一言。

  或許,他很早就學會瞭說話,隻是礙於氛圍,才保持緘默。

  又或許,從今往後,一切都會不同。

  ……

  “你傢長怎麼傢長會又沒來,周就?”

  “冊那,你個比怎麼那麼煩?都說瞭工作繁忙、外交無小事、一曲忠誠贊歌會不會唱?黑色的臉,黃色的眼……我呸……尼瑪還唱錯瞭。”

  “初中生就說臟話,成何體統?!你又想站墻角?”

  面對這古靈精怪的小痞子實在沒辦法,兩鬢花白的語文老師本想揮揮手把他趕出辦公室,但轉念一想:

  毛!明明你連歌曲都唱錯瞭,還糾結個屁歌詞啊!

  再說!這個比每次站墻角都趁自己不註意開溜,站墻角已經沒威懾力瞭。

  呃……至於別的體罰,魔都教育局簡直就是學生親媽,抓得嚴得一比……臥尻……我怎麼也和這小赤佬一樣學臟話瞭?!唉,要不是我已經快退休瞭,打不過他,放20年前一定得請他天天吃“竹筍烤肉”。

  “嘿……鄭老師,你還是讓他留這留到放學吧~別放他去自修,否則肯定又搞出點事來……什麼拱火打架啦,忽悠同學去給他買辣條啦,整蠱女生啦,我快被煩死瞭!”

  擔任班主任的數學老師無奈地說著,的確周同學根骨不凡,通常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被嚴厲訓斥瞭,要麼眼淚汪汪裝可憐,要麼一言不發扮叛逆,哪像這個潑皮先找各種理由一頓胡扯,扯得他們都有點信瞭,又峰回路轉嬉皮笑臉問自己演技如何。

  沉不住氣的體育老師曾經抽過他一巴掌後兩個月因為電腦裡的黃色幼女向視頻被教導主任抓包滾蛋,鬼知道和這廝有沒有幹系。就數學老師和體育老師表面兄弟的關系,在這女同事遠多於男同事的學校裡也頻頻口嗨過男人的話題,其實他喜歡的是肥胖熟女。但既然他被一臉性冷淡的教導主任弄滾蛋瞭,那也隻能李莊白肉一頓普通的飯。

  “唉,罷瞭,你不是之前讀資治通鑒外包瞭本金瓶梅嗎?閑著沒事我給你補補文言文吧~真是夠瞭,拿你這小子沒辦法~希望你以後有點文學素養,不要憑小聰明成天瞎混,結果考到職校被人傢社會青年亂揍。”

  媽個雞,我怎麼覺得在這種情形下社會青年會被這小崽子當二五仔忽悠做掉……然後接管一幹馬仔當上不良青年的老大統管浦西。想多瞭,想多瞭。

  ……

  孫校長,我著火瞭!

  大傢快跑!

  說著,行政崗位最高的教育工作者一馬當先,逃出瞭辦公室,和范跑跑比,他還多少喊一聲,算是仁至義盡瞭。

  濃厚的煙氣在樓道裡湧動,仿佛氣壓定律不存在般和樓外的空氣隔絕。有限的幹粉滅火器顯然不能撲滅這等強烈的火勢,其范圍從實驗室橫蓋兩層教學樓,主要源於中間花草樹木、書本課桌等可燃物眾多,一發不可收拾。

  帝嚳誅重黎,復火正為祝融。

  11月的縱火又令我的靈術強瞭幾分,而童稚的靈魂想來比那些老嫗更加甜美。

  你說對嗎?

  時隔3月重新現世,名揚珠海的中間人兼靈能力者南宮正盤撫臂上離火幡,動人心魄的幡面流光,折射數百冤魂的毒怨。

  你快走!

  匍匐咳嗽的老頭扶著墻根,又推出身邊的一位學生下樓梯。

  呵,沒有靈根的凡人,還在那裡想著渡人?按那幫禿驢的說法,當今即為末法時代,癡於責任,未解三毒,還是貧道來幫你解脫吧。

  “住手!”

  嚯~又來一個老頭,讓我瞧瞧,喲,這不是三陽真人·王伍嗎?

  垂頭散發的南宮正摸摸腮邊油膩的發絲,尖笑道:

  “我師父和你還有你那東瀛禿驢一塊去香港的時候被坑死瞭,你現在又打算來搞我?”

  “他是在貫徹自己的覺悟!”

  “覺悟個屁!實力不濟被幹死也是活該,但隻要我們靈能力者齊心協力、恢復到唐初青龍被射殺之前的地位,驅策凡人,何愁對付不來那些妖魔鬼怪!”

  “靈氣衰竭,妙境關閉,你不過是癡心妄想罷瞭。”

  “呵,看來你也不是沒有過狼子野心啊!王前輩。想得可真周到,不過,這已經不成問題瞭。畢竟有些人,也不甘於和同類為伍。”

  “你該不會說是……”

  駭人的想法一閃即逝,王伍心知這也許隻是對手擾亂心神之計,但靈思未衰之下還是和前些年有些細節一筆貫通,收顎時金絲墨鏡反光一絲,將之後清澈的眼眸片刻展示。

  兩個身形如竹竿般陡峭的靈能力者默然相對,他們的影子在火光下隨不安定的氣流狂舞。

  “閑聊到此為止,來比鬥吧~”

  ……

  “你老瞭,老得發現不瞭我進攻的手段多樣,靈術也不及我威力澎湃,更不要說……那些人和我透露過你的佈陣習慣,從開始就遭瞭暗算。”

  “你話太多瞭,孩子。再說,是誰剛才說閑聊到此為止的呢?”

  “呵呵,你當我沒發現你在為偽·四陽炎陣蓄氣嗎?那個微縮版的陣法在你現身前佈在瞭扶手上面,想把我引過去的時候引爆對吧……哼,該誇你獨具匠心,還是和那時候一般猥瑣呢?人老瞭,不金盆洗手的話,可不能躺在功勞簿上混日子呢?就連挑釁的方法還和以前一樣下三濫,我可不會像我師父那個莽夫般輕易中計。”

  “哈……被看穿瞭嗎?”

  高溫下汗水不住冒出掩飾瞭故作鎮定的老者,可下一刻對手的舉動依舊叫他震驚。

  “看,取用方便!打坐回氣?NO NEED!”

  直接從地上揪起奄奄一息的語文老師,幡面脹大裹挾,由蒙古死亡之蟲內壁絨毛構成的幡絲由整齊化為雜亂,戳進凡俗老人的體內啜飲起他的鮮血,而更怕的是,三魂七魄在頃刻間被長吞鯨吸一番,隻剩下破爛不堪的殘餘。

  “呵,你要解除陣法重新禦敵,我因利乘便罷瞭。哈,如果你擁有你自吹的覺悟的話,這條人命該記在你頭上,不是嗎?前輩~”

  “這種吸收速率業已是最大瞭,不然你還會對樓下的孩子們下手,對吧。”

  虛與委蛇地構建心理防線,王伍今天偶然體察到靈力波動來此,未作太多準備佈置。而對手則是謀定後動,預料到瞭魔都每一位強者的可能對局,更加之能力居於下位,對手行事無所顧忌,他的大規模殺招卻無法施展。

  局勢可謂到瞭相當不利的地步。

  “你猜錯瞭,我還可以吸一個哦~等再恢復一點,對付你應該是小凱斯瞭咯。”

  原地召出兩具傀儡拖延時間,一個燕子翻身落下三樓,南宮正滿懷期待地望向事先被他鎖好的鐵門,預計見到一票糧食的他卻發現空無一人。

  不,準確來說,隻有一個鐵門和一個靠鐵門站的小學生……好吧,長得太矮瞭,其實看校服應該也是中學生。

  “嚯,小朋友,你不跑嗎?”

  “你個頭發油膩到可以著火的怪蜀黍被豬油蒙瞭眼嗎?這鐵門隻能朝裡開,顯然我的站位顯示我從外面進來的。”

  “你在壓抑情緒,我的寶貝它讀得出來,是恐懼吧。油嘴滑舌,等你舌頭被拔出來還敢口嗨嗎?我很期待噴血的場景呢?”

  “我不是很想回來,但有待我還不錯的人在裡面,其實也很無奈呢?最後,就算舌頭掉瞭,其實我還會腹語術噠~”

  “少囉嗦!”

  伸手直取面前吊兒郎當的男孩,那副不知者無畏的樣子,很快就會粉碎瞭吧。

  “看招,童子尿!”

  懷中揣著好幾個塑料袋裝的奇怪液體,被嚇瞭一跳的南宮正不想法寶被污,又加之對手太弱,不免想要規避損失。要是打的是當今靈能力界最強的那幾位,肯定就算掉眼睛掉手也幹瞭,人的心理就是那麼奇妙。

  移形換位,將離火幡和袍內的黃灰爐調換位置,信手拍飛腹部高度的塑料袋時妖道驀地鬼哭狼嚎起來。

  定睛一看,被玻璃渣子割裂的手掌黑化一片,顯然是某種帶有脫水性質的酸液導致的。

  “為瞭能讓濃硫酸被塑料袋盛放和便於攜帶,經過稀釋以後效果並不好,而且近距離投擲下他的反應也遠快過預判……如果我的那種感應沒在小時候封印掉……也許剛才就命中臉部瞭吧,可惜瞭。”

  從實驗樓裡冒死搞來的道具未能得手,JOJO也不曾慌張,或許有的人天生為大場面而生,或許有的人也天生不在乎自己這條命。和南宮正這類功利B在優勢才敢秀騷操作不一樣,周就全然是那種不作不死的類型。

  這類人往往在優勢時騷遍全場接著翻車,而在逆境時卻能爆發出數倍的潛能、令人瞠目結舌。

  “你的下一句臺詞是……嗷!類吔sei啦!BB仔!”

  “類吔sei啦!細蚊仔!”

  “切,還是沒猜中啊!”JOJO借事先備好的輸水管拖延一瞬,高溫環境下瞬間蒸發的水蒸氣令本就煙氣繚繞的樓道裡可見度歸零。

  被濃硫酸侵蝕肌膚又被加水一碰,痛楚難當的妖道本就靈識污濁,憑法器定位,更加找不到身形矮小的周就。

  “在對面天臺看到鄭老師在這裡疏散學生,結果還是晚瞭嗎?”

  利用反向思維,搶先從妖道胯下飛鏟穿過,登上樓道的周就心頭猛烈震動,看見地上熟悉的屍體,魂魄間有股什麼動機幾欲張裂的沖動。

  ……

  “你們確定要封印嗎?這個術很可能會降低被施術者的元壽……”

  “這……他好歹是我們的孩子啊,周哥。”

  “我……”

  這孩子從來不哭不鬧,也不向大人笑——他不愛我,我何必愛他。

  洞察心神的趙廣仁唉聲嘆氣,道:

  “唉,罷瞭,老夫就協調一下吧,盡量減小術的弊端。”

  當時他未盡的心聲是:

  倘若這孩子的感情充沛到常人的程度,就可以沖開這道封印,相應地,對他命理的封印也會解除,但是,父母都如此,又有誰會激發這種情感呢?

  ……

  “你說……你的幡感受到我的壓抑……”

  墻壁碎屑剝落,王伍此時正疲於應付那兩具傀儡,無暇顧及這邊情形,隻得喊道:

  “幹什麼吶!快跑啊!”

  仿佛僵住的周就跨立雙腿,背脊斜向後傾,居高臨下,指住妖道。

  “?”

  “沒錯,它的感覺沒錯。”

  不知是氣流還是其他原因,他的劉海向上漂浮,手心裝填玻璃碎片時劃破的鮮血湧成一個隸書的“義”字。

  奧義之義非仁義之義。

  “我在壓抑我的憤怒,而你今天死的原因也隻有一個……就是我不想再控制它瞭!”

  “你在搞笑嗎?就憑你個BB仔?”

  早已收起輕視之心、保持佯怒的南宮正口吐狂言,實際上早已在上樓梯前備好法訣。

  他不可能比我更快——無論他有什麼手段!

  我的體型比他長,我數十年來修煉的靈能力比他適才覺醒的強,就問怎麼輸?!隻要謹慎一點,看準他的花招。

  “DI MA SE SI……”

  “?”

  誇張的前搖和姿勢令南宮正懷疑對手在故弄玄虛,雖然和那老頭比鬥瞭一番靈力快要見底,吸瞭一個人的魂魄又被小子弄亂瞭內息,可妖道的手段還是毒辣,這種仍然存疑的局面下就該用殺手鐧。

  風火大葬

  這是他在師父空棺前草創的招式,威力適中,幾乎瞬發,且不受明顯的五行克制。

  而周就的拳頭不著痕跡……在擺弄姿勢時隨意點瞭一下扶梯……那裡面是陣法是王伍之前佈置的構造完整可毫無靈力的偽·四陽炎陣……

  木生火!一陽。

  處子血!二陽。

  心中怒!三陽。

  風助炎!四陽。

  四陽畢,閻羅出。

  男人當場斃命在近千陽炎的慘烈焚燒下,至於男孩倒在因火災而略顯溫暖的走廊地板上……額頭眉毛處多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外肋骨也折瞭大半進去,體表又是重度燒傷……

  “真是拼啊~老夫居然被個小鬼救瞭一命……”

  不管不顧傀儡的刺擊在背後留下傷痕,王伍點下穴道閉住周就的關竅,抗著僅有一口氣在的少年脫離火海。

  ……

  “這黑診所裡看病的大夫連個醫師資格證的贗品都不掛,你不要害我啊,老頭~”

  沒有預想中成為木乃伊躺在正規醫院裡,醒來幾天的JOJO行動自如,爽的一筆。

  “你小子中氣那麼足還忌病諱醫,詆毀人傢神醫名譽,要不要臉!”

  “嘿……我這不是被坑瞭太多回……有點心理緊張嘛!改天我就訂一幅錦旗和果籃送來,犒勞一下秦雪莉。”

  “操你大爺的,誰信啊!還有人傢比你大一甲子還要多,你直呼其名合適嗎?”

  “我看雪莉姐姐奶大聲甜,除瞭蕾絲面紗禮帽和深色百褶裙的打扮太朝70年代的巴黎時尚風格看齊以外,我覺得她比現在沒啥內涵的小妞耐看多瞭,你說中不中嘛~再說,復古風我也很喜歡。”

  “童言無忌啊,王爺爺~你要多學人傢喲~”

  進來拋瞭個媚眼,朝和自己同輩且一度合作過的戰友嘲諷一句,保養有方的秦小姐就這麼踱步開心移開。

  “操你姥姥啊,我二十來歲時鬥膽調戲她,被她揍好瞭治,治好瞭揍……憑什麼你可以向我那村婚鬧般地搞啊……”

  “因為我帥啊……再說女人的心理需求在不同的年齡段是不一樣的……像雪莉姐姐如今這樣,正所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歲坐在地上都能吸出一把土……”

  “媽呀~打住!不是說心理需求嗎?你是不是腦子沒治好,心生不分呀!還有她今年都八十S……臥槽,這女人又扔瞭什麼來讓我保密年齡……死八婆!”

  “你再說一遍!”

  拱火完成後周就笑看兩個事實上的老逼一頓互幹,初步開啟靈視的他觀摩這種兒戲般的打鬥也是受益匪淺,當然這也得歸結於這個心性不定的小崽子目前還沒對靈術學習生厭。

  王伍覺感覺自己的口德和這廝在一起簡直是斷崖式下滑,關鍵JOJO學習方言來無師自通,說得語法和組合對不對兩說,可那腔調已然學瞭9分,就叫人親近。

  多年不見鄉音之下,他也難免有些跑偏,而他既不像煤球那般還能把普通話當球般帶回來,也不像騾子可以攀巖找回口德,也隻得放任自流、暴露他當年也是個口嗨B的事實。

  “我問你小子,你想不想當狩魔人?”

  “兼職可以嗎?我想順從老師的遺願去上個好一點的高中,提高文學素養,開個文學社,泡幾個文學少女……”

  “我TM,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和你說多少次,你做掉的那個妖道法寶碎裂,裡面的怨魂因為你新開靈識,三魂六魄和外界於短時間內暢通無阻,搞不好全跑你身上去瞭。你這幾天就生龍活虎,除瞭姓秦的治得好,和你那溢出來一樣的陽氣也不無關系。”

  “我想我怎麼見到那個老女人就流鼻血,鑒於你說瞭第三次就姑且信瞭吧。”

  “人傢走瞭……你就在背後口嗨她是老女人,擦瞭個蛆啊!你這種狗逼……我怎麼覺得讓你三十歲前因為陽氣泄露太快跪瞭,反而是對的,不然遲早是個禍害。”

  “這就不勞您老費心瞭,反正我爸媽很早就是這麼想的,不然我也不會在這。不過……不管您怎麼看我,或者別的如何,有和我相關的麻煩就來找我吧。即使不想當友善的鄰居,我也似乎不是那種身邊人慘死在面前的那一型。”

  難得正經嚴肅一回,穿上秦雪莉給他準備好的白底紅條外套,JOJO感謝似地朝醫生做瞭記飛吻,奪門而出之前,變故又生。

  高聳的肩墊擋住矮子的視線,秦小姐輕輕彎下腰,將硬硬的物事塞進男孩的手裡,在他耳邊溫柔耳語道。

  “這是我公寓的鑰匙,就在隔壁飯臣一品2期的頂層……你要是有什麼煩惱的話……請不要顧忌身份喲~其實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結婚還是假結婚的說……”

  “歐麥噶~德!”

  恨不得拿桌上皮蛋豆腐撞死自己的王伍老臉終於栽進瞭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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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讓一人殞命於面前之志。

  即使擁有這等天資和覺悟,也太奢侈瞭……

  本座不妨觀察,當救過你性命的巫女被質能轉化襲擊時你能否保持“平常心”呢?

  下一剎那,杜拉罕的屍骸發生瞭明顯的膨脹。常理來看,伊西絲後手形成的能量激射足以要花諷院京子的性命,然而為瞭圍魏救趙,這次“偷襲”的前搖十分明顯。

  ……

  “周就……”

  “嗯?”

  “以後不準模仿我的語氣說出那種JO裡JO氣的臺詞,你明白嗎?”

  “HI~~~I~~~o jyou sama”

  ……

  “所以兵貴神速,你左我右,事若不成,此處會合。如若與之相會,從權行事。”

  “祝你死得比我晚點。”

  ……

  “大概不錯,隻是別叫我的代號……周就先生。假使可以的話,花諷院京子是個不錯的代稱。”

  “這好像不合乎聯盟的規矩。”

  “你去北海道不也是嗎?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吧,車頂上面還是太冷瞭。”

  ……

  “你走吧……回到你的傢國,侍奉……你的宿命。”

  “秋秋!”

  初唐繁盛時,東海青龍鎮。

  伊人先置氣,羈旅鄉情深。

  ……

  奇妙的既視感墜落在意識的點滴之中,周就還是因概念尊目的盤算露出瞭破綻,未能將所有的精力全部置於維系幹擾矩陣中。

  “JOJO!(周就!)”

  小鳥美香遲來點醒,花諷院京子失聲驚呼,意識受創的文痞單膝跪地,不知是之前因為觸發瞭何時的記憶而導致發揮失常,還是由於伊西絲的時機把握妙到毫巔。

  “人類的能力和超越神隻的本座相比終究是太過有限……爾等越是玩弄計謀,便應該越是能體會到個中差距。”

  漫步踏出以太領域,擺脫意識幹擾的女神怡然自得,金屬臂鐲映著目空一切的側顏,以及冷冽的清光,節杖隨意驅散陽鬼的連打,銳利的指甲於頸部大動脈前一寸位置凝固。

  “?”

  “既然保管者敢於鄙夷人類孱弱,那對於選擇不做人的我又如何呢?!”

  靛藍色的翼膜破空劃過,數馬赫的沖擊快於言語先行沖到,當然靈活運用靈魂溝通能力的LEVY也能做到略慢於直傳意識的交流速度。

  “另外你的模樣真是丟人啊,小鬼!”

  “呀咧呀咧☆daze……的確有失水準啊~”

  是的,哪怕自己做好瞭犧牲的覺悟,但那也僅僅是第一個層次。第二個層次是願意相信戰友的覺悟,並在合理的情形下令戰友犧牲,隻是做到瞭這種程度,那麼請問又離澄明序列之流有多遠呢?

  我不該在這個時間點責怪他……

  作出判斷的巫女示意周就先扶自己起來,在目力的極遠處業已看不清和伊西絲纏鬥在一起的藍羽獵手。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瞭。”感受著靈魂儲量逐步下降,維持瞭高負荷輸出久矣,擊殺瞭最後一隻諾斯塔裡的魔鬼領主疲憊地遠望彼方。

  “剩下的……也隻能交給你瞭……LEVY……”

  “看來我被人忽視瞭呢~”

  模糊的身影中骨刺鱗次櫛比,在伊西絲穩住萊薇的突擊後希爾麗絲的馳援精準且快速。

  “用漿糊般惡心的簡單辯證來糊弄凡人或許可以,但你應該知道你的把戲對我沒用吧~”

  “本座可以知道。”

  “你確定嗎?”

  概念領域著實出現松動,一連串的疑問宛若不適應氣壓的氣泡從水面逐一湧出,

  假使誠然如你所說生育與殺戮一體、戰爭為和平對立,毋庸區分彼此,那你何以斷言你於此岸而非彼岸?

  你究竟是生育、皇權、葬禮之女神,還是殺戮、逆反、埋骨的僭主?

  你可以強稱你都是,但我也可言說你都不是。

  既如此,憑據何在?!

  “你把部分概念嫁接到兩具具有獨立意識的軀殼上……是在故意激怒這惡魔揍你一拳時辦到的嘛,然後誘導本座和其糾纏……澄明序列,你真是瘋得可以。”

  “氣急敗壞瞭呢~尊目大人。”

  “就算你先誘使本座殺死嬰兒自相矛盾,算到本座會開放讀寫、自行扭轉概念偏誤,再進行你的信息註入,可是你或許不理解氣急敗壞為何物,渣滓。”

  暴動的能量足以突破第一層世界限,可是猶如洋蔥代理般的構造還是將之約束在瞭第三層之內,也就是又一次8級地震的范疇。而此時,伊西絲的出力精密度較剛降臨時可謂天差地別,盡管……突破世界限的代價必然是遭到反噬,更關鍵的是此刻她沒有那麼多靈魂可以抵償。

  分佈式序列展開……啟動……

  你不會知道,我潛藏在她身上時接觸過多少人類……

  而他們又接觸過多少同類……

  有關社交網絡的傳言說,隻要遍歷1個人的5人社交圈,就可以遍歷整個人類社會。

  或許根據聚類算法導出的SNA並不能全然支持其結論,但是一個客觀的事實是經過3至4次傳導的澄明序列可以將物理世界中的傷害按一定比例分攤給子群,而且越熟悉的子群,分攤比例越高。

  安德魯,不!

  壓制不住的主人格終於上浮,部分制止瞭澄明序列的所作所為。可是,她所愛的男人終究還是體表龜裂,200餘根骨頭半碎,鮮血激射而出。

  ……

  ANDREW的奇妙冒險,完。

  “你母親……她……”

  疲憊的叔父站在橋上,和侄子一起望著遠處的墳墓。考慮到死者和她背後的傢族勢力,擁擠的人群和如龍的車隊形成的排場隻能是薄葬瞭。

  “我清楚。”

  “你不可能清楚,還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吧。”

  “我可以試著變成你那樣。”

  望著男孩認真的雙眸,狩魔人終究沒把有些話語挑明。對於自衛時失手殺死自己母親的孩子來說,這時說什麼都太過殘酷瞭。

  不,你辦不到的。

  是嗎?

  BLACK DOG BLUES

  黑犬的憂鬱

  嘶啞的唱片雜音依舊,以音樂形式洞悉他人意識流的周就扶著花諷院小姐、半撐起身體,聽到瞭一句雅痞總結。

  “哈,那我可不想JOJO那樣輕浮的傢夥來做主角啊~”

  心臟插著聖痕木釘,屹立不倒的西方狩魔人挽起因伊西絲反擊陷入昏迷、恢復常態的半魅魔女子……以他不斷滋生鐵荊棘的灰白雙臂。

  伊蓮娜聖釘——這就是他從園長處得到的物品。

  神的使魔,相由心生……曾在13科受訓的安德魯以接受的教條形象示人……

  隻要違背瞭自身定下的教條,神和教宗也理應被鏟除。

  我等手握三十銀第納爾和結圈草繩,哪怕血染腳下、受萬世唾罵、墜入地獄、血戰不懈、亦義無反顧。

  ——分割線——

  先前……金拱門樂園冠軍慶典後……

  “你不是他,或者說你的檔次比他低太多瞭,導致從我這邊的意識觀察,你的紫西裝業已維持不下去瞭。”

  周就大馬金刀地跨坐在短沙發的一頭,光看這幅囂張德行,多半還會以為下面這張椅子是莫比烏斯之椅,至於這個比也不是克忠職守、敬畏力量的BATMAN,而是小醜皇帝之類的得勢小人。

  “通常來說,能進到這個房間的人會反映出他們心中最為崇敬的形象和舒適的環境,我有些詫異你的對象竟然不是自己。”

  “這有什麼值得詫異的嗎?不是每個看似超脫豁達的人都向往極致的瘋狂,像我這種心有牽掛、人見人愛的成功男人自然比苦逼寫手要崇尚秩序一些,而……”

  “你的下一句臺詞是……得不得的永遠在騷動。”

  肩膀轉過,形象復原的以太域“幹擾者”起身搶話——還用瞭JOJO最喜愛的句式。

  TA是穿上襪子、打扮得體的阿爾伯特,是可以清醒推斷安眠藥效的睡美人,是同一量級下可以判斷多寡、又無從證明的部分與整體,是白色的烏鴉,是可以取回自己孩子的鱷魚……TA是一切在有限信息和認知下駁雜意識對客觀世界認識謬誤的集合……

  “不,你不是……哪怕你演得有點好……但和九成被懷疑是演員的選手一樣,我們最後都會發現……你和他們一樣,是真的菜。”

  “貶低和嘲諷對我是不起作用的,我又不是你們上一代人類研究出來、投放到凡塵的概念尊目,當然……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時候看出我不是幹擾者的……”

  “當我直接用意識和選手以及裁判口嗨你的時候……”

  “那隻能說是試探吧……萬一我是一個根本不CARE你小聰明的人呢……”

  “不,無論你真的是個舉辦比賽隻為自嗨的無聊比,還是你是個深謀遠慮、心機深沉的功利比……唯獨在維系比賽上是共通的。鑒於你這破比賽開展瞭無數屆,我就姑且假設你的轉置成本很高,所以隻要你有能力,你就一定會施加幹涉。”

  反映場景就是周就平時待的事務所,這矮子輕跳瞭一下轉動天花板的風扇。

  “原本我隻是想讓你露個臉,瞧瞧你是否會履行諾言,誰知你根本不作回應……我就不由懷疑……你當真能掌控意識嗎?”

  “說到履行諾言……你之前慫恿的齊木栗子和佈狼牙快夥同外面的酒吧看客把我經營的地盤搞得天翻地覆……我有什麼理由要履職呢?”

  “蛤?我還以為那個粉毛JK是瑪修學妹呢~難怪我一路這麼叫她,她臉色好像不太好……”

  去冰箱拿瞭可樂和威士忌配波旁可樂,嗨得一批的文痞繼續給出推測。

  “人們隨著閱歷和經驗的增長,傾向於拒絕假設,以先驗的結論行事。好在我還不是個老逼,所以我才能對你的能力鉆研假設……其中我認為最靠譜的是……你的本源是操控物質和世界線,所以才能創造虛擬軀殼吸納意識,所以才能以假設和暗示偽裝你能掌控意識,也所以才能從如此多個不同的世界中尋覓意識……你的兩個小弟多半也是渾然不知。”

  啪啪啪……

  “不愧是能夠擊敗狄俄涅·佈蘭度的男人……隻是在我賦予她新的能力後,我很好奇還會如此順利嗎?”

  拍手鼓掌,細看割裂為齒輪個體,粗瞥渾圓整體的“世界”此刻呈現出女子的曼妙曲線。

  “我遍歷瞭許多平行世界……”

  “這也是你為什麼能猜出我的下一句話的原因,那我之後的表示你已經瞭然瞭咯~”

  “自然,而我也很驚訝,被困於以太域那麼多年,脫離的辦法竟然如此簡潔~不過,篡奪瞭幹擾者權位多時就這麼放棄……還是有些浪費呢~你的同伴的獎賞我已經給予完畢,對於你……被陽鬼汲取陽氣到枯竭的可憐人,我除瞭幫你消除怨氣外還是賜予你一些別的禮物吧。”

  KING OF CRIMSON

  緋紅之王

  BLACK QUEEN

  漆黑皇後

  FIRE WITCH

  烈焰巫女

  YELLOW JESTER

  黃色弄臣

  “哦,對瞭,在離開前我還有一事想問。”

  “?”

  “剛才虛擬佈景外有些平行世界的場景閃回,我想問……”

  “哦,沒什麼,隻是恰巧有個世界你是女兒身,然後被安德魯透瞭又透,而他在那個世界的性癖恰好又是喜歡伴侶在做愛時口嗨罷瞭。”

  “……”

  “世界”在周就吃癟離開後,在以太域中釋放欣慰。

  這就是我的脫身路線!

  更重要的是和JOJO們對抗瞭無數個次元,卻最終又被JOJO解放,這的確應驗瞭預言的宿命。

  ——分割線——

  最初……至少是這個多元宇宙的最初……

  而今的一切都可以回溯到那個“一”之中,爾後,靜止醞釀瞭運動,又或許動靜隻是人類的定義,一如19世紀人們爭論光子的波粒性,隻是人類可識別的運動形式勝過瞭靜止形式,繼而線性時間開啟瞭。

  物質是固態的能量,能量是流動的物質。

  因而,能量現身瞭。

  守序的物質和混沌的能量彼此交融沖擊,再之後二元的世界變幻無常,或許造物主需要刻錄這次實驗的所有,從狼藉的以太域中萌生瞭信息,而信息催發的意識以短暫循環的特點比肩物質和能量亙古不變的根性。

  文明開始瞭……但,未必是人類的。

  可至少在這個氫聚變為氦,氦聚變為碳的星系裡,人類的確是最早的文明。

  萬物皆三,超常者四。

  物質、能量和信息業已霸占瞭多元宇宙的三大要素,而它們也擁有自身意志的代言人。其中最為人類所知的是【世界】,畢竟它所代表的物質是最顯而易見的存在。

  第一文明是物質的奴隸,他們在【世界】的指引下建造瞭遮天蔽日的艦艇,翱翔在各個星系之中,摧毀奴役地外文明,不可一世。

  “無意冒犯,可您所說的……我們在06年都知道瞭,卡斯蘭娜議長。黑色石碑的解讀工作據我所知早已結束瞭。”

  【With all respect】是英國人慣用的謙辭,以至於慣用的次數過多,和【I mean to offend you】也差不太多。然而,如果這源自范海辛傢族的族長,那聯盟最高會議的與會者還是可以認為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確實懷有敬意。

  他的皺紋多到可以夾死蒼蠅,和他83歲的生平事跡蘊含的光榮相差仿佛。

  “我必須為此道歉……因為某些人實際上還在研究……”

  瑪利亞·卡斯蘭娜向弗朗西斯·范海辛欠身致歉,可弗朗西斯的目光卻聚焦在她的左手邊的第一位參會者……微笑的奧波利斯……

  “顯然,有人知會瞭更多內容……在北海道局勢不明的情況下,他還願意拿出來分享。”

  不痛不癢地諷瞭一句,老人頷首靠背,示意議長繼續。

  “第一代文明是如何覆滅的?第二代文明是如何重建的?破譯人員依舊尚不知情……但是第三代文明似乎厭倦瞭參與三要素之間的戰爭……他們為瞭文明的存續,割裂瞭一部分以太域,養殖瞭他們的最終兵器……保管者/概念尊目,即生存、繁衍、發展和享樂四庭柱和它們的分支,又通過對立【信息】中幹擾者和維系者,打造瞭新的平衡。”

  “幹擾者和維系者?”歐洲各分部的重要話事人出言發問。

  “信息未必全然正確,意識對物質的反映發生偏差時,謬誤就會誕生。幹擾者是謬誤的化身,而維系者是真知的代表。”

  “有傳言說……耶華、阿賴耶識和阿拉都是維系者……請問,是真的嗎?”

  會議並不包含教廷的成員,所以這種問題並不尖銳。

  “就我們所知,新約中記載的上帝……是的。舊約中的那個【上帝】,應該是能量的代表之一【孤旋】。”

  “那我們鬥爭的主要對象惡魔和魔鬼……”

  “它們是另外一部分能量的代表……黑色石碑……也就是第三代文明的撰寫者給予它們的名號尚不可知。”

  “好吧,不管它們叫什麼,這些負能量體在邪惡儀式的幫助下可以隨意穿越時空算是得以解釋瞭。最為要緊的是,現在在北海道大發神威的那傢夥……是什麼?還有當年在伊拉克和我們爭奪黑色石碑的那些人又屬於哪部分?”

  “希望以它們的方式重塑人類文明的保管者以及……人類中的虛無主義者。”

  “自命正義、煽動大眾的僭越之人和他們的走狗……我們在二戰時就宰瞭不少……不是嗎?”

  血族出於尊敬,選擇推門進入。皮質的油亮黑衣扣帶多到晃眼,高領內白皙的肌膚和略顯幹癟的脖頸招人眼球,可與會者們還是氣機一變,那是狩魔人對於黑暗生物不變的本能。

  “我倒是希望他們像瑪蒙和撒旦那般好對付……克裡斯蒂娜……”

  金發獨眼的伯恩斯坦末座歡迎……這兩位相視一笑,似乎並不在意他們的位置在長桌的最末,而當初鐵三角的頭頭此時已高居議長之位。

  “搬運工、漁夫和郵差都到瞭……我都想點首搖擺舞助助興瞭……”

  “算瞭吧,奧波利斯,你那蹩腳的舞姿我看瞭都想笑。”

  時光仿佛回到瞭1941,可是此時他們的言談裡隻剩下瞭客套和禮帽。

  “最高戰力在此匯聚,那北海道那邊……”

  安德魯的叔父未將心聲吐露……可善解人意的卡斯蘭娜已然明晰他的意思……

  “我可以保證……一切平!”

  隱然掌握神性的女人橫跨半個藍星也能體會到數年前佈置在傑克手套的徽記外那澎湃的神恩。

  “OMEGA中隊48分鐘前已經趕赴支援,他們應該趕得上支援撤退。而我們在此齊聚的原因也隻有一個……在其餘保管者降臨之前,反攻他們的領地。”

  ——分割線——

  周就精準地用箭矢的尖端刺穿花諷院京子的鎖骨中線和第二肋之間的位置,為她緩解瞭擴張性氣胸的癥狀,假使呼吸困難持續地發作,KYO或許就要成為因窒息而死的狩魔人漫長名單中的一員。

  “她……究竟是什麼?”

  適才毀天滅地的動能釋放叫都市廢墟化為廢渣,千鈞一發被JOJO救走的春日神宮繼承者此刻在一堆廢渣的頂端觀察著安德魯和萊薇聯手亦難以戰勝的對手。

  觀察這個詞用得十分準確,源於重傷的靈能力者業已很難憑借視覺來捕捉超高速的戰鬥,而靈覺的衰退更讓這種無力感增添懊喪。

  “你不該在這裡……守護我和小鳥……還有那位被擊飛昏迷的希爾麗絲小姐,周就。”

  “我在考慮……該怎麼切入?畢竟我要全力驅動陽鬼才趕得上它們此刻的常態。”

  死白的肌膚下墨意翻騰,自虛無中生長的鐵荊棘都染上幾分BLACK BEAST的否決,神之使魔的外觀除瞭頭顱上的斷角和偏薄的鱗甲和地獄的藍羽射手相差仿佛。

  “哪怕在世界限的反噬下,你們都無法抓住機會壓制本座~”

  埃及女神手握劈砍而來的快刀韋斯特,視刀刃上附帶的兇絕能量為無物,頂級的凡兵即使在“力與速”的維度登堂入室,又在“能量”的領域中嶄露頭角,可依然隻能限制保管者的攻勢。

  BUT...YOU...WILL...BLEEDDDDDDD!

  軀體的變化令聲帶產生出別樣的嘶吼,鎢鋼打造的“快刀韋斯特”頓時收縮為種子,爆發孕育出一簇絕美的荊棘花,本能感應到危機的伊西絲本欲犧牲節杖後撤,奈何LEVY補位堅決,而出入以太域在糟糕狀態下又破綻太大。

  失控的能量流一時間飛濺三裡——這也和保管者強行令部分軀幹出入以太域躲避襲擊相關。

  “看來你忘瞭,除瞭那小子可幹擾意識外,我的能力是控制靈魂……你適才釋放動能又擊殺瞭一批地下的遇難者、收集怨魂,動機太明顯瞭……”

  “呵~不過如此~”

  “?”

  碎裂的節杖標志“皇權”概念的消退,而概念的消失會令保管者可掌控靈魂上限的下降,這種下降可是猶如切開高壓管道般急促。

  “靈魂是上帝而非凡人的領域,狩魔人。而本座——可是用以馴服上帝的造物。”

  轉頭看向遠方的JOJO,伊西絲信步說道,

  “你真該感謝那小子驅動瞭一隻怨魂到密集的魂壓處釋放瞭……那招叫灼焉吧~不然你可能就已經像你腰上的血族腦袋連藏在血華裡的靈魂形式都無法保有瞭~”

  “直接粉碎魂魄,你的業會越積越多的……哪怕如今因果輪不如古代那般沉重……”花諷院的眉頭難得釋放明顯的憂慮。

  “我知道……”

  周就的回答也仿佛駕輕就熟,對於一個早已將性命置之度外的涼薄之人,他並不在乎自己的末路會通向何方。

  ——分割線——

  此時,國後島以西23公裡,霓虹領空……

  4架武直正在極速開往伊西絲與狩魔人們的交戰地點……

  “空間翹曲值下降23000PA,異空間現象初步解除。6分鐘前二次地震發生,震源深度0公裡,震級7.8級,1分鐘前許靈息密度上……”

  技術人員的語速欲與風速比肩,然而氣流的驀然變化還是打斷瞭他的報告。

  而他的報告對象是狄瓦雷遜·范佈隆克·溫蓋茨·范海辛,范海辛傢族的當代長女,胡桃色直長發利落齊腰,軍綠色的長外套上除瞭背後印著的灰色符號和多功能戰術口袋外別無修飾——那是范海辛傢族的長釘傢徽。

  嚴格來說,既然范海辛一詞的全稱是“Van Helsing”,其中文應是范·海辛。可世人所不知的是,Van也是范海辛的初代族長Vanessa的縮寫,而這一代長女的名字狄瓦雷遜(Derivation)一詞意為“求導”,她的長輩和同齡人更願意稱呼她為V.V.。

  VV單手將她的長發紮緊後,向OMEGA中隊的隊長喬那斯Jonas發出行動請求。

  “和霓虹的當局就入境問題溝通太久瞭,我請求即時出擊。”

  “批準出擊請求,哥倫佈、迪亞士,請遠程給予必要援助。”

  昂貴、安全但無法批量化生產的氮氣噴射背包準備完畢,至於為何式微的安德魯傢族沒能得到這種裝備配置,那隻能說世態炎涼自始至終是人類社會的常態,無非災難來臨時更加明顯一點罷瞭。

  ——分割線——

  “你們不在意自我的犧牲……這是人性的優勢。可是人類終究會被自己的人性所擊敗,正如同本座犧牲瞭皇權的概念以逆轉局面。”

  敗退的藍羽獵手相當疲勞,但她的頭顱仍舊挺立朝向保管者,她是眾人中和埃及女神交手時長最多的狩魔人,哪怕選擇“LET THE DEVIL OUT”,能做到這等程度也是十分不易。被拔出聖釘的安德魯被擊飛至她身邊不遠處,暫時還無法恢復行動能力。

  “哈~我看你這母哥斯拉對人類和犧牲一無所知,不然你就該撅起你那卡戴珊般的屁股、額頭碰地、雙手放在旁邊謝罪。”

  “這不是土……噗……土下座嗎?你可以說得更簡單一些。”

  “怕這廝聽不懂嘛~”

  遠端的周就陰魂不散地向伊西絲輸入信息,希望挑釁能激起對手的慍怒以制造破綻。嘔瞭口血的京子小姐以斷斷續續的言語巧妙助攻。

  “哼!狡猾的老鼠……”

  從人類整體的角度觀察生存和死亡誠然躲開瞭個體角度的無聊爭論,可是引入統治和臣服又讓這一命題變得復雜,伊西絲舍棄“皇權”後雖則脆化瞭概念框架,但是卻有效簡化瞭自身結構,令運轉變得更加效率順滑。

  本座突破瞭兩次世界限,還能在此的時間因剛才拋棄概念和怨魂再次縮短,但隻要能做掉這些逆民,就可為【生存】、【發展】和【享樂】碾平道路。

  於是,她那淺咖膚色的手掌對準瞭安德魯……這攻擊本該通過以太域做橋才防不防勝……可是,鑒於對手的疲累,她可省下!!!

  那是……反器材槍?

  Anzio“怪獸”改裝版——握在一套外骨骼……那是什麼?星際爭霸裡的死神Reaper/獵鷹Falcon/禿鷲Vulture手裡?

  5公裡的射程經過改裝加長略有提升,歐洲狩魔人協會研發的特種穿甲彈“亞伯”雷霆而動,隨意驅動能量場令其發生偏折,惡意誕生的保管者計算出60餘度的轉向,將其對準JOJO那個口嗨逼以及他身後的同伴們。

  但是,為什麼少一個?

  不管瞭,隻要能量和物質不排斥本座,在場的這些臭蟲都是被碾死的命。

  “你在看哪裡呀?”

  20餘米的距離對保管者不可謂不近,本不該失誤的偏折暗算竟因這句話語發生失誤,和周就等人錯開。

  “中間人,你能從以太域回來出乎我的意料……為什麼你要主動求死呢?阻止超自然產物並不屬於你的責任。”

  小鳥美香錯步而立,虛浮的身軀孱弱至極,仿佛任何一個身高高於1米8的普通人都能將之制服。

  “首先,我還真有點因心性不堅定被轟擊到哪裡而慚愧。其次,你在拖延時間思考我為什麼能躲過你的能量偵測。最後,你從無數怨魂中推測出我是中間人的信息,但我得告訴你……this is my city。”

  “噗嗤!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本座隻不過在試探你的底牌罷瞭!既然沒有……”

  一記結實有力的寸拳直截瞭當地將電波系少女自中打穿,還留有不少餘力防備周圍任何情況的保管者隨意誅殺生命,仿佛代表“繁衍”的她絲毫不受概念矛盾的管束。

  “你們這一代的人類實在是太過劣等,過於的……自我……或者說,自私。又或許過於短視,以至於不肯擁抱真理,接受更高等存在的指引……而上一代的人類顯然和你們截然相反,他們可不曾給本座的族類設下諸如阿西莫夫三定律的可笑限制,所以本座也會履行設定的義務,將你們革新為足以應付未來命定危機的族群。”

  “你打斷瞭我的脊柱,比想象中的要疼幾倍呢~”

  昂立的胸脯下開口顯著,碎裂的肋骨和斷成兩截的脊柱甚至令埃及女神都瞠目結舌,不可能有人類在中樞神經受損的情形下驅動身體,更不可能有人類在如此劇痛下還能發出聲音。

  “你!你!究竟是什麼!”

  “你所鄙視的人類呀~”

  這個波段!

  她被擊入以太域中時記住瞭本座所在的意識波段……又靠脫離以太域後觀察能量場研究出瞭接近本座的方法……將身周的意識訊號和能量場的頻率和波長調整至與本座一致……不對,她是怎麼產生能量的?

  “很諷刺吧~如果不是你將我送去那裡,我可得不到這份能力和他的指點……而這份能力和我的天資接合,就是針對你的最佳武器。雖然……代價是犧牲我的生命,保管者。”

  MISS ME?

  這是……這是!!

  世界?!

  她所能處理的信息量的細節可是微小到毫末,而整體的數量又能繁若星海,比其第三紀元文明的瑰寶——你要強力得多。

  也許你方才降臨時能通過向概念領域索要更多概念加密你的框架,可被同類【澄明序列】攻擊過破綻後你一定有所取舍,而概念尊目在現世對於自身的框架調整是相當粗放的。

  小鳥美香……異能者……或者說握有第二紀元遺民血統的她宛如腺病毒,而你的防禦系統……和鼻粘膜差不瞭多少……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快停下來!”

  小鳥!/美香!/小鳥小姐!

  望向少女的目光演化出瞭驚恐,伊西絲不計後果地向那弱小的軀體輸送能量,企圖將她內爆為肉沫,而在逃生成功的【世界】主動驅策【世界限】下收效甚微,攜帶瞭世界寫下概念破解程式的電波系少女在劇痛中冷靜地運轉,以她的瀕死為契機……從底層結構攻訐概念尊目存在的立場。

  源源不斷的波從殘軀上生成,其間涵蓋海量信息,逐條對系統的漏洞展開破壞。

  膈膜痙攣,神經系統此起彼伏地哀嚎……肺泡升溫,幾欲沸騰,血管的斷面在高溫下燒焦凝結。

  我曾擁有機會,去發揮才能,去保護我所愛的人,但是我沒有。

  所以我應該作出補救。

  “【世界】……一定會在未來反咬人類……蜇人是蠍子的本性,你會後悔的。”

  “你說的沒錯,我們這一代人類傲慢自大、偏生野心勃勃,愚笨短視、可又固執己見……但我們的命運隻應該由自身主宰,無論是保管者還是世界,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想要異化我們的日常就得做好被拽下神壇的準備。”

  “寧願被同類中的統治者和不懷好意色外來者蠱惑,也不願意侍奉真理。”體察到還有幾秒就將脫離現世,伊西絲在離開之際似乎又重新找回瞭概念領域的純粹。

  “能被打敗的存在也敢自稱真理……至於……世界……我的同伴們會等著它的動作……”

  “希望如此。”

  裂解到隻剩下半張面孔的伊西絲凝視著比她破爛十倍的小鳥美香,不解伴隨寬慰。

  一切重歸於虛無。

  Stairway to Heaven

  And as we wind on down the road/正當你我在迎逆忙碌時,

  Our shadows taller than our soul/生命的陰影蓋過靈魂的本質,

  There walks a lady we all know/我們熟知的女士依舊前行。

  Who shines white light and wants to show/她綻放著白光,還會如斯作證:

  How everything still turns to gold/所有的存在是如何仍熠熠生輝。

  And if you listen very hard/如果你沉心細聽,

  The tune will come to you at last/最終那個音調將會不請自來:

  When all are one and one is all/全即是一,一即是全。

  To be a rock and not to roll/生當磐石,毋隨波流。

  ——分割線——

  奇點、湍流、大旋渦。——物質

  迷宮、線球、雙螺旋。——能量

  盲註、直行、黑傑克。——信息

  磚石、水泥、帕提農。——構造

  萬物皆三,超常者四。

  ——分割線——

  “She's made in heaven.”

  “但是這個世道不夠好。”

  “Then we will make it heaven.”

  ……

  哀樂是小鳥美香寫在遺囑裡的《Made in Heaven》。

  “她的推特賬號是Jocelyn455,也許我該以後給子女用這個英文姓氏。”

  周就沒有穿黑西裝,原本計劃在為師傅復仇就直接返回國內的他因為某些政治原因需要留在日本配合調查,當然,既然選擇瞭“配合”一詞而非“接受”,那麼周圍這些看似穿著哀悼服侍的“MIB”顯然都是狩魔人聯盟的雇員,還是最高權利樞紐議會的狗腿子。

  除瞭不知所蹤的惡魔化硬派女郎外,札幌所有存活的成員都被內務部門軟禁在奧尻島的海邊別墅裡。幸好小鳥小姐的母親將葬禮安排在瞭此地,所以眾人還得以在和最高負責人狄瓦雷遜的通融下見上她最後一面。

  “那是個英文名字,我想應該不能用來當姓氏。”

  盡管在很多重要事情上都和JOJO心意相通,但一旦這廝開始胡扯,花諷院京子也就隻得隨意應和。

  “Whatever,但也許隻是出於比杜拉罕好聽一點吧。”

  “她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我隻是不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瞧向安德魯正挽著目光呆滯的希爾麗絲,東方狩魔人嘆瞭一口氣,於這陽光明媚的早晨心情陰鬱。

  喬納斯隊長需要負責和日本當地的狩魔人組織接洽,商談組織的新架構,還要負責和日本政府聯手遮掩這次地震的真相。此事似乎標志各地上名義的自治組織隱然籠罩在瞭西方中心主義的陰雲之下。因此,作為他的副手兼范海辛傢族的長女可以全權接手調查工作。

  不幸的是,對於初出茅廬的大小姐,這好像比那遠端的怪物還要可怕。

  Andrew表示需要整理諸多細節,以詳細報告的形式提交聯盟,但不合作的態度已經是昭然若揭。

  JOJO那廝就全是鬼話連篇,什麼“儂曉得伐,我瞇著眼、睡著覺就把那怪物吊起來錘。”“就你這模樣能是范海辛傢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安德魯你剛才——是點頭瞭?別光瞪眼不說話呀~范海辛局座大人您坐,我給您上茶。”“你問我怎麼幹死那怪物的啊……這……它正面猛地一筆,我也沒整啥沒用的,就靠運營一口丹田內力,邊邊緣OB邊抽冷子打槍,然後我那隊友犧牲自己,不知道怎麼它就良心發現、自個兒跑瞭。”

  “您說我最早吹自己隨便就恁死那小妞啦?唉,甭提啦,誰還沒點虛榮心嘛?”

  “欺騙聯盟?你暗示我不忠於人類?好大的罪過啊!同志,我絕對深刻反省!”

  反正這狗幣仗著東方狩魔人分部以中華為最,橫豎就是侮辱智商的敷衍。他說英語吧……一口蹩腳的蟑螂英語,說中文吧……各地方言和網絡用語混進去秀得來自波蘭的語言專傢頭皮發麻。

  花諷院京子倒是態度明朗,明確表態非傢族與其交流溝通後無法向聯盟透露任何內容。

  希爾麗絲一直半昏半醒,滿口胡話,顯然信她還不如信周就。

  “她再怎麼說也救過我們性命,你或許態度該婉轉些。”

  “可她也第二時間趾高氣昂帶領她那些……呃,隨從……把我們……‘控制’起來——哪怕第一時間她讓後續到達的醫務人員給我們用黑科技療傷。”

  JOJO俏皮地打著引號。

  “她也有她的壓力。”

  “傢族的榮光……同僚的妒忌……長輩的期望……後輩的憧憬——切,倒是和隔壁的某人很像呢?”

  由於此地的日式連體別墅是兩臥室的關系,顯然那對苦命鴛鴦得待在一塊,而就在隔壁一棟的周就和KYO則相敬如賓。

  “你這種人也會妒忌?”

  “有半魅魔當女友難道不是每個男性狩魔人的夢想嗎?再說,我和Andrew間隻是一面之交的同伴,可不是同僚。”

  “僅限於你吧,涼薄之人。”

  在冰箱裡左翻右倒的周就終於搜刮出他要喝的波旁威士忌,那眼神簡直和看到瞭魅魔之王美坎修特沒區別。

  “喲呵~CROWN ROYAL……好貨色,這款酒回甘還有點桃香……想要來點嗎?”

  “你不覺得在一個沒有君主制歷史的國傢裡,肯塔基州給這款酒取這個名很諷刺嗎?”

  “沒事,在我們國傢名義上封建殘餘都掃清瞭,還有個基金叫國泰[數據刪除]呢~”

  “你倒是很能接受這些現實中的沖突和諷刺呢~”

  自顧自地用行動表達“你不喝我自便”的態度,非常不爽的三無巫女和列車上一樣搶過他喝瞭一半的酒,一口悶下。

  “你就不懂得謙讓一點嗎?”

  “哇!雖然我不介意,但是花諷院,動不動槍別人飲料,傢族禮節呢?”

  “都忘光瞭。”

  體會著回甘的姐貴酒量不佳,兩頰已掛少許緋紅。

  “切~早知道是這句臺詞我就是說我有咽喉炎瞭。”

  “我又不在乎。”

  去冰箱去取可樂的手明顯抖瞭下,周就打岔道:“隻有零度,沒有原裝,而沒有原裝可口可樂的波旁可樂是沒有靈魂的。”

  “你昨天晚上……沒感覺到什麼奇怪的事嗎?”

  “除瞭隔壁動靜有點大,沒有。還有就是得讓范海辛那個小妞再送點海鮮和酒來瞭,沒有伏特加的第3天,想它。”

  “切~”學著周就的放肆口頭禪,巫女解開繃帶,重新動手縫合崩開的傷口。“成天吃吃喝喝,你就沒點別的想做的事?”

  “如果她也指那個夢的話……”

  靠在陽臺上的文痞表情少有正經,縮著肩膀低下頭的他好似也在懷疑:

  “楚秋秋這個名字……好像是女人的吧……轉世在文學作品裡不該轉換性別的吧……但那個西域人叫夢裡的我確實叫JOJO,管那個東瀛浪人化名蘇幄——那又恰巧是蘇我的同聲詞……這就和那次通感傳達的信息是一樣的,我可不要被她透啊~”

  “不對不對,不管前世的因果是不是真的,我這輩子的命格和一個難以擺脫的人攪和在一起是不行的,父母師傅已經論證瞭這一點。”

  酒量頗佳的周就打算熬夜把冰箱裡的存貨消滅完,可是還不等他轉身,略帶血腥氣的平板對A便從身前貼瞭上來,一同襲擊矮子的還有下方笨拙的雙手。

  “jojo~你不是那種任由隔壁發聲嘲諷的類型吧,就讓我教你怎麼變得大度吧。”

  “冊那……你也太膨脹瞭吧~結果是你變得大肚的話……可不要後悔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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