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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上)帝姬縱馬入涼州

番外2:(上)帝姬縱馬入涼州

  昭安三年。

  帝都玥慶坊,東方傢宅府邸後院,雪杉木下。

  少女一襲明黃宮衣,頭戴鬥笠,閉著明眸,側耳聆聽著雨水,不少雨珠砸在其手裡的寒冽槊鋒上,化出霧霧水汽。

  滴答一聲,少女握槊單手挑起地板水面。

  颯——

  槊芒寒盡院落,罡風橫掃雨簾。

  化作殘影的槊身,令不少站在屋簷下的丫鬟,瞠目結舌地拍掌叫好。

  此刻間,一內侍打扮的公公越過券門,步入院內,還未來得及抖抖身上的雨水,嗆啷一聲,雨簾下劃過一道白虹,勁風驟起。

  內侍兩腳顫著,眼珠子慢慢往下瞟去,一板長槊寒鋒穩穩停在其咽喉兩寸之外。

  內侍啪嗒跪在地面上,哆嗦道:“右屬長秋梁冀,拜見帝姬殿下。”

  槊鋒挪移,一丫鬟急身接過長槊,耍槊的少女也未說話,雙臂環胸,揚起腦袋抬腳邁入屋簷,坐在擺放出的椅子上,順帶將鬥笠掛到桌面一側,手捧盞茶淡抿一口,隨後明眸才往長秋梁冀掃去:

  “可是姐姐喚我?”

  梁冀還陷在上一刻的死亡邊緣中,哆哆嗦嗦從袖中取出玉卷:“是的,帝姬殿下。”

  四周的丫鬟察覺此幕,紛紛朝著梁冀跪瞭下去,隨著梁冀手中玉卷緩緩舒展,絲絲龍氣絮繞在院落中,就連雨滴下落的速度都似因其減緩不少。

  “奉天承運,昭安帝詔。”雨下宣讀著聖旨的梁冀,偷瞧瞭眼穩坐品茶的少女,見其不行參拜也沒多說什麼,繼續讀道:

  “帝姬東方貞兒,穠纖得衷風姿綽約,深得朕之喜愛。今冊封為蔚王、賜居北宮親王府邸,並因其已待嫁時,朕有得聞東楚蕭氏長子蕭異,卓而不凡有出將入相之才,與朕帝妹嘉偶天成,故著定婚聘於來年仲春筵開吉席,兩人聯締夙願,比似關睢,欽此。”

  撻——

  茶杯碎成破爛,茶水滲透一地。

  東方貞兒唰地站起,明眸霍然變色:“姐姐要把我嫁出去?”

  滿言滿語皆是不可置信,隨即她沖到雨中,從梁冀手中搶過聖旨,掃視起來。

  然而正如梁冀所讀一般,沒有半字作假,瞅得如此,東方貞兒直接把玉卷往地面摔碎,她根本沒見過這蕭異,憑什麼嫁給他?

  雨珠劃過其晶瑩精致的臉蛋,思瞭半響後。

  東方貞兒臉色絲毫沒有緩和的跡象,蹙著眉頭向丫鬟們說道:“我得進宮,心月備轎!”

  喚作心月的大丫鬟,聽聞主子言站起身,隻是嘴唇中顫顫地,欲言又止。

  女帝東方嵐是東方傢人,無論是女帝還是東方貞兒都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可以說於心月深知這兩位小姐的脾氣,都是驕橫自顧的小主。

  她們決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扯不回來。

  更何況大小姐自從榮登帝位後,更是傲慢無度起來,這幾年過節回傢,連同傢主父輩的臉色都不給瞭,二小姐去求情,估計也沒什麼用。

  身為皇室,聯姻就是命。

  希望二小姐是有辦法吧,畢竟於心月也不想小姐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作為貼身丫鬟,心月往後說不準還得陪床呢,一個萬一,那個蕭異長相奇醜無比,心月想想都膈應。

  想到這,於心月旋而對著東方貞兒’嗯‘瞭聲,轉身走出行廊,備馬而去。

  然而,還未轉出行廊,她就撞到一人身上。

  “傢……傢主!”

  行廊盡頭,走出一年知天命的中年漢子,臉相四方,兩鬢微微發白,然而多年征戰沙場的經歷,其雙眸無時無刻閃爍著精光,絲毫看不出老態。

  “貞兒,你要哪去?”

  “爹爹!”瞧見爹爹東方旭,貞兒從雨中跑進屋簷抱住爹爹的手,也不管被雨澆濕的宮衣會不會弄濕爹爹的常服,皺著鼻頭:“方才姐姐傳旨給我指配瞭一樁婚事,爹爹給貞兒評評理,貞兒不想要這婚事!”

  “傻丫頭。”

  東方旭搖頭輕笑:“嵐兒給你選的婚事,自是認真挑選過其人的品相,這有什麼不好的?”

  言辭中,盡是贊同之意。

  但貞兒不願啊,掙脫開爹爹的手,道:“姐姐嘴裡一直說最疼貞兒瞭,但依當下看都是嘴上說說,她居然狠心將我嫁給個不相熟的人,我……我。”

  聽著小女兒的話,東方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丫鬟急急忙忙將地面碎爛的茶杯收拾走,並倒起茶來。

  “貞兒,若是此樁婚事是爹爹授意的呢?”

  “什麼!”

  東方貞兒遲疑轉頭,明眸望向爹爹。

  “誒誒!”東方旭熟知女兒的脾氣,想想都知道她接下來要對自己說什麼瞭,連忙打斷貞兒馬上就要憋出來的淚水,插話道:

  “這樁婚事是皇室和蕭傢的聯姻不假,實是邊疆戰事要緊,才出瞭此計穩定涼州軍心。”

  “那爹爹也不能就這樣把女兒賠出去吧?”

  “我來這,不就是要和你說這事。”見女兒沒有急色,東方旭端起茶杯,並眼神示意尚在雨裡跪著的長秋梁冀退下,才繼續道:“不過吧,貞兒若真不喜這樁婚事,東方傢也未必不能悔瞭。”

  說著,東方旭掏出一枚虎符遞給東方貞兒。

  “這是!”

  虎符。

  夏朝自洪慶八年荒政後,四大開國世傢的蘇傢、蕭傢開始退出朝堂,手中的軍權被慢慢稀釋,此事過後,為之得益的自然是同為開國世傢的東方傢,以及衛傢。

  而自昭安女帝登基,女帝雖安夷平苗,立下不少戰果,但對於朝堂局面卻並未做出過多的變動。

  不過在實行世卿世祿制的夏朝,女帝又默默扶持衛傢情況下,幾乎全天下的士人世傢都主動地和衛傢交好靠攏,儼然有成世傢文壇之首的姿態。

  至於東方傢,那更是權傾天下,背靠著女帝又白又長的大腿,逐步掌控瞭天下兵馬,東方旭也成為瞭繼蘇方老太爺後的夏之柱國,天下兵馬大元帥。

  東方旭給予貞兒的虎符,雖不能調令邊野數十萬大軍,卻也不是什麼小貨色。

  嚴格來說,這虎符可以在未來可以成為一張大殺器,但不是現在。

  不過對於貞兒來說,那可就是一直期盼得到的東西。

  貞兒有瞭它就能去邊境軍伍瞭,有瞭它就能去欺負那些長相醜陋,四肢發達的蠻子瞭,有瞭它,隻要建立功業,姐姐就不會像教育瑯兒般,教育自己瞭。

  踏踏踏的腳步響落。

  東方貞兒幾乎連蹦帶跳跑到爹爹身旁,從手裡’搶過‘虎符,欣然笑道:“爹,這就給我瞭?”

  東方旭放下茶杯,點瞭點頭:“你這妮子別高興得太早,這虎符可不是北境軍的調令。”

  嗯?回過頭的東方貞兒,蹙眉問道:“那是什麼?”

  “爹不會逼你接受婚事,但婚事定下後再悔掉,難免會掉蕭傢的臉色。”東方旭頷首說道:“朝堂世俗也難免會傳出,堂堂東方傢瞭不起,你們都是鳳女龍孫,是蕭傢高攀不起的菲言菲語。”

  東方貞兒挑挑英氣長眉:“他們敢!?”

  東方旭搖瞭搖頭,繼續道:“呵呵,敢不敢與想不想是兩碼事,所以你要退婚也得名正言順去退,知道吧?”

  那是當然。

  東方貞兒挺瞭挺規模不小的胸襟:“爹爹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方旭偏頭打量瞭一眼女兒,道:“爹打算放你去涼境歷練。”

  嗯嗯嗯!

  這個主意好,她早就想去瞭。

  東方貞兒瘋狂點頭,連帶著乳肉在衣襟下,翻蕩起伏。

  “不過!”東方旭微微瞇眼,沉聲接著道:“你前往涼境也別想著一步登天,帶著北境軍去胡鬧,爹將你安排到虎賁軍內,憑借你手中的虎符,能集調三百戰士為己用,你就先從最低等的陪戎營衛做起吧。”

  東方旭口中所說的最低等,是武官的最低等。

  大夏武官分九品,有從正兩別,但具體可分為營衛,司戈,都尉,郎將,中郎將,將軍,大將軍;而除瞭武官還有隸屬軍伍中的小官,不入九品仍可享受俸祿。

  聽爹爹的話,東方貞兒眸子露出驚喜,歡聲道:“爹爹的意思是,隻要貞兒在北境打出個名堂,就不必嫁去蕭傢,對吧?”

  東方旭默默點瞭點頭,品起茶來。

  【夏朝的軍伍建制,為十人一伍,設伍長;十伍為屯,設屯長,再十屯為部,設朗衛,後三到十部為一營,再交營衛、司戈,都尉管理。(註:本建制略參考漢制,但並無照搬,一部是一千人的意思,也就是貞兒的武官,說是當三百兵的營衛,但那個兵符實際能掌握至多一萬兵馬。)

  大夏還有著北境虎賁軍,西北神威軍,楚定玄甲軍,各二十萬,並還有拱衛京都的雍州羽林軍三十萬。

  其中虎賁軍是鎮守涼州,神威軍守幽州,玄甲軍鎮守在楚州,作為守衛京都雍州,抵禦南方的防線,而除瞭這些大軍,每個州以及城池都設有州軍城軍,州軍不過萬,城軍不過千,一些小城甚至沒有軍隊,隻有城門官。】

  —————————

  翌日清晨。

  身襲紅衣的東方貞兒,帶著丫鬟於心月,及十數名東方傢女騎,攜快馬沖出京都,前往涼州。

  城頭上,東方旭目視著小女兒漸漸遠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身旁的老謀士,提瞭嘴:“二小姐頗具柱國當年雄風,隻是將小姐派去北境軍,柱國真的是想撇掉婚事嗎?”

  東方旭深深吸瞭口氣,看來還是沒瞞住這位多年隨伴在身邊的軍師,回應道:

  “自嵐兒為帝後,蠻人雖不再開大戰,但誰知將來會不會又打起來?蘇傢不問世事,蕭傢半退朝堂,如今大夏卻仍需可用之才啊,蕭異那小子我看著是真不錯,也希望貞兒此行,能和他結個良緣吧。”

  七日後。

  涼州城外,大漠中。

  黃沙朦朦的沙漠中,駐紮著百座軍帳,一隻海東青從空中展翅劃落到守營的士兵臂腕上,士兵取下海東青綁縛的紙條,略微掃瞭眼,雙眼齊睜,急忙轉身沖入軍帳。

  軍帳內,沙盤構築的戰場,兩旁側掛甲胄刀槍,其後有一床木架供以休息,簡陋得來倒也實用,而在沙盤邊,正站著名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的男子。

  “頭,有報!”

  聽到士兵的話,皺眉俯視沙盤的蕭異抬起虎目:“念!”

  士兵遂展開紙條讀道:“固原遭掠,速急行軍兩營,走涼盈道馳援!”

  “固原?”

  聽著話,蕭異往沙盤涼州城西北方向的一座城池插上旗幟,眉目緊鎖:“固原?可攻不可守,走涼盈道至少得三日,等兩營趕至恐人影都不見瞭,不對……不對。”

  士兵收起紙條,站於一旁。

  作為近衛的士兵,雖可開口獻計,但更多的職務還是作為傳話,保護郎將。

  更何況在他看來,蕭異郎將自十五歲從軍小卒,屢建軍功,至今短短七年,便已為虎賁軍郎將,執掌七營共計六萬七千餘人,擔當著駐守涼州,防蠻援城的重任。

  可謂少年英才,智勇雙全。

  跟在蕭異身邊這麼久,士兵隻有折服,無論面臨什麼敵情,都無條件相信著蕭郎將可以克服。

  “蠻人此行斷然不是劫掠一城那麼簡單,從年初起,固原銀川永寧三城屢屢被打,這更像是種試探。”蕭異手指劃過沙盤上三城,微微瞇眼:

  “難不成……按以往的方式馳援固原,涼盈道左右高山,地甚狹迫,卒遇敵人,擊之不敢,去之不得,必然功簣。”

  正說著,蕭異忽抬起頭,揚聲道:“傳我令,調蠃魚營,急行軍固原馳援;嘲風、螭龍、朱厭等營,分車列騎隱於四旁,於十裡後慢行隨出軍!,未得我令不得深入涼盈道;狻猊睚毗二營,棄重器,攜鼓弓弩,輕騎跟隨!天狗營留守涼州,輔行糧草。”

  “得令!”士兵握拳致禮後,便沖出營帳傳訊各營軍令。

  營帳內,蕭異目光灼灼:“若果真想拋裝引玉再關門捉賊,那這場戰我便收下瞭。”

  話畢,蕭異從旁落的掛架上取甲裹身,別過腰刀走出營帳。

  營帳外,兩排士卒共計十八名近衛,站立於中;停在營帳旁,側掛長槊的汗血馬瞧見蕭異,仰著鼻息噴瞭噴。

  “出營!”

  嗚——

  隨著蕭異落令,戰號傳遍三軍。

  —————————

  涼州距離固原約莫百裡,期間丘陵林谷、深山大澤不少。

  因此馳援往往都要繞路,但前往固原中有一條長五十裡的峽谷,名涼盈道,急行軍一夜便可穿越。

  以往涼州固原都會以此道,互通軍士糧草,共為犄角迎敵蠻族。

  此道兩關口都駐守瞭一營防備,防備蠻人偷襲將大軍困死在裡頭,不過此道也說不上多機密,蠻人也算是知道的,隻是蠻人一貫隻喜劫掠城池,出動時往往隻有千餘獸騎,打瞭就走,不會久戰。

  因此多年來,夏朝兵馬都沒在這出過簍子。

  在今年開春後,蠻子隻針對著固原銀川永寧來打,每次都是小打小鬧,等到援兵馳援,立馬便逃,也不見劫掠財物女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兵行險著下,蕭異此行便計劃著,來上種別樣的打法。

  “頭!”

  涼盈道外十裡,綿延一片黑色的鐵騎,緩緩行走在枯黃的草面上,領頭的蕭異忽聞身後傳來屬下的呼喚,轉過頭望去。

  朱厭營陪戎營衛崔庚,騎著馬來到身邊,說道:“頭,後方來瞭個京都人,說是新營的營衛,不過沒有隨兵,算上她自己,隻帶著十三個人。”

  蕭異點點頭:“讓他隨軍出戰吧,暫編入你的營。”

  “呃呵,頭。”崔庚支支吾吾,道:“這營衛腰上別著玉龍令,估摸著朝堂有人,還是個娘們,朱厭營右翼前沖,打起來怕是不好護著她啊。”

  女的?

  蕭異聽著一愣,倒是頗為意外,思索過後用馬鞭抽瞭抽崔庚,淡淡道:“你小子是看不起娘們瞭,可知巾幗不讓須眉?算瞭讓其編入螭龍營,到我中軍來。”

  “好嘞,頭!”崔庚聞言一喜,拉轉馬韁離去。

  軍伍多事忙,剛與崔庚結束對話,蕭異側左方又趕上來一匹馬。

  “頭,你看這!”

  馬上的人名為陳博,屬嘲風營營衛,長相瘦弱,兩頰內陷,然而展露在甲胄外滿是傷痕的手臂,根骨筋肉紮實得很,萬想不到的精壯。

  “何事?”蕭異順著話語,詢問道。

  陳博禦著馬來到蕭異身旁,手展開著張輿圖,給蕭異看道:“頭,屬下想瞭想,若是蠻蛋子真想摸咱屁股,光靠沖鋒,咱們未必能將其夾進道裡去啊,你看這個新勘測的輿圖……”

  “……包起餃子來,這道口的大澤雖然難逃,但蠻人的牛獸力氣大,若是強行突圍,再多的肉餡咱也吃不著。”

  蕭異掃瞭眼輿圖,向陳博說道:“你這猴精拿著圖跑我這來,說吧,大澤就在你的左翼,講講你的打法。”

  陳博被頭看穿心思,屬猴臉前一刻嚴肅,後一刻咧嘴笑道:“蠻蛋子舉動不明,咱們還是先別動,就盯在這兒。”

  說著,陳博手指向大澤外的小山包,解道:“蠻蛋子的牛獸沖得重但不快,按照一開始計劃的雙開花包餃子,當崔庚一炸它右邊,高山丘陵它突不出去,就準往這逃。但我營若是提前沖,包不下這個餃子……”

  “但咱可以騙它一手,這大澤就留著給它突,不過得給它設個籠子鉆到這山包來,屆時我讓人在這上頭齊發弓弩,再包上去,就是隻蚊子,也叮出他一管子血來。”

  蕭異堂眉挑瞭挑,又微微搖頭:“套路一環環的,但人傢不鉆進去怎麼辦,若是走瞭縫,那才是丁點肉都不剩下瞭。不過這大澤的確是個問題,隻是你那計不行,得換個法兒?”

  “你看這。”蕭異抬手指著大澤的下方,繼而道:“按原計劃,蠻人若是摸屁股,逼它進涼盈道,與贏魚營配合,堵它個前後開花。”

  “但此大澤在,蠻蛋子就多瞭一手退路,這退路也不是不可以按你想的辦法去截他們;不過不能將它們全放出去,咱們可以在大澤南處再增設三部,等蠻兵牛獸騎兵沖出去後,立馬把突圍圈關起來;如此將它們的步騎分開,騎兵交給你殺,步兵堵進道裡,蠻蛋子合不瞭軍翻不瞭身,咱也不怕包不住。”

  “頭,高明。”

  “行瞭,趕緊去整頓,贏魚營進去不久瞭,估摸著時間也快到瞭。”

  “得令!”陳博聞言,收拾好輿圖,轉馬奔襲而去。

  蕭異也停下全軍腳步,在距離涼盈道十裡開外的山頭,偃旗息鼓埋伏起來。

  一場伏殺,一場借梯上墻。

  山野天氣霧濃濃,為此平添瞭幾分壓抑和肅穆。

  不等時。

  涼盈道東右處,漸漸出現幾批商戶打扮的牛車,行入涼盈道關卡。

  又過三刻,一片蠻人大軍從東處襲來,牛獸蹄子將地面踩踏得泥煙翻飛,沒過會就沖進瞭守卡的兵營之中,開始打殺起來。

  隱於山面後的蕭異眉峰緊皺,看著欲欲沖鋒的屬下,揮揮手按下:“再等等。”

  又過三刻,成萬規模的蠻兵結鍥形陣再次殺入關卡道,蕭異抬起手:

  “傳我令……殺!”

  話語先速後頓,在蕭異說到中途時。

  一匹踢雪馬帶著嘶鳴,從側後方急速策出,在蕭異眼中,帶起一道白虹。

  馬背的女將,一襲紅衣套掛輕甲,身姿筆挺,夾著馬鐙的兩腿修長無比,雙眸泛著明光,既英氣又隱含著滿腔柔情。

  在經過蕭異的瞬間,女將甚至轉臉瞧他一笑,滿身戎裝帶起的笑意化作繞指柔腸,那滋味,在軍隊滾打這麼多年,久不碰女色的蕭異心中,足實勾魂。

  隻可惜,女將帶著盔甲,面容還戴著輕紗,看不清面容,不然未沖殺的將士見到蕭郎將,必然上前問上句:頭,你是不是有點不舒服,臉忒紅瞭。

  戰場上發生的局面,如蕭異料敵猜想般發生瞭。

  打算從固原卡口及涼州卡口同時進發的蠻兵,本想著關門堵耗子,沒成想自己成瞭耗子,萬多蠻兵被突然沖出的虎賁軍,殺瞭個措手不及。

  喊殺馬鳴沖霄而起,亦如計劃般,蠻人騎兵被分成兩路,一路逃往大澤山谷,當他們以為逃出生天時,在那邊會面臨新一輪的伏殺,另一路則會被漸漸逼近道中被蠶食。

  從日升到日落。

  禦馬停立山頭的蕭異,俯視著涼盈道,望著那涓涓流向大澤的血河。

  “籲。”“籲。”

  從後頭沖上的兩匹馬,陳博、崔庚紛紛從馬背跳落,單膝跪地,先後說道:

  “逃竄牛獸皆在山包遇伏,誅三千,俘一千人,收獲牛獸一千七百餘頭。”

  “報!涼盈道伏誅一萬三千人,俘三百;另贏魚營遭遇固原那邊道卡關口的蠻兵突襲,死傷不少,現已暫安至西南暫設軍帳,所幸狻猊睚毗兩營在山巔設瞭弓弩,援兵已然被擊退。”

  聽著奏報,蕭異眼神從下方收回,淡道:“很好,傳我令下去,贏魚營全營回涼州城整頓,天狗營出三部運糧隨軍;剩餘全軍繞道前往固原,以朱厭營為前鋒,嘲風營殿後。”

  “諾!”

  嘲風營陳博應聲後,本想著和崔庚一起退下,誰曾想那崔庚依舊半跪在那,似乎還有什麼要奏報。

  “崔庚,你還有話?”蕭異扭過頭,看向崔庚問道。

  “是的頭。東方昱栽瞭,傷得很重,不知能不能熬過去。”

  “什麼!”

  蕭異急色道:“怎麼回事,他人現在哪?”

  “聽贏魚的兄弟說,是在迎敵時不甚落馬,被牛獸踏瞭,後胸又被紮瞭下,若不是那個新來的女營衛救瞭他,恐怕當初就折那瞭,人現在西南軍帳剩半口氣瞭,幾個兄弟都在那陪著,才沒過來。”

  駕!

  蕭異聽完話,沒有多說半句,扭轉馬身沖下山去。

  —————————

  此戰。

  涼盈道是條山澗夾道,兩旁皆高山,唯有兩條出路,蕭異提前料想,蠻軍開春後屢次襲掠,卻不占城池,意在試探援兵支援的速度和方位,有恐吞兵而非掠奪城池。

  故而派一營假裝支援,是為作餌,但其後自己也壓著全軍支援,想著來場借計殺人,甕中捉鱉,也安排瞭兩營輕騎快馬,攜弓弩上高山,截斷另一方來援的蠻兵,保證戰局。

  雖說戰場死傷難免,但如今幾個營的營衛長官,都是蕭異入軍便交下的弟兄,出事怎麼可能不心急呢。

  夜色中,西南暫時結紮的軍帳成堆。

  三匹快馬急停於帳前,守衛的士兵連忙跑上前牽馬。

  嗍——

  帳佈撩起,鏗鏘碰撞的甲胄聲,響落在燭光悠悠的軍帳內。

  深處木架床,有男子側臥其上,甲胄卸在旁落,身上的褻白素衣幾乎被血染得猩紅。

  兩旁還站著兩名與蕭異差不大年紀的男子,分別是狻猊營衛、睚毗營衛,亦有不少軍行醫,隨從的女侍在旁換著水和藥。

  眼觀現狀,沒時間一一交談,蕭異的目光從入賬時,便隻鎖在瞭倒在床上氣若懸絲的東方昱身上。

  越過人群,趕至東方昱床沿的蕭異,望著東方昱毫無血氣發白的臉,抓住東方昱的手喚道:“小昱!”

  然而無論怎麼喚,人都沒有絲毫反應。

  “穆大夫,小昱能否挽回來?”見喚醒無果,蕭異便轉頭問向,一旁蹲著給東方昱行針的軍醫。

  穆大夫聽到蕭異的話,隻是將針收回囊帶,嘆瞭口氣:“東方營衛這傷太重,老夫治不瞭,隻能勉強吊著。”

  “那就請……”

  “如此還好,能吊著就行。”

  蕭異話還未說完,耳邊傳來道脆耳輕靈的女音,循著聲音望去。

  微風從帳下掠過,少女手握著一根長槍站立在營帳門前,雙腿皎白修長覆著革靴,身上輕甲有被刮破的痕跡,三四血滴沁在精致臉容上,沾染瞭白皙的肌膚,連帶著甲裙紅衣也染上瞭猩紅,透著絲絲淒美。

  眼觀女子道瞭句話後,就伸出手往胸甲掏去,甲胄下的酥胸微微分開,一塊玉質的天遁牌從中順出,隨後亮起光幕。

  片刻後。

  天遁牌傳出道酥酥麻麻,聽上去又別具威赫的聲音。

  “何事。”

  “姐姐,能不能來我這一趟?”

  “……”

  天遁牌光幕消散,少女將天遁牌收回胸中,明眸轉向望著自己發呆的眾多將士。

  “不知這位是?”狻猊營衛龐劍離的聲音,未來得及吐完整。

  颯——

  天際上驟然響起風暴聲,隨即轟地一下,營帳幕佈翻飛,門簾之外閃出道人影。

  踏踏踏。

  鳳翅高跟踩在地面上,秀長柔荑夾起門簾,鑲金墜玉的鳳冠步搖,隨著長腿步伐輕輕搖動,冠下銀白發絲亮著幾點濕潤的水珠,披在狹長削肩上,增添出幾分欲軟欲滴的香濃。

  仿佛被上天精心雕琢過的臉容,映入眾人的眼中,絳唇如火,熟艷的臉頰略施霞妝,雖無爭艷之心,卻幾乎艷剎群芳;身襲的金紅鳳袍,稍顯寬松,令人不得不懷疑是否故意為之,為的是遮掩住那具下作的身材。

  被來人面容驚艷到的眾人,在稍微遲鈍瞭幾息後,開始紛紛向其跪拜下去,行起朝拜之禮:“參加聖人!”

  女帝沒有搭話,淺金鳳眸悠悠扭轉至旁側與自己有著六七分相像的妹妹臉上,望著她臉上的血滴,不緊不慢說道:“按馬程這應當隻是你上任的第一日,怎麼就上戰場瞭?”

  “哼~”

  伴著女帝聲音入耳,東方貞兒撇過臉,鼻息哼瞭下,將手中長槍放置到墻側,後拉起姐姐的手就往裡走。

  堂堂大夏女帝,在妹妹面前沒半點淫威。

  熟婦特具的豐腴美臀在寬松的風袍下,蕩起層層芳糜浪漪,鳳翅高跟從跪倒將士的頭顱旁劃過,抹紅油的珠潤筍趾,微微滲出的香氣聞醉三分。

  走至內堂,跪趴在床沿的穆大夫向後挪瞭挪位置。

  東方貞兒松開姐姐的手,指向床架子昏迷不醒的人:“姐看這是誰?”

  女帝視角緩緩向下量去,見到東方昱時,美目微瞇,自是懂得瞭貞兒的意思。

  東方昱姓東方,自然和貞兒和女帝都有著不淺的關系,來自京都東方傢,不過是女帝和貞兒爺爺弟弟的孫子,理論上算作族弟。

  隨後女帝身子微動,豐臀壓向木床,抬起鳳袖虛扶東方昱的手拉至腿面,把起脈象:“筋攣逆氣,脈亂氣微,血走瞭快半成,要死瞭。”

  “什麼叫要死瞭?”東方貞兒幾乎就想跳起來,要麼就是往姐姐傲人的奶團子,用力扇上一扇,“能救嗎,不能我去找國師。”

  女帝松開東方昱的手,熟美臉頰瞧著妹妹笑道:“嗯……你去找,舟月當下在閉關沖境,看她能不能理你。”

  不過見貞兒兩眉都快擰到一起後,女帝也松口道:“好瞭,朕可以醫治好他,爾等將士就先退下吧。”

  “諾!”跪在地上,感受著身後女帝話語帶來的壓迫感,諸小將都不敢直起身,隻低俯著腰往後挪去。

  “蕭異,你留步站於一旁。”

  快撤出營帳的蕭異愣瞭愣,後點頭拱禮:“是,聖上!”

  蕭異?

  畢竟是自己下場救出的族弟,要是不幸死瞭,難免心生不甘,在聽著姐姐能救人時,東方貞兒心情也算平復下來瞭,但方才女帝說出的蕭異二字後,又令貞兒心中又泛起波瀾。

  “你就是蕭異!”

  擔憂望著女帝運氣醫治東方昱的蕭異,東方貞兒乍然擋在視線中,霎那間仿佛沒有多少燈火的房間明亮瞭幾分。

  蕭異神色頓瞭頓,先前驟發情況太多,一時間他都沒好好思索打量,這位搬來陛下救人的女將。

  看上去雖然有些稚嫩,但幾乎和女帝一個模子倒出來的面容,傻的估計都能猜出這位的身份,更何況蕭異出身自京都蕭傢,自是名門望族,也算基本瞭解皇室的人員。

  蕭異對著貞兒俯頭禮道:“見過帝姬。”

  “別叫我帝姬。”

  “那叫什麼?”

  “你覺得呢,蕭郎將。”

  “呃……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東方貞兒眨著明眸打量著前方’未來相公‘紋絲不動,漠然困惑的模樣,心中暗道著:蕭異這一臉無常的,莫非還不知道那件事?

  然而蕭異表情風平浪靜的,那都是常年軍伍練下瞭處事不驚的本事,眼看著面前風姿卓越的俏佳人,心中卻遠沒有臉上那麼淡然。

  在東方貞兒不停打量自己時,蕭異都有點產生瞭,帝姬不會看上我吧?類似的想法。

  熬瞭片刻,東方貞兒沒從蕭異的表情看出什麼,便稍微挪開打量蕭異的眼神,往後撤瞭兩步,從袖口掏出虎符展示道:“陪戎營衛,我叫東方貞兒。”

  蕭異低頭掃瞭眼,乖巧點瞭下頭:“嗯。”

  氣氛再次冷淡下來,東方貞兒偏頭蹙眉,你就嗯一聲?然後呢,沒別的要說?

  真是個悶葫蘆。

  —————————

  在貞兒和蕭異初次見面並陷入尷尬氣氛後,女帝那邊收起瞭手,靈氣已漸漸融入東方昱的身體內。

  成熟美艷的臉容露出抹笑容,女帝挺起身子伸瞭個懶腰,豐滿高聳的乳球,隨著動作將風袍紋繡的火鳳,撐成瞭大胖鳥。

  從蕭異的視角望去,從上俯下女帝的視角,那圓月般的乳球從風袍的領口躍出大半。

  下作,這身子簡直太下作瞭。

  蕭異不敢久視,唯好轉過頭將目光移開,沒曾想這一移,正好又瞧到站於側方的東方貞兒。

  貞兒沒女帝高挑,但也隻比七尺九寸的蕭異矮上少許,微微的高度恰好是最安美的,少女清悠悠的體香透著溫熱的氣息傳遞過來,蕭異雙目餘光下,俏女將的馬甲在先前的打鬥中應是刮破損壞瞭,半卸的銀甲溝壑,少女的嬌乳凝作一團,嫩得出水。

  砰砰砰——

  蕭異的心臟突突加速,頭一回跳得如此劇烈,試曾想,哪個男人在小小的營帳下,同時面對著美艷群芳的大夏女帝,以及颯爽嬌嫩的小女將,能不感到興奮的?

  望著貞兒蕭異站於一起的女帝,鳳袍裙擺下的小腿踩著高跟,緩行走向蕭異貞兒的方向,薄如蟬翼的領口透著晃眼的乳白,淺金鳳眸先是落在貞兒的身上,濕潤朱唇抿瞭抿:

  “嗯……人給你救回瞭。”

  見貞兒不作回應,女帝將眼光落在蕭異身上,熟艷的美容卻是驟然一變,嘴角勾勒出冷戾的弧度,語氣森寒道:“蕭異可知自己犯什麼錯瞭?”

  犯錯?

  不知道,蕭異很想這樣說。

  但四周充斥的冷意,那感覺就像被拋進萬年冰泉般滲人,蕭異大腦片片空白,都想不到如何回答女帝的話,隻下意識低頭致罪。

  “妄拒軍令,擅自調營,用兵審敵自持自傲。”女帝緊緊盯著蕭異垂下的頭,眼神冰冷到能將人凍結,呵斥道:“你當真好本事,朕給你幾萬兵便敢如此肆意妄為,若朕將整個虎賁軍交給你,你是不是敢直插蠻地,去取蠻王腦袋瞭?”

  虎賁軍總計二十萬,蠻人長期駐紮荒漠,但兵數營馬不過千,若是能掌握蠻人駐守的方位,似乎直接偷襲到大後方不是夢。

  蕭異心想著女帝,得出答案:也不是不行。

  但是想歸心,說歸膽,蕭異不敢在女帝面前去說這碼事。

  按照世傢間,朝野軍疆傳聞中女帝的形象,那就是位霸道不容侵犯的帝君,未等說完怎麼打,女帝估計就一腳先將自己踢到蠻地後方去瞭。

  “臣不敢。”蕭異垂頭拱手說著。

  “你那是不敢嗎?”女帝淺淺冷笑,玩味道:“你可知,若不是朕監視著涼州為你兜底,你這幾萬人會有什麼下場?”

  貞兒明眸眨瞭眨望向姐姐,心想:姐你不是在皇城奶小公主嗎,還有心情監視涼州?

  蕭異聽著女帝的話一番思索,飽讀軍書久歷戰事的他,驚出一身冷汗。

  如此說來,難不成蠻子此舉,並非隻是為瞭謀求劫殺援軍,而是計中計,調虎離山?

  “不過現如今說,怎麼都是後話瞭,蕭異自今日起卸任虎賁前郎將,回營起守涼州為州牧,不得軍令不可離城。”

  “這……”聽著女帝的調令,蕭異臉色頓時凝固。

  雖不知道在自己調軍離開涼州城後,又發生瞭什麼,但想必應該是遭蠻子突襲瞭。

  “這什麼?你想抗旨嗎?”女帝玩味冷笑轉然消失,頓時又肅冷瞭下去。

  “臣遵命駐守涼州,萬死不退!”

  蕭異朝著女帝方向跪瞭下去,帶起的風稍稍帶起貞兒和女帝的裙擺,霎時間姐妹兩抹風光艷煞營帳。

  “蕭傢五代豪傑,朕不想看見一個不錯的後代,變成傲縱的廢物。”女帝說著,凝白美手尾指納戒一閃,玉簡做成的聖旨落入掌心。

  瞧著這跟宣讀自己婚事一模一樣的聖旨出現,東方貞兒秀氣的眉羽微擰,心有靈犀察覺到姐姐想做些什麼:“姐,你這是什麼?”

  “嗯?聖旨啊,你覺得是什麼?”

  女帝裝著聽不懂妹妹的話,笑瞇瞇道:“蕭異接旨吧。”

  “諾!”

  “等會。”東方貞兒心一急,開口剎停姐姐,手還不忘抓向聖旨。

  “貞兒,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姐先給我看看。”

  “你這是以下犯上,知道嗎?”

  “姐姐不就最喜歡以下犯上嗎,貞兒有什麼好怕的。”

  “你別!”

  “誒誒誒,你扯哪呢?”

  “姐先給我,不然我就不放手瞭!”

  垂頭跪地的蕭異,聽著夏朝權威最高的兩位女子互相扯鬥的話語,心裡念著:呃,我是不是原地消失比較好,什麼叫女帝最喜歡以下犯上瞭,這是臣子該聽的嗎?

  啪嗒——

  聖旨掉落到地上的聲音,滾到蕭異頭前撞瞭下。

  蕭異見此微微一抬頭,瞧著帝姬俯身探手,貼身的銀甲微微垂落,兩條小鯉魚在其中遊動,魚嘴含著櫻桃,在燭光的反射下閃著誘紅的光澤。

  好傢夥!

  當然,正人君子蕭異很快就眼不紅心不跳的,轉望向散落地面的玉簡聖旨。

  嗯,聖旨內容沒什麼大不瞭的,不如帝姬的大。

  拾起聖旨的東方貞兒,半掩著胸前銀甲,明眸稍稍掃過蕭異,咬著下唇哼瞭聲,接而攤開聖旨看瞭起來,後神色怪異望向一旁瞇著鳳眸,淺笑的女帝。

  這聖旨裡是蕭異調任的內容,並非婚事,東方貞兒白搶瞭。

  “好瞭,朕也該回都瞭。”女帝笑吟吟對妹妹眨眨無辜的鳳眸,繼而沖蕭異又道瞭句:“蕭異,帝姬編入你軍,你得好好照顧。”

  “諾!”

  “我不需要照顧。”貞兒臉一撇,懶得看又捉弄自己的姐姐。

  未曾想,女帝竟走至妹妹身邊,艷唇湊到貞兒耳畔,小聲道:“那樁婚事朕看著也不錯,這蕭異相貌堂堂的,行軍雖欠歷練也有些驚才,你別錯過瞭。”

  話畢,嗖地一聲。

  女帝的身形消失在營帳之內,獨留跪在地面上的蕭異,和滿臉羞紅跺著腳的帝姬,東方貞兒。

  此是緣起,亦是蕭異、貞兒感情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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