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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母子之間的沖突和爆發

第四十五章:母子之間的沖突和爆發

  當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開到一個老小區門口的時候,那道閘幾乎是瞬間就開瞭,甚至比那些熟悉的人駛進小區的速度還快。

  這個小區的保安是一個老頭,看著他那有些發白的胡須,指望他去攔截劫匪或者歹徒應當是不大可能瞭,為難業主還差不多,想必遇到劫匪跑得比業主快。

  老頭的主要職責就是攔截那些不知好歹的業主,有些業主,認為買瞭房子就這是他們的傢瞭,當真是不知好歹。

  這麼多年,他身處在這個崗位上,早就練就瞭一雙火眼金睛,識人觀色的本領可謂是爐火純青,在他的眼下,就很少有走眼的。

  他清楚的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

  他知道面前這輛車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小區的,但是他還是直接放行瞭。

  為什麼?

  因為他不敢攔。

  他老道的眼神一下就看出瞭這輛雖然外表穩重普通,但是其中的鋒銳卻是若隱若現,一看就是真正的富豪才能夠開的起的車,這樣的人,不是他一個小保安能夠惹得起的。

  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放行瞭。

  黑色的奔馳長驅直入,沿途之中沒有任何的阻礙,到瞭樓下的一處停車點停下。

  隨著車門被打開,一道身著黑色西裝長褲的女性走瞭出來,身上沒有多餘的裝飾,素顏朝天,但是天生麗質,端莊的西裝也無法掩飾那美好的身段,整個人顯得極其的知性優雅。

  「你在樓下等我。」

  下達瞭指令之後,寧瑤快步的上樓,越是接近,心裡面也是微微的緊張起來。

  頗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寧瑤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或許是源自於對兒子的虧欠?就這麼帶著女兒出去住瞭,不管他瞭?

  很快來到瞭熟悉的門前,遲疑瞭一下,輕輕的扣響瞭大門。

  「咚咚咚……」

  「林楠?」

  沒有回應。

  「咚咚咚……」

  「小楠?」

  「小楠?」

  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按照往常這個時間點,林楠甚至都沒起床才對。

  寧瑤微微皺瞭皺眉,沒有猶豫,拿著鑰匙插瞭進去。

  「咔嚓……」

  鑰匙卻卡在瞭裡面,無法轉動。

  寧瑤的眉頭皺得更深瞭,再次嘗試無果之後。

  很快得出瞭結論:鎖被換瞭。

  「呼……」

  她隻感覺這段時間的心緒起伏都沒有這一天的多,心底的火山開始迸發起來,甚至讓周遭的溫度都仿佛升高瞭幾分,寧瑤深深的呼吸幾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氣。

  隨即點開瞭微信,點擊瞭標記為兒子的頭像。

  下一刻,眉頭微微的舒展開來。

  ***  ***  ***

  「怎麼樣同學們?一上午的學習掌握得如何?」陳詩亭亭玉立的站在講臺上,講完瞭這一章最後的一個知識點。

  「聽懂瞭!」

  臺下的學生們一致的回答道,雖然其中有些人或許是一知半解或者是沒聽懂,但是在這麼多人的附和下,也是隻能這樣回答,這是一種很常見的情況。

  但我是真的聽懂瞭,於是也說瞭出來,在面臨瞭雲龍市第一中學的魔鬼老師的上課模式之後,我發現陳詩這種溫風細雨的講解,實在是好上太多瞭。

  等到學生走得差不多瞭,我這才走上前去。

  「小雪呢?」

  「在辦公室,現在過去牽吧。」

  陳詩低頭整理完畢,拿著書本向外面走去。

  到瞭辦公室裡面,小雪正躺在地上,看到我的到來,立刻起身迎接我,搖著尾巴。

  不少老師滿臉笑意的看著我,我開口道:「小雪給你們添麻煩瞭……」

  「沒事,它挺乖的,也不亂跑。」

  裡面的老師回答道,看來小雪很是招人喜歡,這讓我心裡面微微的放松瞭下來。

  我牽著小雪和老師們打瞭個招呼就出去瞭,陳詩也是放下瞭書本就跟著走瞭出來。

  「小楠,先別回去。」

  「嗯?怎麼瞭?」我肯定是不打算坐陳歌的車的,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去,避免在兩人之間去做那個電燈泡。

  「這狗鏈子臟瞭,重新買一條吧。」

  陳詩指瞭指我手裡面的鏈子。

  我看瞭一眼,這才意識到確實有些臟瞭,和小白雪白的毛發十分的不匹配。

  「好啊,在哪裡買啊?」我開口問道。

  「待會你和我們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去逛街。」陳詩開口道。

  我這次沒有拒絕,點瞭點頭。

  我們下瞭樓。

  陳歌的車在下面等著,上瞭車,就朝著購物中心疾馳而去。

  到瞭地方,陳歌在一個位置上停好車輛,我們就下瞭車。

  先是去給小雪買瞭幾條符合它毛色的白色鏈子,陳詩掏的錢,當然,我是想付錢的。

  但是陳詩一臉笑意吟吟的看著我說小孩子有什麼錢,這句話讓我頓時有點汗顏,心裡面有些感動,於是也不再堅持瞭。

  隨後就是兩人的逛街時間,我自然不會去打擾,就牽著小雪在外面的椅子上坐著,等著兩人逛完街。

  這個地方算是一個小公園中心,綠植比較多,地面上也有草坪,很多小孩在這上面玩,在上面追逐打鬧著。

  小雪挺吸引人註意的,不少的小孩被它的漂亮給吸引,湊上前來。

  「這個狗可以摸嗎?」

  一個看起來就比較頑皮的小孩靠近我開口說道,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看他的氣質就能察覺出來,眼裡東張西望,雙手很臟,整個人透露出一種狡猾的氣息,就像是小猴子一樣。

  「不可以哦……」我搖瞭搖頭,拒絕道,先不說對方下手不知道輕重,而且為瞭避免必要的麻煩,還是算瞭。

  「切,真小氣。」那個小孩不屑的道,「我叫我媽給我買一個比你這個更漂亮的。」

  「那你就去吧,反正我覺得我的小雪是最漂亮的。」我瞇著眼睛笑瞭笑,不想和這樣的小屁孩計較。

  於是他就悻悻的離開瞭。

  隨後又有一群小孩想過來,也同樣被我拒絕瞭,再到後面就沒有小孩上前來瞭。

  過瞭一會,我坐在椅子上正在玩手機,而小雪則是趴在我的椅子上休憩著。

  一個小孩突然沖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我就聽到瞭一聲慘叫。

  我立馬放下手,看瞭一眼。

  卻發現慘叫卻不是小孩發出來的,是小雪叫的。

  眼前的一幕讓我火冒三丈,之前那個小屁孩不知道哪裡撿來瞭一個石頭,直接砸到瞭小雪的身上,讓它發出瞭一聲慘叫,

  「你幹什麼!?」

  我大聲怒吼道,緊握瞭拳頭,恨不得一拳打死這個小屁孩。

  那個小孩被我嚇瞭一跳,但是卻是笑著跑開瞭,「砸死你!」

  這句話激怒瞭我的怒火,猛然上前兩步就要抓住這個小屁孩給他一個教訓。

  這時候突然就出現瞭一個女人,連忙沖瞭上來:「你想幹什麼?!」

  那個小孩跑到女人的身邊就不動瞭,表現得一副乖巧的模樣,但是我看著他的時候,他還沖著我吐舌頭。

  「你傢小孩砸我的狗!」

  我怒視著她。

  這女人看起來也是屬於不好惹的那種姿態,換句話說就是潑婦,她立馬回擊道:「我傢小孩這麼乖怎麼可能砸你傢狗?肯定是你傢狗咬我傢小孩瞭!」

  說罷,她還低下身子,仔細查看著那個小孩的身上。

  「被咬瞭沒?」

  這個小孩做出一副委屈的姿態,「明明是他的狗要咬我,被我踢瞭一腳,這個哥哥就要沖上來打我。」

  這句話讓我心中的怒火更甚一籌,小雪是什麼性格?還咬人?

  「你胡說八道!」我怒視著他。

  「你想幹什麼?」這個女人嗓門不小,吸引瞭不少人的註意。

  「這個人不牽好自己的狗,差點咬到我小孩不說,現在還要打人?有沒有天理瞭?」

  女人尖銳的聲音十分的高昂,強詞奪理十分的在行,與她的嗓門相比,我的聲音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頓時感覺到瞭數道身影看在瞭我的身上,我心中又急又怒,但是卻毫無辦法,雙拳緊握,但是卻無法出手。

  隻能是憤怒的瞪著她,卻絲毫沒有任何的辦法。

  那個見狀女人得意洋洋的笑瞭笑,「管好你自傢的狗,十條你這種破狗也比不上我兒子的心情。一條狗有什麼稀罕的?走,兒子,你想要我給你買幾條都行。」

  「好,謝謝媽媽,媽媽真好。」

  這個小孩沖我扭瞭扭屁股,隨後牽著女人的手,不屑的看瞭我一眼。

  而我隻能是停留在原地,怒視這兩人,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或許我再動一步,周圍的那些「正義使者」們就再也坐不住瞭,或許明天的短視頻上面就會出現我的名字瞭。

  等到兩人離開,我深吸瞭幾口氣,隻能是回到瞭椅子上,愧疚的看著小雪。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瞭。」我輕輕的摸著它的腦袋,心中無奈憤怒一齊湧上來,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那一刻,我感覺我就像是被鏈子捆住的狗。

  小雪嗚嗚說什麼東西我沒聽懂,但是想必也沒有怪我的意思,但是這樣也讓我心中的無奈和怒火更甚十分。

  「嘟嘟嘟……」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瞭起來。

  我打開看瞭一眼來電號碼,頓時整個人瞬間精神瞭。

  「她怎麼知道我的新手機號?」

  我頓時心頭一陣的疑惑,但是手機鈴聲還在響著。

  「接還是不接?」

  我很快做出瞭選擇,接,不接倒是顯得賭氣的可笑瞭,而且我也想知她主動打電話過來幹什麼?看這個兒子死瞭沒嗎?

  心頭莫名的火氣,我深吸幾口氣壓下去,隨後點擊瞭接聽的按鈕。

  「你去哪瞭?」

  冷漠的聲音,依舊是她。

  她的第一句就讓我十分的無法接受,如果一直是原本那種規矩和嚴厲也好,我也已經習慣瞭,但是這次卻是不同,明顯多瞭一種壓抑的憤怒,這我能夠聽出來。

  我的火氣蹭一下就起來瞭,於是聲音也低瞭下去,就像是即將點燃的炸藥那般:「你怎麼知道我電話號碼的?」

  母子兩人之間的對話,隻是一開始就變得箭弩拔張,倒不像是最親密的人,反倒是像仇人一般。

  「你去哪瞭?」

  她再次重復瞭這句話,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勢必要我先回答她的問題,並且她的聲音比方才稍微高瞭些,顯然被我的聲音激發瞭怒火。

  「你怎麼知道我電話的?」我的聲音也高瞭一些,心頭的憤怒幾乎要將我吞噬,被她這種態度所激發的。

  「我問你去哪瞭?現在周末,你不回傢去哪瞭?」她的聲音陡然變得無比嚴厲起來,顯得十分的可怕。

  這激發瞭我十分不好的回憶,剛才那對母子本就讓我的憤怒無處釋放,尤其是那個女人對自己孩子無條件的袒護,還有最後小孩說的那句:「媽媽真好。」更是讓我心頭莫名的升起瞭火焰,此刻面對如此嚴厲的呵斥,我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大吼道:「你管我去哪瞭!我要你管?我就是死瞭,死外邊,跟你有半毛錢關系?」

  說完之後,那邊的聲音陡然陷入瞭可怕沉默。

  我瞬間就知道瞭,她在醞釀著更大的風暴,但是我卻完全無法控制我自己。

  為什麼同為母親,剛才那母親的態度卻完全不一樣?

  我在外面受過多少的傷,遭受到的屈辱,有什麼地方傾訴嗎?有誰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我的面前嗎?

  我被砍的時候你在哪?我受傷在醫院的時候你在哪?我感冒高燒的時候你又在哪?

  這一刻,心底裡面的憤怒已經讓我完全喪失理智,我不顧一切的說出瞭方才這一句話。

  心底裡面舒暢多瞭,莫名有一股解氣的快感。

  良久。

  電話那頭才傳出瞭聲音。

  這是一種低沉到無法想象的聲音,甚至都能夠從中聽出其中蘊含的力量,宛如幼時候記憶當中那一次真正的狂風暴雨,那一天靜謐得可怕,但是隨後的狂風暴雨近乎將整個屋頂都給掀翻瞭,倒塌的大樹,堵塞的車道,一切都彰顯著平靜背後迎接的風暴。

  此刻也是這般。

  「你現在、立刻、馬上回來。」

  聲音是不容置疑的,帶著嚴厲的,審判的,是我從未聽過的語氣。

  如果是以前,我會害怕,但是現在,這也完完全全的再次點燃瞭我的怒火,我用盡一切的力氣,大吼瞭三個字,我感覺我從未用過如此語氣對她說過話。

  「你、是、誰?」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掛斷瞭電話,並且將她的電話號碼直接拉入瞭黑名單。

  「呼……」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仰天呼出一口濁氣,母親的身影在我的心中愈加的嚴厲,而我的心也愈加的冰冷。

  在接電話的時候我想過很多種,想過她是不是反悔瞭,擔心我,或者是給我打錢之類的,但是卻沒有預料到現在這種情況。

  「哈哈哈……」

  我大笑幾聲,一旁路過的旁人連忙離我遠一點,不知道我身上發生瞭什麼。

  「林楠,你可真是夠廢物的,為什麼總是奢求一些得不到的東西呢?」

  ***  ***  ***

  另一邊。

  寧瑤看著手機當中已經顯示被掛斷的電話,伸手緊緊握住手中的手機,用力之大,甚至指關節都微微的發白。

  「我是誰?」

  這句話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當中,就像是一個催化劑一樣,在內心的火山當中發出激烈的反應。

  同時渾身微微的顫抖著,可見此刻她的情緒的奔湧到底到瞭怎麼樣的一種激烈程度,心臟就像是手裡的蒲公英,隻要輕輕松手就會在空中四散開來,被狂風肆虐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復原。

  但是她卻硬是一聲不吭,緊閉著雙眸。

  不一會,再次睜開眼睛,面色就再次恢復正常。

  隻是心底,那象征心氣廟宇卻愈加的破敗不堪。

  心底裡面像是響起瞭一首歌,萬千花蕊,慈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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