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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淫拆魔障

第032章 淫拆魔障

  陰魔回歸凝碧崖,眾女已洗完下來。李、申二女本想跟著紫玲同返青螺,及至駕劍光試瞭試,竟是非常吃力,駕馭不瞭,才答應在山中休養。因紫玲姊妹初來,離破青螺還有馀閑,便由金蟬引導,遊覽仙境後,三人才展動弭塵幡,化瞭一幢彩雲,直回青螺飛去。

  剛走不多一會,忽然一道金光閃處,飛下劉泉,將於建、楊成志、章南姑、虎兒四人送到,說道齊靈雲道友回來自有交代。便留下四童,把手中拿著的一面符一揚,化成一道金光,沖霄而去。

  李、申二女於前往玄冰谷時,亦聞得四童被救之事,略問瞭四童經過,便命袁星帶入太元洞安置。芷仙心頭上泛起瞭同病相憐之感;加以南姑聰明伶俐,挨向芷仙如依人小鳥,甚得芷仙歡心,把她安置在自己一起。

  那猩猿清潔洞府後,繼續滿山亂扒,就是因每晚常見那塊龍石和仙籟頂上寶光沖起,倒有些和莽蒼山那座石洞相仿,要尋出光源根抵,看看到底發源之處藏有寶貝沒有。因神奉有連山大師法旨,守山護寶,嚴禁袁星探勘,難得管頭都不在傢,所以袁星定要尋出端倪來。

  雖然說是洞天福地中,藏著仙佛留下的寶貝,真要仙緣湊巧,得來是極容易,卻要順其自然。這猩猿一點都不安份,禁不勝禁,著意搜尋,就是妄求。誰能千日防賊,而且是傢賊,若無英瓊當時得令,足以蔭庇,光是神就足以要它死上千百次。所以每見英瓊有難,袁星無不如喪妣考。

  陰魔也被寶藏引起興致,施用神光搜探,亦隻探得山腹底部竟然法氣重重,知道事關重大,不敢觸法。那些秘徑無一不是用符封閉,以袁星之能,擺在它面前也教它不知所以。隻是徑內藏寶合當為它所有,才會恰好扒上這太元洞西面,崖壁盡是些奇花異卉,碧嶂排天,並無上去的道路。

  陰魔在梨花峽妖洞聚眾荒淫時,已知妖人要攻打峨眉,憐它無護身法寶,特意以先天真氣解除禁法,任袁星在十多丈高下的半山,踏下藤蔓香草封蔽的一塊光滑瑩潔如玉的石板上。那塊白石有七八尺見方,前面薜蘿香草密佈,隱隱現出一個洞穴,洞門隻有一人多高,三四尺寬廣,門上竟是“飛雷秘徑”四個篆字,朱色如新。洞內深處,隱隱看出一些水光,裡面轟轟作響。這猩猿也知自身寒微,不敢獨行獨斷,刻意結交芷仙於微時,恰好芷仙也帶著四童遊山到來。

  這芷仙自知本領最為有限,遇事都羞於出面,平日和眾人在一起,總是隨在眾人身後。這時見四童均系初次入門,初嘗領導滋味,便以識途老馬自居,領瞭這四童滿崖遊玩,忽聽袁星大叫道:“裘姑娘快來,在這裡瞭!”

  芷仙便舍瞭四童,施展壁虎遊行,攀到瞭袁星面前,知道這裡是洞天福地,洞中決不會藏什麼猛獸怪異之類,便隨在它身後往前行走。洞內寒氣襲人,濤聲震耳,到處都是光滑滑白玉一般的石壁。盡頭處,洞壁西邊角上,還有一個三尺多寬的深溝,溝下面有兩三層三尺高下的臺階。下面銀濤滾滾,聲如雷鳴,也不知從什麼地方發來的泉水。石階盡處,又現出一條石梁,折向西南,有一眼五六尺高的小洞。

  才將身鉆瞭過去,便覺一股寒氣撲面侵來。玉龍似的一條大瀑佈,從對面石壁縫中倒掛下來。也看不清下面潭水有多深,隻見下面瀑佈落處,白濤山起,浪花飛舞,幻起一片銀光,再映著山谷回音,如同萬馬奔騰,龍吟虎嘯,聲勢非常駭人。再看自己存身之處,僅隻是不到尺許寬的一根石梁,下臨絕壑,背倚危,稍一失足,便不堪設想。把這十馀丈長的一條獨石梁走完,折向南面,忽然面前現出一片石坪,迎面兩端各有一間石屋。走進其中一間屋內,見石壁上有光亮閃動。袁星忙喚芷仙道:“姑娘留神,石壁裡面定然藏有寶貝哩!”

  芷仙一時福至心靈,跪下默祝。忽然哧哧幾聲過去,石壁中分,石穴中現出兩長一短三柄寶劍,劍下面還壓著一張丹書柬帖,上面寫著:“短劍霜蛟,長劍玉虎。留贈有緣。大漢光武三年四月庚辰,袁公歸仙。去今三十二甲子同年月日,石開劍出,得者一人一獸。”

  芷仙心花怒放,叩謝一番。細算日期,今日正是柬帖上所說石開劍出的那一天。既說是“得者一人一獸”,那有緣者必是指著自己和袁星瞭。短劍長有二尺九寸,劍匣非金非玉,綠沉沉直冒寶光,劍柄上有“霜蛟”兩個字的朱書篆文。

  寶劍出匣,銀光四射,冷氣森人毛發。芷仙與袁星退回外面石坪上,按照靈雲所傳劍法略一展動,劍上面便發出兩三丈長的白光,光到處,鬥大的崖石便如腐泥一般墜落。

  長劍通體有七尺,劍柄上各刻著半個老虎,是一雙成對的長劍。輕輕一抽,一道青光隨手而出,略一舞弄,覺著吃力,更佩帶不便,知道自己無福享受。又聽靈雲等平日說,各派飛劍以金光為上,白光次之,青光又次之,黃光還要次些。芷仙把另一口撥出一看,發出來的光華竟是黃的,越發覺得兩長不如一短。當下便把短劍佩在身旁,長劍暫時由袁星佩帶,將柬帖上袁公遺書對袁星說瞭。

  袁星聞言,喜得直跳道:“袁公他老人傢還是我們的老祖宗呢。從商周時便煉成瞭劍仙,隻在列國時候同越女比劍吃瞭虧後,便不再履人世。我的一雙眼睛最能看得出寶貝藏的地方,也許還藏有別的寶物。何不把它走完,看看還能得到什麼仙緣不會?”

  芷仙被它說動瞭心,也存瞭希冀之想,高高興興地覓路,再往前走。陰魔見一人一獸貪得無厭,定必闖禍,有需要及早治愈英瓊,才管得住這隻猩猿,便發動仙音坂竹林深處,天然石臺後靈翠峰的陣法樞紐,解開門戶封禁。芝仙曾被合體淫溝,註有元陽,受五行迷仙法與元陽裡應外合,不知不覺間漫遊到仙陣入口處,一腳錯落,把封門玉塊撞瞭下來,才得看見那接近洞口的一稞異果,采與英瓊若蘭進食。

  英瓊與若蘭自中毒以後,精神疲倦,行氣歸元,非常吃力。英瓊首先忿怒道:“這些妖僧妖道真是可惡!我平生還沒吃過這種虧呢。隻要有那一天,若不把這些異派妖人斬盡殺絕,我便不是人!”

  若蘭笑道:“不羞,小小年紀,一出世便遇見許多仙緣,自然湊合,便以為修成仙人是容易的嗎?哪一個不經過許多災難?那些不但吃瞭別人的虧,並且因而送命的,還不知有多少呢。像我們吃瞭一點虧苦,不但有多少人解救,還有人替我們報仇出氣,總算便宜而又便宜的瞭。”

  英瓊嗤道:“算瞭吧,這種丟臉又吃虧的便宜,你下次多撿幾回吧,我是不想再要的瞭。”

  那些未逢劫數的幸運兒,隻識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說伸手、張口是用瞭不少努力,那理知得道,那些覓盡千山萬水,卻是滴水也無,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的苦處。所以有說:流淚眼觀流淚眼,斷腸人對斷腸人。隻會是有著共同經驗的朋友,才有共同的語言。

  若蘭嘆息道:“你倒會打如意算盤!劫數到來,由得你嗎?況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焉知不是我二人心狂氣盛,自恃本領,不聽囑咐,掌教想玉我們於成,特意警戒警戒我們,想教我們異日不奉師命,不準輕舉妄動嗎?”

  英瓊本是妖蛇,千載修為皆因長眉真人師徒要並吞基業而喪失,連丹氣紅珠也淪落不知何處。今日托庇峨眉,還不是峨眉做成!些許成就,比所失去的,堪稱九牛一毛。對教祖的崇敬,當然比若蘭微薄得多。略一思量,便答道:“若是掌教能洞燭先機,安排支援,何不直告危機,令弟子知所取舍!要是刻意引入陷阱,為的是令弟子不敢逾規,樹立自身威信,可真令人心寒瞭。你老是那麼謙恭,雖不作假,倒顯得不親熱瞭,這是何苦!”

  二女正在談笑辯難之際,芝仙從外面捧著兩片朱草進來。那朱草通體透明,其紅如火,一葉二歧,尖上結著珊瑚似的一粒紅豆,清香透鼻。二女吃下,頓覺得神清氣爽,身子復原瞭一大半。芝仙便往門外跑,朝二女將小手招瞭招。英瓊、若蘭便跟在芝仙後面,往西面崖旁飛也似跑去。

  這時南姑姊弟與於、楊二童正在崖前等得心焦,忽見遠遠跑來一個精赤條條尺許高的小人,其疾如飛,後面追著英瓊、若蘭。楊成志喜事,估量討好二女,便迎著小人攔瞭上去。待英瓊嬌叱,要他快些閃開,芝仙早已一縱丈許高下,從楊成志頭上縱過,往崖上一跳,晃眼之間不見蹤跡,也完成瞭把英瓊、若蘭引來的任務。英瓊卻氣得粉臉通紅,指著楊成志沒頭沒臉地埋怨。

  這本來是一件小事情,芝仙也不是楊成志所能嚇得怕的。但仙傢也不異世情,輕重全在個人的斤兩。人並不一定比草木嬌貴,所謂打狗須看主人面。芝仙是掌教愛子的心頭寶,救過好些同門的命,費瞭多少事,說瞭多少好話,才從九華將它移植到此,誰也不敢動它一根寒毛。相比下,楊成志隻是個勉強受容納的外人,無依無靠,招惹不起任可不快,要問禁忌也無處可問。若不能皆大歡喜,必定求榮反辱,得不償失。不知自量,妄望公平,結果必是處處碰壁,嚴重摧折歸屬感,成離心離德的惡性循環,積恨成仇,擺脫不瞭叛徒命運。當然成敗論英雄,一旦外間有著更強的對頭,把他招為內奸,把他師門定為禍害,成瞭禍害的內奸,就負負得正,於傾覆瞭本來根源後,就是大義滅親的偉人瞭。

  若蘭見楊成志被英瓊說得頰紅臉漲,一句也不敢作聲,覺得怪僵的,起瞭點不忍之心,也奇怪芷仙哪裡去瞭,問瞭出來。眾童本是被嚇得不敢言語,虎兒到底年紀還輕,未識兔死狐悲,易為環境所轉,便指著西崖上說道:“適才那個大猴仙跑到崖上,把裘仙姑也叫瞭去,鉆到山裡面去有半天瞭。”

  英瓊、若蘭聞言,都動瞭好奇之心,雙雙將腳一點,便到瞭上面,洞口藤草已被袁星分開。二女過瞭瀑佈、石梁,借著劍光在洞中飛行,頃刻間便走完那通飛雷洞的甬道,忽聽潮音盈耳,聲如雷轟,見芷仙、袁星已在洞外,向著對崖眺望。

  那是芷仙和袁星得劍後,再從石坪過去另一間石室,見兩扇石門半開半掩。

  裡面像是一條石甬道,不透天光,甚是黑暗。芷仙便將霜蛟劍撥出,劍光好似一道電閃一樣,於黑暗之中,比適才外面所見還要顯得光亮。借著劍上光芒,覓路又往前走,越走路越顯得狹窄。也不知走瞭多少裡路,忽然走到盡頭,迎面好似被山石堵死。芷仙貪念失落,轉而埋怨袁星道:“都是你這猴子,得瞭這樣好的寶劍還貪心不足,白走瞭多少冤枉路,害得外面幾個人在那裡死等。還不快些往回走呢!”

  忽見有一絲青光從對面石頭縫裡一閃,先懷疑是袁星也將劍撥出。及見袁星夾著雙劍站在那裡,那一絲青光又再從石縫中連閃瞭好幾下。袁星也看出這盡頭處的山石和洞中石頭並不一樣,一心想著裡面還藏著寶物。奮起神力,狂嘯一聲,朝前推去,連推幾下,並無動靜,竟然妄動,抽出長劍。一青一黃兩道劍光同時出匣,直向山石上刺去,隻聽幾聲,劍到石開,磨大的石塊紛紛往下墜落。過瞭頓飯時間,已將這兩三丈深的石壁洞穿,洞外面天光直射進來,開辟出一個可以過人的小洞,便聽到洞外濤聲震耳。

  好個不安份的孽畜,貪心不足,還要蠻來,把雲封霧閉,固若金湯的凝碧崖開瞭一個缺口,暴露瞭根本重地,招來瞭烈火攻山,幾乎毀瞭凝碧崖。自私的人物,多是平步青雲,但與自私的孽障團結的人,無異自取滅亡。群體生活,重要的是那微妙的共識,有所偏差,就是你死我活的導火線。

  小洞外面卻是一片伸出的平崖,有數畝方圓地方。一面是孤峰插雲,白雲如帶,橫亙峰腰,將峰斷成兩載。雖在夏日,峰頂上面積雪猶未消融,映著馀霞,幻成異彩。一面是廣崖聳立,寬有數十百丈。高山上面的積雪受瞭陽光照射,融化成洪濤駭浪,夾著剩雪殘冰,激蕩起伏,如萬馬奔騰,洶湧而下。中間遇著崖石凸凹之處,不時激起丈許高的白花,隨起隨落。直到崖腳盡處,才幻作一片銀光,籠罩著一團水霧,直往百丈深淵瀉落下去,澎湃呼號,聲如雷轟,滔滔不絕。正對著這面洞門的對面,也是一片平崖,與這邊一般無二。平崖當中,現出一座洞府,洞門石壁,有丈許大的朱書“飛雷”二字。

  一女一獸還不知闖禍,要回頭賦歸時,英瓊、若蘭也跟蹤而到,知道飛雷洞是同門洞府,頗思拜會,便教芷仙、袁星先行回去。芷仙聽英瓊說,因自己走開,新來四人便生瞭事,早著瞭慌,忙不迭地同袁星回洞去瞭。二女才待飛過對崖,抬眼間見飛雷洞頂,伏著一個女子,裝束鮮艷,容態妖嬈,眉目間隱含蕩意,就是被陰魔虐淫的桃花仙子孫凌波。

  這孫凌波常來偷飛雷澗瀑佈中的逆魚,曾與飛雷洞髯仙李元化弟子石奇會面。有一天,孫凌波又帶來瞭一個小女孩,誰知那小女孩竟趁著孫凌波飛落水中取魚之際,忽然偷偷縱過崖來向石奇尋問一隻黑色金眼,說時滿臉驚慌愁苦。石奇未及回話,孫凌波已偷瞭十幾條金眼細鱗的逆魚上來,縱過去,罵著那小女孩。忽然對石奇打量瞭兩眼,笑瞭笑,夾著她的同伴,駕一道青色劍光飛去。作日又思來向石奇糾纏,卻被陰魔得前後肛都開花。

  這孫凌波看不到陰魔真形,估量是石奇所為,更是淫心不息,匿伏上飛雷洞頂之處。看著飛雷洞內步出一個道童,便即將長發披散,從身後取出一個尺許長的拂塵,口中念咒,正要施展妖法。若蘭急忙示意英瓊退後,從懷內將一個白玉瓶兒取出,也披發念咒。眼見孫凌波即將拂塵轉動,飛起一團彩霧。英瓊嬌叱一聲,道:“不識羞的賤婢,敢用妖術迷人!”

  孫凌波急忙偏身回頭時,猛覺手上一動。一道青光閃處,發出去的香霧被若蘭的白玉瓶子所發出五色火花收瞭,另一隻手的拂塵也給搶瞭,見到若蘭笑嘻嘻的站在前面,一道紫巍巍劍光也如同神龍一般飛到。孫凌波本來識貨,一見這道紫光,便知不是尋常,偏偏平素好勝,不甘心就走,放出劍光迎敵,才一接觸,便感不支,欲待收劍已來不及。紫郢劍神化無窮,哪容敵人收回,隻絞得兩三絞,便將孫凌波青色劍光絞碎,如長虹一般,直朝孫凌波頭上飛去。孫凌波見紫光飛來疾若閃電,無法抵禦,連忙取出一樣東西迎風一晃,施用三元一體坎離化身之法,化成三溜火光,分三面沖霄而去,轉眼之間已不見蹤跡。

  那道童就是石奇,謝瞭二女相救,與師弟趙燕兒迎二女入洞。洞門像是兩扇石門,入門便踏著數十層石級往下走。到瞭洞底,便見迎面八根鐘乳凝成的石柱直撐洞頂,都是大小勻圓,粗細如一,分兩行對面排列,如同水晶柱一般通體透明。穿過水晶柱走上幾步,又是大小粗細不等的百千根鐘乳,自頂下垂有數十丈,凝成一座水晶屏,恰好將前後隔斷,隻兩旁留出大小如一,寬約三尺,高約八尺的門戶。再由門中進去,便見無數根鐘乳結成的水晶墻,隔成大小十數間屋子,從洞頂到下面,高有三十馀丈,到處都是冰花幻彩,照眼生纈。洞中石床、石幾之類似晶似玉,瑩滑朗潤,越顯得氣象莊嚴,寶光四射,明潔無塵。

  石奇說瞭孫凌波的所作所為,英瓊聽到那小女孩問及金眼大黑,不禁心中一動,疑是未遇赤城子前,來凌霄崖摘宋梅的餘英男。知道英男必是受到欺負,決意待神回來去接她。當下從原路回轉,神已經回崖。

  這神本來奉有法旨,第一是守護這凝碧崖,第二便是保護妖蛇脫化的英瓊。隻因貪戀那獨角神鷲,形影不離,才未有隨英瓊一同回崖。時到夜半,一幢彩雲從空飛下,見紫玲姊妹同金蟬由峨眉飛返,英瓊不回。靈雲仍恐李、申二人於心不死,決定破瞭青螺,才再命神回去。誰知神哪肯聽靈雲吩咐,隻把頭連搖,長鳴瞭一聲,沖霄飛起。獨角神鷲也飛將起來,賣盡相思,也留它不住。

  神得連山大師潤澤,加上珍禽的天賦,是唯一能嗅覺到陰魔存在的生物。

  回來一看,秘徑、仙陣皆為陰魔所揭露,怒極長鳴,但亦奈何不瞭陰魔,也不敢無禮,隻環山追撲,逐走陰魔瞭事,也沒有給誰知道。

  陰魔躲過神,重回玄冰谷時,劉泉已送四童往凝碧崖後,到玄冰谷傳遞凌渾口信,說魔窟內佈下的魔陣,自有凌渾去對付它,無須多慮。命金蟬借用紫玲的弭塵幡,裝作持帖的道童,隨身護持心源。青螺宮破後,五鬼天王尚和陽必乘眾人不備,到玄冰谷奪鄧八姑的雪魂珠。此珠關系邪正兩派盛衰興亡,六女中至少留下一人,助鄧八姑守護雪魂珠,不可遠離。馀人可在卯末辰初動身往青螺助戰。眾人不可輕敵,隻可用朱文的寶鏡連同各人用的法寶護著身體,支持到瞭午正將近,那時蠻僧梵拿加音二的天魔解體大法必然煉成發動,地水火風一齊湧來。眾人隻須見凌渾二次出現,急速用弭塵幡,遁回玄冰谷,助八姑趕走尚和陽。

  青螺後事由凌渾、俞允中、劉泉三人主持辦理。峨眉還有事發生,靈雲等事完之後,可帶瞭眾人,速返凝碧崖,便知分曉。

  靈雲等劉泉、金蟬二人走後,便問:“哪位妹子願伴八姑留守?”

  眾人都願赴青螺一決勝負,你看我,我看你,不發一言。紫玲見眾人不說話,隻得說自己願陪八姑留守。

  這時寄人籬下的苦處。眾所不願行之事,必自告承擔,否則待派下頭來,就成不是吃敬酒,是吃罰酒瞭。無後臺,無有可爭之功,爭到瞭,也無命享呢。隻不過修有深厚,有著人所不能及之處,亦有著其有限的空間。天生我才必有用,用得到自然有著專嚴,正是面是人傢俾,不自量度身份時,架是自己丟瞭。

  靈雲道:“沒聽凌師伯吩咐?明日最後保護大傢出險,全仗姊姊用弭塵幡,如何可以不去?”

  紫玲不及答言,吳文琪忍不住笑道:“秦傢兩位姊姊照凌師伯所說是必須前去的,文妹又須用寶鏡和群魔支持,大師姊又是三軍統帥,就剩我和輕雲妹子。我又比輕雲妹子差得多,一路來俱是幹的輕松事兒,從未與敵人照面,索性偷懶到底,留下看傢吧。”

  事情就是公式的規定瞭,還假民主的問甚麼呢。吳文琪還有自知之明,爭不過下後來居上的兩個師妹,在師父心目中的地位是低瞭點,凡事就順著些兒,不失歡於師心,還可在其他同門頭上稱雄。當自身還有點份量之時,別人也會留點顏面。靈雲笑道:“你休看輕瞭這留守是輕松的事兒,那五鬼天王尚和陽是各魔教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非同小可。八姑的雪魂珠關系更是異常重大,琪妹所負的責任,且比我們大得多呢。”

  商議好後,眾人除吳文琪外,依八姑所指定方位站好,各運劍光,將玄冰谷封住,以防萬一。八姑元神退出軀殼,她坐的那一個石臺即自行移向旁邊,下面原來是個深穴,黑洞洞的,奇冷非常,隱隱看見五色光華如金蛇一般亂竄。八姑先口誦真言,撤瞭封鎖,止住洞中五色光華,文琪飛身入洞才看出下面竟是一所洞府,金庭玉柱,銀宇瑤階,和仙宮一般,隻是奇冷非常,連文琪這修道多年的小劍仙,都覺難以支持。

  八姑移開室中白玉靈床,現出一個洞穴,裡面有一個玉匣,雪魂珠便藏在裡面。一道銀光從匣內沖起,照得滿洞通明。這粒雪魂珠是一個長圓形大才徑寸的珠,金光四射,耀目難睜,凡人一見,受不瞭這強烈光華,立刻變成瞎子。金光上燭霄漢,隻有溫玉匣子將它收貯。此珠經八姑用心血點化,能隨心所欲。吳文琪隻需潛伏洞中,守護玉匣,如見這雪魂珠自飛入匣,必是八姑抵敵不過來人,元神遁出。文琪需將此珠緊帶身旁,由洞下面駕劍光沖出,遁回峨眉,八姑自會追隨前去。

  說罷,八姑一晃身影,便不知去向,隻見亮晶晶一團銀光上升,那團銀光便是八姑的元神與雪魂珠合在一起。文琪隨著飛身上來,眼看那團銀光飛進石臺之上,挨近八姑身旁便即不見,同時石臺也回瞭原處。

  陰魔知悉谷內無事,隻靜待翌日卯時破敵,便過門不入,直射紅鬼谷,探討十二魔女的秘密。毒龍尊者不在洞中,洞外持戈魔士,對陰魔來說,形同擺設。

  那後洞原是晶玉結成,又加毒龍尊者用法術極力經營點綴,到處金珞瓔花,珠光寶氣,襯著四外晶瑩洞壁,宛然身入琉璃世界。點綴著十二個妙齡魔女,終日赤身侍候。

  魔教的“一杯水”淫法所以迷人,隻在一個訣要:賤。那些魔女的心靈已全被魔障吞噬,毫無自我意念,任憑糟蹋。卑污至極之飲精舐肛,任是開明婦女,也難以接受,隻有魔宮燦女才按本子辦事,甘之如飴。這就是燦女迷人之處,但也隻有蒼蠅才逐臭。那些變態老淫蟲本來就是人渣,舉無力,才會需要舐肛刺激,以翹殘。

  陰魔看著這十二個美好軀殼,也不禁惋然嘆惜,奈何燦女眸子散出來的妖光,暴露出其嬌軀內已靈魂盡喪,全無人性,有的也隻是任務,奴服著魔教的角度看一切事物。能進入後洞者,就是燦女賣賤的對象。性服務之際,乘老淫蟲樂得渾噩噩時,機械式的反反覆覆嗦說魔宮這樣好那樣好,所以要十二燦女之多,是魔宮的毫無人性的人海戰術的演化。把賤賣子女還貼上一半米飯的開放改革,囂捧無度。對未能賣出的九成子女的慘況,易子以食,根本就提都不敢提。實情已是死亡瞭大半,隻是魔宮小頭目隱瞞死亡數字,為求虛報受津貼的糧食消耗,把作弊得來的賤價糧油,拋出“月經濟急”特區以牟利。

  奸淫這些走肉行屍,外表看來似是有聲有色,卻是有姿勢無實際的全無神韻,真是倒盡胃口。陰魔也真無興致,隻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救眾生,為的是拆研魔障,及挖出她們潛伏在毒龍尊者身邊的使命。玉帛相見下,看到燦女極盡嬌嬈曲線,搓下去卻是死豬肉一塊,全無生氣,難為那些老淫蟲,為她們傢破人亡。就因其賤,早已不把身子當作身子,於胯下受奸時,表現出如同一件工具,隻刻板式晃動,絕無意境。實踐得出燦女的名言:肉體是你的,但一生一世也從未曾愛過你。對如此缺乏靈魂的人形工具,奸殺之也是積德,也激發瞭陰魔的積鬱戾性。

  奸淫之起,本來就是因血液沸騰,筋脈緊張,難免動作燥暴而力猛,隻為愛惜淫侶,強自抑制,化作溫柔。對著已是靈魂喪失的燦女,當然不用憐香惜玉,寅支真氣貫註雙掌,在二十四團嫩肉粉乳上狂搓猛捏,盡舒鬱抑氣機。燦女被捏得乳球青瘀紅腫,連褐黑的乳蒂也腫紅倍大,也不敢叫痛求停,隻是忍不住慘叫悲鳴,不絕於耳,惹來更酷暴的虎爪,抓得已是重創的乳房難有完膚。但見燦女痛得珠淚泉湧,而眼神竟閃出激動的光芒,由痛楚中尋回自我的知覺,雖然已是癱瘓難動,呻吟聲嘶,也掙紮到屈身俯伏,圓臀朝天,把肛門獻出。

  陰魔目睹燦女肛門已是空露如錢孔般大,應是被雞奸無數,惹動瞭酉支真氣,操練肛交。暢通無阻,如入無阻之境,連絕世巨也沾不著邊際,可見燦女修練“一杯水”淫功時,在這些走肉行屍身上,已經不是人類的肉,而是特制的超粗代用物,把燦女泄欲通道,開辟得如汪洋大海,莫使老淫蟲進入時,覺到吃力,而急速泄精。

  陰魔也隻能施展白陽壁刻的雞啄,聚龜頭成尖堅的雞嘴,啄挑燦女肛內神經末梢。肛門貼近長強穴,是脊髓的末端,也是三屍元神的入口處。雞啄的挑刺鑿入燦女的被封閉的脊髓中樞,直闖小腦,其痛楚令燦女無從抵禦,牽動四肢百骸,成不規則的顫抖,歪扭得不具人形,慘厲之哀號撕心裂骨。混水才能摸魚,陰魔乘燦女三屍元神被重創,導入先天真氣,入侵燦女靈臺,才體會到魔法無邊。

  燦女經魔法“洗腦”摧殘,腦部生態盡絕,雖歷經劫火成廢墟,十二燦女也全無可重建的基礎。

  陰魔隻得收回真氣,於眾燦女尚是創傷難復,顫抖哀號中,轉調午支真氣,化巨為馬之長,直插入燦女花芯,以雙掌抓緊燦女的虛弱粉臀,狂捏搓揉以激動燦女道的痙攣顛簸,開放子宮入三屍元神的通道。燦女的修為也無采擷的價值,陰魔不欲用九天都篆陰魔大法搜求,隻燃發午火焚燒燦女三屍元神,直透識海。十二燦女的脊髓小腦先後燃化,被濾出那受刻印的使命,都是雷同的一個:探索八魔之師魏楓娘藏匿瑯天書下函之藏處。

  這天書本是深藏在浙江縉雲縣仙都山旁的鼎湖峰內。那鼎湖峰介於仙都、步虛兩山中間,縉雲仙都近在咫尺,四圍都是群山環繞,若共拱揖。峰半起瞭一層白雲,將峰身攔腰隔斷,登時群山盡失,隻剩半截峰頭和遠近幾座山顛,在雲海中浮沉,恍若海中島嶼一般,筆立千尋,四無攀援,除瞭有道之人,凡人休想上去。峰頂既高,天風冷冷,不但風景靈秀,巖谷幽奇,面積也還不小,頂上偏西南角上有一個百十畝方圓的大湖,乃是當年黃帝飛升之所,名叫鼎湖,清水綠波,碧沉沉望不到底。湖水如此之深,下面必有泉眼,端的是蛟龍窟宅,仙靈往來之所,匿藏著看守天書的妖龍,有著數千年道行,金篆符護體。

  陰魔在陰陽叟遺識中,也得知當日青螺宮上代宮主魏楓娘,奪得那深藏鼎湖中的天書下卷時,陰陽叟也曾到會。陰陽叟飛到時,正值日麗天中,湖水平蕩蕩的,一陣風吹過,將湖水蕩起瞭一陣波紋,被日光一照,閃動起萬道金鱗,光華耀眼。忽見從仙都峰頂上飛起一道帶有青黃兩色的光華,如匹練一般,直向鼎湖峰這邊飛瞭上來。光斂處現出一個道裝妖嬈女子。

  這時湖中如開瞭鍋的沸水一般,波濤大作,滿湖盡是鬥大水泡滾滾不停。猛地嗶嗶連聲,湖水平空往正中集攏,撥起一根十馀丈的水柱,亮晶晶地映著日光,絢麗奪目。倏地往下一落,如同雪山崩倒,紛紛四散,水氣如同霧蒸輕綃一般籠罩湖上。如此三起三落,湖水竟然乾涸。湖心現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巨穴,穴中石上,盤踞著一個牛首鼉身、似龍非龍的怪物,長有十馀丈,身上俱是黑鱗,烏光映日。

  猛聽道姑嬌叱一聲,手指處一道匹練般的青黃光華直射湖中。妖龍把嘴一揚,便吐出一團火球迎上前去。那道姑卻收回青黃劍光,撥頭就跑。妖龍哪裡肯舍,身子微一屈伸之際,四腳騰空,從湖心撲出直朝道姑追去。追出去有半裡多路,湖邊四圍突然起瞭一陣黃煙,那妖龍便想回身逃回湖內。那道姑也不迫趕,將頭一搖,長發披散下來,衣著盡脫,在火焰中仰天環拱嬌軀,屈腿圈勾,手肘撐地,雙掌分托著軟垂的乳球,口中念念有詞。雪白嬌軀爆出一層火焰圍攏全身,以臍孔為軸周流旋轉。上漩的火焰向丘形的乳球擁擠,聚逼於黑棗似的乳蒂,爆出跳躍的火星,環耀著乳球圈成一片星暈,紛繽奪目,紅光閃爍,幻彩飛騰。而下漩的火焰則匯聚於那孔大無掩的穴口,卷成漩渦,經那垂吊的陰唇,湧鉆入穴內。

  那妖龍見火即回轉湖去,卻被圍湖的陣陣黃煙卷來,知道黃煙比劍光還要來得厲害,隻得重又撥回頭向道姑撲去。道姑那纏身火圈收縮,聚成一片紅霞,蔓延整個嬌軀,湧瀉入穴內。即見道姑恥阜紅亮耀目,映透整個穴,漩渦紅流若龍卷風的翻動,尖向陰蒂為核心處,結成一絲線深紅火線,從陰蒂核粒徹貫乳球基底,回蕩乳球,把乳蒂撐脹隆起越倍。於持著乳房的玉掌猛榨之際,各自從乳蒂射出連串火星,分沖向妖龍兩側,化成萬道烈焰,串連成一蓬烈火圍圈,漩合出兩面火光四射的圓盂,向妖龍合圍。囚困著妖龍的火罩,環繞著妖龍回旋,並出一縷火絲投向道姑穴口的火焰漩渦,串連起兩團火焰,把圍著妖龍的火罩,向穴扯去。

  彩虹繽紛的火焰中,隻見那妖龍一陣搖擺,忽然怪叫瞭一聲,接著便聽得軋軋作響。不多一會,內藏妖龍的火罩猛然爆炸,煙霧紛飛,妖龍皮鱗委地,一條無鱗白龍沖破火團而起。峰頭處即時飛出兩道綠光,直朝妖龍頭上飛去。便聽幾聲慘嘯過去,妖龍兩眼被綠光打瞎,道姑隨將左手一指,那道青黃光同時星馳電掣般飛將過去,圍著妖龍隻一繞,登時腰斬兩截,從空中墜落地上。湖上黃煙火圈也自幻滅。

  那道姑身劍合一,直往鼎湖心裡飛去。好一會,重又飛瞭上來,怒氣沖沖指著毒龍遺蛻頓足。猛地走到妖龍跟前,將劍光一指,橫七豎八圍住妖龍身軀亂繞,隻攪得血肉紛飛,攤滿瞭慘紅一地。道姑又用身佩劍匣在妖龍血肉堆中亂攪,直到天將近黑,月光上來,才賭氣頓足,破空而去。

  道姑走後,湖邊一小洞竟走出一對少年夫婦,從妖龍身旁走過。忽見月光底下有一線紅光閃動,仔細尋蹤查看,正由龍口中發出。少婦連忙將龍身掀開,便有一道金紅光彩直射到臉上。往發光處一伸手,便摸出一個寬約三寸、長約七寸的玉匣來,上面還有符篆文,正是玉匣天書。少婦錯在身處危地,也不思象齒焚身,竟想打開玉匣觀看究竟,隨手將匣上符揭去。那符便即自動化為一道紅光飛去,匣上金光便沖霄而起,照得身旁紅葉都起金霞,異彩眩目。

  二人知錯難返,未及逃離峰腳,那從少婦胸前泄出的玉匣上金光,已引來兩道青黃光華,現出那個妖嬈道姑和一個紅衣蠻僧。道姑手上飛起一道黃煙,少婦左臂、右腿兩處中瞭黃雲毒釘,噯呀一聲,翻身栽倒。紅衣蠻僧早一把從少婦手中包裹取過天書,即手攬著道姑纖腰,袍袖揮展,一道黃光沖霄而去。同時一個瘦小道人破空射來,發出至寶紅欲袋,揮舞起闊蔓半天的紅雲罩出去。但也遲瞭一步,少婦身受重傷,天書也被二兇搶瞭逃去,隻救得少婦一命。那妖嬈道姑就是八魔之師魏楓娘。魏楓娘服誅後,八魔遍尋天書不獲,才落得如此窩囊。

  陰魔將所得資料,互相印證,知凌渾潛入華山邊緣的罪惡淵藪:森鎮禍區,有五十載,突然復出,包攬破宮一役,群仙回避,必與天書有關。對怪叫花的作風,陰魔也是不大順眼,存心要他白費心機,先行潛入青螺宮,搜索天書。在無物不透的無相神光映照下,天書藏處亦無所遁形。

  神光探觸,隔匣照閱全書經文。此天書應屬共工遺寶,是有相法門的魔教思維,以違反自然規律為經緯,勾發人性的貪婪劣根為修道之本,集結癌毒細胞之力,摧殘神經中樞的調配功能,導引殘暴的力量,釀出潛伏的破壞狂力。與先天無相的天和平衡,不隻背道而馳,更是積不相容。匣內藏的九天異寶元陽尺也是有相法物,雖能受潤先天聖液,合運下威力無窮,但五行玉尺本身與無相法體未達相容境界,隻會令待純化的無相法身混濁不便。

  陰魔隻得先行微化入匣,吸取元陽尺內先天聖液。索榨不易,到聖液竭時,已宮鐘大鳴,金蟬護著趙心源拜山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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