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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初悉身世

第073章 初悉身世

  甄氏二童與金蟬、石生一見投緣,傳瞭金、石二人潛光蔽影之法。宮內,冬秀已被飛娘治愈。化入瞭桃花淫尼體內的陰魔,掃瞄出廉紅藥帶來的神符,功效可掩蓋不到五人數量,不願情婦的愛子遭劫,頂著李玉玉外相,用粉光障眼之法,隱身遁回甬道,裝作垂頭喪氣而歸。下甬道時,故意隻用李玉玉的遁法,驚動業已發動的陣勢。當時主持的人俱在外陣,看出是自己人,忙收陣放入。

  那初鳳因見陣法又被敵人破瞭好幾處,有些著慌,一面命人在黃晶殿中大擺壽宴,慶賀生辰;一面豁出自己多耗一點精血,將天書副冊最後一葉所載的血光返照太陰神鏡之法施展出來。這鏡並非法寶,乃是一種極狠毒的魔法,最耗行法人的真血元精,施展時屏氣凝神,默用玄功,將本身真元聚在左手中指尖上,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瞭出來;同時左手掐訣,將中指對那一口鮮血往外一彈,就聚而不散,漸漸長大,化成一片青光,形如滿月,懸在空中,成瞭一團和古鏡相似的暗影,能洞燭隱微。陣內人物便似盆水寸魚,一舉一動,全在眼中。見冬秀還是受傷模樣,猛一動念,忙收瞭鏡法,請慧珠帶瞭蓉波,用縮沙行地之法,急速前往,將飛娘、三鳳、冬秀三人請回來,準備慶壽,由蓉波看守陣門。反正敵人如果進犯,宮中總圖也可窺知虛實。

  陰魔李玉玉詫見假母“陸蓉波”竟是宮內要人,更被呼喚為冬秀,陸蓉波另有其人,心下陣陣狐疑,可見身世可就不是所知的那麼間單瞭。身世之迷當比盜水重要,立時決定退出宮外蛻化,再氣化入宮訪查。更知金蟬等五人一旦進入甬道,難免被發現,於是立心弄個小亂子,開口說道:“貧尼道行淺薄,適才寸功未立,實在無顏回去。如憑現成陣法取勝,難免敵人訕笑。自願單人出陣,勝瞭自然擒敵獻壽;如再失敗,從此不復相見瞭。”

  許飛娘料她此番出去,必難活命,正可借此蠱惑她那避禍三劫,隱遁多年不聞外事的父兄,北海鐵犁山無底洞的金風老人與散花道長出來。唯恐眾人攔勸,忙即答道:“道友此舉甚好,我等在宮中靜候佳音便瞭。”

  陰魔李玉玉連頭也不回,徑駕遁光,往甬道外飛去。三鳳卻看出陰魔李玉玉詞色不善,訕笑陣法,故意高聲喊道:“李道友且慢行一步,陣門還未開放,恐怕出不去呢。”

  這正好給陰魔李玉玉一個借口,擾亂甬道,放棄李玉玉肉身,為紫雲宮召惹強敵。慧珠以來者為客,三鳳行為太不合理,便手掐魔訣,暗將陣門打開。陰魔李玉玉已無需展露鋒芒,隻施用粉光障眼法,弄出一片桃花色的煙光,乘機掩護。廉、金、石三人和甄氏二童,俱在陣門開放之際,乘虛隱身進入。連飛娘那樣機警的人,也為陣法一收一放,光霞瀲灩所亂,當時通沒絲毫覺察。魔鏡固是神秘,畢竟甬道相隔千裡,總圖包括全陣樞機,看上去人同蟻大,給陰魔化的煙光弄得色空無二,模糊不清,也就看不出瞭。陰魔李玉玉這才破口大罵道:“無恥賤婢!隻知倚仗些須妖法,用魔陣邪術暗算,等你仙姑我再來掃蕩魔窟時,就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三鳳聞言大怒,一面封閉陣勢,想將李玉玉困住,一面便要追去。罵聲中隻聽陰魔李玉玉一聲冷笑,一片桃花色的煙光過處,形影不見,故意現出身外化身,飛出甬道之外。三鳳知道陣中未將她困住,追出也是無用,氣得千淫尼萬淫尼地痛罵不絕,將陣門交與蓉波防守,與眾人回轉。那血光返照太陰神鏡耗損真元,不宜多用,見飛娘、三鳳、冬秀三人已隨瞭去人同返,總圖中無有朕兆,忙將鏡法停止。

  石生見乃母獨留,無論如何,不肯偕往。待廉、金二人和甄氏二童緊攝三鳳等人去後,陰魔亦蛻化回原身,隱形藏匿陸蓉波背後,發聲施詐,道:“蓉波,多年不見瞭,這位就是呵哥兒瞭嗎?”

  陰呵是陰魔戶籍中名字,隻因自嘲為‘呵’來滿城風雨,成偽造假笑面、奸笑面後的眼中釘。在“惡之欲其死”的人性規律下,飽受陰毒摧殘,才憤世嫉俗,改‘呵’為‘魔’,自認陰魔。陸蓉波隻道是當年舊識,隨口答道:“不,呵兒福薄,嬰孩時夭折瞭。”

  陰魔心靈震撼,強忍下激劇波動,故作詫異道:“你說到那裡去瞭,當年呵小兄四出求道,還曾到我道觀來呢!戶籍及出生證明可不就是你的嗎?更弄得滿城風雨呢!”

  陸蓉波語帶嘲弄的道:“朋友既知滿城風雨,還要探索秘密嗎?那小孽種已失蹤多年,不會再為你帶來好處瞭。”

  陰魔心感曲折,暗思量著,何來象齒成焚身毒火。故作奸笑,道:“秘密怕人知,不就是奇貨可居嗎。”

  陸蓉波藐笑道:“飛蛾撲火的可真多!偷竊隱秘必然惹禍上身。你今日不是歸順紫雲宮,就是天下再無容身之地瞭。”

  陰魔嗤聲道:“憑你?”

  陸蓉波傲然道:“出面的雖然是紫雲宮,背後的勢力卻真不少。當年二次群仙大會戰,昆侖派托缽老宮主巧手靈龍階下,多少也受瞭點禁制。幕後的有嵩山二矮,峨嵋也放不過你。靈嶠宮與峨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大荒二老也牽涉到這隱秘內。兀南公、軒轅老怪的魔徒貪婪枉法,更倚重昆侖派另起爐灶。你吃得下嗎?”

  陰魔忍不住,淒厲狂笑道:“吃不下,也要吃的瞭。”

  陸蓉波搖頭嘆息,道:“你肯死,我卻不肯埋呢。這裡更不是你發橫的地方呢。”

  可惜陸蓉波自持過甚。陰魔自經紫雲宮頂的五行合運微塵陣洗禮後,初步煉成瞭血光鬼焰。血光散處,石生被五行挪移迷魔障罩下迷糊,陸蓉波已身囚焰內,遍體百脈受陰火內焚,炙得神智昏厥,抑制下思慮能力。給陰魔套索瞭所知一切。

  原來巧手靈龍知悉中瞭“冤魂索命大法”後,再不敢多望那像極鐵散道人的嬰兒一眼。恰好其族人與陸蓉波,三年前所生下的兒子,未及申報戶籍已經夭折。巧手靈龍命陸蓉波獻出戶籍,歸寧娘傢,便以冬秀冒名陸蓉波之名為假母,養之在宮外。巧手靈龍惶恐而死後,初鳳以養娘身份,接收紫雲宮的一切。內以精神藥物‘安非他命’喂那嬰兒至癲,外以金須奴那老畜牲為舅公,主持人海幽禁。

  佛口蛇心的借口,就是以照顧為名,每件事都是惡毒非常的揠苗助長,對接近那嬰兒的外人,訓以履行一套假面孔,諸多要求及規限,務求令對方憎恨而至陰毒。凡事必須請示受準才可說話行動,不得多泄本個字,令接近陰魔的人不勝其煩,誰不厭而遠之。所求的所作所為也必是煩死陰魔,對之毫無好處,甚至必須驅之學做軒轅老怪的好學生:做必要做到最事倍功半,吃就無得吃,隻能在監牢米飯下飽受折磨。隻心懷叵測之徒,善於口密腹劍,凡事針對,才得賞識。

  更要隻手遮天,需求必定錯配,需要的就是匿藏起來,示之沒有;不適應的就強迫接受,過手的仙丹也可食死人。核心的手法,就是所謂對他好,好法是要依施惠者的意思,令對他好的人得益,當然他就要大出血。要他對人好,就要比奴才更奴才的跟對方意思,又是大出血。

  人生就是跟紅頂白,不能不恨而惡之。物以類聚,那些天生惡毒之徒,喪心病狂之輩,有所圖謀,才心領神會,甘心履行,殘陰魔以自肥。每件事的照顧方法,就是從反面,背面去看,冠冕堂皇的事事針對。若有具人性之人,懷著誠意,漠視訓示而接近陰魔者,紫雲宮就千方百計挑撥離間,攪風攪雨,以保衛不佳為名而隔離之,又誰願招惹麻煩;對不服從者,狂加迫害,死無全屍,務求生人勿近。

  當然凡事都是力不到不為財,以紫雲宮的財雄勢大,用的是挪不入袋的冤孽錢,過濾著陰魔身邊每一個人,就任他飛也飛不出五指山去。對陰魔全面封鎖,圈以爪牙,空乏其身,百般針對迫害,動失得咎,將別人一切無意過失,或故意出錯以作加害,都以隻手遮天,扣上陰魔頭上,極誣蔑之能事。眾生誰不眼精雪亮,見聽他的人,極受百般留難逼壓,無可抗禦,誰不識做。至那孽種失蹤,冬秀方才回宮。

  陰魔知曉本來,悲憤下,百脈沸騰。怒火牽動脈中淫氣,雙眼赤紅,巨怒蛙膨脹,就手抓起被困無形沙障內之陸蓉波。也顧不得地當通行甬道,宮內巡邏不絕,就地撕掉陸蓉波衣著。

  陸蓉波慌張叫號:“我也是受害人呀!”

  陰魔憤道:“你把身份借給人,能不承受一點後果!”

  陸蓉波哀號,道:“我隻是一弱女子,一幹罪愆與我何關,我能說不嗎?”

  陰魔獰笑:“你這個弱女子,不敢對他們說不,就竟敢對我說不?我是泥糊的,是該受害的嗎?”

  陸蓉波藐屑道:“那隻能說是你的命運!”

  陰魔狂嗥暴叫道:“不錯!那是我的命。今日猛虎翻身豺狼死,那隻能說是你的命瞭。”

  陸蓉波哀求道:“冤冤相報何時瞭!你今日種因,不怕明日收果嗎!”

  陰魔狂笑道:“不瞭還須瞭,他們都死盡死絕瞭,才是真是一瞭百瞭!我還未生,就種瞭何因,要收慘果?因果!因果!不過是他們有這個力量。今日力量在我手,給我發泄就是你的果瞭!”

  陸蓉波悲愴道:“他們的罪惡要我承受嗎?”

  陰魔嗤笑道:“那會隻是強奸你嗎?”

  陸蓉波媚笑誘惑,道:“你這樣法力高強,這樣粗壯,那個女人不是求之不得。女人扮貞潔不過想賣個好價錢吧瞭,遇著那些孱佬,還可以當甚麼也沒發生過,就過瞭一生。最可憐的是嫁給瞭那些性能力不俗的,但為瞭支撐那些道學觀念,一切感覺要死命忍住,癢入骨髓,無奸夫給她放縱出來,每一刻都像生不如死。你肯給我放縱,是你的恩賜。你能放下那報復的意識,我願永遠給你奸淫個夠呢!”

  陰魔哼道:“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我有我的心情,自有主意,不是你的話可以影響到我。”

  陸蓉波苦笑道:“你不想對手合作點,你享受得快意點嗎?”

  陰魔哈哈大笑道:“不同的時間,有不同心境需要。我現在要的是蹂躪的快意,你認命吧!”

  陸蓉波那法身本來就留在兔兒崖玄霜洞內。這嬌小的形體實是固元膠所塑,黏合她的元神,亦是禁制她的法物。做得非常精巧,能隨元神意念顯露表情、動作,甚至肌膚體態。因是隨意雕塑,比真人更曲線誇張。碩大無朋的乳球,比身軀更闊,成下圍之倍;腰肢收斂,其幼處竟是不及下圍之半,曲線圓潤。牝穴更是巧奪天工,柔韌與真人幾無分別。隻是非血肉之軀,知感遠覺遲鈍。

  陸蓉波本是以為無甚知覺,隻是扮慘叫滿足陰魔。不過陰魔亦真太強太勁,在瘋狂抽插下,固元膠也是炙熱如焚,陸蓉波不得不變成真慘叫。那慘叫聲對陰魔真如甘露,直至陸蓉波暈竭聲止,陰魔才如夢初醒,也舒緩瞭陰魔的憤恨,才會有後來靈嶠二仙送石生異寶呢!

  陰魔情緒平靜下來後,可就發覺身下弱女竟然是人做的皮囊器官。不過這五行假身可難不住陰魔的先天真氣。血光鬼焰能焚炙元神,亦能護持元神,是事物的一體兩用,用法不同矣。先天真氣由陸蓉波內子宮滲入,溶匯元神與法氣為一體,炙熔固元膠,從而把元神濾瞭出來。陸蓉波元神在鬼焰開道下,被拖離瞭人做皮囊,其狂喜之情,直非言語所能表達。死力擁抱著陰魔這又精壯又神通廣大的小情夫,真個心甘情願獻上生命。誓必返兔兒崖玄霜洞回體後,把嬌軀供小奸夫仔細雕磨。陰魔的也喚醒那給迷魔障制伏的石生,由石生代她主持甬道,待她回體後重新歸來。

  陰魔一生所經歷的隻是迫害,對此孽宮少主身份並無何歸屬感,更對這惡毒的養娘、假母有不共戴天之恨。但盛怒之下也不忘固元膠的珍貴,藏好陸蓉波的人做皮囊後,也不再掩藏行跡,直穿神沙甬道,引發無形沙障。沙障雖無形,畢竟是五行有相法物,陰魔也無暇爆破它,隻透過沙陣隙縫,由甬道秘道飛入。

  那甬道出口處,乃是紫雲宮後苑的中心。一出甬道,便是一條寬有數十丈的白玉長路。路旁森列著兩行碧樹,每株大有十圍,高達百丈,朱果翠葉,鬱鬱森森。玉路碧樹外,是一片數百頃大小的林苑,地上盡是細沙,五色紛耀,光彩離陸。數十座小山星羅棋佈,散置其間,俱都是巖谷幽秀,洞穴玲瓏。滿地上的瑤草琪葩,靈芝仙藥,競彩爭妍,燦若雲錦。

  那條玉路,從甬道出口處計算,長有三裡,形如字。每頭都有一座宮殿,共分四路八殿,暗合八卦。前面路轉盡頭處,有一座高大宮殿,通體宛如黃金蓋成,精光四射,莊偉輝煌。殿前有座數十畝大小的白玉平臺,當中設著一座極高大的丹爐,旁邊圍著八座小丹爐,乃是昔日紫雲三女煉那五色毒沙之物。

  丹爐間飄出七縷輕煙籠,罩著整個後苑的中心。這是天書副冊中最惡毒狠辣的七聖迷神之法。乃天地間七種戾煞之因,冥冥中若有魔頭主掌,似虛似無,若存若有。看去並無形質,卻假人手為惡,隻要有身,就成戾煞的導引。一經被侵,靈明便失,喜怒哀樂愛惡欲,能在瞬息之間,現出千萬種幻象,必有一樁中人。身當其境的人,隻要覺著事情一稱心如意,便即被陷,不得脫身,任人擒去擺佈,饒是多大本領道法,也是任其顛倒死滅,與之同歸,除死方休。受害的人雖為煙霧籠罩,本身卻一無所覺,隻外人還略能看出些須形跡,卻是艷麗無濤。越斑斕,越是險毒,真個厲害無比。非具絕大智慧,不能明燭機微;非具絕大定力,不能摒除身外。隻是佛祖也以此身為苦,又有誰能超脫物外,分別在有無資格受到光顧矣。初鳳竟不畏惹火燒身,招來這魔中七聖。

  原來三鳳回宮時節,氣忿頭上,一時大意,隻顧將甬道路程用魔法縮短,並未發動陣勢。廉紅藥、金蟬、甄氏二童尾隨在三鳳身後,兩下相隔約有十丈遠近,乘宮內開放甬路,憑著法寶隱護,依楊鯉指示,照準甬道中心,四面凌空飛行,直往宮中飛去,通行無阻。三鳳快出甬道之時,才想起全陣門戶洞開,連忙施法封道,廉紅藥、金蟬、甄氏二童已相繼隨瞭進來。

  當三鳳重新發動陣法時,初鳳忽見總圖上似有絲毫動靜,有四條極淡的人影,在甬道出口之處閃瞭一下,情知有異。因為敵人已入腹地,初鳳不敢遲延,忙又豎立在殿前,急匆匆口誦魔咒,施展太陰神鏡。那團暗影便隨著指揮往殿外飛瞭出去,到瞭平臺,懸在空中,停住不動。鏡光所照甚真,初鳳凝神照見瞭廉紅藥、金蟬、甄氏二童,隨宮中眾人混入,對千裡神沙甬道,如入無人之境。敵人業已身入戶庭,到瞭字亭路轉角,影子越來越真,漸漸眉發畢現。初鳳驚忿交集下,交授金須奴和四手天尊江濤兩個無形魔障。此障乃海底萬年朱蠶之絲煉成,與太陰神鏡相輔而行。從鏡光所照三百步內外向空中一拋,立時化成千萬縷無影無形的柔絲,將敵人纏住,令之周身骨軟如棉,神志昏迷。

  太陰神鏡懸在殿外,那一片皎如明月的寒光,便是尋常人,也一望而見。初鳳也想到這一層,用禁法將光蔽住,隻是百忙中,一面要從鏡中觀察敵人動作,一面又要施展那無形魔障,心神一分,不及施展禁光閉影之法。若非如此,那臺上原設有五方五行天魔銅形遁法,再一施展那兩面無形魔障,便無殊上有天羅,下有地網,敵人任是精通什麼玄妙的遁法,不論上天人地,俱都休想脫身。

  金蟬慧眼猛覺亮光一閃,尋見那殿前平臺當中一座大丹爐上,一面五丈許方圓的大鏡子,寒芒遠射,宛如一個冰輪懸在那裡,光華明滅不定。光滅時,晦若無物;放光時,雖隻一瞬,卻是遠近數十步外的人物,纖微可見。鏡中站著一個與三鳳裝束相似,雲裳霞披的少女,手中掐訣,對鏡凝視。甄氏兄弟也隨金蟬目光警覺,忙施地行法,把金蟬、廉紅藥二人拖下地底。金須奴與四手天尊江濤將兩面無形魔障放起時,金蟬已拖瞭廉紅藥及甄氏兄弟,施用石生的兩界牌,徑往東南方遁去。

  初鳳萬不料敵人遁走得如此神速,不由大吃一驚,呆在那裡,做聲不得。無奈披散頭上秀發,口誦召魔真言,就在殿前倒立舞蹈,施展七聖迷神。紅、黃、藍、白、黑、青、紫七縷輕煙從初鳳身旁化出,冉冉往殿外飄去,轉眼分散,由淡而隱。繼而一片黃煙從東南方飛鯨閣畔升起,初鳳遙見黃煙升處,命三鳳持著靈符,用太昊真訣防身,徑往飛鯨閣飛去。閣內廉紅藥、金蟬、甄氏二童俱覺身上機伶伶打瞭一個冷戰,知事情不妙,但也控制不瞭自己,仿佛神志一昏,萬念如潮,一湧而至。忽然怒發不可遏止,各自一指遁光,便要往黃晶殿飛去。

  到三鳳趕到飛鯨閣前,還有半裡多地,陰魔已早一步隨彩煙起落中趕到。這諸天世界,七聖大法的隨心感應,捷於影響,便是峨眉諸長老到來,也難破解,但在無相先天真氣下,隻是迷心小術,如同塵埃。血光鬼焰像電閃一般掣瞭兩下,焚化瞭魔煙,救下四人。也不現身,對甄氏二童說道:“諸女迷途罔返,大限將臨。你父母之仇,早晚得報,毋須急在頃刻。”

  在金蟬耳邊吩咐,待廉紅藥破瞭晶殿中總圖,才可攻入宮來。金蟬聽後,即猛覺身子被一種絕大的力量吸住,凌空而起。陰魔施用千裡洞庭法術,把金蟬、二甄由甬道秘洞送出宮外。三鳳眼見煙霧中四個人影,忽然似一朵金花爆散開來,轉眼即行消滅。初鳳在殿中遙望,一道清光,像電閃一般掣瞭兩下,那片黃煙便忽然消散,不禁大驚失色。忙又取瞭兩道靈符,分給二鳳、慧珠速去相助,將血光返照太陰神鏡運轉,飛向二女面前大放光明,二女向空中註視,自能觀察敵人蹤跡。

  陰魔以先天真氣播弄血影神光下犧牲的血肉,釀成的若有若無,似真似假,也實也虛的幻影的身外化身,在各殿間地下流竄不休。二鳳、慧珠才照見正南方彩蜃殿,有一片青煙升起,剛追過去,又是東方大熊礁紅煙升起,緊接著正西的蚣殿,正北方的圓椒殿,西北方的虹光湖,西南方的珊瑚榭,相繼各色煙光升起。本就碧樹瓊林,玉宇瑤階,珠宮貝闕,絢麗無窮的紫雲宮,再被這各色彩煙籠罩其上,越顯得光華繽紛,蔚為奇景。雖是黃煙剛將敵人困住,便被走脫,卻自青煙繼起後,敵人網入四方八面各色彩煙,未見逃出,就說是一處隻困住一人,已有六七個之多。這其馀諸人從何而至?照這樣,神沙甬道豈不形同虛設?初鳳真是越想越煩。

  自從神沙甬道築成以後,初鳳把全宮殿都用魔法封鎖埋伏,入魔益深,明知今日事太紮手,再加上適才新召來瞭魔中七聖,如果傷瞭敵人回來,還易打發;否則魔頭無功而歸,便要反攻行法之人。但在飄渺無跡的影像下,還未自知魔法已為高人破去,害人不成,反害自己,已被反噬而毫不自知。

  陰魔原身志在天一貞水,掩護廉紅藥潛入內殿後,已往金庭試開玉柱。金庭玉柱間受到陰魔擾攘,也光霞上升。初鳳正是魔頭高照之際,知有敵人前去盜寶,中瞭埋伏,不由又勃然大怒,忙命金須奴持瞭護身靈符速去查看。金須奴持瞭護身靈符去後,先是二鳳、慧珠兩人空手回轉,說隻遠看煙霧弭漫,越是近看,越沒一絲痕跡,等到轉身,離得較遠,煙霧又由淡而濃,不解何故;如今四方八面俱已尋到,皆是如此,那發煙之處,並無一物。先到第一處彩煙前,太陰神鏡曾放瞭一次光明,並未照見敵人形跡。後來連飛巡瞭六七處,直到回殿,便始終是一團黑影。那是被陰魔舍棄的蕩女肉身所垢蒙,幻成暗影。初鳳大驚,忙掐靈訣施法,見鏡影依舊是寒光皎皎,纖微俱照,知未被人破去,這才放心。

  三鳳也狼狽而歸,說眼見煙霧中還有四個人影,忽然似一朵金花爆散開來,轉眼即行消滅。那煙霧也越近前越淡,及至到瞭閣前,連一點痕跡都無有瞭。初鳳深信那七聖大法,隻一冒起煙霧,必有敵人被陷,決不致空。料是敵人道行深厚,中法被困,神志不會十分昏迷,雖是隱起身形,還在那裡運用真靈,以絕大定力來相抵禦,所以看他不見。即使會用什絕妙的隱形地遁之法,也隻掩得兩三個時辰耳目。雖聽得煙中人語,也以為被這類魔法困入,一切幻象,均由心生,千奇百怪,變化萬端,常有自言自語的時候,並不放在心上。

  金須奴也從殿外飛來,說是遠看金庭玉柱彩霧蒸騰,光霞輝耀;近視依舊是好好的,並無一物埋伏,也不見有敵人侵入形跡。初鳳聽說和昔年發現寶物時情形相似,竟想到是又有寶物出現。因為降生時辰將至,怕金庭玉柱疏於防守,也是七聖迷神之法的後患,成心想在人前炫耀,施展那近數月來所煉成的各種幻景法術,便吩咐除黃晶殿外,再設一席壽筵在金庭玉柱之間,藉此娛賓,兼以誘敵。飛娘早已存瞭趁火打劫之想,正苦無從下手,這一來可認定是天奪初鳳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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