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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萬妙淫藝

第125章 萬妙淫藝

  神宮內外設有極厲害的埋伏禁制。方、元二人得枯竹老怪傳授,也沒費什事,便到洞口。洞室高大宏深,房數又多,到處金碧輝煌,光耀如晝,端的豪華富麗,遠勝帝王之居。畢竟是左道旁門。缺乏仙道世傢的霞光瀲灩,氣象萬千。氣派風雅盡是金銀珠玉的堆砌,俗不可耐。三人最後走到一處,見有兩扇金門緊閉,門上銀釘,暗合九宮、五行之秘,隱有紅光浮泛,便退瞭出來。

  陰魔無相無我,非五行法物所能羈,禁制雖然嚴密,無奈後天五行經不起先天真氣透徹掃描,有跡可尋,無遮無掩的展露出門後藥物極多,及發動關閉的竅要。經謝山信物傳示予隨引,指點治理天魔化血神刀及五雲桃花毒瘴的藥物所在,竟見有神賜潘多拉的盒子,號稱萬蠶金。眼見成仇,無毒不丈夫,給它開個小隙,放泄最微細的鯊示蠶毒。

  繼而三人繞到中進,猛瞥見右側一間大室,門外邪霧迷漫,光焰如血,正是全陣中樞的法臺所在,與紅發老祖的後洞通連。三人隻在門外遙為窺探,便覺陰冷之氣逼人。陰魔覺到壁間法氣蒙蒙,竟是妖徒佈下的瞞天遮障,內外隔絕。壁後竟是紅發老祖在旦夕宣淫,陪侍的竟是九尾天狐柳燕娘。

  紅發老祖本身教規未禁女色,隻是自惜羽毛,不縱淫亂。萬妙仙姑許飛娘的萬妙絕藝,本身就是色誘,隻是許飛娘自身不願俯就。柳燕娘得傳萬妙心法絕藝後,正是賤時豈殊眾,貴來方悟稀。穴仍是那兩片皮,卻有著一登龍門聲價萬倍的名氣,成為富貴仙魔的專寵。

  陰魔見紅發老祖沉迷欲海,知易、李二女等是白等,利用紅珠氣機牽引,撥動英瓊發難。

  石坪上,易靜也等久瞭,擔心癩姑惹出亂子。心中憂急,一賭氣,也隨英瓊一前一後,一同往上走去,連上瞭數十級臺階。亭中諸人隻各把一雙兇眼瞪住,仍然不動。二女快要走過山亭,隻見兩邊亭內各有四個山人侍衛,忽然一聲不響,各作一字排開,面向外。易靜見狀便知有異,忙一停步。兩邊八名侍衛己將手中金戈長矛同時外指,戈矛尖上立有八道二三十丈長的紅綠光華,長虹也似斜射而出,做十字形交叉在臺階當中,陰冷之氣,森森逼人,阻住去路。

  英瓊已沒好氣,發話道:“意欲如何?”

  那八名侍衛毫不理睬。忽聽上面有人喝道:“賤婢得罪教祖,今日才來賠罪,已經晚瞭。我傢教祖不屑見你們這賤婢,快往回滾。因想你們既有本領偷混進來,倒要看你們怎麼出去。等在陣中被擒,再去峨眉尋老鬼齊漱溟算帳。”

  正是上次追趕妖婦蒲妙妙所遇為首妖徒雷抓子,同瞭兩個同門妖徒,手持幡、劍,站在殿臺邊上,氣勢兇橫,朝自己厲聲喝罵。妖徒探出乃師未敢與邪魔結盟,欲乘乃師閉洞宣淫之際,故意折辱來人,迫令動武,欲使雙方勢成騎虎,欲罷不能,以快他的私意。

  易靜想起入陣時,聽妖徒口氣,知紅發老祖心意首鼠,見妖徒出來辱罵激怒,卻不下來交手,休得中瞭奸計。就翻臉,也等見到正主人再說。斷定紅發老祖必是深居洞內,決計把聲音先傳將進去。暗中運用玄功把氣運足,高聲笑答道:“我姊妹二人,隻為奉瞭傢師妙一真人之命,來此向貴教祖負荊請罪。隻知仙府便在前面,照直走來,也未遇甚阻滯。對道友提起前面石坪上設有陣法,可不知情。適才已向守亭諸道友幾次請代稟告教祖求見,始終不理,隻得冒昧進見。自來君子交絕,不出惡聲。何況修道之士,一派宗主。如何朋友專誠派人持瞭親筆書來,一面不見,一字不閱,便效村婦罵街行徑,辱罵之外,還加殺戮?我想貴教祖為人決不如此,好歹總有幾句話說。人以禮來,不能不教而誅。一任道友氣勢洶洶,盡情辱罵,愚姊妹既奉師命,必要面見貴教祖,將傢師書信呈上。完瞭使命之後,方能定奪,否則,決不離去。貴教祖隻是一時不知有人到此,終有出見之日。”

  山人終是不善詞令,隻覺易靜語聲又長又亮,宛如龍吟,還不知道敵人用的是玄門正宗傳聲之法。玄功奧妙,三四百裡以內,金石為開,多堅的石洞也能將聲音透進。更不知瞞天遮障已為陰魔挑破少許。

  紅發老祖為傳音驚擾淫夢,才知人間何世,明知門人不應如此,無如最好勝護短,而易靜心情忿激,與妖徒爭論,詞鋒甚利。紅發老祖聽去終是刺耳,心懷不忿,意欲升殿召集徒眾侍立,擺出教祖之威,再令來人進見,當面數責前事,以致慢瞭一步。

  雷抓子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還想拼受責罰,把手中妖幡朝下兩展,立時易、李二人立處一帶便有大片紅光,映著萬千把金刀,四方八面潮湧飛來。易、李二女原有準備,各把手一揚。易靜先是一道劍光飛出,護住全身。英瓊見妖徒逼人太甚,見易靜已然動手,金刀來勢又極猛惡,便把紫郢劍放將出去。此劍本是峨眉至寶,金刀隻是數多勢盛,如何能敵。忽聽殿中一聲大喝:“徒兒休得魯莽!且令來人聽候傳見呈書,我自有道理。”

  聲才傳到,金刀已吃毀去瞭一大片。紅發老祖滿面怒容從法臺後面石壁裂走出。遙窺法臺的癩姑三人,沒想到對方出得這麼快,倒被嚇瞭一跳,忙屏氣息,靜立於側。內裡陣法雖已發動,門戶卻未封禁。此臺乃全陣中樞,與後洞通連。

  紅發老祖到瞭臺上,撥起當中一面小幡,上下左右一陣招展,立時全臺妖幡一齊自行移動,血光騰湧,陰風四起,氣象甚是愁慘。隻在門外遙為窺探的三人,便覺陰冷之氣逼人。坪上四外隻一閃,金刀便自隱去。紅發老祖將幡插向原處,面帶得意之色,把袍袖一展,一道紅光一閃,便往外飛走。癩姑三人也隨往殿前窺探。

  紅發老祖見二女通行全陣,如入無人之境,又將所煉金刀禁制毀去好些,自然面上無光,心中又加一層忿恨。把三妖徒喚進殿去,怒目嗔視,低聲喝罵瞭幾句。卻耳軟心活,吃三個寵徒一激,加瞭兩分仇恨,有意延宕,遲不召見。隨命擊動殿前銅鼓,召集徒眾。

  銅鼓咚咚打瞭好一陣,才見門下徒黨由四方八面紛紛飛來,前半鼓聲,殺伐之音極重,傳令陣地防守諸妖徒,以備離開時為難。易、李二女斷定少時決無好收場。暗中準備退身之策。

  陰魔可沒把這後天五行的修羅化血陣放在眼內,卻對九尾天狐柳燕娘的出現覺到離奇。當日許飛娘已把柳燕娘配婚薛蟒,竟然在此淫溝紅發老祖,難道以許飛娘的深沉險峻,竟容得柳燕娘另攀高枝,還是別有所圖。那些在螺絲灣植入柳燕娘百會總竅的元靈隻能感察柳燕娘的遇險,要窺測許飛娘的佈置,就隻有現身一途。

  柳燕娘頓覺面前鼻尖近處幻氣一片蜃影,眨眼間即見無聲無變的實化出陰魔馮吾。自戴傢場一別,換藝的珍有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對蕓蕓眾俱嘆無溫,正好專心勵進,受許飛娘喻為淫海奇材,也無需苦煉,即承傳瞭“萬妙”絕藝,榮登五雲步的代言人,為代言人業界之後冠。

  外觀代言人的表現,卻隻掛上畫像,則千萬酬傭,從未見開堂集會向公眾宣言,是向上仙以唇代言也。有代言人的名義,陪上仙登堂入室,也無醜聞的顧忌,對以沽名釣譽而得道的仙老,別無選擇。肉金由代言人法主收納,名目歸入私隱,隻要不是直接納入代言人私囊,就難以證明為不正當交易也。

  飛上枝頭作鳳凰,柳燕娘今日重逢前度劉郎,就有著衣錦榮歸的心態,效孔雀之開屏。萬妙絕藝也真非同凡響,經悉心的鍛煉,確是訓練成風姿約,儀態萬千,隻惜僅能是一具佈景板,無昵親的馀位。一張皮枯肉削的花容也鋪設上嬌顏,改頭換面頗稱鬼斧神工,面皮變得豐盈,輪廓如詩如畫,卻隻是一副畫皮,細看如同臘塑的雕刻,打磨油滑光亮,全無細胞活動的跡像。滿頭發絲光滑油亮,波濤起伏,卻是經電離子沁淤,硬得比美玻璃纖維。全身肌膚飽受膏肪泡滲,矚目也覺油膩膩的沾手難甩的恐懼。陰毛修剪得圖騰畫刻,就是缺少瞭毛茸茸的野性,與樹窿何異。腰肢經纖體處理,抽盡脂肪,卻是扁若板塊,虛凹中全難有腴潤。乳球更是泥團兩袋,是真空抽擴隆胸的效果,血液因血管擴張而填充,粗粒子卻回不瞭血管,淤在乳肌內,積若沙包垂晃,彈性盡失。

  萬妙絕藝就是以假為綱,卻也賞心悅目,是真心行為所演現不出來,誰能有此激情也。柳燕娘翩翩作禮,盡顯高貴風范,結以朝尊叩首,匍伏邁近,舐足指而上。一反端莊氣勢,轉為淫賤絕倫。貴賤形態的強烈的對比,那能是真情所能達致。

  燦婆所以賤,是行為放浪,卻一旦登床則自抬身價,貴氣十足,要受侍奉,令人索然無味。這些名媛婊子之貴,卻是裝模作樣,蒙上輝煌的外表,轉入床上卻是比母狗更賤。雖然全是以假為本,但那千奇百怪的淫姿勢,有賤得賤,就是能服侍嫖客,引發殘勃興。嫖客對像就是那些故作德高望重的老淫蟲,不舉近廢,能予以起死回生,也非尋常婊子可以竟功,此所以名成利就。

  看柳燕娘從腳趾為始,用舌頭愛撫著敏感的毛絲。毛為欲之徵,不論胸毛,或是胡須、到下陰的體毛、或是毛手毛腳,俱是旺則多淫。以肛門茸亂最為淫念叢生;胸毛暴噪,急升急降;腋毛是欲求不足;胡須勇猛,奮不顧身;腳毛持久;頭發卻主思維,操守貞潔,輕搔柔撥像在撫琴一樣有全然不同的感官刺激。

  陰魔馮吾淫功無敵,對婦女的情竅無不瞭如指掌,卻對自身的關竅竟一無所知。所以最瞭解自己的還是最切齒的敵人,有所圖謀才會向對方銖探索,窺伺無遺。要套索萬妙絕藝之秘,陰魔馮吾自栓氣甬,摹擬虧弱殘,一看柳燕娘得授多少真傳。足趾頭上雖是毛絲三數,貼肉而生,柳燕娘竟能舐吮毛絲,不沾膚皮。毛根的騷動引起絲絲擾癢,竟能透竅過脈,驅催陽氣蕩入心肺,振衰起蔽。

  由腳趾大敦穴上毫毛,舐上太沖穴,循序漸進,經腿毛吮達陰毛,頗能集聚陽氣,撞出幾個冷震,把欲火點燃。

  下肢為血之儲池;腿肉硬化的馀血不暢,具難脹;腿若有骨無肉定必幼若箸。隻是陰魔馮吾無相無我,欲火未過玄關,魔仍是枕戈待旦。柳燕娘真賤得不嫌臟臭,舔入肛門毛叢,卻真能催促欲火。肛門也確是神經末梢聚集,令性欲振奮。大戶奶娘為求幼主少不瞭她,常以搔撫嬰孩肛門為手段,造就瞭不少人妖龍陽君。陰魔馮吾無相無我也隻能封鎖玄關,礙不瞭巨的抖擻。

  血氣起動瞭,柳燕娘才匝捋莖,不得不按部就班,因若內無欲火,具隻會越捋越縮。任捋上匝下,來回緊握放松,還是透不出欲火,柳燕娘逐漸增加刺激的強度,還是不濟。把壓底箱的工夫使出,將扭握動作與上下來回動作結合起來,上捋之際,將莖扭向一邊,而下匝時,握向另外一邊。力度適中的扭握可真有不同的興奮感。

  無奈玄關緊閉,魔不溫不火,柳燕娘黔驢技窮,有點折挫感,也有點醒悟的註視著陰魔馮吾。陰魔馮吾調皮的笑瞭笑,魔才緩緩延伸而出,就是顯示大丈夫的能縮能伸,豈是你所能擺佈。柳燕娘幽怨一瞥,靦腆的低垂首,張開櫻唇,呵氣度暖龜頭,束舌成尖,為龜頭度氣,也是用唾液去保持莖濕滑,避免因摩擦而產生灼痛。然後跨身俯伏,膝肘撐持,不敢壓上恩客貴體,可真體貼入微。裝作羞澀的貝齒輕咬,卻訓練有素,不用扶持莖,即可把敞開的蓬門無偏倚的罩裹至根。

  加工精庖的窿可真為恩客的老弱殘設備周到,壁膣殖入極薄柔膜,貼湊而不緊,不致刺激過度而草草瞭事,可真有商業道德,隻惜油膩溜滑,無淫水之黏趣。一切以假為基礎,純粹是安慰老弱殘的破碎心靈。看她弓起身體使勁搖晃,以腰部圍磨搖擺,扭來扭去,冶艷地挺蕩著一雙乳丸、一圈一圈的跳躍跌蕩。一摸就說是身子發軟,嘻嘻嘻嘻嘻嘻的連串浪笑,笑得胴體抖動,卻是強力硬墜,卻不敢壓上胸膛,可真體貼。

  不時還發出“嗯┅啊~~”的膩人春聲,令聽者為之銷魂。頻頻急喘,聲嬌氣顫,茍非排演有素,誰能有金剛棒得出如斯境界。唱做俱佳,臉上卻無激情艷色,精制窿從未現出任何抖擻反應,像是泥塑木雕。按時限候,就哀叫暫停,頻頻轉變體位,舌撫陰囊。囊皮實是海綿體,與女性的陰唇同質,自有感應傳達睪丸,此舉確可舒緩睪丸壓力,延緩射精。

  陰魔馮吾淫功冠世,豈是稀罕殘廢式待遇,見柳燕娘已江郎才盡,即猛虎翻身,把柳燕娘壓入胯下,直貫花芯。廢未覺反應,柳燕娘已雙腿亂舞,聲聲“哎呀~~哎呀~~”的呼啼,充滿性感、淫糜,卻不具刺激。叫床的目的有若樓臺歌舞,賞心悅耳。淫叫時續時斷,時快時慢,嗚嗚哼叫,低膩起伏,夾著數不清的淫詞穢語,贊頌雄威猛,聽來是多麼悅耳,內卻是毫無反應。

  假得神乎其技,不像凡人,堪稱神女。如此操控自如,也是不得不矣,有知覺牽累,就假不瞭,茍有所動,那些老弱殘又那能受得一捋而不嘔吐狼藉。不像尋常婊子的希望嫖客越早結束越好,隻是不想太快完結,失去戶頭。老弱殘實是荒淫過度,不舉的壓力沈重,隻好高價享受這種殘敗肉,得些心靈、聽覺的享受,甘願臣伏在萬妙仙姑淫網中。

  九尾天狐柳燕娘被陰魔馮吾燒殘洞,才得妙藝精要,雖是修為淺薄,也收獲奇豐。隻是歷代風塵蕩女,都是從淫裡來,也從淫裡去,從未見安享晚年,縱藝稱萬妙,也必有其死穴,無一不冤枉來瘟疫去。弄虛作假,其竅訣是真誠的缺乏,水能載舟,也覆其舟,死穴就在熱誠。

  得之於娼,自卑籠罩成心垢,茍有高貴光環為誘,必如飛蛾之撲火。習於假難以厭斥假像,投其所好而假之,使她胴體承受著那抵著她窿深處的魔發放的熾熱,身心都有如墮入火燒般的巨大漩渦,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不斷地發出瞭哼哼唉唉的浪叫,玉腿勾纏緊箍淫侶腰間,泄出底的“喔┅┅哦┅┅”春聲,在胯下婉轉嬌啼,元陰防欄消逝,任憑采擷。

  陰魔馮吾志在萬妙仙姑許飛娘,當然不打草驚蛇,更為柳燕娘補天修漏,殷勤指正,套索隱秘,許以互助互利。柳燕娘正感一籌莫展,自爆任務為盜取萬蠶金。通敵的內奸自然是得道多助,容易建功,敵方扶起一個內奸,就如一支無形的劍,插入對方心臟。陰魔馮吾已得藏藥丹室秘奧,囑咐柳燕娘乘亂跟緊隨引,則可登入丹室完成使命。

  風流時光短,簾外苦春寒,不覺已是兩個多時辰。坪上易靜、李英瓊隻見對方一幹徒眾出入殿臺之上,此去彼來,絡繹不絕,始終不聽傳喚。前後候有五六個時辰,才見雷抓子後由殿中走出,隨去平臺以上,先朝臺前兩亭中侍衛打一手勢,然後站向臺口,氣勢洶洶,苯目厲聲,語聲極傲,大喝:“教祖有命,吩咐峨眉來的兩個賤婢進見,聽受責罰。”

  易、李二人忍辱來此,好歹且見著主人,完瞭使命再說。易靜故意躬身報道:“峨眉山凝碧仙府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門下弟子易靜、李英瓊,今奉師命,來此面見教祖,呈上傢師手書,兼謝那日妙相巒因追妖婦蒲妙妙誤遇教祖,無知冒犯之罪,荷蒙賜見,特此報名告進。”

  說完便從容緩步走上臺階。到瞭平臺石階下面,臺前兩邊各有一亭,比下面高,卻隻兩根立柱,大小隻容一人,一邊一個,手執金戈在內執守的山人,身既高大,相貌奇惡,手中金戈長有兩丈,戈頭大約五尺,金光耀目,顯得十分威武。雷抓子出時曾和二人打手勢,知有花樣,故作不知。快上第一級臺階時,腳才抬起,二衛倏地面現獰容,目射兇光,手中金戈已然舉起,待往下落,嘴皮微張,似要發話。

  一直隱伏殿外的癩姑料時妖徒又令侍衛折辱來人,便賭氣把守亭妖徒禁制,不能言動,石像也忽似呆立在內,形態滑稽已極。易靜暗中留神查看,見頭兩守亭,戈矛已撤,並未攔阻。猛瞥見右邊亭後人影連閃,正是癩姑和先見女童。癩姑略現身形,扮瞭一個鬼臉,便率方、元二人尾隨在後,暗中戒備。

  二女一上平臺,便見此殿甚高大宏敞,陳設華麗,中設蟒皮寶座,紅發老祖板著一張怪臉,據坐其中。兩旁有數十徒眾,雁翅分列,由殿門起,直達寶座兩旁。易靜率英瓊雙手呈上書信。紅發老祖將手一招,書信入手,拆開細看。見上面大意是說門人雖然無知冒犯尊嚴,事由令徒接應妖婦,以致誤會同黨而起,難於申責,情有可原,交手之後,自不能與後生小輩計較,至多誡其冒失,何致開府之約,竟成虛請?自來小人有過,罪在傢長,值以閉山煉法,未得親往負荊,謹命易、李二小徒,齋沐專誠趨前謝罪,尚望不吝訓誨,進而教之。四九重劫將臨,關系重大,現各異派妖邪,運數將終,避之惟恐不逞,如何還縱容門人與之交往?既種異日受累惡因,又不免於為惡樹敵。務望約束門人,勿與此輩奸人來往。此時防患未然,尚不為晚。份屬朋友,知無不言,至希鑒諒。

  紅發老祖看瞭兩遍,不禁沉吟起來。此信隻是表面上詞意謙和,實則暗寓箴規,言之有物。明裡是認罪,實則為之開脫,並把過錯輕輕引到師長身上。朋友之交,禮到為是,當然不能再與後生小輩計較。本是自己門人不應袒庇妖婦,先與為敵,如講朋友情面,其勢不能再對來人刑責。

  秦好容易聯合全體同門把師父說動,見如今又有變卦神氣,心中一急,忙和雷抓子等眾妖徒使一眼色,朝紅發老祖跪稟道:“師父何必看這書信?齊漱溟老鬼教徒不嚴,縱容行兇,目中無人。不自率徒登門請罪,卻令賤婢來此鬼混。又不正經求見,膽敢狂妄逞能,擅自穿陣而過。似此驕狂犯上,目無尊長,如不重責一番,非但情理難容,並還道我師徒怕他峨眉勢力。弟子等實是心不甘服,望乞師父作主,即時發令施行,將賤婢吊打一頓,使峨眉這些小狗男女看個榜樣。”

  眾妖徒也在一旁隨聲附和。李英瓊終是天性剛烈,聽眾妖徒當面辱罵師父,實忍不住忿怒,抗聲說道:“紅發老前輩,請暫止令高足們肆口謾罵。”

  紅發老祖人最好勝,素不喜人面斥其非。又有護短之癖,養得門人個個驕恣。不怪徒弟出言無狀,反倒因此觸發舊忿,惱羞成怒,發瞭蠻人兇橫之性,即厲聲大喝道:“賤婢休得利口!你師父既命你前來請罪,我便代他行刑。我門人見你等對我無禮,忠心師長,激於義憤,說話傷瞭你們的師長,少時我自會責罰他。乖乖地自己吊上去,免我施展法力,禁受不起。”

  易靜聞言,知道事已至此,非破臉不可。向英瓊發瞭暗示,令作準備。冷笑道:“老前輩不能正己,焉能正人?如令徒無禮,由前輩自己治罪,更說少時責罰,我二人說在峨眉也曾受過傢師責罰,又誰能相信呢?”

  說時,雷抓子忽似想起一事,匆匆跑到殿外轉瞭一轉,跑進來怒沖沖說瞭幾句土語。紅發老祖聽易靜反唇相譏,本就怒不可遏,聞言益發怒火中燒,厲聲大喝:“賤婢竟敢如此大膽,禁我亭中侍衛。你等急速與我拿下!”

  眾妖徒轟應瞭一聲,為首秦、雷二人手揚處,先飛出兩道赤暗暗的光華。易靜首將兜率寶傘放起,化成一幢帶有金霞的紅光,先將二女全身護住。然後大喝道:“老前輩,休要聽信孽徒等蠱惑,亭中侍衛被禁,並非我等二人所為。今既不納傢師的忠言,定要為此小事化友為敵,我二人師命已完,隻好告退瞭。”

  說完瞭話,滿殿百十道妖光邪霧交織吃那金紅雲幢一蕩,便即蕩開,無一能夠近身,其疾如電,晃眼飛出殿外。雲幢到處,連沖蕩開由殿臺到嶺下五層埋伏禁制,往來路飛去。

  眾妖徒同聲辱罵,紛紛隨後急追上去。紅發老祖不由又驚又怒,愧忿難當。

  自覺被來人遁走本已難堪,當時罵聲:“賤婢欺人太甚!”

  一縱遁光,便親身急追下去。癩姑三人一直隱伏殿外,便徑往神宮內飛入。

  才到中進,便見紅發老祖飛瞭回來。

  紅發老祖到瞭臺前,先將兩名侍衛禁制解去。遙望陣中,煙雲滾滾,光焰四合,知道敵人已然入伏,正與眾門人鬥法相持。把守天狗坪的三輩徒眾約有二三百個妖徒,發揮妖陣全力,前後夾攻,情勢卻也驚人。易、李二女自恃識得陣中機密,兜率寶傘能夠護身,同駕雲幢前飛,晃眼飛入陣內。猛然念頭一轉,想起敵人既能入陣通行,未始不能遁出陣外,越想越忿恨,把心一橫,便不再往前迫趕,徑自回轉神宮,急匆匆照直往後洞飛去。

  後洞金門忽然開啟,紅發老祖一晃便已閃過飛進,金門重又閉合。癩姑三人便去瞭法臺門外,試探著走進門去。

  那法臺乃是全陣總圖中樞運用之地,命脈所在,隻見洞內光線昏茫,冷風襲人,氣象陰森,十分愁慘。幾件向人借來的法寶和那主幡多在臺上。法臺上大小幡幢,共有四五十面,幡色深黑,上繪許多白骨骷髏。每幡上面各有一個相貌猙獰,色如死灰,兇睛暴露,滿口白牙上下森列,似要攫人而噬的死人頭骨,直泛綠光。當中更有大小九個骷髏頭骨,臨空浮沉,於陰風邪霧之中時隱時現。下面一個五尺方圓的大圓盆,內盛鮮血。那九個骷髏隻要由隱而現,盆中鮮血立化血光,蓬勃而起,將全臺罩住,四壁立被映成瞭暗赤顏色,奇腥刺鼻。

  似這樣隱現明滅,變幻不止,除人頭骷髏形相異常慘厲兇惡外,也無甚別的異處。可是三人那麼高法力,置身其中,竟是頭暈神昏,心搖目眩,身上直打寒噤,由不得汗毛皆立。知道不妙,忙運玄功,各自鎮攝心神。盡管那些法器妖幡俱有鬼魂憑附,通靈神異,但系借用之物,威力已差得多;但也不是幾個後進弟子所能通行無阻,避得開鬼魂的偵察。

  陰魔不欲逞能,以先天真氣隔絕三人氣味,導三人蹈隙過罅。鬼魂久在高壓下,積怨極深,隻恨魂魄受迫害控制,動輒得咎,不敢表露。隻求不禍及自己,誰都視而不見,樂觀其敗。三人邁上法臺,癩姑將屠龍師大所傳護身佛光放起,護住三人全身,法力本高,又是百邪不侵,於是容容易易便將臺上三面最主要的妖幡毀去。

  三人因知這類妖幡多與主人靈感相通,一有人破去,對方立即警覺。陣中尚有二人被困,事機貴速,不敢停留。見臺上腥風邪霧隨即迸散,三面主幡己化烏有,立即隱形飛出。猛瞥紅光一閃,一片紅光擁著一個老妖人,當中通路飛行,往洞外駛去。

  陰魔先天法身就是元神,透視出紅發老祖元神外形雖與本身具體而微,卻非本來面目。此元神在肉身內,內外不符而竟至操縱不順,其本體阻礙力之強,直非不般廬舍。無奈互相掣肘,表現出修為平平,才需以元神幻化出戰。當日概贈千年荷,可不知是原身元神,還是這此元神呢。

  這時,易、李二女在陣內急馳之際,忽見眼前煙光變滅,光景倏地一暗,四外漆黑沉沉。雲幢寶光,所照丈許以外,便不能見物。瞬息工夫,已換瞭另一種景象。迎面現出兩面長約十丈,寬約丈許的妖幡,幡色陰黑,上繪無數白骨骷髏和一些符惡鬼之形,上下均有煙雲圍繞。四外暗霧沉沉,前見石峰已全隱去。

  隻是一片灰檬漾的暗霧,低壓得快要到瞭頭上,吃雲幢所阻,近身不得。此外不見人影,隻有這兩面妖幡,立在陰雲邪霧之中,陰森森,鬼氣逼人。

  易靜知道陣法已然倒轉。想要出陣,仍須一層層破去。料定兩幡乃頭陣門戶,幡後必有敵人守衛,隻等人一飛過,立使妖法暗算。身後煙雲滾滾,紅光如血,不下數十百道,齊聲怒嘯。雷抓子、秦二妖徒已率領瞭一幹徒黨潮湧而來,已快追上。易靜估量妖徒如此驕狂,一個不傷,便出陣去,勢所不能。把心一橫,立喝:“瓊妹,速用紫郢劍將此二幡斬去!”

  英瓊早就躍躍欲試,不等易靜說完,那口峨眉鎮山至寶紫郢劍早隨聲飛將出去。妖幡恰也同時展動,由幡上突噴出千萬條彩絲,雜著無數血也似紅的火星,暴雨般激射而出,待向二人當頭罩下。那妖幡卻也神奇,紫郢劍所化紫虹長約百丈,電一般將兩幡一齊束住,竟還略微支持,隻將四面圍湧的煙霧消滅,並未當時斷落。

  易靜認出此幡不特是全陣的門戶,頭層主幡,並還藏有赤陰神網、羅喉血焰,最是污穢惡毒,專壞道傢元神,如非身有師傳專破此法的七寶,英瓊飛劍又是仙府奇珍,稍換一人,便非受害不可。沒想到竟煉有這類陰毒險狠的邪術法寶。

  想起昔年所經之慘,不禁大怒,激發瞭平日疾惡如仇天性,忙將師傳七寶中的滅魔彈月弩和專破妖法的牟尼散光丸,相繼發將出去。

  就在彩絲血雨往上狂噴之際,金丸由弩筒中射出,化成碗大一團深紅色奇亮無比的火星,飛向天空,爆散開來,化為無量數針雨一般大小的精芒,四下飛射,滿空彩絲便自消滅殆盡。跟著一粒豆大紅光,脫手暴脹,晃眼大有十丈,迎著滿空血雨,一聲雷般巨震過處,兩下裡全都消滅無蹤。守幡二妖徒先被二寶波及,重傷身死。同時紫光繞定二幡,上下裹緊一絞,全體即成粉碎,化作兩片黑煙飛起。

  英瓊近來比前小心,雖不知妖幡上面附有許多兇魂厲魄,一見黑煙飛揚,忙指劍光追過去一裹,恰值妖徒下落,連帶一齊被劍光裹住,隻一絞,黑煙消滅,守幡兇蠻也成瞭一片血泥,墜落地上。緊跟著易靜又把二粒牟尼散光丸發將出去,一片爆音過處,對面妖雲展開瞭一大片,疏疏密密,現出二三十座石峰,仍和前見一樣。每叢各有一二妖徒,持著妖幡,在當中主峰上鎮守運用。

  那追來的眾妖徒連同陣中防守的妖徒,也由四方八面相繼夾攻上來。易靜便將阿難劍放出抵禦。妖徒所用法寶,多出污穢,偏遇見易、李二人這兩口不畏邪的神物,不特失去效用,稍差一點的隻吃劍光一絞,便即粉碎。頭層陣法又破去瞭大半。

  雷、秦二人更是激憤,一面率領眾妖徒各以全力運用本門飛刀戈矛加緊圍攻,一面將陣法催動。不消半盞茶時,陣勢倏變,前見石峰又行隱去,陣勢又生變化。各色刀矛光華何止百道,更有各種厲害邪法異寶,紛紛夾攻上來,聲勢猛惡已極。忽見四外煙光明滅,殷紅如血,鬼聲魅影,遠近呼應,湧現於陰雲慘霧之中,光景越發怕人。紅發老祖元神早已到瞭中樞法臺上。

  眾妖徒見二女已吃圍困,一念輕敵,仍逞兇威。為首數人更各起貪心,妄想少時妖法發動,敵人必要昏迷倒地,便可奪取二女空中法寶。二女見敵人飛刀、法寶越來越多,四外俱是暗赤、黃、綠三色光華包圍紫郢、阿難二劍,又是守多攻少,縱有傷毀,也是少數,反而激發兇焰。李英瓊一時氣忿,運用玄功,一面將飛劍連指,一面又把幻波池新得諸寶,放瞭幾件出去。易靜也把法寶放出。兩道劍光首先威力大增,光華頓盛,強瞭十倍,宛似兩道經天長虹飛向敵人,百十道各色光華中,神龍戲海般上下飛舞,一陣亂攪。那些飛刀、法寶稍次的便紛紛斷折粉碎,五顏六色灑瞭一天花雨流星,紛紛消亡,性又兇野不知進退的妖徒,當時便斷送瞭一二十個。

  雷、秦等妖徒到此,才知敵人端的厲害。於是紛紛厲聲怒嘯,做一窩蜂率眾散去,晃眼沒入陰雲之中,不見影跡。退時眾聲叫囂中,隱聞一種嘯聲,由東南方出路一面傳來。為四面鬼聲魅影所混,聽不甚真,聽空中一聲斷喝,一陣陰風黑影飄過,上下四外頓成瞭一片血海。

  雲幢以外滿是暗赤如火的光華,那血光越壓越緊,竟將雲幢滯住,不能再進。隻兩道劍光不曾收回,但也不再似前飛躍,添瞭一些阻力。易靜忙令英瓊速將劍光招回開路,自己又取出牟尼散光丸發將出去,哪知散光丸發出一聲雷震,光雨星飛,隻將前面血光震開瞭數十丈大一個血洞。前進沒有數十步,血光又復壓擁上來,依舊滯住。試用兩道劍光開路,也隻在血海中緩緩沖行前進。

  眼看紅發老祖擺脫肉身負累,易靜、癩姑等三女二童脫身不易,卻不料鯀珠嚴人英心靈傳訊,竟然受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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