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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大阿修羅

第022章 大阿修羅

  隻見仙雲杳靄,明霞冰紈之中,那凌虛而立的二十多個男女,除一個花子打扮的道裝怪人和一個滿頭白發美婦而外,下馀全是天欲宮中先後被困的少年男女。猿長老不願藏身雲幄,途中隱去,及神駝乙休飛走外,峨眉門下,隻齊靈雲未見,石生未曾現身。金蟬、朱文、李洪,還有及先前用青靈辟魔鎧護身,及暗發石火神雷,借著地遁逃走的兩個小對頭,也在其內。內中李洪、石完不曾被困;錢萊雖然被困,未入魔陣,下馀男女全在天欲宮中,為五淫欲網受盡諸般痛苦煩惱,或為魔傀,或曾嘗到過魔法厲害,俱各化敵為友,班荊敘闊,對於上下四外的這等猛惡攻勢,簡直視若無睹。

  那麼薄薄一片明霞輕雲,看去隻要風一吹,便可吹散的,卻一任血焰如海,上下緊壓,火箭金刀四外環攻。休說不能攻破分毫,並還在血海之中若沉若浮,似欲隨風揚去,意態生動,十分悠然。金蟬等峨眉諸弟子雖非氣量偏狹,記仇心重,但都童心未退,備極譏嘲。內中石完更是淘氣,故意做出許多怪相,把魔頭罵個不休。

  老人如何不恨,不由滿腔怒火重被勾動,正強忍耐,暗想制勝之策,並在怒火燒心之下,再也不暇顧及別的。看出敵人雖仗仙雲護身,卻不似有甚還攻之力,自恃煉就大阿修羅不死身法,把心一橫,豁出以身啖魔,損耗真元,與敵一拼,至多兩敗俱傷,也決不使敵人全身而退。冷笑一聲,一面催動血光、火箭、魔焰、金刀,上下四外一起夾攻;一面暗中傳令愛女、門人說:“敵人甚強,你們不可出手,速用魔法避入西宮地底魔壇以內,守護重地。到瞭事急之時,速將魔壇上主幡如法展動。”

  魔女和田氏弟兄看出父親、師長怒極心昏,已改常態,料知不是好兆,但是不敢違抗,隻得應諾。老人說完,將手一揮,一片黃光罩向愛女和眾門人身上,人便無蹤,全數往魔宮遁去。白發龍女崔五姑看出老人表面鎮靜,面帶冷笑,實則眼含兇毒,須發欲張,任憑嘲罵,一言不發,一手掐著五嶽真形法訣,一手拿著白玉拂塵,料知發難在即。忽聽老人大喝:“賊花子,既敢來我魔宮鬧鬼,便應現身一鬥,似這樣藏頭縮尾作甚?”

  隨聽空中有人接口道:“老魔頭休要猖狂,別人怕你阿修羅魔法,我卻偏要見識見識。凌道友夫妻不過想將你所煉死人頭一一消滅,免被你那對頭乘機盜劫,助長邪焰,多留後患。時機未至,特意看你鬧什把戲,暫緩動手罷瞭,真是怕你不成?如不服氣,放些本領出來,老夫見識見識如何?”

  話未說完,人早現身,是猿長老。身穿一件白色道衣,生得猿臂鳶肩,滿頭須發色白如銀,兩道白壽眉由兩邊眼角下垂及頰,面色鮮紅,獅鼻闊口,滿嘴銀牙,兩耳垂輪,色如丹砂,又長又厚,相貌奇古。通身衣履清潔,不著點塵。一對瞇縫著的細長眼睛,睜合之間,精芒電射。身材又極高大,看去天神也似,在一幢亮若銀電的白光之下凌空而立。

  真是狐假虎威,連赤杖仙童的一根手杖也抗不住,竟敢挑戰靈嶠宮大敵。才一出面,便雙手齊揚,由十根瘦長指爪上發出五青五白十道光華,宛如長虹電射,由相隔二三十丈高空中飛出,直朝老人射去。老人手上拂塵一擺,發出數十百道金碧光華,夾著無數血色火星,迎敵上去,同時一片黃光宛如匹練懸空,老人附身其上,連那十二神魔也全護住。那四外的血焰金刀隻一近上猿長老所煉乾天太白精金劍氣,便被消滅;血光火彈被那十道青白光一沖射,也全紛紛爆炸。金碧魔光也隻勉強敵住,互相對面激射。

  屍毗老人左手五嶽真形訣往上一揚,空中忽現出五座火山,發出大片風雷之聲,緩緩往下壓來。那五座火山,乃老人采取五嶽精氣,多年辛苦煉成的厲害魔法。原體隻是五座拳大山石,與五嶽形狀一般無二。平日藏在魔宮地穴法壇之上,不用帶在身旁。用時隻消手發訣印,立隨心意發揮妙用,威力之大,無與倫比。自從煉成以來,尚未用過。

  老人滿擬整座魔宮均在火山覆壓之下,猿長老固難逃遁,便對面仙雲籠護下的數十個敵人也無幸免。無奈有心人算冇心人,靈嶠宮早已摸透底子,聚合各傢之長,在一物治一物的生克下,法寶力量無從發揮。猿長老看出厲害,一聲裂石穿雲的長嘯,正待施展玄功變化逃命,忽聽空中神駝乙休大喝:“猿道友,不值與老魔計較,他這些障眼玩意,隨便打發一個後輩便可破去,理他作甚?”

  說時遲,那時快,由高空中突然射下一股千百丈長的五色星砂,自空飛墮,宛如天河倒傾,凌空直射,來勢比電還急,分佈極廣。那天璇神砂自與西方神泥合煉以後,越變成瞭專破魔法的克星,晃眼便將那五座火山一起裹住,從千重血海之中吸出,懸向高空。猿長老忽然不見。神駝乙休突在空中現身,手指老人哈哈笑道:“老魔頭,你已孽滿數盡,大難臨身。你多年苦煉的五塊小石頭,已被天璇神砂吸起,一彈指間,便將這座神劍峰震成粉碎。你那不死之身,照樣也禁受不住。隻是血焰魔火隨同震散,難免傷害生靈,我先把它化去,再行還敬,如何?”

  魔法所以是魔法,就是所煉魔法如不能傷敵,便要反傷自己,威力越大,反擊之力越強,所以不能輕易發出。老人知道對方一旦利用五座火山回敬,自己還好,全宮大眾一個也休想活命。沒想到敵人是利用魔法短處,聲東擊西,並非真個要致他死命。一時情急,不得不任憑敵人笑罵,乘著火山未爆發前,施展全力回收。同時拼耗真元,咬破舌尖,含著一口鮮血,準備萬一。石生受有指教而來,故意和他強掙,時進時退。老人覺出回收不是無望,便未施展殺手。眼看火山快要收回,猛又聽神駝乙休哈哈笑道:“老魔頭,你上瞭我的當瞭。”

  老人目光到處,一個鵝卵大小青白二色的氣團,已由乙休手上飛起,懸在血海之中,看去不大,上面雲光隱隱,毫無異處。可是才一出現,心靈上便起瞭警兆。再定睛一看,那彌漫全山的血焰、金刀、火箭、飛叉,就在此晃眼之間,竟消去瞭大半。下馀的正電也似急,朝那小小氣團湧去,具有不可思議的吸力,自己竟制止不住。

  老人畢竟識貨,看出敵人所持氣團乃是元磁真氣所煉至寶。同時因為心神略分,空中火山又被那千丈星砂向上吸起,不禁鬧瞭個手忙腳亂。心中一慌,一面吸收空中火山,一面想將殘馀血焰、金刀收回。無如兩頭不及兼顧,敵人又動作神速,忽眼前一亮,所有魔焰、金刀、火箭、飛叉、魔火已被收去,日光正照天心,重又恢復清明景象。

  老人剛怒吼得一聲,空中星砂忽隱,那五座火山忽然當頭下壓,暗道“不好”,不顧還攻,手中法訣往上一揚,在火山壓離頭頂數丈,眼看爆發之際,搶前收去。總算應變尚快,火山卻已不見,不曾作法自斃。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當時怒發皆張,厲聲喝道:“老夫今日與你們拼瞭!”

  隨說隨將手一指。那朵包圍住十二魔頭的血蓮本已縮成丈許大一團血光,附在黃光之中,懸停老人足下,忽然暴長畝許,千層蓮瓣一起開張,花瓣上先射出暴雨一般的金碧光芒。中心蓮房共有十三孔,如正月裡花炮也似,各有一股血色火花,轟轟隆隆,帶著雷電之聲,直升數十丈。到瞭空中,再結為一蓬天花寶蓋,反卷而下。

  先前黃光匹練已經不見,老人身形忽然暴長,周身仍有一層黃色精光緊附其上,巨靈也似立在蓮房中心。四圍十二孔中的血焰火花俱都高出天半,惟獨當中一孔冒起四股高約兩三丈,粗約兩抱,火柱也似將老人托住。那十二骷髏魔頭也同時飛起,一個個大如車輪,面向老人環成一圈,口發厲嘯,七竅內各有一股血焰黑氣激射而出,神態獰厲,口中撩牙利齒,錯得亂響,好似恨極,意欲反噬,無如被那黃光隔斷,隻在百丈火花中剛要往起飛撲。老人揚手一個訣印,由十二蓮房中又各射出一蓬彩氣,射向魔頭頸腔,神魔全被吸住,分毫動轉不得。號嘯之聲與雷嗚風吼交相應和,震得四山齊起回音,聲勢越發驚人。

  這類大阿修羅法最是厲害,隻等將本身精血真氣喂完神魔,兩下便合為一體,連自己也成瞭魔頭,當時飛出,任多厲害的法寶都不能傷。對於敵人便可隨意吞噬,吸取他們的精血元神,所殺越多,威力越大。

  老人行法時,曾想到為首諸敵法力均高,不會不知厲害,那附身靈光又並非不能沖破,就說本身無妨,這麼多後輩門人,萬不能當。意料對方必在行法作梗,並且還格外戒備。否則也應逃遁。駝鬼最是可惡,先還見他自恃法力,在對面發狂。當此緊要關頭,如何不戰不逃,連人也不見影子?凌渾夫婦仍率新逃出的數十少年男女,藏身五雲幄中,視若無睹,是何原故?

  越想越怪,忙運用法眼四處查看,對方仙雲環繞中,乙休、猿長老影跡俱無。耳聽錢萊、石完拍手歡呼,直喊:“師父、師伯快看,這老魔頭真有玩意,這等好看的花炮,從未見過。不乘此時看個夠,少時那些死人頭,要被鳩盤婆趁火打劫搶奪瞭去,我們就看不成瞭。”

  又聽李洪接口道:“死人頭有什麼稀罕?倒是可憐他那女兒和田氏兄弟,迫於無奈,暗代老人去守魔壇,法力偏又不是人傢對手,平白受害,才真冤枉。人傢眼看傢敗人亡,鬧不好成個孤老,你們小小年紀,幸災樂禍,真個該打。”

  錢萊笑道:“小師叔,你可知他有多麼可惡?魔運已終,作法自斃,小師叔幫他無用。弟子等有力難施,又非其敵。有此太清至寶五雲幄防身,樂得看個熱鬧。”

  李洪笑罵:“你兩個隻知記仇,全沒有修道人的襟度。可知度一個惡人,勝積十萬善功嗎?”

  朱文笑道:“洪弟,你比誰都淘氣,裝甚正經?”

  淘氣也講對象,這次卻是鳩盤婆。李洪大喝道:“屍毗老人,你休妄動嗔恚。你那兩個真正對頭,要到你緊要關頭才齊來夾攻,暗下毒手。你便是煉就不死之身,你那愛女、門人及全宮大眾,必難保全。你隻顧倒行逆施,可知陰陽十三魔最是兇毒,也是你一害,原該消滅。你昔年不合自恃法力,隻將十二陽魔閉入牢內,那主要陰魔,是你前師所賜,附有他的元靈。其實陰柔兇毒,如影隨形,表面從無違忤,暗中卻在主持播弄,愚弄其他神魔遠善就惡,使你在萬惡所歸之下,恣意橫行,認作當然。隻等時機一至,猛施毒手,致你身敗名裂,形消神散,至死不悟。危機已臨,還毫不自知。”

  越是鉆入核心,為害越勁,好比污點證人,誰能疑之。有亦疏不諫親,隻能遠避而離之,致泥足深陷,纏身盡是妖孽。致命處是關系非淺,無法壯士斷臂,也斷不來。所以娶錯老婆生錯仔,直是人生盡頭。蹤能勇揮慧劍,也必孽重無挽,萬劫不復。

  老人聞言心中一動,猛想起還有兩個強敵:一是赤身教主鳩盤婆,一是女仙餘媧。如在平日,還可行法察看,先期預防;此際卻因魔頭環攻反噬,正想用以傷敵,行法緊急之際,無暇分神。並且這兩個敵人都是來去如電,等到發現,人已飛來,除憑本身法力與之對敵,別的全無用處。

  老人也是暗受陰魔潛制,聞言本已心動,有些醒悟,但轉念自己多年威望,不便為瞭幼童幾句話便即罷手,頓忘利害。又聽仙雲中餘媧幾個女徒紛紛咒罵,嘲笑說:“老魔頭未日將臨,這等狂妄無知的老鬼,李道友不應提醒他。老魔如果膽小心寒,向我們跪下求饒,豈不便宜瞭他?”

  老人本來首鼠兩端,哪禁得起這一挑逗。再想當日連遭挫敗,丟人太甚,不由滿腔怒火,重被激動。心中怒極,恰值魔法準備停當,哪裡還再計安危,竟豁出玉石俱焚,立意非制敵人死命不肯甘休。也不反唇相譏,一聲冷笑,兩道其白如銀的壽眉微微往上一挑,張口一噴,立有十二血團飛出,分投十二魔口內。神魔立時張口接住,齊聲歡嘯,把先前仇視之態丟瞭個盡。仍在掙紮欲起,因被蓮房所發火花中的那股彩氣吸緊,不能如願。老人隨大喝道:“爾等少安勿躁!也知我的法條,先前忘恩反噬,就罷瞭不成?”

  話未說完,將手一揚,指尖上立飛出五把金刀,齊朝當前魔頭挨個斬去。魔頭見老人突然變臉,似知無幸,一個個面容慘厲。方在哀鳴求恕,金刀已電射而出。因被彩氣吸緊,又無法逃避,刀光一閃,當時斬裂,一下劈成五六瓣。隻聽一片慘號之聲,老人把手一招,五把金刀環身繞瞭一圈,便自收回不見。魔頭雖各斬裂成齊整整的六片,但未見流血,也無腦漿。六片頭殼被那彩氣托住,當中有一團暗綠色的鬼影,依舊慘號不已,聲甚洪烈淒厲,風雷之聲幾為所掩,甚是刺耳難聞。

  老人見此慘狀,意猶未足,眉頭一皺,忽又有兩蓬銀針由那兩道長眉上飛射出去,分兩行射向魔頭鬼影之中。號叫之聲越發慘厲,聽去令人心悸。老人方始冷冷地問道:“你們今日知我厲害嗎?少時經我行法以後,雖然與我本身元靈重合一體,但是這次與前者不同,威力自然大增,稍有件犯,便受諸般慘痛,卻休怨我無情。”

  說時,那銀針本向魔頭鬼影之中攢刺出沒,倏忽如電,群魔苦痛非常。老人把話說完,那細如牛毛,長約寸許的銀針,忽然全隱向鬼頭之中不見。緊跟著,老人左手掐一法訣,右手一招,當前一魔的鬼影,便帶瞭六片頭殼迎面飛來。老人隨將左手訣印發出,照準一個魔頭一揚,雙手一拍,頭殼立時合攏,仍復原狀。神魔便向老人肩膀上飛去,依舊縮成拳大一個骷髏頭,附在老人肩膀之上,口中嗚嗚,意似獻媚,態甚親馴,迥不似先前猛張血口想咬人神氣。

  老人也不理睬,二次又掐訣印,如法施為,動作甚快。似這樣接連十二次,十二個神魔復原。老人隨將左臂膀露出,將手連指。群魔本全依傍在老人肩膀之上,老人連指兩次,俱都未動,口中嗚嗚媚嘯,意似不肯再噬主人,迫於嚴命,不敢過分違背神氣,各將血口微張,露出兩排利齒,分別在老人左膀之上輕輕咬住,並不咀嚼吮吸。老人態本嚴肅,到此方露出一絲笑容,回顧群魔道:“原來你們也有天良,既是這樣,老夫也不勉強。對面敵人均是有根器的道術之士,待老夫行法助威,任憑爾等快意飽餐便瞭。”

  說完,張口一片血雨,噴向左臂之上。群魔立即飛起,各自一聲怒吼,重又暴長,大如車輪,兩隻時紅時藍的兇睛明燈也似,在那百丈血蓮水花之中略一飛舞,全身突現,全都恢復初見時形狀。隻是身材高大得多,神態也越發兇惡,周身俱是黑煙圍繞,碧光籠護,張牙舞爪,分列空中,朝著仙雲中人連聲怒吼,作出攫拿之勢,好似等主人令下,便要立即發動神氣。

  這時凌渾接到大方真人神駝乙休傳音,得知一切就緒,轉告眾人。錢萊即笑說:“這山魈醜鬼一類東西,老魔也值得大驚小怪,費上許多的事。我們光明境不夜城的海怪,且比他們長大猛惡得多呢。我先前攻破魔牢時,曾用傢父千葉神雷沖打傷三個,有什稀罕?師父可許弟子出去,給他們吃點苦頭?省得張牙舞爪,看瞭有氣。”

  一句話剛出口,石完首先應和,也要同去。餘媧門下因為欲網情絲所困,女的失瞭真元,愧憤有加,再則道基已毀,憤不欲生,復仇心盛,也在旁邊附和意欲率領諸男女同門飛身出鬥,仗著師門法寶與敵一拼,好歹也出一口惡氣;男的淪為魔傀,當然排斥異己,更送同門與神魔吞噬,好吸取精血元神。無如五雲幄仙法神妙,先前不曾詢問出入之法,惟恐冒失沖出,不能如願,反吃靈嶠諸仙譏笑。靈嶠宮牝雞司晨,魔傀未敢多言。孫南更噤若寒蟬。

  靈嶠女仙趙蕙笑對錢、石二童道:“此事已快近尾聲,大傢在此仙雲之中靜以觀變,既可見識,又免得有甚閃失。否則,冷雲仙子固不妨事,另一個女魔頭不久大劫將臨,也在倒行逆施,自取滅亡,種因便在今日。此人雖具深心,近年因自己不便出面,專命門人與正教中拉攏。金、銀二姝心向正教,但溫柔膽小,法力不如鐵姝,天性又厚,知道師徒會短離長,不舍久出離開師父,因此與正教中人交往無多。鐵姝強傲,不曾理會到師長心意,在外惹禍橫行,結怨甚多。這女魔頭盡管存有戒心,但天性剛愎古怪,人不犯她,她不犯人;真要觸怒,多厲害的強敵,以及將來安危利害,均非所計。你們出去,一個不巧,與她對面,自吃大虧。再說這五雲幄也不容你二人出去,還是安靜些好。你們看凌真人、崔仙子還在嗎?”

  眾人隻顧說笑,目註前面強敵施展魔法,聞言回看,凌氏夫婦果然失蹤,仙雲未動,誰也不曾看見怎樣走的。趙蕙恐錢、石二人閃失,本是師執前輩,便不客氣,上前勸阻,沒想無心涉及餘媧。餘媧門下弟子多人,平日自負得道年久,性較狂傲,豈能受得著其師威望有沾。最可氣的是自開府以後,便將峨眉派及其交好諸人全恨在內,視若仇敵,不料這次在萬分危急之中,連發求救信號,師父不曾趕來,全仗對頭解救。並且靈嶠諸仙一個未傷,連朱文、金蟬那等學道年淺的人,被困之處又是魔陣中樞最兇險的五淫臺,竟會安然無損,惟獨自己這面被操得魂飛魄散。盡管釋嫌修好,到底相形之下,就是不是意思。

  內中三湘貧女於湘竹也因兇橫任性,激怒瞭田氏弟兄,把她困入魔宮五行神牢之內,並還肆意譏嘲說:“你這樣六根不全的醜八怪,再轉一百世也不會有人看中,單你片面相思也無用處。休看天欲宮欲網情絲厲害,你還不配進去走動見識。隻為你狂傲兇橫,已無人理,為此給你吃點苦頭。也許你運氣好,在我五行禁制之下,截長補短,變成一個整人,再去投生,變貓變狗,能找一個雄的配對,豈不也是便宜?”

  於湘竹生具畸形異相,最恨人說她六根不全的短處。以前遊戲風塵,為此不知傷過多少人,哪禁得起對方這等侮辱。所受刑辱又極殘酷。這一來,成瞭刻骨銘心之仇。隻為天性陰狠,明知難勝,恨在心裡,不曾發作。

  這時覺著仇敵轉眼勢敗,有機可乘,自身還有兩件厲害法寶未用,又善隱遁專長。意欲乘機趕往地穴魔壇暗算田氏弟兄,報仇雪恨,正和同門暗中商量。趙蕙這樣一說,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於湘竹當時大怒,誤認靈嶠諸仙仗恃五雲幄天府奇珍,非主人自己開放,不能出去。當時獰笑一聲,意欲立即用法寶強行沖出,免得師父少時到來,見眾門人全在對頭保護之下,為她丟人。

  那旁女仙宮琳最是靈慧細心,知道趙蕙失言,又見於湘竹滿面晦容煞氣,惟恐引起誤會,故意笑對朱文道:“趙師妹隻是不令師侄們冒險,實則五雲幄雖具防身靈效,隻要會少清妙玄仙訣,本身功力稍高,均可隨意出入。不過今日事太兇險,已有各位道長神僧作主,事有定數,能不出去最好罷瞭。”

  於湘竹聞言,知其故意點醒出入之法。褚玲也看出於湘竹滿臉晦色煞氣,心中一驚。知她素不聽勸,剛要伸手去拉,於湘竹已手掐少清仙訣,穿雲而出,一閃不見。褚玲沒想到走得這等快法,一把未拉住。想起師父好勝,這次不知何故應援來遲?少時飛到,如見門人托庇在對頭雲幄之中,心內必定不快。何如乘她未來以前一同沖出,能夠報仇,或將神魔除去,固可挽回顏面。便和宮、趙諸女仙一說,立即沖雲而出。下馀諸人也覺師父將到,留在裡面必使師父面上無光,紛紛隱身追出。宮、趙諸仙見攔不住,隻得聽之。

  金蟬忽然看出異樣,惟恐錢萊、石完二人冒失飛出,剛一把抓住錢萊,石完也要追去,吃宮琳一把拉住。同時對面戰場上形勢大變。

  老人跌坐血蓮花上,恢復原來形狀高矮。那激射空中的百丈火花、金碧光焰隨著往下一落,高隻丈許,將老人緊緊護住。血蓮也縮成丈許大小。老人隨將雙目垂簾,彷佛入定。那蓮瓣上所射出的金碧血焰越來越強,卻不向外發射,齊朝中央聚攏,漸成實體,宛如一朵丈許大小還未開放的千層蓮萼,凌空浮立,當中包著一個須發如銀的老人。身旁神魔仍作八字形分兩邊排立,火花一收,風雷立止,神魔也不再吼嘯,神態卻更激烈猛惡。

  因餘媧門人都隱形神妙,一個未見,廣場上靜蕩蕩的。這一面是仙雲滯空,冠裳雪映;那一面是紅萼高矗,精芒麗霄,照映得滿天雲彩齊幻朱霞。再加上那十二個身材高大的神魔陪襯,越顯得光怪陸離,奇詭驚人。

  眾人料知魔法將成,變生瞬息。隻見那千葉蓮花本是千層花瓣,由分而合,緩緩往上包來,隻剩蓮萼頂尖還未合攏。老人身坐其中,寶相莊嚴,神態越發安詳,加上那副慈眉善目,直似上方仙佛,偶現金身,哪像內中隱蘊無限兇機,十分殺氣的景象。

  眼看蓮萼頂尖已將頂層包沒,忽聽遠遠一聲極清越的金鐘響過。馀音尚在搖曳,悠揚不息,蓮萼尖上忽然激射起十三絲極細微的彩色精芒,中央一根剛升起丈許,頂尖上叭的一聲,現出一團黃影。晃眼彩絲消滅,黃影暴長,先現出一個與老人相貌差不多的魔頭,跟著現出全身,身材相貌與老人一般無二。隻胸前圍著一片碧葉戰裙,通體赤裸。下馀彩絲早分別朝神魔飛去,其急如電。

  那十二神魔似早知道主人有此一舉,以於鐘聲響處,立即回身相待,各把血盆大口一張,分頭接去。一聲歡嘯,跟著怒吼飛舞而起,朝眾人存身的雲幄撲來。雲幄早往後退去。血蓮上面主魔正是老人元神,也同飛起,隻不前撲,那情態與神魔一般無二,隻是比較沉穩。口中厲嘯連連,似在發令神氣。群魔聞得主魔嘯聲,忽然收勢,先四方八面分將開去,騰空而起。到瞭半空,各將那門板般大的利爪往下一揚,立有五股暗赤光華朝下飛射,急如雷電。似這樣,廿四隻魔手齊揮,晃眼之間,整座山頭又成瞭一片血海。

  魔火所罩之處,餘媧門人紛紛現身,各在寶光防身之下四散飛逃。有的邊逃邊由手上發出寶光雷火,朝神魔打去。哪知並無用處,至多將魔手擋住,得以逃生;或是稍為受傷驚退。可是魔爪又大又長,指上魔光更是厲害,剛剛驚退,晃眼又復當頭抓下,動作萬分神速。空中已被魔影佈滿,上面無法沖出重圍,隻得從下面,像凍蠅鉆窗一般,狼奔豕突,東逃西竄。

  那廿四條魔手像網中撈魚一樣,到處亂抓。下面被困諸人,隻於湘竹不在其內,馀人全都狼狽異常。雖仗著修道多年,本身法力尚高,護身均是仙傢至寶,逃遁神速,在魔手鬼影縫中鉆來竄去,未被抓中,但是魔影由外而內,滿空飛舞,往來抓撲,厲嘯之聲山鳴谷應,甚是驚人,齊往中心而來,為魔傀所礙,圈子越縮越小,眼看形勢危急已到萬分。

  雲幄中諸人自從主魔出現,魔影縱橫,將餘媧門人隱形法破去,便知不妙,雖然有瞭成算,也甚心驚。靈嶠諸仙早知就裡,還不怎樣,金蟬見下面諸人危急情勢,動瞭義憤,首喊:“我們大傢同出,拼著冒險,救他們一救如何?”

  錢萊、石完手掐凌渾所傳的靈訣,往外便沖。因雲門已被女仙趙蕙封閉,休想出去。朱文有欲無情,隻盯著金蟬,不為餘媧門人險境所動,見李洪卻是微笑不語,忙勸金蟬道:“洪弟平時又很淘氣,如何這等安詳?果真這些人要遭慘劫,靈嶠諸位道友也無坐視之理,要你師徒心急作甚?”

  話未說完,廿四隻魔手一齊聚向中心。那十幾個餘媧門人也會合在一起,各將主光結成一個大光團,似想合力抵禦。但是八面受圍,眼看魔爪鬼影重重交壓,正緩緩往下降來,寶光也越發暗淡,耳聽主魔又在長嘯發令,眼看這十多個修煉數百年的道術之士難逃毒手,連形神全要被神魔吸去。

  猛然一聲雷震,先是一團紫氣,九朵金花,由下面飛將上去。緊跟著又是一道紫色金光往上飛起,將那魔手一擋。魔手上所發出的碧光,立被九朵金花照滅。同時一片五色雲網電也似急飛起,罩向被困諸人頭上,隻一兜,便連人帶寶一齊網去。眾人認得那三件法寶,正是凌渾的九天元陽尺、崔五姑的七寶紫晶瓶和采取五嶽輕雲煉就的錦雲兜。

  凌氏夫婦已同現身。凌渾手指前面,笑罵道:“老魔頭枉自費盡心力,縱魔行兇,眼看大難將臨,還不醒悟。我們先將你這十二殘魂朽骨的邪氣破去,省得少時被人趁火打劫。你不過丟幾個死骷髏,卻為別人留下禍害。”

  這原是瞬息間事,凌渾話未說完,崔五姑七寶紫晶瓶內早飛出兩股寶光,看去和火一樣,但是色彩鮮明,從來少見。最奇的是初出好似兩根火柱,百丈朱虹,才一出現,前頭忽然爆散,化為龍眼般大的火珠,霹靂連聲,宛如千萬顆母子連珠炮同時爆炸,整座魔宮立被火雷佈滿,如海如山。就這晃眼之間,隻聽神魔一聲慘嗥,老人為神魔所煉法身全都被震成粉碎。

  所幸主魔識貨,認識那是專破魔法邪焰的雷澤神砂,知道驟中暗算,難於抵禦,又與神魔心靈相合,收發絕快,忙即回收。那雷澤神砂也真神妙,本已由無量火星化為百丈紅雲,火海一般籠罩全山,除一朵血蓮外,全魔宮的景物已成灰燼。那火海一般的紅雲隻一閃,仍恢復原狀,變成兩根火柱朱虹,由大而小,仍往那小才寸許的七寶紫晶瓶口中射去,連人帶寶一起不見。

  主魔看出神魔受傷甚重,不由急怒交加,切齒痛恨。正待行法還攻,猛又聽敵人笑罵:“老魔頭,少時自有人來制你。我不過見你行兇欺人,看瞭有氣,稍為多事,誰耐煩和你這老不死一般見識?”

  再看半空雲幄之中,敵人和所救十馀人又在裡面現身說笑。同時猿長老也在雲外出現,高呼:“適才我在空中觀察,那話兒快來瞭,莫要受瞭誤傷。”

  說完,青白光華一閃即隱。主魔聞言,心便一動。及見對面敵人笑罵輕視神情,重又暴怒,張口一噴,那十二骷髏立時暴長,大如車輪,兇威再振。主魔也離開血蓮上空,飛舞前飛,隨在後面督隊,一同磨牙張唇,呼嘯怒吼。

  這朵千層花瓣的血蓮萼就是陰陽十三魔的本體,那血蓮陰魔卻揉合在屍毗老人元神之內。陰魔微化瞭尊勝禪師軀殼後,就是等主魔出擊,然後潛入血蓮內,篡奪操控,驅使之以暴制暴。屍毗老人元神離體,軀殼隻能因循處變,警覺不高,更難察查先天真氣。血蓮本體就被陰魔的玄陰魔焰逐絲滲透,同型同色,連麗山七老也一無所覺。

  陰陽十三魔撲向雲幄,不料那雲幄在仙法妙用之下,暗中另有埋伏。這晃眼即至之地,竟會不曾到達。主魔畢竟法力高強,已覺不妙。不知對面敵人用甚仙法,顛倒挪移,以自己這高法力,竟會追他不上?在未查明虛實以前,追也無用。猛聽風雲破空之聲,與尋常劍遁不同,立令群魔停住,還是抵禦另一強敵要緊。聽凌渾發話道:“我本不難代你擋住,不令你那對頭欺凌你這孤老,無如你這老傢夥不知好歹,且將來人放進,看你有多大神通,敢於如此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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