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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玄水禍引

第027章 玄水禍引

  李洪離開神劍峰後,竟然一頭闖入西極山玄姥嶺聖地絕頂。此峰偏居西極,遠隔遼海,凡人足跡萬不能至。頂中心有一個圓潭,名玄陰凹,乃西極聖地,庚金元精生化癸水,實源於此。大荒開辟前,五行互為生化,虛無之氣茫渾一團,經過若幹萬年,天地始定,五行也各有位次。

  上古時,共工崩不周之山,地殼爆裂,大氣層稀散,獸人肆虐。古佛燃燈接引,是佛之始祖燃燈古佛,也是過去佛。黃帝為推遲劫運,殲殺獸人,使壬癸之水由庚金生化,玄陰水姥得發洪水,滔滔不竭。大禹疏導神州水患,玄陰水姥逃入西方此地,欲與庚金之神合力相生,使宇宙復歸混沌。

  禹為探本窮源,來西極查弊害。以毅力虔心,極大智慧,精研極思,仰參造化,上窮原始兩儀化生之源,因悟五行相生亦可轉作予生而自泄。以無邊神力使金神為玄陰水姥所泄盡,陷成絕頂靈潭,此玄陰凹。土復克水,玄陰水姥也被強制,與九宮諸神重正五行方位,遵依天象經緯,永順南北四時之序。

  當時水姥所生真水精英尚有不少,如令挾以歸位,北方諸域必致泛濫。若以戊土克制,又要多出一片大海。本來宇宙之桑田本隨人物繁庶而逐漸縮小,至茫茫大地不敷人用,重又混沌,轉為洪荒。水陸兩地大小,開辟之始已有定數,增減不得。再增一片滄海,無異使千萬年後提早瞭生靈浩劫。禹心仁愛,隻得將真水禁制在這西極地軸之中,截斷庚金之源,使其相通絕頂。潭水每年漲落三百六十五次,漲時上齊地面,落時潭便成瞭無底深坑。使其隨著日月光照,化為雲霧,逐漸消耗。

  大水過後,獸人族的吠陀教再從西牛賀州侵占南贍部州,是為婆羅門教,及其後的印度教的前身。佛祖釋迦牟尼成道,為現在佛,中興佛門。因截、闡、道三教在靈空界下創建仙界,為碧遊宮的披毛帶角,濕生卵化之類,當道橫行,遂在靈鷲山上靈空築雷音寺,慈悲紅塵眾生。

  仁愛終不敵獸性兇殘。少陽神君建立離朱宮,達摩祖師東渡東勝神州。另一旁支西極教北遷西極山玄姥嶺,發願收玄陰真水。現今此水在玄陰凹也隻下馀百之一二,卻乃金水真精,再過數千年也難消滅,其神妙威力卻是不可思議。西極教教祖悟徹玄機,自知所習非佛非道,似是而非。為求正果,於是發動真火,自焚轉劫。為想維系教下門人之心,堅其守護玄陰凹之信仰,施展法力,故示白日飛升靈跡,以為轉世再來,重興彼教。當時連他門下掌教的三個嫡傳愛徒均被瞞過。誰知弄巧成拙,至今尚未圓滿,不能重返故土。

  西極教因南方仇敵近在時腋,尤其這近數百年來,日漸北侵。更有軒轅魔宮因佛旨慈悲與共工的壟斷壓榨為典,若水火之不相容,極其縱容的能事。西極教在一明一暗的迫害下,日益歪戾。雖惡跡無多,卻十九行為乖謬。為籌思絕地反擊,必需得玄陰真水之助,才可無害。所以歷代長老俱想將真水收來,永為鎮山之寶,釀成倒行逆施。

  無如神禹禁制已是難破,真水又具有靈性,威力至大,休說還要化生,便是原樣放將開來,也足淹沒西極而有馀。何況此時之水又非昔比,所到之處萬物皆要毀滅。嗣有西極教中第三代長老首座祖師宗多拿誓發宏願,以苦行毅力收煉此水。此舉關系全教盛衰存亡,破法時稍一不慎,便會形神皆喪。那位長老入內坐關,用至高至上法力,每日默運玄功,詳參五行先後天生克秘奧,凝煉潭中真水。備受金刀風雷之苦,歷時百年,居然潭中真水也被逐漸凝煉。無奈潭口封禁神妙莫測,不能取出真水。屢於諸般苦厄之中虔心推算,得知此事必須假手外人之手始得成功。

  李洪應劫前來,落下即見滿山紅、黑、白三色煙光四起,夾著千萬刀箭,百丈烈火,潮湧而來,吃金蓮神座和斷玉鉤將禁法破去。便聽峰下不少西極教下的徒黨多人朝上怒叫,就要動手。忽聽峰腰之上遠遠傳來異聲,跟著一片墨雲自空飛墜,落下一個老人。一聲怪叫,那些教徒便即退走。

  那老人穿著一件前短後長的白衣,非僧非道,十分怪樣。須發糾結,恰似披瞭一頭長短不等的白麻繩,當頂一大圈卻是禿的。身高面紅,闊鼻扁平。兩條濃眉之下瞇縫著一雙滿佈皺紋的眼睛,藍光炯炯。自稱是教中第二長老。引李洪飛上峰腰,走進一個兩邊危崖交覆,黑森森不見天日的峽谷中,盡頭處是一個崖窩,中有一條洞徑。老人到此神態立改恭敬,一言不發,循著洞徑繞走瞭九個轉折,路都向上,越走越高。估量快達峰頂,對面忽現一個大洞。當初神禹封禁聖潭時,曾在此洞行法九日,一切禁制樞紐全在洞內。

  洞內當中坐的宗多拿已是一具僅具形體的枯僧,身已灰黑,又乾又瘦,衣服俱已粉碎,僅剩一些絲縷縮在身上,通體赤露,坐在一方丈大小的蓮臺之上。蓮臺上千百蓮瓣俱是精鋼所制,鋒利異常。當中另有百十根花須,鋼刺一般,由肉裡透穿向上。離身三丈以外仍是黑風滾滾,連同無數碧綠雷電四面旋轉飛舞,明滅不停,有一種陰森慘厲景象。

  那長老將眼睜開,那兩眼中藍光竟如電一般亮,在陰暗洞內,遠射丈許,射向對著蓮臺來路的洞門,門上有一石鏡忽現圓光,現出絕頂靈潭。那老人乃宗多拿第五弟子,名叫基凡都,把李洪領至蓮臺前面,指說道:“這座蓮臺便是神禹所留,這洞和聖潭兩處埋伏俱都發源於此。蓮臺一破,這三百六十五把金刀所化花須、花瓣立化純陽真火。非特臺上長老有身化劫灰、形銷神滅之虞,地火也必被它勾動,使全山化為火海,與潭中真水交相為害,彼此遙遙牽引,息息相關,此後更無收它之法。必須有一人持著一件不受五行克制之寶,先將兩處禁制隔斷,減去純陽真火之力。等臺上人將禁法破去,再施法力將真水引來,方可收此真水,永鎮西極。”

  這類法寶最是難得,想不到李洪倒持有兩件:一件是前古至寶斷玉鉤;一件便是佛門至寶金蓮神座。所說左近敵人,便指離朱宮而言。離朱宮所在的磨球島本是前古南方丙火支脈,島中地底有一火穴,會合三陽乾焰而成。丙火精英已被煉成形體,通靈變化。雖然天一真水能制,但是為數大多,所耗可惜。便這玄陰真水是它克星。

  基凡都說罷,先引李洪由蓮臺後面通過,經後洞門去至潭邊,面潭打坐。候到子正,洞中發出先約定的暗令,一時潭上下禁制相次發動。風雷一起,基凡都先自去至洞中,用他教中最狠毒的法術為師護法;一面暗令教下門人全數逃往離此七百裡金雲山絕頂暫避,以防波及。準備李洪到時一個支持不住,洞中真火未起以前,他便刺破心血行法,代師應那坐關以前所發惡誓,護住乃師遁去。忠義兩難全,不暇顧及李洪。李洪既承運而來,也不是他這微末功行所能照應。

  潭上東方乙木之氣,夾著萬千根巨木,相互變幻生化,夾攻上來。吃金蓮神座罩住隔斷,再將斷玉鈞放出,破那諸般禁制。仗著法寶靈效,佛傢法力神妙,五行風雷之劫經瞭一日一夜,才得畢事。禁法破後,潭中真水已然暴落,怒吼如雷,不再上漲,望去深不可測。

  基凡都想不到洞中竟未受到一毫呼應,這才在出現,往潭邊行法,咬破舌尖,噴出一片血光,飛入潭中。跟著左手一揚一招,一股黑氣隨手飛起,連同李洪由後洞飛入。臺上宗多拿全身皆被蓮瓣所化金刀刺穿,神氣似頗苦痛,見黑氣飛到,面上立現喜容。口誦梵咒,將手一指金盂。盂口突然大張,由內中飛出一圈五色光華,迎著黑氣吞去。那黑氣先還急往回縮。宗多拿右手一揚,五指上各放出一道長約十丈的淺碧光華,將黑氣抓住。同時盂口所噴寶光宛若鯨吻大開,已然卷上前去,緊緊吸住。黑氣這才就范,不再掙紮,長蛇歸洞一般,直往盂口內投入,勢急如箭。約有刻許工夫,方才收完。

  誰知神禹禁制一層層互為倚伏,玄機隱微,神妙莫能盡測。宗多拿以為大功業已告成,卻沒料到神禹昔年為防數千年後禁制逐漸失效,真水年久通靈,驟然化去,發動洪水,為禍生靈,最後還有一層極厲害的禁制。這層禁制深藏地底三千六百丈以下,受禁制牽引,緊隨在真水後,如真水欲飛到空中,便發動出萬千迅雷,使真水爆散,化成片片水雲,分往宇內遠近乾旱之區,化作驟雨飛降。這樣,真水仍還本來,雖仍不免添出許多湖沼、河流,使桑田復歸滄海,但害畢竟減輕得多。

  宗多拿事前不知底細,難於推算。又以功成在即,一切順手由心,全神貫註在收復真水上面,沒用心鏡神光查看。當那真水快要收完之際,忽聽洞外迅雷紛紛爆發,山崩地撼。萬雷齊鳴聲中,後洞門首先崩塌瞭一大片,隨見萬點金星驟雨一般卷進。那金水化合的無數玄陰水雷,伏在真水之後。雷聲密如貫珠,後面黑氣吃迅雷一炸,化為百丈水雲,急馳而來,晃眼便往金盂中投去,聲勢之猛,從來未見。

  這時危機瞬息,休說那金水化合的神雷厲害無比,便那被神雷擊散的玄陰癸水精氣所化的水雲,也是神妙非常。鬥大一團水雲一經展佈,便化洪流,使數十裡以內陸地化為湖沼。制止稍緩,便要發生洪水之災,使四極全土化為大海。而臺上金刀之禁又被勾動,將化烈焰,也是刻不容緩。宗多拿機智,趕緊行法,將馀氣截斷。同時李洪見形勢不妙,趕緊放出金蓮神座擋在前面,後面神雷被金蓮神座隔斷,不能與玄陰真水聯合呼應,失卻妙用,不再爆發助長,緩瞭水雲上升之勢,不致再有他虞。

  宗多拿長老趕緊在臺上行法,剛把金刀之禁破去,四外烈火便已爆發,圍擁上來。他將金盂一指,適才所收黑氣便由內飛出,將火四外圍住。同時行法,以防另生循環五行變化。那火威力特異,與道傢尋常所煉真火不同,真水罩在上面並不就滅。數十丈赤紅烈焰,擁著一朵十丈金蓮,精光萬道,外層又蒙著一層厚而透明的墨晶,雲煙蒙蒙,流走如織,互相映射,幻出無邊異彩。

  基凡都一見神雷被李洪制住,因那水雲已為那神雷擊散,急切間難於復原,也忙由前洞飛出,繞到洞後。使用教中禁法,將所化水雲一齊驅往聖潭之內。又將業已化水的驅向高空,化為零雨四散。總算下手得快,隻似山洪爆發,將全山沖洗一遍,於千裡左右降瞭一場驟雨,沒有惹出別的亂子。

  約有半個時辰,那火才由盛而衰,逐漸熄滅。李洪見那未爆發的神雷尚多,問為何不見?基凡都答說那神雷已被他收回,日後用處甚大,不過暫難使用,異日李洪若相需,可自來取,當以十雷相贈。那西極教乃有名的旁門左道,對於外人素無情面,向來有我無人,偏說得那等好法。

  李洪好生奇怪,但也無暇深究,萬丈火雲已潮湧而來。來路呼呼風火之聲,宛如海嘯怒起。有十來畝大一片火雲,簇擁百十個奇形異狀的道裝童子,帶著萬丈烈焰,漫天蓋地而來,疾如風飄電馳,晃眼天被遮紅瞭半邊,海水也被映得通紅。這是凝煉的三陽真火,化成丈許一團血紅光華的三陽神雷火網,密佈空中,猛發出萬千點比電還亮的銀光,帶著千百縷火絲箭雨,雹雨一般從高空打下,頓時成瞭一片火海。

  三陽神火乃丙火元精化身,大有靈性,得隙即入,與尋常之火不同,火外無煙,當頂烈火光外昏暗。千百丈烈火紅光中包圍著畝許大小一片水雲,火光寶光裡外相映,霞輝燦爛,電舞虹飛。轟隆之聲震撼大地,威力厲害,猛烈無比。數十團拷栳大的銀光分四面自空直下,便是高山大嶽,也成齏粉,熔成漿汁,挨近水雲便天崩一般紛紛爆裂,聲勢比前越發猛烈。火光竟被打下去百馀丈,幾乎降落海面。迅雷霹靂紛紛炸裂,立時海水橫飛,熱浪排空,高起數十百丈,吃烈火一燒,全成瞭沸湯,四下飛灑,矗如山嶽,由紅色轉成白色,發出震天價怒嘯,與萬千霹靂之聲相應,焰光如潮,猛沖上來,聲勢之猛惡也已到瞭極處。

  一片金光疾逾電掣,橫海飛來,映得眼前奇亮。滿空紅白光焰齊耀金霞,正擋在遁光之上,當空大小神雷也恰在此時打到。雙方勢子都急,真個不差一瞬,那神雷打在金光之上,立即爆發,萬雷怒鳴,聲勢自然較前更猛。那金光竟連動也未動,晃眼展佈越廣,金光之下,一片祥光,擁護著一個貌相英俊童子,赤足短衣,臂插一柄玉鉤,腰系寶囊,光華閃閃外映,通體細白健壯,美如冠玉,正是李洪。一手指定頭上金光,揚手處,突發出一股黑風,先隻有尺許粗細,激如湧泉,漸上漸大,直上數十丈。金光突然開裂出一個畝許大洞,那黑氣便直沖上去。上半全由洞中穿出,金光重又合攏。

  這時上面三陽神雷仍是密如貫珠,震天撼地,打個不休。下面還有千尋烈火和一些殘馀的雷火靈焰,俱吃金光上下隔斷。李洪重又將手中金缽往外一揚,黑氣二次由內飛出,由小而大,筆也似直飛入烈火之中,約有一二丈長短。當空一片已被金光佈滿四外的三陽真火,已吃玄陰真水黑氣包沒,便如神龍吸水,巨吻鯨吞,四外烈火如萬壑奔流,齊往黑氣中卷進。眼看海面上浮空千尋烈火由盛而衰,由密而薄,約有盞茶光景,全被吸盡。這股黑氣吞完烈火,突往金缽中投去,一晃不見。

  空中金光層上的迅雷之聲始則由密而稀,由大而小,漸漸雷聲全息,隻剩瞭風火交響之聲。適才那麼多敵人俱不知去向,隻極高空際有一簇紅影浮動。方圓隻有數十畝大小,水沸之聲便由此傳出。可是黑氣之外又蒙著薄薄一層紫艷艷的光華。

  李洪隨手招處,已將金蓮神座收去。猛瞥見十馀道紫色金光箭也似自天直下,來勢又十分急驟。李洪忙將金蓮神座二次飛起,才得擋住。見狀大怒,要給他一個厲害,飛近水火交鬥之處,看紫光甚薄,真水所化黑氣並沒消滅,內中烈火卻似受制,火雲滾滾,在裡面急轉不休。先朝金盂一指,盂口中黑氣重又飛出,箭一般朝空射去,打算加強真水之力。

  不料敵人方面早來瞭能者,陣法便已發動。黑氣才飛上去,倏地眼前一暗一明,空中水火紫光合成的大彩圈已不知去向,卻現出一大片網一般的紫光,黑氣竟直朝網中射去,李洪忙即行法回收。那紫光吸力絕大,竟收不轉。李洪隻得將黑氣截住,停止再放,收瞭金盂。氣得俊面通紅,也不細查敵人所在,手朝金蓮神座一指,一片金光朝那紫光兜去。眼看相接,眼前忽又一暗,紫光黑氣全都不見。由此天昏地暗,四外溟茫,如在濃霧之中。

  李洪又急又怒,手掐靈訣,往外一揚,便有無數金色天花隨手彈出,跟著便化成震天價一個大霹靂,朝前打去;又指揮金蓮神座發出萬道金光,當先開路,隨著連珠迅雷往前亂闖。誰知敵人陣法厲害,金光神雷所到之處,雖然煙霧紛紛蕩散,但上下四周仍是一片茫茫,無盡無休,好似投向霧海之中。一任左沖右突,上下飛駛,隻沖不出陣去。陷入瞭敵人羅網。

  尤其適才那紫色箭光來得太奇,迥非少陽神君門下路數,頗似都天修羅神煞。分明另外請來能者,再用五行大挪移法暗中操縱,使陷身在內,不能沖出。李洪見敵人一味藏頭縮尾,真氣他不過,高叫道:“再遲片刻不現身,惹我性起,我也不管他是什麼少陽老陰,就要和他硬拼瞭。”

  鼓著腮幫子直生氣,猶有稚態。忽聽當空巨聲大喝道:“無知豎子,還敢逞能!起初欲略加儆戒便罷。你竟敢口吐狂言,情理難容,轉眼就叫你們知道厲害。”

  李洪怒喝道:“看你這等烏煙瘴氣,鬼祟行徑,分明是旁門妖邪。是好的,你現出身來,報上你的名字,與小爺見個高下。這樣藏頭縮尾躲在一旁說大話,我也替你害羞。”

  空中也接口喝道:“我自在此觀籠中之鳥,豎子肉眼難見,竟還敢如此狂妄。急速交出玄陰真水,由我處罰,免遭毒手;否則,悔無及瞭。”

  李洪怒道:“有本領,隻管使出來,讓小爺見識見識。你人不露面,連姓名都不敢說,隻賣弄一些妖煙邪霧,就想叫人服低,不是做夢麼?”

  空中怪笑道:“我隻不過不願為個無名小狗傷和氣罷瞭。爾問名相見,想是命該遭劫,故此必欲犯我戒條。我不現身,爾不是犯我,還可活命;我一現身通名,爾再稍不遜,休想活命。我已再四姑息,免得說我不教而誅。”

  李洪先疑他是少陽神君,雖然忿怒,終以心存顧忌,未敢十分放肆。及聽答話不是,越發有氣,接口便喝罵道:“放你娘的屁!便你肯饒我,我還不肯饒你哩。隻管通名現身,我看你是什麼怪物變的!”

  此人姓蒼名虛,業已得道千年,左道旁門中人能夠連禦四九重劫,終致長生不死仙業的,自古迄今隻有三數人,蒼虛便是其一。因知所習不是玄門正宗,自身脫劫全由機緣湊巧,一時僥幸。自從元初躲過第三次魔劫,便隱居大嵬山堊鐵嶺青玕谷中。也隻是依附正盟,居五強之末。復夥摩訶尊者司空湛組五臺東支,抗衡靈嶠宮。此時遲不現身施為,仍想轉圜,聽李洪喝罵,厲聲大喝道:“無知乳臭,有何倚仗,竟敢出言無狀,侮慢先輩?休想活命。我便現出法身,使爾等知道大嵬山青玕谷太虛一元祖師蒼虛老人的厲害。”

  李洪初生之犢,既已斷定對方是左道旁門,如何肯放在心上,連理也未理,罵得更兇,道:“老怪物,不要臉!不知何方妖孽,無故來此惹厭。是好的,快現原形動手,被我打死認命,不許打聽我的師長,又去訴冤告狀。”

  話還未完,忽見面前天紳倒掛般凌空飛懸下一幢青光,兩丈方圓、十丈高下的光中現出一個身材高大的怪老人,蒼顏鶴發,頷下一部青色美髯飄拂胸際,青衫芒鞋,手持鳩杖,周身衣著俱是蒼色,相貌奇古,威儀儼然。神情倒並不怎嚴厲,指著李洪哈哈笑道:“無知豎子,你當老夫不知你的來歷麼?你不過是齊漱溟的前生蠢子罷瞭。我己得道千馀年,屢經天劫,成瞭不死之身,難道還見你不得?起初念你能有今日殊非容易,幾次姑寬,給你點明生路,你偏是執迷不悟,定要自投羅網,怨著誰來?”

  說罷,一擺手中鳩杖,鳩口內立即噴出大片紫光,離口分散,化為箭雨,朝李洪頭上射來。

  李洪原極機智,盡管口中喝罵,早聽出敵人口氣不是易與;再見蒼虛老人現身時神情氣勢,必為強敵。身已在人傢陣中,恐又吃虧,暗中早在準備,將佛傢降魔大法波羅神焰施展出來。護身金光並未迎著紫光飛去,隻在中間突然開裂一孔,由金光孔內電一般飛出一朵形如燈焰的金花。才一出現,立即暴長丈許,爆散開來,化為萬千朵金花火焰。隨又爆散,生生不已,勢疾如電,晃眼彌滿天空,迎面飛來。

  法寶雖強,自身脆弱,受不住反撞之力,是謂財克多之身子弱。所以玄天異寶,在功行微末者手上,變象齒焚身。給篡奪瞭去,留得命在,也堪鴻福。李洪有連山祖師功德,根基非弱,卻仍未可硬碰蒼虛老人,進入無敵境界。陰魔血遁前來,代入先天真氣,化解回饋之力,洗那紫光才與波羅神焰相接,便被消滅,化為烏有。

  離朱宮眾見神焰飛出,蒼虛老人便已挫敗,都覺李洪法力高強,蒼虛老人不過徒負盛名,並無什瞭不得處。李洪更是得意笑罵。畢竟因功候尚淺,那波羅神焰頗耗真氣,不宜久用,見敵人已逃,忙即收回。晃眼由分而合,仍化一朵金花,飛入法寶囊內。知敵陣尚存,敵人未退,等把真氣調勻,運足全力施為,破陣出險。

  蒼虛老人生性好強,起初沒想到那是佛門波羅神焰,雖知此寶來勢厲害,但對方俱是後生小輩,被人叫陣出去,才一照面,便即嚇退,空中還有火行者等離朱宮眾在彼觀戰,未免面子不好看。自恃身有神光圍擁,再者自己已煉成不死之身,玄功變化無窮,也不至於受傷。微一驚疑未決,那無量數金花火焰已潮湧飛來,近身全都爆裂,身外青光立被震破瞭一半。如非見機得快,一覺兆頭不好,立即施展玄功變化,隱卻身形,遁出陣去,照樣也會受傷。蒼虛老人由不得羞惱成怒,憤不可遏,惟恐敵人辨明門戶方向,蕩開陣中煙雲,乘機沖出陣去。愧忿之下,把心一橫,決計復仇,不惜結怨,樹此強敵。一面催動陣法,全力施為;一面把火焰連招,將千馀年來所聚煉的乾天罡氣發放。跟著又將腰間葫蘆取下,手掐靈訣,把所煉太乙星砂盡量往下倒去。

  這太乙星砂乃蒼虛老人每逢六辰之夜,在山中當天設下法壇,乘天空流星過渡,馀熱尚存,乾天元磁精氣未在九天飛散以前,用極玄妙的法術攝取下來。分別去留,擇那合用的收入丹爐以內,化成靈砂。用時再以乾天罡氣鼓蕩,分合聚散,無不如意,具有絕大威力,為平生所煉第一件至寶。像飛劍和五金精英煉成之寶,隻一遇上,便被星砂粘上,無法消滅,越聚越多,終被吸緊卷去。如是身劍合一,連人也同被卷走。

  忽聽怒嘯之聲又尖又厲,陣中煙雲雜沓,越發昏暗,隨即罡風大作,自空飛墜。比在高山絕頂和高空飛行時所遇罡風還要猛烈得多。李洪煉有反風禁制之法。見那罡風來勢絕猛,立即行法,手掐靈訣,往外一揮,風勢便被擋住,怒嘯之聲越厲。

  同時李洪發動神雷,欲將風頭反沖回去。一時霹靂連聲,煙光四合。眼看風頭擊散,成瞭好幾十股,往四面和當空來路排蕩倒退。猛地眼前一亮,上下四外俱是極細的火星;漫天蓋地齊往身前飛來。遇上反退回去的罡風,立即絞在一起,先化成百十條火龍滿空飛舞,上下四外同時夾攻。當空一面更是火海倒傾,銀河怒瀉,奔騰而下。到瞭陣中,一半往頭上壓下,一半便向四外分散,再往中心圍攏。其勢越來越盛,晃眼之間,那百十條火龍也合成一片。罡風更助勢相迫,無量數的火星自相激撞擠軋,發出震天價的怒嘯,越添威勢。來勢神速已極,未容如何施展,便被圍攏在護身寶光遁光以外,密得更無一絲空隙。經此一來,方知厲害。幸虧看出漫天火星有光無焰,又是不斷增加,並不變化長大,忽想起天璇神砂發出時滿空金星,便與敵人火星大同小異。

  此砂有邪正之分,異派中所用這鬼砂子還附有千百兇魂魔鬼在內,最為陰毒,見縫就鉆。五金之質煉成的法寶必被星砂粘附,始而不能運轉,一會越聚越密,非被卷吸去不可瞭。人如被粘上,輕則神昏體戰,身冷如冰,當時暈倒,事後或者還能救轉;重則一被侵入,便難封閉。邪砂奪隙鉆入,晃眼通體上下全被擠緊填滿,人更早已失去知覺。不是陰火發動,將人化煉成灰,便是元神被他吸去,受那煉魂之苦,永遠沉淪,助他為惡,更無出頭之日。便他惡貫滿盈,或為正人所殺,或伏天誅,連那受苦受難的殘魂剩魄都化為烏有,那邪砂才隨以消滅,與之同歸於盡。

  李洪念頭一轉,空中火星已如泰山壓頂罩下。因存有戒心,試將金蓮神座往上略起,覺著重如山嶽。慌不迭將手一指,四外金光倒卷而下,電也似疾,將遁光由上至下一齊包住。就這樣,仍有好些火星包在金光寶光的夾層以內,急切間無法除去。知已被他困住,長久相持也不是法,並且還叫老怪物笑話,實在可恨。有好些法術,不到萬分危急,不可妄用。正好拿它一試。如能破去,拼著誤傷少陽門下,日後回山受責,和他分個高下存亡。

  先回手由腰間一個薄如蟬翼,大才五寸的素絲囊內,取出十二面小旗,托在左手掌上,右手另掐靈訣,口噴真氣,往空中一舉,立化成十二道不同顏色的光華,結成六座旗門,懸空不動。這是妙一夫人傳授的道傢十二都天寶籙,共是生、死、幻、滅、晦、明六座旗門,與長眉師祖所留六合微塵陣彷佛,威力雖或不如,此中妙用無不具體而微,具有無窮妙用,專能以暴制暴。敵人邪法越厲害,反克之力越大。

  外面有金蓮神座所化的一層金光,把那六座旗門夾在中間。李洪循環往復穿行,把六座旗門向背十二面,全都穿行瞭一遍。所過之處,隻見煙雲漠漠,祥氛騰湧,耳聽水火風雷之聲一齊交作,光霞明滅,變幻無窮。等到繞行完畢,到瞭中心,一片金霞隨身而過,所粘附的火星業已消滅凈盡。

  李洪轉向空中大喝道:“老怪物聽著:你這類妖術邪法有什希罕?我因不想傷人,所以遲不還手,你偏再三相迫。你本旁門左道,不在山中閉門修煉,躲避天劫,無端出來管人閑事,興妖作怪,你如伏誅,咎有應得。我所行乃玄門無上妙法和佛門降魔大法,一經施為,此陣立破。隻是這方圓五十裡,直上三百六十丈以內的人物全成齏粉,火行者等一幹少陽神君門下,隻不合仗勢欺人,尚無別的過惡。我不知他們是否在這死圈以內,不願傷及無辜,先行告誡。你如自問不是我的敵手,急速縮頭逃走,念你修行不易,我也不跟你一般見識。否則,你一人闖禍一人當,莫令旁人也受連累。叫火行者等少陽門下急速離開,回島最好;如若不甚相信,也須遠出五十裡以外,看我到底能否有此神通,如是假話,再來尋我不遲。”

  蒼虛老人見敵人毫未受到傷害,漫天罡風也無所施其技。再運慧目定睛一看,敵人竟用六座旗門將隔在內的一些星砂全都化去,認作是當年長眉真人的六合旗門,不禁大驚,益發老羞成怒。聞言厲聲怒喝道:“無知乳臭豎子,知什天高地厚?爾死在臨頭,還敢口發狂言。這六合旗門便能奈何我麼?稍等片刻,爾便悔之無及瞭。”

  李洪情知勢成騎虎,非拼不可,敵人已識旗門妙用,必有抵禦之法,索性默運玄功,施展佛門降魔大法金剛巨靈掌。這金剛巨靈神掌,現在佛門諸長老隻三四人有此法力。隻因李洪想到此法具有極大威力,當時天搖地動,風雲變色,海水群飛,矗如山嶽,稍小一點島嶼也被震碎。上自空中飛烏,下至海中魚介,凡是在左近的決被震死無疑。又不比功力到瞭火候,可以隨意運用,大小由心,一發便不可收拾。休說少陽門下眾弟子多要波及,不死必受重傷,而且從上到下,偌大一片地域,知有多少大小生靈在內?就說先前海面上烈火籠罩,此時又有敵人陣法,所有生物不死也必驚走,但是上空還有數百丈殘留的想也不在少數。何況聲音極巨,遠勝迅雷,不必打中,就這一震之威,也禁受不住。如用此掌,佛傢最重因緣報應,因陰魔過去備受妖邪惡人侵害欺凌,受盡千災萬苦,所以其基因殺機頗重。

  李洪心仍慎重,欲發又止,重又付度瞭一下,心終不敢。先掐靈訣指定金蓮神座,將頭層金光往外裡撐開;一面運用十二都天寶籙,將那六座旗門也往長大裡展佈開去;真到危急,再用此掌不遲。外層金光已暴長瞭百十丈,六合旗門也繼續增高,與之相等。隨將左肩一搖,背上斷玉鉤化為兩道光華,如金龍剪尾,飛舞而出。跟著一拍前胸,靈嶠三仙所賜玉辟邪立由胸前發出大片銀光,一同將身護住。然後飛入旗門以內,將手一指,外層金蓮神座所化金光立即縮小,往身前飛來,仍包圍在遁光外面,便把旗門轉動。

  恰好雙方一齊發動。李洪也已運用停當,將手一指,六座旗門一齊轉動。光霞連閃瞭幾下,倏地同時暴長數千百倍,發出萬丈光芒,撐空匝地,分六面向外蕩開。滿空星砂受乾罡之氣催動,本極猛烈,兩下勢子都是迅疾異常,撞在一起,當時光霞電閃,互相激蕩,雷霆齊震,罡釗怒發,滿空火光煙霧宛如雪山驟崩一般,往四方八面排蕩開去。

  陣中本是煙雲彌漫,火星如潮。煙霧茫茫中突然矗立起高約數十丈的六座旗門,隻見霞光萬道,瑞彩氖氫,隨著煙光明滅。變幻一停,看見一個人影,四圍煙霧火星紛紛擁來,到瞭門前便即阻住,絲毫不得侵入。那旗門仍在繼續增高,往外開拓不已。

  蒼虛老人見狀大怒,想不到對方一個小孩如此厲害,眼看旗門越長越大,越佈越廣,晃眼高大瞭千百丈。愧忿交集之下,知非易與,將手連指,一面催動陣法,一面把葫蘆中的天河星砂盡量往下倒去。乾天罡氣再一鼓動,增長威力,罡風烈烈,火星閃閃,泰山壓頂,奔濤墜流,齊朝那六座旗門擠壓下去。壓力越大,抗力也越強。那由乾罡之氣催動的無量火星,到瞭旗門前,忽然一陣煙光迸裂,當前的星砂全都爆散,便被祥光金霞沖散,自行擠壓激撞,發出一種好看的彩煙火花,紛紛消滅。盡管隨滅隨生,前滅後湧,前仆後繼,來勢越急,一點也沖不進來。那旗門反倒威勢越盛。

  蒼虛老人見六合旗門竟有如此威力,知道不再急速施展辣手,不特無法下臺,少時旗門越發開張,把全陣震破,連那千年苦功煉成的天河星砂也要一齊葬送在內。本來也和李洪一樣,以所行之法過於惡毒,又是多少年未用的旁門左道,心中顧忌甚多。隻因顏面所關,迫不得已。此法最耗行法人的精血真元,如不能傷人,己必受傷。

  見六合旗門祥光萬丈,妙用無窮,上來並未攻進,反而倒退瞭些,沒奈何,隻得咬牙切齒,把心一橫,決計寧拼多耗真元,去轉一劫,也不輸這口惡氣。忙把手一招,收回星砂,將幾番躊躇、備而不肯妄用的玄武烏煞羅喉赤血神罡發動。在空中披散頭發,踏罡步鬥,咬破舌尖和十指尖,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又由腰間取出寶盒,口誦靈文,往外一甩,便有四十九股黑煙噴將出來,加緊催動。因求勝心切,差不多把全身真氣悉數施展出來。

  李洪再一行法連連催動旗門,伸展越發神速。方料破陣出險在即,忽然罡風頓收,星砂也似狂潮倒流一般往四面來路退去,卻猛見旗門外倏地一暗,上下四外都被極濃黑的黑氣包沒。跟著便有無數暗赤色的箭光暴雨一般射到,雖吃旗門阻住,沒被射入,可是箭光齊指門內,陰森尖厲之聲如潮,祥光金霞隻能阻往,不能蕩開。李洪心靈首先起瞭驚動。暗忖此是從來未有的景象,是何妖法如此厲害?料知不可疏忽,忙把十二都天寶籙妙用盡量發揮,六座旗門頻頻轉動,暫停伸展。

  旗門光焰立即大盛,祥雲如雨,精芒如電,紛紛往外狂噴出去。那旗門共有千百丈高下方圓,眼看火焰如潮,六門齊發,往外狂噴。眼看凝聚門外的黑煙箭光蕩開瞭些。蒼虛老人益發不敢大意,正運全力緊緊下壓,空中忽起異聲,那剛退下去的箭光忽然融合,成瞭一片赤暗暗的血光圍湧上來。那六座旗門竟被上下一齊包沒,連人帶旗門,直似沉浸在血海以內。血光僅有旗門所隔,不得湧進,一任李洪加緊行法施為,光霞怒湧,休想沖突得動。

  李洪心中憤恨。故作猛力抵禦,等來勢越緊,忽用收法突將旗門縮小,由千百丈高大縮成二三十丈;一面暗運玄功,施展金剛巨靈掌,準備以全力報之一擊。

  蒼虛老人沒想到敵人會使狡檜,欲退先進,改攻為守,冷不防猛然縮小,勢子比電還急,收得如此快法,大出意外。那上下四外的血光本來齊往中央擠迫,其力之大,不可數計,忽然壓空,失瞭平衡,相互擠撞,無形中行法人便吃瞭大虧。如若法力稍為不濟,即便少時得勝,這一下先受傷不輕,至少也須幾年苦功才得修復瞭。

  幸虧是修煉多年,法力高強,一見不好,不顧迫敵,先忙運用真氣收勢,免去自相鼓蕩,才未受什大害。自然氣憤到瞭極處。調勻真氣,將勢緩住以後,重又加緊包圍上去。這次力量更大,六合旗門竟被緊緊包沒,壓擠得寸步難移。

  李洪心仍不服,試用金蓮神座沖蕩,隻覺血焰力大,重逾山嶽,法寶雖是神妙,自身功候不到,又要主持都天寶籙,無力兼顧,奮力前沖,也隻沖出丈許,不能再進。收回時,差點沒被血焰乘隙攻進。知道危機已迫,敵人不知還有什別的毒著。也覺這類邪法過於狠毒,敵人決非善良,平日不知要害多少人,除瞭他,功過足可相抵。這時旗門外面已成火海,還有千尋烈煙邪霧,除卻敵人,所有生物不是死傷便是逃亡。實逼處此,脫身為上,還有什麼顧忌?便喝道:“老怪物再三苦逼,我可顧不得瞭。”

  說罷,盤膝坐定,自將頂門一拍,運用玄功,按照佛門真傳如法施為。這金剛巨靈神掌果然神妙不可思議,才一坐定,周身便已金光圍繞,耀眼生纈。等行完瞭法起立,手才一揚,反手向上一掌,便有一片形如大手的金光,由金蓮神座中離手飛起,轉瞬便二三十丈,將六座旗門上空佈滿。手再一指,旗門上護頂祥氛便自分開。眼看那隻大手發出極強烈的金光,發出轟轟震耳的雷聲,就要由旗門上面往空迎擊上去。李洪臨時慎重,初發不敢太猛,僅用瞭全力的百之一二,欲俟那隻金手離開旗門,方以全力發揮妙用。否則聲勢還猛十倍,血焰因要分裂擊散。蒼虛老人元神受瞭重創,也必以全力拼命,決不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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