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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救贖

第002章 救贖

  用鑰匙打開公寓的門,一股熟悉的花香氣撲面而來。

  在雲南這個地方,最便宜的就是鮮花。A城上百塊都買不瞭的一束玫瑰,這裡隻需要區區五元。若是趕上日落,有賣花的大娘急著出貨回傢,一兩塊錢也是能買到不錯的花色。紅豔豔的玫瑰,沾滿瞭故意噴上保鮮的水珠,看上去開得正豔。所以她和室友兩個人總是會在花朵即將枯萎的時刻往那個廉價的水晶花瓶裡換上新的。

  對於她這種半個隱姓埋名的人來說,這已經算是為數不多的浪漫。

  離開A城這麼多年,她已經漸漸熟悉瞭這裡的步調。沒有選擇相對繁華的城市,而是最終落腳在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裡,靠著當初積攢下來的一點技能當起瞭一傢私人企業裡的小會計。

  她認真、本分,略微殘餘點姿色。一個月兩千多塊錢在A城那個到處充斥著帝王霸氣的都市可憐的連基本生活都會出問題,但是在這裡卻能令她過得有聲有色。

  C縣民風淳樸,生活相對閑散,有著武俠小說裡番地一般的名字。正適合她去過當初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在A城就好麼?辛辛苦苦的打拼,勾心鬥角的算計,賣體力勞力智力,賣心又賣身,換來的不過是另一個城市稍加努力便能唾手可得的東西。所借助的無他,無非是地域上的便利。可惜人們往往對輕易得到的東西不加珍惜,越是要人壓人人擠人,處處炫耀高人一等才越是能得到近乎變態的優越感。

  這就是人性的悲哀,一點點與生俱來的好勝心,對耀眼事物的渴望。最終慢慢演變成為他人目光而活的生活模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空虛而富足的日子。雖然落寞,卻人人都在向往。

  不是說瞭麼,有錢的落寞還可以花錢去打發,沒錢的落寞──叫淒涼。

  “你……你怎麼回來瞭?不是出差到明天……”

  “啊,本來公司訂的火車票的,臨時改成飛機。所以就提前瞭一天。”

  租的小房子在四樓,不高不低朝向很好,一到早上整個客廳都會灑滿溫暖的陽光。過道處狹窄而逼仄,稍微探出頭去就能看到坐在客廳裡正捂臉嚶嚶哭泣的女人。

  蕾蕾的臉上還掛著淚珠,漂亮的容顏明顯帶著一點錯愕。她沒料到溫雲美會在這個時間回來,以至於做完那件事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的內疚感此時正在被對方一覽無遺。

  “怎麼瞭,段延又出狀況瞭?”

  以為她是在為自己因為重病住院的男朋友而傷心,溫雲美瞭然的點點頭,而後走瞭過來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沒關系,都會過去的。”

  動聽而無用的話,雖然明知虛偽可是有的時候還是非說不可。

  “嗚……”

  一聽此話,蕾蕾剛收住一點的淚水又再度流瞭出來。

  “沒用的……雲美姐……他的腎壞瞭,大夫說要換腎才可以好……”

  “換腎?”

  縱使溫雲美這麼多年性子已經被磨練得波瀾不驚,卻還是忍不住倒抽瞭一口涼氣。

  “這麼嚴重!那醫生還說瞭些什麼?”

  這一次的問題沒有立刻收到女人的答復。“撲通”一聲,方才還隻是小聲嗚咽的蕾蕾竟然毫無預兆的就給她跪瞭下來。

  “雲美姐……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沒辦法瞭……段延撐不過三個月瞭,換一個腎哪有這麼容易。我知道你有錢……那張卡你一直都沒有動……你要怪就怪我吧!我趁你不在偷瞭你的卡,取瞭一百萬在黑市給段延買瞭一個腎……”

  腦子忽然間就變得懵懵的,後面的事蕾蕾又說瞭些什麼溫雲美已經聽不太清瞭。

  好熱啊……

  明明是早春乍暖還寒,看天氣陰陰的似乎是要下雨。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無比燥熱,胸口悶得要命快要喘不過起來。

  失神的靠在一邊的墻壁上,她沒有理會被自己急速喘息的樣子嚇得不輕的蕾蕾。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真若到瞭那個生死關頭,就算蕾蕾不去偷她大概也會從那張卡片中取瞭錢而後交給她吧。

  人生一世,能找到自己心愛的人又多不容易。她這輩子是無望瞭,可是蕾蕾的人生還有很長。

  隻是,在混亂的頭腦中勉強理出一條思緒。溫雲美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在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毫無準備。

  如果是自己的意思,那她至少可以提前買一張火車票。在取瞭錢之後就立刻提著行李趕往另一個城市就像當初所作的那樣辦一張假身份證,而後再度隱姓埋名的活下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擊打瞭一個措手不及。

  當初她不發一語的離開那個男人,當真是斷掉瞭所有再續前緣的心。因為走得匆忙,她沒有來的及取出過多的現金。直到離開瞭A城之後,她才驚覺隻要她還用溫雲美這個身份,隻要她還動用溫雲美銀行裡的錢。那個手眼通天的男人就早晚都能捕捉到她的行蹤,一點點僥幸逃脫的可能性都不會存在。

  所幸她保留瞭當初蕾蕾給她匯錢的盒子,也許是天意吧。一時的好心到最後反而幫瞭自己一把。蕾蕾寄給她的都是現金,不多不少的幾萬塊足夠她在一個消費水平不高的縣城裡開始新的生活。而她們也在蕾蕾畢業後成為瞭室友,共同在這個小地方生活。如果沒有對方的幫助,自己也不可能適應的那麼快,少走瞭許多彎路。

  “雲美姐!雲美姐!你沒事兒吧!不要嚇我……”

  見她出神得古怪,蕾蕾搖晃著溫雲美虛弱的身體眼淚潮水一樣的洶湧落下。

  “沒事,我沒事……”

  扶住自己的額頭輕晃瞭兩下脹痛的腦袋,溫雲美忽然側過身問瞭一句。

  “那錢你是什麼時候取的?”

  “錢……昨天、昨天取的……”

  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蕾蕾睜大眼睛如實的答道。

  “好,我有點胸悶,想出去遛遛。你一個人在傢裡不要瞎想,沒事的。人命最重要。”

  怕嚇著對方溫雲美隻是拍瞭拍她的肩,淡淡的囑咐瞭一句,而後頭也不回的就出瞭門。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謹慎的人,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稱為是敏感和多疑。

  這不是她甘願的,隻是所要抗拒的對手實在是太強悍,如果不小心謹慎,她又怎麼能躲過雷梟那種天羅地網式的追尋。

  如果……真的有那種追尋的話。

  霸道、自私、不準別人忤逆。同樣的事情他做就可以,別人就不行。這麼可惡的男人,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她?而他最終又是娶瞭哪傢的小姐,那個矜貴的女人是否能夠守得住這麼一個高傲得近乎橫蠻的男人?

  她不知道,亦不敢關心。

  摸索著下瞭樓,天色因為近於黃昏而更顯黑暗。腦袋頂上壓瞭密密實實的雲,風起瞭有些寒,可惜她身上連外套也忘瞭穿。

  頭發長瞭,末梢有些分叉,似乎該去修一修瞭。

  故作鎮定的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點零碎的錢,下意識的向街角的小理發店走去。心裡碎碎的自我安慰著,都過去六年瞭,應該不必要這麼擔憂瞭吧。

  畢竟時間是沖淡情緒的最好武器,更何況那個傢夥都結婚瞭,孩子都不知有瞭幾個。又怎麼會用追蹤銀行記錄這種消耗物力財力的方式去死纏著一個年老色衰的女人呢……

  這樣想著,多少有瞭一些寬慰。寬慰過後,更多的是一種難言的失落與傷心。

  也許那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找他也說不定──

  六年瞭,即便刻意隱藏行蹤可是她又不是職業間諜,憑他的手腕又怎麼會遲遲沒有一點消息。矛盾的個體說的就是她這種人吧,一方面心灰意冷的想要斬斷前緣,一方面又盼著某個人能夠沖破艱難險阻就像當初他們約定好的那樣再次回到她的身邊。

  真悲哀。

  如果被她知曉從頭到尾那個傢夥都未曾像她所以為的那樣執著的尋找過她。而她自己卻還在這邊自導自演著一場銷聲匿跡的鬧劇,謹小慎微的連原本的身份都不敢用。唯一僅剩的那點自尊心恐怕也會禁不住打擊立刻就變得支離破碎吧……

  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稀稀落落的下瞭起來,冷得人不得不將手縮進瞭自己的衣袖裡,卻沒有想要回傢的意思。她現在急需做點什麼事來讓自己冷靜下來,盡管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風情萬種能逼的各種優秀男人抵死相纏的溫雲美瞭。

  就在這時,一輛加長版的黑色轎車緩慢而霸氣的擋住瞭她的去路,讓女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驚喜、是恐懼?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千萬種唏噓……她不清楚。她隻知道當雷梟從那輛車裡氣場十足的走下來的時候,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瞭。

  這個見面的場景她曾在夢境裡幻想過無數次,而每一次卻都沒有她現在見到的要來的狼狽而真實。

  腳上的單鞋不是皮質,泡在雨水裡顯得有些扭曲。身上穿著的衣服是幾年前買的,洗得褪瞭色,普通的質地看上去毫無魅力。此時的她已經被雨水澆瞭個透心涼,落湯雞一般幾乎辨不清面容。可憐兮兮的就像是在亂世中顛沛流離的草民。

  而對面的那個男人卻有人專門為他打開車門,撐起一把精致的黑色雨傘,就這麼冷傲的站在不遠的地方神一樣的註視著她,而大雨同樣迷蒙瞭他原本就很細微的表情。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六年他也變化瞭不少。

  人是不斷向前走的,而記憶則不會改變。如果在昨天跟溫雲美提起雷梟,出現在她腦海裡的一定會是一輛拉風的敞篷跑車。那個男人一身雅痞裝扮,高大帥氣的靠在車門上壞壞的笑著親自擋住自己的去路。

  那麼年輕帥氣,俊臉上盡是張揚到惹人厭的自信表情。

  而不是像現在,陰沈抑鬱,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落卻矜持的貴族。

  什麼時候他不再開那種顏色總讓她流汗但是價格卻貴的要死的跑車瞭。什麼時候他身邊也開始配備保鏢,一個一個帶著面具一樣的冷漠表情,看上去就像在拍戲。

  “把她帶走──”

  沒有和她說任何一句話,對面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隻是揮瞭揮手,朝身邊的兩個大漢不帶情緒的命令道。

  “是,雷爺。”

  隻這一聲應承,便輕而易舉的決定瞭她今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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