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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麗香花魁

第55章 麗香花魁

  麗香院是虎躍城最大的妓院,富麗堂皇,氣象萬千,雖然已經宵禁,門前仍然是車水馬龍,冠蓋雲集,不用說,全是虎躍城的特權階級,官紳巨賈瞭。

  周方位高權重,看來也是熟客,還沒有走到門前,幾個龜奴鴇母竟然擻下其他的人客,趕來招呼,正在等候的尋芳客,不獨不以為忤,還爭相向周方請安問好,看見周方與陰陽叟雲飛言笑晏晏,禁不住投以異樣的目光。

  陰陽叟該是初次踏足麗香院,好奇地四處張望,問東問西,興緻勃勃,雲飛表面是瞧得眼花撩亂,目不暇給,心底裡卻是暗自警惕,少說多看,以免露出破碇。

  在路上,周方大多時間是和雲飛說話,除瞭打探他的身世來歷,也有意無意地考究他的陰陽之道。

  關於身世來歷,雲飛早有準備,自然是應付裕如,與陰陽叟告訴周方的沒有分別,談到陰陽之道,更是頭頭是道,而且別有創見,不獨使周方疑心盡釋,陰陽叟也擊節贊賞。

  麗香院和其他青樓一樣,裡裡外外也有打手負責守衛,隻是好像多瞭一點,他們不獨健碩,還好像身懷武功,看來可不簡單。

  認得周方的人可不少,鴇母領著他們登樓進入一間雅緻清靜的廂房途中,不少人和他招呼寒喧,雲飛暗暗好笑,原來大多知道周方是陰陽館的館主陰陽子,卻沒有人認得陰陽叟這個糟老頭子。

  “這裡的女人,從鴇母到丫頭,隻要喜歡,任何一個也可以要她們侍寢的。”

  周方讓陰陽叟坐在上座,自己和雲飛左右相陪道。

  “很貴嗎?”

  陰陽叟問道。

  “我當然不用花錢,她們的纏頭資卻全城最貴的。”

  周方賣弄似的說:“最便宜的婊子也要一個銀幣,曾經有一個,要十個金幣一晚。”

  “什麼?”

  雲飛難以置信道:“是女孩子嗎?”

  “不是瞭,要是處女,不知要賣多少瞭,除瞭土都大將和城主外,還沒有人婊過。”

  周方笑道,土都和森羅王當然不用花錢瞭。

  “鑲金的嗎?”

  陰陽叟冷笑道:“雖然十個金幣是很多錢,但是總有人花得起的,我可不信沒有人婊過。”

  “現在她隻是獻歌賣藝,有錢也不行瞭。”

  駂母笑道。

  “為什麼?”

  陰陽叟問道。

  “她是城主的女人,那個敢碰她?”

  周方嘆氣道:“可惜我知道時已經晚瞭,要不然,我便是第三個。”

  “獻歌?”

  陰陽叟好奇道:“看看總可以吧。”

  “不成呀,城主來瞭,她正在侍候。”

  駂母搖頭道。

  “沒關系,待城主辦完瞭事,我們過去晉見,也可以看得到的。”

  周方笑道。

  雲飛不禁生出好奇之心,暗道玉娘已經算長得漂亮,但是入門以來,有幾個粉頭也是不俗,可不能想像這個麗香院的花魁,是如何出類拔萃瞭。

  盡管鴇母安排瞭幾個出色的粉頭前來侍候,但是三人的話題,還是離不開那個花魁,據說她是幾個月前從鳳舞城來的,花名芝芝,能歌善舞,歌聲更是一絕。

  入城三天,芝芝已經成為土都的禁臠,不知如何,卻又轉到森羅王手裡,從此便賣藝不賣身,凈是侍候森羅王瞭。

  “倘若是人間絕色,土都也不會放手瞭。”

  陰陽叟哂道。

  “師父,你有所不知瞭,土都性喜貪新忘舊,聽說無論多漂亮的女人,最多七天也會厭倦,但是和芝芝一起,差不多有三個月,實在罕見。”

  周方解釋道。

  “老丈今天恁地如此好興緻?”

  忽然有人推門而進道。

  眾人抬頭一看,說話的是森羅王,身畔還有一個身穿絳色繡花衣裙的女郎,她好像沒有氣力似的,軟綿綿地靠在森羅王懷裡,粉臉埋在肩頭,雖然如雲的秀髲掩著粉臉,但是單看背影,卻使人肯定是一個絕色美女。

  “城主,他是屬下的師弟蕭飛……”

  周方引見道:“師弟,快點見過城主千歲。”

  “千歲。”

  雲飛拱手為禮道。

  “千歲,是你!”

  陰陽叟幾經辛苦從女郎身上移開瞭目光道。

  “老丈,好像沒有在這裡和你碰過面呀。”

  森羅王擁著女郎坐下道,那女郎還是嬌嫞地趴在他的懷裡,好像動也不想動。

  “是的,全因為一個難題困擾老夫多年,直至碰上這個師姪,方有突破,才有興緻出來走動。”

  陰陽叟笑道,這不是瞎說,三仙國的覆亡,使他心灰意冷,唯有寄情修練氣功,卻沒有進展,得雲飛之助,才能練成小周天,也使他重拾生趣。

  “什麼難題?”

  森羅王好奇道。

  “還不是與陰陽之道相關的難題。”

  陰陽叟神秘道。

  “這幾年,師父是致力研究生兒育女的秘方,要是成功,可真做福世人瞭。”

  周方諂笑道,這是陰陽叟敷衍周方的話,豈料他卻信以為真。

  “老丈說有瞭突破,是不是已經成功瞭?”

  森羅王問道。

  “還早哩。”

  陰陽叟搖頭道:“蕭飛,這是你師門的發現,還是你親自告訴千歲吧。”

  “是師叔找到其中關鍵,小姪豈敢居功。”

  雲飛搖頭道,明白陰陽叟故意這樣說,抬高自己的地位,遂繼續說:“生兒育女,需要男女同時動心,師叔正在找尋使男女動心的方法,說不定還可以一索得男呢。”

  “倘若找到這個秘方,大帝一定重重有賞的!”

  森羅王興奮地說。

  “大帝也想要孩子嗎?”

  陰陽叟訝然問道。

  “因為帝國近年女多男少,不夠男人分配,很多女人鬧?荒,大帝才四出訪尋種子秘方吧!”

  森羅王吃吃怪笑,抱著女郎的大手,卻在那不堪盈握的纖腰捏瞭一把。

  “老夫已經時日無多,能不能找到秘方,要蕭飛才行瞭。”

  陰陽叟嘆氣道,接著對雲飛推祟備至,說他是天縱奇才,陰陽之道,還要他發揚光大,存心要森羅王另眼相看。

  “這小夥子真的這樣利害?”

  森羅王目露異色道。

  “小可豈敢當師叔謬贊!”

  雲飛謙遜道,心裡卻想鐵血大帝是不是想要孩子,可不得而知,但是女多男少的問題,在北方一定十分嚴重,說不定還延誤鐵血大帝建軍,他才要找尋種子秘方。

  那女郎好像也對陰陽叟贊不絕口的少輳??齪悶嬤?模?繾舜略嫉刈?繃松磣櫻?R幌灤泱彛??煩?旁品賞?ィ??歡??偈怪諶俗】誆謊裕?孔譜頻乜醋拍且恢輩卦諫?尥躉忱鐧姆哿場?/P>那是一張艷光四射的臉孔,長眉入鬢,漆黑的眸子,彷如天際裡的星辰,閃爍著醉人的光芒,秀美的鼻樑,線條優美,至於那濕潤嬌艷的紅唇,卻使人生出品嘗的沖動,除瞭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還散發著無法抗拒的魅力,端的是傾國傾城的尤物。

  雲飛可見過不少漂亮的女孩子瞭,但是這張宜嗔宜喜的粉臉,也使他禁不住嘆為觀止。

  那女郎已經習慣瞭男人色迷迷的樣子,也不以為忤,勾魂懾魄的剪水雙瞳,落落大方地掠過瞭周方,看瞭陰陽叟一眼,便大膽地落在雲飛的臉上。

  “這位當是芝芝姑娘瞭!”

  雲飛朗笑道。

  “不敢當。”

  芝芝千嬌百媚地嫣然一笑,風情萬種地靠進森羅王的懷裡,使人嫉妒。

  “她便是本城的花魁芝芝,大傢沒有失望吧,是不是見面更勝聞名呀?”

  森羅王炫耀似的說,想是進來前,在門外聽到眾人的說話。

  “真的是天香國色!”

  陰陽叟嘖嘖有聲道:“聽說姑娘金嗓玉喉,能讓我們一飽耳福嗎?”

  “老丈過獎瞭,隻是奴傢今天累得很,改天再請你指教吧。”

  芝芝婉拒道。

  “還沒有歇夠嗎?”

  森羅王笑嘻嘻道。

  “你這樣欺負人傢,不累才怪!”

  芝芝旁若無人地在森羅王的肩頭咬瞭一口,嗔叫道,瞧得眾人心旌搖動,恨不得也讓她咬一口。

  “我隻會疼你,怎舍得欺負你呢!”

  森羅王吃吃怪笑道。

  “倘若你疼人,昨夜也不會吵得人傢睡不好瞭。”

  芝芝嗔道。

  “昨夜我也沒來,如何能吵你?”

  森羅王愕然道。

  “怎麼沒有?半夜三更打鑼打鼓,人傢如何睡呀?”

  芝芝惱道。

  “哦……那是為瞭捉拿鋤奸盟那些叛黨,他們跑到那裡,那裡便打鑼打鼓,我們也可以趕去拿人瞭。”

  森羅王解釋道。

  “那麼拿到人沒有?”

  芝芝問道。

  “拿到一個,但是拿到也沒用,他們悍不畏死,知道跑不瞭時,便咬破口中的毒囊自殺,隻是替他收屍吧。”

  森羅王嘆道。

  “那還要吵到什麼時候?”

  芝芝不滿似的說。

  “快瞭!”

  森羅王獰笑道:“雖然死人不會說話,但是他滿身茶香,靴底還沾著茶碎,必定是在茶坊工作,隻要找到茶坊,還怕拿不到人嗎?”

  雲飛暗叫利害,想不到森羅王這個小老頭如此精明,能在死人身上找到線索,當有方法找到茶坊所在。

  “隻要不吵著人傢睡覺便行瞭。”

  芝芝打瞭一個呵欠,道:“我要去睡瞭,不許你吵人呀!”

  “是……我陪你!”

  森羅王笑嘻嘻地伴著芝芝離去瞭。

  “倘若能和這個尤物睡一晚,短十年命也是值得的!”

  周方癡癡地望著芝芝的背影說。

  “可惜……”

  陰陽叟長嘆一聲,發覺周方臉露訝色,改口道:“可惜已經名花有主。”

  “不用可惜的,待千歲厭倦的時候,我們便可以分一杯羹瞭。”

  周方淫笑道。

  雖然雲飛暗嘆紅顏薄命,但是直覺也告訴他,芝芝可不像一個淪落風塵,任人擺佈的弱女子,不知為什麼,還有點莫測高深。

  “那妮子瞧得人心癢難熬,老夫要去洗澡才行。”

  陰陽叟靦腆道,洗澡是青樓常用的術語,周方自然明白,趕忙安排,雲飛想起玉娘,可提不起興趣,便先行告退瞭。

  雲飛回到傢裡,發現玉娘沒有上床,卻伏在桌上睡著瞭,看來是等自己回傢,累極而眠的,再看粉臉淚潰斑斑,不禁暗叫慚愧。

  “為什麼不上床?”

  雲飛輕輕拍醒瞭玉娘,和身抱起問道:“是惱我嗎?”

  “……公子……”

  玉娘張開朦矓睡眼,低叫一聲,抱著雲飛的脖子,伏在肩上,悉悉率率地哭起來。

  “別哭……”

  雲飛手忙腳亂地把玉娘放在床上,撫慰著說:“是不是剛才駭倒瞭?”

  “……”

  玉娘哭瞭一會,哽咽著說:“公子……告訴我……你不是那些人!”

  “不是什麼人?”

  雲飛訝然問道。

  “不是……不是賊軍的人!”

  玉娘咬著牙說。

  “現在還不是,但是人在屋簷下,那得不低頭,唯有與他們虛與委蛇瞭。”

  雲飛笑道,暗念要是能混進去,倒也有趣。

  “不……不能與他們在一起的!”

  玉娘著急道:“他們全是沒人性的野獸,一定會敗亡的!”

  “你是鋤奸盟的人嗎?”

  雲飛心念一動,問道。

  “我什麼也不懂,如何鋤奸?”

  玉娘搖頭道:“但是如果他們要我,我一定會參加的,其實城裡的人,除瞭那些賣身投靠的敗類,沒有人不希望他們能夠趕走這些惡賊的!”

  “你不該淌這些渾水的,還是安安份份吧。”

  雲飛嘆氣道。

  “倘若人人安安份份,豈不是縱容他們作惡嗎?”

  玉娘憤然道:“公子,答應我,不要和他們在一起!”

  “人在江湖,有時是身不由己的。”

  雲飛笑道。

  “那麼你還是不要留下去瞭,和他們在一起,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玉娘咬牙切齒道。

  雲飛料不到玉娘的反應如此激烈,不想再說下去,柔聲道:“還是睡吧,我也累瞭。”

  “公子,你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的,是不是?”

  玉娘鍥而不舍地追問道。

  “不要理我的事,好嗎?”

  雲飛好像不耐煩地說。

  玉娘呆瞭一呆,從床上爬起來,掩著臉頭也不回地跑到隔壁,接著還傳來飲泣的聲音。

  雲飛苦笑一聲,默言不語,不知道有沒有做錯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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