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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回:陳禮·大山中

第59回:陳禮·大山中

  河西省,羅州市,羅山縣,發夾頭鎮。

  河溪市離開市區向東南約80公裡左右的丘陵山脈,學術名稱是“溪山山脈群”,其實包括瞭“溪山”、“紀墨山”、“斧頭山”……等一系列低海拔山嶺。翻過瞭溪山山脈,再向東南150公裡,山勢就高峻起來,是為“大羅山”,也是C國進入南方平原前最後一片山脈系。行政區域上,這裡屬於河西省羅州市羅山縣。雖然離開已經是國際化大都市的河溪,滿打滿算也不過就是250公裡直線距離,但是其實,和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紙醉金迷的河溪,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這個貧瘠、封閉、枯燥的山城,簡直,就像另一個國傢,另一個大洲,另一個世界。

  陳禮是在羅山縣位於大羅山落坡處的發夾頭鎮上,在一傢靠山坡的民屋裡租瞭一個房間。

  他知道,利用上廁所的機會,翻窗逃離羅傢村紀委監視居住處,這是接近瘋狂的舉動,他沒多少錢,也沒有曾經為自己準備過什麼“逃跑的後路”,女兒還在河西大學念書……他也明白,自己壓根逃不瞭幾天。這又不是拍電影,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他還能躲過國傢機器無所不在的眼線麼?

  但是,已經做出來瞭,他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不過,他並沒有打算逃走或者出境,而是給瞭自己一周的時間和自由,來到大羅山,要把那個害自己成這副模樣的小婊子陸咪,給“找出來”。

  一方面,他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自己的風聲不對,他明白的,但是就這麼莫名其妙折在他一向以為自己吃的定定的陸咪手裡,他簡直覺得是一場滑稽劇。而且,那天控江三中的費亮來訪,故意“泄露”給自己的消息,陸咪根本就是和一個小白臉網友來大羅山廝混瞭,如今她的傢人鬧這麼大要找人,又牽涉到那麼多輿論壓力,估計更是不敢回去瞭……什麼綁架,什麼強奸,什麼殺人滅口,網民的想象力也太豐富瞭吧。居然就把自己弄的這麼灰頭土臉的。

  另一方面,他也聽明白瞭費亮的暗示。他也有著他的政治嗅覺,經過反復的衡量分析,他也想明白瞭:一定會有一些人,故意要設計讓公安找不到陸咪。對於他陳禮當然是大事,但是對於紀委和公安來說,“一個體育局的處長睡女高中生”這種芝麻綠豆的小菜,根本就不是什麼上得瞭臺面的事。找不到一天算一天,找不到兩天算兩天。他不能指望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朋友肯幫自己做這種臟事。而陸咪如果一直不出現,憋到自己的“其他罪名”坐實瞭,到時候再出現也就晚瞭。那些網絡暴民,到時候才不會為他們在這個問題上冤枉瞭自己而道歉,而自己坐實的“其他罪名”,才是足以碾碎自己的。

  他要自己來,找到陸咪,帶陸咪回河溪、回紀委……隻要沒有“刑事方面的問題”,自己就不至於落到死地。何況,陸咪如果能找回去,網民的借口沒有瞭,自己的事沒有瞭輿論壓力,發現自己是“被冤枉”的,也許事情能有轉機,其他的事情輕輕拋下,不判刑,隻是撤職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陸咪不就在大羅山麼?……老子自己來找!

  當然,他也明白,這件事情怎麼想,都有幾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第一是費亮,費亮這個“帥叔叔校長”雖然算是自己的嫡系,但是他打心眼裡就明白,費亮是個繡花枕頭,除瞭一張好看的臉蛋,一副隻能忽悠忽悠不諳世事的小女生的身材,剩下的全是草包。自己都已經落難瞭,費亮居然敢冒這麼大的風險,夥同在“組織上來規勸自己好好交代問題”人員中來探望自己,給自己送消息?

  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己逃離羅傢村,明顯有人暗地裡給自己提供瞭方便,甚至連那個“不小心”掉在門口的錢包,也未嘗不是替自己解燃眉之急的。他不相信自己的朋友、下屬、同僚在這種時候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搭救”自己。就算要搭救自己,也應該是去找劉局長說情送禮,哪怕直接找到副省長李零這裡,哪裡有玩“協助潛逃”的,這又不是拍警匪片……他能感覺到內裡的黑影叢叢,有著危險的政治陰謀的氣息。

  究竟是什麼人?居然一定要把自己“救”出羅傢村?就算是救,這樣跟逃犯一樣的救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但是已經做出來瞭,他也隻能繼續在這條荒唐的臨時逃亡路上走下去。他也明白……事到如今,自己還想翻身是難如登天。但是……既然有一線機會,他就得最後試一試。留給女兒陳櫻的訊息,是自己在某個賬戶裡還有六百萬,那是準備上貢給劉鐵銘局長的瞭……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不能光指望女兒和劉局……他得先給自己爭取時間和機會。

  而且……他有點不敢想下去的是:櫻櫻……真的會替自己操作麼?他有點選擇性的忘卻自己和女兒之間難以啟齒的關系。

  他當然不敢聯系以前的“朋友”,更不敢聯絡女兒。好在自己還有一張用親戚名義辦的借記卡裡還有幾萬備用的零花錢存在別的地方,他就提瞭幾千元,坐長途車來到發夾頭鎮。他這種倒臺的基層官員,又不是什麼大案子,一時三刻也談不到通緝那麼嚴重,反正,這種小鎮上的所謂的旅館,其實就是民宿租房,公安的“必須身份證才能辦理入住”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句空談。自己輕易的就租瞭一間房。每天窩在這裡早出晚歸,滿鎮子尋找那個害苦瞭自己的小婊子,二房東才懶得來管他。

  不過真的安頓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要在一個山區小鎮裡找個人,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他除瞭在長途車站和鎮上的小街道這裡晃悠來晃悠去之外,還能有什麼特別的法子?他也想過去幾個小店問問,反正他手機裡也有陸咪的照片。但是才開口問瞭幾傢,人們那疑惑的“你是他媽的誰啊”的眼神,就讓他卻步瞭,畢竟,他自己才是在逃疑犯。

  晚上,窮極無聊的時候,他甚至去鎮上的一個小巷子裡,找瞭個看著還勉強湊合的洗頭妹來操玩。可能是在羅傢村的生活,讓他覺得“時光寶貴”或者是“也許人生再也沒有下文瞭”,女人,隻有在女人身上馳騁的時候,他才覺得能獲得一點點的平靜和滿足。此時此刻的他,已經操不到天真可愛、健美純潔的小女運動員,也玩不到風騷魅惑、秋波流轉的女公關,隻能用400人民幣,在一個從他的眼光來說,隻能是湊合湊合,勉強不讓他覺的醜陋的女人身上宣泄一下欲望。

  回到旅館那幾天晚上,也正巧,是C國全運會的賽事直播期間,他就窩在房間裡看電視……雖然是偏遠山村,電視總還是有的。電視裡,全運會已經到瞭尾聲,他呆呆的看著這些所謂的“賽事”,其實是“節目”,忽然產生一種絕望和恐懼。

  這些光鮮亮麗的裝扮一新的“節目”,是體育圈用來娛樂大眾的。上百億的投入在一場全運會,數十個大項數百個子項數千個運動員,他仿佛是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體育……至少在表面上,是那麼的美,那麼的純,那麼的精致,那麼的典雅,那麼的五彩繽紛性感時尚……

  是因為自己要失去瞭麼?……

  而可悲的是,這些……曾經自己都是幕後的操盤手之一……哪個運動員上,哪個運動員下,哪個項目要爭,哪個項目要讓,都隻是他和另一群人的盤中餐……巨大的資源,孕育著巨大的權力,巨大的權力,也就會有巨大的利益……

  而此時此刻,這盤棋依舊在下,這個節目依舊在上演,不會因為牌桌上少瞭他陳禮一個人而停擺。而自己,卻在窮鄉僻壤的大山小鎮上,躲在一傢臟兮兮的小民房裡,成為瞭一個旁觀者,在這裡像個傻逼一樣的看著電視……

  自己還能擁有這些東西麼?自己還能再品嘗權力帶來的快感麼?哪怕隻是一天也好啊。

  當然,即使隻是看看電視,他畢竟也是幹瞭一輩子體育的真正內行。他的眼睛當然會毒很多,除瞭那些叱吒風雲,明年即將出征奧運的各省的“寶”之外,今年的全運會,還是有一些不為人矚目但是其實是好苗子的……

  河東當然最多……河東省的政策就是偏向體育,光“體育特色中小學”,在首都和赫州就有20幾所,首都大學、首都工業大學,凌雲大學、赫州大學、首都外國語大學、稷下大學、都有定向的體育人才委培名額……河東依舊在跳水、乒乓、舉重、遊泳、體操這些傳統項目上保持著很好的世代交替能力。這也是C國在國際賽場上爭金奪銀的基礎保障。在一些團體大項,比如男女足、男女排、男女籃上也總是能保持國內的一線水準。聽說河東省今年來在梯隊中有一個叫苗芷若的女排選手,才15歲身高就高達192公分,這種身高還彈跳出眾扣殺犀利,是河東和國傢隊都在重點培養的主攻手,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次全運會沒看見她出場。

  南海省最強的是男足,目前的C國國足有三分之一來自南海,這塊“全運第一金牌”他們是志在必得的。另外南海的男籃也強瞭不少年,不過今年河東通過“籍貫調配”弄來好幾個高手,鹿死誰手也不好說。南海在小項上最強的是網球,目前C國的網壇一姐梁曉悅就是南海的當傢花旦,不過梁曉悅其實年紀已經擺在這裡,狀態也有極限,其實是巔峰已過,逐漸走下坡路瞭,河西的言文韻,不僅更加搶鏡,而且未必就不能拿下這塊金牌。還有幾個新興項目,南海跟的很緊,自行車、帆船、鐵人三項也會有所斬獲的。

  北海省在田徑上依舊是一枝獨秀,而射擊是他們的傳統項目。今年尤其值得註意的是那個射箭隊女隊團體賽中的最小的小將,雖然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但是陳禮一眼就看出來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沒有獲得單人賽參賽的資格……天知道背後又有什麼樣的利益交換。不過才16歲,射箭這種項目可以玩到30好幾,她還有的是機會……而且……這個叫沈玫兒的小姑娘,長得真是英氣勃勃,眉宇之間有一股子說不盡的從挺拔裡帶來的風流氣質。身材雖然還沒有發育成熟,但是依舊有著非常動人的少女曲線。天資這麼好,樣貌也出眾,雖然現在年紀小點,但是假以時日,說不定能成為C國射箭女隊的上鏡翹楚呢,頗為惹陳禮註意。當然瞭,北海省今年最大的焦點,肯定是110米欄的“巨星”褚北峰,不過這次全運會他明顯有所保留,隨隨便便拿塊金牌並沒有沖擊極限也就是瞭。對於褚北峰來說,國內已經沒有對手,全運會不過是走過場,他的真正考驗還是在明年的奧運會。

  相比河東、北海這種第一集團省份,甚至相比南海這種“準第一集團”省份,河西省,隻不過是全運會第二軍團,甚至第三軍團的瞭。不過今年河西參加全運會,可以說是與眾不同,雖然未必能在金牌榜上有什麼大的突破,但是論起搶鏡來,竟是有不輸給第一軍團的意思。

  河西男女跳水的江子晏、許紗紗是金童玉女,走到哪裡都有人關註,這哪裡像是體育小將參加全運會,整個一個演藝明星出班站臺的意思。現在跳水項目已經收官,江子晏的成績略為遜色,男子十米跳臺上隻獲得一塊銅牌,三米板更是表現平平隻獲得第五;但是許紗紗的成績還是讓各方可以滿意的,十米跳臺同樣獲得一塊銅牌,但是三米板卻為河西拿下瞭為數不多的一塊金牌。還在十米跳臺女子雙人上,為河西再下一枚銀牌。一金一銀一銅算是光芒四射、頗為難得瞭。其他項目裡,除瞭“河西網球公主”言文韻之外,還有比較引人矚目的就是那個叫魯振華的76公斤級的舉重運動員,非常健談,拿下金牌後居然當場唱瞭一嗓子,成為全運會上的一個小娛樂亮點。

  而河西省隊,這次另一個亮點,就是女子曲棍球運動員中,河西的小將7號唐漪,形象氣質特別好,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兩片小小天然嘟起有點可愛風的粉嫩嘴唇,連著那胸前兩顆“會彈跳”的水滴型的乳球,雖然球技平平,但是在全運會裡幾個鏡頭,被認為“美輪美奐”,頗為引起瞭一些關註。甚至有一些觀眾妄圖闖入曲棍球隊的更衣室偷拍,引起一陣小風波。加上這個叫唐漪的小美女在內,言文韻、許紗紗、江子晏……河西這次被人戲稱為“全運第一養眼軍團”瞭。

  陳禮是在電視裡看,才想起這個叫唐漪的小運動員的“來歷”……原本是控江三中裡練壘球的,但是技術平平,根本沒機會參加河東、北海這樣的省份的壘球隊,也不知道通瞭什麼關系,走瞭什麼後門,居然來曲棍球隊裡混個名額?自己隱約記得……在自己還在位期間,和晚晴集團談判關於水上中心的時候,晚晴集團的一個什麼副總談到過這個唐漪……是晚晴的“關系戶”“加塞”的?看著這個唐漪,在鏡頭前那嫣然一笑、儀態萬千、閉月羞花的模樣,兩顆奶子騷騷的跳動的時候,陳禮的雞巴又硬瞭。曲棍球隊才成立不久,居然藏有這樣的小美女……如果自己還在位,撈過來玩玩也是很正常的啊,玩不到,摸兩下占點便宜也好啊……可惜,自己估計再也沒有品嘗這些新生代女運動員小將身體的機會瞭……真不知道這種“有樣貌,沒實力”的小花瓶,是要被哪個領導弄到床上去爽個夠瞭。

  “都要怪小鹿那個小婊子……”陳禮狠狠的嘆瞭口氣,甚至在自己因為看到電視屏幕裡沈玫兒、唐漪這樣的小美女,又想到瞭被他稱為“小鹿”的陸咪,而狠狠的在自己又饑渴起來的雞巴上搓瞭兩把。

  全運會雖然在C國體育界算是“大事”,但是因為關註度不高,衛視轉播瞭幾場重要的比賽,也就開始播放新一期的《依然有約》瞭,也不可能為瞭小小的“全運會”而改變原定的播出計劃。屏幕上,卓依蘭那張艷冠河西的臉蛋,又風姿卓越的微笑著出現在鏡頭前,今天她的訪談嘉賓是河西大學的校長肖亞兵,講的話題又是非常犀利,主要是針對學術造假……

  但是這些節目,陳禮是沒什麼興趣看下去瞭,即使是以前,自己還在任職時,肖亞兵、卓依蘭這種級別的河溪人也不是他能輕易高攀的起的,何況今日。看看窗外夜色闌珊,山區小鎮的道路上幾乎連個行人都沒有,單調的柏油小路隻能雙向勉強通行,偶爾來往一兩輛“突突突”的燃油小摩托,隻靠幾盞老式的路燈照明,遠處烏影彤彤、墨色交染的是大羅山那巍峨的深淺疊印……這地界兒真是安靜,習慣瞭河溪的燈火,習慣瞭TOP FUN的喧囂,真是不能想象原來夜還可以是這樣的,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可以在這裡呆上一陣子,紀委也不可能找過來一樣……

  當然,他也知道那隻是幻想,他披起瞭一件衣服,決定一個人出去走走散散步……

  該死的小鹿,你這婊子養到小婊子,你究竟躲在哪間房裡呢?

  他想到小鹿,想到她的小奶子、小屄、小屁股,想到她第一次失身於自己時的痛苦表情和逐漸變得淫蕩世故的體態。

  他想到女兒,這一次是孤獨和惶恐中對親人的眷戀,不再僅僅是垂涎思慕女兒陳櫻的肉體:櫻櫻,櫻櫻,你這會兒在哪裡呢?

  他甚至想到瞭亡妻,但是撇撇頭,又把那個最後隻留給自己一副神神叨叨、枯黃肌瘦的病態的女人,從自己的腦海中趕出去。

  他想到瞭劉鐵銘局長,那個老草包、老王八蛋,如今卻是自己唯一的指望,但願老劉還能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拉自己一把。

  他想到瞭石川躍,真沒想到一眨眼過去瞭那麼多年,自己還是被石傢人,甚至是石傢的一個紈絝晚輩壓在仕途上,真是那句話“朝中無人莫做官”……

  他想到瞭……

  忽然之間,走著走著,一路胡思亂想的他,有點愣神的看著前方一條小岔路上的情形:小鎮上到瞭晚間,並沒有什麼店鋪還會開著門,但是那岔路上有一排綠色門框的半掩著的門面房,卻明顯亮著燈火,還掛著一盞破舊的霓虹招牌燈……

  “發夾頭網吧”

  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如今的C國,即使是山區,網吧這種特殊的營業場所,至少也能鋪到鎮一級的單位上。而像陸咪這種年紀不懂事的丫頭,既然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躲著,鎮上也沒什麼娛樂項目,一定會熬不住,晚上肯定是在網吧裡玩那些年輕人才玩的、自己也看不懂的東西啊!!!而這種鎮子上估計網吧也隻有這麼一兩傢吧。

  陳禮的呼吸都粗重起來,眼睛裡開始冒出餓狼一樣的猙獰。

  他深深得吸瞭一口氣,努力在平復自己的激動,腦子裡在飛快的在轉著……他必須要找到陸咪,然後第一時間帶陸咪回河溪去“解釋情況”,這才是眼下他能獲得最好下場的唯一機會……但是他又必須控制好陸咪的情緒,他要帶回去的是一個說明情況的陸咪,而不是一個撒潑打滾的小妓女。但是如今,自己既沒有任何的資源可以去賄賂或者收買陸咪,也沒有任何的威力可以真的去恫嚇陸咪瞭……甚至,自己還有一大堆把柄落在陸咪手裡……雖然這個小婊子到底年紀小,懂的事不多,但是自己依舊要小心處理。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縮瞭縮肩膀,將腦袋盡量埋得低一些,邁步進瞭這傢“發夾頭網吧”。以他的年齡和身份,其實也不太懂這種地方的消費習慣和生活形態,在前臺這裡不知所雲的扔下二十塊錢,“開瞭一臺機器”……拿瞭個寫著一串數字的號碼牌,就躡手躡腳的進到瞭昏暗的大廳裡面……

  相比這種小鎮的空氣清醒,這個大廳裡的氣味就稍稍有些污濁,大廳裡擠著三四十臺電腦,這會兒夜深瞭,隻稀稀拉拉坐著十來個縮成一團,噼裡啪啦在鍵盤和鼠標上耕耘的人影,有男也有女,但是陳禮掃視瞭一圈,並沒有發現自己說熟悉的那個嬌小玲瓏、嫵媚窈窕的背影。

  再往裡走,邁過一道墻壁,裡頭又有十來臺亂七八糟堆放的電腦,靠著內墻,卻仿佛是幾間用隔板隔開的所謂“小包間”。

  他穩瞭穩神,裝作路過的模樣,輕手輕腳的一間間的走過去,稍稍都探頭朝裡面看看……頭兩間都是空的,第三間裡是一個小刺毛頭在看著動畫片,第四間裡一個猥瑣的枯瘦男生正摟著一個小妞在摸玩胡鬧,也不是陳禮要找的人……

  就在陳禮快要皺眉失望離開的時候,他才註意到,在走道的盡頭,還有幾間略幹凈一些、略寬敞一些的小包房……裡面隱隱有人影人聲。

  他踱步過去,還沒有來得及探頭進去觀望,就聽到瞭一陣銀鈴般的少女笑聲,似乎是有人在網吧包間裡打電話:

  “咯咯……咯咯……想得美……”

  “咯咯……別囉嗦瞭,過幾天,過幾天就回去找你……”

  “咯咯……臭不要臉,不說瞭……我可下瞭啊……我還要看全運會呢,我可是運動員……”

  “咯咯……滾蛋,就這樣,我掛瞭啊……哈哈……知道瞭知道瞭……”

  那嬌蠻的,卻掩飾不住童真的聲音,那銀鈴一般,其實還是純純的卻已經帶上風塵色的口音,他很熟悉。曾經,就是那種聲音,在自己的胯下,嬌滴滴的發出痛苦而纏綿的呻吟;曾經,就是那種聲音,在淒洌和無奈的向自己訴說過少女的夢碎,隻是為瞭滿足他射精時的快感。

  居然真的是陸咪!

  這個把河西體壇撬動得天翻地覆的玲瓏嬌小的高中生,河西遊泳隊的備選隊員,正穿著一件貼胸塑身的彈力小背心,頂著誘人的奶包,裸著一對嬌媚的腳丫,一個人窩在屏幕前,看著網上轉播的“江子晏全運會失誤集錦”的花絮,咯咯嬌笑……

  陳禮的拳頭都捏得咯咯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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