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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回:安娜,婚禮之319(上)【加長回】

第12回:安娜,婚禮之319(上)【加長回】

  萬年酒店,深夜十一點一刻。

  一個一身粉裝禮服、身材健美窈窕、有著小麥色皮膚的女孩,似乎因為剛才參加婚宴,有那麼一點點微醺醉意,所以忍不住踏著頑皮跳躍的輕健腳步,還哼著嬌俏含混的曲調,迷瞳剪水、紅暈兩腮、在走道裡一個人漫步。

  這,就是今天婚禮上新娘楊詩慧的伴娘,也是新娘的前室友、閨蜜、合作夥伴,也是前河西省搏擊中心女子拳擊運動員,同時也是後灣體育培訓中心X-Girl女子健身俱樂部的女老板:安娜。

  隻不過這一刻,酒精和浪漫的婚禮氛圍,讓這個平時風格硬朗一些的女孩,仿佛回到瞭自己的少女時代。今夜,是閨蜜的新婚夜,當喧囂散去,無人陪伴的她,總有一點點小小的妒忌、小小的安慰、小小的醉意、小小的遐思、小小的伴娘,略帶著幾分小小的蹣跚……要回到那對新人專門給她預訂的休息用房:319.

  萬年酒店是C國國營企業萬年集團旗下的五星級酒店,但是有瞭年紀瞭,始建於80年代。

  對於很多社會底層的老百姓來說,“五星級酒店”乍一聽,好像挺豪華奢靡的。其實,C國的星級酒店評分標準,還延續著90年代的框架思路,已經遠遠落後於時代。說白瞭,差不多硬件條件稍微過點關的,再疏通一下旅遊局的評審部門,很容易評上所謂“五星級酒店”。而同樣是五星級酒店,其實軟硬件條件、間夜價那是天差地別。

  以河溪城而言,那些隱藏在山山水水中的天價私人會所俱樂部就不說瞭,享名在外的,真正能代表豪華酒店品質的頂級國際五星級酒店,就有Top Fun城市天際線建築群裡的河溪洲際,和省政府相去不遠的河溪喜來登,以及以“全別墅”為特色MED CLUB旗下的“一米空間”溫泉山莊,即使是其中最便宜的河溪喜來登,平均間夜價也要上1000元以上。像萬年酒店這種改造建新的“國企型五星級酒店”,和這些涉外的頂級酒店一比,還是有一定距離的,接待的客人也大多是商務、婚慶為主而已。

  原本,旅遊行業並非是萬年集團的核心產業,這個萬年酒店,也是當年第一次“國有企業改革”中,遺留下來的老產業園區,被強拉硬拽,塞給瞭萬年集團。而坊間更是盛傳,自從河西官場的新任大紅人,省委書記王鼎同志的學生,“溪山旅遊景區綜合開發規劃局”局長魏曉月女士履新之後,一直在攛掇萬年集團投資4.5個億,要在屏行新區再建設一個以“萬年”冠名的國際級的豪華度假酒店。雖然萬年集團未置可否,但是無論如何,對於這個半新不舊的原有的“萬年酒店”,那是更沒什麼心思認真經營建設瞭。

  萬年酒店的主樓是19層樓,高層區的大部分房間,設計成瞭雙床、大床標間的形式,這些房間的間夜價一般也就是在400-600元左右。而為瞭完成“五星級酒店評價標準”中的“套房比例”這一項,少有的幾間面積比較大、硬件也比較豪華的套房,就都被安排在瞭主樓旁邊的7層裙樓裡。由於性價比比較低,平時也不會有人來訂這裡的套房,這些房間的作用,基本上也就是“婚禮專用”,用做婚房,或者新人訂來安頓比較重要的客人,也算比較有面子瞭。

  今天,言文坤、楊詩慧夫婦新婚,在萬年一共訂瞭12間主樓標間房,都是安頓遠來的親友。而另外,他們夫妻兩個還特地訂瞭三間套間,除瞭婚房520是不可或缺的之外,一間,是留給言傢大小姐言文韻的608,還有一間319,就是特地用來款待必將會忙活一整天,甚至比新人還要疲憊忙亂的安娜的。

  安娜今天是真的累壞瞭!而且,除瞭疲累之外……還有一點兒小醉。

  以她的性格,和“能幹的程度”,閨蜜好友的這場婚禮,倒有一大半瑣碎事宜,都是她在操持。婚紗、司儀、攝影、攝像、佈置、花童、戒指、蛋糕、菜單、煙酒、賓客、節目、禮物……她多多少少都有參與,當然,她也覺得樂在其中。

  單身的她,還是挺享受這種“為閨蜜的幸福生活張羅一把”的滿足感。她好一陣

  忙前忙後的,還常常戲謔著安慰新娘子楊詩慧:“你呀,就好好做你漂漂亮亮的新娘子,一切都有我呢……”或者調侃新郎言文坤:“你怎麼謝我?都是我在給你們兩個懶鬼在操持……”

  至於到瞭今天正日子,婚禮流程裡的串場、拍攝、節目、接來送往、應酬兩傢的親朋好友,更是做伴娘的必然義務。以言文坤的身份,婚禮裡鬧場,當然不至於有那種低俗的借機猥褻伴娘之類的事情發生,今天來的絕大多數還都算斯文人,還有不少有頭有臉的領導,但是調笑一下新人,順便灌伴娘兩杯紅酒,卻總是難免的。

  安娜是運動員出身,練拳擊的時候有隊規束縛,又是小姑娘傢,是滴酒不沾的;倒是現在,創業開瞭健身俱樂部,偶爾應酬各方,實在免不瞭稍微喝兩杯……今天,好幾桌的朋友、領導、關系戶她也認得,吵嚷瞭半天,實在折騰不動新郎和新娘,就免不瞭要調戲一下她這個漂亮幹練的伴娘,她連裝嫩耍賴,帶推辭調笑,又是摻假虛比,也喝瞭一瓶多半的紅酒瞭……以她的酒量,等送完最後一批賓客上大巴,其實已經是半醉半醒、迷迷糊糊瞭。走在酒店的走廊上,自己都覺得腸胃裡有一股熱流在翻騰,腳有點像踩在棉花上,眼前的景物有點對焦不準的意思。

  從這點來說,今天晚上,楊詩慧特地給她也在萬年酒店訂一間房,免瞭她奔波回宿舍的辛苦,也是挺有必要的。

  當然,按照C國年輕人這些年的習俗,楊詩慧也送瞭她一件“禮物”,就是伴娘服。楊詩慧這次也是下瞭血本瞭,自己的婚紗雖然貴得離譜,但是到底都是租的,給安娜置辦的伴娘服,卻是精心挑選,在Top Fun裡著名的禮服品牌店AngelCity裡訂制的。

  這是一套玉粉色的緞面一字領露肩連衣裙。面料是那種亞光的粉色綢緞,顯得精致、時尚、性感,卻又很修身小巧,也不會像新娘裙那麼盛裝累贅。在腰帶部位,用玉粉色緞面紮瞭一朵裝飾用的牡丹花樣,凸顯瞭少女才有的嫵媚。一字平肩的處理,使得整個肩膀都裸露出來,安娜甚至不得不戴那種無肩帶的胸罩,好讓肩膀的性感視覺不被破壞。她平時更喜歡藏起來的漂亮的乳房,頂著那連衣裙的緞面,拉起一座仿佛壩體一樣的乳峰效果,非常迷人。這是一種直線條和曲線的完美混合,兩顆乳峰的最高點連起來一條挺拔的壩堤,但是乳球部分又有那種渾圓的曲線美。小裙子隻到膝上,連膝蓋都微微裸出來,如果從下面一點的視野高度去觀賞,除瞭迷人的小腿、腳踝和善良的高跟鞋,還可以略略欣賞到一小段拳擊女孩緊繃的大腿曲線,顯得清純而又俏皮。以安娜的性格,更是絲毫不在乎自己那略略有些小麥色的肌膚,會被人詬病為“黑妹”。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和一片潔白隆重的新娘站在一起一整天,竟然好像是個來自異域的時尚名媛一般,絲毫不遜色,也別有一種吸引人眼球的魅力……

  這也難怪,今天挨桌敬酒時,好多男人,都有點偷偷摸摸的在瞄自己的胸脯,弄得安娜好幾次,都是努力的把那一字肩的領口向上提,免得給人占瞭莫名其妙的便宜去。其實,在她內心深處,也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嬌羞和得意:原來,自己還有這樣的魅力的。

  這會兒,酒意尚未散去,倦意已經襲來,大巴已經駛遠,喧囂已經平息,夜色已經濃鬱,賓客已經散去,新人則雙雙去瞭5樓的婚房。終於……隻剩下安娜一個人瞭。她要回3樓的套房裡去休息瞭。

  作為無話不談的閨蜜,其實,安娜是略微知道一點,楊詩慧今天晚上這個新婚夜,為丈夫準備的“驚喜”的。雖然不知道細節,但是詩詩將那件大婚紗,主儀式一完畢就藏到瞭520衛生間的衣櫃裡,她卻是知道的,雖然她沒有什麼性經驗,但是也不是一無所知,用腳後跟想想也大約知道今天晚上新娘給新郎安排的節目瞭。一想到,詩詩應該是要穿著那件婚紗,和愛人徜徉在新婚夜裡第一場旖旎的瑰麗性愛裡……安娜心裡頭,也覺得有一點點酥酥的、麻麻的。

  這是單身的青年男女,在婚禮之後,難免的綺麗思緒。何況,安娜還是一個從未品嘗過性愛甚至戀愛滋味的女孩。她的這片美麗田園還是一片青蔥草綠,未曾向哪個男人開放過。

  她甚至已經有點忍不住想著:等一下,回到房間洗澡的時候,自己可能也要幻想一下什麼場景,然後,自己慰藉撫摸一下自己的身體,用指尖來撥弄揉玩一下自己哪女孩子最敏感的幾處神經……來獲取睡前的旖旎快感,和一個好夢。

  她24歲瞭,卻還是個一個處女。在今天性觀念已經相對開放的大城市的女孩裡,就算比較保守的瞭。其實,她並沒有什麼性潔癖,也談不上有什麼太強烈的貞操觀念,也沒有那麼老土,想過一定要把性生活留到婚後才是正確的。她從北海的農村來到河西的省會,受到封閉的農村社會道德觀念和她天生就有點叛逆獨立的性格雙重作用,其實,她一向都不覺得性愛有什麼罪惡的,或者貞操是女孩用來和男人索取愛情的資本什麼的。她甚至有點鄙夷持有那種觀念的女人。

  隻是,除瞭在拳擊隊時,曾經和一個師兄曖昧不清的處過一小段朦朦朧朧的關系之外,她一直都沒有遇到什麼合適的人,合適的機會……去和一個值得的男人,一起品嘗那性愛的禁果。那位師兄是男隊的,挺帥的,肌肉感很強很迷人,和自己也沒挑明什麼關系,就是兩個人關系不錯,偶爾的說笑著會牽牽手,後來有一次喝瞭幾杯酒,他抱著自己,隔著衣服撫摸瞭一下自己的敏感部位……這點事,在安娜的記憶中,也已經逐漸淡去。除此以外,隻是時運不佳,除瞭一堆沒什麼品味的二傻子追求者,她沒有遇到什麼太浪漫的經歷。

  所以,有的時候,她也會在洗澡的間歇,或者睡前的被窩裡,輕輕的撫摸自己。從嘴唇到脖子,從乳峰到肚皮,從自己那一叢有些茂盛的恥毛,到自己那條蜜縫的溝壑……她也會幻想有一個強壯的、帥氣的、霸道的、恩愛的男人,來探索自己的少女禁地,並且在幻想和撫慰中,得到偶爾的快樂和安慰。那個幻想中的男人,有時候是某個什麼明星,有時候也會是國傢隊的一線運動員,有時候也會是生活中認識的某個人,甚至有過言文坤,有過跳水隊的小鮮肉江子晏,還有過……那個叫石川躍的官二代小領導。

  隻是上次,那個石主任,明裡暗裡邀請自己去做什麼領導的私人教練,明顯是拉皮條要自己出賣色相,被自己一口拒絕瞭。而這石主任,也不知道搭錯瞭哪根筋,居然立馬來強吻自己……事後,除瞭惶恐不安之外,她也承認自己有點目眩神迷心神不定,畢竟,石川躍主任以硬件條件上來說,還算是個挺有吸引力的男人。那充滿瞭男性荷爾蒙的強吻……其實讓她有點把持不定。

  但是……和其他妙齡處女一樣,她畢竟也是珍惜自己的身體的。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秘密,自己的溫柔,自己的處女象征……那些可以讓男人獲得快樂的地方,是要獻給值得自己去愛的男人,而不是索取愛情婚姻金錢的籌碼,更不是自己創業過程中的什麼資本……創業,她要靠自己的努力和智慧。而性,她是要留給愛的。

  性……要留給愛……

  想到這一點,似乎酒精恰到好處的點燃瞭安娜的少女情懷,讓她就這麼蕩漾著走路,心神都有點恍惚,她甚至等不到進房間,都已經有點嬌憨遐思瞭……

  賓館的走道裡墊著厚厚的地毯,過道燈也是一片昏黃,這深夜的寧靜,雖然穿著高跟鞋,但是踏在過道地毯上卻是綿軟無聲,眼前的景物,一扇扇套間的房門,和過道裡的掛畫,都變得模模糊糊的……安娜是和緩瞭好一陣呼吸,才用房卡“嘀”的一聲刷開瞭319的房門。

  插卡,通電……但是好像房間裡的燈,沒有點亮。

  她有點疲累的反手過去找過道燈的開關,卻還沒來得及關上房間的門……

  ……

  一股驚人的作用力,“嘭”的一下,似乎是有人,用什麼東西,頂住瞭那房門和門框的夾縫……安娜覺得眼前一亂,一個男人的身影,居然已經閃身從那條夾縫裡擠瞭進來!

  “誰!?”字還沒出口……一隻粗壯的手臂已經從側面繞著,向自己襲來,似乎是要箍著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掌已經劈風一樣沖自己的面門就過來瞭,似乎是要打自己的口鼻,也可能是要捂著自己的嘴巴……

  這其實是非常突然、簡潔卻有效的一組攻擊動作。安娜已經醉瞭七、八分瞭,她練的是拳擊,其實是一種規則界定下的搏擊技巧,不是什麼女子防身術,但是那種本能的應急反應,使得她比起一般的女孩到底是不同的。幾乎是被小腦的潛能趨勢著,她的右臂,一把向上,在有限的空間裡盡量的發力,“啪”的一下,格開瞭那隻欲圖來箍自己脖子的手臂;她的左手,也立刻應急反應的彎曲,堅硬的手肘向外就是一個肘錘!

  “咚~”的一聲,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肘撞擊到瞭這個襲擊者的胸膛肋骨,她甚至聽到瞭那個人吃疼的一聲悶哼……

  本能還在繼續!她的腰肢在剎那間向後彎曲,她能感覺到危險,所以要做一個彎腰的弓形動作,這是拳擊運動中最常做的體態,為的是保護前胸,是在保護前胸的同時,還可以隨時向後退卻……隻要不退出拳擊臺,她就可以攻防兼備,在對方狂風暴雨的組合拳來擊的間隙,瞄準一個空擋,就進行犀利的反擊!

  但是這裡……畢竟不是拳擊臺。

  就在她弓著腰,躲過瞭這個襲擊者的兩下猛攻,又用手肘攻擊瞭對方,乘機向後退卻瞭一小步的同時,那個襲擊者也借著這一小步的空間,竟然閃身擠進瞭房間裡來。

  而且那個人,明顯和微醺的安娜是不同的,他是有備而來,想好自己要做什麼……他居然反手“咯嗒”一聲,合上瞭房門。

  “你是誰!!!?救命啊!!!”

  隻是剎那間的一個交鋒,其實算起來,還是安娜擊打到對方一下,並沒有吃虧;但是這不是拳擊臺,這裡沒有記分牌和點數計算,女孩的天性,讓她感覺到瞭前所未有的恐懼,安娜的酒……已經醒瞭一半,她張口就是一喊!!!同時,還做瞭一個防衛的動作,兩隻胳膊都已經舉起來,一前一後,握拳在前胸……

  但是……那個襲擊者,卻沒有和安娜比賽拳擊的意思,而是……從身後不知道哪裡,抽出瞭一把六、七十公分長,即使是黑夜中,也閃閃發亮的三棱刺刀。

  “別喊!再喊一聲……我就一刀!”那個人,用冰冷的聲音在威脅著。

  換做任何一個其他女孩,要麼會馬上屈服求饒,要麼會痛哭失態,要麼會驚惶混亂做出亂七八糟的舉動來……但是即使是半醉的狀態中,安娜也做出瞭最正確的選擇。

  她根本沒理會那個襲擊者的威脅,也根本沒有和襲擊者談話的意思,而是陡然飛起一腳,踢向那個襲擊者的手腕……她當然沒有把握一腳就踢掉那把軍刺,但是這已經是此時此刻,她求生的本能做出的最佳反應。實際上,是她那種多年在拳擊臺上練出來的對抗本能,那她有一種絕望中最後一擊的危險感覺:踢飛這把軍刺,現在就踢飛這把軍刺,最好能踢傷這個襲擊者,這,是自己今天唯一的希望!最後的希望!

  她的反應很迅猛,一條腿飛踢起,小裙擺自然高揚,其實,她內裡穿的玫紅色的內褲都已經暴露出來瞭。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不在意什麼走光不走光瞭,力量和速度,才是最重要的。她雖然是練拳擊的,不是自由搏鬥,但是至少,她的腿部力量比起普通的女孩還是要強不少,先發制人的攻擊,來自這麼一個一聲粉裝的被襲伴娘,應該也有足夠的突然性!

  但是很可惜,她今天是伴娘,穿著高跟鞋、穿著有點束縛行動的小短裙……這使得她的動作多少受到瞭一些影響。

  而更加致命的是,那個襲擊者,絕對不是一般的那種就會拿把菜刀揮舞兩下嚇唬人的流氓小混混,他的行動,比半醉的安娜要穩定、果決和殘酷的多……

  他的手臂反應也非常快,“啪”的一把,準確的用一個手抓,抓住瞭安娜飛踢過來的腳踝……盡管安娜能肯定,自己的高跟鞋的鞋跟,應該已經在這個襲擊者的手掌上踢出瞭鉆心的疼痛,甚至有可能已經“紮”破瞭對方的手掌,但是這個襲擊者,卻能忍耐這種疼痛或者創傷,一點不為所動的,狠命的抓穩瞭自己的腳踝。

  穩定、果決且殘酷!一擊致命!

  立刻……安娜的重心就失去瞭……她拼盡全力的一踢一旦被抓,整個身體就開始傾斜,“啊……”的一聲尖叫,仰面就倒瞭下去……

  而那個襲擊者,卻更加的靈活,就這麼順勢一扯安娜的腳踝,讓安娜倒的更加的狼狽,而他自己,就像一頭撲向獵物的豺狼一樣,猛地合身撲瞭上來,一下子將安娜整個身體撲倒在地上。

  這幾個動作,其實不過是一瞬間都沒有半秒的事情……安娜卻已經倒地瞭,而那個襲擊者,壓制著撲跪在她的身上。

  那個人的一隻手還握著安娜的腳踝,而他進一步的動作,更加是殘酷而犀利。他居然將自己的膝蓋,重重的一頓,“跪”在安娜的大腿上,男人的體重幾乎都壓在那堅硬的膝蓋骨上,形成瞭巨大的撞擊力;“咕噔”一聲沉悶的骨頭和骨頭的撞擊聲,可憐安娜的大腿腿骨幾乎要被他的體重跪斷,那種鉆心的疼痛幾乎在瞬間摧垮瞭安娜的反抗意識……,更重要的是,那把冰冷的軍刺,已經橫架上瞭她細嫩修長的脖子……

  “再叫一下,我就先臉上劃一刀……亂動一下,我就脖子上劃一刀……”那個人控制住瞭安娜的身體,依舊繼續著冰冷的威脅,刻意的用膝蓋“碾”瞭一下,增加安娜的痛楚,但是好像……在一瞬間,他已經掌握瞭所有的局勢,他的聲音裡,卻開始帶上瞭一點點得意的調侃和莫名其妙的吊兒郎當。

  安娜呼哧呼哧的喘息著,血液裡的酒精,已經化成豆大的汗珠流瞭下來,但是她到底……不敢再出聲喊,也不敢動彈瞭。大腿當然是疼痛的,那是生疼;但是更加致命的是,她已經可以感覺到,脖子這裡有一點點刺痛,估計是那把軍刺已經快要切入自己頸子的肌膚瞭……

  疼痛,很現實,威脅,也很明確……絕對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其實隻是短暫的兩下交手,安娜的理智居然已經恢復一些。雖然不知道也不敢去想這個人的目的,但是她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個刻意針對自己的襲擊者。更重要的是,短短的瞬間交鋒讓她清醒:即使沒有這把軍刺,這也是一個非常能打的襲擊者,男女有別、氣力有差、真正的“打鬥”經驗更是不可同日而語,這不是自己可以用力量去抗衡的男人。而且,她能夠感覺到這個襲擊者的威脅,絕對不是隨口說說的。她甚至可以預想到,自己隻要敢再大喊一聲,這個人,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切下自己的脖子。

  她無奈的,也是惶恐的、委屈的,咬住瞭自己的嘴唇。

  那個人似乎滿意的頓瞭一頓,繼續著他的威脅,口氣卻越來越有點嬉皮笑臉,並且毫不在意的透露著他是有備而來:“這就對瞭麼。好!!!好個可愛小女俠啊!我是知道……你是練過搏擊的,不過那是花架子,隻能比賽用的,想不到你居然還真能蹦躂兩下,手都讓你的鞋跟劃破瞭……今兒叫是哥哥我來,換瞭別人,說不定還被你一腳踢躺下呢……不錯不錯,可以的可以的……再練練,都可以跟哥去道上混瞭……”

  他嬉皮笑臉的說完一大段,卻又冷冷一笑,換瞭一些威脅的口吻:“不過,你不要再亂撲騰瞭。你是練過拳沒錯……哥哥我……還殺過人呢。這可不是一回事……你可別逼我,我可不想弄成奸屍案,這……對你對我都沒好處……乖乖的聽話,啊……”

  安娜其實已經恐懼到瞭極點,甚至“奸屍案”三個字可怕的內在意義都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隻是本能的在尋找著緩和局勢的突破口,她也不敢大聲,壓低瞭聲音:“你是誰?你……要……幹什麼?你要錢……我包裡有……還有……銀行卡……你拿走,就好瞭……別……亂來……”

  理智還在繼續恢復……黑夜中,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這個襲擊者的臉龐卻略略清晰,是一個黑黑瘦瘦高高的男人,理著平頭,穿著一件灰黑色的T恤,其實五官其實還端正,甚至可以說挺有男人味的,但是卻帶著一股子說不清楚的流氣,好像……自己在哪裡見過?

  等等……自己在哪裡見過?!所以,這不是為瞭錢或者是針對女孩子的偶發襲擊?!他還知道自己是誰,還知道自己練過拳呢?這是幹什麼?尋仇?!安娜的心中冒出一個想法,一個可怕卻有點荒誕的念頭……難道是……?

  那個襲擊者又調整瞭一下姿勢,跪得更加的瓷實,兩隻膝蓋都深深的刻在安娜的大腿上,而且更加的……猥褻,他明顯是故意的,用膝蓋跪大腿的疼痛,將安娜的兩腿夾緊的腿自然的分開,甚至……已經在蹭弄安娜的禁區,那堅硬的膝蓋,居然在跪靠著安娜從未給男人觸碰過的恥部。而那把軍刺,也在慢慢的向下調整位置……從安娜的喉管劃向安娜的鎖骨和高高墳起的胸膛。

  香骨雪肌、玉峰軟糯……鋒刃冰冷。

  直到此時,這片刻的肢體接觸,安娜似乎才意識到,他更才說的是“奸”屍案……她覺得頭皮都在發麻。但是,她卻沒有做太多無謂的抵抗和躲閃。膝蓋對自己大腿內側的侵犯,就當是無意的吧;刺刀挪動的部位,就當是更加安全一些吧……對生的渴望,對死的恐懼,這一刻徹底的占據瞭她的心。這個男人太可怕,這個男人不是說說的,在這種情況下,稍微讓他占一點身體上的便宜,已經是無所謂的瞭吧……

  甚至……自己的身體,是這種情況下,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籌碼瞭吧?自己要不要主動馴服甚至勾引他一下,讓他多去想“那方面的事”,來換取一些逃生的機會和空間?

  其實隻是一瞬間的念頭,但是安娜卻有點羞恥和懊惱:自己這是怎麼瞭?是不是剛才的酒還沒醒?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莫名其妙的冒出這種念頭來?……太怕死瞭吧?太不鎮定瞭吧?也太……不要臉瞭吧?

  “這是……想起來我是誰瞭?我可愛的小女俠……”那個襲擊者有點捉狹的笑著,刺刀帶著明顯的調戲和猥褻的姿態,輕輕的在安娜今天穿的禮服,那露出的也是小麥色的乳房上輕輕的撥弄,膝蓋也是更向安娜的恥部擠壓和挪動……他似乎一眼就看穿瞭安娜的心思。

  安娜隻能無助的搖頭,微微的挪動臀胯,逃避他膝蓋的猥褻,畢竟,無論女孩心裡是怎麼想的,下體的天然敏感會讓她做出本能的反抗。但是,她的胸部,卻不敢太動彈,甚至隻能任憑他輕薄的用刺刀玩弄……她雖然性格倔強,但是畢竟不是什麼真正的女俠,驚恐和委屈的淚水已經快要忍不住奪眶而出瞭。

  ……

  要忍耐,要忍耐啊!!!

  她似乎是在對自己的內心說話,在鼓舞自己的勇氣,在謀劃逃生的策略。

  要忍耐,別哭,一哭……腦子就會更亂的。

  要忍耐,更別先想著會不會被占便宜,或者被強奸,甚至什麼亂七八糟的犧牲色相來謀生脫身的念頭。

  先冷靜下來想一想,為什麼這個男人這麼眼熟?他認得自己,就是有備而來瞭……那就不可能隻是為瞭錢,或者想襲擊賓館裡單身女孩子的色狼……

  ……

  她不能肯定,但是腦海裡的記憶已經在蘇醒。這個襲擊者會不會就是……?就是那天被自己看到的,在溪月河景觀步道上調戲許紗紗,後來又在碼頭被自己看到的那個流氓?自己要向公安舉報他,被他知道瞭,所以,他來報復自己?!

  可是,這怎麼可能?!自己隻不過是做瞭一把熱心市民,舉報瞭一個街頭流氓。就這麼點事情,隻怕連刑罪都談不上,最多是個行政處罰,至於要打擊報復,特地來埋伏襲擊自己麼?就算這些小流氓無法無天,腦子一熱什麼事都敢亂來,問題是……自己隻是打瞭110後,和一個自稱是觀江區公安局的警察通瞭兩通電話,約好瞭下個禮拜去做個筆錄,還根本談不上什麼具體的舉報內容,這個流氓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傳說中的警匪勾結?這也太誇張瞭吧。調戲許紗紗,又不是什麼天大的案件……至於要引動警匪勾結這麼誇張的關系,來襲擊自己麼?

  但是……有沒有另一種可能?

  現在回頭想想,最近這一陣,因為這個“舉報”事件,確實,安娜也在自己的心裡,種下瞭一片微微有些不安的陰霾。

  ……

  這事得分幾層來說瞭……

  其實原本,安娜覺得這次“熱心市民舉報”,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個流氓調戲許紗紗被她正好解救瞭,許紗紗出於面子或者說公眾形象的考慮,要自己不要聲張,自己想想不忿,事後,在江渚碼頭替自己的項目拍寫真集的時候,又看見瞭這個流氓,就想隱去許紗紗那段事情後,舉報一下,最多隻說“看見一群流氓調戲女學生”,給這些小流氓一個教訓。

  但是……事後想深一層,真正促使自己決定要打110舉報的原因,還是因為那天,自己其實看到的場景是,一前一後,除瞭這個“肩上紋著蠍子的”流氓之外,有一個和現任控江三中常務副校長費亮老師很像的中年人,也都是從那個江渚碼頭甲-6號倉庫走出來的。

  河溪體育圈一直有閑人在傳,說是控江三中的費亮校長,曾經將控江三中裡的女高中生甚至初中生,進貢給河西體育、教育兩條線上的高官們“享用”。甚至有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說震動河溪體壇的陳禮處長和那個叫什麼陸咪的小女生的案件,就是費校長做的中間人。這種傳言,安娜雖然將信將疑,但是未免也讓她多瞭一點懲惡揚善的心緒。總是忍不住懷疑……費校長和這個調戲女孩的流氓之前,是不是有什麼聯系?她雖然也沒那心思多想,但是打舉報電話給110,舉報那個流氓,也有點惡作劇的心態,是想看看,這種旁敲側擊的舉報,會不會給費亮校長一點難堪。說不定……自己一個偶爾的舉動,真能讓公安系統註意到河溪體育圈的害群之馬什麼的?

  當然,她隻是一個退役的女拳擊手,也知道輕重,也知道八卦的事不能當真,和費校長也好,流氓也好,許紗紗也好,她並沒有什麼實質的交集,更無意卷入河溪體壇的政治鬥爭中去。所以,給警察的電話裡,她也沒提到費校長,隻是說瞭一個特征“肩膀上紋著紅色蠍子的流氓頭子”,她也沒覺得警方會真的當回事。沒想到,過瞭幾個禮拜,有一個觀江區公安局的民警,居然打回電話給她,問瞭她幾句細節,她不僅有點吃驚,也有點猶豫,當時並沒有吐露什麼,事後,還和言文坤商量瞭一下……

  言文坤是勸自己,不能亂說話,要註意影響,沒憑沒據的,怎麼能隻憑兩個人從同一個倉庫出入,就給畢竟也是河溪體育、教育兩個圈子裡的頭臉人物,控江三中的費校長,造成什麼不良影響。這種舉報,沒有不透風的墻,真的冤枉瞭費校長的話,回頭很難收場的。

  她想來想去,也不想多事,確實也決定下次和這個警察約做筆錄的時候,隻談流氓的事情,不談費校長瞭……因為閨蜜楊詩慧的婚禮忙,所以警察和她約時間,她也一拖再拖……

  但是沒想到,才過瞭幾天,“江渚碼頭淫窟案告破”的新聞,就在河溪地方電視臺中鬧得沸沸揚揚的。

  她當時就害怕瞭:電視那個鏡頭裡的那個倉庫……不就是自己那天看到的?

  在景觀步道上遇到一群流氓,在調戲許紗紗。

  在江渚碼頭的倉庫裡,看到這個流氓和費校長,從一個倉庫門裡先後出現。

  電視裡後來播過“河溪警方搗毀江渚碼頭地下色情制品制作窩點”。

  還有……就是江湖上關於費校長的那些謠言。

  偶爾,安娜自己把所有的線索竄起來想想,自己都還原瞭一條想想都驚悚的邏輯線:

  那就是,費校長其實是勾結瞭什麼黑社會勢力,是那個江渚碼頭淫窟的後臺之一,那天自己在景觀步道偶爾遇到的,其實不是流氓調戲許紗紗那麼簡單,甚至可能就是流氓在脅迫許紗紗為費校長服務之類的……也許就連河西體育圈現在的“玉女明星”小美人魚許紗紗,其實都已經被費校長脅迫瞭,甚至強奸瞭,被迫在從事什麼權色交易?

  可是警方搗毀那個色情制品窩點,卻根本沒有提到過控江三中,費校長現在還好好的在控江三中做他的常務副校長……

  越往深裡想……安娜自己就越疑神疑鬼的:自己是不是莫名其妙的,卷入到什麼可怕的事件中瞭。她也不好意思,把這種說出口怎麼聽著也是純粹的杯弓蛇影的事,去和閨蜜或者言文坤商量。

  ……

  但是……她確實沒有想到,這種“疑神疑鬼”的無聊事,今夜,真的有可能成真。在自己擔任伴娘的閨蜜新婚子夜,居然,那個肩上紋著可怕蠍子的流氓,會在賓館潛伏著襲擊自己?

  真的怕什麼,來什麼。難道這是費校長派來的神秘殺手?來威脅叫自己閉嘴的?這……這簡直都是黑幫片才有的情節麼?

  而且,事情真有那麼誇張麼?那位看上去也算是帥哥的,文質彬彬又高大英俊的費校長,是什麼地下犯罪團夥的頭目?就算是,就算一切都如同自己想象的一樣恐怖,自己隻是一個根本沒看到很麼實質性內容的目擊者,就算去做筆錄,也沒多少有價值的內容可以向警方提供的,至於要這麼來攻擊自己麼?還是說……有人怕因為費校長從那個倉庫出入的事情被抖出來,引來更多的“連鎖反應”?

  這個社會,有那麼黑暗麼?這座河溪城,有那麼骯臟麼?

  不對,不對……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雖然這會兒想不明白,但是有一個關鍵環節……有問題……什麼環節,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瞭。

  想來想去,也許更大的可能,還是就是這種小流氓,有警方的內線,自古官匪一傢,聽說自己和他過不去,腦子一熱什麼都做出來瞭……

  如果是這樣……

  他今天來,是要威脅自己不要去和警察說他的事情?還是說,他也不在乎,隻是要打自己一頓,或者搶自己點東西出氣?還是說……他會乘機……奸污自己?!自己現在這麼躺著,被壓制在體下,連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這幅模樣的誘人之處……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又是軍刺在手可以任意妄為,他會不會獸欲難抑?奸污自己的身體?算是泄欲也是泄憤?還是說……他會……在強奸之後,殺瞭自己滅口?

  她有點不敢想下去……渾身的酒,都已經變成瞭冷汗,從自己的四肢、背脊和腦門泌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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