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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魔高一丈

第27章 魔高一丈

  答應瞭白寧楓的條件之後,鄭平亞等人可沒那麼容易就放他走人。一來茲事體大,在沒能弄清此人是否出於真心之前,若縱虎歸山可是一大敗筆;二來前次趙平予雖潛入天門打探消息,但天門防守嚴謹,他又為瞭要把消息傳遞出來,沒過四五日就逃瞭出來,所得並不甚豐,如今有這麼大一個情報來源在此,便是年輕的鄭平亞忽略瞭,老經驗如尚光弘等人又怎肯輕易放過他?

  因此眾人將白寧楓留在山上盤桓瞭半個多月,盡量從他口中套取情報,並與趙平予所探的片斷信息對照,而白寧楓也真是幹脆,既確定瞭要投入鄭平亞這邊,對於天門的機密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簡直就把天門的事務說明的幹幹凈凈、無所遺漏,讓勉強答應他重建天門的條件時,心中難免忿忿不平的鄭平亞,到後來也不禁轉瞭向,心中不由暗嘆此行不虛,光從現在所探得的情報來看,逮著這人所花費的精神和力氣,和之前的廢寢忘食修練武功,可都是值得的。

  這一日,正當眾人還在堂上磨審白寧楓的當兒,突地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鄭平亞抬頭看處,隻見一個儀容俊美的中年文士,隨著守在外頭的少林弟子快步而入,原該在女子面前盡顯風采儀容的俊挺面容,此刻卻是塵沙滿面、神情惶急,一進來便東張西望地尋人,顯見是趕著來此。

  「風長老,怎麼回事?幫裡出事瞭麼?」見是風采旬來瞭,絳仙柳眉微蹙,一邊讓他落瞭座,一邊著急地問著。光從名列四大長老中的他,竟不守在排幫,跑到玄元門來尋找自己,她心中就沒來由的發急,看來幫裡真的是出瞭大事,恐怕還是趙平予所說,天門裡頭的陰京常對本幫下手瞭,否則以管桓之老成持重,非十萬火急之事,怎會派出像風采旬名位這麼高的人來報訊?

  「不…不是幫裡…」好不容易喘過瞭一口氣,風采旬舉手拭瞭拭面,一邊掃去撲面塵沙,一邊向絳仙報告著,生性愛潔又性好風流的他,光這樣弄得身上臟污,對風采旬而言都是難以忍受的不快,「鄱陽那邊傳來的消息,三日之前天門陰京常和楊逖兩位堂主率人偷襲,一口氣將鄱陽三鳳在鄱陽湖一帶的勢力連根拔起,鄱陽三鳳全被生擒,正解回天門,現在鄱陽湖的航運已完全落入天門吉州分堂之手。事關重大,管長老特派采旬前來通知幫主,請示幫主是否回幫處置?」

  「什…什麼?」聽到鄱陽三鳳被擒,鄭平亞可真嚇瞭一跳,也不隻是他,廳中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吵得再也靜不下來。

  當日在入武夷山的路上投宿之時,鄭平亞和趙平予巧遇之下,曾在天門堂主楊逖的手中,救過鄱陽三鳳之首的『金衣鳳凰』黃彩蘭一回,加上鄱陽三鳳原就和天門互不投機,雙方算得上頗有緣份,乃己方頭一個盟友;若非知道長江航運乃天門命脈,鄱陽三鳳又是這航路上惟一不服天門的勢力,必在天門的嚴密監視之下,隻要鄱陽三鳳一有異動,必會引發天門的警覺,若因此而暴露實力,便是功虧一簣,以鄭平亞的性子,對付天門的聯軍,怕第一個就會找鄱陽三鳳合作。

  雖說鄱陽三鳳隻是據地為王的普通勢力,武功不算頂高,又是自行結幫,與各大門派毫無淵源,和少林等名門正派的關系並不好,但據地結黨,財力卻是不弱,鄭平亞一方雖因尚光弘等人身為風雲錄高手的名望,可以招徠各大門派組成聯軍,但要應付遠征天門的財源,籌措經費方面卻是大為不易,也因此鄱陽三鳳的掩護和財力的協助,對鄭平亞而言實是計劃中極重要的一項。

  不過也幸好鄭平亞一方是由老經驗的尚光弘主事,不敢輕舉妄動,雖先派人和『金衣鳳凰』黃彩蘭打瞭招呼,要她準備支應遠征天門的大隊人馬,卻沒泄漏己方的計劃,她也隻知自己打算和天門動手一事而已,其餘事項全盤不知,黃彩蘭雖是落敗遭擒,對自己一方的打擊還算不上致命,隻支撐的財源方面要另尋管道,這倒不是對經濟之道一無所知的鄭平亞等人所能搞定的瞭。

  不過最麻煩的是,從白寧楓身上得知天門的機密,對付天門的大隊人馬正打算在數日之中開拔入蜀,而天門竟選在這麼個好時間出手,一舉殲滅鄱陽三鳳的勢力,斷去鄭平亞一方的重要支持,難不成天門已經發覺瞭自己一方的行動,這才突然下手,好給鄭平亞一個重重的下馬威嗎?

  「白寧楓…你…」

  看鄭平亞氣的眼中都要冒出火來,被這消息震的目瞪口呆的白寧楓忙不迭的搖頭,緊張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不…不是我…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真的…」

  「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氣得踏前瞭兩步,若非梁虹琦見機得快,及時阻止瞭鄭平亞,怕他早已揪住白寧楓的衣領,要和他見個真章瞭。

  這也難怪鄭平亞怒火填膺瞭。在尚光弘一開始的計劃當中,他們從玄元門出發,然後取道吉州,在藍傢與鄱陽三鳳會合,得其供應財貨之後,再走山路入衡州,在湘園山莊故址與其餘應邀而來的高手會合,做最後的休息之後,才越山入蜀,直搗天門總堂所在。這一段走的全是山路,雖是繞瞭個大圈,沿路偏僻,距離又遠得多,卻可以躲過天門的哨探,達成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目的,雖說比起水路來辛苦得多,但若能瞞過天門的警戒,這麼點付出該也是值得的。

  但在擒得白寧楓,得他歸降之後,尚光弘和鄭平亞等人商議之下,決定改采水路。反正有白寧楓歸順於己,在他的協助之下,足可掩住天門耳目,眾人大可以先與鄱陽三鳳會合,再逆江而上,從水路入蜀,一來距離短,行程也較為輕松,眾人能夠保持戰力,二來有白寧楓掩住天門耳目,再加上地頭蛇的排幫與鄱陽三鳳的掩護,應該也可瞞過楊幹等人,無聲無息地攻抵天門。

  沒想到此時此刻,竟傳來鄱陽三鳳被天門所擒的消息,鄱陽一帶變成由天門直接控制,若走此處消息絕難保密,這下子非得棄水路走陸路不可,一想到要從山路長途跋涉,到時候光偷抵天門就要多費上多少時間精力,怕走到天門總堂時大傢都已累得無力一戰瞭,教鄭平亞如何不惱?

  不過鄭平亞也不單純是將氣出在白寧楓身上而已。鄱陽三鳳雖隻是據地為王,三女武功並非高手,別說尚光弘等風雲錄高手瞭,比起鄭平亞都差瞭好大一級,但總歸是雄據一方的豪強勢力,天門兩大堂主要對之動手,主掌情報搜集的白寧楓事前竟絲毫不知,這也未免太離譜瞭吧?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看鄭平亞的表情毫無容讓之處,其餘人對他也是一臉懷疑的神態,彷佛隨時都想出手殺他,白寧楓登時汗流浹背,雙手直搖,連連辯解,「如果我知道的話,早就跟你們說瞭。相信我,這件事我事先真的毫不知情,連一點相關的消息都不知道,真的!」

  「我想,他說的應該是真的沒錯。」乍聽消息之下,一時間也驚得心慌意亂。雖也猜得到鄱陽三鳳這般美女,落入楊逖虎口之中,便不傷命也貞操難保,三女和自己究有一面之緣,他還救過黃彩蘭一回,雖無男女之私總有些懸心,但此刻可不是自己繼續心慌下去的時候,趙平予深深吸瞭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把混亂的心情鎮定瞭下來,出來為白寧楓辯護,「如果他事先知道此事,應該早就說出來瞭,否則就會想辦法逃走,難不成還留在這兒,等事泄後被我們殺瞭嗎?」

  「這…這倒也說得是…」若是別人說還好,給趙平予點出關鍵,鄭平亞不知怎麼著就是想出言駁斥,若非尚光弘在眼不可見處輕輕扯瞭扯他的衣袖暗中示意,鄭平亞原本還想大罵出來哩!

  其實尚光弘也不是真信瞭趙平予的說詞,隻是才一見到趙平予眼光示意,他便心領神會。此時何時?此際何際?鄱陽三鳳此時被擒,對眾人的士氣而言已是一大損害,而彌補損傷的方式,絕對不隻是殺人泄憤而已,一來要鼓舞士氣,二來不能自亂陣腳,再加上好不容易有這眼見就能打入天門,為他們遮掩天門耳目的白寧楓在,一旦在此誅除白寧楓,痛快是痛快瞭,但對自己這一方而言,少瞭白寧楓的內應,卻絕對是弊多於利。權衡輕重之下,可也非保住白寧楓不可。

  被這消息一下打得眾人如當頭挨瞭一盆冷水,原本的興高采烈登時煙消雲散,連尚光弘這等老手,一時間也找不出鼓舞士氣的良方。沒扯得幾句話,眾人已散瞭場,隻剩下尚光弘、梁虹琦、元真子、鄭平亞、趙平予、藍傢三女、絳仙和喘息猶然未定的風采旬留在大廳之中,連駱飛鷹都托言回房休息瞭,一時間你眼望我眼,廳中完全陷入瞭沉默當中,沒一人敢出言打破這沉默。

  「啟…啟稟幫主,采旬還有下言上稟。」

  「你…你就說吧。」看進來之後便坐在椅上直喘著大氣,到現在才調勻氣息的風采旬終於說瞭話,絳仙心中暗嘆,連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雖說事不關己,但她的芳心原系在鄭平亞身上,雖因白璧染垢,鄭平亞又和藍潔茵藍玉萍二女有瞭婚約,兩人已無配合可能,但對他的事總還懸在心上。真沒想到人馬集結已畢,事成已然在即,竟會突然傳來這麼嚴重的壞消息,打的大傢原本高昂的士氣,一時間竟一泄千裡,猶如蔫瞭一般,也不知道風采旬還要傳什麼壞消息出來。

  「是。咦?」伸袖一陣抹,總算將面上的塵沙全都抹凈,放松地吐瞭口氣,風采旬抬頭正要說話,卻像是突然發現瞭什麼怪事一般,咦的一聲之後,後頭的話竟再也接不下去瞭。

  原本聽到這麼大一個壞消息之後,絳仙的心情自不會好到那裡去,看風采旬張目結舌,眼睛直瞪著座上的藍傢三女,絳仙不由得在心中鼓氣,早知這傢夥風流好色,卻沒想到這麼見不得美女,藍潔蕓、藍潔茵和藍玉萍確實各有各的俏麗明艷,己所不及,但這傢夥竟會當眾出醜,完全不顧自己身為排幫長老之尊,眾人面前被美色震的連話都說不下去,也未免…未免太過份瞭吧?

  當絳仙心中一陣怒火,正打算出言說這全無長老風范傢夥幾句的當兒,藍潔蕓也察覺瞭不對,隻她看到的和絳仙卻是大有不同,藍傢處於吉州一帶,位處在鄱陽湖南方,雖和鄱陽三鳳一樣和天門不對盤,但藍傢傳承久遠,和鄱陽三鳳這新起的勢力也是互不相善,彼此的小沖突比和天門都多,若非有天門這威脅存在,逼得兩邊都不敢妄動,生怕給天門趁虛而入之機,怕早已大打出手瞭。看風采旬見到她們三人的面孔,竟是連話都不敢出口,這回天門突襲鄱陽三鳳,雖不大可能順道對藍傢下手,但看風采旬的神情,難不成…難不成這回的事,連藍傢也牽涉瞭進去嗎?

  正當藍潔蕓看出情形不對,打算帶著藍潔茵和藍玉萍托詞先行離開,好讓風采旬沒有顧忌的說話的當兒,趙平予卻伸手阻住瞭她,先發制人,「潔蕓小姐已嫁給平予,藍傢的兩位小姐和鄭少俠也已有白首之約,和絳仙師姐也算得上是一傢人,我想她們若留在此處,該不會有什麼妨礙吧?你說是不是,鄭少俠?」

  「嗯?沒錯啊,怎麼可能有什麼妨礙?」聽趙平予這話說的莫名其妙、沒頭沒腦的,若不是鄭平亞心中正混亂著,也不知天門對付鄱陽三鳳的行動,隻是普通平常的對外出征,還是針對著他們一方的下馬威。若是後者的情況,自己一方又要有什麼處置,以免擊滅天門一事功敗垂成,腦中正一片渾沌,以他的性子,光聽到趙平予說話,恐怕連想都不想,反駁的話已沖出瞭口去。

  「沒錯,」給趙平予這麼一點,絳仙也驚醒過來,這小師弟說的的確沒錯,仔細一看,風采旬看到藍潔蕓時的表情,與其說是見色動心,還不如說是驚慌失措來得正確。她心中怒火雖消,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個疑問,究竟發生瞭什麼事,讓向來風流自喜,對女子特別有一套的風采旬竟驚呆瞭?她本想是不是風采旬竟和藍傢的女子有瓜葛,才會在看到藍潔蕓時驚慌失措,不過看起來又不像啊!「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吞吞吐吐的,風長老,我們都正洗耳恭聽呢!」

  「是…是。」風采旬低下瞭頭,不隻聲音變小,連說話時都謹慎瞭不少,生怕說錯瞭似的,「據管長老探知,天門兩位堂主在奪下鄱陽三鳳基業之後,除瞭長江本流一帶的航運交吉州分堂掌理外,往東的部份送給瞭建康陸傢,鄱陽湖各個分流的航運之利,則全交割給瞭吉…吉州藍傢。另外從長江上遊過來,以前本幫和鄱陽三鳳曾有航利沖突的地方,也已通知本幫派員接收…」

  「什…什麼!」不隻是尚光弘和鄭平亞,連一向自矜遇事鎮定的趙平予,都被這句話震的腦中直發響。本來當第一次聽到天門對鄱陽三鳳出手的當兒,他們還可當那和他們的計劃全盤無關,隻是天門對外擴展的一步棋而已;但現在聽到風采旬的報告,眾人心下登時一涼,陰京常這一手漂亮之至,不隻解決瞭據有鄱陽一帶的敵方勢力,讓己方的吉州分堂勢力大增,不但立威,還能對排幫形成夾擊之勢,逼使排幫更與其親近,順帶還能結好建康陸傢和吉州藍傢。

  那陸傢向與天門相善,也還罷瞭,吉州藍傢和天門向不對盤,竟也憑空獲得這麼大一筆利益,若是藍潔蕓當傢,權衡輕重之下或許還可以抗拒這筆利益的誘惑,藍元清也該有此見識,但現在卻是藍元清的兩個弟弟當傢主政,以藍元素和藍元權的為人,見到這麼大利益上門,和鄭平亞一方合作又未必能一舉殲滅天門這麼大的勢力,那有不立即棄鄭平亞一方而投向天門的道理?

  陰京常這一下直截瞭當地將藍傢拉瞭過去,硬是在他們之中狠狠下瞭一刀,藍潔蕓已嫁趙平予,藍潔茵和藍玉萍又和鄭平亞訂下婚約,夾在敵對雙方當中的她們難做人還是小事,若此事傳瞭開去,眾人不對她們的立場有所疑惑才怪!趙平予還可抽身事外,但事關鄭平亞傢門深仇,妻傢卻變成瞭天門的盟友,這下子教鄭平亞還怎麼領袖眾人去對付天門?真是想想也頭痛瞭。

  「這…這個…我想…」整顆心都慌瞭起來,尤其當他撇見藍潔蕓那發白的臉色時,趙平予的心中更是絞在一起,一陣陣強烈的痛楚傳瞭上來,連想說話都變成瞭結結巴巴,辭不達意。搞到瞭這個地步,陰京常都已擒下鄱陽三鳳,用鄱陽航利來結好藍傢,簡直就像是已知道瞭他們的敵意,才若無其事地來瞭這一招下馬威,逼的他們非得先安定內部才行。趙平予便想安慰鄭平亞,認為陰京常這下隻是錯有錯著,才對他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但這話頭卻是怎麼也提不起來。

  原本趙平予雖是行事沉穩,但絕非心思如此縝密之人,動腦筋其實該是藍潔蕓的工作,她經事的多,對形勢的發展和控制,比起趙平予來她還較有經驗;但自從知道陰京常是站在天門一方之後,趙平予也隻能逼著自己盡量動腦筋瞭,以往陰京常雖和他隻有百餘日的相處,教導自己的也不過是些最基本的東西,但對這人的才智,趙平予卻忍不住要佩服到極點;如今他變成瞭自己的敵人,己方雖不缺高手,但天門實力也不弱,若自己還想把握勝機,就非得小心翼翼不可。

  看到廳中的眾人一下子都安靜瞭下來,那沉默的壓力比原先還要強烈,連在江南一帶向是最出名寧定沉著的『雪蓮香』藍潔蕓,竟都有點兒坐不住的樣子,風采旬不由得暗自佩服管桓的遠見,這老傢夥的日子果然不是白活的。「啟稟幫主,屬下尚有下情上稟,是管長老的分析。」

  「嗯…你說…」

  「在得到消息之後,管長老考慮良久,才做出決定要采旬轉告幫主,」望瞭眾人一眼,確定全部人都在註意自己,風采旬清瞭清嗓子,放大瞭聲音,「管長老說這次天門出手,一來是楊逖立功心切,二來是想以此立威,震懾本幫,順道結好…結好長江一帶的各個勢力,應該和鄭少俠無關。由此推知,天門對鄭少俠的計劃該仍瞞在鼓裡,諸位大可放心,隻是為茲萬全,入蜀路線最好是重新設定,長江本流一帶現在幾乎都已在天門俯視之下,若走水路入蜀,必無密可保。」

  「對…是這樣沒錯,」聽到風采旬轉述管桓的話,趙平予差點高興地跳起來。倒不是他真信得那麼實,天門對鄭平亞的計劃仍是一無所知,而是現在最重要的,便是鼓舞己方士氣,減少陰京常這一擊對己方的損害。若能讓大夥相信,天門對己方仍是一無所知,此次對付鄱陽三鳳,也非針對他們而來,勞師襲遠仍有取勝機會,這一仗才有辦法打下去,否則若眾人這樣消沉,未出師便可未卜先知必敗無疑,還不如取消這次的計劃算瞭。「我已向絳仙師姐報告過瞭,天門裡頭確在商議如何不戰而能威懾貴幫,隻沒想到天門會使出這種手段來,妳說是不是,師姐?」

  「嗯,沒錯,平予你是這麼說過。」雖不知道趙平予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但絳仙何等心思靈動之人,一看廳中眾人聞言之後的神情,雖不致大喜,卻也有些解脫之感,和方才的窒悶直如天壤,便知管桓和趙平予的剖析必是深中要訣,雖還不甚瞭然其中關鍵,現下卻也隻能隨著他的話頭扯下去,總好過眾人繼續這樣消沉。

  聽絳仙也這麼說,鄭平亞臉上的陰霾總算散瞭不少,隻他雖信得及藍潔茵和藍玉萍絕對站在自己這一方,不會和藍元素他們一樣變成天門的盟友,但吉州藍傢別說是走到瞭天門一方,便是嚴守中立,不協助自己這一邊,少瞭他們和鄱陽三鳳的財務援助,自己該傷的腦筋可還不少哩!

  「關於藍傢之事,鄭少俠也可放心,」看到鄭平亞的表情變換,趙平予大致也猜得到他在擔心什麼,他雖不怎麼想為他排紛解憂,但此事關系到藍潔蕓,他就不能不出面說話瞭,「雖說新得瞭鄱陽湖各支流的航運之利,但藍傢和天門關系本來並不甚好,不會這麼快就變得融洽無間,我們倒不必擔心藍傢會扯我們的後腿。至於此番遠征所需財力嘛…不知排幫能不能加以協助?」

  「這個…」望瞭絳仙一眼,風采旬躊躇瞭一會,才回答瞭這個問題,「本幫歷年受天門苛索,財源方面並不充裕…但這次各位系為維護武林正義,決定對天門動手,義行受武林景仰,也為本幫除去一大桎梏,本幫自應傾力相助。至於能出多少嘛…此事關乎本幫兄弟生計,還要重新估算許多財力上的配置,恐怕…恐怕要請幫主回幫後和管長老商議才能決定,請幫主英斷。」

  「若…若真能這樣就好,平亞在此先謝過幫主瞭。」鄭平亞輕籲瞭一口氣,站瞭起來,財源的問題雖解決瞭些,但身上的重任猶在,他還得先去和其餘人解釋,不讓藍潔茵和藍玉萍的角色變得太尷尬呢!藍元素和藍元權竟如此不知好歹,實在教人生氣,偏又是妻傢長輩,想罵也罵不出口,他隻能在口中嘟嚷著,「都是天門不好,堂堂一個大門派,竟是如此欺善怕惡,專挑弱小之輩下手,大一點的門派就連碰都不敢碰瞭,如此畏首畏尾的小人行徑,實為武林同道之恥…」

  看著鄭平亞出去的背影,尚光弘眉頭微皺,原先收這徒弟的時候,他一來見鄭平亞資質極佳,乃是個可以造就之材,二來鄭平亞報仇心切,那番心意也著實令他感動。但鄭平亞實在太過年輕,遇事又沒有細想,在他的傾囊相授之下,鄭平亞武功雖已有所成,在見識方面終究要吃虧,竟到此時也隻當天門是欺善怕惡之輩,卻看不出天門在這行動之中,所隱藏的高明意圖。

  本來鄱陽三鳳雖隻是地方勢力,和各個武林名門正派也沒多少淵源,即便天門將其殲滅,本來倒也不用顧忌其他門派的幹預。但鄱陽三鳳久據鄱陽湖,又兼時當大亂之後,朝廷極為倚重東南財賦供應,簡直以之為生存命脈,不隻是經營北向運河的漕幫,連掌握鄱陽湖這長江流經之地的鄱陽三鳳,也讓人看高一線,便不重其武林地位和威名,也不敢輕視其所掌握的財賦。

  天門以長江航運為其重要經濟來源,對長江一帶的勢力向來最為重視,十餘年經營之下,除瞭鄱陽三鳳以外,洞庭一帶的排幫和長江下遊的建康陸傢,均與天門相善,特別和天門不合的鄱陽三鳳自是天門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必拔而後快;與其相較之下,吉州藍傢非位於長江本流,天門和藍傢的關系雖不算好,比起其與鄱陽三鳳的關系更差,但藍傢倒不是他們的首要目標。

  本來鄱陽三鳳也非笨人,自知以己之力,絕對不足與天門長期對抗,因此長久以來都在盡力尋找能與天門抗衡的勢力作為外援,是以若天門輕舉妄動,勢必成為不少地方門派的眾矢之的。

  但陰京常簡簡單單的一個手段,便將這危機排除在外。攻滅鄱陽三鳳之後,其原有的勢力范圍,除瞭長江本流一帶分由排幫、天門與陸傢三分外,最精華、也最有利益的鄱陽湖各個分流,全劃給瞭與天門向有夙怨的吉州藍傢。表面上天門吃瞭點虧,但這下子天門對付鄱陽三鳳的行動,從本門大舉變成瞭和排幫、陸傢與藍傢的聯合行動,原與鄱陽三鳳相善的幾個地方型的小門派實力都不強,想與這四派聯合相對抗,實是癡人說夢,便連想要出手幹預,怕都沒瞭理由。

  不但如此,陰京常這一仗下來,一來和原本與天門相善的陸傢關系更佳,二來也能震懾有離心之勢的排幫,教排幫中人不敢不親附於天門,最重要的就是原本和天門關系不佳的吉州藍傢,在這麼大的利益誘惑之下,便是不變成天門的盟友,至少也不可能再與天門為敵。去一勁敵增一友方,這利益恐怕比解決鄱陽三鳳,使長江本流變成全和天門相善的勢力掌握這點還要大哩!

  因地利之便,對付鄱陽三鳳之役絕非普通武林爭奪,而牽涉到這麼錯綜復雜的關系,他卻隻一個分割地盤的小手段,便將全盤情勢轉而對天門有利,尚光弘細思之下,不由得不對陰京常改變觀點,至少此人絕非白寧楓所言,隻是個消極保守,任事不作的自瞭漢而已。

  表面上看來,陰京常舍難取易,隻對可以輕松取勝的鄱陽三鳳下手,置排幫和藍傢於不理,絕無赫赫之功,看似欺善怕惡,實則在出擊之前,他便已籌備好瞭諸般後續措置,戰勝之後天門不但可保勝果,還能順帶解除排幫中人隱伏的不滿之險,和將吉州藍傢化敵為友,這人的手段隻能以高明二字形容,頗有兵法所雲『勝兵先勝,而後求戰』之義。

  偏偏鄭平亞雖是報仇心切,一心隻想早日殲滅天門,卻不去細思天門高手的諸般行事手段,隻把重點擺在武功上頭,這徒弟雖是文武雙全,才智天資都非泛泛之輩,但在眼界一項,卻是差得遠瞭,別說天門這些老奸巨猾之輩,恐怕連後進如趙平予都比不上呢!偏偏這缺點現在想重新矯正卻也來不及瞭,尚光弘隻能希望這回奇襲能夠成功,先覆滅天門這個強敵,至於這方面的小小瑕疵,就待以後再想辦法吧!這回有自己主事,隻要消息不外泄,該當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看瞭尚光弘的表情,趙平予嘴上不說,心下卻也清楚,他必是想到瞭和自己正想著一樣的東西,但趙平予曾為陰京常之徒,雖說沒獲傳武功,但在心智的鍛煉上卻也不弱,如今大事臨頭,隻要走錯一步路便可能一敗塗地,逼的趙平予非小心猜估情勢不可,他所想到的東西,可能比尚光弘還要深入一點。

  從目前的狀況看來,陰京常這一下大概當真是錯有錯著,陰錯陽差間才重擊到己方的士氣,不然以他的才智之精明,一知道身為排幫幫主的絳仙,竟和鄭平亞原有師兄妹關系,即便以航運之利拉攏排幫幫眾,也未必能將排幫從鄭平亞這邊拉回去,他便不全力先殲排幫,給鄭平亞一個重重的下馬威,至少也要大軍壓境,逼的排幫改立幫主,怎可能對絳仙的幫主之位全無幹涉?

  本來他還不把陰京常對排幫的圖謀放在心上,一來陰京常行事持重,未必會因此就對排幫大舉動兵,二來據白寧楓所說,以前就天門未來的發展上,楊巨初和陰京常各持異見,楊巨初主張先全力攻破排幫,待長江一帶全歸本門之手,再論中原;陰京常卻主張隻要和排幫等長江沿岸勢力保持良好關系,最差也隻要不致相犯即可,天門的重心應該擺在北進漢中,直接面對中原各派的勢力。依此判斷,陰京常此次對鄱陽三鳳下手,應該隻是恫嚇排幫或談和藍傢的性質居多。

  不過陰京常的心意著實難測,天門內部關系更是詭譎,雖心下直以為這絕不可能,但趙平予卻不由自主地想到,若陰京常這次安撫排幫的行動隻是表面,實則是楊巨初在背後操控,依東進論調行事,對排幫至今仍未動手,隻是為瞭松懈絳仙之心,打算等她毫無戒備地回到排幫,與幾位長老會合之後,再一口氣解決排幫這強大的勢力…想是這麼想,偏偏趙平予自己也知道,光這麼毫無證據地和絳仙師姐提起,恐怕隻會打草驚蛇,何況絳仙雖也是個聰明姑娘,終是年輕識淺,知道此事後神情上頭絕隱瞞不住,若因此造成己方心理上的混亂,那才是因小失大哩!

  無論怎麼走都可能會造成大敗的後果,趙平予一時間當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偏他太過年輕,在鄭平亞這一方人眾當中沒什麼地位,鄭平亞也不信靠自己,若是直接向因傢門之誼而對自己頗有照拂的尚光弘商量,一來兩人年紀差太多,他著實不太敢面對這長輩,二來他又怕鄭平亞會以為自己找師父壓他,原在心中的芥蒂更深,日後要怎麼合作對付天門啊?看來這回自己隻有將事情壓在心中,隻能期待老天保佑,我們這方保密功夫夠,千萬讓陰京常別知道相關消息才好。

  鄱陽湖岸的一處港口上頭,幾艘大船正裝載著貨物,準備航行,而當中一個形制特別巨大、裝飾特別豪華,一見便知是船隊旗艦的大型樓船甲板上頭,楊逖和陰京常正看著部屬們忙進忙出地將此戰所獲大舉裝船。

  兩人來的時候是率祥雲堂高手自山路晝伏夜行,為瞭隱藏形跡,不給鄱陽三鳳一點點警覺,當真用上不少心力,大獲全勝之後,所帶來的雖無一不是高手,卻也疲憊難興,回程自該走輕松點的水路,雖是溯江而上,但吉州分堂這邊的人久居江岸,熟識水性,這點小事也難不倒他們。

  隻是吉州分堂的副堂主傅欽霖自去年神秘失蹤之後,到現在還不見下落,人事上雖找得到人接位,但他和楊逖興趣相投,向是一丘之貉,這回大勝卻不能和他分享,楊逖心中自有一股難言的蕭索之意。加上這回是依足瞭陰京常的計劃,奇兵突出、一舉克敵,照陰京常的謀畫,眾人不能在吉州待得太久,因此楊逖等人一天也不在此休息,等陰京常交代瞭些和陸傢、藍傢與排幫交涉的事項之後,便直接上船回蜀。這樣也好,也省得楊逖在此難受,攜美遊江倒也是一大快事。

  「老四,腿上沒事吧?」

  「沒事沒事,」楊逖哈哈一笑,「都已經這麼久瞭,加上還有天山的『玉蟾續筋散』相助,小逖的腿早好瞭,這不是?三師兄你看,這回走瞭這麼遠來到鄱陽,小逖可沒叫上半聲疼的。」

  偷偷瞅瞭瞅陰京常的神情,楊逖暗吞一口氣,想想這事還是得由自己出口,先撇清瞭前次的嫌隙,兩人以後才好相處,「三師兄放心,上回的事是小逖的錯,小逖領罰領的心甘情願,絕不會因此見怪三師兄的。何況這次…」想到此處,又正看到正被押上船來的鄱陽三鳳,楊逖臉上的淫邪笑意再也隱藏不住,「這次小逖建功還是其次,鄱陽三鳳終於落在我手裡,我倒要看看黃彩蘭還能逃到那兒去?小逖倒要謝謝三師兄給小逖這機會出口氣,那裡還會對往事糾纏不清呢?」

  「你也不用話裡藏話,」陰京常笑笑,楊逖雖是好色,但卻不是心胸狹窄的記恨之輩,這他倒是信得過。而去年那次也是楊逖搞的太過份瞭,誰不好下媚藥?竟下在楊幹老友柳凝霜的兩個愛徒身上,聽到消息時隻氣的楊幹五官錯位,但楊逖乃他獨生愛子,依違於老友與愛子之間,楊幹本還不願重罰,但陰京常卻絕不放松,堅持要楊幹依門規處置,因此才有帶楊逖上天山請罪之事。那次楊幹在柳凝霜面前,把楊逖的兩腿都打折瞭,弄得楊逖這年來足不出戶,最愛玩的他硬被留在總堂靜養,憋都快憋出氣來瞭。「門規雖嚴令不能輕犯淫戒,但鄱陽三鳳是本門敵人,又不牽涉其他門派,既然已經生擒,對她們下手天公地道,門規也不會因此責罰你的,放心吧!」

  「有三師兄的保證就好,」楊逖扮瞭個鬼臉,「如果再那樣打折兩條腿,小逖可受不瞭。」

  「講到這兒,」陰京常望瞭望已經被押上船來,五花大綁的鄱陽三鳳,此刻纜繩已解,兩人隻覺腳下微震,樓船已進入湖中,「黃彩蘭和范婉香兩個人歸你,那白欣玉留給我如何?」

  「什…什麼!」聽到陰京常彷若隨意提起的這句話,楊逖一時間目瞪口呆,活像聽到瞭什麼怪事一般,霎時連話都說不出來瞭。

  這倒不是他善財難舍,鄱陽三鳳雖都是美女,容姿各有千秋,但白欣玉倒也不比兩位姐姐更美上一點,再說這仗用的雖都是他本堂人馬,但用兵畫策全由陰京常負責,連事後對門主交代和與其他門派的關系,也都由陰京常一手包攬,他隻分一個美女過去,說實在話也是公道得很瞭。

  但真正教楊逖難以相信的是,陰京常向來不搞女人,至今連妻子都未娶,隻收瞭個義女左冷蕓,雖然年幼卻甚是精靈古怪,武功還不行,頭腦方面卻已頗得陰京常真傳,楊逖雖也曾見色起意,但那次非但沒有偷香竊玉成功,反被左冷蕓整得哭笑不得,弄到後來他一見到左冷蕓,便無法自制地先退避三舍再說。這樣一個陰京常竟也會向他要美女?楊逖當真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呆瞭。給不給?」

  「給…當然給。」楊逖好不容易才回復瞭一向的神情,「三師兄既要美女,小逖自是雙手奉上,隻是…隻是小逖沒有想到,三師兄竟也對美女有興趣…」

  「不對美女有興趣,難不成要對男人有興趣?」陰京常笑瞭笑,推瞭楊逖一把,「我隻是因為不喜歡被女人束縛住,才不想娶妻而已,光一個蕓兒就夠我頭痛的瞭,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是…」眼見天色已經向晚,江上夕陽正緩緩落水,想到入夜之後,去年沒弄上手的黃彩蘭就要任由自己玩弄瞭,楊逖心中當真是迫不及待,那有心思留在這兒聽陰京常那一開瞭匣就不知何時會止的女兒經?「那我就先拿這兩個去泄泄火瞭,三師兄也請便吧!」

  抱著黃彩蘭進瞭自己的艙房,將她放在床上,楊逖一邊剔亮瞭燈,一邊細賞著這美女那凹凸有致的玲瓏體態,看得心都熱瞭起來,忍不住伸手過去,快手快腳地將黃彩蘭身上的衣物和縛著她的繩索全盤解去,隻聽得房內一陣窸窸窣窣聲響,轉瞬之間黃彩蘭已被剝的一絲不掛,處女胴體完全暴露在這色狼的眼前,她雖想要抗拒,奈何手腳無力,又使不出武功,一雙小手再努力也隻能遮得胸前重點,再加玉腿緊夾,其餘部位仍是難以抗拒他眼神的輕薄,隻羞的黃彩蘭嫩頰泛紅,整個人都熱瞭起來,連明明緊緊夾住的腿間,竟都似泛起瞭些許濕潤的感覺,著實羞人。

  本來以黃彩蘭的武功,雖尚不及楊逖,卻也沒有這般無力地任人輕薄之理,隻是在就擒之時,楊逖也不知從那弄來的藥物,粉紅色的小丸,三姊妹一人一粒,一人都沒漏掉。被迫吞下藥物的黃彩蘭本以為那是媚藥,反正落入楊逖這淫賊之手,她早知貞操必然不保,便是服瞭媚藥也不打緊;但黃彩蘭卻沒想到,那藥物入口之後,竟沒半分中瞭媚藥的當然反應,卻是渾身酥軟無力,一絲內力都提不起來,全身功力彷佛都被化得幹幹凈凈,雖有武功卻是一點也使不出來。

  看瞭黃彩蘭的反應,楊逖嘿嘿直笑,他淫女無數,對這方面的要求自是嚴格,女子無論是被點死穴道,或被繩索縛緊,在床上玩起來雖是方便,不虞她反抗,但少瞭女子情欲如焚、欲仙欲死的本能反應,那趣味卻也損失不少;因此他從域外千辛萬苦求來這『凝芬散功丹』的方子,專隻對女子陰體有效,隻要一丸,便可令女子體內氣脈阻滯不順,有多深內力都使不出來,手腳動作卻是不妨,雖無法運功傷人,但在床上迎合歡好的力氣,還是有的,簡直是為他而配的良方。

  隻是這散功丹雖有藥方,也毋須什麼特殊藥草,極易配制,但效果卻是間斷的,每十日便要再加一丸,若逾期未加,藥效便會逐漸減退,十五日內藥力便袪,因此倒也算不得什麼奇毒;加上它一來隻對女體有效,二來從服下到毒發頗須一點時間,隻要中毒之人及時覺察,有一定內功程度之人便可運功排出,因此別說使用瞭,在中原一帶連聽說過這『凝芬散功丹』的人都很少。

  本來三女中瞭此毒,藥效又已行開,根本無須再加這繩索瞭,隻是楊逖心中清楚,陰京常表面上任事不管,實則最是小心謹慎的一個人,雖不像師叔楊巨初那般無分巨細靡遺全都要管,卻也不是那般好唬弄過去的,他雖對自己的藥物也頗有信心,但小心起見,楊逖還是先捆瞭再說。

  其實以黃彩蘭的高傲,就算動武,對付不瞭楊逖和陰京常,為免受辱而自盡也非難事,但楊逖肚子裡的壞水太多瞭,竟以其餘二女的性命來威脅於她,若黃彩蘭不乖乖就范,隻怕范婉香和白欣玉兩人都性命難保。雖知他多半也是這樣告知范婉香和白欣玉,這手段隻是用以威脅居多,但黃彩蘭和兩位結義妹子情同手足,與親生姊妹並無二致,在此情形下,也隻能任由淫辱瞭。

  看黃彩蘭雖是眼中滿佈恨火,卻也不敢造次,連罵都不敢罵一句,赤裸的胴體隻能蜷縮床上,盡量減少被他目光輕薄之處,楊逖這才確定,此女雖是心不甘情不願,但對自己卻已再無抗力,接下來就要看自己的手段,能不能把這美女降服的服服貼貼瞭。

  他倒不急於下手,反正長夜漫漫,也不必急在此刻,何況黃彩蘭形貌艷麗,燈光之下更顯得佳人眉目如畫、膚若凝脂,在上手之前楊逖倒也樂得就著燈火,好生『觀覽』一番。

  黃彩蘭雖是全力遮掩,但纖手如此小巧,又掩得住多少?但見燈光之下,佳人一身肌膚如霜雪凝就般雪白無瑕,雖有纖手遮擋,卻也看得出胸前雙峰甚是豐隆,加上長年習武,骨肉亭勻,腰身纖細如柳,隆臀渾圓上翹,玉腿修長嬌潤,線條之優美當真屬人間尤物,若非面上神色恨怒交加,貶損瞭些許麗色,在燈光下看來,這黃彩蘭十足風華絕代,光這樣看著都令人魂為之銷。

  不過更教楊逖又驚又喜的是,在黃彩蘭嫩如凝脂的藕臂上頭,端端正正點著一顆亮眼的朱砂紅點,分明是處女方有的守宮砂。他原本以為前次對黃彩蘭下手,卻因他人橫加幹預,因而錯失良機,恐怕這頭籌已給人占瞭去,那時的兩人一俊一醜,那俊的武功比醜的更高十倍,為解體內淫毒,黃彩蘭的貞操多半會喪在他身上,卻沒想到現在解衣一看,黃彩蘭臂上守宮朱紅未褪,竟還保持著處女之身,一直等待著自己為她開苞,自己這下子可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哪!

  將自己的衣裳慢條斯理地脫瞭,在黃彩蘭那極力遮掩,卻仍是春光外泄的艷色誘惑之下,楊逖胯下的淫棍早已是一柱擎天,乍看之下的黃彩蘭雖仍是羞憤交加的神色,楊逖卻從她眼中看到瞭一絲隱而不顯的期待,顯然對很快就要失身一事,並非表面上的全盤不喜。若非楊逖看得出黃彩蘭臂上的守宮砂絕無虛假,還真要以為上次那得嘗黃彩蘭處女之軀的男人表面上英俊挺拔,實際上卻是個銀樣蠟槍頭,沒法完全解除黃彩蘭被淫毒誘發的渴望,這才讓她一直空虛到現在哩!

  原本想要對楊逖赤身裸體的醜態來個視若無睹,甚至閉目不看,但不知怎麼著,芳心深處竟有一絲難以明言的渴望,把那就要失身賊人的憤怨和心痛全壓瞭下去,令黃彩蘭的眼兒再也閉不起來、移不開去,竟眼睜睜地瞧著他愈走愈近,那肉棒愈發長大地對自己張牙舞爪,愈看愈覺得心中有一股沖動正在萌芽,緊夾的玉腿不由輕顫,裡頭那黏膩不去的潮濕感覺更加強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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