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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中)

(16中)

  我哐哐大口的將飯吃完,氣不順之下竟噎得肋骨作痛,起身去喝瞭點水坐在沙發上緩著。看著妻子慢慢吃完收拾起碗盤,那不緊不慢的樣子拖得我的心緒反倒冷靜瞭下來,等到她解開圍裙出來,我反倒什麼話都不想說瞭。

  「你不是要聊聊嗎?那咱們開始吧。」

  妻子坐到瞭茶幾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終於開口道。

  「聊什麼?你的態度就好像什麼錯都沒有一樣,還有什麼好聊的?」我陰陽怪氣道。妻子的態度著實讓我不知道該怎麼發泄心頭這股子怨氣瞭。

  「我自然錯瞭,不該瞞著你,但你今天人都打瞭,氣也消瞭,是不是也該審視一下你自己的行為?」

  妻子疊起美腿,像在審問犯人一樣端坐著。

  「怎麼,你認為我不該打他?」

  我這樣一問,妻子眉頭一皺道,「打人什麼時候成對的瞭?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跟羅叔都阻止,物業那邊已經報警瞭。」

  「那就讓他們報警啊,我需要他裝什麼以德報怨。」一聽到妻子提起羅老頭,我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

  妻子一陣氣結,這話在她聽來實在有些不識好歹。

  「你是不是打算記恨他一輩子?」

  「是!操瞭我老婆,我沒扒瞭他的皮就算對得起他瞭。」我咬牙切齒的回答。

  「那你說什麼重新開始,你根本就沒有放下過。」我對羅老頭的報復就好像是在揭妻子的傷疤一樣,她竟然這樣質問我。

  「我說的重新開始那隻是對你,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原諒他瞭?」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去找他算賬?讓我受盡瞭煎熬,你現在又說你放不下,你這打的是他嗎?你分明就是報復我!」

  妻子的臉色隨著情緒漲紅起來,她果然覺得這是我對她的不信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既然知道我記恨他,那就應該跟他劃清界線避嫌。你這樣不僅讓他在你身邊工作,甚至還把立場跟他捆綁在一起,到底是你放不下他,還是故意跟他接近來試探我的態度?」

  妻子的話讓我很不滿,她話裡的意思分明是把我放在瞭對立面,而她跟羅老頭才是一邊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把他從這個傢裡趕出去,並且不再負擔他的養老責任,已經是我對他的懲罰瞭。他有自己找工作的自由,雖然知道他在我身邊做門衛的時候我是反對的,但物業那邊又不歸我管。他已經聘上瞭,我再刻意的趕他走,不更像是放不下嗎?」

  妻子辯解著自己的立場,隨後忽然道,

  「而且他選擇在我身邊工作也隻是擔心我的安全,從你的立場出發應該感謝他才對。」

  「感謝他?呵呵。」

  妻子這話把我氣笑瞭,她見我這嘲弄的笑容,又道,「你知道我的情況,他學過醫,還是跟一個軍醫學的,更瞭解我這種創傷後應激障礙。他一直在教我如何調整,要重新適應一步步接納你,隻有跟你恢復瞭正常生活,我的這個病才能算好瞭。你知道一開始我是很逃避的,是他用跟醫生一樣的話循循善誘,我才逐漸將心態給調整過來。難道即使他做這些,被你打瞭一巴掌也是活該嗎?」

  妻子這話就是完全不回避她跟羅老頭的接觸瞭,從表面上看她還真是可以問心無愧,可羅老頭的目的如果一開始就是這麼純粹,兩人又怎麼會發生越軌的事情。

  「這需要他來多管什麼閑事?我們是看不起醫生還是怎麼的,還要我感謝他?你就是記吃不記打,他能是什麼好人。如果不是他一直裝得像個老好人,你又怎麼會被他蒙騙失身。現在他故伎重施,你不警醒著點還幫他說話,是準備重蹈覆轍嗎?」

  「你!」

  妻子根本無法讓我放下心中的猜疑,這種情緒也讓她覺得我根本放不下心裡的芥蒂。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如一根刺,讓她不吐不快。

  「好,那我們就事論事。瞞著你的人是我,這是我的不對。羅叔他有自己找工作的權利,他並沒有做錯事情,你打瞭他就是你的不對,你必須向他道歉。」

  「什麼?你要我向他道歉?」

  妻子這種一直為羅老頭說話的態度讓我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現在竟然像個主持正義的審判官一樣,站在羅老頭一邊讓我道歉,我氣得站瞭起來駁斥道,「門都沒有!別說他給我戴瞭綠帽子,就算沒有。沖他處心積慮的不斷接近你,對你包藏禍心,還有你現在對他偏執的維護,就足夠我跟他死磕瞭。如果你不想我以後見他一次找他一次麻煩,就應該早點跟他劃清界限,徹底跟他斷絕往來。」

  我決然的話讓妻子隻覺得不可理喻,她氣得差點兒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道,「你還講不講道理?今天如果不是他讓著你沒還手,他讓你一隻手你也打不過他啊。你在這裡囂張什麼?」

  「他不還手正說明他理虧,誰是誰非還不夠明顯嗎?你這樣處處幫他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才是你的丈夫!」

  「我隻站在道理這邊。你別忘瞭,你還欠著他一條人命。你現在是怎麼出來的你不知道嗎?隻要他願意去鬧,你保釋的事情就算再合規也是不合規。你身上背的刑責隻有在他不追究的時候才是最輕的,你不認真對待跟他的關系,反而把他像仇人一樣敵對,你這傷疤還沒好呢,就忘瞭疼瞭嗎?」

  「那就讓他去鬧好瞭,我不需要他的虛情假意。要我去跟他道歉,不如給我一刀來得痛快。」

  妻子的據理力爭沒有換來我的退讓,羅老頭任何的好意在我看來,那都是對我的羞辱。

  「那當初你為什麼要同意去找他和解?在我去遊說他和解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這樣我跟他就不可能認識,他也不會住進我們傢,你現在所擔心和煩惱的一切就都不存在瞭。你現在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是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撇清,一切都是我的錯對嗎?」

  道理講不通,妻子氣得眼眶都紅瞭起來。看著她這副樣子,我又有些心虛瞭起來。一切都源於我的那場車禍,她的妥協和退讓都隻是基於夫妻共同利益而被動做出的選擇,我歇斯底裡的憤怒的確就好像是在推卸責任一樣,一味的向她傾泄著情緒。

  「……,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

  但要我向羅老頭認錯,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我低頭用手搓著臉,想讓自己恢復幾分清醒。

  妻子靠坐瞭下來,有些失望的看著我道,

  「我以為你經歷瞭這麼多已經改變瞭,可你在面對問題的時候還是會暴露自私和剛愎自用的性格。難道兩次入獄和事業的崩踏都不足以完全改變你嗎?我就不該阻止他們報警,應該讓他們送你進去冷靜幾天才對。」妻子的失望之言卻觸動瞭我的傷痕,我松開手瞪向妻子道,「你說什麼?你很希望我進去是嗎?最好是繼續坐牢,這樣就管不著你的事情瞭對嗎?」

  「……」

  妻子眼神一閃,應該也覺得自己言語有失。但她看到我的憤怒卻沒有把話收回,想要敲打我。這看在我眼中完全就是挑釁,我腦袋裡嗡的一聲就罵道,「你是不是被那個老頭操爽瞭?我信任你才願意原諒你,給你這個機會。可你這樣處處維護他,跟他藕斷絲連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現在窩囊瞭,已經配不上你瞭是嗎?」

  話一出口我就覺得自己沖動瞭,可心裡的窩火一噴發便停不下來。在妻子震驚的眼神中,我還是將話說完瞭。

  「江睿,你再說一次?」

  妻子瞪大眼睛呆愣瞭一會兒,難以自信的沖我怒斥道。

  我餘怒未消的與她怒視瞭一會兒,可心中的火氣噴發以後,膽氣不足以支持我再罵出口。但說出的話我也不想收回,一轉頭將臉撇瞭開去。

  「……」

  妻子氣得銀牙緊咬,但什麼也沒說,一副頭痛的樣子撫著額頭將臉沉瞭下去。

  良久的沉默,妻子長嘆一口氣道,

  「是我太天真瞭。我們之間的問題根本就沒有得到解決,就試圖擱置問題去談什麼重新開始。你不信任我是應該的,現在重新考慮你的決定也不晚,無論怎麼選擇都等你考慮清楚再說吧,我都接受。」

  妻子一句話直接將我們的關系倒推回原點。我看著她想要解釋,可嘴唇動瞭動又不知道如何解釋,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說。

  「正好我明天就要出差瞭,趁這個時間我們都冷靜一下考慮清楚吧。就這樣,我先去休息瞭。」

  妻子起身,低著頭上樓去瞭次臥,關上瞭房門。

  「啪!啪!」

  看著妻子進瞭房間,我呆坐良久,最後狠狠的拍瞭拍臉,責怪自己為什麼一時沖動口不擇言。情緒發泄完就隻剩下一地雞毛,要如何收場我腦中是一團亂麻。

  晚上,身邊明明已經沒有人折騰得我睡不著覺瞭,可我依舊輾轉反側到深夜,我想妻子應該也是一樣的。

  第二天因為我要去醫院復查的關系,還是頂著睡眼早早的就起來瞭。出來看到次臥的門依舊緊鎖著,就知道妻子果然還沒起床。我給妻子發瞭條信息,將計劃書就放在瞭主臥的桌上便出門瞭。

  在醫院李諾還發來消息問我昨天的情況,可我哪有心思回答,直接沒有理會。快中午回到傢妻子果然不在傢瞭,桌上的計劃書也被她帶走瞭。按理來說她出差的話,是需要個人去公司坐鎮的,可妻子連提都沒提,看來她已經把我們的矛盾提升到比公司更重要的位置瞭。

  我心中未平息的不滿更是難平,我拿起手機打瞭個電話給方平。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妻子借著出差之名又跟羅老頭有什麼瓜葛,那樣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收回昨天的話瞭。

  方平接到電話還調侃我終於舍得給他打電話瞭,原來李諾派去查羅老頭行蹤的就是他。長時間沒被安排事情,他還以為李諾已經放棄他瞭,後來才知道是我把他要走瞭卻沒安排工作。

  昨天經過那件事之後,羅老頭把門衛的工作給辭掉瞭。今天一整個上午他都呆在公寓裡跟一幫老頭下著棋,並沒有離開。

  聽到這裡我才稍稍心安。可是聽到他辭職我並沒有什麼高興的成分,他這樣很可能是以退為進。他吃瞭虧還丟瞭工作,妻子心裡肯定又會覺得對他有所虧欠,極有可能日後再生出什麼事端來。

  我叮囑方平有什麼事情記得通知我之後就掛斷瞭電話。想給妻子打電話確定一下她的行程,猶豫之後隻發瞭個短消息。放下手機,這會兒我反倒成瞭最閑的人。自己在傢做瞭午飯吃完都沒等到妻子回消息,不知道她是沒看到還是故意不回。

  我的火氣又冒瞭出來,難道妻子就這麼理直氣壯嗎?我心中不禁疑問,腦中思考著再次拿起手機打給瞭方平,讓他幫我查一下羅老頭上班以來的值勤時間表,我要好好核對一下妻子這些時間都在幹什麼。既然妻子跟他有接觸,我倒是很好奇她真的這麼問心無愧嗎?

  方平花瞭好幾個小時才傳回來消息,我把妻子公司的監控調出來做完比對又到瞭晚飯的時間。我心情激動得也沒時間做飯瞭,叫瞭份外賣就盯著電腦快進起來,一直到深夜才將這幾十段監控內妻子的行動軌跡給摸清楚。

  妻子不在辦公室的時間很多,但有過半的時間是在公司廠區不同的位置出現的,說明她大部分時間還是呆在廠裡的。還有一小部分時間她直接開車出瞭門,這些時間應該都是外出有事瞭。而真正走出廠區又沒開車的時候隻有那麼幾次,時間有長有短,至於去幹瞭什麼就無從得知瞭。

  我不可能去問妻子,那就隻能自己查。如果能找到公司廠區以外的監控那就好辦瞭,羅老頭是在門口的保衛科上班,隻要能找到這段時間大門處的監控,就能知道妻子是哪些時間接觸的羅老頭。不過兩人就算有什麼不正當的接觸也不可能在監控下進行,我根本就無從得知他們見面時做瞭什麼。

  我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自己一股沖動之下完全進入瞭誤區。就算確認瞭兩人在哪個時間有過接觸又如何,發生瞭什麼我根本無從得知,那又如何確認妻子是不是真的問心無愧。

  一陣頭疼之下困意上湧,我直接上床睡瞭過去。

  早上醒來看著昨晚還沒收拾的快餐盒和桌上狼藉,我都不明白我跟自己鬥氣做什麼,盡做些無用功。就算看到妻子與羅老頭接觸的畫面又如何,除瞭更生氣還能怎樣。洗瞭把書臉,收拾瞭一下吃完早餐回來,正準備將昨晚遠程下載下來的視頻資料都刪掉。方平突然打瞭電話過來,羅老頭帶著行李出門瞭,看路線好像是要回老傢。

  他辭瞭工作想回老傢也正常,隻不過我記他跟我說是征地簽字的時候才會回去,難道到瞭要簽字的時候瞭?他的異動引起瞭我的警惕,妻子出差的路線上是有張傢村所在的社區的。雖然推廣計劃不用下到這些偏遠的鄉鎮去,但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去找妻子之前的安排。

  「給我盯緊他。」

  我斬釘截鐵的命令方平。

  我不放心的給妻子打瞭個電話,竟然很快就接通瞭。

  「……」

  我一時茫然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問起她工作的情況。妻子語氣平淡,但還是說瞭下她的工作進度和安排。她現在人在江州北邊的地級市,與張傢村所在的社區相隔甚遠,而且計劃裡也沒有要在這些不重要的社區久留的意思。我心下稍安,妻子卻忽然讓我沒事的話去公司幫下忙。

  這本來是一句正常的安排。可到現在她才說,而且是在我剛問完她的行程之後,頓時讓我多疑起來。她是在嫌我沒事幹,找個事情搪塞我,還是她本身就知道羅老頭的行蹤,察覺到瞭我打電話來是抱著查崗的目的,故意點醒我,讓我不要再疑心多管閑事?

  夫妻間的不信任讓我多疑起來,心頭不爽之餘取消瞭刪掉視頻文件的想法。

  將昨天比對好的文件漫無目的翻看起來,看著妻子在辦公室工作的倩影,腦中對我們再次落入冰點的關系是一片茫然,這次也許真的隻有時間才能讓撫平情感帶來的折磨吧。

  看著妻子坐在辦公桌前聚精會神的做著文案,果然在工作中的她才是最有魅力的。我靠坐著看著妻子的背影,目光瞥到她面前的電腦上,忽然覺得屏幕上的界面有幾分熟悉。我放大盯著看瞭半晌,直到妻子握著鼠標在界面上滾動我才陡然驚覺,這不是她的部落格嗎?

  她竟然還有寫部落格的習慣?我記得她在知道部落格被入侵之後就停止瞭更新,她是什麼時候又開始寫瞭?

  震驚與疑慮讓我一時不得其解。為瞭確認自己看到的,我直接訪問妻子的部落格查看,還真的新增瞭許多條不可查看的內容。我心中頓時一陣激動,妻子竟然真的重拾瞭寫部落格的習慣,可她明明知道是我入侵瞭她的部落格,她怎麼還會用原來的賬號來更新?

  我忽然有種她是故意寫給我看的錯覺,難道她有什麼想說卻不敢說的話要通過這種方式傳遞給我嗎?我更加激動,可是我用當初破解得到的賬號和密碼去登陸,卻根本登不上,而且妻子將密碼保護問題全都更改瞭,算是給賬戶安全升瞭一次級,我瞬間被潑瞭桶涼水。

  剛冷靜瞭一會兒,我又覺得這樣更好。既然這不是妻子給別人看的,那就肯定隱藏著更多真心話。而且我看她恢復更新的時間正好是在與羅老頭越軌以後,是她想說卻不能說,隻能記錄下來的話,那肯定少不瞭與羅老頭的關系。想到這裡,我心思更加躁動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看究竟。

  隻是想再次窺探她隱私的話,就肯定要找朋友對她的部落格再破解一次。但是這麼做的話一旦再被妻子發現,以我們現在的關系,她肯定會徹底爆發的吧?

  而且妻子還在用這個賬號更新,我不能排除她是在故意考驗我會不會再次侵犯她隱私的可能。如果在這種時候,我再踩上這個雷,那我們的夫妻關系就真的走到頭瞭。

  我敲著桌子想瞭良久,理智還是讓我放棄瞭這個作死的辦法。隻要我還想挽救我們的婚姻,我就不能這樣鋌而走險。

  快到中午方平終於打來電話說羅老頭轉瞭幾趟車回到瞭張傢村,我順嘴讓他去查一下張傢村征地的事情是不是要塵埃落定瞭。結果還真是,征地的款項已經批瞭下來,這幾天村委正在陸續進行簽字給付。

  聽到這個結果我心情好瞭不少,看來羅老頭並沒有其他目的,真的是因為征地簽字的事情回去的。等他的征地款到位,他的晚年生活也算是有著落瞭,我看他還有什麼理由要賴在妻子身邊。

  恰巧這個時候李諾打電話過來約我一起吃飯。她知道妻子出差的事情,昨天我沒理她,她也猜到瞭我跟妻子肯定吵過瞭,知道我心情不好。她這個電話打得還真是時候,如果方平沒有回電話過來我還真不想理她。這也從側面說明瞭方平肯定也在向她匯報情況,否則她哪能掐得準這麼好的時候。

  這也算陽謀瞭,即便我阻止方平泄露消息給她多半也是無用,方平畢竟是她的人。我雖然反感別人窺探我的隱私,但李諾對我的這些事已經差不多全知道瞭,我再刻意去瞞著她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讓她在一旁看著,她這個旁觀者還算稱職,多數時候都比我清醒。在我茫然無措的時候能提個醒,也能讓我在煩悶之時有個傾述對象。

  我答應瞭她的飯局邀約,隻是她刻意在酒店訂瞭包房讓我很詫異,如果不是現在是中午,我一定會認為她又有什麼鬼心思。到瞭地方,我看到一身晚禮服的她,頓時知道今天的飯局不簡單。

  「今天是我的生日。」

  身著酒紅色深V晚禮裙,頭發刻意盤在瞭腦後,杏臉上蛾眉淡掃,朱唇紅亮。李諾看著表情詫異的我解釋道。

  「……,生日快樂,電話裡怎麼不說?」

  我看瞭看自己隨便的搭配,臉上的腫塊開始退去以後,我連口罩都沒帶,細看還能看到青紫的痕跡。如此狼狽的來參加她精心準備的生日宴,實在有些不體面。

  「沒關系,是我邀請你來的,隨意就好。」

  「可是你不說的話,不怕我放你鴿子嗎?你知道我最近是什麼情況。」我故意打趣道。不過說真的,若是沒有今天這個時機,她不明說的話,這番準備必定就浪費瞭。

  「哪怕今天你拒絕瞭,我也有心理準備。今天不光是我的生日,還是我跟那傢夥的分手紀念日。」

  李諾嘴角勾起笑道,可眼神依舊暴露瞭她的苦中作樂。

  她說的那傢夥大概是指的她的前男友,她們竟然是在她生日這天分的手嗎?

  那還真是夠刺激的,難怪她的性格轉變會這麼快,都是被現實給磨礪出來的。

  「還有人沒到嗎?再來幾個人也好給你唱個生日歌啊。」我左右看瞭看轉移話題道。

  「沒有,我就邀請瞭你一個。怎麼,你很害怕跟我獨處嗎?」她這話直接讓氣氛曖昧瞭起來,我隻覺頭大,摸著鼻子道,「倒沒有,隻不過哪怕是給方妮過生日的時候,我們也都是和傢人一起。我還真沒有一個人給人慶生的經驗。」

  「那不正好,讓我正好能獨占這種機會。」

  這話直接讓李諾笑靨如花。

  她率先舉起酒杯與我推杯換盞起來。即使現在不適合喝酒,但這種場合我再怎麼樣還是有小酌幾杯以示敬意。平時我還能與她隨意的侃幾句,今天她的主場我反倒找不到話題瞭。好在酒店方有為生日準備的氣氛組,一場熱烈的生日歌過後氣氛迅速被拉瞭起來。隻是被誤會成情侶讓這種氣氛變瞭味兒,不知不覺李諾已經坐到瞭我的身邊。

  「我被倪元綁架的那次,你為什麼會願意過來?」李諾帶著酡紅的醉臉問我道。

  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她遲早要問這個問題,但她還真是會挑時候。小酌過後的我酒意也有點上來瞭,雖然神智還清醒,神經卻也更為亢奮。

  「我說我其實是想將計就計,但是沒料到他身邊會有高手,玩砸瞭你信嗎?」

  我砸吧著嘴回答道。

  「我信,但這也不妨礙你心裡是救我才會落入陷阱的,不是嗎?」李諾眼睛忽閃著光茫,讓我分不清她到底是醉瞭,還是清醒著。

  「你心裡是喜歡我的,是嗎?」

  李諾就勢問道。

  「呵,你還相信這個嗎?」

  氣氛到瞭這個份上,我並不意外她會問這個。

  「信。雖然今天這個日子說這個聽上去有些傻,但人一旦在什麼都不愁瞭就會想這個,尤其是女人。所以,我想聽聽你的回答。」這句話直接把我逼到瞭墻角。雖然我有的是辦法插科打諢,甚至是說些模棱兩可的話。可她明裡暗裡已經表達過數次瞭,我一直逃避倒像是在玩弄她的感情一樣。但經過這段時間,要讓我說清對她的感覺,我自己都迷糊瞭。

  「……」

  李諾看著我喝酒不說話的樣子,手忽然摸到我的胯下道,「我知道瞭,你不用說瞭,我自己來感受。」

  「你還來?這能說明什麼?」

  我打瞭個激靈,就想伸手打開她的手。

  「你別動,至少他不會說謊不是嗎?」

  「嘶,你輕點兒。」

  李諾手一捏,我倒吸一口氣,也不敢跟她爭瞭。酒精的刺激之下下體快速抬頭,鼻尖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神經更加亢奮,好不刺激。

  「你看,他比你老實多瞭。」

  李諾很滿意我的反應,調侃道。

  「拜托,隻要我是個正常男人,隨便來個漂亮女人這樣刺激我,他都會有反應好吧?」

  我老臉不紅的回答道。這的確是最正常的生理反應,我也沒什麼好臉紅的,何況我還憋瞭這麼久沒釋放過。

  「那你會隨便讓女人碰你這裡嗎?」

  李諾倒是很會抓盲點,一句話就把我問住瞭。

  「至少你習慣我這麼對你瞭,不是嗎?」

  她說著,手上的動作更加大膽,刺激得我身體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唔……」

  我身體一抖,還是用手抓住她的手腕道,

  「你別這樣,我是個有老婆的男人,這對你不公平。」李諾的主動讓我忍不住想退縮。

  「我不在乎。我又對你沒所求,你幹嘛這麼克制?」李諾話聲有些幽怨道。

  「停手吧,如果你真的跟我不認識,我才不會管那麼多。」我臉色已經變得漲紅,再這麼任她弄下去非得失控不可。

  「怎麼,跟我熟瞭以後反而讓你下不去手瞭?」李諾不肯停手的嬌笑道,忽然她想到什麼道,

  「不對,你難道是怕跟我再發生關系以後,不知道怎麼處理對我的感情瞭?你怕你會情不自禁的愛上我,對嗎?」

  李諾說著,手上的動作愈發放肆起來。

  「操!」

  我勾著身子罵瞭一句,跟太聰明的女人打交道就是麻煩。

  李諾眼見我的表情,哪還不知道她猜對瞭。臉上的表情喜不自禁,一張俏臉貼瞭上來道,

  「其實你不用這麼糾結,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

  「可我要對我老婆負責,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就別火上澆油瞭。」我的臉漲成瞭豬肝色。

  李諾卻不為所動的附在我耳邊道,

  「你不是想知道在醫院的時候妮姐跟我聊瞭什麼嗎?她跟我說,如果她跟你離婚瞭的話,希望我好好照顧你。」

  我瞳孔一縮。妻子當時竟然已經做瞭這種安排?可為什麼是李諾?難道她已經知道我跟她發生過關系瞭?我心裡頓時亂成一團。

  「雖然你們沒離婚,但她說這種話就說明已經接受我跟你的關系瞭,你又何必畏首畏尾,壓抑自己呢?」

  李諾說著,手已經解開瞭我的褲帶,手掌直接隔著隔著內褲揉弄起我的下體。

  「唔——。」

  強烈的刺激讓我一下就醒過神來道,

  「別。這次我跟她因為羅老頭的事鬧得這麼僵,將心比心的,她也不可能容忍我跟你背地裡有這種關系。你就別在這時候添亂瞭行嗎?」理智依舊占據著上風,不管妻子是出於什麼目的,這時候我敢跟李諾踏出這一步,絕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

  李諾動作終於停瞭下來,表情變得有些黯淡,隨後手指隔著內褲輕輕的研弄著我的龜頭道,

  「你還真是夠冷靜的,不過你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想放棄。你這個樣子還走得出去嗎?」

  她的笑容變得狡黠,又恢復瞭平常那種戲謔的模樣。

  「嘶——,你還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我瞪著李諾道。

  「我當然知道,不知道的是你罷瞭。」

  李諾說著,不知道動瞭什麼手腳,容得下三個人並坐的沙發椅靠背忽然向後倒瞭下去,整個沙發變得像床一樣。我一個不慎,整個人也跟著倒瞭下去。

  「我操!」

  我慣性的一拉李諾,將她拉著隨我一起躺倒瞭下去。她倒是不驚訝,整個人嬌笑著貼瞭上來,手更是直接伸入內褲揉捏起我的陰莖,嘴上笑道,「看你憋瞭這麼久也怪可憐的,我幫你釋放出來吧。」

  「別……」

  我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她卻捂住我的嘴道,

  「放心,不會要你還債的,隻是可憐你罷瞭。」說著便不由分說的一隻手拉下我的內褲,小手握著陰莖套弄起來。

  「舒服嗎?」

  李諾的手法相當熟練,我雙腿緊繃的頓時就感覺有些難以招架。

  「操!你這個妖精。」

  我眼睛發紅的一把攬過她,吻住瞭她動人的紅唇,她也來者不拒的回應。很快我們兩人便有些氣喘,包間內的氣氛變得灼熱瞭起來。

  待到唇分,李諾俏臉變得更紅道,

  「你跟妮姐多久沒有性生活瞭?」

  「呼……,快一個月瞭吧。」

  我直言不諱道。畢竟我感覺我在她手下堅持不瞭多久,隻能老實交待以保全顏面。

  「那豈不是在倪元那件事以前就已經沒做瞭?」

  「嗯。」

  我老臉一紅的嗯瞭一聲。

  「那可真是難為你瞭。」

  李諾同情道。

  「那你看到妮姐被倪元強暴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有反應?」李諾直接奔著我的雷區而來,縱使被她弄得頭皮發麻,但她問這種問題,還是讓我狠狠的瞪向瞭她。

  「呵呵,情趣而已,幹嘛這麼放不開。你憋瞭那麼久,我就不相信你看到妮姐給他口的時候你會沒反應。」

  「!!」

  李諾的話讓我震驚她竟然知道當時發生瞭什麼,縱使當時有監控錄像,紀委那邊也不可能給她看。那就是說她被封住眼耳的時候果然還是有一些感知的。

  「那又怎麼樣,那也隻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並不以我的情緒為主導。」我並不否定我被當時的淫靡給沖擊到瞭,有正常的生理反應並不能否認我當時有多憤怒。

  李諾也沒跟我爭這個,反而坐起身道,

  「想不想讓我也給你口一下?」

  這個問題問得我差點坐起身子,我看著她的眼睛有些興奮道,「你真的願意嗎?」

  「那就看你的表現瞭,你先回答我,妮姐有給你口過嗎?」李諾不斷的擼動著我的陰莖。

  「唔——,你覺得呢?」

  我眼神一瞪道。

  「呵呵,那你看到你都沒有享受過的被別的男人享受瞭是什麼感覺?」李諾再次試探。

  「別得寸進尺啊,你要是不想就別挑逗人,我沒強迫你。」被他數次觸到傷疤,即便此刻再爽我也有些惱怒瞭。

  「咯咯,你不說我也知道瞭。」

  李諾將我龜頭滲出的體液均勻的塗抹到陰莖上,最後松開手用紙巾擦瞭擦手,隨後又將陰莖擦幹,捋著頭發緩緩低下頭輕啟紅唇。

  「唔——。」

  「有點臭。」

  李諾伸出舌頭輕舔瞭一下,吐槽道。

  我老臉紅得更加厲害,血壓飆升,卻又不敢說什麼求她繼續的話。

  好在李諾隻是故意調侃瞭這一句,眼神隨即非常嫵媚的瞟瞭我一眼,再次將頭低瞭下去。

  「哦——!」

  感受到她口腔內的濕熱,我雙腿肌肉一陣抽動,大腦更是一片空白。手不自覺的就向她的後腦摸去,李諾也沒有阻攔,溫柔的用舌頭挑逗著入口的陰莖。

  「嘶溜——,滋……」

  李諾的口枷嗟崩狹罰?皇且換岫?墓し潁?揖駝屑懿蛔 D閱諶床蛔躍醯?

  閃過妻子給倪元口交的樣子,一股暴虐讓我壓著李諾的後腦,恨不得將陰莖整個插入她檀口深處。但她熟練的口技卻又讓我流連忘返,最後手指不自覺的插入她後腦的長發,輕輕的撫摸起來。

  這大概就是征服的快感,看著在公司總是一副精明作派的李諾此刻在我身下吃著雞巴,縱使我對她的示愛再麻木,此刻也壓抑不住心理上的愉悅。這種感覺是我在妻子身上體會不到的,即便我將李諾想象成妻子,可我卻無法代入,腦中的我反倒變成瞭倪元,甚至是羅老頭。

  嫉妒和羞辱化成一股自虐的快感,讓我隻是數十秒的時間便在李諾口中噴發瞭。

  「唔——!。」

  李諾沒料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強烈,一陣驚愕過後,緊緊的含住我的陰莖,感受著精液在她口中的噴發。待到我的抽搐結束,才緩緩將陰莖吐出,用紙巾包裹著將口中的精液吐出。隨後又溫柔的替我將陰莖擦幹凈道,「你這也太快瞭,難怪你老婆說你滿足不瞭她。」她這話說得我無法反駁,老臉再次漲成瞭豬肝色。

  「說實話,你剛剛腦袋裡是不是想妮姐瞭?」

  李諾再次狡黠的笑道。看來她是故意給我用口的,就是想測試我的反應。

  「別胡說,我隻是憋得太久瞭。」

  我反應過來,自然不會任她在這裡肆意窺探我的心思。

  「那我們再試試?」

  得不到我肯定的答復,李諾竟然還想再來。

  我趕緊起身將褲子提瞭起來道,

  「別鬧,我傷還沒好呢。再來,我身體還要不要瞭?」

  「妮姐又不是明天回來,你要裝給誰看呢?今天是我生日,我說瞭算,你要敢不答應,我就把剛才的事通通說給妮姐聽。」察覺到我的心虛,李諾更加不想放我離開瞭。她拉著我的褲帶,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我定好瞭房間,就陪我一天吧。放心,晚上會送你回去的。當然,你要想留下來過夜也不是不可以。」

  李諾一句暴露瞭目的,她竟然是有備而來。而褲子都脫瞭的我今天算是上瞭賊船瞭,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戰場轉移到酒店的套房以後,李諾更加是肆無忌憚。我被她的風情萬種迷得神魂顛倒,把煩惱連同妻子都暫時拋在瞭腦後。就在我覺得根本守不住底線的時候,李諾卻表現得極為克制。就在我被她用下體磨得失去理智想要挺槍上馬的時候,反倒被她給阻止瞭。

  看著我疑惑的表情,她隻嫵媚的說我逃不出她的手心。最後又在她手上連交兩次之後,我把這段時間積攢的欲火算是徹底泄盡。在我的倦怠期,李諾用妻子的出軌的事不斷挑逗著我的妒火,直到我再次欲望升騰。弄得我都分不清我到底是為妻子出軌的事在憤怒,還是在亢奮瞭。

  最後在惱火中,借著套房內的玩具,我讓這個女人為她的言行狠狠的付出瞭代價,直到她高潮泄身無力再去說那些淫言穢語。

  休息瞭許久,在套房吃過晚飯以後,李諾還粘著我想讓我留下來過夜。我差點迷失在她的溫柔鄉中,可她越是這樣我反倒越不敢久留。如果妻子突然打電話來查崗,李諾說不定會作妖,那樣我就真完瞭。想到這裡,我自然就清醒瞭。

  很不巧,當我回到傢以後妻子還真的打電話過來瞭。可身體被抽空的我早早就睡瞭,直到第二天很晚醒來才看到妻子的未接來電。本來還有些精神萎頓的我當時就驚醒瞭,還以為是李諾因為我的無情離去向妻子告狀瞭。

  我忐忑的回瞭個電話過去,響瞭良久才接通。妻子也沒質疑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電話,原來昨天她跟女兒視頻瞭,說瞭一些我的事情,想跟我串下話,好讓我別在嶽母那邊說漏瞭嘴。我聽著妻子的交待,感覺到她心裡還是有傢的,不由更加慚愧。

  整頓瞭一下心情,吃過飯以後我決定去妻子公司看看,既然她有瞭態度,我也得有個積極的姿態給她看才行。去到公司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松散瞭幾天的員工看到我這個老板替補表情都有些犯苦,畢竟誰也不想做事的時候有個老板在身邊盯著。我大手一揮給他們把午餐升瞭級,才換得一陣短暫的歡欣鼓舞。

  下午跟新人認識瞭一下,又跟倉管那邊好好瞭解瞭一下最近的流水,才感覺到瞭妻子最近的壓力的確有點大。品牌的擴張並不按妻子的步調按部就班,你能力越大獲得的利益更大的同時,品牌給予的壓榨也更厲害。妻子卻利用著這股壓力來麻痹自己,也難怪她確信工作能讓她忘卻煩惱。

  我仔細的分析著公司目前的規模,評估著妻子的發展野心是不是恰當,快到下班的時候才想起來要幫妻子把這幾天的賬給捋捋。

  打開妻子辦公室的電腦,輸入密碼解鎖後我才驚覺,我竟然知道妻子這臺電腦的密碼。上次為瞭給公司的監控升級,我找妻子要過一次解鎖密碼,之後便沒再登陸過,大概連妻子都忘瞭給我說過。

  我腦中忽然想起妻子就是在這臺電腦上寫的部落格,她會不會沒有清理過登陸痕跡?畢竟這個辦公室經常隻有她一個人,這臺電腦更是隻有她才能用。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在她的收藏列表裡直接找到瞭她部落格的網址,點開以後竟然真的直接登入瞭進去。我頓時就呆住瞭,昨天無意中的發現沒想到今天就有瞭結果。我瞬間忘記瞭我開電腦的目的,連員工給我打招呼下班我也隻是揮手應付瞭一下。

  將部落格的頁面滾動到斷更後的第一次更新,我強壓著心跳開始窺視著妻子的內心。

  「發生瞭一些事情讓我不吐不快,所以重新啟用這個已經放棄的賬號,也許有一天還是會被江睿看到,但我心中有愧,被發現瞭就當是給自己的一個教訓吧。我失貞瞭,還是那個他已經數次警告過我的羅叔。事情發展到今天,可以說是我咎由自取。羅叔對我抱有的心思我很早就知道瞭,可我卻告訴自己我能處理好。甚至在他偷拿我的絲襪自慰的時候,我都認為他隻是身體比普通老人強壯,生理還沒退休,加上換瞭環境以後,傢裡有瞭一個女人雜念太多才會這樣,隻要讓他渡過這段時期的躁動自然就會恢復正常。可他的強壯卻出乎我的意料,不僅能徒手擊退數個大漢,更是懂得許多醫理,幫我緩解瞭困擾我許久的月事不調和疼痛的問題。面對他我竟然有瞭羞恥的感覺,這讓我不能按原先的思維邏輯來縱容他瞭。可江睿不在,傢裡沒個男人,他所帶來的安全感讓我放松瞭警惕,我不僅沒阻止他繼續用我的絲襪自慰,反而在這種問題上羞於說他瞭。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在心裡就已經沒把他當個老人來看。江睿突然出獄以後的警醒,的確讓我重視起自己的問題,可他過激的態度讓我覺得他有些不知感恩。如果他能從我手中接過贍養羅叔的任務,也許我會順水推舟的卸下對羅叔的責任,以避免與他接觸帶來的那些尷尬問題。可江睿卻想直接將他趕走,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讓我很反感。我自然不能答應這種違背我原則的事情,否則不是更加顯得我心中有鬼嗎?但是要讓這兩個有著仇怨的男人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實在是太難為我瞭。

  江睿的突然出獄讓我根本無從應對,我知道這麼短的時間,羅叔肯定還沒有從兒子意外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好在他礙於我的存在,並沒有主動與江睿產生摩擦,甚至還處處退讓,表現出長輩應有的寬厚。與之相反,江睿卻表現得咄咄逼人,不體諒我也就算瞭,還處處找麻煩來針對羅叔,他難道不知道我是在替他履行責任嗎?入獄給他帶來的改變實在太大瞭,他變得猜疑善妒,自私的行為讓我對現在的他真的很是厭惡。終於,還是被他發現瞭羅叔偷拿我絲襪自慰的事情,我更加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瞭羅叔幫我調理身體時的一些接觸。而這些猜疑讓他發狂,完全不聽我的解釋,在我的驚恐和抗拒中強行跟我進行瞭房事。這是強奸!這種行為直接讓我積累的壓力爆發瞭,此時的他讓我隻感覺極度厭惡,我第一次對他說出瞭離婚的想法。也許隻有我跟他分開瞭,我才能解脫。」

  第一篇日志到這裡就結束瞭,也許她寫到這裡的時候情緒過於激動,直接就給斷掉瞭。沒想到妻子之所以還在用這個賬號,是已經做好瞭會再被我入侵看到的準備。但這應該也隻是她寫這篇日志時的心理狀態,隻能代表她當時的情緒,至於她現在是怎麼想的就說不準瞭。

  看著這些發生過的事情,明明隻是過去瞭不到兩個月,給我的感覺卻像是去年的事一樣。現在回頭再看我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我的確有些自私,但就現在的結果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瞭。哪怕我真的對羅老頭寬厚以待,以妻子和羅老頭之間模糊的界線,也一定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接著向下看滾動瞭一下鼠標。

  「跟江睿陷入冷戰以後,我的心情變得極為煩躁。湖州之行是我早就定好的事情,我本來是想跟江睿一起去的,讓他熟悉我現在在做的事,從另一個角度讓他對我產生認同感。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隻能再另外找人。

  一開始我根本就沒考慮過要帶羅叔去,跟江睿的冷戰讓我有些遷怒於他。盡管他一直秉持的是讓我跟江睿以和為貴的態度,可在我們夫妻矛盾尖銳的時候,他這種和稀泥的老好人尤其討厭。如果不是他勸我什麼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我又怎麼會被江睿強暴。這種心態讓我更加覺得我是因為他才跟江睿鬧得這麼不愉快的,甚至極端的認為他的存在就是我和江睿感情不和的原因。

  察覺到自己心態的失衡之後我很愧疚,恰巧這時候我又收到瞭消息,湖州之行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帶著羅叔一起去的想法就這樣偶然的被確定瞭下來。

  隻是我沒想到我的談判對象是我曾經的學長韓峰,對於這個曾經的學長我的確很仰慕,但就現在的我而言,這隻是一段過去的青春記憶而已,並不會影響我的判斷。可就是這種想法讓我放松瞭警惕,我沒有料到曾經意氣風發的學長竟然變得如此不堪,會用下藥這種犯罪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羅叔搶先喝下瞭被下藥的酒,我不得不帶著他退走到瞭提前定好的房間。由於擔心對方還有後手,我不敢帶羅叔就這樣離開房間去醫院。聽著他一個人在洗手間裡折騰自己,我又悔恨又自責,生怕他會出什麼事。在門口經歷瞭巨大的心理折磨以後,我決定破釜沉舟,用最直接也是最危險的辦法幫他把藥力釋放出來。以已有的經驗而言,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在極短的時間幫羅叔釋放出來。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方法效果如何,但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格,到瞭這一步我也隻能試一試。事實證明我賭輸瞭,而且輸得很徹底。我的幫助不僅讓羅叔失去瞭理智產生幻覺,更讓自己也深陷其中。在羞恥與迷亂中我徹底失身瞭,而且達到瞭陌生的高潮。我從未想過已經是花甲之年的羅叔有如此強的性能力,我竟然完全無法招架。這當中也許有藥力的作用,但就他的表現竟然還有餘力,這根本就說不通。這種高強度的性愛,就算是結婚這麼多年,我也從未經歷過。如果我隻是被動失身,事情發生到現在雖然難以接受,但我也會不得不接受現實,不會自責難安的決定將事情寫下來。可我騙不瞭我自己,在經歷瞭開始的被動之後,我竟然在這場悖倫的性愛中迷失瞭。當羅叔提出想再繼續的時候,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反而沉溺於他給予的快感,半推半就的又從瞭他。並且在他的索取中變得予取予求,隻為瞭再體驗一次他剛才給予我的陌生高潮。我真是罪孽沉重,竟然用既然已經失身瞭,就幫他幫到底這種想法來勸慰自己。我安慰自己當時我是失去瞭理智,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我仍記得當時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在這以前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妻子,盡管我對羅叔有些縱容,但我問心無愧,可現在我說不出來這種話瞭。在欲望面前我一樣也會追逐快感做出悖離道德和倫理的事情,這樣的話,我跟那些我曾經看不起的人又有什麼區別?我無法原諒我自己。對不起,老公。是我的幼稚讓我付出瞭代價,我明明知道人最經不起的就是考驗這個道理。可我卻自信的認為在自己在羅叔的欲望面前可以獨善其身,處理好跟他的關系。這種幼稚的想法不但讓我們的關系跨過瞭倫理的邊界,更讓我和他現在都飽受折磨。我應該聽你的警告的,就算不像你的手段那樣過激,也應該跟他保持足夠的距離。而不是自以為是的放任他,讓事情走在可能失控的邊緣。大錯已經鑄成,千言萬語都撇不掉我的責任。從湖州回來以後,我其實是想第一時間向你坦白的。我雖然惶恐不安,但該承擔的責任我絕不會逃避。可收到你再次入獄的消息,這打亂瞭我的心理準備。我不得不慌亂的應對你入獄的事情,思慮再三,我打消瞭當場向你坦白的想法,決定把這件事情壓後再說。這不是緩兵之計,我現在寫下來也正是為瞭警醒自己,坦白自己的責任和想法。羅叔我準備安排他去老年公寓,我不能把責任全推給他,但他也撇清不瞭他的責任。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也不會盲目再把他當個長輩來看待,我們現在哪怕看到都隻會覺得尷尬。在他真正需要人照顧以前,就讓他過自己的生活吧。希望時間能讓我們淡忘這段不該有的回憶。」

  從語態來看,這篇應該就是妻子開始重新寫日志的那天。我當時目睹的情況的確看到瞭妻子情動的樣子,可是現在看到她在日志裡承認被羅老頭操上瞭高潮,我心裡依然很不是滋味。尤其那評價是結婚以來從未有過,那就說明哪怕在我們最激情澎湃的那段時間,我給予她的快感都沒有跟羅老頭的那一天多。這得對她的記憶和身體帶來多大的刺激,我無法想象。

  還有一點,妻子以前明明都是用老公這個稱呼在日志裡代稱我的,可恢復更新的這兩篇都是直接用的我的名字,隻有在最後懺悔的時候稱呼瞭一次老公。這到底是她無意為之,還是她在寫日志的時候,其實心裡對我還是有很大的芥蒂?

  想到她去湖州以前還正處於冷戰,我相信應該是後者。那就說明妻子即便在出軌發生以後,心裡對我其實還有怨恨,隻是出軌的自責才讓她變瞭一下稱呼。

  我記得之後我們在獄中的接觸並不愉快,那妻子與我的隔閡就隻會更深,她選擇跟羅老頭去鄉下是為瞭報復我嗎?

  我思索著,滾動鼠標繼續向下。

  「昨天上午我把羅叔送去瞭安排好的公寓那邊,他對我的安排很不情願,但他也沒有瞭選擇的權利。他犯瞭多大的錯,他自己心裡清楚。我也是借著他這種心理,一股腦把責任全推給瞭他,才保全瞭自己些許顏面。可我知道這樣對他很不公平,所以還是告訴他有什麼事情可以打電話給我,這才讓他安心住瞭下來。

  下午我去監獄看瞭江睿,看到他落魄的樣子,我愧疚得真想把一切都說出來,可這無異於火上澆油。我隻能盡可能的安慰他,幫他想辦法早點出獄,我知道嘗過自由味道的他,對此刻的現狀肯定是一刻也無法忍受。隻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有自己的小算盤,我想他出來以後跟我一起創業,這樣一來可以改變我們結婚以來各自為營,經常互相不理解,產生一些不必要的分歧和矛盾的情況。力往一處使的話,我相信我們的傢庭收入也可以更上一個臺階。當然,我想跟他一起共事,也是為瞭避免再跟羅叔有不必要的接觸。這次失身,我感覺到瞭他對我的占有欲。雖然這種感覺礙於道德和倫理的枷鎖,他也在極力掩飾著,可我害怕他還是會忍不住接近我。我無法直接揭破他,因為這種欲望還很隱晦,用這種莫須有的理由推卸當初對他的承諾,有違我的原則。而且失身時我對他的回應他肯定也記在瞭心裡,我沒有臉面和立場去揭破他。隻有江睿一直在我身邊才能遏制這種可能發生的尷尬,如果有可能我更希望他能去履行贍養他的責任,這樣我也可以讓這件錯事淡忘在我的記憶中。可是江睿卻拒絕瞭,他竟然對本來已經放棄的股權重新執著瞭起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在我看來現在如今沒有比他的自由更重要的事瞭,可他看到失而復得的股權還在他手上以後,竟然變得不想放棄瞭。

  他的態度給我澆瞭一盆冷水,我也熄瞭與他多說的心思,隻希望再過幾天失去自由的日子他就能想明白。話題還沒結束,他卻突然轉到瞭羅叔身上。我慌亂之下慣性的就撒瞭個謊,說他回鄉下去瞭。還好江睿並沒有追問,看來他隻是在單純的排斥他,我才得以把話給圓瞭回來。這種心虛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但他這一問之下我竟然更加沒有勇氣把真話說出來瞭。難道我要帶著這種負罪感心虛一輩子?天哪,如果真是這樣我寧願不要顧慮那麼多,把一切都對江睿講出來,哪怕他不能原諒,離婚也好過忍受這種煎熬。但這樣對現在的江睿而言或許更殘忍,我隻能默默的背上罪責,獨咽下苦楚,把這當作是對自己的懲罰。」

  看到妻子坦言她當時的確撒謊瞭,我心中還有些不忿。可看到她果然動過哪怕離婚也要保全顏面的念頭以後,我又慶幸她當時沒有坦白。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讓我看上去真是既矛盾又可笑。

  我不作細想,繼續翻動著。

  「發生的事情太多,這兩天做事都在走神,可湖州那邊的業務還要開展。犧牲這麼大代價換來的利益,如果不最大化,我自己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今天傢裡忽然來瞭個意外的客人,竟然是羅叔的老鄉。當初處理他兒子身後事的時候,我都沒見過幾個他們村的人,今天忽然有人來找還真是稀奇。

  我隻是隨口問瞭一下,沒想到這個老師傅竟然格外的健談,給我說瞭不少羅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他的事情這麼在意,也許是他的經歷實在太坎坷讓我唏噓吧。沒想到羅叔真的有個妻子叫張素娟,這個女人讓他本來平坦的人生生出這麼多坎坷,也難怪羅叔會對她記憶這麼深刻,這麼來看他那天產生幻覺的樣子真的不全是裝的吧。同樣作為女人,我都無法接受他妻子的所做所為,羅叔竟然還能原諒她,為她蹉跎瞭一輩子。除瞭說他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的忍讓。最令我驚訝的還是羅叔的兒子竟然不是他親生的,我不知道作為一個男人他是如何忍受住這種屈辱的。從理性的角度來講,我並不相信有人嵴嫻?

  把別人的孩子當作自己的來養,尤其這個孩子還是自己的妻子跟別人所生。除非是為瞭報復或者別的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則我真的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愚笨至此。可我見過羅叔給他兒子辦理身後事時哭得有多傷心,那種真情流露絕對不是可以演出來的。也正是他的這種正常反應,我從沒有懷疑過兩人的親子關系。現在知道這種秘辛,讓我怎麼能不驚訝。老師傅是為羅叔打抱不平而來,張傢村面臨征地,羅叔不是張傢村本地人,卻持有大量可征土地,引得人眼紅。老師傅順口就請求我幫助羅叔爭取他的利益,這裡面各方利益盤根錯節,我這樣一個外人別說參與,連發表意見都顯得多餘。可我思量之下覺得羅叔這也算是晚年時來運轉,如果他能得到這筆意外之財,晚年生活那就不需要人操心瞭。幫他順利得到這筆征地款,我也算履行瞭贍養他的承諾。對於已經不知道該把他擺到什麼位置的我來說,這絕對是最好的結果。動瞭答應的心思,但我沒這麼快應下來。既然這老師傅都知道這筆征地款數額不菲,我一個外人貿然這麼熱心的答應,不免惹人懷疑是在覬覦這筆錢。於是我隻應承下來忙完以後帶他去找羅叔再說。中午我趁著吃飯的工夫,直接把羅叔也接瞭出來,就在老年公寓門口找瞭個飯店定瞭一個包間,也算是給這個好心的老師傅接風洗塵。事情在路上就說瞭個七七八八,羅叔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我還有些奇怪他竟然不為財帛所動,可這個老師傅卻似乎更瞭解他。知道他是不想為錢財再回那個傷心地與人爭鬥,他的這些經歷在村裡已經是一些長舌之人的談資。哪怕這次回去是維護他的正當利益,但也不免會被許多人戳痛處。這也是老師傅想請我來幫忙的原因,最大的難關還是要說服羅叔去主動爭取屬於他的利益。當老師傅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我的時候,羅叔竟然真的問我想不想他回去爭這個錢。我有些惱怒他竟然把皮球踢給我,心虛之下我生怕這老師傅誤會我跟他的關系,心裡好一陣忐忑。好在我之前是用羅叔跟我爸是朋友這種關系打的掩護,那老師傅並沒有懷疑我跟羅叔的關系過於親近。惱怒之餘我瞪瞭羅叔一眼說,「你知道我的行事風格,對於這種連自己正當利益都沒有勇氣去爭取的人是什麼態度。」

  這句話既是氣他把選擇權推給我,也是氣他的軟弱。明明他對自己的妻子心中有恨,卻還要裝得寬厚的去原諒,心中積攢的戾氣最後卻發泄在瞭我身上,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糟。現在卻還要我來為他爭取權益,我算什麼,欠他的嗎?

  他看到我冰冷的表情,不知道是被我的話影響瞭,還是被我的表情嚇到瞭,直接就做瞭要回去的決定。那老師傅看羅叔竟然這麼聽我的話,生怕羅叔會後悔,又不停的勸說我幫人幫到底,幹脆到時候跟他們一起回去。這個提議很快就讓羅叔察覺到瞭我有幫忙的想法,不斷的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反倒不想這麼爽快的答應他瞭。如果他真的產生瞭什麼事情都想依賴我的想法,那麼他即使得到這筆征地款,以後怕也是會故意來接近我。我用事情太忙不一定有時間把他們給搪塞瞭過去,這種回答沒有把話說死。

  萬一他真的爭取不到這筆征地款,我還是得去幫下忙,不然以後怕是沒這種能徹底把他安頓好的機會瞭。」

  從妻子的角度看她要去張傢村的考量,的確無可厚非。可是她從一開始就抱著要去幫他的心思還是讓我很不爽,而且從她的表現來看,她從一開始就是打算瞞著我的意思,這就更讓我難以接受瞭。

  不過對於這些已經發生的過去式,我也沒再糾結,滾動著鼠標繼續往後。

  「今天發生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回憶一次,我跟江睿竟然已經互相猜疑到瞭這個地步。如果是在平時受到這種質疑,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他大吵一架,然後進入冷戰不再理會他。可心裡虧欠著他的,盡管感覺受到瞭羞辱,很生氣。卻還是要忍受他的質疑,以大局為重,什麼事都隻能等他出來以後再說。現在江睿的股權被凍結,想出手應急也沒瞭可能。我的事業也正處於開展階段,手上的餘錢在江睿剛入獄的時候就花費大半,現在哪怕拿住的這套房子去貸款估計都要卡好久。上哪兒去籌錢一時間竟難住瞭我。我思量中第一反應就想到瞭羅叔的征地款,因為這件事情剛發生,印象足夠深刻。他的這筆天降橫財就好像是專門為我現在的需求準備的一樣,如果事情不是發生在我需要錢之前,我甚至會多疑的認為這是他們在我面前演的一出戲。可我也隻是想想,雖然我知道我開口羅叔一定不會拒絕,但我還是不想開這個口。一來我不知道這筆錢需要多久能下來,二來好不容易得到可以安頓他的機會,如果我再欠下這個人情,我想這輩子都斬不斷跟他的關系瞭,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總得試試自己的辦法才行。」這是我在獄中因為猜疑而讓妻子生氣那次她所寫的日志,回來以後她第一時間果然就是在想辦法籌錢。既然她一開始沒打算找羅老頭借征地款,那又是為什麼最後還是動瞭這種心思呢?我接著翻閱。

  「人情冷暖果然借錢的時候體會最深,我知道有些人不借是本分,可當初受瞭我和江睿不少恩惠的朋友都隻是敷衍實在讓我有些想不通。更有甚者是如何能做到恬不知恥的恩將仇報的,我真的無法理解。我隻不過想用正常手段將房子抵押出去,請他幫忙加快審批流程。對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他卻因為我辭職以後新上任的總監把公司賬戶移到瞭別傢,讓他損失瞭很大一筆業績而記恨我。

  真是升米恩鬥米仇,當初我牽線把公司賬戶遷入的時候可是連頓飯都沒要他請,他卻因我的辭職而把這份人情當作瞭理所當然,甚至現在來怪罪要挾我,簡直不可理喻。物以類聚,當初知道他除瞭是江睿的朋友,也同樣跟倪元廝混的時候我就應該多個心眼的。以前見到我總是嫂子前嫂子後,現在江睿落難瞭有事找到他,竟然還要我親自上門。話裡話外的暗示我,隻要陪他一次什麼都好說。混蛋!

  當我是什麼人?別說我還沒落魄到那個地步,就算江睿出不來瞭,我也不是你這種人可以欺負的。我第一次爆瞭粗口,罵他是江睿和倪元的一條狗而已,別以為主人不在瞭就可以狂吠。不歡而散之後,我的氣雖然出瞭,但心裡還是不舒服,憑什麼我要被這種人刁難。回來以後我就接到瞭羅叔的電話,他準備回村瞭,想問我有沒有時間。話裡怯懦的試探讓我忽然很惱火,連一個行長的非分之想我都罵得他狗血噴頭,而就是這樣一個連跟我說話都怯懦的老漢卻奪走瞭我的貞佟?

  當真是造化弄人,我隻為自己感到悲哀。不行,我不能讓他就這樣坦然的把事情揭過,怎麼樣也應該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才行。我被怒氣一沖,忽然就向他提瞭我想要這筆征地款急用,羅叔竟然什麼都沒有問就應瞭下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等著我開口一樣,還說什麼他其實也不知道拿到這筆錢之後該幹什麼,心裡感覺很不踏實,能幫上我也算是物盡其用瞭。他該不會是以為這樣就不再欠我什麼,不用愧疚瞭吧?我自然不會讓他這麼心安理得,直言這筆錢隻算是我借的,我會盡快還給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我話裡的意思,我約定好瞭時間,明天我把傢裡的事情安排好之後,就準備跟他一起去張傢村。我不知道江睿知道我背著他跟羅叔一起去瞭張傢村,他會氣成什麼樣。但隻要他能出來,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與其背負著這份愧疚無止境的承受他乖張的猜疑,我不如卸下婚姻這個包袱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他知道我失貞的事情以後會唾罵我,我還是祝希望他可以有一個更好的生活。夫妻一場,哪怕不愛瞭,我也希望我們有一個體面的收場,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瞭。」

  看到這裡,我自然知道那個「幫助」妻子跨過心理難關的人是誰。王洋,一個剛進銀行工作沒幾年的年青人,卻得益於搭上我們公司發展的機遇,業績越做越順。他很會拍我們的馬屁,與倪元臭味相投之下,沒幾年就升任瞭我們公司轄區所在分行的副行長。他為人雖然油滑,但對我們一直很謙遜,沒想到我和倪元相繼落難之後,他竟然膨脹到瞭這個地步,以為可以拿捏我們這些以前他需要巴結的人。

  操你媽的!我恨得牙癢,卻不是因為他小人得志落井下石,而是他在這時候充當瞭妻子心理轉變的推手,將我的妻子向那個奪走她貞操的老男人懷裡推瞭一下。

  這個仇我記下瞭!我顫抖著吐氣,手指繼續翻動著。

  「難道我真的是一個很不堪的淫蕩女人嗎?在記錄下這段經歷的時候我的手指依然在顫抖,一切都好像在夢中一樣。我怎麼會變得這麼欲求不滿,容忍一個老男人得寸進尺的一步步褻瀆我。而我竟然沉迷於他編織的謊言,自欺欺人的任他挑動著我的欲望。心裡無數次在掙紮這麼做是不對的,你太淫賤瞭,方妮。可張傢村沒有人認識我的陌生環境讓我有瞭僥幸心理,如面對罌粟一樣,明知它是會使人沉淪的毒品,卻忍不住想嘗一下味道。反正沒人會知道,等離開這裡以後,把發生的一切都忘掉,自然就會切斷這種墮落的思想,就當是做瞭一場夢。可當欲望退卻,自己的放縱帶來的隻有空虛。夢醒時分,留下的隻有痛苦與悔恨。

  江睿進去才幾天,明明他上次入獄分隔的時間更長,你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欲求不滿。怎麼這次他隻是拙劣的賣慘,你就自投羅網的任他輕薄。方妮,你真的墮落瞭。到底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我試著回憶這些天發生的一切,並寫下來作為警醒自己的前車之鑒。」

  突然看到妻子墮落的自我懷疑,我心裡咯噔一下。這篇日志從開頭來看就知道,應該是她從張傢村回來以後所寫,那就是在被羅老頭肆意猥褻之後。看到過她在與我的通話中依然被羅老頭肆無忌憚的褻瀆,完全沒有能力拒絕,我就知道她在被羅老頭挑起的欲望中彷徨。

  可看到她親口承認沉溺於跟羅老頭的曖昧激情中,隻因不會有熟人知道。這讓我心中駭然的同時,有一種她一直是戴著面具與我共同生活的錯覺,而羅老頭才是那個見識過她真正模樣的人。強烈的嫉妒讓我幾欲發狂,羅老頭對她的影響比我想象的還要深,而我隻知道用諒解來喚醒她作為人妻的道德矜持。這種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根本解決不瞭任何問題,隻要羅老頭想,隨時可以讓她再次沉淪。

  我顫抖著繼續看著日志的後半段,想要知道妻子到底有沒有反省。

  「這次去張傢村比我想象的折騰得還要久,剛過去的時候我還打算在附近租個地方住,盡量跟羅叔保持距離,避免彼此的尷尬。張傢村雖然偏僻,但能被旅遊公司看中開發,也是受到鄉村旅遊項目火爆的影響,這些鄉下地方已經建有不少農莊,住宿倒不成問題。

  隻是我沒想到第一天過去,就在去祭奠羅叔兒子的路上把腳給崴瞭。這下沒法開車瞭,定好的房間也隻能退瞭。被羅叔背回來的路上,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瞭,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羅叔自己就是當地資歷最老的赤腳醫生本是一件好事,可要他給我治療我真的要尷尬死瞭。他倒是裝得一副醫者仁心的坦蕩模樣,不容我拒絕的給我醫起瞭腳傷。可他哪裡知道,當他按完我的腳給我上完藥以後,我整個身子都軟瞭。如果不是藥油的刺鼻味道時刻刺激著我的神智,我想我一定會更加不堪吧。

  意外與他發生關系之後,我已經不能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長輩來看瞭,哪怕是沒有邪念的觸碰,都會引起我的敏感反應。更別提按我的腳這種敏感部位瞭,我腦中怎麼也繞不開他那天把我壓在身下的樣子,他更不止一次的啃咬我的腳趾,舔弄我的腳心。如果不是他一直在神情專註的測試我的疼痛反應,我一定會認為他是在借機占有便宜。好在他的表現並無不妥,我也總算沒在這種治療的過程中醜態百出。

  之後的治療因為有瞭心理準備,我也總算能相對平和的應對他的觸碰,我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也許要治愈我心裡的陰影,通過習慣與他的接觸來淡忘那份記憶似乎是一個效果不錯的辦法。這個想法讓我大吃一驚,明明隻是一次理所應當的治療,我竟然已經想著要淡忘那天的記憶來恢復與他的關系,你懊悔時的那份羞恥心哪裡去瞭?

  我雖然摒棄瞭這個想法,但他悉心的治療的確很大程度上破除瞭我跟他之間的隔閡。不然當聽到那些覬覦他財產的村婦嚼他舌根的時候,我不會那麼生氣。

  回張傢村之前羅叔就已經就會遇到的這種情況給我提瞭醒,起初聽到那些話我除瞭對他有所同情,也並不想理會這些秀才遇到兵的事情。

  可在我的腳傷稍好之後再聽到她們那麼沒有道理的詆毀,我竟然沒有忍住張嘴反駁瞭。聽著她們明目張膽的就在耳旁議論,我莫名的生出瞭一種護短的沖動。聽她們詆毀羅叔,就好像與他有過肉體關系的我也變得更加不堪瞭一樣。他對我做出瞭那種事情,的確稱不上什麼好人。但也隻有我的立場可以罵他,他從未對不起這些詆毀他的人,憑什麼要忍受她們的言論?

  沖動換來的代價就是她們連我一起詆毀,本來就有一些暗地裡的議論,抹黑我這個外人突然的介入。可這種議論直接就上升到瞭負責征地簽字工作的村委公然刁難,當初第二次分地簽字時是羅叔跟他的妻子兩人簽的字,如今羅叔已經是鰥夫,依然要拿到屬於兩人份的土地補償顯然不合適。要麼讓出一半來,要麼就讓戶口上再多出一個人來,依舊是兩個人來簽字。

  這種不合理的借口分明就是為瞭嘲諷羅叔死瞭老婆又死瞭兒子,如果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還在世,都容不得他們扯出這種理由來刁難。羅叔的妻子也就算瞭,畢竟因病逝世。可他的兒子卻是死於江睿的醉駕,這種刁難就好像是我們傢給他造成的困境一樣。這下子我完全不能不管瞭,這筆征地款現在對我同樣重要。

  為瞭讓他不受這種刁難,也為瞭讓他擺脫那些詆毀,以後有機會可以回鄉安居。我腦子一熱之下決定反其道而行,假扮羅叔的妻子。打斷那些針對我動機的猜疑,也為瞭讓一再推諉找借口的村委不再有理由可找,我決定做這個局。

  公然與羅叔以夫妻的名義出現在人前,讓我的羞恥心真的幾乎跳出嗓子眼。

  可當習慣瞭那些目光,壓制住瞭心頭的猛跳以後,我發現我真是一個合格的演員,竟然真的演得那個村書記鉆進瞭我佈下的言語陷阱中。這件事就算他要改口,也要註意對他公信力的影響瞭。

  隻是我沒想到晚上他竟然就敢派人來聽墻根,來確認我與羅叔的關系。這種無賴一樣的行事方式讓我亂瞭陣腳,而羅叔抓著這個機會對我一陣引誘和輕薄。

  與那天一樣甚至更過分的進犯讓我一度以為自己又要失身瞭,可他竟然清醒的忍住瞭。話裡的輕薄與羞辱讓我惱怒得恨不得咬他一口,對比我泄瞭身的狼狽不堪,這個年過花甲的老漢竟然有如此定力,不是更顯得我淫蕩不堪嗎?

  當我清洗過後回來,看著他像條哈巴狗一樣的乞求我幫他射出來的樣子,又覺得頗為好笑。明明之前玩弄我的時候還顯得遊刃有餘,現在又一副欲望得不到發泄的樣子,看來定力太強也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我本來不想理會他那種無理的要求,可看著他拿著我的絲襪做那種事情,我實在害怕得不到發泄的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最後還是鬼使神差的幫他用手擼瞭出來。對於這根侵犯過自己的惡心東西,我實在很難控制自己拿它跟江睿的進行比較。不知道他是不是懂保養的關系,我其實並不覺得它比江睿的更大或是更硬,但我看到或是碰到都會對它莫名的恐懼,覺得它龍精虎猛,令人生畏。幫他用手射過之後,我好像變得更加不懂得拒絕他瞭。在把簽字的事情搞定之後,我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個讓我放縱的地方。可羅叔卻伺機又向我提出瞭要求,經過他昨天的軟磨硬泡以後,我像是習慣瞭他這種無賴舉動一樣,竟然都生不起氣來。抱著瞭斷這裡的瘋狂經歷想法,我決定用手最後幫他一次。可他卻對我的穿著黑絲的長腿情有獨鐘,我哪裡敢任他輕薄我的腳,腳本就是我的敏感帶,如果任他輕薄,我不敢想象我會露出何種醜態。可終究還是被他得逞瞭。在他言語的引誘之下我一時分不清,到底是他無賴的行徑讓我無法拒絕,還是我本身的欲望驅使我想要品嘗他帶給我的快感。總之在他對我雙腳的蹂躪之下,我再次泄身瞭,這一次酣暢淋漓,讓我甚至都有種不想起身的飄然感。而正是這失神的工夫,江睿的電話突然打瞭進來。我毫無準備的接起,羅叔卻放肆的借著這個機會繼續挑逗著我的欲望。耳旁就是丈夫的聲音,而我卻不知廉恥的任憑一個老漢玩弄我的雙足。天啊,我一定是瘋瞭,才會讓這種瘋狂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看著雙腿黑絲上白色的污穢,我頭一次在心裡如此的看不起我自己。方妮,不過是一次失身而已,你怎麼不僅沒有重新振作,反而沉溺於這種偷情的快感,找不到真正的自己瞭?如果事情敗露,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悔恨與自責讓我不再坦蕩。我有罪,老公。隻求你永遠不要知道今天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我發誓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娶瞭方妮不會是你人生的污點。我會跟以前的自己劃清界線,不再讓自己暴露於欲望的誘惑之下,不再固執的讓羅叔停留在我們的生活中。我不要變成那個連我自己都看不起的樣子。等你出來以後,我們就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固執己見的傷害彼此瞭,好嗎?」

  看到這裡我止不住的擠出幾滴眼淚,妻子對自己欲望的坦露讓我窺見瞭她不為人知的一面。而最後卻是以犧牲我這個丈夫的尊嚴為代價,才換來她的懺悔。

  可她的懺悔卻並不意味著痛改前非,她隻是單純的恐懼墮落成那個不堪的自己而在逃避罷瞭。已經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的我,對於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完全無法想象。再次跟羅老頭攪在一起的妻子,已經打破瞭她給自己立下的誓言。隻要羅老頭願意,很輕易就能把再次羊入虎口的妻子帶入深淵。

  心中強烈不安讓我暫時停下瞭翻閱,拿起手機給方平打瞭過去。我必須要確認一下羅老頭現在是不是一個人,我極度擔心妻子又去找羅老頭瞭,如果兩人這時候還有接觸,勢必會發生最壞的情況,宣判我婚姻的死刑。

  可是電話響瞭良久無人接聽,我看瞭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天已經黑瞭。難道方平已經「下班」瞭?我是又急又無奈,方平一個人辦事,我也不能指望他白天晚上加班的去盯著一個人,現在在休息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電話打不通,我也隻能勸說自己壓下心頭的疑心,繼續窺探著妻子的心思。

  「與江睿聊過之後,我雖然還是覺得他走紀委這條線的選擇不妥。不過他的這種選擇也算是拯救瞭我,不用找羅叔借征地款,我也能更好的跟他劃清界線。

  等這筆錢下來以後,我終於有理由卸下對他的責任,過我自己的生活瞭。明天就要去接媽和甜甜瞭,果然說起女兒,我和江睿的關系也有所緩和。希望他能早點出來,我們一傢再過回以前平淡的日子。」

  「這些天的日子簡直有點瘋狂,回傢以後的江睿像是換瞭一個人,激情的索求勾動瞭我的欲望。我難以自控的向他傾泄起我壓抑許久的欲望,雖然腦中還是會不時浮現出那些羞恥畫面,但江睿給予我的激情同樣讓我沉醉。隻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覺得我變得輕浮瞭,不過我也管不瞭那麼多瞭,誰讓這是他挑起來的呢。不知道是不是媽和女兒在傢的關系,我們激情帶來的刺激似乎比以往更盛,我很滿足。躺在丈夫懷裡的安全感讓我終於遠離瞭那些惡夢,很讓人心安。隻是沒過幾天江睿的身體就有些招架不住,這也難怪,他這幾天的表現對比以往已經強瞭不知道多少。好在有女兒在身邊,溫馨的氛圍沖淡瞭我不時會泛起的情欲,我也不用一味的去折騰無法再招架的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覺瞭我的欲望變大瞭,江睿開始接觸公司的工作可能也是想彌補對我的歉意。這倒是意外之喜,我也不想點破什麼,有他加入,我們的生活也總算是從這麼長時間的相互折磨中掙脫瞭出來。等我們再合力把事業做起來,他也一定能從中找到他新的價值。我們也總算正式從他車禍以後的一連串變故中走出來,苦盡甘來的步入新的生活。」妻子回來之後就步入瞭我和她難得的靜謐生活,妻子的心情果然好瞭不少。

  這點從她日志的長度中就能看來出來,日志對她而言就是個傾訴煩惱和心事的樹洞。當生活平穩的時候,她也沒有瞭那麼多需要記錄的心事。

  最大的波折在後面,我點開瞭下一篇日志,看到長度我就知道,這肯定是在倪元事件之後寫的。倪元的事給她帶來瞭多大的沖擊,我終於能夠直觀的看到她的想法瞭。

  「我完瞭。

  看著病房的天花板,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竟然被倪元給強暴瞭,而且是在我犧牲所有尊嚴被他羞辱之後。我所有的驕傲都被他撕成瞭碎片,雖然他已經伏法瞭,但這次傷害給我帶來的陰影我想我已經無法走出來瞭。

  隻要閉上眼睛倪元猙獰的笑就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如惡夢一樣揮之不去。

  喉嚨跟著就會反胃,身體陣陣惡寒。我甚至想到瞭死,可是一想到我要因為這種人而死,我又覺不值。即使在病房裡枯坐瞭兩天,我依然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人生。盡管醫生的心理治療讓我認清瞭我隻是受害者,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可我還有什麼顏面面對自己的親人?江睿把一切都看在瞭眼中,我又還有什麼臉面再跟他一起生活?尤其是倪元告訴我,我跟羅叔越軌的事情江睿其實早就知道瞭。這個事實讓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我不知道他怎麼掩飾得這麼好,他的妻子明明出軌瞭,他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一直忍到現在。我不相信他是倪元所說的什麼懦弱,他一定是抱著等我主動坦白的心思在默默的等待。而我卻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有時還依舊驕傲的與他爭吵。殊不知在他眼中我已經是一個對丈夫不貞還隱瞞真相的浪蕩女人。呵呵,每次想到這裡,我都感覺我們前段時間和諧的傢庭生活就是一個笑話,是一個他編織出來嘲諷我的綺夢。我已經回不去瞭,在他揭破真相,在女兒面前羞辱我之前,我必須要做一個瞭斷瞭。

  一旁的李諾雖然這兩天沒有跟我說什麼話,但我知道她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她對江睿抱有的心思也該得到回應瞭,這點從江睿願意不顧安危去救她我就該明白。雖然我跟江睿的感情走不下去瞭,但我還是希望他有一個愛他的人在他身邊照料他。我跟李諾交代瞭我的想法,她比我之前接觸的時候變得還要聰明,沒有刻意藏著對江睿的感情。坦率的接受瞭我托付的同時,又恰如其分的安慰瞭我。她勸我跟江睿談一談再做決定,江睿的想法她似乎比我還要清楚,料定瞭他不會同意跟我離婚一樣。隻是這並不是江睿的問題,而我自己的問題。即便江睿不同意離婚,我也很難過得瞭自己這一關。經過這次事情之後,我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跟他坦然相處瞭。但是沒想到跟江睿聊過之後,他不肯離婚的堅決出乎瞭我的意料,還是說得我動搖瞭。我決定在弄清楚到底自己是在逃避,還是真的已經不能適應跟他一起走下去以前,暫時放下離婚的想法。隻是我不能再讓自己閑下來瞭,隻有充實的工作能讓我停止這些胡思亂想,我必須盡快出院回公司去。」妻子的態度與跟我聊的時候所表露的並沒有太大出入。這裡面唯一讓我在意的細節是她跟李諾的接觸,她竟然知道李諾對我有愛慕之情,那她是不是知道我跟她發生過關系?有限的信息讓我的心提瞭起來,可細想之後又覺得不太可能。

  妻子雖然識大體,但也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如果她知道瞭我跟李諾有過肉體關系,即使礙於她已經出軌過的關系不會來跟我對質,但也不會主動把我推向這個插足她婚姻的女人。這件事情隻要李諾不自爆,被別人知道的可能並不大。

  可妻子是怎麼察覺到李諾對我的感情的?從妻子話裡的意思來看,這不是她們第一次接觸,而且妻子應該不是通過這次的事情才判斷出我和她之間的貓膩。

  從語氣來看妻子知道的時間應該更早,那她們之前的接觸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能夠讓妻子對李諾有這麼清晰的瞭解?

  我思量瞭好一會兒,按李諾說她之前有為股權的事情跟妻子接洽過,可妻子在日志中完全沒提。即使妻子當時因為在生我的氣心裡有芥蒂,又或者因為察覺瞭李諾在耍手段而拒絕將股權出手給她。可為瞭征地款去張傢村明顯就是個結果和時間都不可控的選擇,這不像是妻子會做的事情。就算妻子真的一反常態的選擇瞭舍近求遠的辦法,也不可能在日志中隻字不提。這很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釋就是李諾說謊瞭,她們並沒有就股權的事情碰過面,至少在妻子去張傢村之前沒有。

  我面沉如水,這後面的博弈真真假假,的確在股權凍結以後不去接洽妻子更符合李諾的利益。她如果真的對我有感情,那麼放任妻子為征地款跟羅老頭去張傢村也同樣很符合她的利益。

  那麼兩人的接觸究竟是在什麼時候?難道是在妻子從張傢村回來以後?我無法得出結論,急得恨不得當場給李諾打個電話,責問她到底對我說的哪句才是真話。可我知道她肯定不會說,反而會懷疑我突然的發問反過來試探我。如果被她知道我在偷看妻子的日志,恐怕這又會成為她拿捏我的把柄。腦中浮現出這個女人狡黠的笑容,我忽然想到有沒有可能是她主動向妻子坦露的,作為用來測試妻子反應的手段。

  這麼一想頓時覺得很像是李諾會做的事。操,這個狡詐的女人。

  我熄滅瞭給她打電話的想法,暗暗的記下瞭她的這次算計,繼續看起這剩下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信息。

  「天啊!我的情況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看到丈夫的身體我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雖然醫生告訴過我我有創傷後應激障礙,可我沒想到我竟然連丈夫的擁抱都無法接受,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糟糕。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病瞭,我甚至都不敢跟江睿說瞭。他願意不計前嫌不跟我離婚,無非就是想跟我過回正常的生活,我這個樣子還怎麼跟他走下去?如果說之前有勇氣離婚,是因為我自信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可如今自己這病態的模樣讓我自己都有些恐懼瞭,我還能算是一個正常人嗎?自卑和恐懼第一次一起將我縈繞,我忽然意識到江睿對我很重要。即使我不需要他為我做什麼,有什麼大的作為。可隻有他在我身邊,我的生活才是完整的。有一個能在我無助的時候聽我傾訴的人在身邊,這就足夠瞭。可我這個樣子該怎麼跟他說?他能接受我的不正常嗎?也許短時間可以,可我怎麼知道這種心理問題是不是真的能夠治愈,我不想再去考驗我們本就已經不再牢固的感情。心裡的不安讓我決定在他傷好之前,先不要暴露自己的問題。如果能找到盡快治愈我這種情況的方法再對他坦白吧,我心裡這樣想著。我知道他會起疑,但我也隻能先用工作來麻痹自己,逃避他的疑問瞭。」察覺到瞭自己的後遺癥,竟然是促使妻子願意繼續跟我生活下去的助力,我有點哭笑不得。之前自己被她折騰得可夠慘,看來一切還是值得的,至少妻子是有意願要跟我過正常的生活的。

  可是我忽然想到她的主動似乎是在去醫院復查以前,而在她主動以前她的行為更多的是在逃避。那麼她為什麼會在去復查以前改變態度?我心裡咯噔瞭一下,趕緊打開瞭後面。

  「昨天從公司出去辦事的時候看到門口的保安是羅叔,我真是驚愕到有些不知所措。我明明已經勸他回去瞭,實在不行住在老年公寓那邊也行,他怎麼還是找到這裡來瞭。

  雖然他告訴我這是他找的工作,但目的實在不言而喻。之前住院的確是托瞭他悉心照料的福,但我們傢現在是什麼情況,在出院以後我也對他說明過瞭。我根本無暇顧及他,而且如果讓江睿知道他還刻意找到這裡來工作,免不瞭又是一場風波。之前我雖然有想過要把羅叔安排在公司來當保安,但被江睿否決以後我沒對羅叔提過。他現在突然這樣出現在物業這邊做門衛,江睿一定會認為是我的安排,這一點無疑是百口莫辯的。看著他像犯瞭錯誤一樣的眼神,我真的是想責怪也說不出狠話瞭。我知道他是關心我的安全,害怕倪元那樣的事情再出現第二次。對於沒有第一時間幫上我,在我住院的那幾天他也是頗為自責,可這種過分的關心現在對我而言隻是負擔啊。我在心裡直嘆氣。我也不知道當時被倪元威脅時,為什麼會想到給他打電話。這大概是以前他數次救我脫險之後留下的條件反射,可我現在該怎麼解釋這種需要他時就找他,用不著他之時隻想他趕緊消失的心情呢?我揣度過後隻能從側面警告他,如果被江睿知道他在這裡上班之後的後果。這種做法真的很沒有人情味,他明明是為瞭幫我,我有義務維護他才對,現在卻反過來威懾他。但不這樣做是斬不斷羅叔心裡的畸念的,這段時間他雖然沒有表現出異常,但我可不敢相信他會一直如此。好在羅叔對我還留有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在以前他就一直很介意他的存在會影響我跟江睿的關系。住院期間更是一直勸我理智一點,江睿能夠理解我受到的委屈,不會嫌棄我的。也是他這種不希望我跟江睿離婚的態度,才讓我在之前跟江睿聊過以後,又動瞭把他繼續安排在公司做事的心思。我心裡也有些害怕倪元這樣的事情會發生第二次,羅叔帶來的安全感的確會讓我安心很多。羅叔見我隻是從側面曉以利害,看出瞭我趕他走的態度並不堅決。直言他並不是刻意想給我添麻煩,而是我諱疾忌醫的態度讓他實在很擔心。他擔心我這樣下去,病情才是會讓我跟江睿走不下去的根源,他想看到我病情好轉之後再辭職離開。我很吃驚他竟然知道我對江睿的排斥反應,醫生在診療的時候也隻是說過我的病癥會讓我排斥房事罷瞭,並沒有具體測試過我的病癥程度到底有多深。難道他是覺得我跟江睿沒有性生活就過不下去瞭?想到在張傢村時候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感覺他這是在羞辱我。我狠狠罵他不要自以為是,我隻是來警告他的罷瞭,沒有權利勒令他辭職,反正該說的話已經說瞭,至於要不要走就是他自己決定的事情。說完我就生氣的要離開,羅叔急於解釋的拉瞭我一下。我驚恐的發現他拉住我的手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明顯的排斥反應。

  我清楚的記得我跟江睿肢體接觸的時候都會有排斥反應,為此我還特意幫他洗澡測試瞭一下。最後發現不光是肢體接觸,哪怕是帶有性暗示的視線都會讓我心跳不正常的紊亂。如果是別的異性我可能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羅叔不一樣,作為跟我有過性接觸的異性,我是很在意跟他接觸時的距離的。可為什麼我對羅叔的接觸沒有排斥反應?難道我的這種應激行為隻針對江睿一個人嗎?這個猜測讓我心慌意亂,沒有聽羅叔說什麼便甩手離開瞭。」

  看到這裡,我的心一下子就亂瞭,難道我的的那個猜測是對的,妻子真的對羅老頭沒有排斥反應?我心中一陣毛骨悚然,難道連老天爺也要跟老子做對嗎?

  我驚怒難平的向後翻去,如果真的是這種結果,妻子到底會做什麼?

  ?昨天看到依然是羅叔在門口值班,縈繞在心頭的問題讓我整個上午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我實在太想知道昨天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中午趁著午休我直接去瞭門衛室,以給他解釋的機會為理由跟羅叔聊瞭起來。

  他給我講瞭一堆跟我同樣病癥病人的故事,創傷後應激障礙作為戰場上的常見病,受過老軍醫言傳身教的他講起這些故事來如數傢珍。用這些病例勸起人來的確很有說服力,可我今天並不是來聽他說這些的。在他講故事的時候,我一直在註意他在我身邊走來走去時,我自己身體的反應。

  但這種沒有肢體接觸的談話顯然並不會引起我的反應,可我又不可能去跟他制造什麼肢體接觸,最後這次找過來還真的變成瞭一堂病例普及課。

  我並不是信不他說的這些,而是他說的那些鼓勵我主動向前邁一步的話,就像是在引誘我不要放棄身體的欲望,要做一個主動且勇於接受異性的浪蕩女人一樣。實在讓我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是不是在借著讓我接受治療的機會,又想來撩撥我幫他釋放欲望。若不是窗外不時有車輛進出,窗口隨時可能被人投進視線,我就要確信他敢這麼幹瞭。

  隻是我沒料到他繞瞭這麼大個彎子以後,最後竟然是讓我要主動接受江睿。

  夫妻本就是最親近的人,如果我連他都無法接受,那就很難談我有跨過自己的心理障礙。我一時哭笑不得,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瞭,他竟然真的沒有私心。

  我們正聊著的工夫,我碰巧看到江睿的車駛進大門。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過來瞭,但為瞭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告誡羅叔要不要被江睿看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瞭。

  江睿突然過來雖然沒說明原因,但我還是察覺出瞭他對我的不放心,畢竟之前提過想讓羅叔在這裡工作的事讓他有瞭警覺。我有些心虛,便將話題刻意停留在瞭工作上,並將還在琢磨中的出差計劃提上瞭日程,以顯示我忙不開身的樣子。江睿也沒有懷疑,我在一絲歉意中忽然覺得羅叔說的那些話很有道理。

  我這樣將自己的問題拖下去,隻會讓我跟江睿的隔閡越來越深。要想打破現狀,我也隻能自己鼓足勇氣向前邁出一步,去嘗試突破自己心裡的障礙。以他願意重新開始的決心,應該能包容我身上的問題。

  晚上我鼓足勇氣回到瞭主臥,出院以來第一次跟江睿同床瞭。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雖然身體的應激反應讓我渾身不自在,但緊張感讓我莫名的像回到剛結婚時一樣,羞澀又溫馨。看來我並不是排斥江睿,而是不敢面對心裡的那層陰影。

  江睿似乎有所察覺,安撫著我的緊張。如果我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他,他有耐心陪著我一步步的剝開籠罩在我心頭的陰影嗎??

  妻子願意跟我同床竟然是托瞭羅老頭的福?我心頭宛如吃瞭蒼蠅一樣難受,妻子願意主動打破現狀自然讓我驚喜。可加上一個羅老頭作為理由就讓我實在難以接受瞭,為什麼妻子的每一點變化都有他的身影?真的是因為我跟妻子隔閡越來越深瞭嗎?

  我隻能說是羅老頭太懂得見縫插針瞭,而妻子總是被他所迷惑。這種看似為瞭我們好的行為,才是梗在我和妻子感情中的軟刀子。我們感情再好都會沾染羅老頭的顏色,讓妻子在與我濃情蜜意之時都會想到他。我們感情好的時候他都能刷到存在感,而一旦我們感情不好他就會以緩和劑的身分出現,在妻子放松警惕的同時隨時插上一腳,撩動妻子的欲望。而妻子甚至連完全怪罪他都做不到,反而會懷疑是她自己經不起撩撥的問題。

  可惡,那天我就應該直接找一些人來廢瞭他才對。被他這樣步步為營,妻子想要徹底擺脫他談何容易。

  「一連幾天江睿都安靜的陪著我,這種被呵護的感覺讓我覺得溫馨的同時,還有點羞恥。感覺自己像個小姑娘一樣,卻一點也討厭不起來。自己終究是個女人,還是渴望被人寵溺。

  今天是該去醫院復查的日子,正好還碰到自己月事來瞭。江睿借著這個理由說什麼也要跟我一起去醫院,我知道他已經多少明白我的問題瞭,隻是心照不宣罷瞭。我也沒理由再遮遮掩掩下去,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看一下他的反應。

  雖然經過瞭這幾天,讓我有點留戀他在我身邊的感覺瞭,但我既然連離婚的勇氣都有,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結果不敢面對呢。

  從醫院出來以後江睿的態度令我很吃驚,為瞭踐行跟我重新開始的諾言,他甚至願意陪我過無性的婚姻。這種完全不經過思考的話他是如何說出口的,還當我們是小孩子嗎,會相信這種天真的話。

  可是我心裡真的好感動,面對這種赤誠的感情,又有哪個女人不渴望。我心裡更加堅定瞭必須早點康復的決心。

  回到公司看到今天門口是羅叔在值班,我不作停留的把車開瞭進去。這幾天我都沒有刻意找羅叔聊過,他卻不知怎的跟公司新來的那幾個員工混熟瞭,昨天被我撞見瞭他在廠區門口跟人聊天,被我私下裡呵斥瞭一頓。

  我不管他是什麼動機,可如果他在不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隨意在公司停留,被江睿撞見必然是一場難以解開的誤會。他倒是委屈,我沒給他打照面的機會,他連瞭解我身體情況的機會都沒有。我這樣避開他,他哪能不擔心我的心理情況愈發糟糕。

  這話聽得我啞口無言,我不見他也不過是不想聽他再講那些故事而已。雖然我的確是因為他之前一番話的影響,主動向著江睿邁出瞭一步。但這並不代表是他說的那些故事有用,在不知道如何達成我的目的之前,頻繁的去找他隻會給他一種我很需要他的錯覺,那他豈不是會變本加厲的天天來找我。

  我自然不能讓這種事情出現,在打斷瞭他的委屈之後,我給他下瞭我不找他,就不許他到公司來的禁令。

  坐在辦公室裡剛跟員工開完瞭出差的臨時會議,痛經忽然讓我坐立難安。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毛病,我連備藥的習慣都沒有瞭。我心中明瞭這一定是身體還沒痊愈,就急於工作帶來的副作用,早知道就應該聽江睿的,今天在傢休息瞭。

  之前痛經的毛病還是被羅叔的給治好的,這時候舊疾復發,腦中不自覺的就想起瞭他。我隨即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羅叔有一套治療痛經的按摩手法,我是不是真的對他沒有應激反應,找他來一試便知。

  這種想法剛一閃過我又猶豫瞭,他的按摩手法要走遍周身的穴位。效果雖然的確很好,卻也太過羞人。以前與他沒有過親密關系的時候,我都時露醜態,現在恐怕更加受不住他的手法。如果因此醜態百出,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為瞭印證自己身體的真實反應,不做到這一步似乎又摸不清情況。再三猶豫中,想到江睿今天不假思索的堅定,面對自己的問題我也得拿出覺悟來才行。

  這樣也是為瞭能夠盡快對羅叔做出安排,如果最後的結果真的是我對羅叔的接近全無反應,我必須及早把他趕走,斷絕他繼續在我身邊工作的可能。可如果我對他也有排斥的應激反應,那麼選擇配合他的治療,利用他直接來測試自己的心理治愈情況,似乎是個更快也更方便的選擇。

  我再三考慮過後,覺得還是要在出差之前讓這件事有個結果才行,我也好對羅叔做出安排。以免江睿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跟羅叔打瞭照面,那就真不好解釋瞭。

  我給羅叔打瞭電話,他知道瞭我不舒服第一時間就打算換班過來,我沒有拒絕。等他到瞭辦公室,我讓他以前給我用的治療痛經的藥方寫下來,他自然便知道瞭我有什麼問題。他觀察瞭一下我的情況之後,便說用藥是要隨情況而變的,並不能按固定藥方來用,現在想要緩解疼痛最快的方法還是按摩穴位來疏通經絡。

  雖然羅叔在面對病癥的時候總是很坦蕩,認真的眼神並無輕薄之意。但他如此直接的貼合瞭我的用意,還是讓我忍不住羞恥得渾身不自在。他見我扭捏著不肯回答,也知道這裡的環境並不適合他放開手腳來給我治療。突然改口說,隻按上半身的穴位對我目前的情況就很有幫助瞭,並不需要像以前一樣躺下按遍全身。

  這種退而求其次的話頓時讓我火冒三丈,既然如此那他以前豈不是故意在占我便宜。盡管他解釋兩者治療效果有差別,他隻能因時制宜,但已經失瞭清白給他的我,哪裡還能相信他是不是詭辯。

  一番氣惱後,計劃卻還是不得不進行。將辦公室的門反鎖,我脫下外套的時候依然還在氣喘,起伏的胸口讓這本來應該算是正常的治療一開始氣氛就不太對。羅叔吃瞭我的一番脾氣倒是低眉順眼瞭許多,手法從輕柔到有力循序漸進,很快我就從氣惱的情緒中平復瞭下來。

  他站在我身後,在我的手臂和肩膀以上按著,舒緩著我的神經。我閉著眼睛很清楚的嗅到瞭他身上的味道,仔細的感覺著自己身體的反應。竟然真的毫無波瀾,我心中頓時苦澀無比。

  方妮,難道連你的身體都背叛你瞭嗎?竟然不排斥這個奪走你貞潔的老男人,卻排斥自己的合法丈夫,這到底是天意弄人,還是你出軌的報應。

  這麼想著,我感覺到有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好在我閉著眼睛不會被人察覺到此時的醜態。羅叔說瞭句什麼,我沒有聽清是什麼,也沒有應聲。他卻忽然轉到瞭正面,放松我身體的同時,手不知不覺的按到瞭我的腹部。

  這是他以前按摩時便有的一道流程,我沒有太驚訝。可矜持的本能還是讓我想就他突然的動作斥責兩句,隻是泛紅的眼眶讓我睜不開眼,隻能任他施為。閉著眼睛的默默承受愈發清晰的感受到羅叔手指的每一次按動。腹部本能的收縮與緊繃中,強烈的羞澀讓我的身體跟著便一陣起粟。緊接著身體一陣強烈的恐懼讓我本能的一把推開羅叔的手,羅叔愣瞭一下,我也呆住瞭。排斥反應!我的身體在本能的排斥羅叔的觸碰。我差點喜極而泣,看來我的身體並沒有背叛我,是我一直在自己嚇自己罷瞭。我仔細回憶瞭一下剛才的感覺,身體的排斥是我在強烈羞澀的時瞬間直接產生的,那就說明排斥的產生應該是跟我的情緒有關的。當我在憤怒或者其他什麼跟欲望不相關的情緒下時,心理障礙被忽略瞭,排斥反應也跟著遲鈍瞭。而當我處在平靜或者動情之類跟欲望相關的情緒下時,就會很在意身旁異性的一舉一動,一旦有身體接觸,排斥反應馬上就會作用於身體之上。這大概才是心理障礙的根源。上次羅叔拉我的手時候我也正好是在生氣,所在才會對自己身體的反應有瞭誤判。得到這個結論,我總算能卸下心頭的重壓,自己的病癥並不是擇人而發作的,它並不受控於我身體,而是情緒催化的結果。羅叔見我過激的反應,也知道我這是病癥發作瞭。他停下動作,問我要不要繼續。換作以前他肯定是不會由著我這個病人的意願的,看來我昨天的斥責起到瞭很大的作用。既然已經找到瞭答案,我自然不想讓羅叔繼續下去。雖然我有意讓羅叔幫我治療我的病癥,但那也得是在我做好準備之後,現在顯然不合適。我阻止瞭羅叔繼續的打算,他並不意外,隻是勸我還是要主動一點才好,不然等這種應激反應成為本能,想要根治都不太可能瞭。羅叔就著我的情況正給我寫著方子,一陣腹痛讓我一下子又露出醜態。羅叔看著捂著肚子的我,拖著這種身體根本無法工作,我也不好再拒絕他,乖乖的靠坐在辦公椅上讓他繼續著治療。羅叔拿捏著力道想避免刺激到我,可已經從其他情緒中脫離出來的我,光是隻穿著襯衣坐在他面前都難免緊張。他一上手我便忍不住掙紮,有瞭準備的羅叔一隻手便擋住瞭我的襲擾,隻用另一隻手就完成瞭對腹部的穴位刺激。這下我腹部是不疼瞭,但身體的顫抖讓我緊張得直接出瞭一層汗,全身肌肉更是一陣酸軟。被強迫的怨怒讓我在他剛結束松手的一瞬間,踢瞭他一腳,並迅速用斥責掩蓋瞭自己的醜態。受瞭我一腳,羅叔倒是笑著說如果我不肯主動忍耐,用這種讓我不能抵抗的方式,說不定一樣能減弱應激反應對我身體的影響。我哪會信他這些,讓他寫完藥方之後直接把他轟走瞭。我呆坐著看著手中的藥方,身體半天都提不起勁來,排斥反應對身體的影響比我想象的要更大。回想起他剛才的動作比起以前完全算不得是冒犯,我怎麼會反應這麼激烈呢,難道這也是心理問題帶來的副作用?想到這裡我更加急迫的想要擺脫這該死病癥的糾纏。」

  日志結束,我滾動著鼠標還想往下,卻已經見底。這竟然是妻子的最後一篇日志,我臉色發青的看著妻子早上還跟我情意綿綿,上午就敢在辦公室裡跟羅老頭曖昧接觸。雖然她說是治療,可在兩人的醜事已經被揭破的情況下還敢去找羅老頭,不是赤裸裸的羞辱我嗎?

  我讓她休息她不肯,非要在公司不舒服的時候再去找羅老頭,這是什麼道理?這當中可能有她思想偏差,對自己的心理情況錯誤判斷的關系。但她對羅老頭的執著中隱含的藕斷絲連,連她自己都弄不清她是什麼立場。

  而且她日志中所說的這件事我為什麼沒在監控中發現?我又刻意按著時間仔細查看瞭一下監控,並沒有什麼異常。那就隻有兩個可能,公司的辦公室並不隻有這一間,這件事可能並不是發生在她自己的辦公室。那她為什麼要說得像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一樣,這樣豈不是更加顯得她不知檢點?另外她既然想記錄下來的話,更多的可能應該是警醒她自己,沒有必要在地點上刻意模糊。

  雖然這樣深挖這種細節也有可能是我自己過度解讀瞭,但另一種可能卻在不斷的刺激我這麼想。那就是妻子可能在撒謊,她意識到瞭日志有被我看到的可能,所以有意在說一些讓她心裡有愧疚的事情的時候,故意記錄錯誤的時間或地點,在細節和過程上進行模糊處理來掩蓋她內心的負罪感。這樣哪怕被我發現瞭她的隱私,也沒有辦法用這種無法印證的事情來攻擊她。

  既然她動瞭模糊處理的心思,那麼這件事真實的情況她會不會也是在模糊的描述?真實的情況可能比我看到的曖昧得多。

  想到這裡我頭皮一陣發麻,按照時間來對的話那天正好是她主動挑逗我欲望的時候,而且在這之後連續的幾天她都有主動來撩撥我,弄得我是欲火焚身。而她這麼做無疑是受瞭羅老頭的影響,那在這篇日志之後的兩天,羅老頭有沒有跟她再發生什麼進而對她產生更深的影響?我不得而知,但按照她日志中透露的,她極有可能會因為急於擺脫病癥而主動親近羅老頭,為瞭獲得治療的同時更有可能以身犯險,利用羅老頭測試她的心理承受極限。

  強烈的不信任讓我對我與妻子目前的狀況更加不安,我拿出電話給妻子打瞭過去,竟然提示關機瞭。這很不尋常,先不說現在的時間並不到她平時睡覺的時間。她出差是為瞭拓展業務,推廣期間肯定是要做到24小時不關機的,因為這段時間隨時可能有新客戶動瞭采購的心思,打電話過來咨詢相關情況。

  這是抓住客源的最佳時機,雖然這些事情員工也可以代勞。但如果有大的單子,客戶一定會點名跟老板直接談,妻子絕沒有主動關機的理由。方平剛才也同樣沒有接我的電話,甚至到現在也沒有回電話過來。兩個巧合集中在一起,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總感覺有事要發生,而身邊的人都在瞞著我。

  我關掉電腦,鎖門離開瞭公司。邊走邊給李諾打去瞭電話,響瞭很久之後李諾慵懶的接通回應道,

  「怎麼現在給我打電話,是想找我過夜嗎?」

  我沒有理會她掛在嘴上的挑逗,直接問她方平是怎麼回事。方平作為她的眼線,她肯定有隨時能聯系到他的方法。我有種預感,方平之所以不接電話肯定是受瞭她的指使,而特意讓他不接電話的理由肯定是發生瞭什麼,她在有意瞞著我。

  李諾開始還打著哈哈,說我不該全天不讓歇的折騰人,可當我怒火中燒的斥責她在背地裡耍小聰明,離間我與妻子的感情時。她終於意識到我對她的猜疑並不是糊弄一下就可以解決的。

  「你在哪兒?」

  李諾終於嚴肅瞭起來。

  「這個不用你管,你趕緊讓方平給我回電話,如果你還敢拖延別怪我不客氣。」

  「現在是有求於我,如果你還是這種態度的話那我就掛電話瞭。」我的本意是第一時間趕去張傢村,因為我實在不放心,必須要親眼確認羅老頭是真的在張傢村我才能放心。可我一次也沒有去過羅老頭傢,就算找到瞭張傢村,沒有方平的指引我也找不到羅老頭的傢門。我看瞭下時間,已經是晚上近八點,現在走夜路趕過去恐怕也是接近凌晨瞭。最快的辦法還是跟方平取得聯系,用視頻電話來確認羅老頭的位置。

  但這都需要李諾的配合才行,她這樣故意拖延我更加覺得有事發生,無法安心。早知道李諾會介入我跟方妮的感情,我就不該為瞭怕節外生枝而繼續去用方平瞭,現在受制於人有火都發不出來。

  「我在回傢的路上,你在哪兒,我過來。」

  現在最緊要的還是見到李諾,撬開她的嘴問清楚發生瞭什麼事才行。

  「想明白瞭?我在公司,如果不是為瞭你,老娘真想把這破公司給賣瞭。」掛瞭電話,我去到公司,這裡竟還有些員工沒有下班。辦公室裡李諾也正在加班,看到我進來才放下手中的活兒,吩咐秘書道,「今天就到這兒吧,吩咐外面的人下班。沒吃飯的去宵夜,明天找財務報銷。」

  她現在真是越來越像個老板瞭,舉手投足間我竟看到瞭幾分妻子的影子。聽到她說宵夜我才記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你也沒吃晚飯呢,要給你帶點嗎,李總?」

  秘書開口問瞭一句,李諾一頓,突然看瞭看我,也沒問我就對秘書道,「帶點兒吧。行瞭,你先去吧。」

  秘書一走,我兩步走到桌前一拍桌子道,

  「你到底又想做什麼?我告訴你,我老婆那邊如果再有點什麼事兒,我跟你沒完。」

  李諾看著我轉動著手中的筆道,

  「跟我沒完?你倒是真會甩鍋,怎麼,你和妮姐現在的情況是我造成的嗎?」

  李諾的話讓我很不爽,但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說吧,你是又知道瞭什麼,讓你這樣突然朝著我發瘋?」我倒是很想質問李諾,她到底背著我跟我妻子有多少交集,但現在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你的事兒我以後再跟你計較,羅老頭那邊到底出瞭什麼事,你要阻止方平給我傳遞消息?」

  這個才是我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李諾轉過目光,猶豫瞭一下才對我道,「能不說嗎?」

  「你覺得呢?」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惱火,認定瞭她是在故意從中作梗。難道她認為她這麼做,我離婚瞭我就會選擇她嗎?

  「消息也不是我想封鎖就能封鎖的,我這其實也是為瞭你好,但既然你最後還是要來找我,那就說明你聯系不上妮姐瞭,對嗎?」李諾的話讓我心裡一驚,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有情況的不是羅老頭,而是妻子這邊?是她在有意回避我某些事情,不想讓我知道?

  「到底什麼事情,你快說!」

  我繞過辦公桌,激烈的懟在李諾的坐椅旁,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盯著她。

  李諾坐著向後一滑,跟我退開一個身位道,

  「你別總是這副沖動的樣子行嗎?我就是不想你這種反應,才不讓方平把事情告訴你的。」

  「那得看對什麼事情,事關我老婆,我能不激動嗎?」李諾知道她越拖著不說,我隻會越毛躁。看著我嘆瞭口氣道,「妮姐今天去瞭張傢村。他們那個書記又在從中作梗,領錢的時候看不到他們是兩個人就不願意放款。」

  「你說什麼?」

  我腦子裡嗡的一下,不祥的預感果然靈驗瞭,妻子又跟羅老頭攪在瞭一起。

  「是方平親眼看到的?」

  「不然我為什麼會知道。」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李諾的回答卻斷絕瞭我的幻想。

  「那你為什麼要攔著方平不讓他告訴我?」

  「告訴你除瞭讓你失控你還會做什麼?我問你,你做好準備處理你跟妮姐這次的信任危機瞭嗎?如果讓你過去大鬧一通,那老頭就更有理由賴著妮姐瞭。到時候就不是你肯給他道歉能解決的事兒瞭。」

  李諾的想法頗為冷靜,但對我而言卻滿是事不關己的冷漠。

  「那你要我怎麼樣?冷眼旁觀我老婆再跟那個老頭滾床單嗎?」我暴怒的捏著桌角,恨不得把她辦公桌給掀瞭泄憤。

  「如果真的會這樣你也不得不面對。你們的婚姻本來就已經破碎瞭,是你抱著那些碎片不肯松手而已。如果妮姐這次真的沒有經受住誘惑,那也是她的選擇。你做什麼都是多餘的,再繼續一意孤行下去也保不住你的體面。我這麼做也隻是幫你做決斷而已,如果妮姐那邊能把那個老頭安頓好瞭,那也就向你說明瞭她想跟你一起走下去的心思,你們自然可以重新開始。你過去鬧一頓,那就連冷眼旁觀的機會都沒有瞭。」

  「你放屁!」

  李諾的話讓我頓時暴怒,她的幹預明顯過界瞭。

  「我需要你幫我做決斷?你是我什麼人,我怎麼做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嗎?」

  我伸出手氣勢逼人的想把還穩穩坐在辦公椅上的李諾拉起來,她聽到我暴怒的話反而自己蹭的一下站瞭起來,對我冷眉怒視道,「我就是多管閑事瞭,怎麼樣?你瞧瞧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做事情沖動易怒,色厲膽薄。等到事情真的失控瞭連承擔後果的勇氣都沒有,隻會一味的退讓,對妮姐打感情牌,你準備卑微到什麼時候?我的確跟妮姐坦白過我對你的感情,從她被倪元設計開始,我就一直在背後給她傳遞消息,可以說我見證瞭你們的感情從一帆風順走到現在的岌岌可危。她跟那老頭在紅海會所的那次我給她提前示過警,湖州那次我同樣有通知她。可那些危險同樣還是發生瞭,這不是她的選擇是什麼?我跟她說瞭對你的感情也不過是為瞭給她危機感,讓她更加珍惜你罷瞭。可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情都像是在說我瞎瞭眼一樣。我絕不允許你連最後的一體面都丟瞭,哪怕妮姐真的要跟你斷,這回你也要給老娘站直嘍!我絕不承認自己看上的是個窩囊廢。」

  李諾的話撕開瞭我此刻暴怒之下的軟弱,我實在沒有勇氣承受妻子會離開我的後果。隻能盯緊她,把她綁在自己的視線之內才能放心。

  「我要你看上我嗎?如果你再自以為是的多管閑事,別怪我跟你翻臉!」李諾的話撕掉瞭我的遮羞佈,但同時也讓我更歇斯底裡的不想改變自己的立場。我指著她的鼻子喝斥瞭出來,從她話中的語氣我也聽明白瞭,今天想從她這裡聯系上方平是不可能瞭,那我也隻能靠自己瞭。

  說完我也不想再耽誤,轉身就往外走。李諾在身後一喝道,「你給我站住!你是不是又從哪兒偷窺瞭妮姐的隱私,你就這麼確信她一定會再出軌嗎?為什麼你連坐下來等結果都不願意,你已經對你們的感情絕望到這種地步瞭嗎?」

  李諾直指我急切背後透露的絕望,但這種激將法並不能阻止我離開的腳步。

  「就算你現在插上翅膀飛到妮姐面前又能怎麼樣?你要怎麼跟她解釋你的突然出現,這隻會讓你們之間更加沒有信任可言,那樣你就連被她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瞭!」

  李諾這句話一下子把我的腳步釘死。是啊,我要怎麼解釋我的突然出現,妻子一定會懷疑我一直在派人跟蹤她。她會是什麼反應,我不用想都能預見。我現在不顧後果的沖過去,哪怕真的及時將她出軌的可能給扼殺,但這無異於飲鴆止渴。妻子一定會跟我離婚,我一樣阻止不瞭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情。

  不知何時,這盤棋已經成瞭死局。

  李諾見我停下腳步,知道我終於意識到瞭沖動的後果。

  「你應該相信妮姐,她這次過去並不是那老頭在使壞,是確有其事。等妮姐幫他把征地款弄下來,那老頭也就沒理由繼續賴在妮姐身邊瞭。哪怕會真的再被那老頭占點便宜,但為瞭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那個老頭的麻煩,你還有什麼理由不能接受的。」

  我如果沒有看過妻子的日志,可能會跟李諾一樣想當然。但看過日志的我已經很清楚的知道瞭妻子的思想偏差,她的警惕已經被急切的心理治療需求給磨滅瞭,雖然她的心理障礙會讓她極力排斥羅老頭的性刺激,但她飛蛾撲火的選擇羅老頭介入她的心理治療就已經把事情擺在瞭失控的邊緣。

  隻要羅老頭願意,他隨時可以對妻子予取予求,再次占有妻子的肉體隻是他一個念頭的事情罷瞭。

  「你知道什麼?」

  李諾看著突然轉過身的我眼睛都瞪紅瞭,表情一呆。

  「他們在公司的時候就沒少接觸,方妮更是被他騙得想依賴他來解決自己的心理問題,你說我能不急嗎?」

  「你說什麼?」

  聽到我此刻的怒吼,李諾才露出驚訝之色。

  「到底怎麼回事?」

  我杵在原地進退維谷,心慌意亂的根本不想跟她解釋。李諾走瞭過來,扶著我已經因為情緒激動而開始顫抖的身體道,

  「你先別激動,如果你想讓我幫你,至少要告訴我發生瞭什麼事吧。」我被她拉到休息室坐下,怔怔的把自己在日志中看到的斷斷續續復述瞭一遍。帶著主觀情緒把發生的事情再講一次,讓我愈發悲觀,情緒幾度到瞭失控的邊緣,都因為旁邊坐著的是個女人而強行壓瞭下來。可發紅的眼眶中含著的淚光,依然將我的情緒暴露瞭個幹凈。

  「妮姐怎麼會這麼糊塗,她是被那個老頭給洗腦瞭啊。」雖然我因為情緒的原因表述得並不是很清楚,但李諾依然從我話語中透露的信息聽出發生瞭什麼事情。

  「但這也算是無法避免的吧。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妮姐責任未盡一直被那老頭惦記著,總有被趁虛而入的時候。倪元這次事情對她的精神沖擊太大瞭,她大概也是太在意自己的問題瞭,覺得辜負瞭你的犧牲才急於擺脫現狀。」

  她看著被打擊得不像樣的我,安慰道,

  「她肯定是想等這件事有個結果以後,再來跟你分享她逐漸痊愈的喜悅,並沒有準備讓你現在知道她在做什麼的。至少從動機來看,她這麼做還是為瞭跟你繼續過日子,你要往好的方面想才對。」

  李諾說完話鋒突然一轉埋怨道,

  「你就不該去窺探她的隱私,你下瞭一招那麼臭的棋跟她冷戰瞭,再跑去看這些,任何對你隱瞞的事情都隻會讓你往壞的方面放大。最後被情緒主導,一步錯步步錯,什麼都挽回不瞭。我說過你就是太閑瞭,才有這麼多時間去想這些事情,才會讓你變得這麼敏感,脆弱得跟個怨婦一樣。」都這種時候瞭,她竟然還在擠兌我不肯按照她的建議去生活。工作和生活都跟妻子貼得太緊密,卻又掌控不瞭她,落得現在患得患失的下場。

  雖然我否認不瞭她說的這些道理,可現在是跟我說這些的時候嗎?我轉過臉來紅著眼睛瞪著她,她才收住瞭自己的話勢,語氣軟瞭下來道,「我也想幫你,但現在已經是死局瞭。到瞭這個時間,就算我讓方平幫你指路,你趕過去如果有什麼事發生也早就結束瞭。而且今天方平看到妮姐出現在張傢村的時候,我就讓他撤出來瞭。上次他在張傢村跟拍妮姐的時候就跟她打過照面瞭,如果這次還頻繁在她眼前出現,很容易會被妮姐懷疑。到時候這筆帳說不定會算在你的頭上,你也不想跟妮姐的矛盾再升級吧?」我蹭的一下站瞭起來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讓我在這裡當個瞎子嗎?不管方妮那裡發生瞭什麼,我都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忍氣吞聲是嗎?」

  我情緒上有些崩潰,但心裡也明白從我跟妻子冷戰開始,這就已經是一局死棋瞭,妻子絕不會允許我幹預她的選擇。縱使我插上翅膀飛過去,她也不會選擇跟我一起離開。我除瞭發泄情緒,攪黃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之外,並不能幫她解決任何問題。

  如果羅老頭的征地款黃瞭,以後更是有無窮無盡的問題。妻子肯定也是經過慎重考慮,才會在出差這麼忙的時候,還是選擇過去幫羅老頭最後這一次。

  但相對的,羅老頭肯定也意識到瞭妻子的想法,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跟妻子單獨相處的機會,他會不會獸性大發我根本無法想象。尤其是妻子還關機,更加止不住讓我胡思亂想。

  「現在你除瞭等,真的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瞭。好在上次方平裝的監控還沒有拆除,等到瞭明天我讓他把資料傳回來,你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李諾靠坐著說完,我不死心拿出手機不斷的向妻子撥打著,可傳來的始終是關機的提示音。

  「好瞭,到瞭明天自然就會有結果瞭。你這樣自己嚇自己,要是明天什麼事都沒有,你也不怕被人笑話。」

  李諾從我手上一把搶過手機道,

  「你還沒吃飯吧,先吃點兒東西。既然你改變不瞭結果,那就坦率面對,這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嘛。」

  不知何時秘書帶回來的夜宵已經擺上瞭桌,但我哪裡有食欲。李諾開瞭啤酒遞瞭過來,我沒有理會,她顧自吃瞭起來。在她的引誘之下,我煩悶的拿起啤酒喝瞭第一罐,隨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停不下來瞭。我情緒失控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李諾陪我釋放著情緒。被她激起的豪情讓我把一切都拋諸瞭腦後,隻想讓事業東山再起,向妻子證明我並不是非她不可的附庸,我依然是那個何患無妻的大丈夫。李諾在一旁叫好,情緒宣泄之後我就斷片瞭。

  等我宿醉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醫院,身邊陪著的竟然是李諾那個女秘書。她見我醒來趕緊聯系瞭李諾,我感覺到身體的疼痛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肯定不簡單,也沒敢問她。等李諾來瞭才聽她說道,我昨晚發起酒瘋非要去開車去張傢村找妻子,她攔都攔不住。最後在公司出門的臺階上摔倒瞭才總算打斷瞭我的酒瘋,不然現在就不是在醫院瞭,而是在警局裡。

  她一提起妻子,我才想起我要做的事情,急著就追問起來,李諾打斷我道,「你急什麼,妮姐還沒離開那裡,方平拿不到東西。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呆會兒去你主治醫生那裡復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牽動你的舊傷。」聽到她的埋怨,我她尷尬的笑瞭兩下。雖然我實在想不起昨晚的事,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沒少給她添麻煩。還好我除瞭碰到的地方有些青紫外並無大礙,隻是舊傷未愈的我又整瞭這麼一出,復查的時候被主治醫生好一陣說叨,我也不敢頂嘴,生怕他不放我離開。

  離開醫院,為瞭第一時間得到妻子的消息,我又跟著李諾回瞭公司。一路上她借著我昨晚的豪言壯語又開始慫恿我在事業上跟妻子切割,雖然她沒有再明說讓我接手公司,但意思不言而喻。

  可知道瞭她在背後幹預我跟妻子的感情以後,我對她已經不可能像之前那樣信任瞭。我不置可否的應著她,心裡卻動瞭股權變現以後另起爐灶的想法。

  到瞭公司以後我借著上洗手間的工夫再次給妻子打瞭電話,這次終於不再是關機的回聲,我心情激動的準備著措詞,可倉促間竟不知道該問她些什麼瞭。我還沒來得及著急,電話卻突然被掛斷。我呆愣瞭一下,趕緊回撥瞭過去,這回卻是一陣忙音,再撥依然如此。

  怎麼回事,難道妻子把我拉黑瞭?

  我在廁所外的走廊來回踱步,思索著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有心想再借部手機打過去,可莫名的慌張讓我沒瞭底,預感到事情可能已經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瞭。

  這時李諾正好找瞭過來,我沖她好一陣發火。她黑著臉直問我還要不要她幫我,我又不得不將火氣壓瞭下去。李諾拿出手機問我要不要用她的試試,我竟然退縮瞭。她也沒有嘲諷我,反手給方平打瞭個電話,吩咐他盡快把監控的視頻資料取出來。

  「讓他直接帶著資料回來,不許交給任何人!」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我不容許任何人再介入進來,哪怕是為瞭臉面,我也不想李諾再介入我跟妻子的感情,更不想被她左右想法。

  李諾沒有說什麼,現在也不是她發表態度的時候。她拉著我讓我跟她一起回辦公室等待,在休息室等到快中午時候才看到她推門進來。看到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我還以為是方平急於取監控資料暴露瞭,可結果卻是監控被人拆掉瞭。

  「什麼?」

  我驚疑不這下的看著她,倒不是懷疑李諾說謊,而是焦急的等待換來這個結果,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看到監控不在瞭,方平以為自己暴露瞭,也沒敢仔細檢查就離開瞭。現在連監控是什麼時候被拆的都不知道。」

  李諾慚愧道,這大概就是吞吞吐吐的原因。

  「不怪他。」

  我臉色煞白的坐瞭下來,方平的反應情有可原。如果剛才沒有給妻子打電話,我或許不能確定監控是被誰拆掉的,但現在我可以肯定是妻子做的,而且她認定瞭監控是我裝的。

  「你認為是妮姐做的?」

  李諾看到我的表情猜到瞭我在想什麼。

  「你怎麼會這麼想,監控是裝在那老頭傢的,被他發現的可能性更大吧?甚至可能是他離開這麼些天,傢裡進賊瞭被賊拆掉的都有可能吧?還有他們那個村支書,他一直在針對那個老頭,趁他不在傢派人進去動手腳,發現監控的可能性更大吧?」

  我搖瞭搖頭,打斷李諾的幻想道,

  「是方妮,不然她今天不會刻意不接我電話的。」李諾否定不瞭這個最大的可能性,又轉而安慰道,「就算是妮姐你也不用太擔心,她上次在張傢村的那些視頻資料已經被刪瞭,她並不能確定監控的安裝時間。現在他們最大的麻煩是那個村支書,她肯定會認為監控是那個村支書用來故意監視他們的。」

  「他能想到這個,上次就不會派人聽墻根瞭。而且方妮已經把我拉黑瞭,就算我們在冷戰的時候她都很少這樣,這已經說明問題瞭。」李諾對於妻子始終是沒有我瞭解的,就算妻子沒有證據證明是我裝的,也一定會來試探我。可她沒有這麼做就說明她並不想聽我解釋,這其中釋放的信號不言而喻。

  「你準備怎麼辦?」

  勸說無果,李諾可能覺得她也有無法推卸的責任,畢竟監控是她安排方平去裝的。

  「妮姐如果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自作主張去裝的吧。」李諾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我狠狠瞪瞭她一眼,很難不懷疑她心裡在幸災樂禍,巴不得我跟妻子早點離婚。

  事情到瞭這一步我反倒看開瞭,監控是裝在羅老頭傢的,就算我侵犯隱私也隻是針對羅老頭。我對羅老頭的防范本來就寫在瞭臉上,妻子如果不去找羅老頭又怎麼會侵犯到她的隱私。我倒想看看她會用什麼立場來針對我,指責我的不是。

  但我心裡還有一層隱憂,就是妻子發現監控的時機。如果監控沒有拍到什麼不該拍的,妻子也許真的沒有立場來責問我。可如果監控拍到瞭她與羅老頭有越軌,那她不接電話很可能不是為瞭針對我,而是在針對她自己。

  「方妮離開張傢村瞭嗎?」

  我搖瞭搖頭,不想再深挖的想下去。

  「嗯,那筆錢似乎已經到賬瞭,她在那裡也沒有事瞭。」這可能是聽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不管如何,羅老頭終於沒有理由再糾纏妻子瞭。

  既然事情已經有瞭結果,我也不想在這裡久留。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事情瞭,跟李諾說瞭一聲,我又回瞭妻子的公司。坐著等妻子回來不是我的做風,我到公司查瞭下陪妻子出差的員工的電話,想通過她們聯系上妻子,可誰知她們卻說昨天開始她們都陸續回來瞭,妻子對她們的安排是休息幾天過後再回公司上班。

  按照妻子的計劃,她們最快也應該到明天才會結束行程,為什麼會提前結束?既然她們都回來瞭,那妻子又為什麼沒直接回來?她這是在躲著我嗎?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下午,李諾突然又打瞭電話過來,說有東西要交給我。我又趕回瞭她那邊,她交給我一個裝有內存卡的小盒子。我瞬間意識到瞭這是什麼,如果她手上不是有妻子讓她將東西轉交給我的便條,我一定會認為這又是她自導自演愚弄我的把戲。

  我一把抓過東西轉身便走,妻子讓她轉交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我腦子裡浮現出日志裡那些她在醫院時對李諾的囑托,心中恨意升騰。

  「我用人格擔保我沒看過,你沒必要這麼激動。」李諾自然也察覺瞭妻子讓她轉交的用意,急忙解釋瞭一句,生怕被我遷怒。

  我拿著東西直接回瞭傢,拆開手中小盒子,裡面有兩張內存卡,看來羅老頭傢臥室內外兩個房間的存儲卡都在這兒瞭。懷著最後一絲期盼給妻子打瞭電話,依然是無人接聽的提示。我憤然拿出一張卡插入讀卡器接入電腦,數十個G的內容竟然無一刪減。我隨手點開瞭幾個都是沒有人的靜態畫面,畫面正是羅老頭臥室的外間。我退瞭出去,急切的拉到瞭最後一個文件夾,點開之後顫抖的打開瞭最後一個文件。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對糾纏的男女,羅老頭赤裸的將一個女人壓在身下,女人除瞭修長美腿上的黑色的連褲襪外便不著片縷。床上床下盡是散落的衣物,場面一片狼藉。

  「嗯……,不要……」

  「呼……」

  「啪!啪!啪!」

  女人呢喃的呻吟是妻子無疑,而羅老頭正掰著她的一條黑絲美腿一邊親吻一邊沖刺著,動作堅實有力,發出響亮的啪啪聲。

  聽到妻子的聲音,我的心如被重錘擊中,一陣絞痛傳來,手不自覺的抓住心口急促的喘息起來。另一隻手急忙將畫面暫停,切斷瞭兩人淫糜的交合聲對我的刺激。但看著靜止的畫面,妻子模糊的身影在羅老頭矮壯的身軀下承歡的模樣,依舊讓我的眼淚不爭氣的從眼眶中溢出。

  我快速把進度條拉到最後,想看一看監控到底是被誰拆除的。

  最後一分鐘監控記錄下的畫面依舊是一片狼籍,卻沒有人的影子,這應該是在兩人激情之後。畫面靜止瞭十多秒之後,椅子挪動的聲音,一個稀疏的頭頂在鏡頭前晃卻兩下,隨即鏡頭劇烈晃動瞭一會兒之後畫面消失瞭。

  監控是被羅老頭拆卸的,從時間上來看妻子肯定還在現場。時間恰好是在兩人激情之後,連現場都沒來得及收拾,那就說明很可能是兩人在激情之後無意中發現的。甚至很可能是激情中就已經發現瞭,卻等到欲望泄盡才來拆掉這看盡他們醜事的「證人」。這麼想著,我氣得額頭青筋一陣鼓動,好半天才緩瞭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妻子在日志中表露的意思還是一切都是為瞭跟我重新開始,可僅僅是數天過後她就跟羅老頭滾到床上去瞭。難道僅僅就因為我打瞭羅老頭一巴掌又不肯道歉?

  這他媽需要你用肉體去安慰他是嗎?臭婊子!

  我猛的一拍桌子,在心中狠狠的怒罵道。

  可當氣性平復之後,我又不得不去思考妻子為什麼會這樣做。把時間撥回到昨天,我想看看妻子到瞭羅老頭傢以後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從八點以後一直往前快進,到瞭接近中午的十一點的時候,我沒看到妻子,卻看到羅老頭拖著一個頗為眼熟的行李箱出現在鏡頭中。那是妻子的行李箱!

  我趕緊將視頻倒回瞭一些,想看看自己有沒有錯漏掉的信息。果然在羅老頭提著行李箱出現在鏡頭前的一分鐘,我就聽到瞭兩人的說話聲。

  「房間我都收拾好瞭,趕路你也累瞭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瞭。」

  妻子的聲音突然出現,卻帶著一絲疑慮道,

  「我沒有答應你會在這裡過夜吧,你收拾房間幹什麼?」

  「不等到錢到賬我想你也不會放心嘛,你今天提前過來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羅老頭一副賣乖的語氣,但他是什麼打算,結果已經將他暴露得很清楚瞭。

  「我說過我不等到簽字就過來,是不想看到你們那個村支書又找什麼理由來刁難我們,不是為瞭讓你耍小聰明的。」

  妻子語氣慍怒,但完全沒有否認要在這裡過夜的事實。看來她過來以前就已經做好瞭過夜的打算,但她是否已經預料到會與羅老頭再赴巫山?這就不得而知瞭。

  「嘿嘿。」

  羅老頭笑瞭兩聲,妻子話裡默認的意思讓他怎能不得意。而她做出這種選擇的理由更是一心為瞭把他的事情辦好,這種關心怕是他的親人都做不到,而妻子不僅做到瞭,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

  羅老頭將行李箱拉入房間的裡間,正是妻子上次過來時住的地方。妻子沒有跟進來,待羅老頭出瞭房間以後,聽到妻子的聲音道,「昨天你給我打電話時,我說的那些你考慮得怎麼樣瞭?」我不知道妻子指的是什麼,但是久久沒有羅老頭回應的聲音,像是被妻子問住瞭。

  「這筆錢本來是答應給你的,你現在不要瞭,我一時半會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用瞭。」

  羅老頭的語氣明顯消沉,被妻子這一問,剛才的激動瞬間被潑瞭盆涼水。妻子可能故意這麼做的,不想他因為曲解她的考慮而得意忘形。

  「你打算怎麼用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隻想知道你準備怎麼安排你以後的生活。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忙,以後估計也很難照顧到你瞭。有瞭這筆錢養老,你以後的生活也算是有瞭依仗,你可以自由的安排你自己的生活。」妻子指的原來是這個。看來她也許真的是把這當成瞭最後一次幫助羅老頭,才會把準備工夫做得這麼足。隻是她這樣當著羅老頭的面說出來,還渲染要跟他切割的情緒,羅老頭又會怎麼想呢?知道結果的我,極端的揣測著兩人此時的情緒。

  一陣瓷器的碰撞聲過後,羅老頭的聲音忽然道,「這裡我呆瞭大半輩子瞭還是被當成客傢人,現在手上的田地也都賣完瞭,我的意思本來是想把這套祖宅也賣掉,去城裡買套房子安傢。但我的妻兒親人都葬在這兒,我的根在這兒,無論去哪兒都躲不掉要葬回來的一天。你那邊不需要我的話,我就在這兒呆著吧,哪兒也不去瞭。」羅老頭的前半句讓我一驚,妻子肯定也跟我一樣,以為羅老頭已經習慣瞭在妻子身邊的生活,不願意離開她瞭。後半句的話才讓我安瞭心,看來他還是拎得明白妻子的用意,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耍無賴。隻是他落寞的語氣讓我有些擔心妻子會心軟,如果她改瞭主意,以後怕是再也難碰到這樣的機會瞭。

  「去城裡安傢絕不是個好主意,這筆征地款是不少,但要在城裡買套像樣的房子,再除去裝房子的花銷,那就剩不下什麼瞭。到時候你再去靠工作維持開銷,又能撐得瞭幾年,這也有違我現在幫你的初衷。而且你百年以後房產又準備留給誰,這筆錢倒不如現在用來享受生活。」

  妻子嘴上說不幹預羅老頭的安排,但心裡估計早就已經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瞭。

  「住在這裡挺好的,等旅遊開發以後這裡的人流量肯定也會多起來,總不會讓你感到寂寞。村裡人的冷眼也就是現在瞭,等錢下來,就是沖錢看他們也不會對你冷臉的。你隻要守好這些養老錢,別亂花亂借,以後總歸都是好日子等著你。」

  妻子看得明白,可羅老頭心中不是滋味,突然冒出來一句,「可別人要是問起你我該怎麼說?」

  妻子被他問得一滯,隨即有些惱怒的訓斥道,

  「你不能不說嗎?隻要錢實實在在的在你手上,你管那些閑話幹什麼。怎麼,難道還要我隔三差五的過來給你裝臉面,讓你有在人前炫耀的資本不成?」這句話說完瞬間冷場,但妻子以伴侶的身份幫助羅老頭成功獲得征地款,的確會給羅老頭帶來很多的閑話。如果羅老頭還要在這裡生活,這並不是搪塞就能掩蓋得過去的。妻子早就明白瞭這一點,所以在沉默之後隻聽得她的聲音道,「到時你就說我見錢眼開處處跟你為難,被你攆走瞭好瞭。這樣你也可以實實在在的再找個老伴,還可以防止別有用心的人主動貼上來,也算一舉兩得瞭。」

  隻是這話漏洞百出,如果真是因為錢就把人攆走羅老頭的風評隻會更差,哪裡還能再續弦。不過從妻子的介入開始,基本也就斷瞭他再續弦的可能瞭。

  羅老頭沒再開口,兩人的談話到這裡也就結束瞭。接下來安靜瞭許久也沒有聽到說話聲,我猜想可能是冷場有人受不瞭尷尬出門瞭。我繼續向前快進,到瞭快十二點妻子的身影在鏡頭內一閃而過,徑直走到瞭裡間沒再出來。我看瞭下具體時間,換瞭張卡插進去,的確是裡間的存儲卡沒錯。

  我找到對應的時間,看到妻子一進到房間就撲倒在床上久久沒有翻身,完全不顧身上的正裝會不會皺巴。因為出差的關系,她除瞭正裝也沒帶其他什麼休閑的衣服。所以看著她一身藏青色的西裝和短裙出現在房間的時候,我對她的穿著倒並不意外。隻是看著她梳得一絲不茍的發髻,就這樣撲倒在床上。兩條黑絲長腿毫無形象的叉開著,腳上的高跟鞋掉瞭一隻,另一隻卻依然掛在足尖上,露出大半的腳心,兩隻黑絲包裹的玉足就這樣懸在床沿。

  我不明就裡的看著她就這樣趴在床上,身體隨著呼吸不斷起伏著。直到她側過臉來我才看到她半邊臉上紅得滾燙,不知道是悶的還是本就如此,眼睛空洞無神卻閃著水光,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煩悶的敲著桌子,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如此,是不是跟羅老頭又發生瞭什麼,心裡不斷揣測著。這時隻得監控中傳來一聲,「吃飯瞭,妮閨女。」

  妻子沒有應聲,羅老頭又喊瞭一次,妻子連表情變化都沒有。然後就看到羅老頭從外面走瞭進來,聲音越來越近,妻子忽然伸手制止他道,「你別進來!」

  羅老頭的腳步聲停瞭下來道,

  「你怎麼瞭,吃飯瞭也不應聲,我還以為你沒回來呢。」

  「你別管我,你先去吃吧。」

  可能是覺得這樣趴著不體面,妻子終於翻瞭個身,面前的西裝已經明顯有瞭褶皺,頭發也散落瞭幾縷發絲貼在瞭臉上。整張臉的潮紅退瞭不少,但依然可見紅得不自然。

  「這怎麼行,你是客人。而且我做的都是你愛吃的,一會兒冷瞭就不好瞭。」

  羅老頭邁著步子就出現在瞭鏡頭之內,這一走近就看到瞭妻子臉色的異常道,「你這是怎麼瞭?」

  「你別管,我休息一會兒就好瞭。」

  妻子抗拒著羅老頭的靠近,可已經發現端倪的羅老頭自然不會被一句話就打發瞭。又向前一步到瞭床沿看到妻子的情況後迅速判斷道,「你這是又犯毛病瞭?」

  我以為他說的是妻子的痛經,可算著日子應該已經過瞭她的經期瞭。我正疑惑,羅老頭聲調陡轉道,

  「是誰對你做瞭什麼?我找他去!」

  羅老頭說著就要往外走,妻子趕忙喝止道,

  「你胡說什麼,沒人對我做什麼,你找誰去?」羅老頭一愣道,

  「沒人?沒人冒犯你,你怎麼會犯病呢?」

  「什麼犯病,你別胡說瞭。我隻是聽到那些人嚼舌根氣不過,回來緩口氣罷瞭。」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羅老頭說的犯病指的是妻子的心理障礙問題。從妻子剛才的表情來看,的確很像是排斥反應以後的緊張反應。

  「你聽到別人嚼舌根都會在身體上產生排斥反應瞭嗎?」羅老頭一皺眉,妻子頓覺失言道,

  「你別胡說瞭,我說瞭我沒事,你快出去!」

  妻子拿起枕頭一把丟向羅老頭。

  我分明看到這抹潮紅順著脖頸向著身體蔓延瞭過去,丟枕頭出去的手也變得綿軟無力,如此近的距離竟然都沒砸到羅老頭,還是他一伸手才將枕頭接住。

  竟然真的是排斥反應!矜持的本能絕不可能帶來這麼強烈的反應。

  「是是,你先別激動,我出去。」

  羅老頭倒是沒有過多的刺激妻子,退出瞭裡間放妻子一個人冷靜。

  妻子坐著身子,身體不斷輕顫的同時,酥胸也跟著不斷起伏著。可能是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已經把一切都暴露瞭,突然嗚嚶一聲抱膝曲坐在瞭床上,將俏臉埋進瞭臂彎間,一副無臉見人的樣子。

  開始我不明白妻子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靜下來一想才品過味兒來。

  妻子的排斥反應應該是隻有在面對性接觸的時候才會有,也就是這種觸碰必然是讓她在生理上有瞭亢奮或是緊張的反應。可現在沒有異性接觸她,僅僅是聽到瞭一些村婦的閑言碎語就讓她有瞭生理反應?

  想到這裡我雙目不由一瞪,她會被那些人說什麼我猜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無非是圍繞她跟羅老頭之間的關系,說一些污辱她的話。難道妻子聽到那些下流話就會有生理反應嗎?還是說是那些話讓她想起瞭什麼,以至於產生排斥反應而逃回來不敢面對羅老頭?

  理解過來個中緣由,看著此刻掩面自閉的妻子,我握著的拳頭不自覺的緊瞭緊,胸中的憤怒再次徐徐燃起。

  看著妻子久久的坐著,我將視頻加速,過瞭近半小時後妻子才緩緩起身,重整精神離開瞭房間。我很好奇妻子會如何面對羅老頭,沒有畫面配合,我生怕錯過兩人可能有的對話,又將存儲卡換成瞭外間的,找到時間也不敢快進,就這樣播放著,豎起耳朵聽著鏡頭范圍之外可能有的聲音。

  好在農村的環境沒有太多的雜音,我能聽到吃飯時的碗筷碰撞聲和羅老頭給妻子夾菜時的說話聲。等到碗筷聲變得單調的時候,終於聽到羅老頭的聲音道,「有些話叔我剛才就一直憋著沒說,可我仔細想瞭想你剛才的樣子,覺得還是得說說。」

  「你能憋著那就給我憋著,不許說。」

  妻子一聽話頭就知道羅老頭要說什麼,制止道。

  「那怎麼行,你剛才就顧著安排我瞭,你自己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還在任性。」

  羅老頭語調一提,這種長輩訓斥晚輩的話頓時把妻子的氣勢壓瞭下去。

  「下午你跟我去簽字領錢,少不瞭還是有些長舌婦會嚼舌根,到時候可就不是背著你講瞭,你確定你能受得住?」

  這句話一下子堵死瞭妻子的退路,以她剛才的表現來看,她的確無法再坦然的面對那些詆毀她的話。雖然妻子能夠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可排斥反應更像是一種本能,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這還不都怪你!」

  妻子語塞之下有些惱羞成怒。

  我能明白妻子的意思。如果不是羅老頭真的跟她有過性關系,還在她的心防上鑿下瞭缺口,她面對別人的詆毀時自然能夠問心無愧。可現在那些戳人脊梁的話並不全是詆毀瞭,聽在妻子耳中自然覺得心裡有愧。上一次她能憑借自己的沉穩而處變不驚,這次卻直接被自己的心理問題給出賣瞭。

  「這怎麼能怪我呢,你自己也沒想到你會對那些閑話這麼敏感吧。不過問題早點暴露出來總是好的,之前你說你的狀況在好轉我還信瞭,現在看來問題還是挺嚴重的。」

  「在傢裡的時候,我的確感覺對江睿的排斥越來越淡瞭,哪裡能想到突然會這樣。主要是那些人說話太難聽瞭,跟刀子一樣,還不怕讓我聽到,太沒素質瞭。」

  「難聽你也不是第一次聽瞭,你當初想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不就已經做好準備瞭嘛。」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能預料到我會得這種病啊?」

  「叔又不是在怪你,而是現在這個問題你打算怎麼解決?難不成要堵上耳朵再去嗎?」

  「你幹脆把我眼睛也蒙上好瞭。」

  兩人商量著解決問題的辦法,對於這種突發情況一籌莫展,妻子的煩躁從她的語氣中可以輕易的聽出來。

  「那怎麼辦,兵子那邊既然說瞭,你不過去簽字他估計真的是不會放款瞭。」

  「你慌什麼,我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才慌瞭神。這不是還有時間嘛,你讓我緩緩,情況總不會比現在更糟。」

  「這地賣不賣我都沒上心過,哪裡會慌。我是怕你壓力太大,要是實在不行,這字咱就不去答瞭,地也不賣瞭,反正我也用不上這些錢。」羅老頭這個「咱」聽得我一皺眉頭,事情到瞭這一步哪裡是他說不賣就能不賣的瞭,既然錢已經下來瞭,說明賣地的事兒在征地方那邊已經走完瞭,剩下的就是他跟村委之間的事情罷瞭。他們村書記大概也就是想惡心一下他或者妻子,沒有可能會一直攢著這筆錢不下發。妻子也一定知道這一點,隻是不想在這件事上一直耗下去罷瞭。

  羅老頭也不可能是完全不懂,他說這種話還用「咱」這種語氣,倒像是在給妻子設套試探她的反應一樣,說到底還是不想就此離開妻子。

  「不行。」

  不管妻子有沒有聽出他的試探,但如果不去簽字瞭,那她這次過來又有什麼意義。沒有思考,妻子幾乎是本能的就給拒絕瞭。

  「你現在說不賣有什麼用,不去簽字可就算你主動放棄瞭,那些人得瞭便宜說不定還會在背後嘲笑你。」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緊。要是不行還是用我的辦法再治療一下吧,也許能讓你更快適應現在的情況。」羅老頭的話接得很是順暢,這說明他心裡壓根就很明白,繞這個彎完全就是為他的後半句話在做鋪墊。我嗤之以鼻,這樣拙劣的話術隻會讓人發笑,聽在妻子耳中也隻會有反作用。

  「你是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是吧?」

  妻子語氣不善的一句話懟出,她對羅老頭的話果然很不忿。可說出的話卻讓我一愣,妻子對那些閑話的排斥反應是因為羅老頭對她做過的事情,這個我知道。可聽妻子的語氣似乎不是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而是因為羅老頭對她的治療引起的?

  羅老頭借著治療的名義挑動她的欲望,這種行為的確很出格。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妻子的反應絕不是因為這種程度而產生的,這中間肯定還有更出格的事情。

  「這也不能說明我的方法有問題吧,我覺得這恰恰說明瞭你還是沒有放開,或者心裡根本就是排斥我的治療方法的,覺得這種辦法根本治不好你,對嗎?」羅老頭的回答讓我更加覺得這中間有事兒,絕不是日志中披露的那麼簡單。

  妻子沒有馬上回復,羅老頭的話應該是正戳中瞭她心裡的想法。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妻子心裡本來就是排斥羅老頭的,不管他師出何名,被他誘發的欲望從產生的一開始就是不道德的。

  「你還想我怎麼放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妻子回懟瞭一句,但並沒有駁斥羅老頭話中的意思,算是默認瞭。

  羅老頭沒再說話,視頻中傳出收拾碗筷的聲音,很明顯他的心思也被妻子看得明明白白。兩人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是心照不宣,而妻子在這種情況下還敢留下來過夜,這分明就是縱容。我甚至開始惡意的猜想,她就是想借著跟我冷戰的工夫,故意去找羅老頭排解自己的空虛。

  吃過飯以後,妻子也沒有回到房間。我不知道簽字是在什麼時間,害怕錯過可能有的對話,我隻能低倍速的往前快進,不時停下來留意一下鏡頭之外的聲音。到瞭快兩點的時間外面傳來一陣熱鬧的聲音,似乎是人過來竄門。通過聲音我聽出上一次來我傢找羅老頭的那個老漢也在其中,這幾人應該都是羅老頭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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