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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神龍猶在

第六回 神龍猶在

  “對瞭!”小玄忽然想瞭起來,“還記得我們從花湖下來之時,在水裡聽見的那個聲音嗎,就是它!”

  “我去瞧瞧。”武翩躚凝眉道,一雙妙目盯著墻壁上的裂縫。

  “裡邊時寬時狹,最窄處約隻一個拳頭大小,劍穿過去已有些勉強,人肯定是鉆過不去的。”小玄道。

  “你學過什麼變化之術嗎?”武翩躚忽問。

  小玄怔瞭下。

  “最簡單的,隻要能變做貓貓狗狗之類的小東西就成。”武翩躚道。

  小玄立時明白瞭過來,笑道:“我來帶路!”

  當即將手上的神骨劍收入兜元錦內,運轉靈力,念動一段冗長禁咒,形廓驟然模糊起來,整個人倏地一閃不見,在他原來站立的地方已多瞭隻灰毛小鼠。

  “借形術!”武翩躚心頭一震。

  “師父隨我來!”小鼠叫道,一個縱身,躍入瞭墻壁上的裂縫之中。

  “他怎識得此術,是誰傳授與他的?抑或……是她?”武翩躚疑思滿懷,心中一陣潮翻浪湧。

  “師父快來!”小鼠在裂縫口裡探頭探腦地喚。

  武翩躚深深呼吸,隔瞭好一陣,心緒方才漸漸平復下來,冰冷著臉,口中開始低低頌念。

  灰鼠小玄眼中一花,大石旁那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師父倏忽不見,緊接著白影閃掠,一隻通體雪白的小兔子躍入瞭裂縫之中,落在他的旁邊。

  “師父?”小鼠訝喚道。

  “還不走!”兔子面無表情道。

  灰毛小鼠怔怔地呆望著眼前的雪白兔子——這麼可愛的小東西竟然是師父所變?隻覺有趣極瞭。

  兔子見小鼠兩眼賊忒忒盯著自己,不覺有些不自在起來。

  “師父的變化之術不知是何法門?真個行雲流水似水無痕,造詣遠在我之上吶!”小玄心中贊嘆。

  兔子沒好氣地又催瞭一聲:“你不是要帶路麼?”

  “好嘞!”小鼠歡應,掉頭朝裂縫深處鉆去。

  兔子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無比的靈巧疾捷。

  裂縫內時寬時狹,兩隻小東西一前一後地鉆行,速度漸漸慢瞭下來。

  沒有瞭神骨劍的照明,在前領路的小玄,隻覺要比先前馭劍穿行時難瞭許多。

  按照這天地中的法則,無論多強大的存在,隻要變成瞭另一種形態,強弱也會變得與之相符。

  小玄此際變做瞭小鼠,不單無法用真氣發出火焰照明,需要靈力支撐的無相之眼同樣施展不出,隻能依靠摸索在黑暗裡找路。

  裂縫愈來愈窄,小鼠突然停瞭下來。

  後面的兔子收勢不及,一下子撞到它的身上。

  “咦?怎麼沒路瞭!”小鼠有些茫然道。

  “是不是走錯路瞭?”兔子問。

  “不會吧,之前好像沒什麼岔道呀……”小鼠東張西望。

  這一段裂縫實在狹窄,迫得兩隻小東西緊緊地擠做一處。

  小鼠忽然走瞭神,咦~兔子的身上好軟綿,挨起來毛絨絨的真舒服呀……

  兔子警惕地瞧瞭瞧它。

  “怎麼回事呀?”小鼠顧左右而言他,“明明沒啥岔道,怎麼也能迷路呢……”

  兔子沉著地觀察瞭周圍須臾,忽揚起下頷道:“那邊不是有道縫隙!”

  小鼠大喜:“還是師父洞若觀火明察秋毫目光如炬呀!高!高!實在是高!”

  兔子冷冷乜瞭眼小鼠挨著自己的那一身沾滿瞭塵土的灰毛。

  “應該就是往那邊,我們走!”小鼠道。

  “你就不會變點別的什麼嗎?難不成傳你功法的人,隻教瞭你變這個?”兔子忽道,聲音裡滿是嫌棄。

  小鼠錯愕。

  兔子已竄瞭出去,鉆入另一段裂隙之中。

  “我變做此物,體小敏捷,鉆洞過隙十分靈便,且這毛色在黑暗中更易於隱藏吶。哎,師父畢竟是女人,都這種時候瞭,還來計較這個……”小鼠心中嘀咕,跟著也鉆入裂隙之中。

  兩隻小東西在漆黑中轉瞭幾轉,炷香間又鉆行瞭數百步之距,四下越發逼仄窒悶,不知因何所致,裂縫中寒意陡增,似有絲絲縷縷的陰氣從磚縫及細隙中滲出。

  “這段更加狹窄瞭……”灰鼠小玄心忖,忽地臉上一軟,腦袋已撞到前邊兔子的屁股上。

  小鼠愣瞭下,悶聲叫道:“師父,怎麼不走瞭?”

  兔子沒啃聲。

  不會是遇見什麼危險瞭吧?小鼠心中一緊,見兔子的身子不停扭動,那團圓乎乎的短尾在臉上來回掃動,驀爾省悟過來,原來是被卡住瞭。

  小鼠吱吱一笑,叫道:“師父,我來幫你~”

  兔子拼力掙動,可是這一段委實窄小,怎麼也鉆不過去,心中一陣崩潰——今趟可謂糗到傢瞭,偏偏還是在此人眼前,真個顏面掃地!

  小鼠一頭抵住兔子的肥臀,使勁地朝前頂,經過一番努力,終於將兔子拱過瞭最狹之處。

  兔子一言不發地朝前急鉆,小鼠在後面緊緊地跟著。

  好在接下來再無如此狹窄之處,且沒多少分岔,兔子和小鼠在黑暗裡磕磕碰碰瞭許久,突然眼前一亮,終於摸尋到瞭出口。

  “就是這裡!”小鼠興奮道。

  兔子從裂縫中望出去,見底下果然是座奇巨的大殿,地上滿是兵器與機關巨像的斷肢殘骸,座座原本隱藏的法陣已半現真容,流耀著光色不一的微弱光芒,料是遭到瞭破壞,顯而易見,在從前的某刻,這裡一定爆發過慘烈無比的激戰。

  在大殿的正中央,果然有口縱橫徑達數十丈的巨型方井,不時有星星點點變幻不定的光亮自井口升騰而起。

  兔子仔細觀察瞭片刻,將座座法陣的位置牢記心中,這才一躍而出,縱落到大殿之中,身影乍幻,已變回瞭原先的那個有如天妃的絕色大美人。

  小鼠跟著躍出,落到地上輕輕一滾,剎那間也變回瞭人身。

  兩人小心翼翼地繞開座座法陣,從橫七豎八的機關殘骸間穿過。

  望著身邊的一尊尊奇巨機關,小玄心中忽地一動:“這些機關俱為太古傑作,威猛非凡,內裡定然潛藏著無窮奧秘,現在既是任人宰割,小爺何不收入囊中,以待日後慢慢鉆究……”

  他越想越是心癢,遂每路過一個,便將之收入如意囊中,待摸到巨型方井旁,已足足收集瞭二十一尊。

  武翩躚也不睬他,隻留神殿中各處動靜,步步提防。

  兩人來到大方井旁,縱上高逾丈許的井欄,頓感神清氣爽臟腑如洗,朝內望去,隻見清光勻徐,杳杳然然的深不可測,除瞭升騰而起點點奇異光芒,似乎別無他物。

  “是地華,很充沛!”武翩躚閉目感受著,“我知道湖邊的青锳石峰是怎麼來的瞭。”

  “下去瞧瞧?”小玄摸著下巴道,“我感覺這裡面一定大有名堂!”

  武翩躚點瞭下頭,人已自井欄縱出,率先飛瞭進去。

  小玄立時跟著躍出。

  一入“井”中,方知奇大,四下空茫茫的不見邊際,仿佛來到瞭一個新天地。

  “別有洞天啊!”小玄叫道。

  兩人運提真氣徐徐飛降,忽見下方青光點點,相距衡定。

  隨著接近,這才發現原來是一座座徑愈二、三十丈的石壇,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地懸空漂浮著,每座壇上皆立著一隻七、八丈高的大丹爐,爐頂燃著火焰,猶如一盞盞長明燈。

  “是壇!怎有這麼多?”小玄訝道。

  兩人小心翼翼地飛落到最近的一座石壇之上,走到丹爐旁細看,見大肚似的膛內蓄滿濃鬱青氣,爐底無柴無碳也無火,頂上的塔傘下卻燃著一團徐徐燃燒的青焰,同尋常丹爐甚不一樣。

  “這大爐肚子裝的青氣怎麼像是……”小玄遲疑道。

  “是地華。逍遙峰上的夢巢長年噴吐,你應該認得。”武翩躚道,朝下望落,見與此相同的石壇怕是有數百座,接道:“蓄在這裡的地華,多半是用來供與殿中的法陣及機關。”

  “看來此處多半就是這座大殿的心臟!隻不知這數百座石壇中,哪個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小玄振奮道。

  “我們要找的那個,一定與眾不同。”武翩躚道。

  兩人飛出石壇,繼續朝下飛去,掠過一座座小島似的浮壇,約莫又降瞭數千丈,忽見底下金色晃耀,兩人心頭猛地莫名寒悸,武翩躚打瞭個手勢,同小玄飄落到近旁的一座石壇上。

  兩人走到石壇邊上,俯首望落,赫見千丈之下懸浮著座超大的祭壇,壇中央躺著個方形物事,在它的東首,還有塊墨色石碑,在其上方高懸著一根同為墨色的杵狀之物,但令他們最為震憾的是在整座祭壇的周圍,赫然盤踞著條不知長達幾許的巨物,背臥大翼,通體金黃。

  “那是什麼,是龍是蟒?這長怕是有幾千丈吧……”小玄瞠目結舌,隻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瞭。

  武翩躚滿面凝重,眸底似亦壓著絲震驚。

  小玄提聚目力,終於在團團盤繞的長軀間尋找到一顆巨頭,額生大角,長須垂掛,顯然是顆龍首。

  仔細看定,見腦殼上開瞭個大洞,內裡漆黑一片,似乎是空的,再瞧別處,雙翼撕裂,殘缺瞭大片,金色的長軀之上也有數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創口,雖然傷痕遍佈,雖然相隔甚遠,雖然紋絲不動,但他已分明感受到瞭它那毀天滅地之力及無以抗禦之威!

  “是應龍。”武翩躚終於開口。

  “應龍!”小玄呼吸幾窒,面對著眼前的洪荒巨物,隻覺自己渺小如蜉蝣螻蟻,實在是微不足道。

  還在逍遙峰上時,他就從師長師姐們那裡聽到過許多關於它的傳說——助軒轅殺蚩尤、斬誇父、重創刑天,又助禹王力擒無支祁,以尾畫地開長江,拯救瞭陷於洪水中的萬千蒼生。

  “應龍怎麼會在這裡?”小玄大訝道。

  關於應龍的最終下落,種種傳說俱是語焉不詳。同降世的天魃一樣,應龍雖然功勛赫赫,但據說因殺業過重,不得歸返天界,然而萬千年來,諸界俱不聞其蹤。

  “沒想到竟是留在瞭此處!死活都要盯著我父王!”武翩躚咬牙道,聲音裡帶著恨意。

  小玄忽然想到,應龍助軒轅斬刑天,那豈非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敵,壓著聲道:“那傢夥遍體鱗傷,半點不動,不知是生是死?”

  心中暗想:“應龍非凡瞭得,真猜不出是誰能將它傷成這模樣?”

  武翩躚死死地盯著黃龍,嬌軀微抖,心口劇跳個不住——如果此龍已絕,那便是萬幸,倘若一息尚存,今日勢必慘烈至極!

  “底下那座巨臺,就是我們要找的‘一壇’麼?”小玄道。

  “應該是瞭。”武翩躚深深呼吸,凝目細觀,那祭壇中央的方形物事,似乎就是隻棺槨,而那條盤踞周圍的龍,明顯是在看守它!

  十之八九,父親的首級就被禁封在那裡!

  武翩躚握緊瞭手中的劍,沉聲道:“我們下去,一定要提防那條龍!”

  小玄點點頭。

  兩人才要縱出石壇,突然心有所感,齊朝向下方望去,赫見那金色巨龍徐徐抬頭,似從睡夢中醒來,兩人定睛再瞧,又見巨龍埋首趴伏著,根本紋絲未動,正自驚疑,猛見從巨龍軀體上飄浮起一條金色虛影,灼灼放亮懸空蜿蜒,上首乍然一縮。

  “小心!”武翩躚輕喝,“鏘”地拔出瞭鞘中的聚寶劍。

  話音方落,兩人耳中驀地響起一聲震天動地的浩蕩長吟,金色龍影驀地彈出,剎那間已縱越過千丈之距,夾帶著怒濤惡浪般的威煞撲噬到他們的跟前。

  兩人心魂俱悸,見勢不可擋,疾朝旁側閃避,龍影縱掠如虹地朝武翩躚追去,瞬間已交擊瞭百十合。

  武翩躚隻覺巨力排山倒海般襲來,壓得胸口幾喘不上氣,她武技超凡,對戰經驗更是拔群,於飛退間竭力反擊,聚寶劍幾次驚電般刺入瞭那金龍的影廓之中,然卻似乎沒能傷及分毫,反而給扯帶得整個人東倒西歪,劍勢稍疲,對方的影廓陡又由虛轉實,爆發出驚人的浩蕩之力,震得她氣血翻騰臟腑顛倒。

  小玄見龍影追襲武翩躚,掠勢一折,立時返身來援,一式“魚龍變”殺出,正是誅天訣中生部絕技,神骨劍由徐突疾,剎那間已斬入龍影之中,赫見透體而過,正疑這金龍隻是虛影,卻給一記龍尾結結實實地鞭在身上,整個人登時炮石般給遠遠地掃飛出去,險些跌出石壇之外,五臟六腑俱如破碎。

  饒他吸食瞭冥殿龍犀的大丹,身上還有不壞聖皇鎖,亦感大大的吃不消,仰臥於地,一時竟然爬不起來。

  龍影時虛時實,疾猛莫禦,如影隨形地貼著武翩躚追襲。

  武翩躚不住後退,頃刻之間,已陷入極其不利的困境。

  她身經百戰,與形形色色、各懷絕藝的強大對手生死相搏,倚仗著超凡的武技,大多都是頃刻間便能占據上風甚至勝勢,像眼前這種情形,還真從前所未遇,險象環生間急覓原因,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真氣、靈力甚至反應都在莫名其妙地受制,加持瞭北溟玄數的她明明能將所見的一切計算得清清楚楚,但眼手完全跟不上心念,直至腦殼內倏地一下劇痛,方察竟是心神受制。

  “識神攻擊!”她心中劇震,這種脫自元神的攻擊方式,與常見的威煞壓制迥然不同,極是奇罕,之前雖然偶有遇見過,但與這龍影的威能相比,簡直判若雲泥。

  “幹剛之威!應龍原來真是以這種傳說中的奇能制敵!難怪無數至強的存在都栽在它的爪下!”這一驚非同小可,整個人如墜冰窟。

  又是一陣劇痛,這回不止頭部,竟連心臟也一齊痛瞭起來,仿佛有人用鐵戟長戈在腦殼與胸腔中不停地鑿擊著。

  她胸口一抽,鮮血突自唇角嗆出,危亂間數劍殺出,全都精準地刺在龍影之上,其中最凌厲一擊,還命中瞭它的下頷。

  那裡是驪珠的位置,幾乎是所有龍的要害,然見龍影一顫,身廓乍然模糊,刺中的數劍全都透體而過。

  全都沒用。

  她的絕世劍技,於此刻竟然全無用武之地,簡直匪夷所思前所未有。

  龍影依舊撲貫如虹。

  “識神攻擊、威煞壓制大多隻起側面的幹擾作用,而在它這裡,卻成瞭最直接的致命武器,如此超強的奇能不知從何得來?”武翩躚面無血色,忽然發覺眼前的金色龍影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不但所長俱為對方克制,而自己不可謂不強的護氣真氣,在它那無形無跡的幹剛之威面前形同虛設。

  小玄掙紮爬起,再一次掠向龍影,但龍影似乎因為什麼認定瞭武翩躚,隻不依不饒盯著她追擊。

  他驚訝地看見她步履蹣跚,宛如風中枯葉般搖搖欲墜。

  明明見她避過瞭龍影的所有攻擊,且還不停地出劍反擊,頻頻刺中對方的呀!

  這可怖龍影當真邪門之至。

  武翩躚不住後退,劍勢亦愈來愈散亂,險象環生。

  小玄右臂倏振,一條火龍自袖口疾旋而出,正是八爪炎龍鞭,真氣貫入,鞭上銳鱗片片逆起,眨眼間已纏上瞭金色龍影,然卻依舊落瞭個空。

  炎龍鞭什麼都沒鎖著。

  就在此際,龍影追上瞭武翩躚,與她的身子隻是稍稍的一個挨擦,武翩躚就挨炸般地彈飛瞭出去,凌空打瞭幾個旋轉,才掉頭往下栽落,摔落在丹爐旁邊,朱唇一張,嘔出大口鮮血來,聚寶劍也脫瞭手,滾出數步之外。

  小玄大驚,疾啟如意囊,驀地周身電芒繚繞,殛魂盾與縛魄鏈已在左右臂上,一個“星火飛濺”閃縱到金色龍影的側前方,鏈絞盾砸一齊截擊,卻見龍影驟又模糊,竟然匪夷所思地從蓄滿雷電的殛魂盾正面一穿而過,幾於同時,縛魄鏈亦絞瞭個空,兀自疾旋不止。

  當龍影從身側遊過之時,小玄猛感心臟乍緊,似被一隻看不見的巨爪攫住,險險閉過氣去,緊接著腦殼內一陣劇痛,周身俱痹,當即軟軟地坐倒在地。

  這是什麼邪術!他滿懷驚駭,神志一陣迷糊。

  眼前的金色龍影異樣模糊,不住地顫抖著,體型也比千丈下的那條金色巨龍要小很多,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真實存在的物事,然而它迸發出來的異能又有著真真切切的威力,可怖而致命。

  昏昏悸悸間,小玄忽然想起,在某個清晨遭遇的那群名為心魍的奇異石怪來,它們一定與面前的這條龍有什麼幹系,雖然強弱相差萬裡,但顯然具有著同樣的能力或法術。

  龍影緩瞭下來,森然地盯著軟在地上的武翩躚,繞著她徐徐遊弋。

  適才在底下之時,它就已經察覺到這入侵者身上的異樣。

  它神志不清地打量著思索著,驀地,銘刻於它靈魂深處的某個印記躍瞭出來,眼前的小東西竟與它受命永世看守有邪惡物事有著相同的血脈!

  武翩躚則深深陷於凍住骨髓的森寒之中。

  這種自極深處湧冒出來的恐懼,並非因為她此時的虛弱,而更像是某種與生俱來的印記。面對著這條不知是虛是實的龍,就如魚兒畏貓、兔子怕鷹,羚羊懼虎豹。

  它就是她的天敵,甚至是她同一血脈的整個族裔的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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