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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救人

第09章 救人

  展萬豪重重一掌把桌子打得粉碎,身旁的人都不敢發言,從來未看過總鏢頭如此憤怒。饒是展萬豪一生經過無數風浪,看到手中信件內容,手也不禁微微顫抖。

  “展總鏢頭臺鑒:

  令公子長風謀殺本縣知縣周大人,殺人填命,幹犯死罪。本使素聞總鏢頭仁義過人,本使素來欽佩。令公子殺人之事,本使或可幫忙一二。本使的小狗阿旺最近忽染重病,欲借冰山玉雪丸一用。以一命換一命,公平哉?

  本使力求衙門善待令公子,替其沐浴清潔,現奉上令公子下體毛發,乃咱們替其清潔時所得,所謂身體發膚所諸父母,特意還給總鏢頭。

  公子天生異稟,肌膚如雪,本使欲為之凈身薦其入宮服侍皇上及九千歲,不知總鏢頭意下如何?素仰貴鏢局傢傳天龍神劍訣及龍虎獅吼功冠絕天下,惜未能親見,現請總鏢頭明日子時帶同兩本絕學秘芨及玉雪丸,賜予本使,並與展公子一聚。

  錦衣衛指揮使曹捷鞠躬“

  展萬豪感到極惡心及憤怒,面色一時紅一時白,再也忍不住沖瞭出花園。大吼一聲,雙掌平平推出,一股澎湃無比的勁力如潮水般發出,隆的一聲面前一幅墻壁應聲倒下,磚塊亦變得粉碎。

  鏢師們又是驚訝又是佩服,齊雄彪更是意外,心想:“我一直以為總鏢頭武功隻比我稍勝一籌,豈知我和他差上老一大截。”又是欽佩又是擔心。

  展萬豪發泄狂怒後定神過來,回頭吩咐說:“風兒被人所擄,各人戒備以防敵人來襲。張震呢?”

  齊雄彪說:“張兄弟剛派人送書回來,說發現線索,要遲些回來。”

  展萬豪皺一皺眉,兒子已有消息,張震還去打探甚麼?竟一夜未歸。沒有此人在身邊獻計,如斷其右臂。

  展萬豪回到房中,細思由美女托鏢以至今天之事,處處透著奇怪,但卻想不到其中關鍵所在。

  忽然聽到屋頂上有聲響,萬豪立刻穿頂而出,跳到瓦片之上,兩柄鋼刀砍過來。他以一雙肉掌對抗,招招精妙,立刻奪去上風,但為敵兩個黑衣蒙面人也自不弱,加上手執兵刃,立時鬥得十分激烈。

  這時展萬豪的掌風已制著二人四周,但註意力卻集中在五尺外那人身上。那人身形高大,一身緊身的夜行衣掩蓋不瞭他盤結堅壯的肌肉,手執一條九節巨大鋼鞭,這時那人大喝一聲,躍上半空,一鞭當頭向展萬豪打下來,勢若奔雷。

  展萬豪不敢硬擋,立刻把那執刀二人的刀帶到身前,二人為其內力所引,不由自主,一碰之下,兩刀碎成片片,鞭打在瓦片上發出巨響。

  展萬豪看到那人的勁力如此剛猛,知道是氣硬功之類的武學,但自忖內外兼收,穩操勝券,使出八卦掌與之周旋,那人鞭法不算極快,但招招具開山劈石之力,把瓦片都打崩瞭,其他人出來住上望,隻見總鏢頭與人激鬥。

  展萬豪盡量避開強鞭,雙掌翻飛,以巧取勝,以守為攻,那人一鞭打來,萬豪橫身避開,掌法立刻加快,三掌分別擊在那人的肩、腰、腿,那人跌後幾步,鐵鞭跌下,但隨即站穩。

  展萬豪雖未盡全力,但見那人肌肉如鐵,竟可抵得自己三掌而不倒,不禁喝瞭聲彩。

  那人抱拳道:“展總鏢頭武功高強,非在下所及,曹公公子時設宴在衙門等候,請總鏢頭務必前來。”

  展萬豪聽到他是曹公公手下,悚然一驚,隻好答道:“請代轉告曹公公,在下到時一定拜會,展某一向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請閣下向曹公公明言。”說到最後已聲色俱厲。那人一言不發走瞭。

  齊氏父子在總鏢頭戰鬥之時不便上來,此時已躍上來,齊雄彪問道:“總鏢頭,那些是甚麼人?”

  展萬豪眉頭深鎖說:“是曹公公的人。不知為何他們說風兒殺瞭知縣,又惹上瞭錦衣衛。”

  齊雄彪驚問:“擄去少總鏢頭的是錦衣衛?”

  展萬豪知道已不能忍瞞:“唉!那曹公公曹捷我也聽過他的名堂,聽說心恨手辣,不少忠臣義士皆死在其手下,殘害百姓,乃當今逆閹魏賊左右手,長風落在他的手上,唉……為今之計,乃盡快救回風兒。嘿嘿!這種不男不女的怪物想要我的老命不難,但要玉雪丸及我傢傳武功,卻萬萬不能!”

  這時手下回報,副總鏢頭張震帶著一名女子回來。展萬豪一看之下,那少女但容貌清麗絕俗,美色過人,雖較托鏢少女仍是略遜,但已是難得的美人。

  展萬豪向張震說:“張兄弟,究竟發生甚麼事?”

  張震向他匯報:“我昨晚到衙門查看,發現原來長風竟殺害瞭本地知縣,為錦衣衛所擒。”

  展萬豪點瞭點頭:“的確如此,那錦衣衛頭兒曹公公已派人送瞭書信來,剛才也和他們的人過瞭幾招。”

  張震驚道:“總鏢頭沒有受傷吧!”

  展萬豪搖頭。

  張震說:“我偷進瞭衙門,曾和幾個錦衣衛交瞭手,發現他們好手不少,硬拼的話我們未必可勝。後來我打聽到長風是在一妓院被擒的,所以便到那妓院看看,假裝嫖妓,和眾妓搭訕之下,才知道端倪,下屬荒唐,請總鏢頭恕罪。”

  展萬豪素知張震風流,揮揮手道:“兄弟為瞭長風以身犯險,何罪之有?”

  張震說:“原……來長風不知何時為一名妓所迷,剛好知縣亦要替此妓開苞擺房,爭執之下,長風誤殺瞭知縣。”

  展萬豪大怒,怒得拳頭握緊勒勒的在響,沉聲叫瞭一句:“這畜生!”問張震:“就是這名少女?”

  張震點頭。

  那少女就是小菁,看到展萬豪殺氣騰騰的模樣,看來很驚恐,縮成瞭一團哀道:“你們是甚麼人,捉瞭我回來為瞭何事?如果……要奴傢服侍,應到青樓擺房,不要強來。”

  展萬豪怒道:“無恥淫婦,快說我兒為何被人所擒。”

  小菁驚得全身顫抖,作可憐狀,展萬豪隻好溫聲地說:“姑娘請問你認識我兒展長風嗎?”

  小菁慢吞吞地說:“那……位展公子在街上看上瞭我,我說我是青樓女子,他也不介意。跟瞭我進瞭青樓,大刺刺的坐在廳中,這種莽撞之人我們也見過不少。其實一早已有恩客要替我擺房開苞,正是本縣知縣。老板及姑娘們招呼展公子,他也不理,硬要沖進房中。

  那時我赤條條的在床上正服侍知縣大人,展公子一拳打傷大人,硬要搶我,說自己是大鏢局總鏢頭之子,不怕官等等。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們這種苦命青樓女子,身子不是自己的,哪一位男人有權又錢,就可以玩我們瞭。

  知縣大人大怒,拿起刀沖瞭過來,你們知道嗎,知縣大人本乃武狀元出身,武功高強,豈知展公子一手已拿著他的刀,然後再一劍殺瞭大人。那時我驚得怕瞭,隻呆瞭在哭。

  展公子殺瞭人也呆瞭一會,不久很多公差來到,有一名拿著鐵鞭的將軍和展公子鬥瞭一會,又有其他人一起上,展公子不敵,被帶走瞭。唉!展公子英俊瀟灑,又對奴傢恩寵有加,奴傢心儀不已,豈知……“

  她聲音清脆,娓娓道來,所有事合情合理,雖然長風一向人品端正,但年少心性,也未嘗不會鑄成大錯。

  展萬豪隻好把小菁暫時留在客棧中,命人看守,與齊雄彪及張震相議此事。

  展萬豪說:“兩位兄弟認為此女子說話可信嗎?”

  張震說:“此女所言非虛,其實長風的人品我們都是知道的,但少年人血氣方剛,這也很難說。我也向妓院中人打探過,說法都和此妓女所說大同小異,看來這是真的。”

  展萬豪心如刀割,又問齊雄彪。

  齊雄彪嘆瞭一口氣:“我也認為此事應該不假,總鏢頭,少年人一時迷於女色,也未算甚麼大錯事,總鏢頭不必太介懷瞭。”雄彪心想:“我兒又何嘗不是這樣!”

  原來齊雲傲已被父親重重責備瞭一頓,他也心中有愧,對盼兒也曾動情,不敢辯駁。

  展萬豪心中苦楚,比被割瞭一百刀還要傷痛,轉念一想,自己也不是為瞭那托鏢絕色美女略有失儀?他呆呆地坐在床邊,好像老瞭十年一樣,長長嘆瞭一口氣,道:“隻怪我教子無方。”

  他從床邊的寶箱中拿出兩個盒子,分別是裝有紅晶珊瑚及黃金寶傘兩件奇珍異寶,均是展萬豪自己珍藏之物,這次帶出來,隻為掩飾更珍貴的冰山玉雪丸。

  展萬豪從袖中拿出瞭冰山玉雪丸的盒子,盒子上再已封上火漆,他把盒子交給張震。

  張齊二人知道他要獨自去救兒子,齊雄彪說:“總鏢頭,我們一場兄弟…”

  展萬豪揚一揚手,無力地說:“豈能為瞭一人而壞瞭鏢局幾十年的基業及誠信?大丈夫一諾千金,既已答應瞭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如我不能回來,你們替我把這盒子交到江乘風手中,並告之鳳先生此事。”

  張震眼中閃過一陣不忍之色,但展齊二人均心事重重,沒有留意。

  子時,展萬豪一人一劍,立於衙門之前,面對一場驚心動魄之戰鬥。

  卻說盼兒自從被王渡所奸淫折磨之後,心神恍忽,覺得自己已是不祥不潔之人,無面目回傢。她在房中拾到齊雲傲的令牌,加上她已認定是雲傲強暴她,極度憤怒。但她自知非展萬豪之敵,又不想告訴鳳先生,隻好四處逛逛,準備順路到江南再想辦法對付龍威鏢局。

  她無聊地到瞭本縣以東最大的客棧——雲來軒,平時招呼周到、人聲沸騰的地方竟然甚靜,也沒有小二來招呼。盼兒到瞭樓上,發覺樓上不少人,但目光都隻投向角落一處的桌子上,盼兒隨即望去,不禁呆瞭。

  盼兒看到一位身穿黃衫的絕美麗人安坐在凳上,十指纖纖優雅地拿著杯子在喝茶,手像白玉一樣的白,在微黃的杯子映照下,更覺肌膚生潤,潔凈無瑕。麗人的櫻唇與杯邊相接,小巧的紅唇合在杯子中,微微震動,看似極平凡的動作,在旁人眼內都是勾魂奪魄一樣,惹人註視及喜愛。

  麗人眉目如畫,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還以為乃天上仙女下凡,普渡眾生,此刻不論男女都齊想:“天下間竟然如斯美人。”盼兒本是一名美女,但在這麗人相較下,則大為不及瞭。

  最令盼兒驚訝的不是那麗人的絕色美貌,她心中一驚:“怎麼這女子的樣貌和她這麼相似。”

  那麗人在眾多目光的圍觀下毫無異色,看來這種場面她已習慣瞭。她向眾人微微一笑,每個人都滿心溫暖,但覺自出生以來都未得過如此快樂。那嘴角之輕柔細致,微笑間的含蓄典雅,既親近又高貴,令人感到溫暖但又無淫邪之心,自知配不上此麗人,但如能為她做任何事則義不容辭。

  四周一片寧靜,大傢彷佛在看著一件稀世奇珍,屏息靜氣在欣賞。突然一陣驚呼,原來店小二拿著一個沸熱的大水煲,卻呆望著麗人,手中忽然一移,剛好把旁邊的男子燙過正著,那男子痛極高呼。

  店小二忙說對不起,心中極為懼怕,因為那人是本地有名的惡霸張力。那張力仗著身有武功,父親亦乃本地首富,霸道異常,立刻扯著小二的衣領盡備伸手就打。

  那麗人微微一驚,道:“公子請放過他吧!”聲音平和,動聽之極,彷如仙樂神音,無平常女子尖聲嬌媚之氣,但卻婉轉百絕,聖潔高貴,令人難以拒絕。

  張力呆呆地說:“遵命!”平時對女人色迷迷的張力,在麗人面前竟絲毫不敢冒犯。

  麗人看見他神態,掩嘴一笑,四周頃刻彷以春光明媚,每個人都感到煩惱盡消,張力更是充滿幸褔感激,得到麗人為其一笑,人生但覺已無憾。

  張力向麗人鞠躬,顫聲說:“姑娘孤身在此,一切當要小心,因為此間最近不太平。小人張力,願為姑娘效勞,如有事差遣,請隨便吩咐。”

  張力讀過幾年書、練過幾年武,加上府中下人眾多,在城東算是一號人物,有他保護自是安全;而知縣被殺之事,官府尚未公佈,但城中流傳已廣,張力當然知道。

  麗人微笑道:“張公子太客氣瞭,小女子隻是路經此地往江南,兩袖清風,看來亦不會有人來打劫攔路。”

  一名書生說:“姑娘此言差矣,姑娘天生麗質,不少歹人不懷好意,總之萬事小心。”看那書生大約二十八九歲年紀,似是落弟秀才之類。

  麗人嫣然一笑:“公子過獎瞭。”一笑之下,又是令眾人如癡如醉。

  書生說:“姑娘莫客氣,古有羅敷迷倒眾生,今有姑娘艷蓋四海,唉!孟聖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姑娘乃天降大任,彷如觀音下凡,普渡眾生。難道你是神仙嗎?”

  那書生酸得厲害,但又精通書本,張力雖感書生說得不錯,此麗人當如神仙下凡,但自己的風頭被搶過,心生忿怒,但又不肯在麗人面前動手,隻瞪瞭他一眼。

  那書生說:“‘宜歌宜酒宜詩,山過雨顰眉黛,柳拖煙堆鬢絲,可喜殺睡足的西施。’前朝馬東籬用西施之美比喻自然之美,我看姑娘彷如仙女下凡,不要說西施,就連甚麼楊貴妃、王昭君也比不上姑娘你。”

  麗人說:“西施乃古今數一數二之美女,小女子豈敢東施效顰。”

  那書生呆呆道:“不!不!西施昭君怎及上你,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咦,這是……金步搖冠?”指著麗人頭上飾物。

  麗人頭上戴著金色的頭飾,頭飾共有九片樹葉,美麗非凡,那麗人笑道:“公子好眼力,這是唐朝鮮卑族的金步搖冠。”

  那書生搖瞭搖頭:“姑娘一定是神仙下凡,雲鬢花顏金步搖,對瞭,真是美人之態,原來是貴妃再生。”

  張力隻是粗通文墨,盼兒生性活潑好動,鳳先生雖文武相全,但也沒有教她太多,其他人亦隻是雞鳴狗盜之輩,看到麗人與書生之對答,以為是甚麼江湖切口,佛偈道語。

  張力看到書生與麗人如此投緣,心生妒忌,再也忍不住,一手想把書生推到樓下,“酸秀才,滾開!”

  盼兒想出手救那書生,但已不及。書生稍稍一側身,避過張力,張力用力太大,收勢不及,跌到樓下。

  書生走前幾步,行瞭一禮,“小生冒昧,請問姑娘貴姓?”

  麗人微微一笑:“我姓柳。”

  書生說:“原來是柳姑娘。”

  盼兒看到那書生剛才避過張力之擊,身形瀟灑,便知他身有武功。她看到這麗人如此溫文美麗,心生好感,自己為人所凌辱,生不如死,看到臭男人便生惡感,害怕書生對柳姑娘不利,便走上前坐在柳姑娘旁邊。

  書生呆瞭一呆,看是一美貌少女也不便相阻。柳姑娘看到一名比自己小兩三歲的可愛少女,也不禁喜歡。

  盼兒說:“姐姐好像我的一位故人,你姓柳?”

  盼兒天真可愛,討人喜歡,剛上來怒氣匆匆的張力看到又有另一美女,也呆瞭一呆。

  柳姑娘奇道:“妹妹的故人也是姓柳?”

  盼兒說:“對啊,姐姐和我那故人好像,不瞞你說,她可以說是我的……義……母。“

  柳姑娘笑說:“你………義母,我年紀這樣大嗎?”

  她們侃侃而談,旁若無人。

  柳姑娘突然說:“柳……劍神鳳先生與妹妹怎樣稱呼?”

  盼兒大是憂鬱,說:“我不認識甚麼鳳先生。”

  她和鳳先生鬧翻,而且她被人凌辱,自覺無面目見他,這時也裝作不識。

  柳姑娘閃過一陣痛恨之色,隨即微笑說:“我與妹妹一見如故,不如一起結伴同遊到江南如何?”

  盼兒閑來無事,亦要到江南,欣然答應。

  書生哈哈一笑:“酸秀才也要到江南,也不起去如何?”

  柳姑娘微笑點頭,盼兒對這書生沒有惡感,也就沒有拒絕。

  書生大喜:“在下姓李,李明道,父親本以為此乃明白道理之意,但我卻對聖賢之道不甚明白,愧哉。”

  盼兒哈哈大笑,柳姑娘掩嘴一笑,大傢對書生又妒又忌,盼兒說:“我也姓李,我叫李……芬。”

  書生哈哈大笑:“原來是同宗。”

  盼兒瞪瞭他一眼,說:“你這賊頭賊頭的酸秀才,別要向姐姐打主意。”

  書生抱拳說:“兩位姑娘天仙下凡,豈敢、豈敢!”

  三人一起下樓,張力正想阻攔,那書生伸腿一絆,張力站立不穩,又再滾到樓下。

  柳姑娘微笑道:“這人真是奇怪,整天滾來滾去。”

  李明道正色說:“這位張兄人品極好,看見姑娘神仙似的模樣,怕樓梯弄污姑娘衣服,所以先拭抹一番。”

  一向矜持的柳姑娘也不禁被他逗得笑瞭起來,盼兒更哈哈大笑,煩惱漸消,三人決定一起到江南。

  卻說展萬豪到瞭衙門,守門侍衛通報後,引入內堂奉茶。萬豪等瞭一會,仍不見有人來到,漸感焦急。

  一陣刻嗽聲音傳來,隻見十多名侍衛和一名不男不女、衣著鮮艷的人到來,展萬豪一望這人,心中不禁打瞭一個寒顫,擔心兒子落人這種人手中,不知會成折磨成怎樣。

  那人當然是十道錦衣衛指揮使之一曹捷,在他旁邊的人如鐵塔般強壯,三十多歲年紀,濃眉大眼,一副北方漢子的模樣,手握鋼鞭,正是參將駱重山。

  展萬豪立刻站起身來,抱掌躬身:“草民展萬豪參見曹公公。”本來以他的名望地位,也不用如斯謙卑,但此刻隻好忍辱負重。

  曹捷陰側側笑一笑:“素聞展總鏢頭英雄過人,果然是氣宇軒昂,嘿嘿…”

  展萬豪聽到他的贊美,反而全身起瞭疙瘩,展萬豪說:“與公公首次相會,獻上五十萬兩銀票及兩件珍品,還望笑納。”

  曹捷笑說:“總鏢頭太客氣瞭,好說好說!”

  侍者把寶物交過來,打開盒子,隻見那紅晶珊瑚渾身血紅色,通身沒有一粒癖疵,晶瑩通透;那黃金寶樹乃十斤黃金鑄成,生動迫真,是前朝皇宮之物。

  曹捷自小在皇宮任職,一看已知兩物非凡,笑道:“常言無功不受祿,總鏢頭賜予如此珍品,本坐怎過意得去?”

  展萬豪直言:“犬兒年少無知,闖下大禍,還請公公施以援手。”接著躬身行禮。

  曹捷搖瞭搖頭,萬豪說:“還望公公放還犬兒。”

  曹捷奇道:“令公子在這裡好吃好住,樂不思蜀,還不想走呢?”叫人帶瞭長風到來。

  萬豪一見,又驚又怒,大喝道:“快放開他!”聲震環宇,連頭頂的灰塵也緩緩落下。

  曹捷心中一驚:“想不到此人內功如此深厚。”

  隻見長風全身赤裸,頭發、眉毛、下體陰毛已被剃光,下體陽具被塗上瞭紅漆,變成一片血紅色;龜頭被一個鐵環扣住,穿過包皮,垂下來吊著。乳頭也各有一個小環,中間用小鐵煉系著。最可怕的是長風的肛門被一根很粗好大的鐵棒插著,鐵棒看來好長,已入瞭一半左右,四周還有血水滲出來。

  長風本神智不清,見到父親來,叫瞭一聲:“爹,救我……孩兒很痛苦!”

  萬豪心如刀割,憤怒異常,眼中像火一樣燒著。

  駱重山轉身,似有不忍之色。

  曹捷陰側側說道:“隻要展總鏢頭放下玉雪丸及兩本秘笈,便放瞭令公子如何?否則……把令公子凈身,帶回宮中也不錯!”

  萬豪及長風大驚,長風大叫:“爹,救我!我不要做太監!”

  萬豪正色道:“玉雪丸是別人托鏢,秘笈乃我傢傳之武功,豈能給你這種妖怪,你快放我兒,否則把你碎屍萬斷!”

  曹捷說:“人來!帶展公子進內堂凈身。”

  錦衣衛把長風拉入內堂,長風不停慘叫,大叫:“爹!我是你兒啊,你為何不救我?救我!救我!”

  萬豪立刻上前,幾名錦衣衛攔在前面。萬豪提氣一縱,使出天龍神劍訣一招天外遊龍,耍出無數劍花,四周錦衣衛皆中劍喪命;此時一陣勁風打來,原來駱重山出手,一記霸王神鞭擊下,萬豪不得不回劍擋駕,劍鞭相交,駱重山被震退幾步,但亦令萬豪不能救長風。

  同時間,幾股快捷無倫的陰勁直闖過來,萬豪刺出三劍抵擋,當當幾聲,曹捷手執五指鋼爪和萬豪神劍鬥瞭起來。鋼爪變幻莫測,忽拉忽刺,同時又可以五爪合攏,是克制刀劍,比駱重山神鞭更厲害。

  萬豪心中一驚,不慢怠慢,凝神還擊,但此一來長風已被拉入內堂,萬豪一急,險些被擊中。

  駱重山神鞭沉重強猛,曹捷鋼爪陰冷快速,剛柔合壁,展萬豪隻能堪堪與之打個平手。萬豪心中雖急,但曹捷技藝非凡,雖自忖仍勝一籌,但已不能抽身去救人瞭。

  萬豪沉住氣,劍法縱橫變幻,左手忽掌忽指,直擊二人頭面,曹捷鋼爪快捷無倫的抓過來,萬豪兵行險著,用肩膊受瞭一擊,突然一招二龍爭珠,直插曹捷雙眼。

  曹捷隻好用手擋架,萬豪忽然變招,一掌轉打曹捷胸口,曹捷吐血飛開,同時劍招擋住駱重山神鞭,出劍之快已非駱重山所能看見,隻好輪起鞭網護體,怎知鞭慢劍快,劍招已穿過鞭網,割傷瞭駱重山手碗,鋼鞭脫手。

  萬豪仗著生平絕招及苦肉計謀,打敗瞭敵人,直奔內堂,豈知又有二件兵器忽然在左右兩邊擊來,招式精妙。

  萬豪心中大駭:“怎麼有如此多好手?”隻好橫劍一拉,劍氣劃在墻上,二人剛好避開。

  定神一看,隻見是兩名美貌女子,年紀稍大的嬌艷無匹,手持柳葉雙刀;年紀略輕的金發碧眼,似外國人士,手持西洋長劍;稍被阻延之下,後面曹捷及駱重山已趕到,成合圍之勢。

  萬豪連發四劍,分擊四人,四人分別擋之,這一下已知四人功力深淺,曹捷受傷仍是最強,美婦稍遜他半籌,駱重山及外國女子相距不遠,萬豪暗驚,自知不敵,若不當機立斷,救不到兒子反而送瞭性命。

  當下身形急轉,掃出劍環,此劍已用十成功力,劍勁澎湃,四人全力急擋仍被迫退,手臂發麻,萬豪立刻沖上屋頂,隱身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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