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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視同仁

第八章 一視同仁

  玄武湖中一葉小舟,在夜風中自由飄蕩,船上透出的微光,在夜色的包圍中,宛如螢火,忽閃忽滅。

  此時,李瑟把薛瑤光的穴道解開,然後端坐在椅上,微笑註視著薛瑤光。

  薛瑤光輕輕扭動瞭下身子,讓麻木的身體舒展開來,然後緩緩站起,在李瑟的示意下,輕輕坐在擺滿各種食物的桌旁。

  薛瑤光秀目盯著李瑟,道:“李大哥笑什麼?莫非瑤光有什麼可笑之處?”

  李瑟鼓掌大笑道:“不是,我是佩服姑娘的大將風度呢!你被人劫持,又突然見到瞭我,應該滿腹都是疑問才是。可是你平靜如常,又什麼也不問,就是大好男兒都做不到像姑娘這樣的鎮定自若啊!”

  薛瑤光用手輕輕拍瞭拍胸口,笑道:“不是呀!我其實是很怕的,不過我信任李大哥,所以見到瞭你,就什麼都不怕瞭。大哥你真是我的福星,我一有困難,大哥就及時出現。”

  李瑟苦笑道:“姑娘真會說話,你不揭穿我和那幾個人是一夥的,真是給我留瞭好大的情面。”

  薛瑤光嫣然一笑,道:“那大哥定是有苦衷,是也不是?”

  李瑟道:“嗯!實情確是如此,不過姑娘這麼說出來,我都覺得我好似在說謊一樣。這事說來話長,姑娘半日沒吃東西瞭吧!請邊吃邊聽我解釋好瞭。”

  薛瑤光一笑,道:“嗯!我是有些餓瞭呢!那我就不客氣瞭。”說完伸出白玉一樣的小手,拿瞭一塊糕點吃瞭起來。姿態之美,又讓人出乎意料,李瑟看得一呆。

  李瑟等薛瑤光吃瞭一會兒,才道:“我初出江湖,就遇到古怪的事情,如今的一些糾葛誤會都是由此而來,因此我不得不從頭說起。”

  李瑟見薛瑤光微微點頭,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便把他的來歷說瞭一遍。

  說完之後,李瑟道:“或許花蝴蝶前輩想讓我繼承他的衣缽,因此不惜死在我的手上。他的確是位高人,做事真是天馬行空,我起初迫不得已,學瞭他的一些功夫,哪知越學越覺得他的功夫不像外人想的那樣卑鄙、齷齪和下流,他的心法,其實也是大有用處的。我想,是不是花前輩想讓我改造蝴蝶派呢?他知道我是正派的人,可是仍把他的功夫交到我的手裡,大有深意啊!”說完凝神思索。

  薛瑤光聽得紅暈上臉,心想:“這淫賊……淫賊的功夫,能有什麼用處?古香君她們……她們……”薛瑤光越想越羞,不禁捂住瞭臉。

  忽聽李瑟又道:“薛姑娘,我的事情,如今你都曉得瞭。你以前對我的種種誤會,我想你現在一定也都瞭然於胸瞭。你放心,今日我會讓你平安地離開此地的,不過請你相信我,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我覺得這幾個淫賊人還不錯,雖然誤入歧途,可是看他們前些日子的表現,我相信如果我開導他們的話,他們一定可以改邪歸正。姑娘菩薩心腸,必不會為難我的。”

  薛瑤光“嗯”瞭一聲,然後俏皮地道:“不過那可不一定啊!看你給我什麼好處啦!否則我三番兩次的被這四個壞人戲弄,這口氣叫我如何咽的下?”

  李瑟心想:“薛姑娘怎麼和公主一樣的脾氣?難道女孩子都是一樣的想法?”笑道:“好,姑娘想要什麼好處,如果我能辦到,一定照做。”

  薛瑤光心想:“他的經歷原來是這樣的,他必不會騙我。不過他說古香君和冷如雪她們是因為誤會才喜歡他的,一定是騙我的,他若沒有特別的才智,她們豈會下嫁?再說,無雙公主也和他關系密切的很,他可沒說這件事情。”

  見李瑟凝神望著她,目光澄清如水,面目大是英俊,不由心裡怦地一跳,連忙低下頭,支吾道:“什麼好處,我還沒想到,等想到再說。”

  李瑟大喜,道:“姑娘果然通情達理,來,你我痛飲幾杯,因緣際會,我們能單獨地一起在湖上飲酒,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呢!我可不想錯過。人生走上一遭,得該快樂的時候,可不要錯過才好。”

  薛瑤光見李瑟豪情滿懷,從不曾見他這麼高興過,欣喜地道:“大哥願意見到我嗎?為什麼這麼高興?”

  李瑟笑道:“姑娘才智卓絕,令我大是欽佩。其實我是很願意接近姑娘的,不過男女有別,以前沒有見姑娘的理由,如今得此機緣,和姑娘泛舟湖上,豈不是一大快樂事?來,飲酒。”說完幹瞭一杯。

  薛瑤光聽瞭李瑟的話,也是高興,就陪著喝瞭一杯。

  李瑟有意叫薛瑤光高興,便著意哄她,薛瑤光又是才女,聰明伶俐,二人談天說地,好不開心。薛瑤光原來就屬意李瑟,如今得與之獨處,不免情意濃濃。

  要知男女之情才開始的時候,不免帶有功利色彩,或愛其才、其財、其貌等等,一旦愛上,這些也就不重要瞭。至於別的什麼日久生情,被某一件事,或某種環境下打動等等,也都是如此。一個人愛上別人之前,都是百般挑剔的,但突然發現愛上瞭之後,以前的那些缺點也就不在意瞭。

  薛瑤光眼高於頂,可能是先對李瑟好奇,之後突然發現李瑟像自己的父親,便在不覺間愛上瞭他。因此即使現在瞭解瞭他,但既然愛上瞭,豈會那麼容易不愛呢?何況李瑟還有許多事情讓薛瑤光不解,所以薛瑤光對李瑟仍大是著迷。

  二人談笑甚歡,直到月過中天,李瑟忽地想起梁弓長交代的事情,因和薛瑤光熟瞭,宛如老朋友般,便笑道:“姑娘,我有件事情要你幫忙呢?”

  薛瑤光嗔道:“不是叫你喚我瑤光嗎?你又忘瞭,該罰酒一杯。”說著舉起一杯酒。

  李瑟笑道:“不錯,我該罰酒。”就著薛瑤光的手,把酒喝瞭。

  薛瑤光酒氣上臉,臉頰早佈滿紅暈,燈下更是嫵媚,含笑道:“大哥有什麼事要我幫你?”

  李瑟拿出一塊白佈,道:“請你把腮咬破瞭,在此佈上幫我塗上一些血跡吧!叫你受苦,真是過意不去,不過我也是迫不得已,請你原諒。”

  薛瑤光任是聰明絕頂,到底是個姑娘傢,一時不曉得李瑟讓她這麼做之後,李瑟有什麼用處!

  薛瑤光想瞭一會兒,實在弄不清楚,便道:“李大哥,你讓我這麼做,到底是何用意?我一點也不知道啊!我想知道,你告訴我吧!”

  李瑟支吾起來,最後臉色通紅,也沒說出一個字來,後來幹脆道:“你照做就是,問那麼多做什麼啊!”

  薛瑤光聽瞭,臉色一沉,道:“那好,這件事情你自己做好瞭,我困瞭,想睡瞭。”說完之後,薛瑤光便走到床前,睡瞭下去。

  李瑟暗怪自己魯莽,不過難道真要告訴她實情?

  李瑟躊躇不已,走到床前,堆笑道:“瑤光,我知道你怕痛,不過我也是為你好……”

  薛瑤光背向著李瑟,也不轉身,道:“我才不怕痛呢!哼!為我好?我怎麼不知道?我可不能平白無故地領你的情。”

  李瑟見薛瑤光生氣瞭,知道若不讓她清楚原因,她是不會幫忙的。如果要是用他自己的血,那些傢夥精明的很,一定能瞧出破綻。

  李瑟越想越氣,怒道:“這幾個傢夥,真是叫人厭煩,若不是看在花前輩和我刀君一派有些淵源的份兒上,我真想殺瞭他們。梁弓長那死傢夥說處子血可以煉制丹藥,說你資質絕佳,定要你的紅丸。姑娘冰清玉潔,豈可受他們的侮辱,因此我想要姑娘騙騙他們算瞭。如若要我用自己的血,原無不可,可是多半騙不過他們……”

  薛瑤光忽地用蚊子一樣的聲音道:“那……那如果我不答應,你有什麼別的辦法做到嗎?”

  李瑟失聲道:“什麼?”隱約猜到瞭薛瑤光的深意,不過立即暗罵自己卑鄙,忙道:“這個……別的辦法我可不知,姑娘還是按我說的來吧!或者你有什麼別的好辦法不成?”

  薛瑤光道:“我不知道,不過要我咬自己,我可不幹!”

  李瑟怔住,柔聲道:“瑤光,你不要因小失大,請幫我這個忙吧!”

  薛瑤光卻道:“你才因小失大,你不用再說瞭,我一定不會那麼做的。”

  李瑟呆住瞭,見薛瑤光背著他,也不理他,似乎生氣瞭,就道:“莫非你生氣瞭嗎?”

  薛瑤光道:“是呀!你才知道嗎?”

  李瑟奇道:“那為什麼啊!你可是聰明賢慧,知書達禮的姑娘啊!你定是生那四個淫賊的氣,我答應你,以後會替你報仇,整治得他們死去活來的。”

  薛瑤光嗔道:“我才沒生他們的氣,他們幾個粗人可不值得我生氣。”

  李瑟“啊”的一聲,道:“那是生我的氣瞭?”

  薛瑤光道:“我可不敢,我是生我自己的氣。”

  李瑟奇道:“那為什麼?”

  薛瑤光道:“我氣我自己醜啊!又沒有魅力,一點也不吸引人。別人寧可作假,也不想睬我!我真是沒用,難過的要死。”

  薛瑤光的最後幾句微不可聞,不過李瑟聽瞭,可是宛如巨雷在耳邊響起,一下驚呆瞭。

  孿瑟頹然坐在椅上,可再不敢理會薛瑤光瞭,心裡感慨萬千,實在想不通薛瑤光如何會說出如此情深意重的話。女孩子若不是心甘情願,情之所鐘,斷不會說出這樣一番會帶來嚴重後果的話。可是李瑟卻如何處之?他已有兩位愛人,就覺得每天忙碌不已,如果再沾惹上一位姑娘,那他可是生不如死瞭。這倒也罷瞭,李瑟是個寧可天下人負他,也不會負天下人的人,如果娶瞭薛瑤光,可是卻沒時間陪她,那他可是會內疚死的。再說薛瑤光那麼聰明美麗,李瑟在她面前都覺得配不上她,因此是絕不想沾惹,兼且他和古香君兩情如一,別的女子就算再美,他也不會動心。

  李瑟想瞭一會兒,便不敢再搭理薛瑤光,心裡隻想著如何應付那四個淫賊的事情。漸漸地,屋中再無聲息,薛瑤光似乎睡著瞭一樣。

  天漸漸亮瞭,曙光初露,李瑟一躍而起,把船劃到岸邊。四大淫賊早已等候多時,見船靠上岸來,無不歡聲雷動。

  李瑟讓他們在外面等候,回到船艙,正想把想好的主意悄悄告訴薛瑤光,忽見那塊白佈已沾瞭血痕,不由大喜,見薛瑤光坐在床頭,臉若冰霜,看不出是喜是憂。

  李瑟見瞭薛瑤光的行動,就曉得她原諒瞭他,配合他的行動,當下一笑道:“瑤光,得罪瞭。請你還是再委屈配合我一下吧!‘嫂溺援之以手,權也’,請不要在意。”說完不等薛瑤光回答,一下把她攔腰抱起,大踏步就往外走。

  薛瑤光一個冷不防,不由嚶嚀一聲,連耳根子都紅透瞭。待到瞭外面,忽然見到瞭外面的人影,更是害羞,把頭埋在李瑟的懷裡,再也不肯抬頭,在李瑟寬闊溫暖的胸膛上意亂情迷,至於李瑟何以前倨後恭,更是想不透瞭。

  李瑟把那塊白佈丟給梁弓長,也不說話,抱著薛瑤光徑直去瞭,隻聽四人道:“恭送門主。”

  到瞭一處僻靜的地方,李瑟把薛瑤光放下。薛瑤光臉上的紅潮未褪,坐在樹下的石椅上,隻是喘氣。

  李瑟道:“我怕那幾人看出破綻,因此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姑娘和婦人走路的姿態有些不同,一般有經驗的人都可以看出來,四大淫賊是此中老手,自然可以看得出來,所以李瑟便把薛瑤光抱著離開瞭。至於以後會否被發現,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瞭。

  薛瑤光到底是女孩子,又沉浸在情欲之中,對李瑟的解釋半懂不懂,心想:“他……他到底還是喜歡我,故意抱我呢!”如此想著,便害羞不說話。

  李瑟見薛瑤光不說話,一味害羞,還欲再說,忽地林後轉出一人,撫須朗聲道:“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說完之後哈哈大笑。

  李瑟見來人四五十歲的樣子,眼如日月,聲若雷霆,鼻額如山嶽,留著三寸短須,身材高大修長,其氣度風韻,揚揚威勢,大是迫人,如許英雄人物,李瑟看得呆瞭。

  卻聽薛瑤光含羞叫道:“爹爹,您怎麼來瞭?”

  李瑟驚道:“薛冠帶?”說完之後,就後悔瞭。李瑟自從前幾日被他師叔道衍點化之後,心志定力非先前可比,不說堅強如鐵石,也是相差不遠。可是薛冠帶氣勢實在驚人,李瑟心志被其所奪,竟然驚慌失措。

  薛冠帶對李瑟微微一笑,然後回身招瞭招手,遠處走出兩個婢女,攙著薛瑤光走瞭。薛冠帶見薛瑤光頻頻回頭觀望,笑道:“乖女兒不必擔心,我知道你的心事,還會把他怎麼樣不成?”薛瑤光這才含笑放心去瞭。

  此時李瑟也是恢復瞭冷靜,見薛瑤光去的遠瞭,欠身行禮道:“薛伯伯安好,小子無狀,請您海涵!”

  薛冠帶掃瞭李瑟一眼,笑道:“方今天下,少年英才無數,不過你的確是個很特別的人物,我觀察瞭你很久,發覺你雖縱意鮮花叢中,但的確毫無動心,這點出乎老夫意料,就算我年輕時面對美女,也是不能毫不動心的。”

  李瑟見薛冠帶說話和藹可親,渾身舒服多瞭,不禁暗自佩服。薛冠帶是名聞江湖的一代宗師,武功修為高深莫測。他開始時運足氣勢,力壓李瑟,逼的李瑟驚訝出聲,測出李瑟的修為深淺之後,便突地變換氣勢,又讓人如沐春風,真是掌控自如,如此本事,果然叫人心驚。

  李瑟暗自警惕,道:“前輩是一代宗師,能得見尊顏,小子真是三生有幸。小子做事糊塗,又顛三倒四的,前輩不治罪已屬萬幸,您的誇贊,可是萬不敢領受。”同時心想:“薛冠帶的威名絕不是憑空得來的,難怪薛瑤光兩次輕易地被擒都有恃無恐,原來薛冠帶都在暗中窺視,我要是真有什麼異動,定會身首異處。京師高人甚多,幾個淫賊還能平安無事,那都是多虧瞭我,他們真要做出什麼壞事,此刻說不定性命已是不保。”

  薛冠帶道:“你行事顛三倒四也好,亂七八糟也罷,和我卻沒甚幹系!隻不過我是為瞭我的乖女兒才找上你瞭。否則就算你把京師鬧瞭個底朝天,我也懶的瞧上你一眼。”

  李瑟聽瞭這話覺得奇怪,本來以為薛冠帶俠名滿江湖,定會是個正義人物,要是自己做瞭什麼壞事,做為一代宗師,他還會坐視不理?

  李瑟思之不明,拱手道:“請前輩訓示。”

  薛冠帶道:“前些日子,我的乖女兒突然造訪我的凝絲居,三年來,這是她第二次有事情問我。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卻見她來瞭隻是低頭不說話,還未開口臉就先紅瞭。我的女兒掌管我薛傢生意,官商兵武,各種人物都經常打交道,什麼大事沒見過?如今這副神情,是我以前未曾見過的。是呀!她十八歲啦!已是大姑娘啦!”

  李瑟隱隱猜到,薛瑤光要和她爹爹談論的事情,一定和他有關系,心裡一嘆。

  薛冠帶也嘆瞭口氣,接著道:“她說她喜歡上瞭一個有婦之夫,心裡矛盾的緊,欲待遠離,可是卻很痛苦。也許,她是個要強的人,越是難度大的事情,越是叛逆的事情,她才喜歡做。”他說完這句話,轉頭盯著李瑟,眼睛澄清如水,晶瑩剔透,道:“我一聽之下,大是好奇,方今天下,能令我女兒如此動情的人物,到底是何模樣,居然還是個有婦之夫!”

  李瑟抵受不瞭薛冠帶的目光,仿佛自己被看穿一樣,忙拱手低頭道:“所以前輩就想見見我,是嗎?”

  薛冠帶道:“不錯,我暗中探看過你幾次,可是叫人大失所望,我不明白瑤光為什麼喜歡你,你迂腐有餘,膽識不足,不是我欣賞的類型。”

  李瑟聽瞭卻松瞭口氣,道:“前輩眼高於頂,小子無德無能,不能入前輩法眼,那是自然。至於薛姑娘喜歡我,那一定是誤會,也許她風華正盛,一時意動也是有的,可能過瞭幾日,也許連我是誰都不記得瞭呢!”

  薛冠帶聽罷,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用把自己說的那麼不堪,我的女兒喜歡你,自有她的道理。她問我如何處之,我告訴她,隻要她喜歡,就去做吧!”

  李瑟驚道:“什麼?我既不入前輩法眼,這也罷瞭,可是我已有妻室,前輩還這麼說,是何道理?”

  薛冠帶冷笑道:“怎麼?任憑你可以有三妻四妾,我的女兒就不可以喜歡一個人嗎?管你是什麼人呢!隻要我女兒喜歡就成,等她不愛你的時候,自然就會離開你瞭。否則她越是遠離你,越是發現不瞭你的缺點,那樣她會更愛你,也會更痛苦。”

  李瑟道:“可是一個人經歷過痛苦之後,才會懂得珍惜感情的,前輩讓瑤光接近我,雖然可以讓她暫時感受到幸福瞭,可是痛苦的事情在後面,等她發現不愛我瞭,還可以再選擇新的生活嗎?”

  女子失貞再嫁,就是現代,若要追求所愛,也多受限制,更別說古代瞭。

  薛冠帶仰天長笑,然後臉色一沉,冷冷地道:“怎麼不可以?她如果不喜歡你瞭,自然就會去尋找新的幸福,難道會為你守貞一輩子嗎?那些愚弄愚夫蠢婦的假仁義,難道還想糊弄我的女兒不成?既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為所欲為,為什麼女人就不可以?你以為女人選擇瞭一個男人,就必須以一生為賭註嗎?”

  李瑟是個聰明人,所謂的世俗法規風俗,也是並不放在眼裡的。不過既然在紅塵中廝混,想法自不免以世俗法規為準則看人,如今聽瞭薛冠帶離經叛道的話,立時就明白瞭他的想法,心想:“不錯,我以前的確是想的左瞭,男女有何不同?我何苦給自己背負上那麼多無謂的重擔?她們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如果發現所得到的不是幸福,那麼自然就會再去尋找瞭。她們都是智慧超群,冰雪聰明的奇女子,自不是一般別的女子可比。”

  聽薛冠帶又道:“俗語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到來各自飛。’此話歷來被人傳誦,被視為真理,其中透漏瞭許多對人生的無奈和對人性的悲哀,可是世人卻幾曾認真地好好想過?一般結婚之前,男女互相愛慕,多半關心體貼,可是婚後呢?幾多男子以為妻子娶到手瞭,便可以為所欲為瞭,不僅不再體貼關心,甚至此後把她們當做牛馬。平日裡雖有孩子傢庭等因素牽制,她們不容易發生變故,可是一旦遇到重要的事情,自然就會為自己打算瞭,這怪不得別人。所謂因果報應,大是有道理的。”

  李瑟每每遇見高人,聽瞭他們的言論,都仿佛接觸到瞭另一個世界,如今聽瞭薛冠帶的話,也是震驚不已。

  薛冠帶見說得李瑟呆瞭,撫須沉吟瞭一會兒,最後道:“你日後好自為之吧!情之一字,變化莫測,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日後失去瞭再悔恨莫及!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說完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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