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顧萱眼圈發紅的說道。
機場候機大廳裡人來人往,我掃瞭一眼,有些尷尬。
「吻我!」她大聲的說道,然後便踮起腳,這兩天被我吮吸的有些紅腫的唇離我越來越近。
「不想走不想走!」她一邊激烈的回吻著我,一邊喃喃道。
「我也舍不得你!」我撫摸著連衣裙未能遮住的後背肌膚,很光滑,很柔軟。
「我會想你的!」她眼睛裡暈滿瞭水,亮晶晶的如同剛下過雨的湖面。
「我會去看你的!」我給她擦著眼淚,可是她的淚水像斷瞭線的珍珠,滑落的速度讓我來不及。
擁抱,在安檢的通知響起的時候結束。
「我走瞭……」她站在那像一株孤獨的臘梅,小手在空中揮舞著。
「註意安全!到瞭給我打電話!」
從機場出來的時候,上海的天空飄起瞭蕭瑟的雨絲,灰暗的雲層如同我此刻的心情,痛苦不堪。
我狠狠的踩滅瞭煙頭,伸瞭伸懶腰,感覺有點酸。嗯,這兩天一直在跟顧萱做愛,她似乎要將未來幾年的欲望在這短短的幾天內透支。
離開學校兩個月後,我感覺自己的體力下降瞭,我想,我該鍛煉瞭。
我打瞭輛出租,司機問我去哪。
我想瞭想卻不知道去哪兒,我說,你先開車吧。
最後,繞瞭機場一圈後,到瞭隔壁的火車站下瞭車。我似乎聽到身後司機輕聲嘟囔著有病吧。
教師節的時候,我親手寫瞭一張賀卡,寄給瞭曾老師。那晚接到她的電話,她在那邊笑著道:「你這小子,怎麼想到寫賀卡啊……」
我說我隻給您寄瞭,其他的老師都發的短信。
她在電話裡笑的很開心,說算你有良心!又問我,最近怎麼樣?工作順利嗎?
我說,挺好的,正在適應階段,挺喜歡這份工作的。
她說,要努力哦,如果想回來讀研瞭,她的大門永遠為我敞開。又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看看?
我想瞭想,說,過兩天放假吧。
我看著正向我走來的郭穎,感覺有點認不出來瞭。20歲的她,像春天抽芽兒的柳枝,稚氣從臉上褪去,留下瞭淡淡的嫵媚。
「哥,你來瞭!」她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見面就挽起我的胳膊,依偎在我身邊。我看著她畫瞭淡妝的臉,大腦有些恍惚,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可愛表妹嗎?
「你打扮的這麼漂亮,想幹嗎?」我笑著道。
「漂亮嗎?」她咧著嘴開心道,「嘻嘻……」
「走吧,吃飯去瞭!」我伸出手,手停在空中。
她微微一笑,略過我的手,重新挽起我的胳膊,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睛眨啊眨道:「走啊……」
「哥,嫂子在美國怎麼樣?」吃飯的時候,郭穎問我。
「她說挺好的,不過我知道她大部分是安慰我,唉……」我撇撇嘴有些牙疼的說道。
「想她嗎?」她沖我擠擠眼道。
「想啊,怎麼不想!想的都睡不著覺!」我白瞭她一眼道。
「咯咯……」她捂著嘴大笑著,「獨守空房……」。
「我談戀愛瞭……」她低著頭切著牛排,聲音很小。
「嗯?」我詫異的抬起頭,看著拿著刀叉的小手,覺得剛才聽到的話很怪誕。
「我說我戀愛瞭!」她撅著嘴不滿道。
「為什麼?」我擦著嘴問道。
「……」她狠狠的瞪瞭我一眼,臉上浮起瞭一朵紅雲,嗔道:「什麼為什麼?戀愛還要問為什麼?」
「……」我一陣無語。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在聽到她戀愛後這麼失態,仿佛在我心目中她永遠是那個紮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兒,看著我咯咯的笑。我一想到她的手或許被別的男人牽過,她的初吻或許已經失去,或許不久後的某一天,她成為瞭別人的妻子,我心裡就有點吃味。
而我此時的失態,以及那句「為什麼?」卻讓她產生瞭誤會,讓她很難堪。
「哦,不是不是,我是說什麼時候的事瞭?」我搖瞭搖頭趕緊把一些東西從腦子裡趕走,喝瞭口水掩飾自己的尷尬,問道。
「暑假裡確定的關系,不過其實他追我很久瞭,你不會怪我一直瞞著你吧……」她紅著臉撅著嘴道。
「不怪不怪!」我呵呵笑著道,隻是笑的很勉強,嘴角有些僵硬。「他什麼情況?」
「我的一個學長,挺高的,哦,和你差不多啦,嘻嘻……」她看著我耷拉下來的嘴角,伸手拉著我的胳膊撒嬌道:「還有,人也不錯,帥帥的,隻比你好看一點點,嘻嘻……」
「大四啊?」我點瞭根煙,吸瞭一口道。
「嗯,比我大一歲,我覺得挺有安全感的,對我也很好……你覺得怎麼樣?」她用期待眼神看著我。
「我怎麼知道,我對他又不瞭解,隻聽你把他誇得天花亂墜……」
「討厭呢!我說的是實話!哼!不理你瞭!,她嘟著嘴嗔道。
「啥時候我見見?」我不太放心,總要親眼看看才行。
「哦,好吧。」
「我後天上午就回去,明天中午?明天晚上要見個老師。」
「我問問吧……」
「他說他明天有事……」郭穎掛瞭電話,對我說。
「那下次吧。」
「明天就是中秋節瞭,我在這裡預祝你們中秋快樂!」曾老師端著酒杯說道,酒杯裡是白開水。
我掃瞭掃在座的人,總感覺少瞭點什麼東西。
我算是曾老師的半個弟子,與假期留校的五六個研究生一起站起來,碰杯,「節日快樂!」
當我重新坐下,手放到椅子扶手時,我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少瞭一隻手,不,應該是少瞭那個人的手。
少瞭前兩年聚餐時坐在我旁邊的那個人,那個人的手有時候會偷偷的放在我的手背上,涼涼的……
她現在過得還好嗎?
「顏霽今天結婚……」我耳朵裡突然傳來一句話。
我茫然抬頭,發現是曾老師說的。
「她邀請我去,不過我實在走不開,過會兒我還得回去加班。這孩子一畢業就成傢瞭……」
之後曾老師說什麼我都沒聽清楚,耳邊一直在響著「顏霽今天結婚,顏霽今天結婚,顏霽今天結婚……」
她竟然今天結婚,或許現在正在舉辦著儀式,她的手牽在他的手上……
我一口喝光高腳杯中白酒,感覺很辣很辣。
「你前兩天不是去過上海?沒見到她?」曾老師問我。
「啊……,沒啊,我去瞭當天就回來瞭,還真沒聯系她……」酒精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的舌頭有點麻,不過腦子卻很清醒。
曾老師埋怨的看瞭我一眼道:「你說你,你們也算是同門瞭,你去她地盤上都不打個招呼,真是……」
我隻好賠笑道:「我的錯,我的錯,我改正!」
我突然後悔,上次去上海的時候,真的應該見一見顏霽,至少在她結婚前看一眼。隻是當時顧萱剛剛離開,正痛苦著,哪有心思想這些事情。
然後不由的埋怨她,她要結婚瞭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離上海那麼近,近在咫尺——可我和她的之間距離卻遠在天邊,我發現,我和她已經有將近一年沒有見面瞭。
下次去瞭真的要見她嗎?見一個已婚的少婦?我使勁的搖搖頭,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