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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回 秦可卿貞喪天香樓 王熙鳳協理寧國府

第37回 秦可卿貞喪天香樓 王熙鳳協理寧國府

  (PS:嗯,你沒看錯,我也沒寫錯,就是貞喪天香樓。當然,我也知道原著是淫喪天香樓。雖然被曹公刪減瞭。但是秦可卿和賈珍通奸,被尤氏捉奸在床,可卿天香樓自縊,這應該是沒有什麼爭議的。而且秦可卿的名字諧音" 情可輕" ,足見曹公是不認可秦可卿這個人、或是這段情的。但是我不會這麼寫。我就是喜歡可卿。如果一定要她死,我要讓她走得幹幹凈凈。

  可卿開瞭門,外面站的竟是賈珍。可卿忙讓進來,服侍著坐瞭,喊丫鬟瑞珠來倒茶,卻不見回應。隻得自己親手倒瞭,捧給賈珍,看賈珍接瞭,也不敢坐,隻垂首站在一旁,輕聲問道:" 這麼晚瞭,不知公公有什麼事?" 賈珍喝瞭口茶,緩緩放下茶盅,有一搭沒一搭的扯瞭幾句傢常。可卿隻是應和著,看著賈珍望著自己的眼神總是色瞇瞇的,看得可卿渾身不舒服。賈珍道:" 這幾日都沒見蓉兒,那廝這又是去哪裡鬼混瞭?把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媳婦扔在屋裡不管,簡直不像話!

  " 說著,竟是拉起瞭可卿的手。

  可卿忙將手抽回,顫顫的道:" 想是有些應酬牽絆住瞭也是有的。" 賈珍佯裝不知,又伸手欲攬可卿的腰肢。" 嗯,那廝最近竟是一顆心都跑野瞭,你若是不嫌,他不在瞭我自可過來陪你說說話解解悶的。" 可卿急忙閃避,已是知道賈珍這衣冠禽獸竟是來調戲自己,不由得心中升起怒意。冷冷的道:" 多謝公公關心,我平日裡也是喜安靜的,若是實在無趣,和瑞珠他們說說話逗逗趣也就混過去瞭。公公若是沒什麼事還請早早回去安歇瞭吧,別讓婆婆等急瞭。" 說罷就開瞭門準備送客瞭。

  那賈珍卻並不在意,從袖中掏出一隻錦盒,湊過去當著可卿的面打開,裡面赫然是一隻發釵,雕龍繡鳳,做工堪稱精美絕倫。" 你看這簪子可喜歡嗎?這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金匠周大福的得意之作,千金難求。我實在是喜歡,覺得隻有你這樣的美人兒才配得上,就買下來送你。" 說著一手捻起簪子,竟是要給可卿戴上。可卿大怒,一下打掉瞭賈珍手中的簪子,冷笑道:" 哼,都說你是敗傢毀業的賈氏不肖子孫,荒淫無度,我還不信,如今你竟然打自己兒媳婦的註意,好不知廉恥!" 還沒等說完,賈珍一巴掌已摑在瞭可卿的俏臉之上。直把可卿打倒在瞭地上,白皙的臉頰頓時一面紅腫瞭起來。賈珍冷笑道:" 哼,你這下作的娼婦,趁著蓉兒不在屋裡勾引寶玉,當我不知道?如今竟還腆著臉說我不知廉恥,廉恥二字從你口中說出,豈不成瞭笑話?" 那賈珍其實並不能肯定可卿和寶玉有染,隻是見最近寶玉來的頻繁,每次來都湊巧賈蓉不在,賈珍本又早就惦記著可卿的美色,遂才趁著寶玉走瞭,賈蓉未歸之際找個籍口支走瞭丫鬟婆子,上來欲尋不茍之事。如今隻是隨口一說可卿勾引寶玉,卻見可卿竟是驚呆瞭,傻傻的攤坐在地上也不搶白,心中頓時明白瞭。

  賈珍又換上一副笑臉,蹲下來道:" 美人兒,也不必驚慌,隻要你依瞭我,自是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說罷便是要伸手去解可卿衣物。可卿這才緩過神來,啪的一巴掌抽在瞭賈珍的臉上,口中隻大罵道:" 滾,禽獸!" 賈珍也是怒瞭,口中道:" 娼婦,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老夫怎麼折磨你!" 說著便強行去撕扯可卿的衣服。可卿掙紮著躲避爬到床前,剛好碰到針線盒,馬上用雙手握住瞭剪刀,顫聲道:" 滾!還不快滾!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說著用剪刀抵住瞭自己的喉嚨。

  那賈珍雖是色迷心竅,卻也怕鬧出人命來。見可卿如此貞烈,這才住手,站起來跺瞭跺腳,發狠道:" 哼,你若一日不從我,就一日休想好過。說罷摔門而去。

  可卿這才又軟軟的癱軟下來,又氣又怕,渾身上下篩糠般顫栗。嗚嗚的哭瞭出來。一宿不曾睡,第二天,方欲去找鳳姐訴說,卻發現門外的婆子自己竟是不認得。那婆子見可卿要出門,忙攔住瞭,道:" 小姐,老爺有吩咐,小姐身體貴恙,需要靜養,不能感瞭風寒,不許您出門的。" 可卿不依,也不答話,硬要往外闖。可可卿一襲若女子,又怎麼僵持得過一個粗壯的婆子?那婆子將可卿推回屋內,竟是咣當一聲將門從外頭反鎖瞭,任憑可卿在屋裡叫罵隻不回應。

  晚間,賈珍又來,這次卻不進屋,隻在門外問:" 美人,你可想好瞭?是依我還是不依?" 可卿隻在門裡將被子蒙住頭臉,也不答話。

  " 唉,不依就不依吧。罷罷罷、我這就去西府上找政老爺,告訴他要好好看管自己的寶貝兒子,別沒事老勾引自己的侄兒媳婦。哼哼哼,哈哈哈哈,政老爺為人最是耿直,聽到這事,不曉得會不會將寶玉扒皮抽筋!" 說罷假意要離去。

  可卿素知賈政教子極其苛刻,若是讓他知道瞭,定會將寶玉活活打死。這才心下早已沒瞭主意。又聽得下樓的腳步聲,忙道:" 且駐,容我再想想。" " 哼哼,你真是要好好想想瞭。我明日再來!" 說著,賈珍嗵嗵的下樓去瞭,隻留可卿一人在房內落淚。一宿不曾合眼。

  第二日,可卿聽得開門之聲,忙下意識的抓起身畔的剪刀。門開瞭,進來的卻是賈蓉。可卿如同看到親人一般,撲進賈蓉懷裡放聲痛哭起來。哭瞭好一會子才將賈珍來調戲一事哽咽著說瞭。

  那賈蓉道:" 娘子……此事,我已經知道。" " 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務必救我,你去西院裡告訴嬸娘,她自是有辦法的。" " 這……" 賈蓉推開瞭懷裡的可卿," 俗話說,傢醜不可外揚,況且,你。你既是已經紅杏出墻,隻怕、隻怕也不多這一次瞭。不如你暫且委曲求全,成全瞭父親,日後我們再想辦法?

  " " 你……" 可卿萬萬沒想到,賈蓉居然能厚顏到說出如此話來。

  原來,這賈蓉自小怕賈珍怕得要死,今次,竟是奉瞭賈珍之命來與可卿做說客的。賈蓉又道:" 娘子,你隻要再受下委屈就是瞭。父親雖是好色,畢竟年紀大瞭,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的。無妨你就吹瞭燈,把他想象成寶玉就是瞭。" 啪的一聲,一巴掌已經落在瞭賈蓉的臉上。" 虧你還是個男子,竟然對自己的娘子說出如此話來!" 賈蓉也不生氣,隻冷笑道:" 哼哼,自己的娘子?你可莫要忘瞭,當初那一紙休書,可是你的好寶玉讓我寫的。如今你們恩恩愛愛,雙宿雙飛,怎麼還說是我娘子?好好好,也罷,既是你不允,我也是不強求的。反正我早已是不要臉到傢瞭。我這就去找政老爺鬧去。大不瞭大傢一拍兩散,讓外人看笑話就是瞭。哼哼哼,我得不到的,也不能便宜瞭寶玉那廝!看政老爺知道後他還能不能有小命和你恩愛!" 沉默瞭好一會子,可卿冷冷道:" 你去讓人給我打熱水來,我要沐浴。" 賈蓉以為可卿退讓瞭,忙下樓,吩咐下人打水。不一會,一個盛著香湯的大木桶便擺在瞭房內。可卿反鎖瞭房門,一件件褪去羅衫,將整個身子都浸在水中。那眼淚,也一滴滴的滴落下來。

  洗罷,可卿又拿出一套平日最喜歡的衣物,仔細穿戴瞭,又細細打扮梳洗完畢,這才將上次寶玉遺在天香樓的一條大紅汗巾取瞭出來,貼在臉上,仿佛那上面仍有愛郎的味道。可卿又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眼中又是安詳又是幽怨。許久,才長長嘆瞭口氣,挪過一把椅子,顫顫的站上去,將那紅汗巾穿過瞭房梁。

  卻說鳳姐,忙完賈府上下大小雜事,不知不覺已交三鼓。平兒已睡熟瞭。鳳姐方覺星眼微蒙,恍惚隻見秦氏從外走來,含笑說道:" 嬸嬸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兒們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嬸子,故來別你一別。還有一件心願未瞭,非告訴嬸子,別人未必中用。" 鳳姐聽瞭,恍惚問道:" 有何心事?

  你隻管托我就是瞭。" 秦氏道:" 嬸嬸,你是個脂粉隊裡的英雄,連那些束帶頂冠的男子也不能過你,你如何連兩句俗語也不曉得?常言'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又道是' 登高必跌重'.如今我們傢赫赫揚揚,已將百載,一日倘或樂極悲生,若應瞭那句' 樹倒猢猻散' 的俗語,豈不虛稱瞭一世詩書舊族瞭!" 鳳姐聽瞭此話,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問道:" 這話慮的極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無虞?

  " 秦氏冷笑道:" 嬸子好癡也。否極泰來,榮辱自古周而復始,豈人力能可常保的。但如今能於榮時籌畫下將來衰時的世業,亦可謂常保永全瞭。即如今日諸事都妥,隻有兩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則後日可保永全瞭。" 鳳姐便問何事。

  秦氏道:" 目今祖塋雖四時祭祀,隻是無一定的錢糧;第二,傢塾雖立,無一定的供給。依我想來,如今盛時固不缺祭祀供給,但將來敗落之時,此二項有何出處?莫若依我定見,趁今日富貴,將祖塋附近多置田莊房舍地畝,以備祭祀供給之費皆出自此處,將傢塾亦設於此。合同族中長幼,大傢定瞭則例,日後按房掌管這一年的地畝、錢糧、祭祀、供給之事。如此周流,又無競爭,亦不有典賣諸弊。便是有瞭罪,凡物可入官,這祭祀產業連官也不入的。便敗落下來,子孫回傢讀書務農,也有個退步,祭祀又可永繼。若目今以為榮華不絕,不思後日,終非長策。要知道,也不過是瞬息的繁華,一時的歡樂,萬不可忘瞭那' 盛筵必散' 的俗語。此時若不早為後慮,臨期隻恐後悔無益瞭。" 鳳姐一一記瞭,秦氏又道:" 寶玉和我,也算是瞭卻瞭一段孽緣。好酒易醉,好夢易醒。如今我要去銷號瞭,隻是苦瞭我腹中寶玉的骨血。雖是瞭卻瞭一段孽債,卻又埋下一筆冤債,也是罪過。嫂子隻管告訴寶玉,令他莫要太過掛記我,來日修得正果,必有重逢之時。" 鳳姐聽得雲裡霧裡,正欲追問,秦氏道:" 天機不可泄漏。隻是我與嬸子好瞭一場,臨別贈你兩句話,須要記著。" 因念道:三春去後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

  鳳姐還欲問時,隻聽二門上傳事雲牌連叩四下,將鳳姐驚醒。人回:" 東府蓉大奶奶沒瞭。" 鳳姐聞聽,嚇瞭一身冷汗,出瞭一回神,隻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處來。

  寶玉也得一夢,夢中聽見說可卿死瞭,連忙翻身爬起來,隻覺心中似戮瞭一刀的不忍,哇的一聲,直奔出一口血來。襲人等慌慌忙忙上來搊扶,問是怎麼樣,又要回賈母來請大夫。寶玉道:" 不用忙,不相幹,這是急火攻心,血不歸經。

  " 說著便爬起來,要衣服換瞭,來見賈母,即時要過去。

  襲人見他如此,心中雖放不下,又不敢攔,隻是由他罷瞭。賈母見他要去,因說:" 才咽氣的人,那裡不幹凈;二則夜裡風大,明早再去不遲。" 寶玉那裡肯依。賈母命人備車,多派跟從人役,擁護前來。

  一直到瞭寧國府前,隻見府門洞開,兩邊燈籠照如白晝,亂烘烘人來人往,裡面哭聲搖山振嶽。寶玉下瞭車,忙忙奔至停靈之室,痛哭一番。問可卿因何而忘,眾人隻說暴病,寶玉哪裡肯信?卻也無處追問。

  不巧尤氏又犯瞭舊疾,不能料理事務,賈珍隻得苦苦哀求鳳姐幫忙主持大小事務。鳳姐本是要強的,又是自己的好姐妹之事,也不推托便應瞭,執管兩府上下人事,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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