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西達的話:因為希望男女角色都兩情相悅才上演肉戲,所以請耐心追看。此外,以往已有不少跟原作契合度挺高的金庸色文瞭,所以本故事會走另一種路線,通過微調某些劇情、人物關系,來演繹‘我流’的金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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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兒和儀琳,站在瞬間移動卷軸的光芒中。前方的空間,正在俯視、仰視、近鏡、遠鏡地播放遊戲下一個場景的地貌片段:一朵像座山般巨大,出於我惡趣味而設計的——黑木耳。
雙兒圓睜杏眼:“好黑好大的黑木耳哦﹗”
儀琳亦發表出傢人的獨特感想:“跟素菜裡的黑木耳,一模一樣。”
我真忍俊不禁,你們兩個都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後,‘黑木耳’於網路上代表甚麼意思啊……
不過身為處子的她倆,肯定跟黑木耳無緣,而是櫻色嬌嫩的粉木耳吧……不曉得何時有機會看看、摸摸雙兒、儀琳的處女地呢?
妄想之間,瞬移光芒消散,我們三個已腳踏實地,置身黑木耳,不,‘日月神教’總壇‘黑木崖’之上。在遊戲裡轉換時空就是方便,不用像《笑傲江湖》原著,連坐四次竹簍,被絞盤絞上山的工夫都省掉瞭。
抵達黑木崖崖頂,我二話不說,手摸空氣,立時調出選單,按下‘登出’﹗我是等級1的新手;雙兒略會輕功、點穴;儀琳懂恒山派劍法,姑且算她倆是等級2好瞭,一隊隻應該在新手村附近打打低等小怪的隊伍,一來就直搗大魔王的城堡?有沒有搞錯?走為上著﹗就立刻‘逆穿越’回現實世界,讓小尼姑儀琳,一同跟雙兒看A片,學打槍……
系統文字浮現:‘強制任務尚未完成,玩傢無法登出。’甚麼?強制任務?未完成不準登出?我何時有這種霸道設計啦?這電腦、這遊戲,自從那晚被雷劈過後,當真一直在暴走﹗唉,隻得先查看‘強制任務’的內容:‘玩傢在黑木崖,找到???。’尋人任務?‘???’是個新出場的金庸角色?莫非就是儀琳想我救出的恒山派同門?
“相公?”雙兒不解地看著我在手摸空氣。對,她和儀琳可看不見選單和系統文字。
既然無法登出,隻能硬著頭皮上瞭﹗我在遊戲裡第一個面對的敵人是鰲拜;第二個則是田伯光,以強弱而論,循序漸進,系統算安排得蠻合理的。想來這個尋人任務,應該不會困難到要送命吧?
我打起精神,招手領頭:“雙兒、儀琳,走吧﹗我們去找恒山派被俘虜的朋友。”
儀琳滿臉感激:“儀琳先代本派尊長、同門,答謝加藤師兄仗義出手。”
她竟記住我在田伯光面前,胡謅的姓名加藤鷹……但本人在遊戲裡,早闖出更響亮的名號:“儀琳,那名字我是亂改來嚇唬田伯光的。還有,我亦非華山派中人,對你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雙兒自豪地介紹:“相公本姓都,名敏俊,就是日前手刃奸臣鰲拜的大英雄,少林寺第十九銅人﹗”
儀琳難掩驚喜:“師兄……都大哥竟就是那位不得瞭的人物﹗佛祖真庇佑我恒山派﹗”
亮出殺鰲拜這光環,應該大減儀琳剛才見我跟田伯光比賽被打手槍、指插丁敏君破處的不良印象吧……
儀琳與我、雙兒並肩在黑石山路上前進,恍然道:“我本奇怪,華山派的師兄、師姐,我都見過幾面,卻沒遇過有一位姓加藤的。”
咦,儀琳已會過華山派中人?這又跟原作不同瞭,我好奇問:“那你識得令狐沖?”
戴著灰色女尼帽子的儀琳搖頭:“令狐沖?華山派沒有姓令狐的弟子。”
我雖代替韋小寶殺死鰲拜、納瞭雙兒,可韋小寶在這遊戲裡還是存在的。但看來世上卻沒有令狐沖,所以方由我救出儀琳?
我續問:“那嶽不群的首徒是誰?”
儀琳一副理所當然:“是勞得諾大師兄。勞師兄年紀雖大,但和藹可親,不會擺大師哥的架子。因為他養瞭兩隻大馬猴,華山派的師兄姐,都笑稱他做‘大猴兒’。”
既從沒有令狐沖,那由本來排第二的勞得諾頂上當大師兄,也沒甚麼;但養著兩隻大馬猴,叫‘大猴兒’?原著可是勞得諾自廢武功,在任盈盈安排下,跟兩隻大馬猴鎖在一起呀……
我再問儀琳:“那勞得諾有沒一個叫陸大有的師弟?”
儀琳再次搖首,好奇反問:“都大哥,你說的令狐沖、陸大有是誰?”
“沒甚麼,是我記錯瞭。”我匆匆掩飾過去。不單令狐沖,連‘六猴兒’陸大有亦不存在,勞得諾是沒可能殺他瞭。那勞得諾還會是左冷禪派到華山派的臥底嗎?難道他在這遊戲裡,會是個好人不成?
這《笑傲江湖》的部份,怎麼有此微妙變化?若遊戲內容,跟原作劇情,有太多差異,那我再熟讀小說,做任務時都沒有優勢……
這遊戲的世界觀究竟是怎樣的?有《鹿鼎記》的清朝康熙;《笑傲》的恒山派儀琳,跟《倚天》的峨嵋派丁敏君並存;而儀琳知道有鰲拜被殺這回事……即是金庸十四天書大雜薈?
單隻想想,頭都痛瞭。還是別多想,先把這尋人任務過關,其他的以後再說。話說我隻得等級1就行走江湖,真是毫無安全感。我都連過鰲拜、田伯光兩關瞭,經驗值還不夠升級?
一邊前行,一邊再調出選單,查看自己的能力表……咦?‘轉職’兩個字,在閃閃發光﹗我等級1就可以轉職啊?
我正待查看有何職可轉,雙兒忽然在後面叫停我:“相公……”
回過頭去,方發現本跟我並排而行的雙兒、儀琳,不知何解已墮後數步。儀琳神色怪怪的;雙兒亦有點不自然:“相公,你先走一步,我和儀琳姐姐……隨後跟上。”
我奇道:“為何?這裡是魔教巢穴,分開行事太不智瞭。”
儀琳微紅瞭面;雙兒亦搓著小手:“我們……有事……要辦。”
我朝個子小的丫頭,附耳過去:“秘密?你小聲說給相公聽聽。”
雙兒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低聲講完:“我和儀琳姐姐都……內急……想要……小解。”
喔﹗原來是上廁所。這裡荒山野嶺,可沒茅廁,那豈不要就地解決……嘩﹗AV的野外撒尿?
我盡量裝出一本正經:“那相公在附近給你們把風。”
“不、不用瞭……相公你別跟過來。”雙兒尷尬之極,轉身手拉儀琳就走。果然連古代女子,都喜歡一起上廁所的。嗯,據原著,雙兒十三、四歲;儀琳十六、七歲,看來她倆能結成朋友呢。
唔……這裡是魔教重地,若被巡邏的嘍囉發現,有兩個小美人在小便,一定會當場施暴﹗我當然要暗中跟過去,一眼關七,好好看著她倆撒尿才對呀……
系統文字突然浮在我面前,擋住去路:‘玩傢確定要轉職嗎?’剛才我誤觸指令瞭嗎?我在趕時間去偷窺呀﹗快快隨便轉瞭就行啦——匆匆按下確定,輕快音樂立刻響起:‘恭喜玩傢﹗成功轉職成’淫賊‘瞭﹗’喂﹗這有甚麼好恭喜的?一時大意,我竟轉職成淫賊?咦,慢著,RPG遊戲裡的每種職業,都各有特殊技能……這淫賊的特技,會是甚麼?
‘淫賊??基礎技能??甲:’竊玉偷香‘。短時間內,徹底隱藏蹤跡。’這即是其他遊戲,遊俠、獵人甚麼的‘潛行’技能之類吧。且慢,‘短時間內,徹底隱藏蹤跡。’?那豈不是我偷窺……不,保護雙兒、儀琳小解的一大神技?
‘玩傢發動’竊玉偷香‘﹗’嘩,身體逐漸變成半透明……全透明瞭﹗我連忙拔足,追上正手牽手走向一堆草叢的雙兒及儀琳。一矮一高的背影,嬌小的雙兒,頭頂雙髻,因上衫被田伯光割爛,正穿著黑色的鰲拜寶衣,露出兩條帶點嬰兒肥的可愛藕臂;儀琳則戴著灰帽,身穿同色緇衣,腰背婀娜,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
她倆步入草叢,左右環盼,確認四野無人。哈,雙兒明明有看過來的,卻當真瞧不見已隱身的我。她們相隔數尺,先後蹲下來,是要脫褲子啦……
可惡﹗這堆草怎麼生得又高又長?雙兒、儀琳沉身後,正好被擋住背影,甚麼都看不見﹗明明隻差一點點,我就可以窺見小丫頭和小尼姑的素股……
沒關系,我都隱形瞭,就悄悄地繞過去,正看小穴、背看翹臀﹗這山路好狹窄,踏足要小心一點……見鬼,要怎麼小心腳下?我俯望下去,都看不見自己雙腳,它們都隱形啦﹗哇﹗腳下一個踏空,我便從山路邊緣,失足掉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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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從黑木崖崖頂,直墮到底,必成肉醬﹗可我在山坡上接連打滾,卻大命地隻摔落瞭一兩、丈,跌到某個地方——聞到一陣花香,胸襟為之一爽。我爬起來,置身一個極精致的小花園中。紅梅綠竹,青松翠柏,佈置得極具匠心,池塘中數對鴛鴦悠遊其間,池旁有四隻白鶴。
這是黑木崖上的哪個地方?莫非是……東方不敗居住,那個與世隔絕的花園?
我都忘記問儀琳,如今日月神教的教主,仍是東方不敗?抑或任我行已經復位?但不管我撞上的是哪一個,真的左右都是個死……
誰當教主也好,求神拜佛,此間無人,讓我尋找出路,跟雙兒她倆會合。繞過一堆假山,一個大花圃中,盡是深紅和粉紅的玫瑰,爭芳競艷,嬌麗無儔。前方不遠處,有一間精雅的小舍,舍外擺著石桌石椅,坐著一個頭上有‘???’系統文字的身影。
失足至此,反被我找到‘???’瞭﹗可這究竟是誰?
隱身狀態仍維持著,我躡手躡腳,放眼遙望——石桌上放著一琴、一簫;獨坐的背影,一身白衣,是女子的身段。籲,運氣真好,那既不是人妖東方不敗,也不是任我行。那她是……
聖姑任盈盈﹗琴簫俱精的姑娘,黑木崖上,舍她其誰?
此時,系統作出下一步提示:‘設法提升???對玩傢的好感度。’還‘???’個甚麼鬼?少裝神秘啦﹗想不到會碰見任盈盈……對瞭,恒山派的人被捉來日月神教,若提升她對我的好感度,便能開口求情救人,完成任務,一定是這樣子。
但該怎麼提升她對我的好感度?我又不是令狐沖。隻見任盈盈手撫琴、簫,狀若思念。她在想令狐沖?不,儀琳都說這世上沒令狐沖瞭……
任盈盈忽然似有所感,頭也不回,隻問:“來者何人?”
我還在隱身狀態呀,她竟能發現,任盈盈武功有這麼高嗎?但此時‘竊玉偷香’的發揮時間,亦走到盡頭,我的身體不再透明瞭。罷啦,反正要令她對我有好感,我總要現身的。
玩模擬戀愛遊戲,要提升女角色對玩傢的好感度,大多依靠送禮。可我手邊別無長物……就送花吧﹗眼前不就有個大花圃嗎?深紅、粉紅的玫瑰叢中,顯眼地有著一點黃,好,就挑這朵菊花。
我折下黃菊,步向任盈盈的白衫背影,朗聲道:“都敏俊求見姑娘。”
任盈盈徐徐回頭,黑發披肩,素臉不施脂粉,似是跟我相約的二十出頭年紀。美人胚子,眉宇帶點英氣……奇怪,初次見面,她的樣子,我卻像在哪裡見過?
“哦?殺鰲拜的都敏俊?”不愧是神教聖姑,消息靈通,對我的乍現,亦沒顯吃驚。
“正是在下。”我向任盈盈奉上雛菊:“拜見任大小姐。”我知道她不喜歡人傢叫她‘聖姑’。
“任大小姐……”她瞧瞭琴簫一眼,彷佛別有心事。既沒令狐沖,那她是情竇未開瞭。這時間點,莫非是任盈盈厭棄黑木崖,搬到洛陽之前……我懂啦,據原著,她已受夠在這裡的生活。莫非就由我代替令狐沖,攻陷她的寂寞芳心,帶她離開日月神教?
任盈盈回過神來,素手接過菊花,淺淺一笑:“倒沒外人,知我戀菊。”
“都公子請坐。”她應對大方,倒跟《笑傲》裡那個動輒害羞的任盈盈,頗為不同。
我坐下來,一瞥石桌臺面,原來除瞭一琴一簫,尚放著一盆水果,一冊薄書。嗯,是本詩集,正翻到〈木蘭辭〉的一頁……這任盈盈,是個小清新古代文青啊。
送完菊花,也不曉得好感度有沒提升,我便直提正事:“都某受人所托,想一見在貴教……盤桓的恒山派朋友。”
“恒山派?”任盈盈柳眉微皺,神態依然好看:“黑木崖上,何來五嶽劍派的人。”
我奇道:“有一位小師太,逃出虎口,言之鑿鑿,說恒山派被魔教……神教伏擊。”
她一揚眉,略現慍色:“我教要對付恒山派,何用伏擊?”言下之意,是吃定瞭恒山派,大可光明正攻?這自信氣慨,真不愧原作中,正派人人叫你‘妖女’啊。
任盈盈又話頭一轉:“此間沒有半個恒山尼姑。”
她不似說謊,那是儀琳搞錯瞭?
她像看透我的疑惑:“不過,我有點頭緒。”
任盈盈在《笑傲》算得上冰雪聰明,我拱手請教:“請姑娘明示。”
她柔荑遙指那盆水果:“我餓著呢。”
大小姐般的語氣,在指使中,又似撒嬌?這應該是提升好感度的第二步:“任小姐想吃蘋果?橘子?還是……”
她沒回答,但長長睫毛下的靈動眸子,卻似落在一個桃子之上。我便拔出鰲拜匕首,將嫩桃一分為四。
我將桃子遞給任盈盈,她並不揚手,像開玩笑:“你喂我吃。”
這遊戲的《笑傲》部份,不單沒有令狐沖,連人物性格都改變瞭嗎?這任盈盈,一點都不怕羞似的……
我隻得將桃子送到任盈盈嘴邊,她含笑張嘴,輕輕一咬。姣好的唇形、雪白的貝齒,真想跟她咬著的,是我的小弟弟……
她咽下桃子,凝睇著我,似喜似羞:“從沒男子,如此待我。”我懂的,日月神教,全是一味懼怕或奉承你的教眾嘛﹗看來要追求她,應該不難。
她正色起來,重提正事:“恒山派被魔教伏擊?所謂正道中人,口裡的魔教,可不單指我黑木崖。”
喔﹗金庸作品,除瞭日月神教,也被稱為‘魔教’的,就隻有……我失聲道:“光明頂——明教?”
是我先入為主﹗救瞭儀琳、提到魔教,當然以為在走《笑傲》的劇情線。但這遊戲的世界觀,可是跟《倚天》並存的,丁敏君的出現,就是鐵證。
“任大小姐,明教……何以要對付恒山派?”在原作,這一教、一派,分屬不同時空;即使現在兩本書的世界混在一起,風馬牛不及的兩股勢力,何以會扯上關系?
“明教近年,不時假冒我神教之名,行惡嫁禍﹗”任盈盈彷佛動瞭殺氣:“這筆帳,也該算一算瞭﹗”
這明教,既伏擊恒山派,又招惹日月神教?那教主應該還不是正派的張無忌?
怪錯瞭人,我忙跟任盈盈賠罪:“誤會貴教,還請恕罪。”
她像想拱手回禮,但右手的白衣袖,不巧被夾於石桌隙縫裡……哈,又是沖好感度的時間——“讓我來。”我用鰲拜匕首,小心地替任盈盈割斷部份衣袖。她因此露出半截右臂,纖細玲瓏,膚白如乳。
她右手脫困,半贊半嘆:“都公子不比其他臭男人,細心如發。”
這好感度該提升夠啦。可如此一來,我上黑木崖,就隻是為瞭從任盈盈口中,知悉恒山派門人,其實是被明教俘虜?獲得這情報的經過,也太花工夫瞭。抑或,我可以招她入隊,一同上路?
任盈盈驀地像感應到甚麼似的,一臉凝重:“終於來瞭。”
我未及反應,她已率先站起:“都公子,大敵將至。為免牽連,請你回避。”
不待我回話,她便向小舍走去:“我要妝扮相迎,先失陪瞭。”
妝扮?那是要換衫瞭﹗我立時又發動‘竊玉偷香’,準備隱身潛入小舍,一睹任盈盈更衣的好風光……
不﹗都甚麼時候啦﹗看她如臨大敵的樣子,前來的必是厲害對頭﹗我這個等級1的新手,就保持透明,靜觀其變好瞭。話說回頭,原著可沒這段劇情——那裡來的傢夥,敢硬闖黑木崖,找聖姑晦氣?
跟我摔下來的方向相反,不遠處有一條小道,通往小舍。突然有兩件物體,被重丟在地上:“碰、碰﹗”
那是兩個男人﹗倒臥地上,動也不動,明顯死瞭。系統文字,在他倆身上顯示名字,分別是:童百熊、上官雲……
童百熊、上官雲?這不正是原著裡,前來這小花園找東方不敗的陣容之一?令狐沖不存在;任盈盈在小舍內更衣;那剩下來該現身的,是‘天王老子’向問天,與及——任我行﹗身材甚高,一頭黑發,穿的是一襲青衫,長長的臉孔,臉色雪白,更無半分血色;眉目清秀,隻是臉色實在白得怕人,便如剛從墳墓中出來的僵屍一般。
這任我行身邊,並沒跟著忠心耿耿的向問天,隻單手制肘著一個三十歲不到年紀,穿一件棗紅色緞面皮袍,身形魁梧,滿臉虯髯,形貌極為雄健威武的男人。就算系統文字沒註明,我都知道他就是東方不敗的男寵——楊蓮亭。
“就、就在這裡﹗在這房子裡面﹗”但這個楊蓮亭,跟原著的硬漢不同,遙指小舍,一臉貪生怕死:“我都招供瞭﹗請聖教主饒我一命﹗”
“哼﹗”任我行像老鷹捉小雞,抓著楊蓮亭,踩過童百熊、上官雲的屍首,逼近小舍。怎搞的?童百熊、上官雲,不是應該跟任我行同一陣線,準備一起對付東方不敗的嗎?
任我行走近小舍,卻突然朝石桌旁這方向,瞪瞭一眼。咦?他隻是有所感應,卻沒能瞧見隱形的我?怪瞭,武功比他低的任盈盈,剛才反能發現我?
任我行停在小舍幾尺開外,滿腔怒火:“東方不敗﹗滾出來見我﹗”
傻瓜,東方不敗不在,裡面的是你女兒任盈盈呀……
小舍木門,忽然被強風從裡面扯開,隻見一團紅色事物一閃,任我行身前,便多站瞭一名女子。
金冠高帽,一身紅衣;蛾眉描黑,珠唇抹赤;巾幗姿態,復帶霸氣……這、這個梳妝更衣後的任盈盈……不﹗不是任盈盈,她是——隻見這個活脫是最新一版《笑傲江湖》電視劇裡的陳喬恩,冷靜地向任我行欠身施禮:“不敗參見義父。”
不敗?東方不敗﹗難怪剛才我覺得沒化妝的她好眼熟。我制作遊戲,繪畫東方不敗的人設時,正是參考瞭陳喬恩的樣子。
‘???’原來不是任盈盈,而是東方不敗?還好,不是‘引刀自宮’的不男不女,而是個火紅美人呀。
“哼﹗義父?我當年收養你,大錯特錯,養虎為患﹗”任我行似更動氣,將楊蓮亭甩到一旁。
東方不敗垂首恭敬,似念舊情:“我十一歲時,為你所救。那時我傢鄉瘟疫,全蒙你救濟方不致病死。我父母故世後無以為葬,喪事亦是你代為料理。”
呃……這東方不敗不單女體化、年輕瞭,還變成任我行的義女?她剛才所說的身世,也跟原著略有差異。不過美女有這悲慘身世,更加我見猶憐。
任我行卻不念舊,冷冷質問:“少假惺忪﹗你將盈盈囚禁在何處?”
東方不敗遙望石桌上的一琴一簫:“盈盈是我妹妹,我怎會囚禁她?她在洛陽綠竹巷,活得很好。”
嗯,那東方不敗跟任盈盈是義姐妹瞭。她剛才是睹物思人?
任我行卻不相信東方不敗的說話:“我早有線報,到過洛陽﹗隻見到一片狼籍,盈盈不知去向﹗是你知曉我已逃出梅莊,抓她當人質吧?”
“盈盈失蹤?”東方不敗動容,神情不像作假。如非她下手,那任盈盈到哪去瞭?
東方不敗辯解:“義父,我絕對沒有囚禁盈盈。你養我育我,種種好處,我永遠記得。我加入神教,你破格提拔,連年升我的職,更指定我將來接替你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不敗永不敢忘。”
任我行不怒反笑:“你卻恩將仇報﹗將我囚於西湖底下,不見天日之處,足足七十二個月﹗”
原著是十二年,但這東方不敗隻是大學女生年紀,定是遊戲系統將劇情調整成六年瞭。
不敘私情,談到公事,東方不敗抬起頭來,換瞭一副認真神色:“你久居大位,性情日變﹗要教眾稱你為文成武德、仁義英明的聖教主﹗你要中興聖教,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你屢跟正道開戰,殺伐連連,我教死傷慘重,你卻毫不體恤,致使上下離心,亡教在即﹗”
英氣眉宇,大義凜然:“我為穩住神教百年基業,方忍痛大義滅親,將你囚困,取而代之,實屬萬不得已。”
嘩,這劇情改變得好厲害。原作東方不敗的壞處,全改到任我行身上去……但沒關系呀,任我行本來就不是甚麼好人;而讓漂亮的東方不敗徹底洗白,我更加毫無異議。
東方不敗直視任我行,瞭無愧色:“你若非人心盡失,六年前,又怎會連盈盈和向叔叔,都站在我這一邊,同意將你……拿下。”
任我行怒笑:“向左使那蠢材,最終心慈手軟﹗你以為誰從梅莊救我出來?正是向問天那蠢貨﹗但他以為我會顧念這遲來的義氣?”
任我行一捏發白的手掌:“我一脫困,就讓這叛徒死在吸星大法之下﹗”
金冠一震,東方不敗初次動搖:“你、你殺瞭向叔叔?”
奸狡的任我行,道出向問天死訊擾亂東方不敗心神,立時拔劍偷襲:“先殺他,再殺你﹗”
但紅色人影一晃,東方不敗已然避過,更亮出繡花針接劍:“請義父恕不敗不孝——”
看來電腦雖將東方不敗的性別、身世、忠奸大改,但武功天下第一這一點,卻沒有絲毫更易﹗戰況跟原著相同,東方不敗身法無比迅疾,以快應慢;任我行縱有吸星大法,亦無法逮住她施展﹗更不消說,原作任我行還有令狐沖、向問天、上官雲助陣,以四敵一亦難占上風,何況現在落單?想來他落敗隻差早晚……可惡,我沒機會英雄救美瞭。
咦?之前被任我行扔在地上的楊蓮亭,蠢蠢欲動,伸手入懷……東方不敗既非男人,那楊蓮亭自不會是他的男寵;任我行一來就殺瞭童百熊、上官雲,何以獨留楊蓮亭的性命?除非,他是老謀深算的任我行的幫手——
隻見楊蓮亭從懷中掏出一根鐵帶,帶上裝著一隻鋼盒,盒蓋上有許多小孔,系統文字顯示這道具的名稱:‘含沙射影’。是《鹿鼎記》裡,韋小寶得自何惕守的那件厲害暗器﹗
楊蓮亭按動機關,大量鋼針便從小孔中噴出,激射向正跟任我行酣鬥的東方不敗﹗東方不敗不愧是東方不敗,立時察覺,右手紅袖一揮,勁風鼓蕩,將漫天針雨反震,全數釘在楊蓮亭身上,教他當場斃命﹗但任我行乘著東方不敗稍一分心停頓,左爪立刻把握良機,如鐵鑄一般,緊緊逮住義女的手腕:“嘿﹗吃我吸星大法——”
被任我行盡吸陳喬恩……不,東方不敗的功力,那還瞭得?隱形中的我,忙跑到任我行背後,以鰲拜匕首,狠插他背門﹗前魔教教主非常警覺,匕首甫觸及皮肉,任我行已急忙回身,撒劍、用爪,也制住不巧剛現形的我的脈門:“想偷襲?妄想﹗”
我靈機一觸,強笑:“任我行,你不識得我後起之秀吧?盡管使出吸星大法﹗看我破你﹗”
任我行冷笑一聲,緊抓我脈門,使出江湖中人皆聞風喪膽的邪功:“好﹗我就看你如何能破吸星大法?”
要破吸星大法,方法隻有一個——就是沒練過任何內功﹗我全無武功根底,自然無功可被你吸呀,哈哈……
任我行略一吸取,方知上當,大怒換掌,擊向我胸膛:“受死——”
便在此時,任我行腦後生風,警戒回頭,正是東方不敗手指一彈,繡花針飛出,插入他的右目——任我行痛極慘叫,雙手抱頭。我得以脫身,滾到地上,匆忙搶過楊蓮亭手中的‘含沙射影’按動,再朝任我行身上連射﹗任我行眼目不便,再中多針﹗隻不曉得這‘含沙射影’是如《碧血劍》裡全喂瞭毒?還是像《鹿鼎記》般,改塗上麻藥?
東方不敗動身過來,站在我前方守護;任我行單手按著已盲的右眼,血流披面,怒不可遏:“終有一日,我要天下皆知,你姓東方的是怎樣一個怪胎﹗”
他咬牙切齒,莫名地令我想起破處後的丁敏君……我的仇恨值、仇傢又添一人?不過為瞭美美的東方喬恩,我絕不後悔。
也許目盲加上‘含沙射影’,當真大有影響,任我行言訖便奪路撤退,輕功幾個起落,便已消失不見。
東方不敗默然佇立,並沒追趕。跟義父反目成仇,又刺瞎瞭他一隻招子,她心裡必定很不好過……
我開口安慰:“任我行多行不義,你隻是無可奈何,不必自責。”
東方不敗嗯瞭一聲,伸手扶我起來,卻不松開:“你剛才舍身幫我呢。”
我輕輕收緊指掌,她的手心柔若無骨:“這是我當為之事。原來我搞錯瞭,你不是任大小姐,而是東方姑娘。”
東方不敗忽然側頭看我,失笑:“東方……姑娘?”
你是女人,我叫你姑娘,很合理呀……不,剛才任我行最後那句話,說的是甚麼?
‘終有一日,我要天下皆知,你姓東方的是怎樣一個怪胎﹗’
怪、怪胎……難不成……
連忙放開東方不敗的手,我冒汗問:“東方姑……哎,東方教主,請問你……你有沒練過一本東西叫……《葵花寶典》?”
東方不敗,小吃一驚:“你也知道《葵花寶典》哦?”
她噗哧一笑,以手蔽嘴:“若沒練過,你以為我這一身武功,是從何來啊?”
“你想學《葵花寶典》?”她走近我,我沒由來地倒退:“你剛才救瞭我,我可以教你呀。”
“不、不……教主你別客氣﹗”我猛搖雙手:“你去教華山派的嶽不群、林平之吧﹗他們最想學呀﹗”
東方不敗以輕功欺近,一手貼上我衣服胸口,婆娑撫摸:“不學也行。但明教威脅、任我行復出,我日月神教正值用人之際,你留下來幫我嘛。”
這秀發、眸子、體香、嗓音……怎看也是個女人﹗我想作最終確認:“教、教主,得罪問句,你是……女兒身吧?”
她笑指石桌上的詩集:“你說呢?”
我瞥見〈木蘭辭〉的最後一句:‘安能辨我是雄雌?’這、這即是男?抑或女?還是不男不女呀?
東方不敗不單摸我胸膛,還將俏臉貼上,依偎過來:“都敏俊,你剛才‘獻菊’、‘分桃’、‘斷袖’……還問我是不是女兒身幹嗎?”
我都是按電腦的指示呀﹗死電腦﹗你陷害我﹗現在東方不敗對我的好感度太過高啦﹗
她又一指楊蓮亭的屍體:“你留下來,代替楊蓮亭,做總管吧﹗嗯,都敏俊這名字,蠻難念的……你要不改名做——”
“楊??後??庭???”
驀地屁股一寒……嗚哇﹗老子受夠啦﹗我匆忙推開東方不敗,轉身就跑﹗嗚嗚……網路名言果然是對的:‘網遊交友要小心,慎防人妖意外生﹗’我發足狂奔,迎面見到尋我而來的雙兒、儀琳:“相公﹗”
我左手一舒,攬住兩女,右手火速調出選單,按下登出——紅影一飄,東方不敗已攔在我面前,似笑非笑:“後庭,來時容易去時難哦﹗”
我都沒心情吐糟,這是趙敏在綠柳山莊說的臺詞好不好……此時,登出的電光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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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呼,我穿越回現實世界啦。
我躺在傢中沙發上,雙兒伏於我懷中,完全搞不清狀況:“相公,剛才那紅衣女子是誰?”
說來話長啦……且慢﹗怎麼我屁股後面,像有某樣東西,在用力地頂著……
“雙、雙兒……你代相公看一下……我屁股後面的……是甚麼……東西?”
“哎﹗相公﹗你壓著儀琳姐姐的面孔﹗她好像透不過氣來啦……”
就這樣,‘逆穿越’到我傢裡來的,除瞭一個清朝小丫環,又多瞭一個恒山派小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