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內,一傢綢緞莊門外,路旁坐著的一個NPC算命師,忽然抓著我的手臂贈言:“客官,我看你渾身桃花,欲火攻心,谷精上腦!舍棄童男之身,就在近日呀!”
言訖,這傢夥便站起身來,逐漸走遠:“哼!寫瞭十四萬字,主角還不破處,讀者都不耐煩啦!”
喔!這算是遊戲系統暗示,我終於能夠破處瞭嗎?但和我兩情相悅,有過輕度肌膚之親的雙兒、儀琳、任盈盈都不在身邊。那麼,將與我初試雲雨的,難道就是……
綢緞莊裡,雪山派凌霄城的小公主白阿繡,在靜靜地細看衣服。長發垂肩,白玉般的瓜子臉,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氣質清麗文秀。除瞭年紀尚幼,隻稚齡十三歲,作為共赴巫山的對象,哪有半點可挑剔的地方?
不,據說古代的少女,十三歲便可嫁人瞭。而且這是遊戲世界,沒人會控告我侵犯幼女……咳、咳,我這是克服年齡差距,凌駕法律的真愛才對……
先不管白阿繡會否跟我好上,我答應過會幫她添置整齊衣物的。我上前走到她身畔:“有合意的衣服嗎?”
白阿繡小手摸著絲綢緞子,明顯看中瞭,嘴巴卻說:“都大哥,我們走吧。”
“怎麼啦?你不是喜歡這一件麼?”
她一瞥店東,壓低聲音:“這裡的衣服,賣得挺貴呢。還是別買瞭……”
真是個節儉的好女孩,這種女朋友交得過啊!真想當場擁抱她一下!
“繡妹,我身上有銀兩,你不用替我省錢的,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吧。”我的道具包裡,可放著得自鰲拜的四十萬兩銀票,呵呵。
說到送禮給女人,《射鵰》初段,完顏洪烈自行給包惜弱購買衣物,令她倍感他細心周到……好,就來個依樣葫蘆——
“掌櫃,我要這個、那個、這個……”作為襄陽城的隱形首富,我盡情替白阿繡拿主意,換洗衣服,鞋襪俱全,連內衣、小襖以及羅帕、汗巾也沒遺漏。
白阿繡自小住在大雪山上,何曾有外界男子對她如此好瞭?花容又是歡喜,又是感動:“害你破費瞭……”
系統文字宣佈:‘白阿繡對玩傢的好感度又提升瞭!’
莫非我一直對白阿繡好下去,當她對我的好感度達到100%,就會出現她願意被我推倒的選項嗎?
我大手筆消費,連綢緞莊的老板娘都跑出來,親熱地拉著白阿繡招呼:“姑娘要更衣吧?請來後堂屋子裡去。”
白阿繡不倫不類地罩著我的短袖T恤、穿著球鞋,自然想盡快換上新衣:“都大哥,我更衣要花點光陰的,你也去看看衣服好嗎?”
“好,我去逛逛再回來。”我隻穿著黑色的鰲拜背心、牛仔褲,還赤著雙腳,也是時候給自己換一身古裝瞭。
離開隻售女裝的綢緞莊,我沿著大街慢步,尋找賣男裝的店鋪。午後的襄陽城非常熱鬧,滿街百姓。是多得郭靖夫婦多年固守吧,雖處於異族壓境的前線,社會氣氛依然充滿活力。
“這位客倌!”一個站在路邊叫賣衣服的男人,忽然叫住我:“我看這件黃袍很適合你啊!”
“今日是我擺攤十周年紀念,這袍子就送給你這位有緣人吧!”這傢夥硬把黃袍塞到我手上,立時收拾行當,跑遠消失……跟剛才那個算命師一樣,也是觸發某種劇情的提示?
這黃袍嶄新幹凈,姑且穿它一下,瞧瞧會有甚麼事情發生?
‘玩傢裝備瞭’血刀門‘的僧袍!’
甚麼?這是《連城訣》裡,惡名昭彰的西藏青教邪派,‘血刀門’的僧袍?
翻轉僧袍一角,果然見到衣襟上露出一把殷紅帶血的短刀,乃是以大紅絲線所繡,刀頭上有三點鮮血滴下,亦是紅線繡成,形狀生動,十分可怖。
糟!《連城訣》的男主角狄雲,正是因為無意間錯穿這血刀僧袍,然後被誤為歹人——
便在此時,隻聽得叮當叮當、叮玲玲,叮當叮當、叮玲玲一陣鈴聲,兩騎快馬,沿著長街馳來。
但見兩匹馬一黃一白,都是神駿高大,鞍轡鮮明。黃馬上坐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一身黃衫,身形高瘦。
白馬上乘的是個少女,二十歲上下年紀,白衫飄飄,左肩上懸著一朵紅綢制的大花,相貌極為俏麗。
兩人腰垂長劍,手中都握著一條馬鞭,兩匹馬一般的高頭長身,難得的是黃者全是黃,白者全是白,身上竟無一根雜毛。黃馬頸下掛瞭一串黃金鸞鈴,白馬的鸞鈴則是白銀所鑄,馬頭微一擺動,金鈴便發出叮當叮當之聲,銀鈴的聲音又是不同,叮玲玲、叮玲玲的,更為清脆動聽,端的是人俊馬壯。
系統顯示,兩人的姓名乃——‘鈴劍雙俠:汪嘯風、水笙’。
‘鈴劍雙俠’!是《連城訣》裡的表哥表妹情侶檔!表哥汪嘯風,自幼在表妹水笙傢跟她父親學藝,和她青梅竹馬,情好彌篤,水笙父親早說過將她許配給瞭表哥。但兩人雖時時一起出門,行俠江湖,卻互相以禮自持,連手掌也從不相觸……
不!重點不是水笙的手掌沒有被男人碰過,肯定還是處女……而是原著裡,這雙俠誤認身披僧袍的狄雲是血刀門人,立時攻擊——
果然,兩匹馬才在我身前勒定,水笙一見我身穿黃袍,一聲驚噫:“表哥!是西藏青教的血刀惡僧!”
這遊戲《笑傲》沒令狐沖;《神鵰》沒楊過;看來《連城訣》也沒男主角狄雲……那他的倒黴噩運,便要由我來繼承嗎——
鈴劍雙俠嫉惡如仇,水笙二話不說,提起馬鞭,刷的一聲,從半空中猛擊下來……喂!你說打便打?刷的一聲響處,這一鞭著著實實的打在我肩上!還好僧袍下有鰲拜寶衣卸勁護身,我才沒受傷。
“且慢!誤會呀!我不是血刀門的……”我揚手高叫勸阻,可是,呃……我手上偏偏、不巧、正好握著一柄藏邊五醜留下來的單刀……
“哼!僧袍、帶刀,鐵證如山!還想狡辯?”後心猛地一痛,是那汪嘯風從馬上出腿,踢瞭一腳,我立足不定,向前仆倒。水笙催馬過來,縱起馬蹄,往我身上踹落……慘啦!原著中狄雲就是這樣被踩斷右腳……
驀地綠影一動,我身前已多瞭一人,右手斜揮,拇指與食指扣起,餘下三指略張,手指如一枝蘭花般伸出,姿勢美妙至極地,拂向白馬馬腳——
‘???使用’蘭花拂穴手‘,拂開瞭白馬的踩擊!’
蘭花拂穴手?任盈盈說過,‘東邪’黃藥師已在十多年前神秘失蹤;世上還懂這桃花島獨門武功的,應該隻有——黃蓉?
我躺在地上,仰頭望去,這救瞭我的綠衫背影並非成人,而是少女體態。她頭上空中懸浮著‘???’的字樣,遊戲系統對其身份,秘而不宣?
“這位大哥哥,不是甚麼血刀惡僧。”這綠衣少女,為我向汪嘯風、水笙分辯,語言清脆,一入耳中,說不出的舒服好聽。
少女轉過身來,眉宇清雅秀麗,一身淡綠衣褲,頸上掛著一串明珠,每粒珠子都是一般的小指頭大小,發出淡淡光暈:“我適才湊巧在一旁看見,是旁人把這僧袍,塞給這大哥哥的,他隻是剛剛穿上而已。”
她一指我手上單刀:“我聽娘親提過,血刀門門人所使的彎刀,因刀上有條血紅色彎條,才叫血刀。兩位哥哥姐姐,你們看,這刀上可沒有彎條呢。”
這少女記心真好,觀察入微,能言善道。她既會蘭花拂穴手,又提到‘娘親’,難道是郭芙不成?不,郭芙那個草包,那有這般心細如發?
汪嘯風、水笙將信將疑之際,忽聽得白阿繡的聲音響起:“都大哥?”
正是已換上一襲如雪襦裙的白阿繡,聞風跑來。沒想到,水笙跟她竟是相識:“白傢妹子?”
“是笙姐姐你?”白阿繡扶我站起,她素來溫文,但見我如斯狼狽,少有地微微動氣:“我都聽見瞭,都大哥才不是甚麼血刀惡僧。他是我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
有白阿繡作證,我的嫌棄自然洗脫。水笙尷尬地拱手致歉:“這位大哥,當真……不好意思。”
汪嘯風卻下不瞭臺,兀自強辯:“是他自己不慎,錯穿妖僧袍服惹人誤會!可怪不得我和表妹。”
哼!姓汪的,你果然小氣!難怪在《連城訣》末段,會錯信水笙失身於狄雲,無情無義地跟她分手……
水笙似想打圓場,忙跟白阿繡搭話:“白妹妹,你也是來參加英雄大會麼?後天才是正日,大傢一起投棧好嗎?”
白阿繡性情柔中帶剛,見我跟汪嘯風鬧得不愉快,低聲征求我同意:“都大哥,你可願跟他同行?不然我們另找旅店……”
你汪嘯風既小傢子氣,我都敏俊更要顯得大方:“沒關系,你先跟他們去投店,我買瞭衣服,再去找你。”
白阿繡唯恐跟我失散,遙指街角的一間客棧:“就那一傢吧,你……速去速回哦。”語氣頗為依戀,聽得我心裡一甜,嘻嘻……
水笙滾鞍下馬,拖著白阿繡前行聚話,想來她父親‘冷月劍’水岱,跟雪山派份屬世交?汪嘯風則對我不屑一顧,大刺刺地溜馬離開。
三人一走,那綠衣少女便遙向汪嘯風的背影作個鬼臉:“還鈴劍雙‘俠’耶?連跟人傢賠罪的器量都沒有。”
我想試探她是否郭芙:“襄陽城裡,當真配得上一個‘俠’字的,就隻有郭靖郭大俠吧!”
“倒真是人人都這麼說呢。”少女雪白秀美的臉蛋,閃過一絲遺憾:“可我卻無緣見上他一面。”
她沒見過郭靖?女兒怎會沒見過父親,那她應該不是郭芙,卻懂得蘭花拂穴手……莫非是陸無雙的表姐、黃蓉的弟子程英?不,既是黃蓉徒弟,跟郭靖那會沒見過?
少女似是大而化之的性格,愁容一瞬即逝,天真爛漫地笑問我:“大哥哥,你說要買衣服?你是初來襄陽吧?我來當你的向導。”
我對她身份的好奇,早蓋過想買衣服的念頭,便跟她並肩而行:“小妹妹,多謝你剛才救瞭我啊。”
她吐舌一笑:“我以為你是丐幫的兄弟,不能不管啊。”
唉,我隻穿著背心,袒臂赤足,的確挺像個乞丐……心念一動,又問她:“你跟丐幫中人相熟?”
“我常常跟他們一起玩的。”
她提到丐幫,我遂記起此來襄陽的正事:我要代陸無雙報訊,丐幫有內奸勾結蒙古人,意欲加害幫主黃蓉……
我望向蹦蹦跳跳,滿臉喜容的少女:“小妹妹,我有要事想稟告丐幫黃幫主,你能為我引見嗎?”
“大哥哥你想見我……見黃幫主?”她慧黠的眸子一轉,彷佛既出奇又心虛:“我今天也是偷偷跑出來玩的,若讓我……若讓黃幫主知道,大大不妙……”
她隨即可愛地豎起食指:“有啦,我介紹你跟魯伯伯認識,等他安排你見……黃幫主吧。”
丐幫的魯伯伯?應該是九袋長老魯有腳瞭。
“大哥哥你不會輕功哦?”綠衣少女柔軟嬌嫩的左手,牽我右掌:“我們走快一點!”
她使出輕功,雖非身法快絕,但比我徒步快得多瞭:“我今日約瞭魯伯伯,在城外的羊太傅廟喝酒。”
************
‘玩傢抵達羊太傅廟。’
《神鵰》裡,襄陽城外的羊祜廟……記得魯有腳被霍都殺死,小郭襄前來這裡懷念他……咦?
我望向綠衣小妹妹,心中一動,她會不會就是郭襄?可時間對不上呀,小龍女、陸無雙都還是少女,郭襄這時應該尚在黃蓉的肚子裡……
“魯伯伯?我來啦!”少女雀躍地走入廟內,立時驚呼一聲:“喔!”
我尾隨跑入,隻見廟裡除少女外,別無他人;地上灑著幾灘血跡,還有一根斷為兩段的木杖……
少女拾起斷杖一看,顫聲道:“是魯伯伯的木杖!”
斷杖、濺血,說不定魯有腳已兇多吉少?此時,我的特技‘蜘蛛感應’,在腦袋裡大響起來!直覺告訴我,這廟裡有埋伏!
“小妹妹!快跑!”我忙拉著少女小手,轉身想跑出廟門外,但頭上乍起風聲,橫梁上有一條身影躍下——
一人攔在廟門前,不讓我倆逃走!一臉奸相,是個胖子,身穿蒙古官服,名字是:‘丐幫叛徒彭長老’!
彭長老,曾位列丐幫四大長老之一,但在《射鵰》年代,已經勾結金國,被黃蓉逐出丐幫;及至《神鵰》,又投降蒙古,想搞出一個漢奸組織‘南派丐幫’,通敵賣國,不是好人!
彭長老賤肉橫生的胖臉,得意地盯著我身畔的少女,奸笑道:“好呀!捉住黃蓉的獨生女,她在那勞什子英雄大會上,自會投鼠忌器!”
黃蓉的獨生女?我愕然地望向綠衣少女,隻見她淺淺一笑:“剛才沒對大哥哥你坦白……黃幫主是我娘親,我姓郭名襄,襄陽的襄。”
黃蓉獨生女郭襄!郭襄不單提早瞭十六年出生,更升格成長女,取代瞭那個惹人嫌的郭芙!作者……不,遊戲系統這改動,實在太討好瞭!
小郭襄不愧是郭靖、黃蓉的女兒,瞭無懼色,質問彭長老:“喂!你是甚麼人!把我魯伯伯怎樣瞭?”
彭長老一指地上血跡:“魯有腳?他會幫我收拾你娘親!”
“你胡說!”郭襄氣惱沖前,蘭花拂穴手直取彭長老!
彭長老雖隻屬三流角色,但行走江湖數十年,應付郭襄綽綽有餘,看準來招,往旁一讓,已然避過:“郭襄,你望著我的眼睛。”
“啐!你的眼睛有甚麼好看的?”郭襄一邊回嘴,一邊卻禁不住去瞧彭長老的雙目。隻見他一對眼睛嵌在圓鼓鼓一臉肥肉之中,隻如兩道細縫,但細縫中瑩然有光,眼神甚是清朗……
彭長老的目光,同時凝視我和郭襄,說話極是和悅動聽,竟有一股中人欲醉之意:“兩位望著我的眼睛,千萬不可分神。此刻你們感到身不由己,力不從心;動不瞭武,逃跑不掉……”
不好!這是他的獨門邪術!連少年時代的郭靖、黃蓉,都曾在軒轅臺前,著瞭他的道兒——
‘彭長老使用’懾心術‘!玩傢及郭襄被催眠控制瞭!’
彭長老這‘懾心術’,活像角色扮演遊戲的集體精神攻擊,剎那間,我和郭襄均動彈不得,呆立在地:“身體……怎麼動不瞭?大哥哥……你也一樣嗎?”
“嗯……”雖然能說話,神智亦清醒,但大腦跟身體似是斷瞭連系,連一根指頭都動不瞭……
輕而易舉便控制瞭局面,彭長老伸出胖手,一捏郭襄香腮:“你今年十五歲?真是吹彈得破的肌膚啊!當年在軒轅臺,黃蓉也是在你這年紀,為我所制呢!”
“若非她好運脫困,你的老頭子就不是郭靖,而是我老彭啦!”胖賊的魔掌,沿著郭襄的臉龐,摸向脖子,再下移至綠衣領口,竟想去解衣襟扣子……
“住手!”我隻能大喝恫嚇:“姓彭的!你敢動郭姑娘一根頭發?不怕郭大俠夫婦殺瞭你嗎?”
“哼!黃蓉?她活不長啦!”彭長老聽見我提及郭靖,像是聽見天大笑話,捧腹大笑:“郭靖?你這小子是從深山裡跑出來的嗎?郭靖那短命種,早在十六年前,已經戰死沙場咯!”
我眼珠仍能轉動,忙望向郭襄求證;她沮喪的目光,證實瞭彭長老所言不虛:“我爹跟我娘親,新婚未滿三個月,便為瞭保衛邊關,率軍迎戰金兵,卻被他的義弟完顏康奸計所害,同歸於盡……”
我曾問過任盈盈,楊康有沒後人,她說楊康死時,穆念慈以身相殉……因此這遊戲便沒楊過。沒料到,郭靖居然是死於同一場合,更早就逝世十多年!
難怪郭襄剛才說,她無緣見上郭靖一面……郭襄是遺腹女,那黃蓉豈不已守寡十數載……
“郭靖早成冤鬼;黃蓉我更沒在怕的!”彭長老伸舌舔唇,色迷迷地瞧著任他魚肉的郭襄:“雛兒,不管我的‘懾心術’說甚麼,你都會乖乖聽我吩咐!譬如說——”
“來,你自己脫光衣服!”
***********************************
柏西達後話:想人妻女俠合理出軌?讓她老公早早死掉,不就甚麼都解決瞭嗎XD
***********************************
柏西達的話:為免又重復‘新女角加入隊伍前,必遭壞蛋輕薄’的套路,本回就變變花樣好瞭……
故事設定這遊戲世界沒有‘九陰真經’,因此沒有‘移魂大法’可破彭長老的‘懾心術’,那唯有使出……‘外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