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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搶匪之妹

第一章、搶匪之妹

  當晚十點,龍市電視臺的晚間新聞播出瞭一則重大消息:六名搶匪傍晚打劫瞭銀行,搶走瞭數百萬現金,並劫持瞭七個人質逃遁。經過警方全力追捕,其中五名搶匪被擊斃,剩下一人負傷跌入市白馬河,目前下落不明。

  據警方透露,人質僅有一人死亡,兩人肺部嗆水輕微受傷,其餘四人均毫發無損。被搶現金大部分被追回,但也有少數被河水沖走,具體損失銀行仍在統計中。

  接下來是記者采訪警務人員的畫面,兩個年輕的警官,一個姓周一個姓阮的,面對鏡頭侃侃而談,稱該市的警員是全國最專業最盡責的隊伍,所以才能在此次案件中發揮出神速的破案效率,並將損失減到最低雲雲……

  ※※※※※※※※※※※※※※※“盡是他媽的瞎扯!所有搶匪都是咱大姐頭擊斃的,這些笨警察什麼功勞也沒有,居然也好意思猛往自己臉上貼金!”

  龍市安全部門的休息室裡,幾個龍牙小組成員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忿忿不平的罵娘。

  “沒辦法,現在的警察基本都是無恥之徒組成的,所以才把全國的治安搞的這麼亂……”

  “關鍵還是大姐頭自己不想居功啦,怕被媒體一報道成瞭名人,不利於今後的工作,這才便宜瞭那兩個傻瓜警察……”

  “幹!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大姐頭要去幫這些笨警察的忙?搶劫案跟我們有屁關系……”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次大姐頭來龍市調查案子,這裡的熊局長十分配合,出瞭很大的力氣,幫瞭不少忙,大姐頭是個有恩必報的人,這麼做也算是報答熊局長啦……”

  幾個人談談說說,言語中對這位“大姐頭”都是由衷的尊敬、佩服,除瞭下屬對上級的謙恭外,更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熱愛,仿佛為她死都心甘情願、在所不惜。

  ※※※※※※※※※※※※※※※方強精疲力竭的倒在毯子上,大口的喘息著,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終於……脫險啦!

  一路上都擔驚受怕,直到回到瞭豹宮裡,才感到真正的安全。

  左臂傳來鉆心的疼痛,草草包紮的傷口又滲出瞭血水。

  這一槍挨的可真不輕,幸好子彈隻是打穿瞭表層皮肉飛出,沒有留在體內,也沒有打到骨頭,否則這苦頭可就要吃大瞭。

  方強心有餘悸的撫摸著傷處,想起那軍裝美女下手之狠、準、無情,不自禁的感到膽寒。

  假如不是當時天已經黑瞭,水底下視線模糊,有利於乘黑逃跑的話,自己恐怕早已死在她槍下瞭,或者已經被生擒活捉。

  這次能逃出生天,完全是僥幸命大!下次要是再給她碰上,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瞭。

  “臭娘麼,你上輩子跟我有仇啊?老是跟我過不去……”

  方強滿腔氣惱,忍不住破口痛罵瞭起來。

  “遲早有一天,把你也抓到這豹宮裡來,讓你為自己的無禮付出代價!哼哼……”

  罵歸罵,可是想到這軍裝美女充滿殺氣的眼神,方強就心裡發毛,能遠遠避開她就是上上大吉瞭,哪裡還敢去主動招惹她?

  已經註射瞭合成劑的自己,居然還不是她的對手,這美女身手之高強、實力之恐怖,由此可見一斑。

  哎,撞上這樣強橫的對手,隻能算自己倒黴吧!連搶來的錢都弄丟瞭一大半……

  方強苦笑著,眼光望向扔在地上的麻袋。被子彈擊中的那個麻袋,一落水就被河流給沖走瞭。而這個完好的麻袋也不小心松開瞭一道口子,流失瞭不少鈔票。

  好在剩下的鈔票還有大半麻袋,隻是全都給浸濕瞭,需要一張張用電熨鬥烘幹。總數估計差不多有七八十萬,也算是不虛此行啦。

  有瞭這筆錢,開辦工廠的起步資金就充足瞭,自己這次也就沒有白白流血負傷。

  方強想到這裡,又高興瞭起來,仿佛痛楚也減輕瞭許多似的,自己用酒精藥水處理好傷口,就在肉體的疼痛和精神的愉悅中,沉沉的進入瞭夢鄉。

  第二天醒來,槍傷已經好多瞭,結瞭個長長的疤痕。看來合成劑果真其效如神,不僅使人體質強健、氣力倍增,連傷口愈合的速度都超乎預期的快。

  走出自己寢室,到葉靈所在的“001室”一看,這妮子正遵照自己吩咐,乖乖的在一張張烘烤鈔票。

  方強溫言誇獎瞭幾句,也過來幫手,兩人一起努力瞭大半天,總算把所有鈔票都烘幹瞭。

  一清點,共計八十二萬元。

  方強拿出個箱子裝好鈔票,出瞭豹宮,搭車回到瞭龍市內,隨便找瞭傢不起眼的小銀行,將八十萬的整數都存瞭進去。

  餘下的二萬零頭則帶在身上,準備多買點補品和可口的食物,慰勞一下自己,順便也好好養傷。

  想到吃,方強的饞蟲就上來瞭,不過槍傷忌食葷腥,於是來到一傢有名的素菜館,點瞭幾個特色佳肴品嘗瞭起來。

  一邊吃,一邊習慣性的取過架上的公用報紙,翻閱著當日的新聞。

  頭版刊登著銀行搶劫案的最新進展,警方發言人聲稱,跌入河中的負傷搶匪“幾乎可以肯定”已經死亡,屍體大概被河流沖走瞭,目前還在尋找中。至於其他四個搶匪的屍體,還擺在太平間裡,正等著他們的親人去認領……

  方強忽然一愣,目光重新跳瞭回去。

  其他四個搶匪?

  四個……怎麼會是四個?

  一共有六個搶匪,除瞭自己冒充瞭其中一個外,不是被那軍裝美女當場擊斃瞭五個麼?

  難道是記者寫錯瞭?

  方強停止瞭咀嚼,懷著這疑問,迅速瀏覽瞭一遍報紙,才發現下面有專門說明。原來被擊斃的搶匪的確是四個,另外有一人隻是重傷癱瘓,命卻是保住瞭。

  而這大難不死者,赫然就是那身材極瘦、主動拋槍投降的搶匪!此人名叫沈飛,正躺在醫院裡接受進一步治療,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康復瞭,都要在輪椅上度過。

  記者還專門為這沈飛寫瞭篇報道,並采訪瞭他的親妹妹沈莉。那是個還在上高三的女學生,聽說哥哥遭此劫難,哭的就跟淚人似的,反復說哥哥本來一直都是善良的好人,這次完全是因為傢裡太窮,而父親的癌癥又已經到瞭不能再拖的地步,哥哥是為瞭湊齊醫藥費,一念之差才參與搶劫的。

  報道裡還詳細描述瞭沈氏兄妹傢中的情形,其破舊、簡陋和窮苦,隻能用“傢徒四壁”來形容;特別是臥病在床的老父親,眼睛裡全都是悲哀和絕望……

  總之,整篇報道的字裡行間,都洋溢著對兄妹二人的同情。

  方強看的眼眶都濕瞭,鼻子一酸,沒來由的一陣難受,同時也感到一股深深的憤怒。

  對這個不公的社會的憤怒!

  如果不是到瞭走投無路的地步,誰會願意去當搶匪呢?

  方強還記得,當那個三角眼搶匪開槍殺死一個兒童時,正是這個沈飛,怒斥、質問為何亂殺孩子,由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的本質並不是太壞。隻是這個社會太不平等、太過冷漠,對弱勢群體的關心太少,才把他逼上瞭犯罪的道路。

  淚水模糊瞭視線,方強忽然也聯想到瞭自己,其實同樣也是被人逼上瞭絕路,才由從前的一個純真青年,變成瞭現在這個惡棍……

  他再也坐不住瞭,顧不上吃飯,匆匆買單離開,循著報紙上所寫的地址,朝沈莉傢走去,來到瞭市內一條骯臟的小巷子裡,穿梭前行著,逐個查看沿途住戶的門牌號。

  搶匪沈飛的傢,是在全市最有名的“貧民窟”裡。這一帶住的都是生活在赤貧線下的窮人,隻能靠每月一點可憐的救濟金來勉強度日,生活環境之臟之亂,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的話,簡直就無法想象。一般市民都對這裡望而卻步,誰也不願意進入這個貧民窟半步。

  方強以前在教會當義工時,曾來這裡做過不少善事,照顧過一些孤寡幼兒,所以對整個地形還算熟悉。否則換瞭其他人,就算看著報紙上刊登的地址,也找不到具體的地點在哪。

  巷子裡都是簡陋、低矮的平房,許多門牌號都斑駁脫落瞭,看也看不清。十多個衣衫襤褸、滿面污垢的小孩子,正簇擁在一起喧鬧追逐,發出天真無邪的嘻笑聲。

  方強小心翼翼的繞開地上的臟水,走過去和藹的跟孩子們打瞭個招呼,向他們詢問沈飛的傢怎麼走。

  “我知道在哪,我帶你去!”

  一個小男孩熱心的舉手,自告奮勇的帶著他向前奔去,七彎八拐之後,指著前面一間屋子說那就是瞭。

  方強謝過瞭小男孩,後者蹦蹦跳跳的跑回去找夥伴玩瞭。

  方強回頭打量著眼前的屋子,倒抽瞭口涼氣。

  這屋子好像剛剛遭受過山洪襲擊似的,前面的墻壁幾乎塌瞭一半。石灰也都掉瞭,露出裡面的磚頭,屋簷更是七零八落,瓦片四散。有好幾塊明顯是新釘上去的木板,安裝在墻壁的塌陷處,勉強起到遮擋的作用。木板上橫七豎八的潑瞭許多紅色油漆。

  大門上、墻壁上還用油漆寫滿瞭歪歪扭扭的大字,顯得觸目驚心。

  “欠債還錢!”

  “不還殺你全傢!”

  “明天就是最後期限!”

  方強呆瞭一下,心想這好像是放高利貸的上門催債時所采取的恐嚇招數,以前隻在電影裡看到過,想不到今天竟給自己親身碰到瞭一回。

  方強上前敲瞭敲門,無人應答。試探著一推,破舊的房門吱呀一聲應手而開。

  “請問有人嗎?”

  方強一邊叫喚著,一邊探頭探腦的走瞭進去。

  屋子裡光線不足,給人陰暗慘淡的感覺。進門就是個最原始的灶臺,燒的還是蜂窩煤,爐火上的藥罐正噗噗冒著熱氣,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角落裡還站著個身穿高中生校服的女孩子,雙手緊握著一柄炒菜的鍋鏟,滿臉都是驚恐的神色。

  方強一怔,隨即微笑著打瞭個招呼:“小妹妹你好啊……”

  邊說邊走上幾步,誰知這女孩子卻尖叫一聲,揚起鍋鏟揮舞著,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

  “別過來!我說什麼也不會跟你們去的……別過來!”

  女孩子的聲音都在發顫,顯然是怕的要命,但眼神裡卻透出一種毅然不屈的神色,仿佛已決心拼命到底。

  “小妹妹,我不是壞人……別害怕,我真的不是壞人……”

  方強忙高舉雙手,示意自己絕無惡意,語氣誠懇而溫和,反復聲明之下,那女孩子果然漸漸平靜瞭下來,凝望瞭他片刻,忽然一震。

  “方先生!您是……教會的方先生?”

  “是的是的,就是我!”

  方強想不到對方居然認得自己,忙不迭的點頭承認。

  女孩子籲瞭口氣,一手驚魂甫定的按住自己胸口,神經才算徹底松弛下來。

  “小妹妹,你以前見過我?”

  “您忘啦,前年您曾來這裡派發教會的慈善捐款,當時我還跟您探討過宗教問題呢!”

  女孩子說著,唇角微微漾開,露出一抹笑意,甜甜的很是動人。

  方強恍然大悟,也依稀記起瞭的確有過這麼一回事。那時這女孩子還很瘦弱、不起眼,天真稚氣的樣子完全像個小丫頭,跟現在一點也不像。

  這時女孩子“啊”的一聲,發現自己另一隻手還不雅的揮著鍋鏟,連忙放瞭下來,頗有些不好意思,臉蛋都羞的發紅瞭。

  “方先生,您請坐。”

  女孩子關上房門,端來瞭一張板凳,小手在上面擦瞭又擦,又倒瞭杯熱開水遞過來。

  方強道謝著接過,卻沒有坐下,舉目環視著屋子裡的情形。

  這屋子一共就兩間房,現在所處的這間面積比較大一些,是廚房兼客廳,米缸、煤炭什麼的都放在東邊,西邊則擺著桌椅,大概就是吃飯和待客時用的瞭。

  裡面那間比較小,透過半開的房門,可以看到內裡簡陋到極點的擺設。一張上下鋪的行軍床,占據瞭將近一半的面積。房間中間有個人工架起的佈簾,將另一半面積隔離瞭起來,從佈簾底端隱隱能見到床腳,想必那裡面也是一張床,就是這女孩子睡覺、更衣的地方瞭。

  方強心中愀然,比起兩年前,這戶人傢的生活一點也沒得到改善,似乎還更窮瞭。

  “方先生,剛才真是……對不起,您別見怪。”

  那女孩子神色扭捏,又低聲道歉瞭起來。

  “沒關系啦,小妹妹。”

  方強揮瞭揮手,問道,“你是不是把我錯認成上門討債的瞭?”

  女孩子輕輕“嗯”瞭一聲,似乎不願意多說這件事,又道:“我叫沈莉,方先生您就叫我小莉吧。”

  方強不禁重新打量起這小姑娘來。

  兩年不見,她已經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長成瞭一個婷婷玉立的成熟少女,雖然小臉上還沾著幾點臟兮兮的煤黑,可是仍難掩蓋明眸皓齒的清秀之色。洗的褪色的校服裡,胸脯已經像小蘑菇似的鼓鼓隆起瞭,裙下露出的小腿更是勻稱而修長,透出常曬太陽的健康膚色,一望而知是個臉蛋、身材俱佳的小美人坯子。

  此刻這小美人的雙目微有些紅腫,顯然是剛流過眼淚,神色間也頗為憔悴,看瞭令人心疼。

  方強心頭憐惜之意大起,一瞬間下定瞭決心,絕不再讓任何人欺負這小姑娘。

  “小莉,我這次是因為看到瞭報紙上你們傢的消息,專程過來看看的。你哥哥現在怎麼樣瞭?還有你爸爸呢?是不是為瞭治病借瞭高利貸?”

  這幾句充滿溫暖的關切話語,一下子粉碎瞭沈莉的所有矜持,她忍不住“哇”的一聲痛哭瞭起來。

  “哥哥他……他現在還在……醫院裡,警察叔叔看守著……不讓我見他……嗚嗚……他們說……哥哥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瞭……嗚嗚……哥哥為瞭給爸爸治病,已經借瞭好多錢……被債主逼的沒辦法瞭……才去搶銀行的……嗚嗚……”

  淒楚的哭訴聲,令聞者心酸,每個字仿佛都帶著這年紀的女孩本不該有的悲愴。

  方強眼裡也湧出瞭淚光,走過去輕輕拍著這小姑娘的肩膀,柔聲安慰瞭好一陣,才讓她抽抽噎噎的停止瞭哭泣。

  “你爸爸在哪?也在醫院裡麼?”

  沈莉搖搖頭,帶著方強走進瞭裡屋。

  方強這才發現,那張行軍床的下鋪上,原來還躺著個骨瘦如柴的老人,昏睡未醒,蠟黃的面色,頭發都掉光瞭,一看就是做多瞭化療的癥狀。

  “我們交不出醫藥費,昨天半夜就被醫院趕回來瞭……”

  沈莉哽咽的說,清純的眸子裡盡是哀傷。

  方強怒火竄起,心裡暗罵這是個什麼樣的社會?不給人活路瞭,再好的良民都會被逼成強盜,真是見他娘的鬼!

  正要說話,忽然外面傳來瞭一陣喧鬧,跟著是“乒乒乓乓”的砸門劇響,還夾雜著好幾個人粗魯的罵街聲。

  沈莉嚇的一哆嗦,驚慌的說:“討債的人又……又來瞭!方先生,你就在這裡,千萬別出去!他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

  方強見這小姑娘雖然極端害怕,但仍考慮到別人的安危,心裡頗為感動,問道:“那你呢?”

  “我不要緊的!”

  沈莉說完就奔瞭出去,並把裡屋的門砰的關上瞭。

  方強湊眼到門縫裡,觀看著外面的情形。

  隻見大門剛一打開,五六個痞氣十足的阿飛闖瞭進來,幾乎把沈莉給撞倒瞭,她驚叫著退到瞭屋角,一副羔羊落入狼群的無助模樣。

  為首的阿飛染著一頭俗氣的黃毛,大模大樣的自己坐瞭下來,斜著眼睛說:“最後期限已經到瞭!怎麼樣,五萬塊錢準備好沒有?”

  沈莉臉色煞白,嗓音微微發顫的說:“還沒有……請您無論如何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湊齊還給您……”

  “你老師咧!大爺我都寬限你們幾個月瞭,拖到現在還不還!上午還敢打傷我手下討債的兄弟,小娘皮你他媽的不要命瞭!”

  “黃毛”惡狠狠的咆哮著,指瞭指自己身旁的一個阿飛,顯得惱怒之極。

  方強從門縫看去,那個阿飛腦袋上包紮著繃帶,一進來就將鍋鏟踐踏在腳下亂踩,大概是被沈莉用鍋鏟打傷過瞭,所以要先毀掉這件“武器”,免得再重蹈覆轍。

  沈莉神色慘然,淚珠已在眼眶裡打轉,拼命忍住才沒有流下來,分辯說:“是他先對我動手動腳的,還要強行帶我走,我才失手打瞭他的……”

  那受傷的阿飛目露兇光,罵罵咧咧道:“他媽的,你哥哥當初自己答應的,還不出錢就拿你做抵押,現在想耍賴麼?”

  “你亂說!”

  沈莉憤然叫道,“我哥哥一向疼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那就叫你哥哥來對質啊,看他怎麼說?”

  阿飛們都胡攪蠻纏的起哄,把小姑娘氣的連連頓足,終於忍不住又哭瞭。

  黃毛淫笑道:“哭啥?大爺們帶你走,是想給你找個好工作,免得浪費瞭這麼一副好身段。”

  邊說邊色迷迷的盯著沈莉,眼光在她那剛剛發育成熟的胸脯上掃來掃去,淫褻之意溢於言表。

  另外幾個阿飛也都貪婪的咽著口水,肆無忌憚的品頭論足:“想不到沈飛的妹妹蠻水靈的嘛,嘖嘖嘖……要是能替她開個苞,少活幾年我都願意……”

  沈莉聽瞭真想掩住耳朵,滿臉都是厭惡、恐懼之色,雙手本能的護住胸口一直向後退縮,可是背部很快就碰到瞭墻壁,退無可退瞭。

  “我不去!你們……別逼我,我死也不會跟你們去的!”

  她咬著牙,表情又變的頑強,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黃毛陰冷一笑:“你不去也行啊,那就讓你爸爸跟我們走吧!”

  說著一努嘴,阿飛們齊聲答應,做勢就要往裡屋闖。

  沈莉失聲驚呼,沖過來就要阻止,誰知這卻是聲東擊西之計,兩個阿飛立刻從後一把抓住瞭她,將她攔腰抱瞭起來。

  “你們幹什麼?放下我!放下……”

  沈莉惶然尖叫,拼命掙紮著,校服裙都翻瞭上去,露出白皙纖瘦的大腿,懸在半空絕望的踢騰。

  方強再也看不下去瞭,正想拉開房門出去教訓一下這些混混,忽然隻聽“哎呦、哎呦”兩聲痛叫,抓住沈莉的兩個阿飛象是被人從後面推瞭一把似的,兩顆腦袋狠狠的對撞在瞭一起。在慘叫聲中,他們抓著沈莉的手松開瞭。

  沈莉跌下地來,驚怕交加,小臉嚇的慘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黃毛喝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大呼小叫啥……”

  剛說到這裡,剛才還被人踩在腳底的鍋鏟,不知何時竟飛瞭起來,仿佛自己有瞭生命一般,狠狠一敲,重重砸在他的腳裸上,黃毛也象兩個倒黴的手下般殺豬似地慘叫起來。

  “鬼啊!”

  阿飛們個個目瞪口呆,在愣瞭半秒後,不知是誰喊瞭一聲,眾人連滾帶爬的跟在後面,恨不得多生出兩條腿來。

  剛到屋外,黃毛忽然站住瞭,愕然看見前面空地上站著個身披黑袍的年輕修女,天藍色的美眸充滿異國美人的韻味,正挪瑜的望著自己這群人。

  “Whoareyou?”

  黃毛也不知怎的,脫口甩出瞭一句半生不熟的英文。

  修女微微一笑,櫻唇輕啟,說的是一口流利但略帶外國口音的中文:“我叫克裡斯蒂娜,是受朋友的委托,來這裡看望沈飛先生的傢人的。先生們,你們都是男子漢,這樣子欺負一個女孩子,很不好,很沒有風度……”

  回到瞭陽光下,黃毛的膽子馬上也大瞭起來。

  “去你媽的,我們都是出來混的,要風度幹屁?”

  “風度沒有,硬度倒是有的,要不要到床上試試啊?”

  幾個阿飛辱罵的辱罵,調戲的調戲,紛紛說起瞭污言穢語。

  克裡斯蒂娜秀眉微蹙,聲音卻仍溫和:“先生們,主教導我們要仁慈和博愛,請你們想一下,如果是你們的姐妹遭受苦難,你們忍心這樣對待她嗎?”

  “有什麼不忍心的?老子的姐姐就是被我親手賣掉的,照樣心安理得!”

  黃毛仰天狂笑著,一臉的恬不知恥,但是才說瞭一半,但是才說瞭一半,身體象是被誰從背後狠推瞭一把,猛的往前一撲,跌瞭個狗吃屎。

  “是這女人在搞鬼!兄弟們,給我上!揍死她……”

  黃毛醒悟瞭過來,惱羞成怒,爬起來大步就向修女沖來。

  克裡斯蒂娜不閃不避,仍是靜靜站在原地,眼神凌厲,仿佛全身突然煥發出瞭一股威嚴的氣勢,令其他幾個阿飛一時不敢逼過來。

  黃毛剛奔到近前就發出怪叫聲,又一次地撲通跌倒在地,這一回,他的身體就象是被一隻無形的腳踏在背上,怎麼也直不起腰來。

  阿飛們全都駭然,總算知道瞭眼前這個修女必定不是簡單人物,一個個都耷拉著頭不敢再耍橫瞭。

  “哎呦,饒瞭我吧……我錯瞭,求求你大人大量,饒瞭我!”

  終於嘗到對方的厲害,黃毛嚇得牙根直打戰,拼命求饒。

  克裡斯蒂娜淡淡的說:“你們以後別再來騷擾沈先生一傢瞭,能做到麼?”

  黃毛雙頰高高腫起,哭喪著臉道:“我們也是奉命討債,身不由己哪!如果要不到錢,回去也會被老板打斷腿的……”

  阿飛們紛紛附和,跟著一起叫苦、哀告瞭起來,仿佛他們才是深受荼毒的受害者。

  “債務一共是多少?我這裡有一萬塊錢,該夠瞭吧?”

  克裡斯蒂娜邊說邊取出瞭個信封,裡面是厚厚的一沓鈔票。這些錢都是雨蘭給她的——女特工也從報紙上看到瞭新聞報道,知道瞭沈飛傢的窮苦情況,頗後悔下手沒有留情,於是委托她轉交一筆錢給這傢人。

  “可是……連本帶利,一共是五萬元呀!”

  黃毛可憐兮兮的說,“老板說,今天是最後期限瞭……如果不能拿到全部五萬元,就要把人帶去,否則……真的會打死我們的……”

  克裡斯蒂娜頓感為難,正在沉吟時,忽然屋門打開,方強伸手牽著沈莉,走瞭出來。

  “方,你也在這裡呀!”

  克裡斯蒂娜雙眸一亮,欣然迎瞭上去。

  方強恭敬的打瞭個招呼,從口袋裡拿出瞭支票本,揮筆唰唰填好,撕下來遞給瞭黃毛。

  “整整五萬元,你們自己填上名字,到銀行兌現去吧。以後不準再來糾纏,知道瞭嗎?”

  黃毛接過支票,連連點頭稱是,帶領著手下們灰溜溜的走瞭。

  “方先生,太謝謝您瞭。謝謝……我會盡快想辦法,把錢還給您的……”

  沈莉熱淚盈眶,不停的道謝,眸子裡充滿瞭感激。

  “不用啦,這本來就是你們傢應得的錢……”

  方強欲言又止,若不是克裡斯蒂娜在旁,他真想告訴沈莉,這錢原本就是她哥哥辛苦搶來的,現在不過是歸還一部分而已。

  接著方強又翻遍瞭幾個口袋,將上萬元的現金都掏瞭出來,硬塞給沈莉,要她補貼傢用,給生病的父親買營養品。

  沈莉漲紅瞭小臉,怎麼也不肯收下,後來克裡斯蒂娜也加入瞭勸說,在兩人輪番遊說下,又提醒她父親的病經不起拖延,小姑娘才終於含淚收下瞭兩人的錢。

  方強和克裡斯蒂娜欣慰的相視一笑,稍坐片刻後就告辭瞭。

  “等等我,方,我還有話對你說!”

  克裡斯蒂娜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方強本想迅速溜之大吉的,聞言隻好放慢瞭步伐。

  這個臉龐完美如女神雕像、容光攝人的西方修女,身上似乎有種天然的聖潔光輝,令方強一見就不由自主的聯想起教堂壁畫上的聖母瑪利亞,仿佛自己的一切心事、邪念在她面前都無所遁形般,產生想要逃跑的沖動。

  克裡斯蒂娜趕瞭上來,和他肩並肩走著,面露責備的表情:“方,你似乎在躲避我。難道我就這麼可怕麼,一見到我就想逃走?”

  “沒有啦……我隻是有點急事,走快一點罷瞭……”方強支支吾吾的說。

  克裡斯蒂娜啞然失笑:“你真是個可愛的男人,連撒謊都不會……”

  “我沒撒謊啊……真的沒有!”

  “那你敢直視著我的眼睛,向主發誓你說的是真話麼?”

  方強被將瞭一軍,無言以對,隻能苦澀的說:“不要再跟我提主瞭……我已經是個被主拋棄的人……”

  “你錯瞭,方,主從來也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子民。”

  克裡斯蒂娜溫和的說,“不管他是清白的,還是有罪的,隻要他真心熱愛主、信仰主,主都會永遠寬厚的包容他……”

  “以前教會的人也都是這麼說的,可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同樣就是他們,無情的拋棄瞭我……”方強滿腔憤懣的說。

  “看來,你潛意識裡其實也明白,拋棄你的是這裡的教會,並不是主呀!”

  方強再次啞口無言,低頭默默的邁動著腳步。

  “相信我,方,主並沒有拋棄你……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幫助你澄清那些誤會,說服駱神父和其他教友,讓你重新回到教會裡來。好麼?”

  克裡斯蒂娜熱切的望著他,語聲十分誠懇。

  方強怦然心動,可是轉念一想,又黯然搖瞭搖頭。

  “太晚瞭……我已經犯下瞭太深的罪孽。你不會懂的,那實在是不可原諒的罪行……”

  克裡斯蒂娜微微一笑:“真誇張!你隻是做瞭幾個轉基因的試驗,頂多隻是有錯而已,怎麼能算罪孽呢……”

  方強猛吃一驚,失聲道:“什麼?轉基因?”

  “是啊,我知道你在做這方面的試驗。那不但是你的工作,也是你的個人愛好……”

  克裡斯蒂娜輕描淡寫的說,她那天和女特工一起潛入方強的傢裡,各自偷偷拿走瞭幾件廢棄的試驗用品,經過化驗,克裡斯蒂娜初步發現瞭一些端倪,隻是她誤以為那是方強在進行轉基因的研究,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具體的還要等返回梵蒂岡後,等專門的科學傢驗證過才知道。

  方強卻是驚疑不定,心臟緊張的狂跳,暗想她怎麼知道自己在做試驗的?難道說……她一直在暗中調查自己的一舉一動麼?

  想到克裡斯蒂娜曾自我介紹來自梵蒂岡,方強忽然警醒瞭起來,隱隱猜到她必定不是個普通的修女,到龍市來的目的也沒有那麼簡單。

  “對不起,方,我並不是有意調查你。是那天我遇到瞭駱神父,他把你的情況全都告訴我瞭……”

  克裡斯蒂娜將整個經過都告訴瞭方強,但卻隱瞞瞭潛入他傢裡的一幕。

  “你是個好人,方。不管外面怎麼傳說你,我都相信,你的本質是善良的……我希望,我能夠成為你最好的朋友,可以嗎?”望著克裡斯蒂娜坦然、真誠的眸子,方強隻覺的心裡湧上瞭一股熱流。很長時間都沒有聽到這麼暖人心肺的話瞭,感動的他幾乎落淚。

  “如果你不嫌棄我聲名狼藉,我當然很樂意、很榮幸……”

  還沒等他說完,克裡斯蒂娜已主動大方的伸出瞭右手。

  方強趕緊也伸手,和那隻光滑柔軟的纖手相握,搖晃瞭一下。

  兩個人都開心的笑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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