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蕓,你在傢幹什麼?這麼久才來開門?」嬌媚美婦黃霞當先走進門,雖然在微笑,眼角卻有著一抹懷疑,不住的打量站在夏蕓身邊的年輕英俊高大的男子,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夏蕓把陌生的男人單獨帶回傢,就連她堂侄兒江銘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江銘看到秦殤出現在夏蕓傢裡,更是雙目都快要瞪出來瞭,她還清楚的記得曾經說要去夏蕓傢裡拜訪,夏蕓告訴他,她絕不會單獨在傢裡跟男人見面。現在卻被這個叫做秦殤的鄉巴佬給打破瞭這條規定,江銘心裡頓時打翻瞭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夏蕓,他怎麼會在你傢裡?是不是死皮賴臉不肯走?要不要我幫你趕走他?」江銘目光噴火似的瞪著秦殤,恨不得立馬將這傢夥給丟出去。
夏蕓把兩人迎進客廳裡,淡淡的道:「秦殤跟我的關系比較特別,是我請他來傢裡住的。」
江銘臉色唰的一下變白瞭,目光中忍不住流露出濃烈的怨毒嫉恨之色,盯得秦殤這樣鎮定的人都忍不住渾身一顫。江銘默然片刻,咬牙道:「他跟你是什麼關系?」
夏蕓淡淡的瞄瞭江銘一眼,沒有回應。
黃霞年紀最大,察言觀色的能力不錯,看出夏蕓有些不高興,連忙給盛怒中的堂侄兒打瞭個眼色,讓他先坐下,等江銘勉強坐下後,她才在他身邊坐下,微笑道:「小蕓,這位是你的新朋友嗎?怎麼不介紹一下?」
「他叫秦殤,是從J市L縣來的,是J市市委組織部長秦自立的兒子,我們在L縣的時候就認識瞭。」夏蕓沒有表現出任何特別的表情,淡淡的回應著,又對秦殤道:「一起坐下聊聊吧!」
說罷,夏蕓便在黃霞和江銘的對面緩緩坐下,動作優雅至極,秦殤也不客氣,就坐在她的身邊,兩人距離相隔不到二十公分,幾乎算是貼著坐的,看得黃霞驚異無比,而江銘卻是妒火中燒。
夏蕓又給秦殤介紹瞭黃霞,秦殤裝作很驚訝的樣子,笑道:「沒想到黃阿姨這麼年輕,我差點還以為是江先生的姐姐,呵呵……」
黃霞的涵養功夫不錯,並沒有因為秦殤刻意的陳贊而顯得高興或者不滿,微微一笑,道:「我也想不到,原來你就是秦部長的兒子,聽說過你的名字很多次瞭,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果然是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兒,真是虎父無犬子!」
江銘沉著臉一直沒有出聲,隻是一雙眼睛依然盯著秦殤,狠狠的與他對視,模樣像是要把秦殤給生吃瞭似的,非常兇狠憤怒,他早該想到這個姓秦的小子就是那個傢夥,不然夏蕓怎麼會對他有那麼大的興趣?可是見他跟夏蕓坐在一起,明知他們不可能是那種男女關系,夏蕓也不會看上秦殤,可他心裡就是很不舒服。
秦殤毫不畏懼的和江銘互瞪的眼,雖然夏蕓一再說她對江銘沒有任何感覺,秦殤還是本能的把江銘當做瞭情敵,而且還是威脅很大的那種。畢竟江銘的傢世非同一般,他名義上父親秦自立見到江傢的人都還要客客氣氣的,等江銘的姨媽胡采柔當上瞭市委書記,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到那時,恐怕江傢的地位在J市還要提高不少,說不定會全面把秦傢的人壓制得無法動彈,秦殤怎能不提高警惕?
不過,剛才嬌媚美婦黃霞最後那番話,又讓秦殤覺得有些奇怪,虎父無犬子,這話怎麼聽著都別扭,他名義上的父親秦自立是個老好人,喜歡中庸之道,可是說一無建樹,頂多就算是忠於職守,怎麼可能是「虎父」?莫非她是另有所指?
對視瞭一會兒後,江銘發現也不能拿秦殤怎麼樣,目光便轉向瞭對面的夏蕓,頓時又變得癡迷溫情起來,完全不顧夏蕓是不是理睬他,自顧著癡癡看著夏蕓,而夏蕓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黃霞閑聊著。
黃霞倒是顯得對秦殤的興趣很濃,看著秦殤的目光也有幾分看不透的怪異,突然問道:「小秦,你憑你自己的本事沒讓傢人幫忙就當上瞭P鎮的政法委書記,真的很不錯啊,我聽說鎮黨委書記葛慧玲對你很照顧,你們以前就認識嗎?」
秦殤心頭一秉,不知道黃霞是不是在試探什麼,淡然搖頭道:「隻是在去P鎮上任的時候認識的,葛書記為人不錯,對下屬都很照顧,我幫她辦理瞭前鎮長劉曉光的案子,他覺得我還行,才在會議上提議提拔我。」
這樣莫零兩可的回答,黃霞自然是聽不出什麼,暗贊這小子機靈,難怪能爬得那麼快,而她身邊的堂侄兒就顯得有些花花公子瞭,要不是傢裡照顧,恐怕連公務員都考不上。
江銘說不出的厭煩秦殤,冷笑道:「誰知道你幹瞭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當瞭一個小鎮的政法委書記有什麼瞭不起?哼,我還是……」
話還沒有說完,黃霞猛然轉頭瞪瞭江銘一眼,低斥道:「銘兒,註意形象,別給人笑話!」
江銘一愣,對上黃霞的眼神,有些鬱悶的點點頭,重重哼瞭一聲,沒再說話。
秦殤差點要發作,要不是身邊的夏蕓也在偷偷打眼色給他,早就不客氣的回嘴瞭。江銘這樣的二世祖,從來沒有自己奮鬥過,哪裡知道混官場的艱辛?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然而,秦殤又發現瞭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似乎從進門後開始,江銘就一直在看黃霞的眼色說話,好像對這個嬌媚的美婦很是服從似的,包括剛才,黃霞一個眼神,就讓怒火中燒的江銘壓抑下去瞭,恐怕就是夏蕓這麼瞪他,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這表明瞭什麼?黃霞在江傢的地位很高?
雖然有些疑惑,秦殤也猜不出個所以然,心頭突然一動,幹脆當著黃霞和江銘的面,主動伸手按在旁邊夏蕓的嫩滑手背上。夏蕓嬌軀微微一顫,嗔怪的瞄瞭他一眼,臉頰微微一紅,出奇的沒有抽回手,就那麼讓他按著。
秦殤故意盯著江銘的眼睛,淡笑道:「江先生今天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看到這樣的情形,黃霞和江銘同時臉色大變,簡直不敢相信,在他們印象之中,一向是貞潔矜持而高雅的絕代佳人,絕不會跟男人這麼親密的拉手,偏偏此時她一點反對的表情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江銘更是目瞪口呆,一雙眼睛透出強烈的不敢置信之色,霎時間又變得怒目噴火,死死的盯著秦殤,眼見就要沖過去揍他一頓,怒喝道:「臭小子,拿開你的臟手,誰讓你碰她的?」
「銘兒!」黃霞也是馬上提高瞭音量,狠狠的瞪他一眼,斥道:「說你多少次瞭,註意形象!」
「可他……」江銘怒吼一聲,還沒說完話,看到堂嬸已經凌厲起來的眼神,心頭一陣憋屈,重重一哼,又不說話瞭。
夏蕓被秦殤這樣主動的按著手背,心裡感覺怪怪的,又有些酥癢,一時很不習慣,飛快的瞪瞭秦殤一眼,才淡淡的道:「你們不用奇怪,我忘瞭告訴你們,我父親和我都已經決定瞭,我要和秦殤成婚,可能十天半個月,就會去領證瞭,不過不打算張揚,今天先提前告訴你們一聲,以後就不一定會擺酒宴瞭!」
「什麼?!」這一下,黃霞和江銘簡直是震驚瞭!看著夏蕓認真的臉色以及秦殤一臉的歡喜得意,明顯表明夏蕓不是在開玩笑,再想到夏蕓提示出是她父親夏志成的決定,這事情顯然是定下來瞭。
黃霞還好,除瞭震驚,但不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畢竟秦殤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夏志成有許多計劃和動作都要依賴秦殤來做,不把秦殤穩固住也不行,心裡也就釋然瞭。
而江銘卻不可能接受得瞭!從大學時代開始,他就沒有停止過追求夏蕓,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卻從來沒有氣餒過,直到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到現在,整整七年的時間,追求都沒有停止過,夏蕓也是對他不冷不熱,不點頭也不拒絕。誰料,突然聽到夏蕓要跟這個鄉巴佬結婚,江銘那裡還能夠忍得住?
盡管隱隱明白夏蕓和她父親這樣決定,還有其他的用意,他本來無權過問,可是心頭那股妒忌的怒火,一直沒辦法平息,大喝道:「秦殤,是男人就給老子站起來,我們出去單挑!」
「單挑?呵呵……」秦殤故意輕蔑的笑瞭笑,並沒有理會江銘的叫囂,淡淡道:「你是不是學過幾年花架子啊?你確定你能打得過我?」
江銘心頭一震,突然清醒瞭幾分,他在大學的時候,的確選修過半期散打班,可人傢秦殤卻是警校出身的,受過專業的格鬥技巧訓練,就算比不過那些武警或者是當兵的,可也不是他江銘能夠抗衡的,心裡頓時暗暗叫苦,怪自己不冷靜,一時間騎虎難下。
又是黃霞及時插口道:「銘兒,你的風度都去哪裡瞭?喜歡小蕓,就該祝福她,隻要她自己覺得幸福,你就不該說什麼,要是她過得不幸福,你再過問也不遲啊。」
黃霞連連打眼色,江銘隱隱明白她的意思,正好借坡下驢,點點頭,對秦殤冷哼道:「我的確是沒資格管你們的事,可你以後要是敢欺負夏蕓,我有的是辦法整死你!」
秦殤根本就懶得理會江銘,得意洋洋的反瞪他一眼,突然對黃霞道:「還是黃阿姨的氣度好,進來之後一直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氣息,黃阿姨是學舞蹈出聲的?」
黃霞點點頭,微笑道:「沒錯,是學的民族舞蹈,已經二十多年瞭,所以才會在藝術團領舞。」
秦殤很是佩服歡喜的道:「黃阿姨你看起來這麼年輕,身材又這麼好,跳起舞來肯定非常好看,真是想看看你跳舞時是什麼模樣。」
此言一出,別說江銘臉色難看,就連夏蕓都有些不自然瞭,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對一個三十七歲的女人說這種話,豈不是調戲嗎?夏蕓隱隱有些覺悟,秦殤可能是故意在報復江銘,讓他難堪。
黃霞一點都不羞怯,嬌媚的笑道:「正好,明天我就要參加比賽瞭,你要是想看,可以去省人民大劇院來看,傍晚七點!」
秦殤也不含糊,立馬點頭道:「那好啊,就這麼說定瞭,明天我就去欣賞一下黃阿姨跳舞時候的風姿哦!」
說著,秦殤飛快的偷瞄江銘一眼,果然看到他臉色變得怪怪的,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是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