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是已經提出條件,無非就是要霍立翔服軟,認個錯,能看出,她心裡還是裝著霍立翔。但頭疼的是霍立翔也鉆進牛角尖,不肯出來瞭。
打電話給葉紫嫣,她也著急,說是話已經帶到,不過看霍立翔那兒,有些興致缺缺,沒怎麼上心。也不知道他下鄉跑哪兒去瞭,不然真想去找到他,好好說他一頓。都什麼時候,火燒眉毛,我們身邊的人急得團團轉,他還躲在一邊,沒事人般。
霍立翔不出面,梁玉珍也不肯妥協,我跟葉紫嫣有心無力,時間就這樣耗著。三天,一晃就過,最終霍立翔沒有露面。他們兩夫妻過的清靜,我們夾在中間的朋友可不好受。
鬧出那事以來,梁玉珍破天荒,竟然第一次主動給我打來電話。約我見個面,以為有好消息,火急火燎的趕過去。
來到那間裝修豪華的客廳,才短短三天,酒架上原本擺滿的好酒,少瞭一半。梁玉珍女女人,不是把酒當水喝,當飯吃瞭吧!但想到緣由,我有些心痛,這個世界上,或許隻有愛,才能讓女人整日借酒消愁。
不過今天,梁玉珍不在怨恨,表情很平靜,穿戴也很整齊,又恢復成那個能幹的女人。開門把我迎進去時,臉上還掛著笑意,不知為何,我反而覺得那是回光返照,是哀大莫過於心死。今天她沒有在讓我陪著喝酒,坐在沙發上,閑聊瞭一會兒。
還首次帶起話題,詢問霍立翔的近況,我老實告訴她,說下鄉去瞭,還沒回來。她隻淡然的笑瞭下,像是早就猜到,苦笑著說,霍立翔永遠隻會逃避,退縮,不知道前進,索取。
對霍力翔,我現在沒多少興趣,我更想知道,梁玉珍她跟陳浩宇到底什麼關系,她接下來要怎麼做。不知是不是看出我的疑惑,她收拾利索起身道“陪我出去逛逛。”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梁玉珍為何還有心情閑逛,也不知道她想去哪兒,但還是跟上去。她讓我開著那輛新車載著她出城,感覺出門前,她就想好目的地,我沒有詢問,隻默默的開車。
車徑直上瞭高速,梁玉珍觀賞者沿途的風景,似乎對路邊的一切都很喜歡。起初沒有察覺,不過開瞭一段後,我就想起來,第一次跟蹤她跟陳浩宇出城,上高速後,就是走的這條路。
感覺到什麼,有些期待。在第一個路口時,梁玉珍招呼下去,看來第一次果然猜錯瞭,他們根本就沒走那麼遠。我按著她的指示,下瞭高速,在國道上跑瞭五,六分鐘,在一個砌著圍墻的地方,她招呼我停車。
有些疑惑,但還是停下來。下車後看瞭下四周,不算偏僻,但也人煙稀少。梁玉珍踩著高跟鞋,帶頭向圍墻裡面走去。
似乎已經很久沒人居住,墻角長滿雜草,鐵門已經破損,倒在一旁,連接裡面的道路上,也被雜草覆蓋到隻剩下一條小路。我跟在後面進去,裡面別有一番天地,可情況也差不多。
我們站在一個像是大操場的地方,說是像,因為地面已經完全被草覆蓋,隻在中間,那兩個廢舊的籃球架,和不遠處,砌在角落的幾個乒乓球臺,讓我能想象,這或許以前是個學校的操場。
來到這個地方,梁玉珍似乎突然間平靜下來,她回憶似的,溫馨道“我跟陳浩宇就是在這兒認識的。”
“啊?”腦中自然猜瞭很多,但怎麼樣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話,我驚呼出聲。
“這六年前,還是XX藝校的老校址,現在已經搬到城裡瞭。”似乎明白我的訝異,梁玉珍轉頭望著我道。
“我們都是舞蹈系,不過他比我大一屆,是我的學長。”說起那段往事,梁玉珍少有的變得恬靜,像個思春的少女。
不知為何,這一刻,我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不過更吃驚的是,陳浩宇竟然是藝校畢業的,疑惑道“那他現在?”
梁玉珍回頭看瞭我一眼,忍不住笑道“呵呵,那是後來,他出國進修的,雖然現在從事的是娛樂業,不是也跟藝術沾邊嘛!”她邊說邊向裡面走去,我緊緊跟在後面。她回憶到“那時,我還是剛入校的新生,對這兒的生活,環境,每天的訓練還有些不適應。”
路上,梁玉珍伸手輕撫那些及腰的雜草,或許是愛屋及烏,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喜歡。她幸福似的念道“當時在舞蹈系成群的美女中,我不是那麼顯眼。而他,已經是系裡的風雲人物,不少女生暗戀著他,想方設法要與他相處。”說到哪兒,她突然停住,充滿甜蜜道“可是他,卻對我很是照顧。”
“放學後,他經常把我留下來,單獨指導我舞蹈,放假約我出去玩,回傢後偶爾還會給我好吃的。”似乎想起當時的畫面,梁玉珍的眼中充滿愛意,隨即又聳肩自嘲道“那時我還很笨,還不是很理解,但系裡很多人都看出來,漸漸的,時間長瞭,我才有所感覺。”
我們穿過長滿雜草的操場,登上臺階,向裡面的教室走去。
梁玉珍自嘲似的接道“但他一直沒跟我表白,或許他知道,我還沒準備好,如果那時說出來,可能我不會答應。我們都心照不宣,保持著這份默契。一切就那樣緩慢的發展著,直到一年後,我們為學校的慶演排練節目。那時我們雖然還是沒捅破那層紙,但我們已經很親近,刻意的編排瞭一段雙人舞,或許那隻是我們的小心思,想每天放學後都能單獨相處。”
認真聽著的同時,我也在打量四周,這些教室都很寬敞,沒有課桌,估計是排練室。梁玉珍在一間教室前停下,推開被風雨侵襲,破舊不堪的木門,慢慢走瞭進去。
我好奇的跟在後面,梁玉珍望著四周,眼中充滿愛意。時過境遷,教室已經沒瞭以前的樣子,不過從地面的痕跡,依舊能依稀看出點往日的情形。
“排練第三天的一個晚上,在一個旋轉動作時,我的腳不小心扭到,重重的摔倒在這兒。”梁玉珍走到一個位置,站定道。雖然說的是件痛苦的事,但她的臉上,卻充很快樂。接著道“那時他第一時間就沖過來,把我從地上抱起,不停詢問我怎麼樣,哪兒受傷瞭,痛不痛。我的腳確實很痛,不過看到他焦急的樣子,聽著他關心的話語,卻很甜蜜。”
“其實我知道腳沒什麼大事,隻是扭瞭下而已,休息下就會好。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準我走動,害怕我二次受傷,把我放在地上,特地跑回宿舍,去拿藥給我擦。”腦中似乎還清晰記得當時的畫面,梁玉珍的嘴角,掛起絲幸福的笑意。接著道“那次,是他最親密接的觸到我,起初他因為擔心,還專心致志的幫我擦藥。但沒多久,說不清是感動,還是早已堆積的愛意,也或許是當時的情景讓他無法自拔,他捧著我的腳,再也不肯放下。”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在這一刻被證實。
梁玉珍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懷念似的淡笑道“後來的一切,就那麼自然的發生瞭。我的第一次,就是在這裡,在這個教室裡,交給瞭他。事後很害怕,我還哭瞭。”說道這兒,或許是想到當時的單純,她忍不住笑瞭下,隨後又甜蜜道“不過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讓的心很快放開,徹底接受瞭他。”隨即轉頭望著我說“這事,我不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