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推開,卻沒看到我渴望的一幕,屋內空空如也。沒有失望,慢慢走瞭進去,雖然心裡有絲顫抖,但更多的是好奇,激動。
裡面的擺設還保持著當初的樣子,不過幾年無人居住,四處鋪滿瞭厚厚的灰塵。沒心思留意太多,快步在屋內找瞭圈,意外的是,一個人也沒看見。
我不死心的跑到樓上,把每個房間都找瞭遍,依舊不見一個人影,仿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我的錯覺。有點失落,快步跑到樓下,想去看看院子裡那輛車。
“怎麼,不多坐會兒?”沒等我打開房門,身後傳來個聲音。
語氣中帶著絲調笑,雖然已經好幾年沒聽過這個聲音,但它就像深藏在我的記憶中,觸發後,瞬間活瞭過來。
我急切的想回頭,看看那個熟悉的聲音,可不知為何,事到臨頭,又有些害怕,捏緊手心,深吸瞭口氣後,才慢慢的轉身。
黑色長裙,披肩的波浪長發,勾著嘴角,微微的笑意,變化不大,還是那個她。一瞬間,有些心潮澎湃,還有點隔世之感,愣愣的望瞭半天,好不容易擠出絲笑容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對我突然的出現,葉紫嫣似乎也有些訝異。
“這些年,去哪兒瞭?”原本應該高興,說些久別重逢的話,可我情緒復雜的說不出來。
葉紫嫣卻很平靜,伴著手指數道“可多瞭,吐魯番摘葡萄,拉薩拜訪活佛,珠穆朗瑪峰下泡溫泉……還到鼓浪嶼體驗瞭半年的島嶼生活,每天聽著浪濤入睡,看著太陽從海平面上升起。”
看她滿足的樣子,似乎這幾年過的還不錯,她開心,我也高興。忍不住調笑道“還真是豐富多彩,難怪,一點音信也沒有?”
“哼,是你根本就沒聯系過吧!”葉紫嫣想起般,撇瞭下小嘴,怪罪說。
不管是話語,還是神態,依舊那麼熟悉,仿佛我們從未分別過般。漫步靠近道“手機丟瞭,想聯系也聯系不上。”
“騙三歲小孩去吧!”對我的借口,葉紫嫣嗤之以鼻。
還是那麼難纏,搖瞭搖頭,相視,會心一笑。知道再多的謊言也是徒勞,我乖乖閉嘴。
距離拉近,走到半尺距離才停下,葉紫嫣近距離的望著我,嘆道“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就快七年瞭。”
“是啊!”我也忍不住嘆息,終於理解那句時光如水。
沒等我想太多,似乎不願氣氛太過沉悶,葉紫嫣笑著晃瞭晃手中的酒瓶道“也不是沒收獲,都變成陳釀瞭。”
看瞭眼酒瓶,上面裹著層厚厚的灰,回頭看她剛出現的地方,難怪進門時不見人,原來跑酒窖去瞭。還真是她的風格,啞然道“你一點都沒變。”
葉紫嫣訝異的看瞭我一眼,把酒瓶放到桌上,拿瞭兩個杯子道“你可變瞭不少。”
“是嗎?”我愣瞭下。
“嗯。”葉紫嫣點頭,倒瞭酒,遞給我說“不過,你現在的樣子,挺好。”
我笑著接過,舉杯輕碰,喝瞭口問“他們怎麼樣?有消息嗎?”
“有!”葉紫嫣回。
雖然已經沒有那份念想,但畢竟有深厚的情誼,還是時常會掛念。
面對我急切的眼神,葉紫嫣瞭解般,想瞭下道“霍立翔在陜北一個偏遠的山村支教,梁玉珍也在哪兒教舞蹈,我還去過,不過太艱苦瞭,我隻呆瞭一個星期,也不知他們是怎麼忍下來的。”
終於聽到他們的消息,心裡有些激動。聽到霍立翔和梁玉珍在教書,雖然有些訝異,但我能理解,對霍立翔來說,這或許是他最樂意的事瞭吧!
葉紫嫣喝瞭口酒道“吳鵬和秦雪在喀什市,麥什麼提縣的什麼地方。聽秦雪說,幾年前哪兒連個照相的人都沒有,吳鵬就在哪兒開瞭個照相館,為一些過世的人拍遺照。去年還搞瞭個相展,我也去看瞭,當地人對他們很熱情呢。我就是去看他們後,順便去吐魯番住瞭陣兒。”
葉紫嫣說的有些興奮,我聽的也很來勁。
後來從葉紫嫣口中得知,錢昊和李秋月在沿海定居,還開瞭傢貿易公司。
郭祥和唐薇把戶口遷到瞭北京。
秦偉和趙詩雅在江南鄉下買瞭棟老房子,每天種菜,養鴨,說是想過過田園生活。
楊旭和龐慧移民去瞭馬來西亞。
聽到他們移民,不知為何,我心中有點不是滋味,畢竟,以後或許都沒機會在碰面瞭。
葉紫嫣不知我在想這麼,繼續道“王凌雲和蘇倩提出調職,在一個偏遠的縣城做節目,聽說哪兒隻有他們一個臺。”
“夏潤,杜小月在環遊世界,前些天還說看到巴黎聖母院瞭。”
“向秋帶著章婷回瞭他們的寨子。”說道這兒,葉紫嫣停下,望著我道“章婷讓我給你帶句話,說希望你能幸福。”
我愣瞭下,點瞭點頭。
明白我心裡那點情節,葉紫嫣開心道“對瞭,他們都有孩子瞭呢,楊旭和龐慧的最大,都快五歲瞭,是個女兒,我還去看過。”
聽瞭這麼多,這個消息最讓我震驚。
看著我呆住的樣子,葉紫嫣繼續道“而且,我是那群娃的幹媽!”
額頭冒出絲冷汗,有瞭這個幹媽,誰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喂,你胡思亂想些什麼。”葉紫嫣打斷我的惡念,舉杯道“來,為他們幹一杯。”
碰瞭杯,心裡確實為他們高興,可不知為何,想到妻子,心裡又隱隱有絲痛楚。
“他們都向我問起過你和蕓涓。你們,怎麼樣瞭?”擔心什麼來什麼,葉紫嫣問道。
回過神來,我苦笑搖頭。
雖然沒說什麼,但聰明的她,已經明白。看出她臉上閃過的一絲惋惜,不過很快就轉為笑意,見她想要安慰,我搶先道“你和蘇峰怎麼樣?”
“過著唄,這幾年,他開始放權瞭,生意上的事,慢慢交給瞭下面的人。”葉紫嫣帶著絲幸福的笑道。
“那就好。”我點頭,忍不住問道“你們也有孩子瞭?”
“嗯,是個小霸王,一點點大瞭,傢裡誰也鎮不住他。這不,他爺爺奶奶想他瞭,我就把他送回來瞭,正好,軍區大院裡,讓他跟著去皮實皮實。”葉紫嫣點頭。
說到孩子,葉紫嫣臉上女人的神態終於少瞭點,多瞭些母性的光輝。
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一瓶酒也慢慢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