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妻子在身邊焦急問。
猶豫間,對面的男子已經過瞭公路。
「走。」我打定主意,如果被認出來,那個男子想逃跑,就抓住他,到時在想辦法從他嘴裡問出底片的下落。
「啊!」剛跨上公路,落後的妻子傳來聲嬌呼。
我匆忙回頭,看到妻子被一個騎自行車的男子刮倒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男子丟下自行車,不停道歉,把妻子扶起來。
「沒事吧!」我拉住妻子,上下看道。
「沒事,隻是擦到下而已。」妻子拍瞭拍褲腿上的灰塵,示意我安心說。
「真對不起,你們突然過馬路,剎車有點失靈瞭。」男子架起自行車,繼續道歉,問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沒有受傷。」妻子說。
「實在對不起哦。」男子說完,跨上自行車,向前騎去。
看著男子車子漸漸消失在人流中,我瞬間回過神來,望向小店,已經沒有拿包男子的蹤跡。
「那個人呢?」妻子盲然問。
我沒有回答,不管過往的車輛,飛速沖過公路,沖進那個小店中。裡面隻有四張桌子,兩張桌子上有幾個人在喝酒,哪裡有拿包男子的身影。
我轉身出店,對正趕過來的妻子說「打電話給他們,說跟丟瞭。」
妻子還有點沒回過神來,我轉頭四望,催促道「快啊!」
「哦,好。」妻子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給蘇峰說著情況。
這裡是個商業小吃街,小店邊的巷道很多。才一轉眼的功夫,相信他也走不遠,我急著挨個向前尋找。很快在第二條巷道中,看到個白色身影,不過隻看到一眼,他就轉角消失在小巷中。
「跟上我。」心裡很急,這次沒有絲毫猶豫,我回頭招呼妻子,快速沖進小巷。
跑到人影消失的地方,看到個前面白色身影上瞭間樓房。想也沒想就沖過去,看到是個後樓道,樓下停著不少摩托車,單車。心裡尋思難道那個人住這裡?他也太膽大瞭,居然敢把交易地點定在自己傢附近。
但這也讓方便我們尋找瞭,起初聽秦雪說這個人可能是個老手,還有些擔心,原來也不過如此,想著馬上能抓到他,心情放松不少,還有小小的得意,畢竟可是我把他抓到的。
喘瞭幾口,向樓上追去。邊跑邊從樓梯的轉角向上看,一口氣跑瞭四樓,還是五樓,我也忘瞭,終於看到隻扶著欄桿的手。距離近瞭,我也顧不上累,咬著牙向上沖。
那雙手終於離開欄桿,聽到開門聲。距離也越來越近,我沖上同層,看到那扇被打開的門,也看到白色身影走進門中。幾乎是扶著樓梯,連跑帶爬的沖上去,終於在門關上前,用肩頂住瞭房門。
煩瞭我們這麼久,今晚終於被我逮住瞭,而且連住所都找到瞭。喜悅,自豪,興奮,一起湧上心頭,別提有多爽瞭。
沒等裡面的人有所反應,集起全身力量,奮力撞開房門,沖進屋去。本想笑他兩句,跟我玩花樣,你還早得很之類的,可話沒說出口,看清屋內的人時,我愣在原地,雙耳嗡嗡作響。
屋裡是個五十多歲,穿著白色體恤的老人,被我撞的趔趄在一旁,根本就不是那個男子。
「你是誰?你幹什麼?」老人有些驚恐道。
看到老人手中提著的白色塑料袋,我還不死心,搶過那個塑料袋,一陣翻騰,裡面除瞭食物,什麼也沒有。
「我就是個退休老職工,傢裡什麼也沒有,一個月就幾百退休金,更沒錢。」老人哆嗦的說,估計是把我當成入室搶劫瞭。
看著害怕的老人,我當時說不清是個什麼感覺,對老人的抱歉,跟錯人自責,跟丟人失落,還有絲被戲耍的憤怒。
把熟料帶遞還給老人,我慌亂的解釋道「對不起,我認錯人瞭,我其實是在跟……」說到這裡又說不下去瞭,無奈的胡亂比劃瞭兩下。
老人還是有點害怕,不信任,都不敢伸手接我遞過去的袋子。
「對不起,我真不是壞人,隻是……」我語氣誠懇的道歉,可此刻,面對戒備的老人,道歉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老人不敢接東西,我隻能把袋子放到一旁的桌上,可能隻有我的消失,才能讓他安心。我慢慢退出房間道「嚇到您瞭,真的很對不起。」說完拉住門鎖,帶上瞭房門。
下樓時,腦中亂糟糟的。上樓是很激動,還沒有註意,這時才開始腿腳發軟,喘的像條狗,我扶著欄桿,都不知道是怎麼一步步走下去的。
這更讓我覺得憋屈,說瞭這麼久要鍛煉身體,也沒行動。暗暗發狠,從明天開始,一定要調好鬧鐘早起,堅持跑步,鍛煉。
鬱悶,失望的下樓,站在漆黑的小巷中,湧起陣無力感。不知是進來時太急,沒留意路,還是受到打擊,腦子成漿糊沒瞭認路的能力,想出去時,才發現忘瞭來時的路。
茫然間,看到妻子從前面一個小巷折回,似乎在焦急尋找。這一刻,她在我眼中就是從天而降的天使,那麼美麗,聖潔。那份打擊,挫折感,隨著她著急的臉慢慢消失,她松瞭口氣,嘴角擠出絲責怪般的苦笑,我心中的傷口也隨之癒合。
我們相向而行,我明知故問道「你怎麼也進來瞭?」
「還不是擔心你,這麼黑的巷子中,你一個人追來,萬一他還有同夥怎麼辦。」妻子皺眉嘟嘴說,語氣中有絲責怪,還有絲擔心。
妻子的話讓我很甜蜜,開心,突然,我很想把她抱在懷中。雖然生活中偶爾會有小矛盾,小摩擦,可一旦有危險時,最擔心,最掛著你的,往往還是枕邊那個人。
這裡是在傢外面,害怕被人撞見,我猶豫正要不要抱緊她,一副溫暖的嬌軀擠適時進瞭我懷中。我再也沒有理由,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她。
「以後別丟下我一個人,單獨幹這麼危險的事,我會害怕的。」妻子幽幽的說。
「嗯,再也不會瞭。」我望向天空,用下巴在輕摩她的秀發說。
有點失望,天空漆黑一片,不見一顆繁星。有些懷戀上次旅遊時,在山頂清晰看到每一星星的風景。這座充滿慾望,罪惡,讓無數人向往,迷戀,想方設法都要留下來的城市,真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美好嗎?
我無法給出答案,因為答案需要你們自己去尋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