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靜嶽同學,可以和我交往嗎?」
初中時期就是一個文靜大美女,那時候沒留中發,一頭要觸及腰部的超長發,可謂是真真切切的黑長直美少女。
在周遭一衆充斥很早因爲過度用眼的眼鏡娘,棠靜嶽簡直是個稀有動物,何況她的學習也不賴,而且也是周遭少有會在閑暇時刻看書消遣的人——她是個基督徒,用別人的話就是充斥著溫暖的光輝。
「對不起哦……我喜歡女孩子。」
而且婉拒男生的方式也很溫柔,她會用這種別人不會用到的方式來開脫,一旦到這個時候,自己的同性朋友都會圍在自己周圍,用來消除剛剛偷看的尷尬。
這個時候,被擁抱的棠靜嶽是幸福,但是卻又痛苦的。
她說的話其實沒有人相信,所以這個占便宜,實際上毫無意義。看著告白的人一臉失望的模樣,仿佛一面鏡子,粉碎的內心投影一般呈現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會有人讓自己好好貫徹自己的感情嗎?
「我回來瞭。」
臟亂不堪,沒有光線,味道讓人作嘔,這就是每天不想回傢的原因。
有個人在傢,但是是個不稱職的傢夥。
「爸爸,我回來瞭。」
對方,長著一張和自己類似的臉。
漂亮的基因……不是全都遺傳到媽媽的血液,這個人,也有著俊美的臉龐;而這個頹唐模樣,仿佛在諷刺偶爾失落地躺在床上的自己。
其實百合或者les這東西,不是那麼困擾自己,其實這樣也能很好滿足瞭,幸福而又平凡的小點滴。
「我去做飯……」
如果不是因爲傢裡那麼冰冷,或許就會滿足瞭吧;希望取暖,真的希望有更炙熱的感情將自己暖和起來,想保持平衡,想要什麼東西讓自己不那麼疲憊。
當初她相信這個基督教,和很多人都不同,她的內心是詢問瑪利亞而不是耶穌的。
但是每次想到這個,就會因爲這個不純的信仰而感到羞愧——內心所疑惑的事情很多,而問的人卻非常奇怪,這樣算不算異教徒呢?
「咚」
切菜的力氣有些大瞭,但是出色而熟練的技巧保證自己安全,今天切得是胡蘿卜,準備用來炒牛肉,準備時間可能有點久,吃完可能也快九點瞭——作業什麼的可能又要速做一遍,第二天再補完簡單的地方。
「爸爸,吃飯瞭。」
「……嗯?」
輕輕揭開一點點的窗簾,讓光線鋪進來,黃昏時候的光線很暗,沒有白天的刺激,對醉酒之後的人有緩和作用;準備瞭濕毛巾,可以讓烏頭垢面的爸爸變的稍微清醒一點,看起來也幹凈不少。
「雖然不是定時上班,但是也不要這樣墮落啦。」
不知道爲什麼,抱住瞭自己的父親,明明是那麼的不爭氣。
並沒有反抗,並沒有回應,隻有靜止的時間。昏暗的光線逐漸黯淡下來,打開電燈,能看到的混亂場景更多,更加讓人無法接受。
或許……周末打掃一下吧。
——棠靜嶽這麼想著,頗爲復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小小年紀就要負責維持這個傢,源頭原因其實是自己的父母並非是兩情相悅的一對,長期都是單親狀態,但是就是不離婚。
自己的爸爸可能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很清楚——她以往在打掃傢裡的時候,就拿到一本破舊不堪的本子,媽媽習慣性地少歸,以爲是工作、天真的自己看瞭日記之後,很快轉變瞭心態。
「今晚我作業做不完瞭,好煩躁呀~ 」
在自己的死黨微信群聊裡面發下這條短信之後,開始將作業裡面較爲棘手的難題一一解決,一夜的作業再怎麼樣也不會多到哪裡去,解決幾個難題,明天再補上一點也是可以應付過關的。
這樣就能早睡瞭,而且……
棠靜嶽會稍微看看媽媽以前的日記,也會看看《聖經》,抱有罪惡感地請求聖母瑪利亞的原諒——爲什麼不能是耶穌?她不知道。
「……他今天又跟著我瞭。」
現在讀著充滿恐慌感、親自寫下的文字,棠靜嶽就多理解自己的父親一分;自己的母親無法接受父親,也從這些褪色的筆墨上感受到瞭那股黑暗的情緒。
她能理解自己的父親,也能理解自己的母親——她內心也有著和誰在一起的願望,卻也有著恐慌誰接觸那一刻。
被一個不喜歡的人跟蹤著,周遭人都以爲他們是一對,最後在輿論風暴的侵襲中無可奈何地結合,誕下瞭自己。
這是什麼樣的遭遇啊?
不敢仔細去想,合上瞭日記。
看瞭一眼微信的群聊,大傢已經嘰嘰喳喳地刷屏瞭,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會心一笑,這個時候自己就會覺得很放松,生活也不是那麼麻煩。
壓力雖然大,但是其實沒有那麼辛苦。
早早起來的棠靜嶽再一次看到自己的父親醉倒在客廳,這一次沒有拉上窗簾,手機的鬧鍾也在不停地響著。
「幫女兒買菜。」
上面是這樣的提示信息,默默地關掉。
「我出門瞭。」
輕輕地吻瞭一下父親的額頭,拉上窗簾,將鋪在飯桌上的大衣蓋在父親的身上,小跑著出門瞭。
校服始終選的是褲子,確實有長裙的款式,但是自己不想做最特別那一個,也不想讓自己變成男性殺手。
「早上好~ !」
每天跑步就能趕上最早出門的死黨之一——柳桃,單純地跑步會比較辛苦,而且很無聊,有時候確實需要一個伴兒。
「早啊,靜嶽。」
「跑起來呀,今天也~ !」
「嗯嗯!」
涼爽的早晨,再合適跑步不過瞭。
忘記苦惱的事情,縱情的享受著。
相對於其他的同學來說,嘴巴上說著「喜歡女生」的棠靜嶽看起來就和那些平時自詡是xx的老公的女生沒什麼兩樣,平添瞭一些人氣屬性的她對男女的殺傷力都很大——當然也沒有人當真,隨她吃豆腐,牽牽手甚至抱住做更過分的事情。
「對不起,我喜歡的是女生……」
再一次拒絕,這次對方會用什麼表情離開呢?
每每不安的時候,柳桃也是應援團成員之一,讓棠靜嶽內心有所慰藉,甚至會抱抱蹭蹭讓她感覺更加好,有時候會覺得這樣也不錯。
「吶?今天的男孩子好像還挺可愛的,你可以支著他嘛。」
「這樣做不厚道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長高瞭,柳桃從當初還能抱自己頭埋胸的姿勢,變成瞭抱住自己的腹部,頭可以頂著自己的胸部,好像在壓著什麼東西一樣感覺奇奇怪怪的。
而自己的腹部……能感到對方也在成長的胸部在頂著自己,因爲校服很薄的緣故,有穿著防透的內衣,但是從感受上幾乎和沒有似的,尖銳的乳頭和毛筆一樣在自己身上撓癢癢。
內心有種莫名的煩躁,但是還能忍住,平時並沒有這種自覺,棠靜嶽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瞭,讓自己開始胡思亂想。
幸運的是,像這樣充斥著青春荷爾蒙的事件,今天沒有發生第二次。當然啦,要是有很多次表白,那也是一種折磨吧。
「今天是怎麼瞭呢……」
內心有一種黑暗的欲望逐漸升起,如果能察覺到的話,憑借棠靜嶽的認知很容易正確將它引導到正確的軌道上面;但是她沒有,因爲這個時候她在街上看到瞭一個她很熟知的臉。
一閃而過——
「那個是……媽媽?」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還是跟瞭上去。用著視野范圍裡面僅存的捕捉點,在人群裡面穿梭著。
已經被自己的父親跟蹤瞭那麼久,或許已經培養出自己的敏銳性瞭吧,但是和想象的不同,對方依然很放松地、甚至可以說有些安心地在趕路,從她腳步上面就可以瞭解。
大陸的公廁都很豪華,顯得有些過分瞭——或許是因地而異,棠靜嶽這裡確實是如此,看起來像有個假山的院子,還要付費。
害怕這樣做會讓自己的行蹤暴露,沒有敢進去——去瞭附近不遠處的商店,買著一些冰紅茶啜著。
「我今晚要去同學傢裡,爸爸你出去吃吧;對瞭,如果你嫌棄麻煩的話,發一條短信給我,讓我帶晚飯給你。」
交代好之後,繼續監視著那個像自己媽媽——
「……修女?!」
說實話,在現在這個時段,穿的那麼顯眼人傢側目一番可能將你看成coser,在大陸幾乎所有城市,都不會有很多人親眼目睹一個穿著修女裝的人在自己面前走過,這種驚訝感不言而喻。
「……?」
能看得出對方與自己有相近的輪廓,化瞭點淡妝讓自己的臉變得更白,黃昏下面成熟而且嬌媚的五官憑空染上瞭楚楚動人的屬性,雙眼有些瞇,反而讓她的美人痣更加顯眼,而且這種特殊的對視方式仿佛在盯著對方的內心,不讓對方有一絲隱瞞的可能性。
與自己經常在照片看的那位一模一樣,是自己的母親,沒有任何問題。
「請、請問您是修女嗎?」
「……那、那個有什麼事情呢。」
或許是自己表達的有點緊張,得放松一下。
「那個,請問你是coser嗎?」
——問這種比較常見的問題,會比較好。
「人傢可是修女啦~ !」
看來成功讓對方放松下來,這個問題問的有水準——棠靜嶽內心給自己鼓勁。
修女此時完全瞇上瞭眼睛,嘟起瞭嘴巴,裝作有些不滿的樣子,雙手叉腰以示威嚴,可是過於柔和的表情以及嘴角細細的弧度,則讓她顯得沒那麼有威懾力起來。
「雖然有些不對,但是我詢問的是聖母瑪利亞,而不是耶穌……怎麼辦呢?」
這句話無論對方是不是真的相信宗教,隻要這麼打扮一定會知道「瑪利亞」這個名字的,一定會有共鳴的,或許還會——
「……看來小妹妹你對信仰有所動搖呢,我們邊走邊講吧?關於這一點,你先不用有壓力呢。」
——對自己有興趣。
之後在說些什麼,自己都在聽著,但是完全沒有聽進去,能和自己很多年沒有在一起的母親散步,已經是莫大的幸福瞭。
出生之後就沒有共處的經歷,這是難得的——哪怕是弄錯瞭也好,是一段值得銘記的經歷。
奇妙的是,修女還請瞭自己吃晚飯,雖然隻是kfc這種垃圾食品,但是也非常滿足瞭。
周遭奇怪的視線雖然很羞恥,自己卻莫名其妙地隻被她所吸引。
這樣做的副作用是她回來的時候,很沒有精神——很累,而且時間已經不允許她做作業瞭。
看瞭一眼客廳的爸爸,不敢把他叫起來——很晚瞭,自己不敢坦白說那麼晚回來,快點洗澡睡覺吧。
棠靜嶽有些疲憊,但是內心很滿足,這樣的體驗可以說是出生以來從來沒有的,而且還互相留瞭電話號碼——像是約會吧?其實隻是和像自己母親的人撒撒嬌而已,而且修女也說的很開心。
「靜嶽,你回來瞭?」
「啊,嗯。」
死黨之一的鍾琉在群聊裡面算得上是一個夜貓子,和柳桃這種怪孩子不一樣,總是喜歡欺負棠靜嶽,比如聽說她喜歡女孩子就經常發一些內衣自拍什麼的。
「Duangduang~ 今天的自拍是不是也是那麼性感呢~ 」
是一件白色和佈一樣,僅僅鋪平一條路一樣纏著胸部,勒緊著上半區如同爆開來一樣;不過話又說回來,初中生會有這個大小確實不科學,棠靜嶽懷疑對方是不是做瞭什麼手腳。
不過無論如何吧,她都對這個有些小問題的朋友感到有些無奈:「饒瞭我吧,今天很累~ 」
「誒誒,難道你今天DIY瞭?」
和鍾琉一丘之貉的時尚達人何黎敏經常會說一些和外表反差巨大的話,雖然留著長發但是私下會用波波頭,周末會染成亞麻色,遮住的耳朵其實打瞭耳釘,因此很多時候都以身體不舒服的理由擺脫體育課。
懶得和她們解釋——棠靜嶽這麼想著,把手機關上,很快就進入瞭夢鄉。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和以往一樣——讓爸爸睡久一點,和柳桃跑著去上學;不同的是,這一次鍾琉以及何黎敏都出現瞭,還有比較喜歡單獨行動的單梨月、女漢子性格和體型的李興糖,這六個人就是班上經常惹起話題的小團體。
而這其中的核心人物,則是如同高嶺之花一般完美,卻觸手可及的棠靜嶽。
「這周有兩個告白瞭呀,好厲害~ 」
「我很困擾的啦……」
臨近周末瞭,這幾個人會聚在一起逛街,當然不是學習會這種無聊的玩意,單純地花銷零用錢。
棠靜嶽花的比較少,這也是因爲考慮到爸爸的緣故;此時何黎敏不知道搭錯哪根神經,靠瞭過來。
「我說啊,昨晚你真的對鍾琉『那個』瞭?」
「……啊?」
在耳語,因爲鍾琉也在附近,雖然在和其他幾個人在開心的聊天,但是何黎敏的神色調皮中帶有認真的意味。
「我隻是太累瞭,睡覺而已。」
「每個晚上穩定作息的靜嶽也會累?」
「我昨晚很晚回傢啦。」
兩個人說起瞭悄悄話,這樣反常的動作讓比較敏感的單梨月好奇起來。
「我們也能加入話題嗎?」
「誒?!」x2
當然不是什麼見得人的話題,兩人開始打著哈哈蒙混過關。棠靜嶽還是拿瞭一點昨天的真相出來,比如她遇到瞭一個修女打扮的人,和她一起討論宗教相關的事情。
隱瞞瞭最重要的地方罷瞭。
但是確實有人很敏感,知道靜嶽將最重要的地方抹去瞭——有些人選擇不幹預,有些人卻插手去關註。
「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沒有說出來啊?」
「什麼?」
何黎敏上課期間居然微信私聊,棠靜嶽差點被嚇得叫瞭出來,還好這幾個人坐的位置比較靠後,除去單梨月之外,這幾個人其實是被區別對待的,其實也算是好事。
「會跟著一個陌生人那麼晚,想想都不可能啦~ 」
「小敏你想說什麼呢?」
「我想說的是——」
= = = = =
咦?
——記憶就此中斷,李想突然醒瞭過來。
剛剛的一切,都是什麼?
「……我說你,可以滾開瞭吧?」
剛剛打開眼睛的李想才發現自己居然還在吻住棠靜嶽的額頭。
估計是剛剛贏瞭之後,一個放松就和對方抱著睡著瞭,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難道剛剛的記憶是這樣,慢慢地傳過來的?
「誒誒!抱、抱歉!」
「你啊,不要以爲長著一副可愛的臉,就可以任意妄爲。」棠靜嶽倒沒有很生氣,隻是用食指戳瞭戳他的臉,按住他的假發,不讓它掉下來,「有些事情,做瞭會後悔,你知道嗎?」
「……你的意思是——」
「等你贏瞭之後,我會把我的事情,嵐瞳的事情,還有一些這個學院——甚至是你妹妹的事情告訴你。」
「嗡」
如同一個炸彈,引爆瞭李想的理智,他剛想撲倒棠靜嶽問個究竟,沒想到對面突然撤離,讓他摔在地上。
「現在告訴你的話,你要怎麼樣突破這重重關卡呢?」
「……我的妹妹,是不好的方面嘛?」
「我隻能告訴你:你放心的去吧,你不會因此而受到打擊的。」棠靜嶽做瞭個「噓」的動作,「所以我想拜托你,你這次不但要通關,還要把嵐瞳帶回來——你一定知道我討厭嵐瞳被別的男人碰,但『你』沒有關系,我認爲你是我選中的人。」
「那麼,爲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
「你剛剛是不是看到我部分的記憶?」
李想恍然大悟。
「原理是一樣的,我教會瞭你,你也應該懂得怎麼利用瞭吧?」
「……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在這裡根本米有常理呀~ 」
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就這樣湊瞭上來,耳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