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晚都在公司?」
李若雨看著藍雪瑛佈滿紅絲的雙目,詫異的問。
「我連夜趕出份方案,準備今天就開始實施,你看看。隻要你的消息準確,我有七成以上的勝算!」
疲倦遮不住藍雪瑛由內及外的興奮,把厚厚的企劃書遞給瞭李若雨。
「我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跟摩根大中華區組建一支對沖基金,買入澳元或者相關個股的短期期權,我有信心說服摩根的FundManager ,當然一切都要看貨幣互換消息的發佈時間點,你能不能再坐實一些?」
李若雨翻瞭翻企劃書,交還給藍雪瑛,「你知道我是個門外漢,就別難爲我瞭,反正都是你做主。至於消息的確切時間,我也拿不準,既然要賭,不妨就賭一局大的,人們常說十全十美,那就當它十天後,如若失敗,一切後果我來承擔好瞭。」
藍雪瑛瞪大瞭眼睛瞧著男人,搖著頭說,「看你平時沒個正經,原來膽子這麼大……」
「很大嗎?」男人故作驚訝。
「大……是很大……」
「那就好!呵呵。」
藍雪瑛聽男人笑的曖昧,陡然發覺自己又被這色鬼占瞭便宜,羞惱之下,卻也無可奈何。
「不說笑瞭,你一直沒休息,趕快抓緊時間歇會吧,最近你怕是沒時間睡安穩覺瞭。」李若雨忽地一本正經。
「嗯,你一說我還真有些困瞭,昨夜喝的咖啡太多,現在勁兒全消瞭。」說也奇怪,藍雪瑛一見到李若雨,心底一松,頓覺壓力小瞭許多。
「快回傢吧,洗個澡美美的睡會兒。」
「不,我就在這兒休息休息就好。」
說罷雙手擱在辦公臺上,伏下身子閉上瞭眼。想必是真的累瞭,不大一會,發出細細的鼾聲,李若雨靜靜的站在旁邊,待藍雪瑛睡的熟瞭,輕輕把少婦抱起,放到沙發上,又將室溫調瞭調,轉身走出去,喚來秘書,「不要讓人打擾藍小姐休息。」
「是,李先生。」
秘書剛想離開,被李若雨喊瞭回來,「調查組的人都在嗎?」
「在,他們來的挺早的。」
「嗯,知道瞭,你去吧。」
李若雨從內部電梯下瞭樓,鉆進早已備好的車內,駛離恒信。
**** **** ****
到東方翠都的時候,隻有石靖一人呆在經理室裡,見瞭李若雨,忙離瞭座位,關上門,「查清楚瞭?」李若雨問道。
「清楚瞭,那傢賓館的老板姓朱,說也真是巧瞭,這個姓朱的是臺灣人,不過一直大陸做生意,他親哥哥也在上海,跟我打過不少交道,我還從他那兒搶來不少建裝的買賣,因爲這個還跟周石六鬧瞭個紅臉。」
「嗯,把他弄出來,帶到凱悅的套房去,別聲張,讓他老老實實的。」
「沒問題,我這就帶人去。」
「好,我等你。」
石靖帶著人出發,李若雨則回到凱悅套房,嬌滴滴的大美人李夢柔正在不厭其煩的試著衣服。
昨天撞見沈芊倩換衣時被李夢柔的電話叫瞭回去,好生撫慰瞭一陣才讓李夢柔止住哭泣,數日的相處,雖未再行巫山之事,但李若雨早摸清瞭李夢柔的脾性,這美人美則美矣,卻極爲簡單,甚至可以說有些糊塗,不但比不瞭黃蓉那樣的冰雪聰慧,連性若少女的祝姿玲都比不上,號準瞭脈自然就容易下方子,便定下瞭今日之約。
「現在就走嗎?」
李夢柔選瞭件枚紅色半透薄衫,配蔥綠色七分褲,嫩黃色平底鞋,妖媚中平添幾分清秀。紅配綠這等俗的不能再俗的顔色,到瞭蘇姀跟李夢柔的身上,就如同畫龍點睛,妙彩紛呈。
「不,等會,先叫點東西吃。」
給餐廳打過電話,李若雨坐在沙發裡笑吟吟的瞧著李夢柔,「過來讓我看看!」
李夢柔忸怩的走到男人面前,低聲說,「幹……幹嘛啦……」
「我說過幾次瞭?不要總是低著頭。」
「哦……」
李夢柔慢慢擡起頭,凝視著男人的眼睛,目光是那樣的年輕,清澈,讓人迷醉,似乎還有些東西,與自己相似,李夢柔一時恍惚起來。
李若雨拉過李夢柔青蔥般的嫩手,上下打量著,「嗯,不錯,可覺著少瞭點什麼。」
「哪裡不好看?」李夢柔聞言緊張的問。
「都好看,隻是……」
男人把美人拉倒膝上,摸瞭摸膩白的脖子,手指在頸窩處劃瞭劃,「這裡缺條項鏈。」
「我……我沒有……」李夢柔紅著臉說。
「這好辦,買一條就是。」
李夢柔心中泛起甜意,這年輕男子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救星,慢慢靠在男人懷內,蚊子般細聲道,「若……若雨……我能……我能抱抱你嗎?」
「我又不會跑,怎麼不行?」
男人攬住李夢柔纖細圓潤的腰肢,美人輕輕抱著男人的脖子,百媚橫生的俏臉貼在男人胸膛,兩人的心跳漸漸同步,融合在一起,時光也仿佛凝固,凝成一幅極美的畫卷。
叮咚,門鈴聲響起。
「大概是來送餐的,我去看看。」
「我去開!」
李夢柔起身開瞭門,果然是餐車推瞭進來,客房服務擺好餐桌,等李若雨付瞭消費,躬身告退。看看座位和餐具,李夢柔一愣,「還有別人要來嗎?」
「大概,不用等,咱們先用。」
二人說說笑笑,幾杯酒的功夫,門鈴又一次響起,這次李夢柔開瞭門見到的卻是一個矮胖男子,身後跟著石靖。美人見瞭石靖,臉露驚懼,跑回瞭李若雨身旁。
「客人到嘍!」石靖笑著與那男子走到餐桌旁。
「老哥快坐,這位是朱老板吧?您也坐吧。」
朱姓男子滿頭大汗,漲紅著臉嘟囔著,「你們……你們……」
石靖瞄瞭一眼李夢柔,李夢柔臉一紅,又往李若雨旁邊湊瞭湊。
石靖哈哈一笑,「我就知道,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兄弟真是好手段。」
李若雨不動聲色,淡淡道,「其他人呢?來時候沒難爲朱老板吧?」
「我讓他們在下面等著,難爲倒是沒難爲,可說來也巧,本來弟兄們是去朱老板的傢去請,誰知道朱老板的太太正在床上享受,可那男人卻不是朱老板!這事弄的,弟兄們隻好拍瞭幾張照,留瞭個紀念,再去找朱老板,原來朱老板在外宅跟小老婆甜著呢,嘖嘖,逍遙得很哪!」
「這……這……那個臭娘們,我要跟她離婚!」
「別啊,朱老板,我跟你哥哥熟的很,你的小老婆可比你的大夫人強多瞭,再說離婚不是要損失一大筆錢?」
朱姓男子訥訥的說不出話來,餘光卻一直瞟著李若雨,打一進套房就看出來,這個身旁坐著位天仙般美女的年輕男人,才是正主。
「我知道臺灣人都喜歡吃肴肉,來,嘗嘗。」李若雨端起杯子,飲瞭口酒,看向朱姓男子。
「您是……您是……」
「怎麼,不賞臉?」
「賞臉,賞臉……」男子夾瞭塊肴肉,雖然嫩口,但又哪有心情下咽。
「怎麼樣,味道如何?」
「正宗……正宗……」
「那就好,朱老板,你那個賓館是不是包給瞭北京來的客人?」
「這……是。」
「你知道那是個調查組吧?」
「知道,知道。」朱姓男子汗珠已流到瞭脖子上。
「不巧,我就是恒信現在的管理人,李若雨。」
朱老板猛的站瞭起來,哭喪著臉,「李先生,李先生,這玩笑可開不得啊,我是個守法的臺商,我一直都擁護兩岸統一!從來沒投過綠營的票,天地可鑒,我惹不起您,也惹不起北京的人,您……您放過我吧……」
李若雨皺瞭皺眉,說道,「坐下!」
朱老板瞬時止住瞭哀嚎,乖乖的坐回瞭原位。
「石老哥,黃浦江裡到底有沒有王八?」
石靖一愣,「這我還真不知道。」
「不如讓朱先生去江裡洗個澡,看看能不能釣上一隻半隻來。」
「好主意啊!朱老板,你看怎麼樣?」
朱老板臉上的肉幾乎堆在瞭一起,不停的擦著汗,忽地換上副笑臉,「開玩笑,一定是開玩笑……李先生,您有什麼吩咐,小弟照辦就是。」
李夢柔在旁聽得真切,見這年紀可做李若雨父輩的男人,居然自稱小弟,差點笑出瞭聲。
「明哲保身,誠君子也。朱先生,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過難的事,隻不過一點小小的要求。」李若雨叉瞭隻蝦,送到李夢柔嘴旁。
「敢問……敢問……是什麼事?調查組的那些人低調的很,回到賓館就不怎麼出去。」
「到時候我會差人通知你的,你放心,對你的生意沒什麼影響,而且我會給你調查組在你那兒這些天所耗費用的三倍作酬謝。」
「不敢要……不敢要……李先生您千萬別客氣。」朱老板連連擺手。
「讓你收你就收,還有,這撥人走後,搞不好還會有第二撥,第三撥,你做好準備接待就是,反正你也吃不到虧。」李若雨淡淡說道。
「是……是……」朱老板一臉苦相,心裡別提多後悔,怎麼就惹上瞭瘟神?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尊神可怎麼送走?
「話說回來,朱老板在上海這麼久瞭,規矩想必也懂得,若是事情弄的不愉快,黃浦江還是要去的。」
「不能,不能,李先生不必多慮。」
「那就好,朱先生,來,我敬你一杯,石老哥,替我送客,這些日子常去瞧瞧朱先生,看看有沒有什麼難處。」李若雨一飲而盡。
「朱老板,請吧!」
石靖笑著站起,朱老板連忙喝瞭酒,鞠瞭個躬隨著石靖走瞭。李夢柔呆呆看著男人,有些迷惑,有些驚訝,還有些崇拜。
「我臉上有什麼好看的東西?」李若雨問道。
「那個人……那個人爲什麼要怕你?」
「他怕的不是我,他怕的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劍,這把劍是權力和金錢鑄成,隻要他喜歡二者之一,自然會怕。」
「你這麼年輕,卻懂得這些,我……我什麼都不懂……」
李夢柔目光漸漸癡迷,眼見著曼妙的身子慢慢靠向男人。李若雨伸手一攬,在美人嫩滑的臉頰上香瞭一口,心想,自己身邊的女人,蘇姀,祝姿玲本爲豪富,柳琇琳更是一方霸主,方瀾八面玲瓏,事業有成,於雅身居官位,方美媛是職場精英,就連燕表姐也能撐起一傢店鋪,唯獨身邊這李夢柔,媚甲天下,卻一無所長,若不是遇到自己,不知會淪落到何等地步,難道這就是天意?
「吃好瞭沒有?咱們該出發瞭。」
「嗯,可我……可我還有件事……」
「說來聽聽?」
李夢柔去瞭下臥室,回來時手裡多瞭樣東西。李若雨接過一看,奇道,「你去典當行當過東西?」
「嗯……我……我剛來上海時候,實在是沒有錢瞭,隻好……隻好當瞭件東西,那東西對我很重要的,眼看著日子快到瞭,我想你陪我去把東西贖回來。」
「這事簡單,這就去。」
李若雨挽著李夢柔的手,看著面前的典當行。
「是這裡?」
李夢柔點點頭,兩人走進當鋪,徑直來到櫃臺,年輕店員正盯著手裡的IPAD,瞅瞭眼二人,愛搭不理的問,「當東西?」
「贖東西。」
「當票呢?」
李若雨把票據擱在櫃臺上,店員拿過去看瞭看,喊道,「老王,老王,有贖當的!」
不一會,一個形容猥瑣的五十餘歲男子,慢悠悠的從後面走出來,嘴裡還叼著牙簽,看看當票,瞧瞧李夢柔,忽地牙一齜,「姑娘,我記得你,瞧你印堂發亮,滿面紅光,想必是遇著貴人瞭吧?哦,果然,貴人在這。」
李若雨取出一摞現金,交給店員,沉聲問道,「東西呢?」
「別急,先銷瞭當。」
猥瑣男子算瞭算,填瞭單,回到後面取瞭東西。
「得嘞,物歸原主。」
李夢柔欣喜的接過,把佈袋打開,溫潤的玉鎖落在掌中,果然毫發無損。李若雨也好奇的瞧瞭幾眼,忽聽那猥瑣男子說,「這東西啊,還有一件。」
「什麼意思?」
「玉鎖當然要有鑰匙才對。」
「鑰匙?在哪裡?」
「這可不好說瞭。」
李若雨滿腹狐疑的拉著李夢柔要走,忽然又轉回身,「你們這兒賣不賣東西?」
「賣,當然賣,死當,壞當都要賣,豈有當鋪不賣東西的道理?敢問您需要點什麼?」
李若雨走瞭一圈,「我想要件像好東西的東西。」
「哦?原來你還是個門兒清!想要去吃哪個冤大頭?」猥瑣男子嘿嘿笑著。
「還不去找!」李若雨也笑瞭笑。
「等著!」
不大工夫,猥瑣男子拿過一個長盒,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是扇畫軸,展開後古意盎然,一幅江南風光,惟妙惟肖。
「明唐寅金箋扇面,江亭在村,絕對出自名匠之手,下過土,打過光,培過老,做過全套的舊,當初來當的時候險些騙過我老人傢的火眼金睛。」
「多少錢?」
「瞧你是個明路人,打個九折,就九千塊。」
「四千五。」
「成交!」
猥瑣男子沖著李若雨眨瞭眨眼,「其實你根本不在乎這東西值多少錢是不是?」
李若雨瞪著眼,面無表情,付瞭錢,拿著東西扭頭便走,到瞭門口,回頭說道,「你窩在這裡,真是可惜!」說吧攜著李夢柔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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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行,一間咖啡廳。
角落裡,譚輝悠閑的喝著咖啡,好像在等著什麼人的到來。果不其然,片刻後一個戴著眼鏡的儒雅男子走瞭過來。
「譚董,可讓您久等瞭,路上不好走。」
「客氣什麼,快坐。」
男子坐下後,譚輝取出個厚厚的信封,推到面前,「不耽誤你的時間,這是一點小意思。」
男子打開信封過瞭幾眼,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先收下瞭,譚董,您放心,一定馬到功成。」
「你這個公知做的可好,賺的盆滿缽滿,又幫著公傢做事,好不得意!」
「譚董您就別擠兌我瞭,混口飯吃,混口飯吃。」
「那件事有把握嗎?」
男子四處看瞭看,壓低瞭聲音,「不瞞您說,今晚就有個私下的聚會,會搞件很大的事,他這次在劫難逃。」
「他不會離開國內吧?」譚輝皺著眉頭問。
「不會,他那個脾氣,恨不得自己就是文天祥,陸秀夫,娶瞭個叫黃蓉的老婆,還真把自己當郭靖瞭,可話說回來,他那個老婆可真是世間罕有的美人兒,譚董,您有沒有興趣?」
男子笑的極是曖昧,譚輝盯瞭他一會,搖瞭搖頭,「我看你倒是挺有興趣。」
「好東西要在好人手裡嘛,不然多浪費?哈哈!」
「恩,你搞掉瞭他,沒準還真有機會。」
「借您吉言,譚董,什麼時候您給介紹個您公司裡美女認識認識?」
「沒問題,這事成後有你樂的。」
「那我可就等著瞭,譚董,再會。」
男子走後,譚輝冷冷看著窗外,滿面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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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雖不如洗,但也晴天萬裡。人工湖上,吹過絲絲涼風,夾雜著淡淡草香。
「彎腰,對,找準球的位置,揚桿,揮桿,擊球!」
「呀!」
李夢柔呆呆看著那飛在半空中的球桿,驚叫瞭聲,扭著身子看向李若雨。
「我……我真是笨死瞭,學不會嘛!」聲音又嬌又媚,膩過春風。
李若雨撿回球桿,遞回李夢柔手裡,「別急,再來。」
「那這東西又要飛啦!」李夢柔紅著臉說。
男人索性站到李夢柔背後,雙臂環抱,握著美人的雙手,「肌肉不要過於緊張,也不要太放松,動作連貫些,來,重復幾次。」
「哦。」
李夢柔在男人的掌握下擰著細腰,慢慢揮舞著手中的球桿,一次,兩次,三次,被他抱著的感覺真好,可是,怎麼有根鋼條一樣的大東西頂著?
李若雨有些後悔,後悔帶李夢柔來高爾夫球場,因爲男人現在隻想做一件事,這裡可沒有床。貼著美人那與蘇姀一般無二,豐肥絕倫的隆臀,巨龍怎能不擡頭致敬,越想越是欲火沸騰。
球桿還在那裡揮舞著,始終沒有打出去,兩人卻漸漸融在一處,李夢柔臉如火燒,緩緩合上瞭星眸,周身燥熱,「若雨……若雨……你……」
冷不防球桿一揮而去,正擊在球上,白色小球畫出一道弧線,竟直接飛入洞中。
「呀,怎麼進去的?我是不是成功瞭?」
「好一隻老鷹!」李若雨微笑著說。
李夢柔轉過身子,面赤欲滴,「又……又說些瘋話……」
男人頓時醒悟,原來不小心說瞭句語帶雙關,可自己那隻老鷹想要進洞的心情怕是比高爾夫球更要急切。
「你比我厲害,我好歹也玩過幾年,一樣都打出過。」
「真的?」
「真的,走,繼續。」
二人手挽著手,在藍天青草中恣意玩鬧,時而又飛瞭球桿,時而球又不知跳向何處,打一記好球,李若雨便摟住美人親上一口,若是壞瞭,便攔腰抱起,在草地上旋轉,飛舞。李夢柔的媚笑聲經久不絕,盤旋在男人耳旁。人生,總有些美好的片段,值得銘記,至少,對李夢柔來說,她從沒像今日這樣快活過。
太陽轉西,天色忽地陰瞭起來,看樣子似乎要下雨,李夢柔也有些倦瞭。
「累不累?」
「不累!」
「胡說,明明是累瞭,不打瞭,去找點好吃的。」
「嗯!」
李夢柔撲哧一笑,纏著男人的手臂,一臉幸福的模樣。
在高爾夫俱樂部的會所簡單盥洗瞭下,準備回往市區,李若雨翻瞭翻電話,瞧見瞭方瀾的信息,打開一聽,「若雨,嶽娟紅來消息瞭,替咱們約瞭要見的人,我定瞭明軒的位置,晚上七點,不見不散。」
「瞧,不用找瞭,好吃的送上門來。」
「是……是要出去見朋友嗎?我……我……」李夢柔又怯懦起來。
「沒關系,沒人比你更漂亮,不過,咱們可以先去買套衣服。」
**** **** ****
「我贊同康兄的意見!時至今日,我們不能再做犬儒,不能再徒勞無功的等待,唯有直陳厲害,才不負我等飽學之名。」
眼睛男子越說越說興奮,快步在房間內走著,四周坐著十餘個人,或凝神傾聽,或慷慨激昂。其中一國字臉,相貌英武,一臉正氣的男人打斷瞭講話,「賀兄所言極是,一百年來,我們民族上下求索,但一直徘徊在普世價值門外,逡巡猶豫,綜其所有,還是我輩自顧其身,不願爲民請命,如今的世界不是百年前的世界,我們已經有瞭經濟基礎,爲何不能再進一步?」
說完取出一冊文稿,「這件東西,是二十幾位學者賢達共同的心血,明日我就啓程前往赴京,送呈上去。」
「康兄!你傢中有嬌妻幼子,還是我去!」眼鏡男甚是激動。
「不,我受人之托,推卸不得,賀兄,謝你好意。康靖虛度四十載光陰,學不得康廣廈,也要學譚復生,小蓉雖與我見解不同,但知我平生抱負,想必不會怪我。況且民族復興,匹夫有責,我等一向不贊同暴力,更傾向溫和式的改變,絕不爲外部勢力所用,今朝該明白這一片苦心。」
康靖拿起文稿,看向窗外陰鬱的天空,喃喃道,「書劍情懷傢國,經綸抱負河山。碧血染紅青史,丹心照亮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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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軒。
舊上海風格的VIP 間,窗外是一片青青草地。
「翁局長,若雨想必是遇到瞭堵車,上海這路況,您是知道的,不如咱們先用,他馬上就會到瞭。」
「不必,等等吧。」翁同擺瞭擺手。
嶽娟紅瞄瞭瞄方瀾,笑道,「瀾姐,你那傢珠寶店開業後我還沒去過,改日想過去瞧瞧,可要給我個折扣呦!」
「那有什麼問題,送你都成!」
樓下,李若雨的邁巴赫已在細雨中停瞭許久。
「還不進去嗎?人傢會不會等的急瞭?」李夢柔不解的問道。
「我就是想讓他們等我,肚子餓瞭?那咱們現在就進去。」李若雨笑著說。
方瀾正與嶽娟紅談笑,忽聽到腳步聲,「應該是若雨到瞭。」
果然,包房的門被推開,侍應生引著李若雨走瞭進來,方瀾剛站起,瞥到男人身後,不由一愣,一位艷麗無比的美人,火紅的低胸裹身短裙,豪乳怒聳,溝壑深陷,蛇腰纖纖,隆臀鼓脹,玉腿修長。點絳紅唇,濃妝妖冶,霧鎖狐目,魅惑衆生,便似一朵紅雲飄瞭進來,風采無人可匹。
「蘇小姐也來瞭呀,若雨怎麼不早說?」
方瀾與蘇姀自是相熟,嶽娟紅也曾見過,同樣起身問好,李夢柔卻滿頭霧水,拽著李若雨的手臂小聲問,「若雨……怎麼都叫我蘇小姐?」
李若雨笑容可掬,直接走向翁同,伸出右手,「翁局長,可真是抱歉,雨天的路不大好走,您久等瞭,幸會幸會。」
「哪裡,李先生少年英雄,初掌恒信自然忙的很,既然有約翁某,等等也是應該的,不知藍大小姐和翔川先生是否安好?」
李若雨早已習慣被問到藍若雲的近況,隻是一再點頭,「都好,都好,平日裡畫個畫什麼的。翁局長,這是我的女伴,李夢柔。」
翁同笑著跟李夢柔打過招呼,旁邊的方瀾和嶽娟紅卻大吃一驚,不可置信看向李若雨,李若雨視若不見,遞上手中錦盒,「翁先生,小弟有心交您這個朋友,初次見面,不成敬意,小小薄禮,望您笑納。」
翁同連忙攔住,用手一推,「哎,李先生名門貴胄,怎麼攀我這小小芝麻官?這禮可不能收,壞瞭組織紀律我可擔不起。」
「翁先生不妨先打開看看是什麼再推托也不遲。」李若雨笑道。
「就是就是。」
方瀾眼疾手快,拿過錦盒,扯掉緞帶,打開一瞧,「呦,是幅扇畫,還是唐寅的大作,若雨,是真跡嗎?」
「不是。」
李若雨搖瞭搖頭,除瞭李夢柔事先知曉,餘人不免詫異。
「翁先生,這不過是幅仿品,是我在一傢小店買的,值個幾千塊而已,僅代表我一片心意,您可不便推辭啊。」
翁同嘴角忽地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瞭。」
方瀾拍瞭拍手,「人既然齊瞭,趕緊嘗嘗這裡的全蟹宴吧,咱們邊嘗邊聊。」
不一會,蒸閘蟹,醉蟹,蒸蟹鉗,炒蝦蟹,蟹黃勾翅,蟹粉拌面,芝士焗蟹塔,滬式六拼碟,擺滿瞭一桌。
吃酒閑聊,無需細表。唯獨方瀾,不停的端詳著李夢柔,弄得美人幾乎不敢擡頭。
酒至三巡,方瀾站起,「我去補個妝,娟紅陪我,夢柔,你去不去?」
李夢柔看看男人,男二女點點頭,隨即跟著方,嶽二女出瞭包房。
包房內隻餘兩個男人,忽地靜瞭下來,李若雨咳瞭聲,「翁先生,那幅畫雖是贗品,但畫工卻不錯,不妨拿到拍賣行去瞧瞧,沒準估個好價錢也說不定。」
翁同瞇起眼睛瞧著李若雨,「李先生,您這樣的身份,難道還會讓我幫什麼忙?」
「翁先生爽快人,不瞞您說,我個人有傢小小的地産公司,初到上海,苦於市場開拓,拿地著實有些困難,不知……」
「且慢。」
翁同攔住李若雨的話,「李先生,改日我登門拜訪如何?」
「也好。」
盥洗室內,方瀾盯著鏡子前的李夢柔,上看下看,看個不停,李夢柔紅著臉,怯怯說道,「方小姐,我在電視上看過您主持節目,您真漂亮。可……可您爲什麼總看我?爲什麼叫我蘇小姐?」
方瀾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聞言一震,「你……你真的不是蘇姀小姐?」
「蘇姀?那是誰?我們長的很像嗎?」李夢柔一陣茫然。
「看來真的不是,蘇姀絕不會這樣說話。」
方瀾搖搖頭,拉住李夢柔的手,「你跟著若雨多久瞭?」
「沒……沒多久。」
「哦,那你以後千萬別跟我見外,咱們姐妹相稱,都是自傢人。」
「自傢人?」李夢柔疑惑的問。
「你慢慢就會明白瞭,這個傢人還不少呢。」
一旁的嶽娟紅想的卻不是這些,美婦終於明白瞭什麼叫妒火中燒,名模出身的她一向對自己的身材樣貌極有自信,可眼前這個美人無論臉,胸,腰,臀,腿,皮膚,風姿,無不穩勝,而且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美人的年紀絕不會是小姑娘,可真是奇瞭,更奇的是跟蘇姀還真是一模一樣!
兩個多小時後,翁同和嶽娟紅,方瀾先後告辭,李若雨跟李夢柔也乘車返回瞭凱悅。一進套房,李夢柔便迫不及待的問,「若雨,若雨,那位蘇姀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爲什麼她們都說我們長的很像?」
李若雨解下外衣,走到李夢柔面前,溫柔的環住美人的細腰,看著那與蘇姀宛如鏡裡鏡外的花容,嗓音沙啞,「是啊……是啊……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擡起李夢柔精巧的下巴,手指觸瞭觸飽滿的紅唇,情不自禁吻瞭下去,。
這一吻纏綿悱惻,李夢柔初始羞澀,漸漸迎合,最終天雷勾動瞭地火,男人的手握上瞭肥嫩得不可思議的翹臀,眼看著大戰一觸即發,一盆冷水澆瞭過來,手機響瞭。
中國移動是王八蛋!這時候你爲什麼不弄個不在服務區?李若雨不怪打電話的人卻咒罵起瞭電話公司,但也知道這時間能打進來的電話必定有事,無奈之下放開李夢柔,看瞭眼號碼,接通瞭手機。
「黃總?有事?」
聽筒裡傳來吵雜的音樂聲,好一會又聽到幾聲抽泣,「若雨……我……我好難過……」
「蓉姐,你怎麼瞭?喝酒瞭?」李若雨發覺黃蓉有些不對。
「酒?我難道不能喝?」
「你在哪裡?」
「我在哪裡……我也想知道……喂,酒保,這是哪?」
「小姐,這裡是CUWE!」
李若雨聽到酒保的回答,立刻掛斷瞭電話,披上衣服,摸瞭摸李夢柔的臉頰,柔聲說,「我要出去一趟,你先睡。」
「一定要去嗎?」李夢柔失望的問。
「一定要去。」
李若雨踏進酒吧,轉瞭一圈,在吧臺的高腳椅上發現瞭黃蓉。男人從未見過黃蓉這副樣子,一向挽起的秀發散落在兩旁,雙目紅腫,伏在吧臺上盯著眼前已然見底的威士忌瓶子,嘴裡不停的說著,「爲什麼?爲什麼?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
拿起酒杯又往嘴裡送去,行至唇邊,被一隻手輕輕拉住。
「蓉姐,別再喝瞭。」
「若雨?你怎麼來瞭?不要管我!」
「是你給我打的電話。」李若雨奪下瞭黃蓉的杯子。
「我?我怎麼不記得……杯子還我!」
「蓉姐,到底有什麼事?」
「什麼事……我還能怎樣?我苦苦勸他他不聽,執意孤行,他心懷天下黎民,難道我和孩子就不是黎民瞭?再說你又怎知所有人都贊同你的想法?」
黃蓉說的顛三倒四,李若雨卻也聽明白瞭。
「蓉姐……你也不要太難過,您丈夫……不會出什麼事的,實在不行,去國外住段時間。」
「沒用的,無論如何他都不肯走的,他說那是膽怯,是不負責任……可……可我該怎麼辦?襄陽城破傢亡日,重寄桃花第一枝,難道……難道我真要落得判詞裡的結果?」
黃蓉說罷,放聲痛哭。李若雨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輕輕拍瞭拍美婦的肩背,「蓉姐,那次我們去香港,在酒店裡我看到瞭你寫的東西,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我這人沒什麼學問,後來查瞭查才知道下面的話,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才知道你心裡有著許多心事,可又不知如何幫你。」
黃蓉忽地抓住李若雨的襯衫,淚朦朦的大眼緊盯著男人,展顔一笑,「李若雨,你覺得我比蘇姀,或是祝姿玲如何?」
李若雨看著這個艷冠當世,智計無雙的美婦,心底微微顫抖,「蓉姐不輸半分。」
「哼,你這個天下第一色鬼,居然從未對我動過非分之想,是我媚力不夠?」
「蓉姐……我是……我是尊重你。」李若雨尷尬的說。
「尊重?尊重有什麼用……」
黃蓉的淚水又流瞭下來,絕美的臉蛋淚痕斑斑,我見猶憐,李若雨心痛不已,脫口而出,「蓉姐,無論如何我也要護得你全傢周全!」
「真的?」
黃蓉止住眼淚,凝視著男人,櫻唇細顫,眼中似乎有些迷亂,李若雨熱血上湧,慢慢靠近瞭美婦,眼見就要吻到紅唇,忽被一隻手擋在瞭中間,「我真是醉瞭,要回傢瞭。」
黃蓉突然變瞭臉色,起身就走,男人忙追瞭出去。雨仍下著,黃蓉踉蹌著沖入雨中。
「蓉姐,蓉姐!我送你!」
雨中的黃蓉用力揮瞭揮手,沒有回頭,攔瞭一輛出租車,疾馳而去,李若雨呆呆的望著消失在雨霧中的車子,悵然若失,究竟,會有什麼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