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裡的嵩山,木芽碧綠初展。
連日綿綿春雨,山中寒意頗濃,道上過往的行商旅客們,比往常少瞭很多。
心怡沿著嵩山腳下,騎著小花驢,冒著春寒料峭,正緩緩的往北而去,想起這小花驢前些日子忽然玉體違和,再湖北省境耽誤瞭不少時間,幸而她親炙湯藥,悉心照料,這才又政躬康泰,隆重出發,不禁覺得好笑。
這日約莫下午光景,後方突然奔來一污衣老丐,施展輕功,沿著山徑往北疾奔。
見到心怡時,微一詫異,便又往前奔去,心怡也不知道那污衣老丐見到她為何詫異,正自尋思,忽又見那老丐忽然奔回,將一錦盒往心怡手裡一塞,說道:「小妞兒幫我保管一下,等會兒我就來取回。」心怡一愣,正要答話,隻見那老丐卻又已往前奔去,
心中正想要不要追上去,突地,山道旁一聲呼哨,沖出一群手執兵刃的武林人士,把污衣老丐去路擋住,污衣老丐微一冷笑,抱拳朗聲說道:「諸位是哪條道上的朋友,攔阻在下有何指教?」
就在他說話之間,對方已擺開瞭圍攻陣勢,污衣老丐不由怒火上沖,復又高聲道:「老夫夏無樂久已不在江湖走動,也不曾見過各位,諸位莫非找錯瞭人?」
隻聽人群中一聲暴吼道:「錯不瞭。卻帶著蒙古口音。
呼地一把鋸齒刀當頭劈下,刀沉猛地帶起一片嘯風之聲。
污衣老丐外號「風火神掌」,久聞江湖,經驗豐富。一見對方出手之勢,便知遇上勁敵,身形微偏,舉手一掌將刀震開。
盛名之下無虛士,風火神掌一雙鐵掌的威勢果見驚人,出手一招使傷瞭二人,但也因此激起瞭眾人的怒火,呼哨一聲,一齊猛攻而上。
隻見污衣老丐身手矯健,驃悍異常,掌招有若鐵槌擊巖,巨斧開山,圍攻的人數雖多,可並未占得便宜,人群中不時傳出慘叫悶呼之聲,動手僅頓飯時刻,已倒下六七人。
心怡在雙方動手之時,躍起躲在一棵大樹上偷看,心想這等江湖仇殺,自己也不知前因後果,還是先觀望一陣再說
雙方搏鬥瞭足足有一柱香之久,參與圍攻之人已倒下瞭十之八九,而污衣老丐也已渾身染血,步履踉蹌,當他奮起餘力,一掌把使鋸齒刀的漢子劈倒後,便頹然滾下山坡去。
春雨綿綿,雨後暴發的山洪,卻恍如千軍萬馬,順著山勢往低窪處奔流,昏厥後的污衣老丐,經山洪一沖,倏然醒轉,在洪流中翻身一躍,終於抓住一叢雜草,借勢爬上坡來,爬爬跌跌向一條草徑上奔去。
心怡看在眼裡,暗忖道:那碧眼神相說道「近丐遠文」,這老丐又交給我一錦盒,也不知道是什麼,不如跟去看看。主意打定,主刻轉身循著山徑往前而去。
奔走約有三四裡地,瞥見山窪之內,有個破敗的山廟,便轉身折入廟中,進入廟內,隻見裡面蛛絲滿佈,滿地是塵土鳥糞,隻有兩座神龕之上,尚留有兩塊破舊的黃幔遮掩。隻見那老丐奔入廟後一谷地,人怡想瞭想,便沒有馬上跟進去,而在廟裡觀望瞭一陣
正自站立出神之際,突然古廟之外,傳出一種奇異之聲,四下無人,萬籟無聲,雖然聲音極微,但聽來仍十分真切,心怡不禁暗吃一驚,當下身形一閃,隱入神龕之後。
約莫有盞茶時刻,突然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入耳,兩個衣著極其怪異之人,穿著類似蒙古裝束,飛也似地落在廟前,舉目四望,徑自往廟內而來。
深山峻嶺,荒山古廟,氣氛尤感陰森,心怡雖然一身武功,卻也有毛骨竦然之感,那兩個人既不開聲說話,也無即時離去之意,使得心怡隻得暫留神龕內。
一陣腳步聲響,一個玄衣怪人,忽的一聲低呼,雙雙身向心怡藏身的神龕撲去,玄衣怪人武功似乎不弱,低暍一聲,右掌在前一推,一股大力湧上來,心怡身形一轉,避瞭開去。
可是,就在心怡身子尚未落地,澈骨寒風已當頭罩下,心怡忙伸出短劍斜裡一劃,破去那怪人陰寒掌風,玄衣怪人一翻身,雙手卻已被太阿劍削去三指,慘嘯一聲,雙雙向外奔去,身法捷逾鬼魅,疾若流星。
心怡縱身躍出廟外,暗暗搖頭道:「江湖上果然是無奇不有,這兩個活鬼似的人物,不知是何方神聖?」
此時已近傍晚,心怡走入廟後谷地,她一心記著污衣老丐之事,也一路向後奔去,疾行約兩裡,忽見有一極小的空谷
這座空谷極是靜僻,谷內依山建有兩間茅屋,心怡走近一看,屋內一燈如豆。散發著暗淡的黃光,使屋內景物依稀可辨。靠墻一張木榻,臥有一個頭發斑白,瘦骨嶙峋,氣息奄奄的婦人。
隻見那污衣老丐,滿面愁容地立在榻前發愣。
隻聽那婦人嘶啞著嗓音呻吟道:「無樂,我……恐怕……不……不行瞭……」
污衣老丐俯下身去,柔聲安慰道:「你別傷心,玉兒今天就可回來瞭。」
那婦人耳聽門外風狂雨驟,山洪怒吼,暗忖:「似這等天氣,恐怕也趕不回來。」想這事,不自覺地黯然搖瞭搖頭。
婦人感傷瞭一陣,突起一陣劇烈咳嗽。污衣老丐趕忙伸手輕輕在她背上拍著。
好半晌,污衣老丐對病婦人又道:「你別想得太多瞭,好好歇歇一會見吧。玉兒一身武功,不會輕易受人欺侮的。」
婦人深沉一嘆,伸出雞爪似的手掌,緊緊抓住瞭污衣老丐的手,淚珠突然泉湧般地滾瞭出來。
驀地門外趴答一聲,似有人走近,污衣老丐一驚,霍地轉過身來,喝道:「外面什人?」
婦人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沙啞地喊道:「快出去看看,一定是玉兒回來瞭。」
污衣老丐暗中戒備,緩緩越近門後,傾耳聽瞭聽,當下猛地把門一拉,一陣微風夾著雨點,撲面襲來,使他不自禁打瞭一個寒顫,目光向門外看去,赫然一個青衣少女,站在廊下,正是自己將錦盒所托之人,心中一安,卻忽然倒頭暈去。原來那污衣老丐連日奔波,力戰之下又失血過多,這時卻已支持不住。
此時茅屋內傳來病婦人微弱的呼聲道:「無樂,門外究竟出瞭什事,可是玉兒回來瞭?」
心怡飛快將污衣老丐輕輕放置在竹榻之上,深籲一口氣,迅速為他說去濕衣,隻見渾身上下傷痕累累,血肉模糊。
病榻上的婦人,早為這景況驚呆瞭,啊呀一聲,暈厥過去。把心怡驚得手足無措,急用棉被將傷者蓋好,奔到榻前,捏著婦人人中,一陣推拿,半晌方悠悠醒轉。
心怡見她醒轉,顧不得和她說話,翻身又趕到竹榻前,檢視那污衣老丐,鼻孔尚有微息,隻是各處傷痕,經雨水泡浸,已呈白色,最重的一處刀傷,是在肩胛,已然深入肺腑,鮮血兀自汨汨冒出。
心怡見污衣老丐傷勢如此嚴重,心中早涼瞭半截,先行倒瞭一杯燒酒灌下去,跟著點瞭他幾處穴道。
污衣老丐功力深厚,經心怡一陣推拿,緩緩地醒過來,張口噴出一灘瘀血,喘息著道:「姑娘,拙荊的病況如何?」
他於傷重垂危之際,仍念念不忘病榻上的妻子,可見伉儷之間,情深意重,不同凡俗。
心怡輕聲答道:「沒什麼大礙瞭。」偷瞥瞭病婦人一眼,又悄聲問道:「前輩倒底為瞭什麼,與這幫人爭鬥,傷成這樣?
那污衣老丐雙目之中,突然閃出兩道怨忿光芒,粗聲吼道:「我遇伏瞭,這批人不是普通江湖草莽,至少有五個門派以上的人在內,還有不少是朝庭鷹犬……」
他傷勢極重,經這一陣沖動,傷口進發,又流出鮮血。
心怡揮手點瞭他二處穴道,將血止住,卻不敢再和他說話。
污衣老丐喘息瞭一陣,復又開口道:「我今日上午聽人傳言許多難惹的武林人物,都紛紛趕到嵩山找我,是以連夜趕回,不想竟然中伏……」
心怡忍不住插言道:「他們是來向你尋仇的嗎?」
污衣老丐搖頭嘆道:「我近幾年來,深居簡出,極少行走江湖,未結什怨仇,他們這次伏擊為我,隻怕是另有原因。」
心怡睜大眼睛,心中卻是疑雲重重。隻聽污衣老丐斷斷續續又道:「我擇在這荒僻的山谷居住並非避仇,乃是為瞭敝人妻子的病情……」
突然他似想起瞭一件急事,喘籲籲啞聲吼道:「快到我衣服內找找,我討來的丹藥隻怕不能用瞭。」
心怡依言在濕衣內找瞭一陣,衣上滿是泥漿與血水,根本找不出什來。
污衣老丐感嘆地道:「拙荊得這病,全是為我害的,她若不是因為嫁給我這粗魯漢子,怎會害上這場病,唉……」
病榻上的婦人雖已病危,耳力並未失靈,污衣老丐所說的話,她聽得明明白白,
一面為丈夫情意所感動,一面為他的重傷而悲哀,嗚咽著泣道:「無樂,你不必管我瞭,我已燈盡油枯,縱有靈丹,也難挽回劫運,隻是你可萬萬死……死不得!」說到這裡已位不成聲。
病婦人強掙紮說瞭幾句話後,已是氣若遊絲,張著嘴不住地喘。
污衣老丐看在眼裡,一陣強烈的心酸,直沖上來,熱淚奪眶而出。
突然,污衣老丐道:「姑娘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心怡,伏到竹榻之前,污衣老丐圓睜雙目,喘息著道:「我給你的錦盒之內,有本小策,乃是我一生武學精要所在與打狗棒法圖譜。
心怡插言道:「前輩,你還是靜靜養傷吧,想那武學秘籍之事,無非是打打殺殺,此刻提它幹什?」
污衣老丐搖頭道:「你切莫將此事等閑視之,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就是丐幫幫主風火神掌夏無樂
心怡從未在江湖走動,也未聽過風火神掌夏無樂其人其事,雖污衣老丐在重傷垂危之際,將秘籍之事諄諄囑咐,並未放在心上,當下輕聲安慰道:前輩,你少勞點神吧,我先替你上點刀傷藥好嗎?「
污衣老丐強提一口真氣,搖頭道:「不用瞭,趁我還有一口氣在,聽我把話說完。」
咳嗽瞭一陣,喘息道:「許多武林人趕來嵩山,事非偶然,我突然遭人伏擊,更非無故,此地絕不能呆瞭,我死之後,你可拿這綠竹棒,去大都丐幫總舵」說我傳位於你……說著摸出一兩尺來長的晶瑩竹棒。
心怡當下輕聲道:「我……我又不是乞丐,如何當丐幫幫主?」
污衣老丐嘆道:「情勢危急,這是沒辦法的事,且打狗棒法,隻能傳於幫主,我今日不傳給你,隻好失傳瞭,既傳給瞭你,你不當幫主,誰當幫主……見瞭你師父,可把這事原委,對他說明,他乃一代大俠自會明嘹……」
心怡驚道,你認識我師傅……
污衣老丐嘆道:「你師傅任兆漁與我八拜之交,我怎麼會不認識,不然你這太阿劍那裡來的?」
心怡正待分說,但想到自己與任兆漁的關系,臉一紅,一時間卻接不下口。
隻聽污衣老丐又續道:「劍乃百兵之祖,能以氣禦劍,傷人於無形,始臻上乘。故擅於劍道之人,必先練氣……」
心怡忍不住插言道:「這點傢師也曾談過,隻是練氣行功,必須循序漸進,積數十年之苦修效果,始可望成,就我這點功行,連傢師十之一二都沒有得到。」
污衣老丐點頭:「不惜,無論禪門或是道者,其行功之道,首在調呼吸,練百骸,氣轉回天,神遊體外。功成之日,收則存於方寸之間,放則於六合之內。若有形,若無形。有形者,會於人身,猶風雨行於宇宙。無形者,施於體外,若電雷發於太空……」輕籲一口氣接道:「隻是人生數十寒暑,縱能得其訣要,已是垂垂老矣,至時不僅雄心盡失,且將大好青春,消磨於鬥室之內,於人生又有何裨益。」
心怡耳聽夏無樂滔滔不絕,縱談練氣功之道,不禁悠然神往,及至後來這番議論,又聞所未聞,禁不住又插言道:「前輩之言固是有理,但若不循序漸進,如何能望其成?莫非另有捷徑不成?」
污衣老丐見她滿臉驚異之色,不禁微微一笑,招手道:「你且附耳過來。」
心怡依言行近他身邊,污衣老丐隨即附著他的耳朵,緩傳瞭他一遍內功口訣。心怡天資聰潁,念瞭幾遍,也就記住瞭。
接著又將打狗棒法的口訣傳給心怡,這狗棒法的口訣甚為復雜,污衣老丐直念瞭十來次,心怡這才記住。
污衣老丐突然正言道:「棒法的口訣法不傳與第三耳,切記此訣萬不可傳與第三人。」
心怡點頭道:「這個自然。」心裡卻不以為然,心想,連妹妹與師傅也不能說嗎?
心怡之師父,乃是當代奇人。十餘年來,於她專心教導之下,心怡對內功一門,已然登堂入室。隻覺污衣老丐所傳口訣,雖亦類似內功修習之法,但意義深奧難明,似乎別有蹊徑。正自尋思之間,驀地污衣老丐一陣狂吼,傷口崩裂,-口鮮血噴瞭出來,雙腿一蹬,風火神掌夏無樂,卻已然飲恨長逝,含忿而死!
心怡一見之下,手足無措,卻見那病褟上的婦人,將一柄匕首插在心口,早已氣絕。心怡隻覺倆人情深意重,不禁十分感動,收拾瞭錦盒與綠竹棒,放瞭把火,將茅屋連同夏無樂夫婦的屍首燒瞭,就離開瞭空谷,回到瞭道旁,尋回小花驢,繼續往北而行。不久來到一小城鎮,見天色已晚,便在鎮上住瞭下來
一日奔波,路上細雨迷離,心怡隻覺全身都很不痛快,便想先洗個澡。
這小鎮平時商旅頗多,所以這客棧廂房不僅床鋪被褥一應俱全,而且也準備瞭一個大木桶,供客人洗澡。
心怡看看木桶,內面滿滿的一桶水,伸手一浸,水溫不熱不冷,正好洗澡,心中不由稱贊這客棧服務得周到!
「心怡小心地閂好門,開始脫去衣裙準備洗澡。月光從窗角射入,照見她那美麗的胴體,發育得很飽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肢,修長的大腿…
心怡跨入木桶內,浸在水中。她閉上眼睛,松弛全身的神經,泡瞭好一會兒,正自享受之間突然間,「答」的一聲輕響!響聲極輕微,要是心怡功夫差瞭點,隻怕就聽不到瞭,睜開眼睛一看一條細長的蘆葦悄然伸進來,且更噴出一些淡白色氣體。
心怡心念急轉,猛然醒悟:「毒煙?於是心怡伸手取過衣服披在身上,從浴盆中站起身來,取過短劍,就在門邊等著,過瞭半晌,隻見一薄利的鐵勾把門閂挑開,接著門就被輕輕的打瞭開來。
隻見門外站著一群黑衣人,或提劍或拿刀,共有七名之多。他們一見心怡竟站在門邊等著,不受毒煙所迷,均微感驚愕,繼而一齊的攻向她。為首的一人叫道:「死丫頭!竟不受我毒煙的迷魂,看我如何將你收拾!」
眾黑衣人恃著自己在人數上絕對占優,兼且對方隻是個年輕少女,所以並不放在心上,其中一人還笑嘻嘻的道:「哎呀,這樣俊俏的姑娘,殺瞭還真可惜哩!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黴瞭。」語調放蕩意淫。
心怡彷若不聞,真氣凝聚於劍上,一柄太阿劍就如皎潔明月,發出淡淡青光,淡然道:「誰要倒大黴,待會兒你們就知道瞭。」
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心怡腰間,心怡側身避開,反手一劍劃中那黑衣人胸口。這一劍既快且準,隻見那黑衣人傷口鮮血狂噴,摔在地上扭動數下,就此不動瞭。
眾黑衣人無不驚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漢猛然道:「死丫頭!竟敢殺害我師弟,我要將你碎屍萬段!「黑衣大漢舞刀如輪,虎虎生威,儼如一匹饑餓的野獸,一個箭步直取心怡,極其兇險。
心怡嬌叱一聲,反手出劍,但見一條青光匹練似的疾沖向黑衣大漢門面,猶如驚電急射,勢猛且狠。黑衣大漢冷不提防,刀鋒還未觸及心怡分毫,自己已被劍光所罩住。他急忙以刀護身,不住後退。說時遲那時快,黑衣大漢的肩頭,大腿已經中瞭兩劍,癱倒於地。
眾黑衣人一驚之下,一齊揮刀齊上,但那裡是心怡對手,太阿劍每每青光一閃,就有一人倒下,轉眼之間,全部黑衣人都已被心怡在刺倒在地,死於太阿劍下。
心怡想,這房間裡打得天翻地覆,客棧裡為何沒人出來張望?轉身掠到樓下,隻見掌櫃夫婦已被刺死在房中,鄰房一名走方郎中也是一樣。心中一稟,想到這批黑衣人下手如此狠毒,不知是什麼來頭,又與自己有何幹系,正自思索,忽然倒地的眾黑衣人中有人呻吟一聲,緩緩坐起,原來正是被心怡刺中肩頭,大腿兩劍的黑衣大漢,因傷勢不重,便慢慢轉醒瞭過來。
心怡一見之下,便伸手點瞭他的穴道。心想,所有線索都指望這黑衣大漢瞭。便拿劍抵住瞭那黑衣大漢咽喉問道:「倒底是誰指使你們的,你們倒底所為何來?」
隻見那黑衣大漢哼的一聲,隻是不答。
心怡又問瞭數次,那大漢也隻是微微冷笑,並不答話。
心怡心中有氣,踢倒瞭那黑衣大漢,伸腳踩在他胸口,叱:「你要死還是要活……」
正自喝問之間,卻見那黑衣大漢臉色陡變,一雙眼睛忽然炙熱起來直勾著自己下體。
心怡一楞,忽然醒悟,原來她沐浴中起身迎敵,隻拿那外袍一披,外袍之內,卻什麼也沒有穿,一想至此,臉上一紅,嬌叱道:「你死到臨頭,性致倒還不錯啊!」
隻見那黑衣大漢褲檔高高隆起,心怡心中也不禁一蕩,腳底卻是用力一踩,踩得那黑衣大漢痛苦的呻吟起來。接著心怡便把那大漢扶坐起來,嬌聲道:「你不說,我有辦法讓你說……」
那黑衣大漢想她不知道要用何苦刑施加於己身,不禁冷汗直流,顫抖瞭起來。
心怡忽然嬌媚的一笑:「憋著欲念十分的辛苦吧!」她慢慢解開衣帶,綠衫之內,是什麼東西也沒有的。
外衣跌落地上,露出一具白裡透紅的少女嬌軀。她的乳房渾圓,乳尖傲然翹起向上,乳頭和乳暈粉紅色的一片。她的腰肢很纖細、小腹平坦,下方是稀疏有致的一小叢陰毛,完全不能遮掩那嫩紅色的貝肉。
「我的身體美嗎?」心怡慢慢走近道:「你要不要聞聞我的身體,香不香?」
黑衣大漢完全想不到有這種好事,他連手也舉不起來,別的地方倒是早已舉的老高。
心怡站到他面前,小腹就對著他的眼睛。而那粉紅色的貝肉就貼向他的鼻子。
心怡的下體緊壓著黑衣大漢的面孔,慢慢地左右左右的扭動她的屁股,她的陰戶就在他鼻子上磨擦著!「噢啊」她腰肢越扭越快,嘴裡微微發出呻吟聲。
陰毛揩在黑衣大漢的臉上,他覺得很癢,他忍不住搖頭,但一搖頭,鼻子又在心怡陰戶上撥來撥去。
「啊啊」心怡輕叫起來,她肉緊地雙手一按,就將黑衣大漢的頭按實!
黑衣大漢的口鼻都埋在心怡的陰戶上,他嘴唇沾到一些又濕又滑的液體,那些暖暖的液體亦沾濕瞭他的鼻尖。
那心怡磨瞭一會後,幹脆抬起一條粉腿,擱在黑衣大漢的肩膊上。這樣,她的嫩屄口張得大瞭一些,而黑衣大漢的鼻子,就對準陰戶內!他不能不呼吸,但吸到的,是一股幽香,心怡少女的身體發出的香味!心怡雖然單足站著,但似乎不覺得疲累,她還將兩團雪白的乳房,碰往黑衣大漢的頭上,嬌呼:「啊啊……」
那黑衣大漢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一具美麗的女體在他面上揩來揩去,他早就欲火高漲瞭!令他的肉棍昂起!但苦於全身動彈不得,那種痛苦卻又更加難以忍受。
忽然之間,心怡伸手解開瞭他頭頸間的穴道。
那黑衣大漢隻覺理智消失,淫念高張,他舌頭一伸,就舐向濕濕的陰戶!
「啊……噢……好……!」心怡口中發出歡愉之聲,她雙手摟著他的頭:「深一點啊……啊……!」
黑衣大漢隻覺雞巴越來越硬,他大口的舐瞭又舐,當舌頭碰到心怡屄口內的嫩肉時,心怡頻頻嬌呼起來:「你的舌頭真好!」
心怡子突然往後一仰。這樣,她的陰戶張得更開,濕暖的陰唇微張,黑衣大漢像似瘋狂瞭,他不隻舐,而且還用力啜,吸啜她的陰核。心怡隻被吸的嬌哼連連,嬌驅扭動不已。
黑衣大漢忽然用力往陰核一吸。心怡嬌呼一聲,她身子一顫,把擱在他肩上的一足抽回,眼睛水汪汪的瞟瞭黑衣大漢一眼。雙掌貼向他的肩膊一推,他就慢慢向地面躺下,隻有小腹下那根紅彤彤的肉棍昂起如故!
心怡伸出滑滑的手,一握就握著那肉棍搖瞭兩搖,套動瞭兩下,那黑衣大漢給她一握,更是心急如焚,躺在地上發出低低的呻吟聲。他想伸出雙手,拉心怡坐落自己身上。可是穴道被封,動不得也。
心怡捧著乳房底部,俯身到黑衣大漢面前。他迫急不及待,張嘴就吹著她的奶頭,除瞭吮之外,還用牙齒輕咬乳暈部分!啜得「喋、喋」有聲,如初生嬰兒吸奶時狼吞似的!
「噢!呵!啊!」隻吸的心怡吃吃直笑。
過不多久。心怡扶著黑衣大漢的肚皮,蹲下身將屄穴口對準他的龜頭,慢慢的磨擦起來,
「啊……啊……」黑衣大漢喘著氣,他已變成狂亂,氣喘喘的道:「我……我要!」兩眼欲火狂熾!
心怡忽的抬起臀部來媚笑道:「你回答我剛才問你的話?我就給你!」
那黑衣大漢早已欲罷不能,這時心怡一離開,隻覺得心中一片空空蕩蕩的。聽得心怡一問,連忙道:「我說!我說!」忙將他們的來歷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什麼忠貞節義,早已拋到瞭九霄雲外。
原來那大漢是蒙古朝廷派來的武士,今日他們本想劫奪風火神掌夏無樂的內功精要,但是力戰後仍然不遂。後來卻又見夏無樂死於空谷之內,本也無法可想。但他們中間有人曾見心怡在谷口破廟處徘徊,於是便暗中跟蹤,欲劫擄她逼問那錦盒的下落。
那黑衣大漢說完,心怡又問:「你說的都是實話嗎?」
隻見那大漢滿眼血絲,連連點頭。
心怡便用她的陰戶揩瞭兩揩黑衣大漢的龜頭,然後慢慢塞瞭入去!
心怡「套」得很慢,她先讓黑衣大漢的肉棍入瞭一半,再頓瞭頓,然後,才將其餘的一半「吞」進陰戶內!她皺著眉,口裡發出細細的嬌喘。那黑衣大漢面上頓時露出舒暢的神情。
心怡將黑衣大漢全根肉棍納入陰戶後,並沒有上下起伏,卻停瞭下來。隻見那黑衣大漢漸漸的又不耐的喘息起來,便將剛才的問題又問瞭一次,見那黑衣大漢答得一模一樣,心想不假,這才慢慢的套動起來。
這時心怡已將想知道的口供套問瞭出來,心中已沒有壓力,也就盡情的享受瞭起來,隻見她將屁股旋來轉去,「哎!哎!」的哼個不停
那黑衣大漢的龜頭抵著她的花心,隨著心怡屁股扭動,他的龜頭就研磨著她子宮頸。每磨一下,她花心內就流出騷水來。
心怡分泌的騷水起初是細水慢流,磨得百來下之後,淫汁就像決堤一樣!
「呀!呀!」心怡隻覺得屄心一陣陣酥麻,臀部的套動不自覺的加重起來,她那錐形的奶子,隨著屁股的上下振動,劇烈的搖晃瞭起來
心怡閉起雙眼,面上像是痛苦,又像歡愉似的,晃動瞭兩百來下,身子突然抖瞭抖,花心內突然噴出一股暖暖的水來,跟著,突然間收縮,將黑衣大漢的龜頭緊緊的箝著!
「呀呀呀呀呀……!」黑衣大漢樂得雙足直挺,他隻覺龜頭上馬眼一麻,便也射瞭出來。心怡花心給這股灼熱的陽精一燙,身子抖動瞭幾下,嬌軟的伏在黑衣大漢身上細喘。過瞭半晌,那黑衣大漢的雞巴才由心怡的屄中軟垂滑出,隻見上面白白黏黏的滿是他與心怡的射出物。
休息瞭約半柱香,心怡終於緩緩站起,到浴盆邊就著冷水又梳洗瞭一遍,隻見那黑衣大漢躺臥於地,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心想:「此人如何處理倒是麻煩……」想瞭一下,忽想到客棧掌櫃夫婦與無辜的住客橫死屋中,心中一怒,這種人如此暴虐,殺瞭也罷。整理完行囊後,便反手一掌,將那黑衣大漢擊昏過去,跟這往他他玉枕穴重重一點。
走出戶外,牽瞭小花驢,心道這客棧死瞭這麼多人,反正掌櫃夫婦也死瞭,就放瞭一把火將它燒瞭幹凈,騎著小花驢,連夜離開瞭這小鎮。到瞭鎮外,遠遠的隻見火光沖天,心想,這不正是殺人放火嗎?而且還一天之內殺瞭七人,放瞭兩次火,微一苦笑,便踢著花驢,慢慢的向北而行……
一邊慢慢走著,忽然想到,我對黑衣大漢這行為不知算不算是強奸,如果算是的話,那我今天就是強奸、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瞭!想到瞭強奸,越想越是面頰發燒,用力一踢小花驢,小花驢嘻律一聲,快步的跑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