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土路眼中精光一閃,恭敬道:“多謝陛下給外臣這個機會。那外臣就放肆瞭。”西土路眼睛不經意的撇瞭少年一眼,睥睨四方,有些嘲弄道:“請問聖朝眾才子。為何水井的蓋子是方的?”
“呃……”大殿裡靜瞭一下,接著就是蚊子蒼蠅飛過一樣的嗡嗡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答話,他們你望我來,我望你,面色都有些難看。
仁德皇帝滿面微笑的撐著場面,半註香的時間已經過去瞭,仁德皇帝臉皮有些發酸,不過笑容總算是撐下來瞭。他明白這次北遼使者朝見是假,來探虛實是真,順手敗敗西秦的風頭也是題中之意。他相信自己的大唐之上是人才濟濟的。但他似乎忘記,他已經把國事交給龐太師瞪已經很久瞭,如今堂上之臣,一大半都是龐太師的門生,由他一手提拔。至於有沒有真材實料,那就要問太師大人瞭。
大殿裡的嗡嗡聲已經停止,眾大臣各個臉色灰白低頭不語,臉色最難看的是龐太師,因為他是選拔官員的主考官,這些人是才子還是廢材,他最有責任。
西土路眼裡流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臉上仍舊一片平靜。美麗的少年低頭裝作喝酒,富貴卻看見她臉上出現瞭一個美麗的酒窩,知道她是在掩飾自己的笑臉。他身後的護衛臉色巖石般僵硬,更顯精兵本色。
仁德皇帝臉色尷尬的咳嗽一聲,把目光投向瞭文琳公主。文琳公主在皇宮理一向就是才女的代名詞,看今天的情形隻有請她出面擺平瞭。一群廢物,回頭再找你們算帳。
文琳公主看到父皇的目光,知道事情已經十分棘手,自己若是再回答不出來,西秦的國威就此被人踩在腳底。但急切之間,她也想不到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臉色有些難看。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嘲弄的哼聲,分明是嘲弄這裡的人無能。文琳公主明白是富貴,腦海裡光芒一閃,嘴角得意的笑容消失,實施然站起身來,風華無限的對仁德皇帝道:“父皇吉祥!像這些三歲孩童都知道的問題,大臣們哪裡屑於回答。不如就由兒臣身邊的一個內侍回答吧?”
“恩,也好。”仁德皇帝長出口氣,如釋重負的點頭微笑。
一幹大臣趕緊符合,臉上再次露出不屑的意思,仿佛他們真的就是文琳公主口裡說的那樣不屑。
文琳公主點頭答應。回頭看瞭富貴一眼,輕聲道:“富貴,你就幫本宮回答一下他們吧?”
這個時候叫富貴出來回答,可算是一舉兩得,既解決瞭眼前的危機,為皇傢立瞭大功,同時也把富貴推上瞭前臺,有接近仁德皇帝的機會。
富貴當然知道是自己的哼生泄瞭底,不過,他更驚訝的是文琳公主的機變能力,這麼會就想到瞭這麼多。恭敬道:“是,公主。”這個時候他可不敢裝比,此刻裝比的下場可是要把人頭當夜壺用的。
富貴咳嗽一聲,環視一周大殿,眼睛故意在美麗少年臉上停留瞭一下,見他驚異的盯著自己。微微一笑,輕松道:“很簡單。因為井就是方的。它的蓋子才會是方的。”
“啊……”“哦……”“呃……”
大殿裡響起瞭一片聲音,表情神采各異。龐太師賊眼亂轉,武王細眼瞇起,寒光四射。
西土路臉色微變,卻又震驚的抓抓手,恢復自信翩翩的神情道:“上朝果然是人才濟濟,隨便一個太監都有如此見地智慧。那好,請問一個人被困於百丈古塔之上,手裡沒有任何可用之物,你有何法讓他安然落地?”西土路雙眼路出瞭一絲系虐的光芒。
大殿再次安靜,這一次可是真的安靜,剛才的問題大傢都有些奇怪,但是這次就是摸不著北瞭,你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人安全落地。
大傢再次面面相覷,陷入僵局,紛紛偷眼看仁德皇帝。仁德皇帝臉色陰沉,由於年齡而形成的三角眼,更加的有型,心裡暗暗生氣,北遼看來是真的在找茬。又看見貌合神離的大臣武將,一陣恢心。
大傢的目光不禁又放在瞭文琳公主身上,他們都一位富貴能有如此表現,自然是文琳公主的調教,文琳公主不過是不想出風頭,才讓自己身邊的太監出頭。
文琳公主柳眉一跳,漂亮的丹鳳眼掃視瞭一圈大殿,自己是有些才名,但那是詩詞文章,和這那裡有什麼關系?目光不禁飄向瞭富貴。大傢看見這等情形,心裡有些疑惑,難道方才的問題是這個太監自己想出來的,自己怎會不如一個太監?肯定是文琳公主提前有多交代。現在也不過是讓那太監回答罷瞭。
富貴冷冷的瞄瞭一圈大殿裡的大臣,那裡不明白他們的嘴臉。心裡不樂意,靠!你們自己不會,讓老子來解決,給你們解決瞭還這樣的藐視老子。那你們自己弄吧。索性裝作沒有看見文琳公主的眼色,回頭挑弄那美麗的少年。顯示自己隻在乎那個美麗的少年,對於猜謎比智慧不感興趣,自己就是一個平常淺薄的小太監。
少年長眉皺起,若無其事的掃瞭富貴一眼,輕視之意昭然若揭,挑起的蘭花指,真如一朵蘭花一般。
西土路嘴角微動,“我國主曾言道,若是上朝有人可以回答的出,可以滿足他一個心願。若是回答不出,國主說瞭,也沒有什麼,畢竟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
“哧……”
“呼……”
簡直欺人太甚!大臣紛紛做憤然之色,也有幾個苦思冥想的,但是看他花白的頭發,渾濁的老眼,不知道腦子還能不能用。
文琳公主有些難堪,自己堂堂公主,竟是駕馭不瞭自己一個內侍,這置自己的臉面子何地?目光有些溫怒的盯著富貴。
“好!大傢可都聽見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是不是君子我不敢確定,不過你隻要知道自己代表的是北遼就行。這個迷我猜瞭。”就在大傢一籌莫展,北遼使者洋洋得意,肆意挖苦的時候,富貴鉆瞭出來。
唰!!
整個大殿裡的目光齊齊聚在富貴的身上,驚異的,嫉妒的,疑惑的,探尋的不一而足。
富貴邪惡的盯著那美麗少年,嘿嘿純潔一笑,道:“很簡單。隻要給我一隻螞蟻,一滴蜂蜜,一根百丈長的南楚雲絲,一根百丈長的西秦麻線,一根百丈長的可以承受一人重量的繩索。我就可以讓那人平平安安的降落地面。”
“啊!”“真的?”“騙鬼的吧?”
大殿裡一時之間成瞭集市,眾人都不相信的盯著富貴。但富貴卻看到瞭漂亮少年眼裡的震驚何遲疑,更看到瞭西土路額頭的細密汗珠。
文琳公主眼裡忽然爆發出彩色的光華,看瞭富貴一眼,隨即隱去,嘴角浮現一抹迷人的笑意。文琳公主身後的抱月有些迷惑的看著富貴,暗道,這傢夥又搞什麼?盡冒壞水!看你怎麼收場,一隻螞蟻,幾根繩子就可以把人從那麼高的地方弄下來?你要是弄下來瞭,我今天夜裡就讓你上我的床……
仁德皇帝眼睛迷惑片刻,隨後也亮起星光,深深的看瞭富貴一眼,身體頓時放松瞭下來。
“是嗎?請說!”西土路臉色已經有些難看,自己大話已經說出去,後果如何,自己都不能反悔。尤其是此次出使,表面自己的主使,但背後卻有人操縱,並不以自己馬首是瞻。他隱隱的明白,富貴這小子已經知道答案。但是自己這樣服輸,實在是有些太丟臉。偷偷的向後看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