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位漂亮的女警花,停好警車後步行走到陳傢別墅門前,楊秀娟如不是緊急情況,一般不會把警車直接停在當事人傢門口,免得給對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叮咚~~她按響門鈴後,不大會咔嗒一聲,派氣的雙開大門悄然打開。老陳一臉茫然地站在門裡看著來人。楊秀娟他自然是認得的,可眼看今天這個架勢,卻不象是來串門的……
「陳伯伯好,是我呀……」
「哦!秀娟啊~~」愣瞭半秒鐘的老陳趕忙說道:「秀娟你怎麼來啦,快快,請進……」這才一個多月沒見,老陳一下子蒼老不少,精神頭也不太怎麼樣。進到屋裡一看,到處亂七八糟的,還有就是些使用過、還沒來得及扔的外買快餐盒。
楊秀娟介紹道:「陳伯伯,這是我的同事,小李……」小姑娘趕忙點頭打瞭個招呼。其實他們倆人見過面,就在陳傢三口被叫到刑偵隊的那天,隻是心不在焉的老陳,根本沒想起小姑娘。他忙著把沙發上的衣服什麼都收開,招呼倆位女警坐下。
「陳伯伯,趙阿姨不在嗎?」
「她呀~~沒在……」老陳回答得極不自然。楊秀娟聽阿樂大概提過,知道他跟趙燕的關系,並不是單純的雇主與保姆。難道這倆老情人還吵架啦?這種事也不方便再問下去。
倒是老陳坐下後,疑惑地問道:「秀娟,你今天來是……?」
「嗯~~」楊秀娟沉吟片刻,該說的始終要說!她咬咬牙,向對方講述瞭昨晚發生的事……自己就是當事人之一,除瞭隱瞞下嫌疑人為肖鋒這一情況外,其它的都詳詳細細的全說瞭。
「這,這怎麼可能~!!」老陳根本不相信,綁架這種電影裡才有的情節,竟然會真實的發生在兒子身上,他顫抖著聲音問:「他,他們是要錢嗎??多少我都願意出!」
楊秀娟搖搖頭:「可能不是錢……」接下來就,隻能耐心的安慰幾臨奔潰的老陳,勸說瞭好半天,老人傢的情緒總算穩定些後,她跟小李使瞭個眼色,對方站起身來,楊秀娟道:「陳伯伯,您放心,我不管想什麼辦法,一定會救出阿樂的!」
老陳見她倆要走,起身相送。臉色卻無比蒼白,雙手和嘴唇不由自主顫抖著。楊秀娟搖瞭搖頭,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唯一能安慰老人的辦法,就是把阿樂救回來!
「咦,對啦,陳伯伯,想問您個事……」楊秀娟走到門邊突然想起什麼來:「阿樂好象……最近這段時間都沒回傢……是為什麼呀?」
「哦~哦~~!」老人又流露出尷尬的神情,此中原由怎麼說得出口呢?更何況她還是兒子的女友,還有個外人在場。
「哦,沒關系,我就隨便問問……」楊秀娟告辭出門。
回到警隊她整理瞭一遍手頭現有的資料:內褲的DNA鑒定結果已經出來,與七個被害人完全相符!三根繩子的尺寸、材質跟死者的屍檢報告相吻合,同時還在繩子縫隙裡,發現瞭相應被害人少量的皮膚碎屑!
除瞭以上這些,昨天晚些時候,老蔣他們又在肖鋒傢裡有瞭重大發現——滿滿一信封的被害人照片!!其中還包括瞭楊秀娟和陳樂!
現在手上這些東西,已經可以算是——鐵證如山瞭!!
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象塊大石頭般,沉重地壓在女警心口!不知為什麼,直覺告訴自己,現在掌握的情況,應該還不是本案的全部,肯定還有其它沒被發現的隱情,甚至是至關重要的什麼東西,都還沒有浮出水面……總的來說,肖鋒這個案子給她的感覺是——疑點重重!
首先,肖鋒綁架阿樂這件事,顯得那麼突兀!這當然可以解釋成:他想通過阿樂報復或是要挾楊秀娟,這一點從他偷拍阿樂的照片,似乎可以證實。可為什麼非要選在昨晚,這個時間點呢?當然,阿樂之前一直被警方跟蹤,肯定是下不瞭手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警方是保護瞭阿樂一個多月!
可跟蹤人員撤離的命令,還是肖鋒自己下達的!他大可將行動時間,選在阿樂還住在酒店的那幾天,何必非要等到昨天、還在自己傢附近動手呢??阿樂一但和我在一起……這不是大大增加行動失敗的風險嗎?肖鋒不會這麼笨吧……
還有最想不通的一點:就算為瞭什麼尚未查明的原因,一定要在昨晚動手,肖鋒整個晚上有著大把的機會。對付陳樂那種書呆子,一秒都嫌多瞭!!可奇怪的是,偏偏要在阿樂跟自己通電話的時候……這一點實在太沒道理瞭!!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自己不可能在同一時刻,就發現阿樂被綁架瞭!
咚~~!楊秀娟捶瞭一下桌子:「小學生都不會犯這種錯誤!!」可肖鋒確確實實犯瞭!如果假定這是他故意為之的,那麼合理的推斷隻有一種:他就是想讓楊秀娟知道:阿樂被綁架瞭!!
對!當時電話裡有人罵瞭一句:「你妹的~~!』,自己馬上聽出是他的聲音,然後找小孫定位電話……等等!難道這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目的是……想把我引出來,追蹤到他傢、然後跳進那個陷井裡……
嘶~~~~這麼說好象也對!所以肖鋒昨晚才會:載著阿樂先回自己傢,扔下手機後就跑瞭!一來讓警方再也找不到他;二來自己順著這誘餌,主動跳進瞭殺人陷井~~~
「這麼推論確實有點道理……可是……哎呀!!」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楊秀娟使勁抓著自己一頭烏黑秀發。這樣做太復雜啦!肖鋒要是決定殺死自己,我們倆就在一起上班,有的是機會呀!
越復雜的計劃越容易出錯!!昨晚不就是這樣:楊秀娟根本沒按常理出牌,使得肖鋒的整個計劃功虧一簣!!這看似毫無破綻的推理,卻嚴重違反瞭一般常識!!可是照理說……隻要推理過程正確,再加上充分的物證相佐,就算結果再匪夷所思……
那也是最終的真相!!!
嗯~~~肖鋒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會是什麼呢?楊秀娟柳眉緊蹙,輕聲道:「不對,昨天晚上一定有什麼東西,被我遺漏瞭!!」
楊秀娟話音剛落,門外傳來男人的說話聲:「啊~~?你什麼東西不見啦??」小孫從門口走瞭進來。
「沒什麼~~」楊秀娟抬頭問道:「通話記錄查得怎麼樣?」
「唯一有疑問的,還是昨晚七點多打進的那通電話」他丟瞭幾張紙在桌上:「最近兩周的通話記錄都在這,全部查瞭沒問題!重點是這個……」他指著最後一張紙上,倒數第二個號碼道:「這個號根本查不出來!!」
「哦~~!查不出?」
小孫搖瞭搖頭:「一點線索都沒有……」
楊秀娟還想再問下去,突然自己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瞭起來。她心煩的瞟瞭一眼手機,瞬間整個人一怔!!這是一個沒有任何顯示的來電!如果不是經過特殊技術處理的話,那這就是一個公安內部、有一定級別的、保密號碼打過來的……
「喂~~」她狐疑的接起電話,緊跟著露出瞭懷疑的表情:「葛……葛副廳長?」
小孫吃驚的伸瞭伸舌頭,省廳專管刑偵的葛副廳長!!小夥子很知趣地退出辦公室,還幫她把門也帶上瞭……心裡暗道:乖乖~~這是要火線提拔娟姐瞭吧!想想也對嘛……刑偵隊出這麼大事,連個主持工作的人都沒有!不但是沒有,隊長還直接變成瞭在逃嫌犯!要是不能盡快安排個熟悉案情、能力又強還能穩得住人心的人來,帶隊迅速把這案子平息下去的話,那連省廳都要糗大瞭!!
小孫自己想著「嘿~~!」瞭一聲,流露出佩服瞭表情。你說這娟姐真是夠神的啊!!她是怎麼提前發現瞭肖隊……哪啥的!!我到現在都想不通……
小孫的設想的確沒錯,這就是一次火線任命前的談話。對方與楊秀娟客套幾句後,直接問道::「你們隊裡的事我基本瞭解,說說你的想法給我聽聽……」對方的聲音平穩而又渾厚。
「報告葛副……」副廳長問話,楊秀娟哪還敢藏著不說,她把自己剛才的推論和疑問,一股腦的匯報過去。
「嗯~~~」聽對方的語調,似乎還算滿意,他對楊秀娟說道:「這案子的重要性,相信你很清楚……」
「是!」
「現在的當務之急,要不惜一切代價,盡快破案!!」楊秀娟又說瞭聲『是!』,對方頓瞭頓緩緩說道:「我準備任命你為:連環殺人案專案組組長,你……有什麼想法嗎?」
這是超級破格的一次提拔,一般來說,『專案組組長』這一職務,至少要由刑偵隊長或更高級別的人擔任。任命刑偵隊長程序非常復雜,一時半會肯定是完不成的!但這個專案組組長,卻是通往刑偵隊長的最快通道,隻要本案辦得漂亮,用不瞭多久正式任命也會跟著下來的!
面對這個機會,楊秀娟卻是眉頭不伸,她試探著問道:「葛副……廳裡對這案子……有什麼指示沒有?」
對方呵呵一笑,聽出瞭她的意思:「你是怕廳裡遙控指揮,下指導棋吧……」
「額~~~」楊秀娟沒想到對方說得如此直接。
「我對你的要求隻有一個:最快時間破案!!」
楊秀娟又問道:「那……是不是意味著……現在就要把肖鋒列為通緝犯,開始追捕瞭?」
「這是當然!」對方肯定的說道:「要不然還怎麼快速破案?」
「可是……」楊秀娟咬咬牙,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案子還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如果一切順利還好,把肖鋒帶回隊裡慢慢審!!!可一但在抓捕過程中,他出瞭什麼意外話……」
「你擔心變成死無對證的……冤案??」
「冤案不冤案的暫且不說……但過去十年的七樁殺人案,必須把細節都搞清楚瞭,才能給死者傢屬一個交待!」楊秀娟激動地說道。
「不行!!」對方一口否決掉:「時間已經拖不起瞭!必須馬上以在逃嫌犯的身份,抓捕肖鋒!」
「這樣的話……我堅決不同意!!」楊秀娟真和對方杠上瞭:「葛副,這案子的重要性我們都清楚!!可越是這種大案,越容不得一點模糊!!將來要是真出瞭……那怕是一丁點的問題……誰都蓋不住!!」
「嗯~~~」對方仿佛開始猶豫瞭。
楊秀娟乘勝追擊:「還有,今年夏天有一名叫林莉的死者,與『密林殺手』作案特征高度相符,但肖鋒傢裡卻沒有發現該死者遺物,到底是不是他殺的,還得要他本人才交待得清楚……」女警情急之下,又把林莉的案子扯瞭進來。
「另外還有一點……」楊秀娟不等對方說話:「我們一直懷疑兇手在早在十年以前就殺過人,但苦於一直沒找到被害人!!總之,所有的這一切,隻有在兇手活著的前提下,才能能搞清楚,才能保證沒抓錯人!!」
「你想要多長時間?」
「三天!!」楊秀娟自信地說道:「三天之後如果還沒進展的話,那就全城抓捕肖鋒!」
對方顯然持懷疑態度:「十年沒破的案子,你跟我要三天就夠??」
「哪個~~隻有時間肯定不夠……」楊秀娟從沒提過類似的要求,她組織瞭一下語言,試探著說:「葛副,您還得再給我點東西……」
「要什麼?」
「你得給我……除瞭人事權以外的,刑偵隊長的所有權限!!」
對方突然哈哈一笑:「幹脆直接把這個隊長給你得啦!!這肯定是不行……」
「不行的話……」楊秀娟依然不死心:「那這樣好不好……您至少給我一個權限——隊長身份的登錄權限!!!」
「你是想要以隊長等級的權限……登錄資料庫?」
「對!!」
「好吧!我會短信發給你一個臨時身份,但記住,隻有三天!!」
「是!!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