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屋屬普通四星級,二樓並列有一主兩副三個房間,後面有一個貫通的小平臺,上有竹桌一張,藤椅若幹,不遠處即是湛藍的中國南海,海水溫柔地拍打著海岸線,幾隻海鳥在淺灘處逐浪戲水,海邊椰樹林立,海風習習,樹影偎依著扭動腰肢。
肖石和凌月如扶欄而立,享受著大海的氣息,心內均是一片祥和。
眼前風景如畫,肖石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恬淡,曾經堅挺無比的平常和樂觀,一直以來生命的奔馳的煩囂,仿佛都在一瞬間消失無跡瞭。這一刻,他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老瞭,累瞭,讓自己驕傲的奮鬥精神也蕩然無存瞭。
“怎麼樣,感覺不錯吧?”凌月如轉身面對他,遠來的海風撩動著她的長發。
“嗯,是不錯。”肖石沉吟瞭一下,轉過身道。他不太清楚這感覺是好還是壞,但還是做瞭肯定的答案,至少在這一時刻,這感覺他喜歡。
似知道他心中所想,凌月如微笑道:“傻弟弟,不用奇怪,面對一片幹凈的大自然,任何樂觀的人,都會體會到生活的疲憊。”
“你說得對,是很累,真的很累。”肖石似回答,也似在感嘆。
“那好好休息一下吧。”凌月如雙手搭在他肩上,隱型眼鏡後的雙眼,溫柔得象蔚藍的海水。“你就當姐姐是來陪你的,這樣你會感覺輕松些。”
肖石苦笑道:“你還真是來陪我的,否則別說保鏢,我甚至懷疑你是否會參加這次會議。”
“算你有良心。”凌月如嗔瞭他一眼,拉瞭他一把道,“去吧,飛行疲憊,洗個澡睡一覺。”
“嗯。”肖石點瞭點頭。
中間帶客廳的主房當然讓給瞭凌月如,肖石進入隔壁左手的房間。
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肖石久久未能入眠,剛剛那種疲憊的感覺仍在侵襲著他。一般來說,長途旅行很消耗體力,但肖石不是,在他生命中,乘坐火車或飛機,看看沿途的景色、不同地域的風土人情,是一種奢侈的享受。但這一次,他累瞭,不是因為交通工具,是心內的感覺。
肖石覺得心酸,有點兒難過,還有點兒委屈,己象一匹失群的幼馬,在無邊的原野上孤獨地奔跑,一直向前,不停向前,盡管身邊多得是足以果腹的水草。一個人蹦蹦達達這麼多年,到底是圖個啥呢?他搞不清瞭。為瞭理想?他沒有什麼理想;為瞭生活?這個答案太籠統。那到底是為瞭什麼?!肖石想瞭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答案:活著。
對,為瞭活著,按自己的方式活著,隻能是如此。
良久,肖石忽然坐起身,愣瞭一會兒,似有所悟地咒罵起來:“靠!狗屁大自然的感覺!根本就是小資生活讓人墜落!”
海風在窗外吹著,空調的溫度讓他覺得很清爽,肖石回歸瞭本真。他睡瞭,睡得很實,沉沉的,盡管他並不累。
肖石醒來的時候,海風依舊,窗外掛著滿天星鬥。他看瞭下時間,已經八點多瞭。這一覺,他睡瞭三個多小時。起身後,肖石給常妹打電話報瞭個平安,簡單洗瞭把臉,換上大褲頭,隻穿著一件背心,推開瞭陽臺的門。
“起來啦!”凌月如懶洋洋的聲音。
肖石望去,凌月如戴著一付小眼鏡,仰躺在長條藤椅上,身上穿著一件長僅及膝的吊帶露肩小睡衣,腦後的頭發濕濕地挽著,明顯是剛洗瞭個澡。椅前的桌上擺瞭些吃的東西,還有一瓶紅酒。
“什麼時候要的東西?”肖石走過去,想坐在一旁的單椅上。
“坐姐姐旁邊!”凌月如一骨碌爬起,向身旁一拍。
肖石皺瞭皺眉,剛剛遠看沒太註意,凌月如這身打扮實在是太……綢質的小睡衣裡面除瞭短褲明顯什麼都沒穿,胸前兩隻乳房顫悠悠的,睡衣外鼓溜溜地透著兩個小點,還有那露著乳房邊沿的雪白滑嫩的香肩,那高高挽起的濕發,美得讓人心跳的臉蛋和玉頸,再配上那付黑邊小眼鏡,還不如不戴呢!這情景簡直……簡直讓人噴血。
肖石沒動,凌月如兩眼一瞪:“傻愣著幹嘛,快過來!”
肖石無奈坐瞭過去,凌月如立刻抱住他手臂,將身體倚瞭上來。一股幽香和不知名的洗浴露味道沖入肖石鼻底,連大海的氣息都黯淡瞭。他略覺眩暈,不禁歪頭瞥瞭一眼。好嗎,兩隻白白的玉兔進入眼底,兩顆紅嫩粉翹的小櫻桃看得清清楚楚,他忙轉過頭。“凌姐,你註意點好不好,你穿成這樣……還這樣,我也是個男人,你這不是……”
“怎麼啦!你怕瞭?”凌月如揚著脖,挑釁般地看著他。肖石嘆瞭一口氣,扭瞭下身體,沒說話。凌月如斜跪在椅上,攀上他肩頭,向他耳畔吹瞭一口氣。“我們不是說好瞭,要比定力嗎?”
肖石哭笑不得,怎麼女人總能把一件小事耿耿於懷。肖石換瞭個話題道:“行瞭,別說沒用的瞭,我餓瞭,吃東西吧。”凌月如得意地白瞭他一眼,從他身邊離開,倒瞭兩杯酒。
繁星點點,蒼穹無盡,樹影婆娑,夜風徐徐,遠處是海浪的拍打聲和海鳥的夜啼聲,兩人在夜空和大海之間,在璀璨的星空下,開始瞭這頓遲來的紅酒晚餐。
“心情不錯!這裡真優雅。”凌月如伸展著雙臂,發瞭兩句有些沒頭腦的感慨。肖石盯著海面,燃瞭一支煙。
“跟姐姐說說你那個刻骨銘心的故事吧?”凌月如端著酒杯,湊過來跟他碰瞭一下。肖石笑瞭笑,道:“還是先跟我說說你那個鄰傢男孩的故事吧,你可早答應過我的。”
“嗬!想不到你還挺小心眼,這麼點事兒還記得。”
“你都已經知道我這麼多瞭,我還什麼也不知道你呢!”
“那好吧,姐姐就跟你說說。”說完,凌月如轉頭盯著他,象第一次見面盯著他抽煙那樣。肖石等瞭一會兒,凌月如仍沒動靜,臉上又露出瞭那種幽怨和依戀的表情。
“說呀,幹嘛呢!”
凌月如回過神,捶瞭他一下。“討厭,人傢正在找感覺呢,都被你破壞瞭!”
肖石沒說話,也沒躲。凌月如瞪瞭他一眼,轉過身面朝著並不春暖花開的大海。夜色下的她,美的讓人窒息。她眼光深遠,柳眉輕蹙,好象正在組織思路,肖石沒有打擾。
凌月如輕嘆一聲,幽幽道:“其實我的故事不復雜,十二歲的時候我媽得急病死瞭,老爹在外面幹活,也沒個準地方,那時候還沒有電話。村長做主,鄰居們商量一下,就找個地兒把我媽埋瞭。我們那個村是文化大革命後的新村,都是流動人口,誰都沒什麼親戚,村長見我小,就安排瞭幾個鄰居,讓我輪流在那幾傢吃飯,說我爸回來給夥食費。開始還行,可時間長瞭,人傢都不太樂意瞭,我也不愛去瞭。傢裡有米,我就到地裡拔菜,自己做飯,吃的也糊裡糊塗。”
說到這兒,凌月如轉頭笑瞭一下,道:“你不是說我胃口好嗎,可能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肖石看瞭她一眼,笑笑沒說話,但很為她的樂觀所感染。
凌月如轉過頭,繼續道:“吃飯倒罷瞭,怎麼還不糊弄一口。關鍵是我成瞭沒爹沒媽的孩子,村裡一些男孩子開始欺負我,尤其是上學放學的時候。有一次……”凌月如再度停住,轉頭望著他。肖石平靜地看著她的眼睛。
凌月如笑瞭一下,有些苦澀。“兩個男孩子在放學的路上扒瞭我的褲子。”凌月如停下望著他,很平靜。肖石一陣揪心般地疼痛,忙轉過瞭頭。他想起瞭自己第一次和人打架,也是因為玲兒放學路上被人扒瞭褲子。
大海的氣息傳來,有點兒咸,兩個人的口中,都有些苦。
湊月如轉回頭,接著道:“十二歲不算大,但已經懂得羞恥瞭。我回傢趴到床上大哭瞭一場,然後到村頭把菜刀磨得雪快,第二天放書包裡上學瞭。放學的時候,那倆小子又來瞭,我砍掉一個傢夥的手指。”凌月如忽然笑瞭,“這下可捅瞭馬蜂窩瞭,那時候醫學不發達,掉手指就是殘疾瞭,他傢長都找上門來瞭。不過那又能怎麼樣,反正我就一個人。村長、鄰居、學校領導、老師做瞭很多工作,他們把我傢能搬的東西都搬走瞭,除瞭一床被,還有一隻鍋。就這樣,事兒瞭啦,我繼續原來的生活。”
肖石望著眼前的姐姐,心裡難受至極。
“後來我就一直帶著菜刀上學,有時候還帶兩把。誰欺負我,或者路上看到女同學被欺負,我就沖上去砍人,沒幾天,那些混蛋男生全老實瞭,我就成瞭打架大王。”
凌月如微笑望著他,兩人相視而笑,都想到瞭那日車攤打架的事兒。
肖石敬瞭她一杯酒,凌月如笑笑喝瞭。“不過好景不長,那個被我砍掉手指的傢夥,他哥從部隊復員瞭。他堵住瞭我,我根本打不過他,菜刀被踢飛瞭,臉腫瞭,嘴裡也流血瞭。”
凌月如望著他,會心一笑,“這時候他出現瞭,就是你說的鄰傢男孩兒。他傢原來是賣把式的,他也會功夫,但沒你那麼厲害。那時候他也不大,不過挺壯實,他和那傢夥他哥打瞭起來,但很快也撐不住瞭。我撿回菜刀,沖上去對他哥的後背就砍瞭一刀,他哥大叫瞭一聲,就跑瞭。就這樣,他救瞭我。”
肖石面帶微笑,給姐姐倒瞭一杯酒。
凌月如轉回頭,眼光無限懷戀。“他把我領傢去瞭,我們一起上藥,我還在他傢吃瞭晚飯,我媽死後,我第一次吃得那麼舒服,吃瞭好多。他爸媽看我挺可憐,商量瞭一下,就讓我住下瞭。他比我大兩歲,我管他叫哥。我們一起上學、放學,我再沒打過架,因為他幫我打。”說到這兒,凌月如瞄著他,調皮一笑。“上次幫你砍人,是這麼多年我僅有的一次打架呢。”
“他和我很象嗎?”肖石笑瞭笑,問瞭一句。
“不象,他不帥,也不很高,就是結實,我很依賴他,真把他當哥瞭。”凌月如深望著他,攏瞭一下頭發,溫柔地道,“聽瞭你妹妹的事兒,我有點兒明白瞭,可能是你對你妹妹和他對我很象,再加上你們都會功夫,氣質也有相似之處,我才會有相同的感覺。我說我是半個孤兒,又很容易理解你,可能也與此有關。”
肖石點瞭點頭,又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爸回來瞭,呆瞭兩天,給人傢扔瞭點錢,又走瞭,我就一直住他傢。”凌月如端起酒杯,呷瞭一口,又道,“初二的時候,我爸把傢裡的房子賣瞭,在市郊開瞭傢磚廠,我這才從他傢搬走,不過我每年寒暑假都回他傢過,一直到上大學。這樣一來二去的,兩傢人自然就談婚論嫁瞭,雙方老人都沒什麼意見,就決定我畢業後結婚。可沒想到,就在我畢業之前,他死瞭。”
“死瞭?!”海南的海風並不冷,但肖石還是打瞭個寒戰。“怎麼死的。”
凌月如別過頭,臉上顯出既痛苦又無奈的表情。“他媽得瞭癌癥,需要一大筆手術費,他是個工人,沒有錢,不知誰介紹的,就幫人打黑拳去瞭,結果有一次打輸瞭,重傷死瞭。”
肖石眉頭大皺,他當警察這麼多年,當然清楚賭黑拳的內幕,老大們為瞭賺錢,常常會指示自己的拳手故意輸拳,或者千方百計在對方的拳手身上做手腳,功夫再厲害,也難免非死即傷,弄不好還會被輸紅眼的老大追殺,最後仍難逃一死。
肖石望著她,忍不住道:“你們都定婚瞭,他們傢沒錢你們傢還沒錢嗎!幹嘛非要去打黑拳?”
“要不說你們男人都他媽的缺心眼!”凌月如嘴唇顫抖,激憤異常,星光映得她剎白的臉。“他這一死,她媽立馬病死瞭,他爸也倒下,不到半年,也病死瞭,就為瞭那點兒所謂的男人自尊,一傢三口就這麼沒瞭!”
凌月如說完別過頭,大口喘著氣。海風吹幹瞭她的頭發,遠處傳來潮起潮落的聲音。肖石望著這個命運多舛的姐姐,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良久,凌月如情緒有所平復。肖石望著面容悲戚,卻仍苦澀微笑的姐姐,感到很奇怪,一般人談到悲愴往事,難免忍不住淚流,凌月如卻絲毫沒有哭的意思。他輕輕問瞭一句:“凌姐,你怎麼沒哭?”
凌月如微微搖瞭搖頭,望著黑暗中蒼遠的海面,似很感慨,也很無奈。“我從小就很少哭,記事後,媽死瞭我哭一回,被人扒褲子哭瞭一回,他死的時候,我很想哭,卻沒哭出來。其實哭不出來也挺難受的,自己的滋味不說瞭,別人還要說三道四。”
凌月如暗嘆一聲,轉頭望著他,笑笑道:“弟弟,你要是死瞭,我想我能哭,希望你別給姐姐這個機會。”肖石雙眼含笑,伸手攏瞭攏她的鬢邊的亂發。“我還是給你吧,一個女人連哭的權力都喪失瞭,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凌月如怔怔望著面前的弟弟,頭一低,抵在他的肩頭,閉眼靜默。
肖石沒動,在她肩頭輕拍瞭兩下。凌月如摔開他的手,似嗔似怒,沒好氣道:“討厭!你要是想看我哭,我現在就可以哭給你看!”
兩人微笑對視,離得很近,夜色下,凌月如的美靨帶著酒後的紅暈。椰樹婆娑,海浪,卷起,又落下。
肖石伸手幫她抬瞭一下眼鏡,平靜地道:“凌姐,不管你比我大還是小,你畢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讓人呵護的時候,哭不哭無所謂,看你自己想不想。”
凌月如深望著這個弟弟,心裡真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但她沒有,隻是別過頭淺淺一笑。“其實吧,男人女人不重要,哭不哭也不重要,隻要往事能帶著當時的感覺,一直記著、不褪色,能想就想,想說就說,未必一定要眼淚配合,你說是不?”
肖石把杯中酒喝下,平視著遠方,海天的相接處,黑黑的一片,極不分明。他凝神想瞭一下,回道:“可能是吧。”他想到自己也曾偶爾想哭,但卻不會流淚。
凌月如抱過他的手臂,貼過身體,眼光柔柔。“不過你有一句話說對瞭,我有時候也挺想人呵護的,你以後多呵護呵護姐姐吧。”
肖石沒動,瞥瞭她一眼,問道:“你很愛他?”凌月如苦笑瞭一下,盯著他問:“你妹妹愛你嗎?”
肖石愣瞭一下,沒說話。凌月如嘆瞭一口氣,又道:“坦白說吧,他不愛我,就當我是個妹妹,雖然定親時也沒說什麼,但我看出他不願意瞭。不過女孩子不同,象我對他就是崇拜和依賴,談不上愛不愛,但如果真能跟他過一輩子,我會很樂意很樂意,我想你妹妹對你也是這樣。”
肖石微笑搖搖頭,忽然又問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幹嘛把我留住?”
“不知道。”凌月如望著他,很幹脆地回答。
肖石無語。
凌月如拍著他的臉頰,輕嘆瞭一聲:“可能是懷念,也可能是重新找到瞭過去不想放手,又或者是我太想當年那份感覺瞭。”
肖石不知說什麼好,
凌月如忽然“噗哧”一笑,仰頭看著他道:“其實我還真想再有個哥,不過你比我還小兩歲,我挺失望的,沒想到你主動叫我姐。我一想,罷瞭,沒哥有個弟弟也不錯。”言罷背過身,靠在肖石肩頭,還翹著二郎腳,晃起瞭小腳丫,那綢質小睡衣倏地滑到腰際,露出瞭雪白渾圓的大腿和藍色的小內褲。
肖石忙轉過頭,順口問瞭一句:“後來呢?”
“他都死瞭,還什麼後來?”
肖石咳瞭一聲,道:“我的意思是說,為什麼這麼多年你沒結婚。”
“哦,你說這個。”凌月如端起酒杯,捏在手裡轉動。“也不是不結,他死後,有個大學同學跑來追我,我一想自己也到年齡瞭,嫁就嫁瞭吧,就答應瞭,還讓他在公司當瞭主管。他傢在外地,我提早買瞭房子,讓他先住著。半年後,他介紹來一個跟我們同校的小學妹,我也沒說什麼。再後來我們準備結婚,馬上就要結婚瞭,我閑著沒事就去瞭趟新房,你猜我看到什麼瞭?”凌月如轉頭看著他。
肖石暗暗嘆息,苦笑道:“不用猜瞭,你接著說吧。”
凌月如呼地坐起身,不平地道:“可不是!他居然和那個小學妹搞到一起去瞭。我當時氣壞瞭,他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對他那麼信任,他居然背叛我!我都想拿菜刀劈瞭這對狗男女,不過就想想吧,我把他們攆跑瞭。兩個人回到他傢鄉結婚瞭,聽說過得還不錯,都有兒子瞭。”
肖石轉身對著她,笑笑道:“我估計你根本就不愛他,從心眼裡就沒在乎過,要不有你這樣的大美女,還沒結婚,誰能上外邊瞎扯去。”
“那倒也是,要不我那麼生氣,也不會輕易原諒他瞭。”凌月如無力地嘆瞭一口氣,又抱住他的手臂,“好啦,姐姐的故事都講完瞭,這可是我第一次跟人說呢。現在該你瞭,說說你那個刻骨銘心的故事吧!”
肖石微笑掙脫,站起身道:“除瞭肖凌,我那故事也沒跟人說過,不過今天太晚瞭,先睡覺吧,改天跟你說。”言罷轉身向房內走去。
凌月如愣瞭一下,坐起身大喊道:“喂,大熱天放著美女姐姐不陪,睡覺你急什麼?”
“我定力不夠,陪不起瞭!”肖石回頭一笑,“咣”地一聲關上瞭陽臺的門。
“你……嗯——!”凌月如又氣又惱,風撩動著她的頭發,還有睡裙。昏暗中,她的大腿白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