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哪兒去?”看著楚雲墨搖搖晃晃的往華宇殿的方向走,楚雲錚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看著他眼中戴著委屈的淚水,一副小孩子被人欺負沒人撐腰的架式讓他無奈之餘卻也有絲酸澀的感覺,他在候爺府裡一定沒少受委屈。楚雲錚明白,但是卻沒有插手過一點也沒有幫扶過他一點。在他心裡,男子如果連這一點點苦痛都受不瞭,那又如何的頂天立地於世間?
在這裡,在鳳國。身為皇親國戚並不是外表那樣光鮮亮麗,宮廷裡的骯臟血腥他從小就有瞭深深的體會,那真是個人吃人的世界,你隻能謹言慎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樣,一步錯不是你一個人萬丈深淵,而是你全傢裡所有的人都永無翻身之日。尤其是他,他的出生更是驚心動魄,當初的候爺府已經是泥足深陷危如累卵,又有什麼人能夠再去顧忌他?
深深的嘆瞭口氣,上前一把攔腰抱走搖晃著邁著腳步的楚雲墨,大步的走出瞭宮門。
宮門外,暗九準備好瞭馬車正等著。
“去別苑!”楚雲錚沒有再多說,直接把人抱上瞭馬車。自己也坐瞭上去。
馬車走出瞭宮門上瞭寂靜的官道,官道上除瞭站崗的侍衛沒有任何的人,楚雲墨迷糊的感覺著馬車的顛簸,感覺到自己的身後熾熱的氣息,是誰呢?是誰在身後?
依然記得記憶中有個人也曾經在自己最難受的時候抱著自己輕聲的安慰,在自己小時候最冷最怕的時候那個人就抱著自己把胸膛放在自己的背後做自己最堅實的後盾,那人是誰呢?那人……叫張雨提,那人……是他已經無緣的哥哥。
“……”
“什麼?”楚雲錚依然是聽不清楚雲墨在嘀咕著什麼,這小人似乎生來就是考驗他的,他不想在意他偏又總是不想錯失他的一切。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 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楚雲墨一遍一遍的背著這首《將進酒》。
剛開始的時候楚雲錚還聽著沒覺得怎麼樣,可是後來發現楚雲墨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一直一遍遍的背個不停才覺得不對瞭。
“別念瞭,楚雲墨。你怎麼瞭?”楚雲錚不停的拍著楚雲墨的臉頰希望他停下來,可是他隻是低聲一遍一遍不停的念著,一直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一路上一直到瞭別苑的門口。
楚雲錚直接從馬車上抱著楚雲墨跳下來疾步走進瞭房間裡。把楚雲墨放到床上時,他已經不再語音那麼清楚,聲音亦是無力的後力不濟。
“墨兒!你到底怎麼瞭?”楚雲錚急得手忙腳亂。“暗五!去把禦醫叫來。快!”
“是。”暗五突然出現在床前,施瞭一禮後又消失瞭。
“我背得沒有錯吧?”楚雲墨突然睜開瞭眼睛,清澈的眼神帶著一絲明亮的光芒。“我終於一字不錯的背下來瞭,哥哥!”說完的時候楚雲墨的眼中突然含著一絲淡淡的悲哀。“我會背瞭,可是已經沒用瞭對不對?”楚雲墨用著很小很小的聲音說著,那神情悲哀的好似小動物陷入瞭猛獸的領域,他想讓人傢救他可是卻發現他求助的人已經不在瞭。閉上眼睛,楚雲墨任由淚水不停的滑落,他不想再隱藏那心裡的悲傷與絕望,他不想一個人卻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在孤軍作戰?
“楚雲墨!”楚雲錚狠狠的一把抓住楚雲墨的肩膀把他緊緊的抓在手裡,強迫他睜開淚水彌漫的眼睛,“告訴我,我是誰?”咬著牙狠狠的用上瞭幾乎可以捏碎楚雲墨的力量瞪著他,逼迫他認真的看清楚。“告訴我,我是誰?”
楚雲墨睜開眼睛,認真的仔細的看著眼前的人,他終於看清楚瞭。
“楚雲錚!”楚雲墨用著用力過度的低沈沙啞的聲音輕輕的說。“你是楚雲錚!”
“很好!”楚雲錚輕輕的說。
接著輕輕的吻瞭吻楚雲墨睫毛上的淚珠,吻幹他臉上的點點淚痕,接著輕輕的輕輕的吻上瞭楚雲墨一直等待著的唇……
今天的楚雲墨不想拒絕這個吻,他想有個人能夠好好的溫暖他包圍他,讓他孤寂慣瞭的心有絲被人寵愛陪伴的幸福感,無論那幸福是真是假,他畢竟隻是個凡人,他也想有個真正的依靠,哪怕隻是一個親吻也好,讓他突如其來的脆弱能夠有個躲藏依靠的地方。
細細的用舌頭仔細的描繪著楚雲墨的唇形,楚雲錚心疼的發現因為被淚水的浸濕,楚雲墨的唇略顯得冰冷而顫抖。因為楚雲錚的動作而嘴唇有著難忍的刺癢的感覺,楚雲墨不由得略微轉過頭去想避開楚雲錚的動作。
楚雲錚卻由不得他的拒絕,用手扶過楚雲墨側過去的臉,一口重重的咬下去。“嘶……”楚雲墨輕輕的吸瞭一口氣,嘴唇的刺癢變得麻辣的木痛。掙開眼睛抗議的看著楚雲錚,他的眼神有一絲委屈。
楚雲錚抓著細嫩的耳珠輕捏著。“你剛才是在叫誰?”
敏銳的直覺讓他發現到楚雲墨的感情波動,那一泄如註般的情感並不是對著他發出來的。他再自戀也明白楚雲墨的心裡不可能這樣認同他們的兄弟情份-----當然那根本就是個笑話,他們對彼此的感情全沒有一絲兄弟情深在裡面。
楚雲墨眨眨眼沒有說話,醉意朦朧的他的腦袋已經比平時不隻遲鈍的十倍,隻是有絲不耐的扭動瞭下腿,感到被一個像山一樣的東西壓住瞭而分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