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潔蕓一接電話,是聘請的裝修工頭打來的,裝修工頭在電話中問她,所要采購的燈具,水籠頭什麼的,怎麼還不送過來?
蔣潔蕓一聽,才知這與春桃聊天,耽誤瞭采購東西,便趕忙和春桃中斷瞭陳敘傢常和感情的話題,轉而將自己所要采購的東西清單給春桃看。
春桃一看,這蔣潔蕓手中所持的清單,雖然隻是一些水暖器材,電器開關之類,但看到那工頭所開列的采購地址,春桃瞬然明白瞭,這地址是個偏僻的小店,東西劣質,還奇貴。
春桃看著這單子,臉上為這狗日的工頭的拙劣表演,啞然失笑。
「這工頭,先將東西給開列出來,然後讓你這樣的業主到指定的地點指定的商傢去采購,完瞭這工頭再到指點的商傢去拿回扣」
「不會吧,這也要拿回扣?」
「是啊,就是拿回扣,東西貴出一大截呢。」
「那怎麼辦呀?」蔣潔蕓沒有辦法。
春桃將蔣潔蕓手中所持的清單看瞭看,然後說:「你這樣,潔蕓,你先到那個商傢那裡去看看,就說要弄個預算,讓他將你清單上貨品的價格,給算一算,看看要多少錢?完瞭,你將清單給我看看,再行交付貨款,免得吃啞巴虧。」
蔣潔蕓聽春桃這樣說,會意的一笑,說,你說得也對,要他那邊價格太高,錯得離譜,我就在你這裡拿一部貨,你再想辦法幫我從縣城發一部分貨回來。
蔣潔蕓朝春桃店裡看時,也知道春桃的店內隻有五金這類商品,水暖器材這類商品沒有,但他是在鎮上做生意的人,自然也認識一些做生意的商傢,大傢都是做生意的,互相照顧,價格自然就好說話。
春桃點點頭,答應下來。蔣潔蕓這才到春桃的店門外,擋瞭輛三輪車,然後直奔這工頭所開清單指定的商傢那裡,到瞭那商傢那,讓那人將自己手中清單劃好價,然後卻以帶的錢不夠為名,溜瞭出來。
回到春桃的店內,蔣潔蕓揮著清單說,「春桃哥,你給看看。」
說著,伸手將清單給春桃。
春桃拿過來一看,破口大罵:「我日他娘,怎麼高出那麼多?一根下水道接頭的連接管,我嶽父那賣30元,這裡就要70元,真他娘的沒有天理!」
真貴這麼多?蔣潔蕓對這商傢能貴出這麼多感到不可思議。
「真貴這麼多,我,還騙你不成?我以前就算騙瞭你,但現在絕不會騙你,你放心!」春桃保證。
兩人正在討論著這清單太貴的問題時,與蔣潔蕓隨行的那男人回來瞭,那男人走到兩人的中間,看到兩人正頭接頭拿著一紙單子在討論,便問,「你們在說什麼呢?」
蔣潔蕓說,「阿傑,我同學說,這裝修的包工頭所開的這些貨品,比起市場價,要貴出一大截呢,他宰我們!」
阿傑從蔣潔蕓手中搶過清單一看,說,「是嗎?可要不在他這裡采購,那包工頭會不會有想法?」
春桃說,「有想法又怎麼樣,什麼都按合同來辦,沒有達標不給錢!」
蔣潔蕓一聽春桃這樣說,便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春桃說,「現在我店裡也沒有這麼齊全的貨品,要不,你讓阿傑租個車,到河口縣城去跑一趟,然後到我熟人的一個店內,將這價清單給他,讓他給你采購齊全,然後再租車回來。」
春桃已經在心裡算過瞭,就算蔣潔蕓租個車來回跑一趟河口縣城,除去這租車的費用,還比這工頭開列的價格要低,花費要少。而且,質量方面還更有保障。
一聽春桃這樣說,蔣潔蕓和阿傑自然感激不盡,兩人一合計,蔣潔蕓便回去先穩住工頭,她的男朋友阿傑便租車去河口縣城。春桃在紙上將自已嶽父鄭連生的店的地址寫下來,然後讓阿傑到他的店裡去。鄭連生的店貨品全,店就處在裝修市場,旁邊水暖器材,裝修材料,齊全得很。完瞭,他給嶽父鄭連生打瞭電話,說自己的同學要裝修店面,現在縣城采購材料,你幫著照顧一下,能在你店裡采購的,你給個優惠價,你店內沒有貨的,你領著到別的地方看看。鄭連生接到電話後,也是高興地應下來。
忙完這一切,阿傑擋車就走瞭。
蔣潔蕓也要回去穩住包工頭,便跟春桃告別。
春桃看著準備走的蔣潔蕓,說,「潔蕓,以前的事,我真的對不起你。」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蔣潔蕓的眼圈就紅紅的,她深情的望著春桃,說,「李春桃,你知道嗎?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春桃說,「我知道。」
蔣潔蕓說,「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春桃說,「你就要忘掉,你要開始接受別的男人。」
蔣潔蕓說道,「你說得倒輕松,可我做不到。」
春桃說,「潔蕓你別這樣,你現在這個男友,就挺不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挺好的。」
蔣潔蕓慍色道,「我說瞭,你別提他,其實,其實,我不愛他。」
春桃道,「你不愛他,為什麼又要與他在一起?」
蔣潔蕓說,「你不理解的,你別問瞭。」
春桃說,「我怎麼就不理解,我不理解你既然不愛他,為什麼還要將他帶回來?為什麼要與他在一起?」
蔣潔蕓被春桃這一問,頓時語塞。
她想努力地說些什麼,擠擠嘴,喉嚨動瞭動,卻始終沒有擠出半句話。
「我跟你說瞭,你也不會明白的,我現在也沒有空跟你說」蔣潔蕓邊說邊往外走:「待有空的時候,我將欠你們傢的彩禮錢送過來,我再跟你說。」
春桃說,「你剛回來,這開店裝修什麼的,都需要錢,我傢那錢,就先放在你那,不著急。」
蔣潔蕓回頭說,「我不喜歡欠人傢的人情!」
聽蔣潔蕓這樣說,春桃無話可說,隻交待她,「那你有什麼事瞭,就來找我。」
蔣潔蕓嗯一聲,又轉身要瞭春桃的電話,這才揮揮手,快步消失在街道盡頭。
春桃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還沒有從那種不真實的恍惚中反應過來,蔣潔蕓,多麼清純的女子,怎麼會這樣,難道女人的第一次性,第一段情,真的對她們這麼重要?
春桃坐在店內望著街道發瞭會愣,又接瞭幾個生意,弄瞭點中午飯吃,下午的時候,蔣潔蕓打來電話,說「阿傑已經將貨弄回來瞭,省瞭二千多塊錢呢,要不,晚上我請你吃飯,算感謝你。」
春桃說,「你剛回來,要不,還是我請你吧?」
蔣潔蕓說,「你少來瞭,我請你就是我請你,你過來吧,在春福酒樓,我等你。」
蔣潔蕓後面還說瞭一句話,說,「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