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的陰泉河(1)
下午時分,春桃打算去付群英的小店裡再會付盈盈時,春桃他娘王秀花將他攔住瞭。
王秀花說:「你個死桃娃子,你和鄭彤彤的婚事,都訂下來瞭,人傢現在挺著大肚子,正眼巴巴地想著你去看看她呢,你卻倒好,天天鬼瘋鬼瘋的,沒幹個正經事,日子就混沒瞭」
王秀花本來就是想要春桃去看看鄭彤彤,畢竟她的肚子裡,已經懷上瞭他的種,可她的話說出來,就不是說瞭,而是罵,就讓人聽瞭不痛快。
「我哪沒幹正經事瞭,我難道天天翹著腿在玩?還是天天坐在牌桌上打牌?」
春桃沒好氣地與老娘說話。
「咦,咦,怎麼這樣說話呢?我說的都是為你好呀。」王秀花見春桃不買自己的賬,心裡十分委屈。
春桃停下往外走的腳步,回頭朝王秀花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話說出來,就好像是罵我似的,我聽瞭心裡不舒服!」
說著,春桃理也不理王秀花,邁著長腳出瞭門。
王秀花被春桃這麼一說,頓時噎在那裡。
良久,見春桃已經走瞭,王秀花端著瞭些稻谷去院子後面喂雞,見李澤軍正在院子裡辟柴。
王秀花便走到他的身邊,說:「他爹,春桃天天瞎玩,你也不管管他。」
李澤軍沒好氣地盯瞭一眼自己的婆娘,說:「你不是在管嗎?還要我管幹什麼。」
王秀花說:「我管,我管得著嗎?」
李澤軍將辟柴的刀舉起來,停瞭下來,笑著說:「你管不著,我也管不著。」
王秀花說:「你是他老爹。」
李澤軍說:「你還是他老娘呢!」
王秀花白瞭李澤軍一眼,說:「沒個正經,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李澤軍說:「我也說著正經事呢,咱春桃,眼看都是當爹的人瞭,還要你管?你是咸吃蘿卜操淡心,你沒看到嗎?以前我們擔心他說不到媳婦,如今呢,兒媳婦都挺著大肚子在候著呢?」
王秀花聽李澤軍這樣一說,也覺得挺對勁的,臉上便泛著笑意,說:「你說鄭彤彤那女娃,怎麼就看上咱傢春桃?」
李澤軍說:「你這問題呀,容我想想。」
李澤軍頓瞭頓,說:「就像我當初就怎麼看上你?你那麼醜!」
王秀花被他這麼一說,心頭的悶氣反而消瞭,轉而是對李澤軍的嗔罵:「我才背時呢,看上你這個慫包,要不是你當時掉在陰泉河裡,我才不跟你呢。」
李澤軍呵呵地一笑,臉上浮現得意的神色。
與此同時,李澤軍和王秀花都陷入到往事的回憶之中。
——那應當是返回過去的二十年吧,那時候,他們多年輕呀,王秀花十八九歲,喜歡紮個小尾巴,李澤軍也就二十來歲,喜歡穿個白色的網球鞋。那年代,林場還十分紅火,李澤軍的父母,又是林場的雙職工,傢庭條件很不錯。而王秀花呢,而是林場旁村莊農戶人傢的女兒,普普通通。
夏天的時候,李澤軍常和林場裡一幫同齡人去陰泉河裡遊泳,去附近的村莊裡偷人傢的桃子和玉米。王秀花也和村子裡所有的女孩們一樣,端著大人的衣服,到河邊漿洗。
那是七月的一天傍晚,王秀花和同村的司娟娟來到陰泉河裡洗衣服。幾個男孩子開始朝著王秀花和司娟娟潑水,歷來爭強好勝的王秀花也不甘示弱,站在岸邊用手捧起水,朝在河中間遊戈的男孩們潑去。
哪知道,就在她朝男孩們潑水時,腳下的石頭已經松動,她一下趔趄,栽進瞭陰泉河裡。
當時,李澤軍正在陰泉河裡和夥伴們嬉鬧著,這一見有女娃栽入河裡,當即遊過去救她。可憐王秀花雖然長在陰泉河畔,卻是十足的旱鴨子,一見有人來救她,也沒有想過要拉住她的褲角什麼的,而是信手亂抓,抓住哪兒,就死死不放。
這一抓,王秀花剛巧就抓到瞭李澤軍褲頭裡的那根「尾巴」
李澤軍在水中被她這麼一抓,當即沒瞭力氣,他泅瞭口水,想將王秀花的手從他的根上頒開,無奈王秀花浸在水中,將這尾巴當成瞭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揪著不放,任兩個人都向河底沉去。
浮在水面上的幾個男孩子一看這情形,不對勁呀,憑李澤軍的水性,自然會很輕松地王秀花拖上來,然而沒見他拖她上來不說,反而還慢慢地朝水中沉去。這樣的意外讓男孩們趕緊齊齊從四周向著李澤軍和王秀花遊去。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之下,才將嗆得半死的李澤軍和王秀花拖上瞭岸。
王秀花或許是受到瞭驚嚇,又嗆瞭點水,拖上來時,已經臉色慘白,神智不清。雖然神智不清,但她的手卻仍然緊揪著李澤軍的下體不放,這讓李澤軍痛得哀號連天。眾人一看,這王秀花,不僅把李澤軍的雞巴扯得老長,還捏著其中的一粒蛋蛋。
拖上岸之後,好幾個人去用手扳王秀花的手,她死不松手。後來,眾人喊來王秀花熟悉的司娟娟,司娟娟將王秀花扶著端坐起來,在她的太陽屄上揉瞭揉,又將王秀花的胸口拍一拍,王秀花這才緩過神來,慘白的臉色才泛上紅暈。自然,她手中緊握著李澤軍的雞巴,才松脫而去。
為這事,李澤軍住瞭幾天醫院不說,還將李澤軍傢的人急死瞭。
首先呢,是李澤軍自個痛得難受,那被王秀花捏過的卵蛋,似乎要碎瞭一樣,撕人心肺地疼;其次是,是那雞巴桿兒,被王秀花拉傷瞭,一尿,那尿管脹大起來,也痛。李澤軍到醫院檢查後,醫生說是拉傷瞭,得作消炎處理,得留院觀察。
一聽這話,李傢人就更著急瞭。當時李傢人就想,這李澤軍的雞巴桿子被王秀花拉傷瞭,這萬一要以後好瞭以後,影響性功能,又怎麼辦呢?一個雞巴沒有用的男人,還算什麼男人?李傢人覺得這事因王秀花而起,王秀花自然要負起這個責來。
所以,李澤軍的在醫院打瞭三天消炎針後,在傢裡人的鼓動下,徑直跑到王秀花所在的村莊,找她「算賬」意思嘛,很明顯,讓她傢多多少少報銷一些醫藥費,再說些安慰的話,至於讓王秀花負起自己雞巴功能受損這個責任,他李澤軍沒有想過,腦中也沒有動過這個念頭,他也想過,讓一個女孩子來負這個責任,也說不過去。
哪知道,到瞭王秀花所在的村莊,她是一幅關我鳥事的態度,安慰的話倒是說瞭,但就醫藥費來說,就是不給。這讓李澤軍感到很氣憤,明明是自己幫瞭你,救瞭你,是為你做瞭好事,你卻一毛不拔,這說到哪裡,都不成理兒。
這一天,李澤軍又去找王秀花說這事兒。到瞭王秀花所在的村莊,村裡人說,王秀花去陰泉河畔的草地上放牛去瞭。李澤軍當即騎著他那輛破自行車,噔噔噔地騎到陰泉河畔,果然見到王秀花正一邊放著她傢那三頭牛,一邊坐在陰泉河畔的柳樹下織毛衣。
這王秀花遠遠便看到李澤軍騎著輛破自行車而來,她起身就往陰泉河畔的茅草地裡躲去。事實也是這樣,這王秀花傢,窮得四面楚歌,你李澤軍還天天纏著自己要錢,要錢。這讓她也感到很鬱悶,很惱火。糾纏瞭幾次後,她每一次見到李澤軍,幹脆躲起來。
李澤軍其實早就看透瞭王秀花的心思,他見王秀花想躲藏起來,當即將自行車往路邊一甩,自己以飛毛腿的功夫,朝著王秀花隱藏的方向跑去。王秀花長在陰泉河畔,對捉迷藏的事可沒少玩,她一藏入茅草叢裡,就蹲在那草裡邊,一動不動地看螞蟻上樹。李澤軍沿著王秀花躲藏的方向,左一圈右轉一圈地找,卻始終沒有見到王秀花的影子。這讓他著急的同時,更讓他惱火。
後來,李澤軍見河邊有顆大柳樹。他便想到瞭個辦法。他也不說話,無聲無息地爬到瞭柳樹高高的枝杈上。哈哈,這往下一看,那藏在茅草叢中的王秀花便像一隻可憐的兔子一樣,蜷縮在某株茅草的後面瞭。
知曉瞭王秀花的位置,李澤軍又溜下樹。然後靜悄悄地靠近王秀花躲藏的位置。可憐王秀花正沉浸在自已躲藏得好的得意之中,根本不知道李澤軍對她躲身的位置瞭若指掌。所以,當李澤軍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時,王秀花還嚇瞭一大跳。
「躲、躲、躲,我看你還往哪裡躲?」李澤軍為自己逮到王秀花而有一些得意。
「我躲什麼躲,我要躲嗎?」王秀花一臉無辜樣,裝作若無其事。
「上回我受傷那事,你到底賠不賠錢?」李澤軍其實也知道王秀花傢窮得四面楚歌,他也並不是真要王秀花賠多少錢,而是要她關心他一下,安慰他一下,或許說幾句感謝的話。可,可王秀花就是不說,這讓他覺得氣順不過。
「你好好的,要我賠什麼賠?」王秀花沒好氣地將一根茅草折斷,叨在嘴裡,一幅莫不關已的表情。
「你怎麼這樣說話呢?明明是我為瞭救你,你抓瞭我那裡,扯瞭我那裡,那麼多人都看到瞭,還說沒事,我這都住瞭五天醫院呢?」李澤軍說得很急促。
「我又沒有叫你來救我的,你自己要來的。」王秀花說。
「你這是渾話,是蠻不講理」李澤軍說。
「我就是不講理,你要怎麼樣?」王秀花說。
見王秀花這樣的潑皮樣,李澤軍還確實沒轍瞭。過瞭會兒,李澤軍換瞭委婉一點的語氣,說:「我住院花瞭三百多塊呢,你回去跟你爹說一下,實在不行,你出一百塊就行。」
王秀花臉一橫,說:「要錢沒有,要人……也沒有!」
李澤軍舉起手,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小妮子給狠揍一通。但想著揍人,終究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他舉在半空中的手,又重重的放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