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華山弟子們都很早起,張燈結彩,充滿著喜慶的氣氛。陸青楓難得出關一次,更何況還是要看各弟子的修為表現,大傢為瞭贏取掌門對自己的重視和關註,都希望能在展示武功上給陸青楓留下好印象。
早餐之後,所有華山弟子聚集在山門裡的大廣場上。師父跟師娘坐在高臺上,看弟子們比武。果然如謝琳嵐所說,陸青楓交給陸承天一個單子,上面清楚地寫著,誰跟誰比武。
一對對的弟子相互比試,不時高潮迭起,看得大傢屏息凝視,時而為高手叫好,時而為輸傢長嘆。師父陸青楓隻是默默地看著,不發一言。
足足用瞭大半天時間,有資格上場的都比完瞭,該輪到嫡傳弟子表現瞭。首先是陸承天上場,他的對手是何偉秋。
無論武功招式和內功,何偉秋其實都不是陸承天的對手。但畢竟是大師兄和二師兄,因此比試也就吸引瞭所有人的目光。但是誰都沒想到,陸承天居然用不到五十個回合,就將何偉秋擊敗,在何偉秋長劍脫手掉地的一瞬間,全場轟動。
“大師兄好樣的!”
“大師兄最棒!”
華山弟子歡呼的聲音響徹華山的天空,儼然是一副未來接班人的氣勢。陸青楓看在眼裡,本來一直毫無表情的臉龐,突然也變成瞭拈須微笑,似對陸承天的贊賞。
相反倒是師娘,絲毫沒有什麼反應,而是把目光盯在凌峰的身上。
凌峰心裡一陣得意,想不到師娘如此看自己,感覺充滿瞭自豪。嫡傳弟子裡面陸承天對壘何偉秋,凌峰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對手肯定就是王秉皓。
接下瞭的第二局由兩位師姐對陣,自然是覃畹鳳跟謝琳嵐瞭。二人都很有規矩,先是向對方一抱拳,再長劍相向。
同樣是華山玉女劍法,覃畹鳳在招式上將玉女劍法演繹得毫無破綻,美輪美奐,宛如天仙下凡一樣的美妙身姿,天下無雙。相比覃畹鳳的爐火純青,謝琳嵐在劍招上就顯得稍差瞭火候,但是多日來與凌峰修煉逍遙禦女心經,謝琳嵐的內力大增,因此雖然劍法沒有覃畹鳳的嫻熟,卻也借助內力的強大彌補瞭招式上的不足。
如果換在平日,謝琳嵐與覃畹鳳對招,也就是一百招之內的事情。也就說謝琳嵐從未能抵擋覃畹鳳的一百招。
今天卻是另外的一副景象,一百招之後,三百招,五百招,直至到瞭八百招,雙方還是不分勝負。場上所有的弟子看著兩位天仙一般的師姐在比試,就像欣賞最美的舞姿一般,如癡如醉,壓根忘記瞭這是比試。
或許其他弟子沒有發現這其中的改變,卻令一旁觀戰的陸青楓和師娘吃驚不已,謝琳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之厲害,好像內勁永無止盡一樣,延綿不斷。
同樣感到吃驚的人還有覃畹鳳,她想不到自己這位師妹,居然可以跟自己打到八百招,居然還不落下風?
或許是長久的相持,謝琳嵐突然看到瞭勝利一樣,於是顧不上許多,稍顯急躁,不斷進攻。覃畹鳳則是不動聲色,隨意應對。她一舉一動,看似漫不經心,但仔細觀察,卻又有板有眼,讓人不得不服。
“當……”
一聲響徹雲霄的撞擊,全場都感到震耳欲聾,被雙劍擊打出的劍雨刺得睜不開眼睛來。
好強的氣勁!
當所有弟子重新睜開眼睛,隻見謝琳嵐的長劍落地,衣服上還被射瞭一個個小洞。
覃畹鳳則依然是傲劍而立。
“師姐武功高強,琳嵐輸瞭!”
謝琳嵐知道不敵,便主動認輸瞭。
頓時全場華山弟子發出瞭雷鳴般的歡呼聲,這種歡呼超過瞭剛才對陸承天的歡呼。在所有弟子的眼中,覃畹鳳和謝琳嵐就是華山最美的化身,當然,師娘更是如此。
“好,好,好!”
陸青楓一連用瞭三個好字對兩名弟子的武功表示出贊許,轉而微笑的對著師娘說道:“師妹,你教的弟子越來越出色,過不瞭幾年,把我都比下去瞭。”
師娘卻一點不領情,淡淡的道:“如果你再閉關下去,弟子都知道華山有師娘沒師父瞭。”
陸青楓微微一笑,抓住師娘的手,安撫的道:“你就是我,有師娘也可以瞭。”
師娘把手抽回來,板著臉的淡淡道:“當著所有弟子的面,拉拉扯扯成什麼樣子,你還是一派掌門呢。”
“好,好,都聽你的。”
陸青楓賠笑著說道。
師父和師娘全部的對話,都瞞不過凌峰的耳朵,在凌峰看來,這師娘對師父一定是有瞭很大的成見,否則不會如此冷冰冰。換句話說,師父一定沒有交足功課,要不然師娘不會連手都不讓他抓。看看謝琳嵐和陸菲兒,被自己吃得死死的,哪裡輪到她們說一個不字?由此推測,陸青楓的夫綱沒有建立,多半是一個氣管炎!
“最後一場比試,由王秉皓對凌峰!請二位上場!”
陸承天這個時候大聲的宣佈。
“為什麼是師弟對師兄,爹,凌師弟剛來華山不久,不如由我跟他過招。”
陸菲兒愛夫心切,生怕王秉皓對凌峰不利,於是沒等凌峰和王秉皓上場,她就站出來對陸青楓說道。她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要知道王秉皓要害凌峰,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瞭,更何況還有前科可鑒。
王秉皓聽陸菲兒為凌峰求情,心裡更加醋意橫生,火冒三丈,當即怒視凌峰,道:“七師弟,如果你要一個女人替你求情,我看你根本不配做華山弟子……”
“王秉皓,你說什麼?”
陸菲兒聽瞭,當即跳瞭起來,道:“你、你算什麼東西,當不當華山弟子是你說的算嗎?”
“菲兒,不得放肆!”
陸青楓頓時生氣的盯著陸菲兒,道:“不過是一場比試,你緊張什麼?”
“爹……”
“菲兒,住嘴!”
陸菲兒正要向陸青楓解釋王秉皓的前科,當即被師娘喝住,你再胡鬧,我就罰你面壁一年。
“娘……你怎麼也……”
陸菲兒被這麼一喝,心裡覺得委屈起來。
凌峰卻不管陸菲兒,直徑走上場來,望著雄赳赳氣昂昂的王秉皓,凌峰很鎮定,他給一旁的陸菲兒使瞭一個眼色,意思讓她放心。
王秉皓一看凌峰,頓時火爆三丈,眼睛變紅。這要沒有旁邊人看著,他早就想解決凌峰瞭。他覺得凌峰這傢夥太可恨瞭,壞自己的好事,對陸菲兒野心勃勃,王秉皓總想找個機會除掉他。這回比武,即使不能殺他,也可以教訓一下他。
除瞭陸菲兒,關註的和關切的目光還有謝琳嵐、覃畹鳳,當然也少不瞭師娘的,但是要說感情,最復雜的還是陸菲兒,她徹底被凌峰所征服,她死心塌地的愛上瞭凌峰,深深不能自拔。在不知道凌峰武功高低的情況下,剛才她冒著被責怪也要勸說父親把凌峰的比試進行更改,但凌峰卻不為所動,親自站到瞭王秉皓的對面。
“師兄,請賜教!”
凌峰一句話,其實就是宣告瞭比試的開始,陸菲兒聽得出凌峰的語音裡充滿瞭拼死一博的味道,不由大吃一驚,頭皮發麻,想不到忽然演變至如此局面。這看似普通的一場比試,其實是生死之戰。但是陸菲兒看著凌峰雄偉的背影,心中卻又湧起對凌峰的無限崇敬,這是一種精神、境界。如果一個男人可以為瞭一個女人連生死都不顧,試問哪有不動心的女人。
頓時,現場一片肅靜,墜針可聞。
凌峰與王秉皓成對峙之勢,相隔隻有三十步之距。
或許是陸菲兒剛才的緊張感染瞭大傢,現場圍觀的弟子都屏住呼吸,氣氛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王秉皓冷酷一笑,諷刺的道:“凌師弟,如果你怕輸,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凌峰不語,緩緩的拔出腰間的佩劍,直指王秉皓。
這其實是在宣戰。
“鏘!”
王秉皓同樣長劍出鞘,遙指凌峰。
凌峰一副大傢風范,微笑道:“師兄,請!”
“找死!”
王秉皓一振手上的長劍,一股冷凝如冰如雪的殺氣立即籠罩凌峰,還波及全場,即使位於遠處圍觀的弟子,仍生出心膽俱寒的可怕感覺。
如此可怕的武功,隻怕不是生死關頭臨陣對敵,是不可能使用出來的吧?
兩人年紀相若,但王秉皓已經是名揚武林,凌峰則是初闖江湖的菜鳥。
在華山師兄之中,除瞭陸承天,覃畹鳳之外,江湖排名最高的就是王秉皓,他要比二師兄何偉秋還要具備武學的天份,風頭可直逼大師兄陸承天。
王秉皓一上場就威懾全場,氣勢逼人。他不能輸,這一仗不僅僅是因為爭奪陸菲兒,還關乎他在華山的地位,關乎一個男人的面子。
王秉皓不能不勝。
劍風聲起。
長劍在凌峰手上顫動起來,起始時嘯吟似有若無,轉眼化作如龍行天際、低潛淵海,飄忽虛渺至極點的劍嘯。
凌峰要出招瞭!
凌峰主動進擊,最令對手和旁觀者難測的,是劍嘯聲與劍勢不但絲毫沒有任何配合之處,且是截然相反,其中的矛盾不但令人難以接受,更令人無從相信。
難道玉女峰思過崖真的隱瞞著華山千百年來所有的武學精粹,每一個上去面壁的人都能武功突飛猛進?
凌峰的劍氣、劍聲,籠罩著整個決戰場地的空間,劍音反復如波推浪湧,不斷包裹、纏繞,令人欲離難去,有如永遠走不出的嘯音的迷宮。他的長劍,卻化作青芒,在王秉皓的氣墻外,硬生生鑿開一道暢通無阻的康莊大道,化作耀人眼目的青芒,劍體以驚人和肉眼難察的高速振動沖剌,直搗王秉皓胸口。
凌峰的動作瀟灑飄逸,有著獨一無二的大傢風范。少年老成,一點也看不出凌峰隻有十六歲,他仿佛就是一個劍宗高手。
陸青楓一旁看著,心裡不由的一陣驚訝,他仿佛看到瞭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個無敵的身影。
逍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