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把帶那老漢到瞭傢藥鋪,買瞭兩副夾板及續骨療傷的膏藥,接骨敷藥固定,又撿瞭二十副強筋骨續折斷的草藥,問明老漢傢中情況,並租瞭輛馬車,將老漢送回傢中。
得知他傢裡尚有老妻和兒女,凌峰就再給瞭一些銀兩老伯。
師娘對凌峰的所作所為表示出無比的認同,很多大英雄在大場面上都表現出仁義無敵,但是在細小的環節很少有凌峰這麼細心。
凌峰看著師娘笑道:“師娘,你怎麼瞭,又不是頭一回出來行走江湖。說到底絕大多數幫派都不是好東西,要麼仗勢欺人,要麼為非作歹。”
師娘眨眨眼,終於忍不住問道:“峰兒,你既然肯出手就老伯,為什麼就不肯出手援助漕幫呢?要知道如果不是十萬火急,鳳鳳是不會求人的,我收到線報,今天,就是今天,太湖幫就要進攻漕幫,大戰一觸即發啊!”
“師娘,其實你心裡都明白我心中所想,又何必苦苦追問呢?”
凌峰忍不住的苦笑說道。
師娘搖搖頭,道:“可是我還是希望聽到你真心說出來的話。”
凌峰苦笑瞭,道:“就算這次我幫瞭他們,下次呢?換句話說,我就是這次幫他們打敗瞭太湖幫,如果來瞭是四大世傢呢?我不能把太湖幫所有的弟子都殺瞭吧,如果是這樣,我跟惡魔屠夫又有何區別。在江湖上行走,這種打打殺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瞭。”
師娘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現在不是什麼四大世傢,起碼先幫他們解決眼前的危機也好!”
凌峰坦然道:“師娘,你心裡比我更清楚。這是江湖,江湖有江湖的生存之道和法則。這個生存之道就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江湖仇殺永遠不會停止,隻要有江湖存在。我可以救他們一時,卻救不瞭他們一世。竟然有更強的要代替他們,就應該順其自然。”
“如果換做是凌府受到攻擊,難道你也希望別人不出手相救嗎?”
師娘忍不住又問瞭一句。
師娘的話刺痛瞭凌峰的心,可是話說瞭出去,就不能收回。凌峰長嘆的說道:“漕幫的危難與我凌府被襲是有著本質的區別。我傢並不是武林中的門派,但是漕幫不一樣。再說瞭,太湖幫並不是什麼魔教黑道,隻是太湖上的一個小幫派而已!他們與漕幫之爭純屬利益之爭!今天我們看道太湖幫的門徒是這樣驕橫無禮,改天換成漕幫實力強大瞭,他們的門徒一樣會這樣對待當地老百姓!隻是輕重有別而已!但是我凌府隻是老百姓,江湖人卻持強凌弱欺負老百姓就是不對!難道不是嗎?”
“峰兒,對不起,我……”
師娘猶豫瞭一下,道:“我明白,隻是……”
她一時無話。
“師娘,我也明白你的苦衷。你隻是出於道義或者友誼,實在難以拒絕許鳳鳳,對嗎?”
凌峰淡淡的說道。
師娘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說出來。”
凌峰見師娘一再堅持,心中一軟,道:“好瞭,你既然是死瞭心讓我去趟混水!你給我一個出手的原因,我滿意就去!但是剛才我所說的原因就不能再說瞭。”
師娘微笑的道:“你說這句話其實就是想著出手援助瞭,何必要為難我呢?”
凌峰調皮的道:“你不說我可真的不會出手哦。”
師娘說道:“這還不簡單,就憑剛才太湖幫欺凌百姓,為非作歹的行徑!就足以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凌峰點點頭,道:“這個道理也算合理!但是我不太滿意,你再說一個理由來聽聽!”
師娘一笑,道:“就憑凌少俠你俠骨柔情,代表正氣天道。怎能不出手救助危在旦夕的漕幫,更何況還有機會贏得美人歸哦!”
說完,又是一個神秘的笑!
凌峰啞然一笑,道:“美人,你是說那個許夫人嗎?”
師娘得意一笑,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或許你會感興趣的。一個美人守深閨,寂寞難耐的故事。”
凌峰微微一笑,笑而不答。許鳳鳳,天山派的掌門的長女,十年前武林十大美人,下嫁漕幫掌門朱振做二夫人其實是一場政治的交易。十年前天山派巨變,掌門徐翠山被謀害,其繼室所生的兒子許淳逼害許鳳鳳的同胞哥哥許真,篡奪瞭天山派掌門之位。許鳳鳳為哥哥要討回公道,但是遭受打壓,甚至迫害,最後被迫離開天山。被徐翠山當年的弟子朱振收留,最後成瞭漕幫的二夫人,這多少有點出乎人們的意料。因為漕湖與華山的關系,天山派也沒有再糾纏許鳳鳳不放,因此讓她過瞭十年的平靜生活,但是這十年並不是她開心的生活。據說許鳳鳳嫁給朱振之後,一直都是獨居,這一點很是讓江湖的人感到奇怪。而據傳漕幫掌門朱振身患重病,所以太湖幫才興風作浪,企圖一舉並吞漕幫勢力。
師娘說完之後,道:“不管怎麼說,我覺得鳳鳳都像是想歸還漕幫一個人情,如果你能幫她,就極有可能獲得美人心。”
凌峰一笑,輕擰瞭師娘的吹蛋可破的臉蛋,道:“你啊!不知道你是想叫我去救人還是勾引良傢婦女!”
師娘嬌笑道:“人傢才沒有,你別亂說!其實許鳳鳳隻是寄居在漕幫,朱振為瞭保護她不受追殺,才對外宣佈娶許鳳鳳做二夫人,其實鳳鳳根本就是大傢閨秀……”
“你怎麼就知道人傢不會假戲真做呢?而且許鳳鳳都做瞭十年的二夫人,你說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
凌峰苦笑道:“ 不過既然師娘都這樣說瞭,我也隻能勉強做一回好人吧。雖然我隻做自己想做和對自己有利的事,但至少我不會為瞭自己的利益去殺人放火……救人的事情,做一次少一次,算是積德瞭。”
師娘嬌憨地道:“討厭,把自己說成大壞蛋一樣,你心裡其實是大大的好人,而且是最好的好人!”
凌峰哈哈笑,忍不住脫口道:“師娘,沖你的話,我這一輩子都要做好人!隻求好人有好報,保佑我傢娘子給我生一堆大胖小子和乖巧女兒!”
師娘嬌羞得嚶的一聲靠在凌峰懷裡:嬌嗔的說道:“你當人傢是母豬啊!我才不要……”
眼裡卻閃耀著喜悅的光芒。一點也沒有避諱路上行人註視的眼光!
這一刻的凌峰,享受的盡是甜蜜和溫馨!
傳說中的黃金分割線凌峰和師娘重新回到畫舫上,這個時候太湖不遠方已經傳來一陣陣戰鼓聲。
凌峰嘆瞭一聲,道:“看來漕幫的情況真的很危急,想不到太湖幫已經開始發出最後的總攻瞭!”
遠處的鼓聲提醒著凌峰和白君儀,那裡正在進行一場生死爭逐。江湖的紛爭從來不需要什麼理由,追逐地盤和利益可以成為永恒不便的起源。
師娘神色凝重道:“峰兒,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凌峰爽快應道:“但說無妨。”
師娘長嘆抬頭,道:“如果遇到危險,你一定要盡快脫離戰場,不可糾纏。一切以安全為最大考慮……”
連白君儀都說這樣的話,由此可以知道這一場戰鬥多麼的激烈。
凌峰望向湖面。這時已經距離漕幫大本營的湖心島不到一裡之遙。
天色開始灰暗。
黃昏終於來臨。
清新的江水空氣裡,傳來濃重的血腥味。
越往湖心島去,就會發現更多的浮屍。沿途的湖面上,滿浮漕幫與太湖幫雙方的屍體和殘肢。最少有一百多人倒在湖面上,鮮血染紅瞭附近的湖水,一片血泊。
大戰已經相當的慘烈,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