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亥時,但是凌峰並沒有睡覺,因為本來陪他睡覺的娘子們,都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床上、大廳的桌上、還有浴室裡。
凌峰在慢悠悠的吃著晚餐,因為剛才的瘋狂,以至於他都沒有來得及吃晚飯。
吃飯,但並沒有喝酒。
明月之下,醉亭之中。
醉亭是南宮世傢後院最僻靜的地方,尤其是晚上,很少有人來這邊。這裡有假山水池,亭子前面還有人工的小橋流水,非常幽雅。
在一個月圓的晚上。
凌峰想起瞭師娘白君儀,每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會想起師娘,想她在華山也是不是同樣的想念自己。
其實,這根本不用去想。師娘一定在明月下思念自己。
月亮,就像一個銀子,照著自己,同樣照著遠在華山的師娘。
在明月裡,凌峰似乎可以看到師娘,看到她臉散發著一種超乎世俗的光芒。
師娘白君儀在凌峰的心裡,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甚至無可替代。
凌峰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師娘:“師娘,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
師娘每一次都眼中帶著笑意,溫暖的纖手,輕輕撫摸著凌峰的臉龐,無盡的憐愛,輕輕地道:“因為在這個世上,隻有你才瞭解師娘的心,隻有你才知道師娘的好!你是這世上我最引以為豪的人。”
就是那一句話,令凌峰覺得不負此生。他決定全心全意,將自己獻給師娘。
正因為如此,縱使面對多大的艱難,甚至生不如死,凌峰都一如既往的活下去,因為師娘,他才更積極地去愛、去享受生命。
這裡是醉亭,遠在華山有自己心中最愛的人和自己的骨肉,但是天上夜空中的明月是如此孤獨。
也隻有在孤獨的世界裡,人們才能感受到心懷內那無邊際的世界,感受到一般人忽略的事物。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風聲自背後傳來。
“有人在監視自己,而且是高手!”
凌峰心念一動,整個身體如鬼魅般飄往一旁,奔向南宮世傢的圍墻之外,在街巷房簷中一閃而沒。
夜行人身形雖快,豈能逃過凌峰的眼睛。
凌峰如大鳥翔空,在月夜下閃電追去。
黑衣人一直飛奔,最後來到一所四周圍有丈許高石墻的小平房前,平房雖小,院落頗為寬敞。
黑衣人並不立即躍過高墻,躲在墻角暗影裡,口中裝作鳥叫,連鳴三下。
屋內燈光一閃即滅。
黑衣人毫不猶豫,躍過高墻,一閃身,從窗戶穿進屋內,動作極快,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
他才撲入房裡,一團火辣辣的溫香軟玉,小鳥投懷般撞進他懷內,響起一陣衣衫和肉體摩擦的聲音。
黑漆的房子裡,春情如火。
女子抵死纏綿下的嬌呼,男子的喘息,雖在蓄意壓制下,仍然瞞不過窗外三丈處矮樹叢後凌峰比一般人更靈敏的雙耳。
室內傳來輕微的語聲。
發話的是女子。
凌峰把聽覺的接收能力,發揮至盡,房內傳來的聲音雖細若柔絲,仍給他收在耳裡,聽個絲毫不漏。
女子略帶嘶啞的聲音,雜在男子喘息聲中道:“你為什麼要我調查南宮宇?”
又一陣喘息和嬌啼,女子埋怨的道:“你是不是不滿意瞭?”
男人帶點無奈的語氣道:“就是我不滿意,又能怎麼樣,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忽地中斷。
“呀!”
一聲,女子的嬌呼傳來,這是*罷不能的時刻。
室內最原始的動作在進行著,好一會,才回復風平浪靜。
女子柔媚地道:“因為的覺得南宮宇很像一個人?”
男子有氣無力地問說:“誰?”
女子好像沒聽到男子的問話,隻是冷冷的問道:“我讓你調查的事情,你查瞭沒有?”
男子顯然還是在喘氣,道:“查瞭,我的確見瞭謝琳嵐和陸菲兒!她們怎麼會在南宮世傢?”
女子一陣嬌笑,非常得意,像是自言自語地道:“你剛才不是問我南宮宇像誰嗎?”
男子點點頭,道:“對啊?他像誰?”
女子一陣笑道:“你難得猜不出來嗎?華山在一年多年,有一個很出色的弟子,那時候他可是比現在的南宮宇還要威震江湖啊!”
“什麼!你是指凌峰!”
那男人大驚,道:“可是凌峰不是一年前就墜崖身亡瞭嗎?”
女子笑道:“可是誰也沒見到他的屍首,不是嗎?”
“難怪你叫我趁南宮宇他們去比武的時候,讓我去南宮世傢監視……”
女子語氣一轉道:“你做得很好,我有樣東西送你。”
男子還來不及答話,忽地一聲慘嘶,顫聲道:“你幹什麼?”
女子嬌媚不減道:“愛你呀!所以送你歸西。”
男子氣若柔絲的聲音道:“我明白瞭,你是利用我。”
帶著無限的後悔。
女子的聲音轉為冰冷道:“若非利用你,你何德何能,可以任意享用我的身體?你也就是輕功好一點,這監視的事情就屬你最好。但是你知道得太多,所以隻能死!”
男子喉嚨間一陣亂響,跟著聲息全無,似乎斷瞭氣。
女子徐徐站起,赤裸的身子,剛好暴露在月色下,全身流動著閃閃的光采,非常誘人。
這時,一個平淡的聲音在窗外響起道:“你的身體有何價值?”
女子全身一震。她的反應也是極快。一閃身從窗中穿出,躍入院內,手中握著一長一短兩柄利劍。
劍尖藍汪汪的光芒閃滅,淬瞭劇毒。
襯起她嬌人的美好身段,高聳渾圓的雙峰,不堪一掬又充滿彈性的纖腰,修長的雙腿,一身賽勝冰雪的嫩白肌膚,確是迷人至極。
一個高大的身形立在樹叢旁,雙目有如黑夜裡兩粒寶石,灼灼地照射著她。
一見來者是誰,女子幾乎失聲驚呼。
凌峰神情落寞,淡淡道:“你叫吧,讓大傢看看堂堂點蒼派掌門女兒的赤裸形象。”
這女人不是別人,竟然是點蒼派玉女何玉潔。
何玉潔一陣嬌笑,嫵媚之至,一點沒有因為一絲不掛有分毫尷尬。媚聲道:“如果我能讓風靡江湖少女的凌峰凌大俠產生興趣,小女子不勝榮幸。”
她的話語帶雙關,甚是誘人。
可惜這一套用在凌峰身上毫無作用,他沉聲道:“我看你是有點糊塗瞭,我是誰都不知道?”
何玉潔不屑的道:“誰是誰,其實大傢心裡都很清楚,你用得著跟我賣關子嗎?這裡沒有別人……”
凌峰道:“剛才你說過,一個人知道得太多,就隻有死路一條,莫非你已經忘記?”
“哈哈!”
何玉潔一陣大笑,內心其實無比的驚恐,道:“難得你就不會憐香惜玉嗎?你看我,身上衣服都不多一件……”
說著,還故意的扭動一下動人的小蠻腰。
凌峰對何玉潔根本熟視無睹,冷冷的道:“我隻是知道,人赤裸裸來,赤裸裸去,讓我送你上路吧。”
何玉潔哎唷一聲,裝作驚恐的樣子道:“凌大俠還請三思,如果我死在這裡,勢必會引起江湖人的註意,難免不會讓人懷疑到你的身上。”
“你威脅我嗎?”
凌峰眼睛一變,哂道:“你還是受死吧……”
他話還未完,滿天藍芒,從何玉潔雙手暴射過來。這女人既機智又狠辣,一看事無善瞭,立即出其不意,驟施殺手,希望趁南天劍出手前,一擊成功。
何玉潔柳腰擺動,兩丈的距離瞬眼間掠過。
一長一短兩把利刃,化做兩道藍芒,一左一右攻向凌峰。她竭盡全力,務求一舉斃敵。點蒼派的武功其實一向以簡潔流暢聞名,可是到瞭何玉潔的手中,竟然多瞭幾分奸詐。
利刃上的藍芒閃電般向凌峰推去,這一下殺著,純粹利用對方不敢觸摸淬有劇毒的劍尖,故必須先避過鋒銳,如此一來,便會落到她的計算中。何玉潔跟著的殺著正是完全針對敵人退避而設,即使對方較自己高明,猝不及防下,往往陰溝裡翻船。這些絕活是都是她母親的親授,利用種種因素,例如男性對美麗女人的輕視等等,為何玉潔制造最有利的條件,厲害非常。
凌峰卓立不動,名震天下的南天劍仍掛在腰上。一對修長細滑的手,像魔術般彈上半空,掌指收聚成刀,刺削劈擋間,每一下都敲在何玉潔瘋狂刺來大小雙劍的劍背上。
何玉潔赤裸的胴體,倏進倏退,剎那間刺出瞭七十多劍。
無論她的劍從任何角度,水銀瀉地式地攻去,凌峰總能恰到好處地化解她的攻勢。
何玉潔開始繞著他疾轉,一時躍高,一時伏低,雙劍的攻勢沒有一刻停止,暴風雨般刺向凌峰。
這景象極為怪異,一個英俊的男子,被一個千嬌百媚的赤裸美女從四面瘋狂攻擊。
何玉潔刺出第一百一十二劍,凌峰一聲悶喝,南天劍終於出鞘。
何玉潔耳內盡是碎成千千萬萬的鳴聲,她不知凌峰如何拔劍,隻看見凌峰雙眼射出從未曾有的精電,手上寒芒大盛。
何玉潔怒叱一聲,展開渾身解數,長短雙劍回抱胸前,□出一片光影,護著要害。
身形暴退,卻遲瞭一步。
凌峰手上的光芒化做點點毫光,像一張網般迎頭向何玉潔罩來。
凌峰手上的光點一頭撞上何玉潔的護身劍網,何玉潔纖手連震,在眨眼之間,她手中雙劍最少被刺中瞭近十下,沉厚的力量,從劍身傳向何玉潔的手,有如觸電,全身麻木。
跟著雙腕幾乎同時一痛,那速度使何玉潔要懷疑南天劍是兩柄而不是傳說中的一柄。
何玉潔雙劍一齊墜落在地上,發出叮當的聲音。她驀然後退,剛好撞在平房的墻上,旁邊便是窗戶。
長劍發出一波又一波的劍氣,直迫靠墻而立的赤裸美女。
何玉潔心中嘆道:母親的話果然到極點,這人劍法之高,實在進入宗匠的境界,非是一般凡俗的武功可比。
何玉潔的頭貼靠墻上,把酥胸高高挺起,誘人非常,這是她目下唯一的本錢。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四周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凌峰一皺眉頭,聽出大批高手在向這裡靠近。
果然,不一會墻上露出一個個的身形,如臨大敵,強弓硬箭,全部瞄向高墻下的凌峰和何玉潔。
何玉潔見有人過來,當即心下大定,事情頗有轉機,盡管解釋困難,總好過當場身死。當下連忙使自己站的更是玲瓏浮凸起來,給這麼多人瀏覽自己驕人的胴體,總是難得的。
有些人試圖躍下高墻。
凌峰一聲喝道:“停!”
平地焦雷,登時鎮懾著要躍入院中的各人。
另一個聲音道:“各人保持原位。”
一時成為僵持的局面。
來人竟然是聖嬰教的甘重天和畢仲,當然還有他們帶著的三十多名聖嬰教的精銳,盡管穆天鵬沒有出現,這足以證明對方有備而來。
點蒼派,聖嬰教?何玉潔,穆天鵬?凌峰實在想不出他們彼此之間有什麼關系,如果是僅僅是點蒼派要調查自己,這更不現實。難得說點蒼派與魔教有勾結?可是從何玉潔的反映上來看,她根本沒有知道聖嬰教人到來的事情,因為她的臉上同樣是驚訝?
如果是這樣?那聖嬰教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或者何玉潔在此?
難不成是說,南宮世傢周圍,早已經佈滿瞭各種各樣監視的人群?
凌峰在想,南宮世傢可能都已經不足以安全保護自己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