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太陽已經有點向西傾斜,但是依舊燦爛。
擂臺上號稱天下第三美人的南宮蕓的對面站立著武林新一代才俊中最不可比擬的傳奇,少林慧能。
擂臺下滿是圍觀的人,全部屏住瞭呼吸,能與天下第一美才女靜瑜並稱雙絕的青年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之前隻有慧能,後來出現瞭凌峰。凌峰死訊傳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少林慧能與武當雲松身上,但是雲松在比武臺上失敗之後,慧能便成瞭武林未來的希望之星。他從出道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遇過敵手,武功之高,鎮懾武林。江湖人對他的評價,猶在其他“武林四大公子”之上。
慧能今天面對的,是一路創造奇跡與神話的南宮蕓,南宮三傑在這一次比武大賽中出盡風頭,姑且不說凌峰這個“南宮宇”如何神奇,光是三傑中年紀最小的南宮晴,她晉級決賽就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南宮蕓作為南宮晴的姐姐,她會弱嗎?
南宮蕓,她是那種讓男人為之心動和瘋狂的女人。遠遠望去,她一身白衣,秀發披垂素肩,姿色動人,有如柳楊醉舞東風,玉貌花容,艷色照人,眉淡拂春山,雙目凝聚秋水,朱唇最一粒櫻桃,皓齒排兩行碎玉,玲瓏嘴角,含著歡欣欣笑,一雙明眸中,卻是水光流轉,實在是人間尤物。南宮蕓輕擺柳腰,她的一舉一動都讓現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面對少林最傑出的青年一代弟子,南宮蕓卻是無比的自若神定、優雅的道:“慧能師傅,請賜招吧。”
說完抽出長劍,直指慧能而去。
現場所有的武林人士看著南宮蕓,無對她那種美麗自信所折服,打心底裡湧起對她的無限崇敬,因為這是一種自信的力量,是一種精神、境界。
用爺們一點的話來表達,這才是真正的英雄瞭得,南宮蕓不愧巾幗不讓須眉。
慧能微微一笑,平靜地瞧著南宮蕓一步步的緩緩接近,道:“今天能與蕓小姐切磋,乃慧能三生有幸,請。”
南宮蕓在他跟前一丈前,同一時間慧能不知何時手握住瞭一把長劍。
少林弟子用劍,這是千百年來第一次見識,慧能手握長劍,對於現場觀戰的眾人來說,這實在太刺激和震撼瞭。所有人都想看一下,少林除瞭聞名天下的七十二絕技和棍法之外,劍法到底如何。
“鏘!”
慧能手指長劍,遙指南宮蕓。
南宮蕓同樣抱以一個微笑道:“能領教少林的絕藝,是我南宮蕓的榮幸。那我就不客氣瞭!”
說著,她一振手上的長劍,一股冷凝如冰如雪的殺氣立即籠罩慧能,波及全場,即使位於遠處的觀眾,仍生出心膽俱寒的可怕感覺。
此次觀戰的武林人士,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遇上這樣的情況瞭,但是越是接近決賽,這種殺氣就越來越重,這足以證明現場的每一人比試,都是傾盡全力的。
慧能不愧武林才俊第一,盡管面對南宮蕓如此咄咄逼人的氣勢,他仍舊臨危不亂,站立之間氣勁威懾全場,氣勢逼人。
劍風聲起。
長劍在慧能的手上顫動起來,起始時嘯吟似有若無,轉眼化作如龍行天際、低潛淵海,飄忽虛渺至極點的劍嘯。
慧能終於要出招瞭!
少林劍法。
南宮蕓先一步主動進擊,最令對手和旁觀者難測的,是劍嘯聲與劍勢不但絲毫沒有任何配合之處,且是截然相反,其中的矛盾不但令人難以接受,更令人無從相信。
南宮蕓的劍氣、劍聲,籠罩著整個決戰舞臺的空間,劍音反復如波推浪湧,不斷包裹、纏繞,令人欲離難去,有如永遠走不出的嘯音的迷宮。她的長劍,卻化作青芒,在慧能站立的氣墻外,硬生生鑿開一道暢通無阻的康莊大道,化作耀人眼目的青芒,劍體以驚人和肉眼難察的高速振動沖剌,直搗慧能胸口。
南宮蕓的動作瀟灑飄逸,縱是在這麼相拚生死決於一瞬的時刻,仍然從容寫意, 又把一切矛盾統一起來,合成他獨一無二的大傢風范。少年老成,已經臻進大師級別,一點也看不出南宮蕓隻是十八歲的少女。
以慧能的本領和自負,也不得不分出部分心神,以應付南宮蕓的奇功絕藝。
對於現場所有觀戰的人來說,在他們的心裡,這就是決戰!
萬眾期待,不期而遇,少年英雄對絕世美女,這樣的搭配,這樣的比試,隻怕要流傳千年萬事,都一樣被後世所津津樂道。
所有的人都為南宮蕓使出的劍法所震撼。他們不敢相信這綺麗無敵的劍法是出自一個年僅十八歲少女的手,如果沒有之前南宮蕓的出現表現,隻怕這個時候的觀眾,隻能把南宮蕓當作天神一樣的對待瞭。
擂臺之上,劍影重重,風起雲湧。
高手對決,所有感官無不投入發揮,聽覺更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往往不用目視,隻從其兵刃破風或衣袂飄動的響音,可有如目睹的判定對方的招式、速度至乎位置的微妙變化。
處於氣勁包圍當中的慧能,緊閉著雙眼,但是他身體的每一個感官都在判斷著南宮蕓劍招所指,甚至可以準確的判斷出南宮蕓下一招的揮舞。
“好!”
慧能大喝一聲,把南宮蕓長劍的嘯吟完全壓下去,似若陽光破開層雲,光照大地。手上的長劍化為滾滾巨浪,一波一波緩慢而穩定地向南宮蕓的長劍迎去。如有實質,卻又是實中藏虛;似是千變萬化,又如隻是樸樸實實的一劍之勢。其中精微奧妙處,盡顯武林未來之星的驕人本領。
少林劍法,一如其他少林武功那樣樸實無華,沒有任何的花俏和絢爛,以大開大合之勢,看似簡單,卻是雷霆萬鈞。
簡單而實用,這是一種武功的境界。
準確的說,慧能這一套劍法,完全是他自己從少林武功領悟出來的。這是慧能自創的劍法,這才是令人感動震撼和可怕的地方。
其實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弟子少用劍,那是因為劍的殺傷力太強,容易傷人,但少用並不等於不會用。此刻慧能與劍法對陣南宮蕓,足以證明南宮蕓在他心中的地位,以至於慧能不得不傾盡全力來應付。
現場的觀眾看得目眩神迷,兩人是場決戰,所有的人早曉得必會有一番龍鳳決鬥,可是兩人劍法如此的高明神奇,仍大大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嘆為觀止之馀,更是大開眼界。
除瞭享受,隻能還是享受!
“當!”
兩劍交擊,震懾全場的激響往四周擴散,彷如在平靜的大湖投下萬斤巨石,震撼激蕩,直教人人耳鼓生痛。
南宮蕓白衣衣袂飄飛,借勢腳不沾地禦劍飛退,傾國傾城的臉容,猶掛著一絲自信的笑意,讓臺下無數觀眾為之傾倒。
南宮蕓的長劍遙指慧能,直退回原位,傲立之間,宛如天仙下凡塵一樣的動人,不可褻瀆!
慧能雙目一瞬不眨的凝註南宮蕓,打心底裡感嘆說道:“想不到南天劍竟然如此之厲害,而蕓女俠能將南天劍練到如此爐火純青,更是讓慧能佩服!蕓女俠,看慧美長劍!”
說到最後一句,手上長劍彈上半空,虛劃幾下,就像書法大傢,提筆在紙上龍飛鳳舞的疾舒胸臆,他卻借長劍畫出心意。
人人看得大惑不解,可是均能感到慧能的虛招,隱含無比深刻的後著,本身已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霸氣。
少林弟子極少霸氣外露的,但是今天慧能一上來就一反常態,除瞭沒有主動出招之外,無比顯示出咄咄逼人的氣勢。
南宮蕓依舊是優雅從容的神態,她似乎能看破慧能心意的一樣。當慧能劍風起,她當下不敢怠慢,劍吟再起。
慧能虛灑的幾劍,實是他接踵而來的攻勢的起手式,不但把速度提升至極限,還把全身功力聚集在一擊之內,整個人的精氣神,升至長劍道巔峰的境界,殺氣全收束在長劍鋒之上,充滿冰雪般冷凝迫人的氣勢,其威勢直可在一長劍之內與敵分出勝負。
如此功法,天下間像慧能般輕輕松松便能施展出來,真是屈指可數。
“颼!”
慧能長劍橫過虛空,循著似早已安置在空間中,彎彎的弧曲線路,擊向南宮蕓,不理天下間千般萬樣的諸般武術。他這一長劍,已盡顯少林武功的最本源的精粹,本身充滿莫之能禦的威力。
大智若愚,無往不利。一招一式之間,已經盡顯王者風范,舉起收放之間,瀟灑自如。
劍嘯聲同一時間充盈場上,一改先前的氣象萬千、惑人心魄,此刻卻是瀟逸跳脫的清音,合形而成一種如詩似畫,既濃鬱又灑脫的意像,高低韻致的音符,一個接一個地被冷靜精準的安置在空間內,本身亦似有種防禦性的作和魔力。
南宮蕓這才隱隱感覺到慧能的內力完全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不是因為與凌峰雙修的緣故,隻怕自己不能在慧能劍下走過三招。慧能的刻苦已經修為,在武林上來說,堪稱是異數,盡是天才不足以形容他的聰明與厲害!
南宮蕓當即不敢怠慢,忽然隻見她往側移開,長劍勁劈向來犯的長劍。
“錚!”
兩人同時劇震,旋身飄開,竟然交換瞭位置。
慧能把長劍收到背後,猛然立定,另一手豎掌胸前,哈哈笑道:“痛快!痛快!”
南宮蕓站到原地,仍是那麼優雅閑逸,轉身立定,長劍斜垂身側,欣然道:“謝謝慧能師傅您的誇贊!”
慧能唇角飄出一絲笑意,淡淡道:“蕓女俠,今天不論輸贏,此戰下來,我慧能此生無憾已。”
剛才,兩人仍是作生死決戰;此刻,兩人卻忽然一派惺惺相惜的神態,教圍觀的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南宮蕓接著道:“慧能師傅,你小心瞭,蕓兒要出招瞭!”
慧能瀟灑的微笑道:“請。”
天地頓時為這一句話而變得風雲大作起來!更增添兩人正面交鋒前那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
南宮蕓一劍揮出,猶如流星劃過!劍聲帶著星光與劍氣直沖慧能而去!
慧能突然似若由天降一般,現身在南宮蕓身前三尺處,一劍擊來。
這時以千計的各路武林高手,正全神貫註、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在擂臺上的決戰。
“轟隆!”
一聲巨響!
沒有任何言語可形容慧能那一劍的威力和速度。毫無花巧的一劍,偏顯盡瞭天地微妙的變化,貫通瞭道境天界的秘密。
南宮蕓灌註全身力盡於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長虹,先沖天而起,忽然速度激增,有若脫弦之箭,遊龍破浪般幾下起伏急竄,電射在慧能的劍鋒之上。
“轟隆!”
之聲再度響起,並卷起方圓十丈之內的塵沙落葉!
狂沙大作,所有的人都無法睜開雙眼!任由擂臺發出驚人的爆炸之聲。
兩人愈打愈快,似是時間飛速加快起來。慧能與南宮蕓完全交織在一起,兩個人的身影完全不能分出彼此。
所有觀戰的人都屏住瞭呼吸,誰都懸著一顆心在觀戰。
南宮世傢這邊的陣營,眾女已經把心提到瞭嗓子眼上,盡管大傢對於少林慧能闊達及人品非常自信,相信他不會出手重傷南宮蕓。隻是高手如此傾盡全力的對決,就怕出一個閃失。那將是誰都不可能挽救的局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擂臺上的對決,牽起的氣勁,足以驚天地,泣鬼神!此刻天空都是轟鳴之聲不絕,威勢駭人至極。
到快得無可再快時,兩人同時傾盡全力,施出渾身解數,雙雙攻出最後的一劍。
南宮蕓的劍先斜射開去,直刺慧能的胸膛。
慧能的劍鋒由破空沖出,直取南宮蕓的眉間。
“轟!”
又是一聲巨響!
當爆炸聲平息,狂沙散去!一切又恢復的平靜,艷陽依舊高掛在天空。
勝負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