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回到宮中南書房,召來昨晚的商議對付倭國的幾位大臣,急著要大臣們的結果,尤其是宰相林振亮對倭國起草的國書。
幾位大臣行過大禮,宰相林振亮出列,上奏說對倭國的正式國書已然起草完畢,請皇上過目,如若可以,便派遣使者攜國書去倭國王廷,商議兩國議和之事。
凌峰打開一覽,見國書辭藻華麗,駢四驪六,文采斐然,一字一珠,端的好一篇錦繡文章,然而在凌峰眼裡看起來卻頗為費勁,畢竟是江湖出身啊。凌峰大略的瀏覽過一遍,大致意思還是看懂瞭。他心下暗暗發怒,要他們寫得不卑不亢,他們卻寫得明顯色厲內荏,畢竟的文人,竟寫出一篇軟骨頭文章來。
他一甩臂,狠狠把國書扔瞭回去,怒道:“重新起草過!一篇這樣的國書要是遞到倭國人那裡,他們還以為我們害怕打仗,到時候更加的囂張得意,發兵來攻!”
“讓你們這些讀書人,給朕挺直瞭脊梁骨再寫!要寫得我們天朝國富兵強,不怕打仗,他們要打我們隨時奉陪……嗯,你們不妨把朕描繪成好大喜功之君——如同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那種,為瞭徹底打敗敵國,不惜打得本國戶口減半也要打到底。讓倭國有膽就來試試看,試試我天朝上國是不是個軟柿子,也試試一萬萬漢人的怒火……”
“是,皇上。”林振亮戰戰兢兢揀起國書,慌不迭應是,爾後轉身退回行列。
這個時候,徐大成出列,把自己出征蘇杭、福建的將領名單,所帶軍隊番號以及人數,及到蘇杭、福建以後的作戰方案呈上,給皇帝過目,裡面還附帶瞭一份自願赴戰場,不殺盡倭寇誓不回朝的戰士血書,也就是請戰書!
凌峰大致瞄瞭一眼,道:“徐將軍這一份作戰方案非常不錯,請戰書這些將領,每人額外賞銀二十兩,其餘出征的士兵每人十兩。發放賞銀時每個人問問,他們當中要是有誰願意加入不殺盡倭寇誓不回朝的,賞銀便翻倍。”
這些士兵既然有保傢衛國的熱情,故而,凌峰適時的加以物質刺激。
話音落處,眾臣當中一陣嗡嗡的交頭接耳之聲,皇帝定的賞銀額顯然比他們意料中的要高,但他們無人出聲反對。
這個時候,兵部尚書鄧超武出列,把一旦對倭國開戰之後全國應對,尤其建立龐大的海軍無敵艦隊情況的奏折子遞上,上面有十分詳盡的統計數字。對於建立一直百艘以上千人戰艦,大概需要的造船夫、費用,以及需要訓練的船長、水手、水兵人數,都做瞭一一詳盡的闡述。
凌峰一邊看著,一邊的問道:“鄧愛卿,按你書寫的方案,我們需要建立這樣一支無敵艦隊,需要不少於一百萬兩白銀,如果加上人員支出及訓練的經費,估計需要三百萬兩,才可能在半年時間之內建造出來。而且需要在全國十多個船廠同時動工,對嗎?”
鄧超武洪聲問道:“是的,皇上。”
“可不可以更快一點,比如三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把這支無敵艦隊建成?”凌峰問道。
鄧超武道:“回皇上,理論上是可以的。而且我們大明現在也有三百多艘大小不一的軍艦,因此足夠應付倭國。隻是我們這一次建造的是統一大小的超級戰艦,堅船利炮,非常適合登陸作戰,而不僅僅是海戰。三個月就算我們能建造出這一百艘無敵戰艦,也不可能訓練出十萬名水兵?”
凌峰道:“訓練水兵的事情,交由威武大將軍林將軍負責,而且你的艦船生產越快,那新兵就越早訓練,如果能在半年後我們真要對倭國進行登陸作戰,那至少也有三個月的船上實戰訓練,不是嗎?”
“皇上英明,臣這就是去辦理!”鄧超武說道:“隻是如果要加班加點的趕工,隻怕費用支出還要多增加五十萬……”
“鄧愛卿,你擔心沒有錢嗎?”凌峰問道。
“啟稟皇上,打造無敵艦隊,招募新兵,打造盔甲刀槍、火槍、火炮……在在都要用錢,請皇上讓戶部撥款支用,否則,一切都無從談起。”鄧超武硬梆梆道。
話音一落,宰相站出來說道:“回皇上,盡管戶部尚書沒來,但是老臣非常清楚,目前我大明國庫空虛,無錢撥款。徐將軍南下本來就是一筆巨大開支,如果還要建立一支十萬人的無敵艦隊,更加是沒錢。就連工部黃河救災的款項,我們都沒有辦法籌款得!因此,對倭國開戰實為下策,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啊!”
“議和你還繼續去辦理,但是無敵艦隊一定要打造,而且必須按朕剛才所說的去做!”凌峰道:“打造無敵艦隊無需動用國庫,就從女真部落和安南國收歸的財富,和蒙古向朕進貢的財富,還有剛剛處理貪官污吏財產中撥款出來,如果款項還不足以夠用,剩下的錢就交由朕處理。大傢意下如何?”
林振亮面色大為和緩,心便恭聲應道:“微臣領旨!”
凌峰點點頭,拂袖起身,“好瞭,除林愛卿明天尚且需要將對倭國的國書拿來給朕過目之外,其餘眾卿就按你們提交的奏章方案去執行吧!退朝!”言罷,轉身行入側殿。
文武官員這個時候跪地相送。
凌峰出來,林菀卿這個時候輕聲吩咐扛輦起駕,小心翼翼道:“皇上,您現在想去哪裡?”
“中宮。”凌峰隨口道,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頭。 到處都要用錢,而朝廷年年入不敷出,國庫空虛,這樣子下去怎生得瞭?又不能向天下老百姓加稅,那無異於飲鴆止渴。決計不可那麼做,這些年大明天下已經夠亂瞭,自己剛坐上皇位不到半年,好不容易平定太子黨、三王子黨,討伐瞭安南和女真部,擊敗瞭蒙古人的入侵,原本想好好的休養生息一段時間,讓大明老百姓享受幾天安穩的日子,大力發展一下經濟什麼的,要給老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沒想到這個倭國又來搗亂!!如果這一次處理不當,那後果不堪設想!
凌峰已經把自己父親那些財產都征用瞭,可是隻能緩解燃眉之急,卻不能緩解目前財政危機。
凌峰心想,如今的情況,看來隻能求助於民間,如果要老百姓捐款,隻能先讓官員們和富甲們帶頭,比如京城四大世傢,對,隻要把他們搞掂,不說去去三百萬,就是一千萬兩白銀,那也是有的!!
到得中宮,一身盛裝的皇後李湘雪在宮女們擁簇下,親自款款出宮門相迎,儀態萬千拜倒,輕啟櫻唇:“臣妾叩見皇上!”
凌峰趕忙上前,兩手托住她一雙柔荑似的玉手,笑道:“皇後快快請起,無需多禮。”
見皇後在大庭廣眾之下顯得好生羞澀,羞澀之中又夾雜著幾分歡喜,絕代佳人亦喜亦嗔的神情,當真傾國傾城,顛倒眾生。他來到皇後面前,不由得把煩心國事拋諸腦後。
“皇上快些隨臣妾進來,外頭風大。”皇後一面把皇帝迎進宮,一面吩咐侍女們傳膳。
凌峰進瞭宮,在正堂主位坐下,皇後在側首相陪,四周侍女環繞,殷勤伺候著。
他左右望瞭一望,奇道:“湘妃怎麼沒來陪你?”
皇後凝白如玉的臉上頓時一陣發窘,“皇上,你是來看臣妾的,還是看湘妃的,莫非皇上你走錯門瞭!”她說著,沒好氣白瞭皇帝一眼。
“皇後也會吃醋啊!湘妃不是皇後的親妹妹嗎?平日裡你們都在一起啊,所以朕就問起這個事情,既然湘妃不在,皇後就當朕沒有提過這個問題好瞭!!你身為皇後,忌妒可是一條罪呢!”凌峰一聽哈哈大笑,暗說當初皇後你還一個勁的給自己推薦自己的妹妹進宮侍候朕的,現在李湘湘做瞭湘妃瞭,反而吃醋瞭?
這是什麼道理!!可是這話剛出口,猛然醒悟自己說錯話瞭,這玩笑平日私底下開開,無傷大雅,但眼下皇後身邊有著宮女,實不宜開這種玩笑。
果然,皇後聽瞭笑顏立斂,花容失色,神情淒楚,晶瑩的淚珠在眼眶內直打轉,盈盈欲滴。嬌軀顫巍巍自鳳椅上起身,“撲通”朝皇帝跪倒於地,哽咽道:“皇上明鑒,臣妾有失婦德,實不配母儀天下,請皇上賜罪。”中宮的侍女太監們看見這一幕,嚇得也嘩啦啦一齊跪倒。 凌峰頓時慌瞭手腳,“誒,這怎麼說的!朕不是那個意思,快起來快起來……”說時,連忙離坐,伸手去扶她。
皇後嬌軀一扭,倔強地掙開皇帝的手,悲聲說道:“皇上不要碰臣妾,剛才皇上說瞭,臣妾是帶罪之身,不祥之人,沒的讓皇上龍體沾上臣妾的晦氣!”淚珠兒像斷線的珍珠,撲簌簌滾落下來。
凌峰不禁啼笑皆非,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兩臂大張處,硬生生將她摟進瞭懷裡,皇後掙紮扭動幾下,也就靠在他懷裡,不動瞭。凌峰把她放坐在自己雙膝上,溫言軟語撫慰,又哄又逗。皇後隻是嚶嚶嗚嗚哭個不住,晶瑩剔透的淚珠兒,顆顆順著臉頰絕美的曲線滑落,仿佛要把滿腔委屈盡數宣泄出來一般。
皇後這些天都沒得到皇上的寵幸,多少有點難過。要知道她可是皇後娘娘,母儀天下的高華姿態,別說哭哭啼啼,哪怕連最微小的失態也沒有,失位而不失態,失寵亦不失態,始終是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可乍一聽聞皇帝此言,滿心委屈便被勾起,心酸難言,終於忍不住哭泣開來。
凌峰知道皇後情緒失控,並不是因為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隱隱猜到其間的原因,心裡一絞一絞錐心的痛楚,緊緊擁著她,憐惜不已。她心裡難受,痛痛快快宣泄出來,倒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總比長期悶在心裡強。
凌峰把皇後摟偎在懷裡,輕輕拍撫著她柔美如絲的漆黑秀發,不住柔聲勸慰。
好半晌,皇後哭聲方漸漸停歇。凌峰伸出舌頭,無限深情的為懷中玉人舔去臉頰上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帶笑哄道:“乖,別哭瞭,嗯!哭壞瞭鳳體怎麼得瞭?
嘿嘿,說不定呀,朕的寶寶已經在皇後的肚子裡住下瞭呢!”
皇後哭完一通,沉重的心緒輕松瞭好些,深切感受到愛郎綿綿情意,芳心暖融融的,聽瞭他這話,也被逗樂瞭,撲哧一聲破涕為笑,含羞嗔道:“哪有這麼快的,皇上就喜歡羞臣妾!”
皇後這一下破顏為笑,但見她淚跡未幹的大大美眸內破碎彩光連連泛動,一片波光瀲灩,桃腮暈紅,兀自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當真如梨花帶雨,芝草凝露。
這露齒一笑,百媚俱生,美得令人不可逼視。
凌峰瞧著面上一陣失神,體內一陣躁動。
皇後在他火辣辣的目光註視下,忽感一陣嬌羞,見宮內眾人也都盯著自己,頓覺難堪,不過所幸是在寢宮裡,要不然真沒臉見人瞭,含笑道:“皇上恕罪,臣妾失態瞭。” 凌峰邪邪一笑,道:“沒事兒,沒事兒,朕就愛欣賞皇後失態的模樣,何況皇後在朕面前也不是頭一回失態瞭……”
“嗯?”
凌峰湊近皇後滑膩的頸側一陣廝磨,呵著她敏感的圓潤耳珠,壞壞的低聲笑道:“在床上,皇後已經不是失態一回兩回的事情瞭,嘿嘿嘿……”
“皇上……”皇後聞言大羞,這回真的要急瞭。
凌峰哈哈縱聲大笑,樂不可支,沒來由生出“人生至此,夫復何求”的念頭。
笑道:“好,不說不說,朕有點餓,不如一起用膳。”
皇後站起身,向皇帝告個罪,帶幾個侍女去內房補妝。皇後娘娘臉帶淚痕,要叫外人看見,可不成體統。
皇後不一會兒回來,已重新上過妝,在綺麗的燈光掩映之下,越發嬌艷不可方物。她在皇帝身旁坐下,殷勤伺候皇帝用餐。
中午膳過後,太監們抬來一大堆奏折子,問皇帝要在哪兒批閱。
凌峰便讓他們就地放下,就這中宮批閱奏折好瞭。
太監們應言放下,折奏子不下一兩百本,堆將在一起,倒像座小山。
凌峰不禁犯瞭愁,他讓宰相把春節期間這些天來的奏折、揀要緊的事拿給自己過目,誰知宰相派人拿這麼多奏折過來。原本一些個小事,他自己處理瞭就行嘛,若不然要他這百官之首的丞相何用?
凌峰朝皇後苦笑道:“你當朕是神仙哪,這麼多的奏折,朕看到明早上都看不完。”
皇後嫣然一笑,也不知說什麼好。本朝太祖皇帝定有祖制,後妃不得幹預政事,皇帝處理國事,她這婦道人傢,自然不好插嘴。
凌峰無奈何,坐下來,隨手拿起一本折奏,開始翻閱起來。
凌峰暗自冷笑一聲,想明白瞭便罷,繼續專心翻閱折奏,讓柄筆太監寫下批文。
時間悄悄流逝,中宮裡一片寂靜,沒人敢打擾皇帝處理國傢大事。天姿國色的皇後親自在一旁鋪紙研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使凌峰也並不覺得如何辛苦。
一個時辰過去,皇後漸漸的有些不自然起來,偶爾與皇帝目光一觸,便滿臉通紅,美眸中籠罩著潮氣,羞意難掩,腦子裡似乎想到瞭即將發生的事。搞得凌峰時不時怦然心動,精神集中不到國事上頭。
皇後無意識的時常望向宮外,她打心眼裡希望自己的妹妹能來,那今天就有人分擔皇帝的強猛,要不然就她一個人,對皇帝還真有點兒又愛又怕。
便在此時,一個宮女快步進來,垂首稟報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湘妃娘娘請求覲見。”
皇後喜道:“是湘妃妹妹,太好瞭,快快有請!”說話之間,喜動顏色,眉飛色舞之情溢於言表。
凌峰在旁看著好笑,忍不住打趣笑道:“皇後恁般興奮幹什麼?剛才你還哭鼻子的呢……”
皇後李湘雪不理睬皇帝,獨自一個人出去迎接自己的妹妹湘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