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緊跟著在謝琳嵐後面的覃畹鳳大驚的呼叫,可是卻不能阻攔住謝琳嵐凌空飛起縱身一躍的身體。
凌峰雖然距離謝琳嵐更遠,但是他的反應更直接,飛身而起,顧不上身下就是萬丈深淵,在凌空之上,他飛身撲向謝琳嵐,伸手去拉謝琳嵐一把。
自己做錯的事情,必須要去承擔所有一切的後果。
“啊~~~”覃畹鳳更加大驚,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一幕。“師弟,你傻瞭……”
驚呼中,凌峰抓住瞭謝琳嵐的手。比覃畹鳳更加吃驚的人是謝琳嵐,她怎麼也想不到凌峰會冒死飛身來救自己。其實與其說是救人,不如說是同歸於盡。
“峰兒,你……”
謝琳嵐來不及驚訝,隨著地心引力,凌峰非但沒能將謝琳嵐帶往崖上,反倒把自己也一起送下瞭這萬丈深淵。
在孤獨的懸崖上,隻剩下覃畹鳳孤獨的背影。
西風過去,吹落點點珍珠一樣晶瑩的淚水。
覃畹鳳是第一個在樹林中發現謝琳嵐的人,當她看到謝琳嵐衣衫不整的樣子,就知道發生瞭什麼。喚醒謝琳嵐之後,她原本想安撫這個師妹,可是沒有想到謝琳嵐反應如此之烈,當得知自己喪失瞭清白之軀,她當即抱著一死也不願意茍活於人世。
謝琳嵐的激烈反應出乎覃畹鳳的意料之外,可是卻沒能跟上及時的阻攔,反而在玉女峰之巔的凌峰師弟,做出瞭一個令覃畹鳳震撼和慚愧的舉動。連自己師弟都可以奮不顧身的舍命救同門,為什麼自己這麼靠近謝琳嵐,卻沒能舍生忘死的救人。難道說自己其實心裡也有恐懼,害怕死亡?如果真的這樣,那麼自己比起凌峰,實在差得太遠。
凌峰呢?飛身那一刻,他又是如何作想?其實他沒有想到贖罪和愧對謝琳嵐的意思,他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謝琳嵐死去,一定不能。
謝琳嵐被凌峰抓住手的一瞬,含淚的說瞭一句,“師弟,你真傻!”
凌峰卻說瞭一句讓她死也無憾的話,“為你,我願意死一百次!”
謝琳嵐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心中噴發的情感,天堂與地獄是如此相近,就在自己遭受地獄一樣摧殘的時候,卻又得到瞭上天最大的信寵,隻可惜,自己已經再也無法享受。“如有下輩子,我願一生一世的愛你。”
“不用來生,今生我就要你。”
凌峰充滿著自信的說道。
凌峰抱著謝琳嵐從山崖墜下,在墜落過程中,對於生存,他還有一絲的希望,他渴望能抓住懸崖邊的樹枝或草藤,雖然下墜的速度極快,但是他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畢竟逍遙心法不是白練的。
謝琳嵐抱著凌峰,已經不敢奢望什麼奇跡發生,隻希望能安詳的依偎在愛人的懷裡,享受生命最後的溫暖和幸福。凌峰在自己跌入萬丈深淵的那一瞬,竟然冒死飛身來救,這份恩情,已經超越瞭所有的世上的一切,超越瞭生死,那是一道永恒的價值浮標。
凌峰在下墜的過程中,緊緊握住謝琳嵐嬌嫩的手,然後抱著她,謝琳嵐似乎明白什麼似的,把頭緊緊的貼在凌峰的胸膛。
奇跡在謝琳嵐閉上眼睛享受死亡前的最後一刻溫存中發生瞭。
“抱緊我……”
凌峰對謝琳嵐說瞭一句,突然一個一個凌空旋轉,或許這是在半空下墜當中,凌峰唯一能飛舞旋轉的一次。
可就是這唯一的一次,凌峰讓自己和謝琳嵐從死亡線趴瞭回來。
“嘩嘩……”的一聲。
謝琳嵐感到一些樹枝刮打在自己的身上,身子突然一個停頓,伴隨著稍許的搖晃,睜開眼睛來,隻見凌峰抱著自己站在瞭一棵青松樹上,凌峰一手抱著青松樹幹,一手緊緊的抱著自己。
“師姐,我們得救瞭。”
凌峰把謝琳嵐放在樹幹上坐著,自己也坐到瞭她的旁邊。樹很大,而且異常茂盛,足以承受他們的重量,而且樹幹繁多,很容易卡住人。
謝琳嵐看著上面和身下,這松樹橫跨在懸崖上,上不見峰頂,下不著深淵,雖然自己和凌峰抓住瞭這救命的稻草,可是總不能一輩子呆在樹上吧。
凌峰似乎看出謝琳嵐的擔心,穿透濃霧,他確充滿著信心,道:“師姐,活著,就是希望。”
謝琳嵐似乎也被他所感動,但是還是不免有所感傷,道:“師弟,你不應該這麼傻。”
凌峰握著她的手,道:“師姐,傻的人是你!我爸經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既然你連死都不怕,為什麼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因為……因為我……”
謝琳嵐實在沒有辦法說下去,對於女人來說,一輩子最重要的莫過於清白之軀。
凌峰心想既然是自己造成瞭謝琳嵐今天這樣,那麼所有的罪都應該自己承擔,於是安慰的道:“師姐,剛才我跟你說的,難道都不值得你為我活下去嗎?”
謝琳嵐頓時淚流而下,哽咽的哭泣道:“師弟,你有所不知,師姐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軀,配不上你……”
“師姐……”
凌峰抱著謝琳嵐,道:“師姐,我愛你並不緊緊是因為你的身體,我更愛你的心。師姐,就算你不是清白之軀,我也一樣的愛你,一樣會娶你……”
“師弟?你……”
謝琳嵐不敢相信的看著凌峰,如果她知道凌峰就是奪走自己清白之軀之人,或許她會氣憤到把凌峰從這懸崖的樹上推下去,然後自己再跳下去。
就從這一點來說,凌峰一輩子也不會讓謝琳嵐明白這個真相,雖然這會讓自己難受,可是他覺得這善意的欺騙總比現實要美好。凌峰現在有點後悔瞭,如果在解毒的時候就把謝琳嵐弄清醒,或許一切還沒有現在這麼糟糕。
凌峰隻能繼續的安撫謝琳嵐,道:“師姐,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放不開呢?”
“師弟……”
謝琳嵐一聲痛苦,撲在凌峰的胸膛上大聲的痛哭起來。
當悲傷過後,謝琳嵐的神智便恢復過來瞭,的確,自己如果就這樣死瞭,一定太愚蠢瞭。不但對不起養育自己的師傅師娘,也對不凌峰的一片真情,還有對不起自己,還讓九尾狐逍遙法外,就算死,也要把九尾狐碎屍萬段才能死。謝琳嵐堅定瞭活下去的信念,抬起頭,美目變得清亮瞭。
謝琳嵐抱著凌峰,兩個人是一起死過的,這一份經歷讓兩個人的心再也沒有任何的隔膜,她依靠在凌峰懷裡,柔聲道:“師弟啊,你救我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瞭。”
凌峰撫摸著她的秀發,說道:“你最好感激和報答我的方式就是做我的娘子,你答應嗎?”
謝琳嵐神色一暗,嘆道:“師弟,我、我實在對不起你瞭,就算我嫁給瞭你,也不能給你清白的身子瞭。我被別的男人糟蹋過,我不是好姑娘瞭。我是臟的,沒有人會喜歡的。”
凌峰聽瞭,真想將真相告訴她,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住瞭,怕引起不良後果。於是凌峰信誓旦旦地說道:“師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們不必活在痛苦的過去。我們要向未來看,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娘子,以後不準再提那事瞭,隻要咱們活得開心就行。”
謝琳嵐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吧,暫時不提瞭。我會好好對你的,隻要你不嫌棄我。”
凌峰表示道:“我雖然不是最好的男人,但我發誓,我一生都會好好待你,讓你活得開心,幸福。”
謝琳嵐聽瞭很滿意,覺得自己以殘花敗柳之身還能得到一個男人的真摯的愛,那已經運氣不錯瞭。她決心將愛心轉移到凌峰身上,唯一的遺憾是不能給他處子之軀。可是她哪裡知道,凌峰卻偏偏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師弟,我們如何離開這裡?”
謝琳嵐看著這懸崖陡壁,心裡其實不帶什麼希望瞭。
凌峰微笑的道:“隻要我們能繞著這懸崖一圈,甚至半圈,就能摸到上山的山路。”
“繞著懸崖一圈!”
謝琳嵐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又不失為唯一的活命的機會。玉女峰再陡峭,它也有上山下山的路,山路不可能藏在山的裡面,當然都是在山的表面,如果能繞著山峰攀巖一圈,自然會找到山路。但是誰能在這陡峭的山崖上攀巖一圈?
凌峰的答案是,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
圍繞玉女峰半山腰攀爬一圈,如果在凌峰學習逍遙心法之前,可能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尤其是身後還背著謝琳嵐。但是有瞭逍遙心法的根據,其實隻有要支撐的物體,他飛簷走壁都可以,更不要說這簡單的攀爬。隻是他不想表現過於張揚,怕把謝琳嵐給嚇著瞭。
當凌峰背起謝琳嵐的時候,謝琳嵐忍不住的哀求道:“師弟,不如你把我放下一個人爬出去吧,這樣機會會大一些……”
凌峰生氣的道:“如果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寧願背著你一起從這裡跳下去……難道你以為我剛才對你說的話是開玩笑嗎?”
“師弟……”
謝琳嵐再也止不住激動的淚水,如此重情重義的男人,嫁給他,此生無憾。
“你要記住,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我們的命已經捆綁在瞭一起,不分彼此,生死同穴……”
凌峰再一次的對著謝琳嵐灌輸自己的真情。
“是,夫君。”
謝琳嵐趴在凌峰的背上,止不住的淚水打濕瞭他的肩膀,抽搐的哭泣,分明都是因為感動所致。
在懸崖上攀巖對於凌峰來說,實在太簡單瞭,而且半山腰之上,並沒有頂峰那樣的垂直陡峭,加上攀爬方向對頭,不到半個時辰,凌峰背著謝琳嵐終於到瞭神女峰的山路之上。
那一刻生還的喜悅,讓謝琳嵐充滿瞭自豪。
是的,是自豪,因為凌峰的愛,是她一輩子的驕傲,永遠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