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帶狼狽地瞪著他,劈頭一連串的質問,語氣充滿瞭氣惱“你為什麼不提早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他表情非常自然,讓人看不出他在撒謊。
我撥開他的手,岔岔不平地大叫道“我不要去!”
他斜瞭我一眼,露出瞭懶洋洋的笑容,嘴角一歪好心地提醒道“恐怕太遲瞭,已經到瞭!”
我一怔,這才發現車子已經停瞭下來,司機正帶著和善的笑容替我們打開瞭車門。
他首先跨瞭出去,然後對我伸出手,做出一副邀請狀。
“真是麻煩!”我白瞭他一眼,小聲地嘟囔著。雖然心裡縱然有再多不滿,但是仍是識時務地把手放進瞭他的手心。
看見我的表情,他微笑起來,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以你的聰明才智,根本勿須害怕!”
我反射性地驚叫出身,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害怕?”
“我就知道你不會!”他的語氣裡有著一絲揶揄,卻好似沒有特別的向度。
我沒好氣地瞪瞭他一眼,心裡煩躁極瞭!其實這根本就無關害怕,而是我討厭在未知的情況下被人擺佈,就像是一隻急於趕上架的鴨子般被逼迫著!更何況我本來就是想來這裡清靜一下的,結果才來的第二天又不得不面臨另一個棘手的問題!
還讓不讓人活瞭?難道連一點喘氣的時間都不給我嗎?我在心裡低估,差點脫口而出。不過我及時止住,不想被他看出一絲軟弱的端倪!
我認命地低下頭順瞭順褶皺的衣角,然後攏瞭攏凌亂的發絲。半晌後仰起頭,臉一偏,勾起嘴角,眼睛亮得出水,蕩漾著波浪,說不出的引誘,要笑不笑地推推他說“走吧!”
他看得一怔,犀利的雙眼種盛滿瞭異樣的光芒,良久才從鼻子裡哼出一個字“嗯!”
這種光芒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欲望!我不禁吃吃地笑出聲,笑得乖戾又充滿誘惑,對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
他從喉嚨裡發出悶笑,大掌懲罰似的用力拍打瞭一下我的翹臀,然後牽起我的手緩緩瞭走瞭去。
由於天色太暗,我看不太清周遭的景致,隻是覺得這裡黑乎乎的,乍看之下,根本不起眼。但越是接近那幢偌大宅邸,我越是能感受到這裡奢靡的氣息,也恍然發覺這裡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步行瞭大約五分鐘,我和他終於站在瞭主宅門口。
我偷覷瞭他一眼,發現他在轉瞬之間倏然變會瞭莊重嚴肅的樣子!
他挑高兩道劍一般的濃眉,鄙視著我的眼睛“緊張嗎?”
我的眼光一點也沒有躲開,嘴角一掀,輕嗤道“我看你比我還緊張吧!”
他沒有搭腔,意味深長地望著我,臉部線條明顯柔和瞭許多!他緊捏瞭下我的手,隨後按下瞭門鈴。
不一會兒,門無聲無息地開啟瞭,一個管傢模樣的白種婦人迎瞭出來,年紀約莫四五十歲左右,表情明顯帶著一些刻板嚴肅,但是一見到南源赫便蕩出欣慰的笑容“ihavetseenyouforalongtime,Nathan。”
他對婦人露出溫和一笑,簡潔地回答道“fine,thankyou!”
很快的,婦人收起瞭笑,面無表情地打量瞭我一番後,欠瞭欠身,領著我們進入瞭客廳,安置我們坐下後,她便不疾不徐地上樓通報去瞭。
我驚訝地發現,這個像管傢的婦人對我並無好感,銳利眼神中甚至還帶著些許挑剔!直覺告訴我,自己恐怕並不受歡迎!
我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這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反正我早已習慣別人的冷嘲熱諷瞭,況且我跟她是八竿子打不到邊的,何必為瞭一個不友善的眼神而壞瞭大好心情!
“不必擔心她,瑪麗隻是這裡的管傢!”他會意似的對我咧嘴一笑,用熱力十足的手掌包裹住我冰涼的小手。
“哈!”我低笑一聲,饒有興味地望著他“Nathan?”
“在這裡我叫Nathan。Bennet。”他低聲地作著自我介紹。
這個全然陌生的名字讓我顰起瞭眉頭,人總是在不同的環境中時常變幻著,每到一個地方,換個身分,變換個名字,便又變換出一個全新的面貌。
這就是所謂的隻有人適應環境,而不是環境適應人嗎?如果換作是我,我還能保持現在這份瀟灑嗎?
這個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一個連傢都不要的女人,還有什麼事能夠左右得瞭她?
就在我自我嘲弄的時候,身後倏忽響起一陣緩慢的腳步聲。
我驀地收回瞭天馬行空的思緒,在南源赫眼神的提醒下站立瞭起來。
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六十開外的年紀,滿頭白發的男人,他穿著一套鐵灰色的西裝,表情沉著,不茍言笑。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忽然發現他和南源赫有幾分相似的味道!除瞭是不同種族之外,那氣勢,那眼神簡直是同出一轍,是個讓人難以忽視他存在的人物!
“father。”南源赫欠身打個招呼。
男人微微地點瞭點頭,然後把註意力轉移到我的身上,犀利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打量著我。
“hellosir。”我從容一笑,操著蹩腳的英文微微地鞠躬,拘謹有禮,像個受過上流社會高等教育的好女孩。
“sitdown,Please”他態度高傲地應瞭一聲,伸出手示意我們坐下,接著轉向南源赫,開始瞭他們男人之間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