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傢走去,一進門,腳步軟弱得幾乎要跌倒在地板上瞭!
我冷嘲一笑,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理智得令人發指,絕情到連我自己都覺得毛骨悚然的地步。
他們的幸福死活,從來就不在我的管轄范疇之內,我也沒必要為瞭他們而情緒錯迷。可是這一夜我始終無法像往常那樣平靜,輾轉反側地難以入睡。也許讓我心煩意亂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我從沒試過象今天這般沉不住氣,一下子把沉寂瞭多年的不甘完全釋放出來,毫無顧忌地宣泄著。把我已經設定好的人生軌道硬是劃出瞭一條裂縫!
曾經,在我心情低潮時,裴子騫好像總會適時出現,將我從谷底拉回來,他瞭解我,從來不會問我為什麼,隻是默默迎合我種種無理的需求,讓我感覺到無比寬心和快樂。而如今他那種磨磨蹭蹭,做事不幹脆的性格真的令我失望透瞭!
或許就如蘇玲所說的感情根本沒有所謂的永恒,永恒代表著陳舊,陳舊的東西很容易就腐爛,一旦腐爛瞭就再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何況我本來就冷情,現實又很能堅持,對男人的態度也可有可無。我和他們之間就象是一場成人遊戲,既然是遊戲,就沒必要投入那麼多精力,點到為止是最好的!
而且我一向不是有個耐性的人,習慣一直往前沖,也沒打算讓這種哀淒的情緒繼續維持下去。所以隔天我便打起精神回到公司,恰好的,南源赫也回來瞭。
跟以往不同的是,我們之間的關系產生瞭些許微妙的變化。他象是回到相見之初冷漠挑剔的時候,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他都視而不見。就算偶爾狹路相逢,也不會用正眼看我,最多隻是微微頷首。一度曾有過的親密蕩然無存,仿佛我和他之間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似的。
這些天光是父親的病已經讓我耗盡瞭所有的氣力,我每天都累得和頭牛一樣,周旋在公司、醫院和傢三個地方,精疲力竭地再也沒有閑情逸致去關心南源赫瞭。
畢竟這是我第一次領略到為人子女該有的責任!雖然辛苦歸辛苦,我卻覺得甘之如飴。而且幸運的是,那天之後我就沒再見過琴姨母子三人,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勝利瞭,但我知道她們絕不會那麼輕易地善罷甘休!
我冷嘲一笑,既然已經打破瞭那薄如蟬翼的緊張關系,還需要再害怕什麼嗎?
“你的笑帶有諷刺哦。”一個半帶調侃,半帶慵懶的聲音從門外飄來,我抬起眸,發現何英奇倚在門邊,正對著我。
我不知不覺顰起眉“你有什麼事?”
“你最近好像很累的樣子,出瞭什麼事嗎?”他走進來,停在我面前,目光帶著絲絲關切。
“我能有什麼事。”我站瞭起來,輕描淡寫道。
“是因為南嗎?”他挑挑眉,問得極是無所謂,混帶可有可無的試探“我看得出最近你們在冷戰。”
我瞄瞭他一眼,回答得很幹脆“不是。”
“他又變回從前的樣子瞭。”他疑惑中帶著認真,拋下一句戲謔的問句“你不是在玩火吧?”
“我發現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八婆。”我傾頭看看他,嘴角一彎,半正經半玩笑地回敬道“他那麼可憐,你用你的身體去安慰他可好?”
“這才象標準的李小曼!”他沒有因我的話而動怒,反而流出一抹稀奇的表情,輕笑出聲“世故、不做作,非常喜歡冷嘲熱諷。”
我輕扯著嘴角露出隱隱笑意“我看你是有被虐待傾向!”
“哈哈。”他幹笑兩聲,把滿是揶揄的雙眼對上我“現在心情好些瞭嗎?”
我橫瞭他一眼,勾出不悅的表情,粗嘎說“好個屁!”
他走進一步,深深地凝著我“你總是那麼愛逞強,一點也不可愛!”
“可愛?”我撇撇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可憐沒人愛?”
“哈哈……”又換來他一陣笑聲“你這麼可能沒人愛!”
“我根本就不需要這種東西。”我垂下眼簾,神情有些黯然,聲音輕到像是在嘆息。
“小曼……唉……”他輕嘆一聲,很自然地伸出手拂開我垂落在額前的發絲,對我笑瞭一下繼續說“我希望你快樂!”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並沒有太驚慌失措,隻是有些奇怪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柔。
良久,我抿嘴一笑,眼波似勾地覷著他“難道你也要把自己的愛給我?”
他凝住呼吸,停在我發上的手驀地收瞭回去,鏡片下的黑眸閃爍著別樣的情緒。片刻後,他才慢慢恢復原來的表情和姿態“你不需要的。”
對他的改變我微有忡怔,但仍是態度堅定地點點頭“是不需要。”
他露出一抹淺笑,要語不語的,終究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顯得意味深長地打量我一眼跟著步瞭出去。
我坐瞭下來,把頭垂在辦公桌上,閉上眼睛慢慢地吸瞭一口氣,根本就懶得多想這些會使我心煩的事。
突地,我似乎感覺有道冷淡的的視線在註視著我!我敏感地抬起眼,意外地對上門外那雙陰鷥狠毒的眼。
我一愣,被他身上那股隱隱的怒氣怔得心頭大拗,呆呆地和他對望瞭一分鐘之久。而南源赫沒動也沒出聲,隻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的註視瞭我一會,然後悄悄無聲地退開。
我眨眨眼,對於他怪異的行為有些錯愕,有些疑問。但還來不及問出口,門外的人早已人去樓空,隻能依稀地留下空氣中那股淡淡的煙硝味。
他這是在警告我嗎?我眉頭不由一皺,臉色愈變愈難看。我很清楚他的作風是絕對的,蠻橫的!他並不會裝腔作勢、說說而已,他往往會付諸實際行動,而且從來不打折扣,連給對方有緩沖或後悔的機會也不留。
下一刻,我的思緒變得亂七八糟,現在我可沒有功夫才應對他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