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囂張的傢夥,不過他有那個囂張的本錢。如果我用心想想的話大概會從記憶中找到他的名字,因為擁有那種力量的傢夥我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可是我沒有把註意力放在他們那邊,畢竟我自己就是個通緝犯,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我就麻煩瞭。
“你剛才要幹嘛?”
阿紗嘉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拉瞭出來,她盯著我,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並不是生氣,但也絕對不是高興的樣子。
“啊?什麼幹嘛?”
我意識到她在說什麼之後本能的開始裝糊塗。
“你剛才是不是要親我?”
阿紗嘉瞪大眼睛看著我。
“很重要麼?又沒真親上。”
其實我對自己剛才做的事情有點兒不好意思,因為我並不是那種和動物一樣會隨便發情的人,做出那種事情我自己都覺得相當奇怪而且慚愧。
“到底是不是?”
阿紗嘉不依不饒的重復著問題。
“就算是吧,怎麼瞭?”
我勉強答道。
就在我的話音落定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我立刻就感受到瞭能量的波動。條件反射的向後面跳去的同時,阿紗嘉增殖出來的利爪就已經撐破瞭她自己的袖子,轟的一爪砍碎瞭我們兩個人中間的木桌,並且在我原來坐著的地板位置留下瞭一道深深的痕跡。
“你他媽的……”
我又驚又怒,可是這傢夥一擊未中又向我撲瞭過來。我根本沒機會和她理論,隻得奪路而逃。
召喚骨盾擋住她的第二擊,然後迅速提升能量開始加速。
身邊的人被我的能量一個個沖倒在地,我撞破酒館的門沖瞭出去。阿紗嘉就跟在我的後面,我能感覺的到。
狂亂的暴風雪洶湧的將冰碴和雪花打在我的臉上和身上。我接著風力連續在兩座房子的房頂上做瞭能量跳躍,回頭看去,一片模糊的風雪中,右手已經變成瞭利爪的阿紗嘉正向我追過來。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暴起傷人,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殺瞭我。好在從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從來沒有放松過警惕,畢竟我並沒有輕信她的理由,如果不是這樣我剛才大概真的會被砍死。
“你他媽瘋瞭!”
我站在房頂的風雪中聲嘶力竭的沖她咆哮道,抗議的聲音很快就被糟糕的天氣吞沒瞭。
女孩竄瞭過來,我舉起神宮勉強擋住她的爪子。
“沒瘋!就是要殺你!”
阿紗嘉衣服破損的地方在風裡舞動著,她的頭發混在一片灰白色裡不時地遮住她的臉,所以我很難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憑什麼!我他媽又沒真親上!再說你不是欠我條命麼!現在要殺我又算什麼!”
阿紗嘉抿著嘴,原本沒有表情的臉慢慢變色。在我的怒吼中,她的眼裡竟然開始出現淚水。我有點兒發愣,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好歹也是公主!你……你……你們……怎麼可以對我這麼隨便!我不是你的玩具!”
女孩努力地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臉上還是出現瞭無法控制的像是因為委屈而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沉默瞭,因為我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個動作竟然會觸痛到她心裡面的傷口。
在她眼裡,我似乎和那些強暴她的傢夥沒有什麼區別,都隻是逆著她的意願滿足自己欲望的傢夥。女孩沒有被敵人的暴力征服,但是卻因為我做的事而倍受委屈……
這說明她對我有著信任和期盼,但是我卻做瞭讓她失望的事情。
“對不起。”
我對她道歉,雖然聽上去很無力。
阿紗嘉咬著牙對我舉起瞭手裡的利爪,可是看起來卻是一副狠不下心刺我的樣子。
“因為太可愛瞭,所以差點兒沒忍住。可是不管怎麼說都沒親上的啊!如果你把我殺瞭,你怎麼還你欠我的東西?”
我絞盡腦汁才說出瞭這兩句話,希望能有點兒作用。
她看著我,咬牙切齒的,過瞭好一會兒才將手放瞭下來。
“下次再這樣我一定殺瞭你。”
阿紗嘉抬手狠狠的擦瞭下眼淚,“以後我沒說同意就不許親我!”
“說同意就能親?”
我沒好氣的吐出一句話。
想不到她竟然認真的點瞭點頭……這是什麼意思?也許是種族差異的問題,這個傢夥腦袋運作的方式和我實在不太一樣。
就在我和阿紗嘉之間的氣氛剛剛緩和一點的時候,我突然察覺到兩個巨大的能量團正向我們所在的地方飛來。
“小心!”
我對阿紗嘉喊瞭一句,然後立刻重新提升能量。
當我看清來的人是誰的時候,我覺得似乎今天晚上沒有機會睡個好覺瞭。
那個之前在酒館裡出現的戰士和他的女性同伴落到瞭我們面前不遠的地方。
暴風雪還在繼續著,我們就站在狂風中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
“是貪狼麼?”
那個戰士大聲問我。
“我是誰和你沒有關系。”
我面無表情的答道。
“當然有關系。一千萬金幣的賞金,有誰不願意賺點零花錢呢?”
那個男人嗬嗬笑道。
追殺的人來瞭……而且是非常棘手的對手……
“我不是貪狼。”
在這個時候說謊雖然不是我的作風,但是我不認為我一個人可以應付對面兩個高級戰士。而我對阿紗嘉的能力完全沒有數,她會不會幫倒忙都不一定,能不打的話我就要盡量避免不打。
“可是你那個骨盾似乎和情報中很相似,不是麼?”
我怒氣沖沖的看瞭阿紗嘉一眼,如果不是她突然發難我就不會暴露自己瞭。
“不死系的能力並不隻有貪狼會用。”
我仍然死咬著不放,因為對方如果不確定我的身份,無路如何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動手。
“那就和我們去傭兵所參對一下通緝令上的截圖,怎麼樣?”
他身邊的女人說話瞭。
“你沒資格決定我該做什麼。”
我的手已經開始因為求戰的欲望開始發抖,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無論你是不是貪狼,不敢去傭兵所就隻說明你也是個通緝犯而已。所以,看來我這趟隻要動手就是穩賺不賠……”
在撂下這句話的一瞬間,那個男的就沖瞭過來。
我有準備,爆出能量貼著屋頂向一個隨機的方向竄開。身後爆發出瞭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我原來所處的那棟房子已經被對方一擊炸成瞭廢墟。
風雪和寒冷讓我的感官變得非常遲鈍,這種環境下我的戰鬥力下降的非常多。
雖然對方也是一樣,但是這種狀況總會讓我變得非常煩躁。
趁著這個機會我立刻開始召喚贖魂裝甲。從對方的速度,力量和能量強度看明顯是比我等級高不少的戰士,不用全力的話大概沒辦法活著離開這裡。況且對方還有一個女性的同伴,而我完全不清楚她的實力是一個什麼層次。
我從一開始就丟失瞭阿紗嘉的蹤跡,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註她,因為我剛剛啟動贖魂裝甲對方的後續攻擊就跟瞭上來。
完全沒辦法躲閃的能量彈組成的彈幕,由於對方不知道我具體的位置,所以幹脆向大體方向放出瞭密集到幾乎沒有閃躲縫隙的攻擊。
這些高等級傢夥最讓我惱火的地方就在這裡,本來非常難做到的事情,他們卻可以用能量的消耗來取代,就比如說在能見度極低的天氣下用這種方式抓到我的位置。
能量彈接觸到我護罩的瞬間產生瞭無關痛癢的爆炸,但是這個爆炸卻立刻暴露瞭我的行蹤。我心裡清楚他會立刻沖到我的面前發動進攻,所以我不得不對手裡的神宮進行白骨增殖。
贖魂裝甲本身也就是對身上的防具進行增殖形成的,增殖的效果和能量加護的區別不大。但是,如果被增殖的裝備是很高級的東西,這個能力往往會帶給使用者一些驚喜。
神宮被白骨增殖之後形成的樣子讓我自己都微微感到吃驚。和憑空召喚出來的骨刀不同,神宮被增殖之後並沒有變成那麼誇張的體積,隻是從金屬色變幻成瞭白骨的顏色,形狀也保持住瞭原有的切刃形態。
神宮被能量加護的時候就已經顯現出瞭這方面的特點,所以這並不是令我意外的地方。真正讓我吃驚的是,整個刀身在骨質化之後上面多瞭兩道看上去像幽魂一樣的能量波紋。這兩道能量繞著神宮慢慢遊動,看上去非常詭異。
我不知道這兩道能量該怎麼使用,現在也完全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對方已經撲瞭過來,那個戰士身上包裹的強大能量將他身邊一米以內的雪花全都擠開瞭,一個在看上去像真空一樣的球體就這麼朝我壓瞭過來。
我立刻向旁邊躲閃。對方的速度非常驚人,但是同樣的,他也沒有多少改變方向的時間。我早就知道他會沖過來,所以已經做好瞭躲閃的準備,他卻沒辦法提前預測我要躲閃的方向。
本來以為這個躲閃動作可以讓我得到一點兒喘息的時間,沒想到那個傢夥在掠過我身邊的時候幹幹脆脆的將身上包裹的厚厚能量直接爆瞭開來。我被炸的失去平衡,身邊強烈的風流立刻把我吹得迷失瞭原本的方向。
憑著對重力的感覺我努力沒有讓自己在空中四腳朝天,可是我已經失去瞭對方的位置,在完全不知道對方會從什麼方向殺過來的情況下我看準瞭一個位置就開始急沖。
斜前方!
不計其數的能量彈像被重機槍打出來一樣形成瞭可怕的密集彈流,我咬緊牙關提速,可是那道彈流改變角度的速度遠比我要方便得多。身後的房屋墻壁被炸出瞭一排整整齊齊的彈坑,迅速的咬住瞭我的位置。
絕對不能停,如果這時候停下來的話我就算是被他逼到死角瞭。想到這裡,我猛地扭身,反手握住神宮,面對撲面而來的能量彈舞動起瞭手裡的刀。
能量彈來得快,根本沒有分辨的時間,我幾乎完全憑借本能將手裡的刀舞出瞭一大片淒白的光芒。能量彈一個接一個的在我面前被砍爆,爆炸的聲音由於過於密集在空中拉出瞭一道連續不斷地長音。
當打向我的能量彈被全部砍碎之後,我的手都已經麻木瞭。我大口喘著氣,手不斷的發抖,但是心裡興奮地不行。根本沒想到自己能做到這種事……不是手臂的速度不夠,而是反應神經……在完全不經過大腦的情況下,用潛意識作出這種動作,我以前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能達到這種水平的。
“厲害……”
那個戰士緩緩地向我飛瞭過來,身上的能量在夜空中騰騰燃燒著,“正面防禦,而且還隻單憑一把刀就擋下瞭我的“遮蔽之撫”,我不得不誇贊你兩句。”
當我看清他左手的東西的時候,背後起瞭一層冷汗。他左手套著的那件武器,結合他剛才報出來的名字,我猜到瞭他的身份。
“遮蔽王冠”,整個遊戲裡最強的能量壓縮沖炮之一,而沒有人會不知道持有它的人叫什麼名字。
賭徒保羅,“神都”排名前三的公會TWP的公會名譽會長,海藍大陸上約赫利爾聖魔城堡的城主。
他的ID本身就是由兩個詞組成的,第一個詞並不是外號。據說他這個人確實非常愛賭,而且幾乎沒有輸過。
TWP和Dreams不同,他們的正式成員由於等級要求比較高的緣故,數量上沒辦法和Dreams相比。然而這並不代表TWP的勢力羸弱,正好相反,TWP不需要太多的成員,因為他們所在的約赫利爾聖魔城堡的城主就是他們的會長。
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公職人員都是隻有“電池”才能擔任的,包括城主或者國王在內,都是一些有管理才能的系統工作人員。可賭徒保羅是其中的異數,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當上城主的,但系統上似乎並沒有任何異議。如果要我說,這和他的“賭”肯定有著必然的聯系。
用手下的公會完美的治理著一整個城市,然後將打點市政的工作交給瞭他選出來的評議會,之後就撒手不管做他的逍遙城主,這是整個戰士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我當時聽到這些故事的時候就隻覺得這是個我永遠遙不可及的厲害傢夥,無論是身為戰士還是身為一個人而言。
現在這傢夥就站在我面前,而且想用我的腦袋換點兒“零花錢”……
“看來之前真是太輕視你瞭,我表示抱歉。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賭徒保羅這樣說著,卻完全沒有一點兒抱歉的意思。
“如果你想玩遊戲就不該讓我知道你是誰……現在我除瞭想要逃走沒有什麼別的念頭。”
我保持著戰鬥的姿態,勉強露出一個扭曲的微笑。
“說一個數字。”
他沒有理我。
“什麼意思?”
我皺著眉頭,努力控制發抖的雙手。
“說就可以瞭。”
我深吸一口氣。如果單純為瞭幹掉我,他這種人不需要和我這個等級的傢夥刷什麼花招。他這麼做應該隻是一種習慣性的惡趣味,雖然我並不想滿足他,但是我更不打算激怒這種對手。
“2。”
賭徒保羅露出一個微笑,“哎呀,這可就有點兒難為我瞭。這可很難賭啊……”
“賭……什麼?”
我的心裡冒出瞭非常不詳的預感。
“賭幾秒能殺瞭你。”
我心裡一沉,這傢夥就已經舉起瞭手裡的劍。
我在心裡怒罵一聲,抬刀準備防禦。
然而在他劍上的能量突然暴漲成一道巨大光輪的時候我知道自己除瞭躲閃沒有第二個選擇。在完全不瞭解對方招數威力的情況下直接去接對方的攻擊太愚蠢瞭,況且他剛才賭的是……用兩秒鐘殺我……
我竭盡全力用瞭一次瞬間能量加速,巨大的沖力使腦子直接陷入瞭一片空白。
之前吃下去的東西幾乎嘔瞭出來,呼吸都變成瞭不可能的事情。
身後的建築直接被那道旋出去的光輪切成瞭兩半。
還沒來得及慶幸,我就看到自己沖出去的那個方向站瞭一個人。
賭徒保羅的那個女性同伴……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TWP的副會長,賭徒保羅的戀人,一直有資格和他並肩作戰的超級戰士苦苦。
完瞭。
保羅賭贏瞭。無論是用能量罩炸的我失去平衡還是密集的能量彈,他之前所做的都隻是為瞭將我向這個方向驅趕而已。我沒有跑而是接下瞭他所有的能量彈打斷瞭他的計劃,所以他最後那一招,就隻是為瞭給原來的計劃收一下尾。雖然是一對二,但無論是戰術還是戰技,我都輸瞭。
腳下如我意料之內亮起瞭魔法陣的光芒,一道劇烈的沖擊光柱將我錘向瞭天空。
本來就幾乎因為瞬間加速而眩暈的我被砸的直接喪失瞭抵抗的能力。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贖魂裝甲碎瞭又合,合瞭又碎,最終在魔法陣的光芒中變成瞭不計其數的碎片。我的能量罩被一次又一次的打破,體內的能量在短短的幾秒中之內就被消耗殆盡。
身體劇痛,能量用光。魔法陣力量消失之後,我從上百米的高空開始向下落去。
太欺負人瞭。
很有趣,我在失去意識之前竟然因為這個而有些生氣,似乎完全沒思考過自己的會死的問題。
一道影子竄瞭過來,在我摔死之前接住瞭我。
“欠你的命還上瞭。”
阿紗嘉的聲音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 *** ***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是被凍起來的,我一邊慶幸自己沒有被凍死一邊哆哆嗦嗦的撐起瞭身體。
沒有受外傷,不然光是失血肯定就能讓我體溫過低而死在這個地方。頭非常疼,全身的肌肉也完全不受控制的一直在發抖,這都是最後那個瞬間能量加速和對方法陣攻擊留下的後遺癥。
因為對方應該低估瞭贖魂鎧甲的防禦力,所以那個法陣對我的傷害至少被減少瞭百分之八十。相比而言那個能量加速其實對我的傷害更大,神宮竟然被我緊緊地捏在手裡,我懸著的心也安定瞭下來。如果這把刀丟瞭的話我可就真頭疼瞭,看來潛意識裡我也相當執拗的不肯將武器放手。
這是一個破破爛爛的木屋,應該是以前定居在這裡的人留下的東西。墻壁上木板的縫隙足以讓我伸出一隻去,窗戶也早就沒瞭玻璃,整座屋子裡的溫度和外面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我還活著就說明保羅沒有追過來。似乎他很討厭在這種天氣追擊別人,看來我這一次多少也占瞭他上一個對手的便宜。
屋子有兩層,而且我這個前任“建築工人”幾乎可以一眼看出,這種房間的構造一般都會有個地下室。如果那樣的話我大概可以躲到那兒去等暴風雪停瞭再出去。
這樣想著,我就推開這個房間的門向廚房走瞭出去,這種房子的地下室入口一般都是在那兒。
剛走出去我就愣住瞭。本來以為阿紗嘉已經還完瞭我的人情走掉瞭,沒想到她還在這兒。
並不是阿紗嘉不想走,而是她的腿斷瞭。
女孩的右小腿腳踝以下都不見瞭,右手也從手腕處斷瞭個幹凈,她全身赤裸的倒在我面前的地板上,身上結瞭不少冰,原本滑嫩的粉紫色皮膚已經變成瞭青色。
她死瞭。
我愣在原地,腦子裡隻剩下瞭這一個想法。
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完全塞住瞭,我跪倒她的身邊,用手顫抖著輕輕捧起她的腦袋。
關節柔軟……沒有僵硬……呼吸……這女人還活著!
我立刻開始搖晃她,並且叫著她的名字,但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焦急的向各個角落看去,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幫得上忙的東西。我不知道她的那身衣服跑到哪兒去瞭,更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脫得這麼幹凈,但如果再不給她弄點兒取暖的東西她就死定瞭。
掀開地板上地下室的蓋子,我抱著阿紗嘉跳瞭進去。我試著召喚瞭一隻葬鬼,但是葬鬼本身並不發光,所以我隻好又在葬鬼上面附加瞭不少能量,勉強照亮瞭地下室。
地下室裡放著一些破舊的傢具,其中竟然有一張沙發。我將阿紗嘉放在上面,然後脫掉瞭身上的鎧甲,重新將她抱在懷中,再把她的手暖到衣服裡,拿外套裹住瞭她。
阿紗嘉身上涼的可怕,剛一接觸把我凍得牙齒一直打戰。幾分鐘以後,她的皮膚漸漸恢復瞭原來的顏色,呼吸也正常瞭起來。
可是她的手腳傷成這樣,如果放任不管應該就會一直向上壞死。我在她體溫恢復正常之後撕下外套的表層做瞭一些繃帶,然後拿起瞭神宮。
看好瞭壞死的部位,我深吸一口氣,將手裡的刀對準女孩的小腿斬瞭下去。
“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將女孩從昏迷中刺激的醒瞭過來,她全身冷汗,臉白的像紙一樣。
“別動。沒事的,不切掉一定會壞死。”
我用力抱著她不讓她亂動,試圖用繃帶給她進行包紮。
“臭小子!你放手!”
阿紗嘉一個勁兒的掙紮著。
“你別亂動!我要給你包紮!”
我氣急敗壞的摁著她。
“別包!”
她在我耳邊大叫一聲,然後掙脫瞭我的壓制。緊接著,就看見她腿上的斷面開始冒出肉眼可見的蒸汽。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層層血肉的纖維和骨殖從傷口扭動掙紮著竄瞭出來,並且在五分鐘之內生出瞭一隻和身上其他部位一樣完美無缺的右腳。她在歇瞭一會兒之後又再生瞭自己的右手。
做完這一切之後,阿紗嘉眼神有些渙散,劇烈的喘息著,渾身是汗。看來再生肢體這種種族特長也不是沒有代價就可以使用的……
“喂,沒事瞭吧?”
我問。
阿紗嘉沒有回應我的問話,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喂喂!我這次碰你隻是為瞭給你恢復體溫!可沒有做別的事兒!”
我連忙解釋道。
可是她沒有反應,我看瞭她一會兒,發現她似乎在發抖,而且抖的越來越厲害。
“冷麼?這件外套你穿上。”
我向她遞過去身上的衣服。
她側對著我,沒有接,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我靠過去,將外套往她身上去披。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暴起,兩隻手用力抓住瞭我的胳膊。
這一瞬間,我看到她的瞳孔紅瞭,血紅。
緊接著她就張開瞭嘴,我看到她嘴裡原來那兩排整齊白凈小牙已經全都變成瞭尖銳森白的利齒。
我本能的將胳膊向後抽去,接著手上就被撕去瞭一大塊皮肉。瞬間的劇痛讓我全身發軟向後摔倒。
阿紗嘉像野獸一樣撲瞭上來,張嘴向我的肩頸咬去。她的力氣大的驚人,速度也是一樣,我腦海中一片空白。
可是她沒有咬下去。
我能試到女孩嘴裡發散出的濕熱呼吸,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舌尖在我脖頸處滑來滑去的觸感。但是我現在根本沒有精神去考慮這些,老實說,我被嚇到瞭。
阿紗嘉就趴在我的胸口,嬌軀不斷抽動著,本能和意志正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十幾秒以後,她的身體猛地從我身上彈瞭開來。阿紗嘉抱著自己的身體向角落裡蜷縮過去。
她的瞳孔已經恢復瞭原來的顏色,利齒也不見瞭,但是身上的抽搐反而變得更加劇烈。
我捂著受傷的手想靠近她,卻被她喝止瞭。
“別過來!會……忍不住……”
女孩叫著,“我不想吃你……”
我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卻知道她應該是需要吃東西。我抄起神宮就跳上瞭一樓,竄出木屋,提升能量向附近的樹林飛過去。
用能量肆無忌憚的在樹林裡亂炸一通,掀出瞭好幾隻雪雞和兔子。運氣不錯,在我向回飛的時候還殺掉瞭一隻狼。
我抓著這些東西趕回到地下室,看到阿紗嘉縮在角落裡,眼睛已經再次變紅瞭。
當我看清楚她的時候,心揪在瞭一起。
女孩已經吃掉瞭自己的一隻手。
我不知道要饑餓到什麼程度才會不顧那種痛苦來吃自己的身體……我完全不知道。
我看著她,隻覺得心臟非常痛,像被東西刺到瞭。
我來到她面前,按住瞭她的手,不讓她再把手往嘴裡送。
而阿紗嘉在看到我的時候,瞳孔又恢復瞭顏色。
女孩的眼淚像泉水一樣在流淌。
“好餓……貪狼……我好餓……不行瞭……真的餓的不行……受不瞭瞭……”
我將獵來的東西塞到瞭她的手裡,然後抱住瞭她。女孩像得到瞭珍寶一樣開始瘋狂地吞噬面前的食物,一邊吃一邊在我懷裡哭泣。
所有東西都被她吞瞭下去,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我用能量燒化瞭一些雪,用雪水幫她清理幹凈瞭身上的血跡,然後給她披上瞭衣服。
嚴寒的天氣迅速的消磨著我的體力,我抱著漸漸恢復平靜的阿紗嘉不知不覺就睡瞭過去。
後來阿紗嘉告訴我,噬族可以很輕松的恢復身體上的損傷,但是卻需要吃大量的東西來彌補。她救我的時候雖然有暴風雪的幫助,但仍然和賭徒保羅他們交瞭手受瞭重傷,以至於逃到小屋以後沒有力量再恢復斷肢。
如果超過瞭能承受的極限卻沒有辦法吃東西,在難以想象的饑餓下噬族就會開始吃自己。越吃,受傷的部位就需要更多能量來修復,也就會更餓……惡性循環,這被她們稱之為自噬。而自噬對整個噬族來說都是非常恥辱的死法,那是一種最極端的懲罰。
阿紗嘉在開始吃自己的時候神智並不是不清醒的,隻不過神智無法戰勝饑餓的欲望。
好在一切都過去瞭,我重新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天亮瞭。
*** *** *** ***
阿紗嘉像小貓一樣蜷在我懷裡,像是要努力汲取著我的熱量,我記起來她非常怕冷。
我打瞭個寒顫,向手心哈瞭兩口氣,然後低頭去看女孩的睡臉。
女孩呼呼在睡著,身體擠成一團,頭發順著面頰撲落在臉上。小鼻子皺在一起,睫毛還在一抖一抖的。
我忍不住用手撥弄瞭一下遮在她臉上的發梢,她完全沒有反應的樣子。
很奇怪,在木屋裡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全都不見瞭,但是我送給她的那個頭環還依舊被戴在頭上。我懷疑她身上的衣服是在打鬥中使用瞭某種能力的緣故而被毀壞瞭,至於是什麼能力我不清楚。
我輕輕用手捻著一束女孩的銀發。她的頭發充滿彈性而光滑,一根一根像絲線似的充滿瞭倔強的韌性。這讓我想起瞭Fey,Fey的頭發是如同緞子般的軟發,我曾經沉溺在她頭發的香氣裡無法自拔。
不知道Fey現在在做什麼,我和她就像是在不同空間裡的兩個人。我不知道自己在思念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在思念我……而我覺得自己似乎是在故意不去思考她現在會是怎麼樣的情形,因為這種思考既幼稚又沒有意義。
“別拽我頭發……”
熟悉的聲音突然響瞭起來,我這才註意到阿紗嘉已經醒瞭,她將臉轉向我,皺著眉頭看。
我無奈的笑笑,“不會因為拽瞭你的頭發又要殺我吧?”
阿紗嘉盯著我的臉看瞭好一會兒,輕輕搖瞭一下頭,然後換瞭個姿勢往我懷裡拱瞭拱,一副又要再睡一大覺的意思。
“你還要睡?再睡下去可要凍死在這裡瞭。”
女孩重新睜開眼睛,“你說怎麼辦?”
“趕緊找個鎮子歇歇腳,暖和一下……順便找點吃的……”
一整個晚上,我肚子也餓瞭。
這一次她倒是很幹脆利落的爬瞭起來,由於隻有一件我給她的外套,所以她一雙長腿有一多半都露在外面。我看著她這個造型自己都覺得冷瞭起來。
“你這個樣子能趕路麼?連鞋都沒有。”
我皺著眉頭說。
“可以用能量飛。”
女孩倒是很淡定的樣子。
我和她上路瞭,並且在咬牙疾飛瞭二十分鐘以後就看到瞭一個鎮子。由於我們飛得快,已經基本離開瞭雪域,通往鎮子的道路上沒有多少積雪。
為瞭以防萬一暴露我通緝犯的身份和行蹤,我們沒有住旅店。如果賭徒保羅真的想抓住我的話,就會在附近鎮子裡的旅館佈下眼線。
找到瞭一傢普通人,給瞭他們不少錢,他們同意我們暫時躲一下。這傢人是一對中年夫婦,他們知道我們是為瞭避人耳目而做的這種選擇。不過對於這種在遊戲裡單純享受生活的玩傢而言,他們並不是很怕受到我們的牽連。因為他們沒有戰鬥等級,所以就算被殺掉瞭也可以重新回來而不用擔心什麼損失。
這對夫婦給我們準備瞭熱湯和大盆的土豆泥。土豆泥澆上瞭熱乎乎的香甜肉汁,還撒瞭一層鹽漬苔蘚。我和阿紗嘉完全不顧形象的大吃瞭起來,雖然我不是不想優雅一點,可是如果不搶的話估計東西會被這傢夥一口氣全都吃光。
男主人替我們去鎮上幫阿紗嘉買衣服去瞭,而女主人就坐在桌子前面笑著看我們吃。
“你們這樣子就像《雌雄大盜》似的。”
我微微一愣,然後對她笑瞭笑。那電影非常非常古老,但是我看過,畢竟在外面的時候我和女友都是忠實的電影愛好者。
“”他們年輕,他們相愛,他們也殺人”。”
女主人饒有興致的說著臺詞。
“”他們為我實現瞭正義,而我將帶著花出席他們的葬禮……”,”
我也說瞭一句電影的臺詞,“聽上去不錯,但我可不想被亂槍打死。”
女主人聽著我的話咯咯直笑。
“什麼意思?”
阿紗嘉抬起頭,一臉迷茫的看著我們。
“她說我們倆像戀人。”
我一本正經的說。
阿紗嘉沒有反駁也沒有害羞,我總覺得她似乎不是很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真的麼?像?”
她看著女主人問道,一臉單純。
女主人笑的花枝亂顫,瞥瞭我一眼,“你女朋友真可愛。”
我聳瞭聳肩,心裡不斷祈禱身邊的這個傢夥不會突然暴起發難。
本來是打算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就走的,可是經過這一出《雌雄大盜》的交流,我覺得大概在這兒多睡一覺也沒有什麼關系。一千萬金幣對普通人來說的確是一筆橫財,但是他們並沒有傭兵的資格來查閱通緝令。隻是一天的話,他們即使想出賣我們也沒有充分的時間來聯系相關的人。況且我覺得這個女主人應該挺喜歡我們的,而且我們現在也很需要休息。
他們兩個下線以後,我和阿紗嘉就在他們傢住瞭下來。
“你已經還清瞭欠我的人情,明天我們就沒必要一起瞭。你終於可以回魔界去瞭,我也要去做我的事情。”
我躺在舒適的大床上,看著天花板。
阿紗嘉盤腿坐在我的旁邊,“我沒辦法回去魔界,被送過來的時候自己就明白,沒有魔龍之眼的話我就會留在這個地方。而且,你我之間的東西還沒還清。”
“你自己在救我的時候說已經還清瞭的啊。”
我扭過頭去看她。
“那時候的確是還清瞭,但是後來你又救瞭我一次。”
我想起來瞭,她是在說自噬的那個時候。
“那是你為瞭救我付出的代價,所以嚴格來說……”
阿紗嘉搖瞭搖頭,“嚴格來說的話,我已經沒有必須要對你支付的人情瞭。但是……”
“但是什麼?”
阿紗嘉看瞭我一會兒,似乎在絞盡腦汁思考什麼,“貪狼,成為我的仆從吧,像斷尾一樣。”
“沒興趣。”
我白瞭她一眼,“和你有聯系的除瞭債主就是仆從,不覺得很可笑麼?”
“我是噬族的王女,當我的仆從不會辱沒瞭你。”
她這樣說著,臉上卻多瞭一點兒莫名其妙的慌亂。
“那也沒興趣,我沒有聽別人指使的習慣。”
“那、那怎麼辦?”
阿紗嘉眼神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什麼怎麼辦?”
我根本就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我想你跟著我,但是你又不做我的仆從……”
我皺起瞭眉頭,“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又不僅僅是債主和仆從這麼單調。同伴,情侶,朋友,有很多種,非要鉆牛角尖?”
“這些有什麼區別?你們人類真麻煩。”
我對她的那句“你們人類”嗤之以鼻,然後開始回答她的問題。
“可以信任並擁有共同目的的叫同伴,相互喜歡的叫情侶,有交情的叫朋友。”
“那我們做情侶。我喜歡你。”
阿紗嘉一臉認真的說。
我哭笑不得。“你懂什麼叫喜歡麼?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詞什麼意思。”
“就是和你呆在一起會很安心,會開心,我喜歡和你呆在一起。”
阿紗嘉毫不猶豫的說。
“那種關系不叫情侶。相愛的兩個人才能叫情侶,那是比你說的喜歡更進一步的感情。”
“不明白。什麼意思?喜歡和相愛有什麼不一樣?”
我張瞭張嘴,感覺自己像是在面對一個還沒到青春期的小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種情感……等你感覺到的時候才會明白。”
阿紗嘉一副仍舊糊糊塗塗的樣子,隻是點瞭點頭,“那你還能跟著我麼?”
“我救過你,你也救過我,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們大概也能算是朋友瞭。朋友之間要坦率點兒,所以,你還是承認吧,是你要跟著我!老實說,跟著我的話你會碰上很多危險,因為我現在是通緝犯,很多像昨天晚上那種厲害的怪物都會想要殺瞭我。所以,我並不想你為我涉險。”
“那我更要跟著你瞭。”
“為什麼?”
“想到你會被別人殺死我就很不舒服。”
我倒是沒料到她會給我這個答案。阿紗嘉沒有等我回應,而是自顧自的說瞭下去。
“昨天晚上,我蜷縮在角落裡,周圍全是黑暗。因為饑餓,全身都像被蟲子撕咬一樣。無論在心裡怎麼尖叫都沒辦法阻止自己自噬。一點點吃掉自己的手指,然後是手掌,手腕……很痛很痛,痛的全身發抖,可是痛的感覺卻被饑餓感完全覆蓋瞭。已經絕望的時候,你回來瞭……”
說到這裡,她抬起頭看著我,眼睛裡閃亮亮的。
“所以我不想看著你被別人殺掉,不想看著你受傷。身為公主,保護自己的仆從才是合理的……而你又不做……我不知道自己這種感情叫什麼,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隻要在你旁邊就感覺很安全,也不再冷瞭……”
這個傢夥真是有意思。
“想和我做麼?”
我看著她的臉,忍不住脫口而出。
“做什麼?”
她楞楞的問。
“做愛。”
“不行!”
“哦,那就睡覺吧。”
我在心裡哈哈直笑,然後翻瞭個身閉上瞭眼睛。
我感覺到她在我旁邊躺瞭下來,然後拿手拉我衣服。
“幹什麼?”
我閉著眼睛背對著她問。
“你轉過來。”
她用命令的語氣說。阿紗嘉說話一直都這個樣子,大概當公主當習慣瞭吧,所以我從來不放在心上,男人通常都很難對可愛的女孩計較這些東西。
我被她拽的沒辦法,於是就又翻過身來,但是始終沒有睜開眼睛。我試著阿紗嘉開始推開我的胳膊,把自己往我懷裡擠,擠完以後又拉著我的手放在她身上。
又軟又熱的小身體把我雙臂填的滿滿的。
“想讓我抱就直說。”
我聞著她頭發上殘留的雪原氣味,說道。
阿紗嘉沒有回話。我睜開眼睛低頭看她,女孩閉著眼,臉上紅紅的。
“隻要靠著你,身體就會熱熱的,舒服。”
她喃喃道,然後不再說話,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舒緩。
我把她摟緊瞭一點。
又體會到瞭寧靜安心的感覺,雖然隻有一點點。就好像Fey在懷裡的時候一樣……雖然也許永遠也沒辦法在做同樣的事……但是這一點點熟悉的感覺讓我絕難放手。
*** *** *** ***
阿紗嘉就這樣和我一起上路瞭。
不是因為欠瞭我的人情,而是憑她自己的意願和我一起開始旅行。這種關系似乎讓她不再那麼拘謹,雖然還是一副大小姐似的高傲氣質,但我能察覺出來她整個人都放松瞭。
也許她真的不是人類,因為我從她身上感受到的東西是我這輩子都從來沒體驗過的。
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個性,肆意妄為,難以掌控……這種女人如果放在現實中大概會讓所有男人都為之頭疼。
人類都有兩面,理性和感性。一般來說男性的理性一面占據大部分,女性則是反之。但是這個傢夥給我感覺卻是一個純粹的感性的生物,理性對她而言幾乎就不存在。
完全憑感情來決定想要做的事情,不去找理由和原因,打定瞭主意就一定要做……對於這種人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任。
如果她心性善變,那麼今天可以和我並肩作戰,明天就可以因為心情不好幫著敵人一起殺我。這就像一個不穩定的炸彈,沒人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什麼。
可是那些理性的傢夥就值得信任麼?得失權衡之後所做出的決定肯定是理性的,比如巴爾格斯……犧牲一個公會和犧牲一個成員之間,他將孰輕孰重分的非常清楚。
反而是梅爾菲斯……如此感性的一個傢夥,卻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大概就是因為那個混蛋的緣故,使得我決定去相信阿紗嘉。像她這種傢夥,錢是收買不瞭的……不過用食物應該可以做到……但是既然她寧肯吃自己也不吃我,那我又該擔心什麼呢?莫名其妙的,我似乎理解到這裡面隱含瞭一種什麼信息。我相信她。
我的這個選擇會不會讓我為之後悔就不知道瞭。
“阿紗嘉,魔界什麼樣子?”
我一邊走一邊問瞭一個心裡的問題。
“你們說的魔界其實隻是我們那個世界的暗面。我們那個世界被平分為兩個部分,光面和暗面。光面的居民叫做裡林,暗面的居民叫做裡奧雷特。裡林和你們長得完全一樣,我們裡奧雷特的形態就很多瞭。大多數像我這樣人形的裡奧雷特都比較高級。”
我沒想到“神都”這個遊戲的設定裡還有這種東西……不過仔細想想,我本來也不是很清楚“神都”這個遊戲的遊戲設定到底是個什麼背景,官方也從來沒有給過類似的信息。現在想來還真是玩的糊裡糊塗……
“我們暗面的中心有一個被稱作“深淵”的巨大坑洞直通地底最深處,而裡林們那邊光面的中心有一個和天空相連的巨大樹狀高塔,那個高塔被稱作“神都”。”
“也就是這個遊戲世界?”
我問。
阿紗嘉搖瞭搖頭,“我不知道。我說的隻是我們那邊世界的構成,至於“神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完全不清楚。”
看來我問也是白問,這個傢夥似乎也挺糊塗的。不過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魔界看看,就算是要磨練自己吧。
本來僅僅隻是對提升自己的力量有興趣,但是在瞭解到越來越多的信息以後,我對這個世界的構成開始有些著迷。如果遊戲制作者有著如此宏大的設計,那麼又為什麼不放出信息讓所有玩傢都知道呢?
正是這種神秘感驅使著我想要前往魔界……不過即使要去,也需要和梅爾菲斯參加完那個比賽以後才行。而我還不是很清楚自己會不會在那個比賽裡成功的活下來。
在這之前,無論如何我也要摸到一點關於食影者傭兵團的情報。因為我有種預感,那個比賽裡有我可能會遇上他們。
既然常規的情報來源沒辦法查到食影者的消息,那麼我就隻能另尋出路瞭。
不是所有的高級戰士都是傭兵,大多數人成為傭兵的原因都是為瞭傭兵所能夠提供的情報。而其他人自然也會有別的情報來源,我恰好知道其中一種,那就是情報販子。
這種傢夥行蹤都非常隱秘,不過我認識一個比較靠譜的。我不認為那個傢夥會知道食影者傭兵團的情報,但是他身後有著一層一層更高級的情報上傢,所以追根結底我應該都能弄到一點不知道的東西。
我之所以認識這麼一個情報販子,是因為我們做過交易。
不是他賣我情報,而是我賣他房子。
那個傢夥叫蒂格森,現在所住的地方就是我成為職業戰士之前所居住的紅松城。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普通玩傢,像傻子一樣樂呵呵的四處冒險,幫女朋友一起種花,建造房子掙點兒零花錢。直到某一天,所有的東西都被打碎瞭。
盈風,章隆,774,亂舞,艾薩克……這些以前朋友的名字我還都沒有忘記,也許這次會見到他們,不過我並不準備讓他們認出我。
估計要讓他們認出我應該也很困難吧……這麼長時間的戰士生活已經讓我產生瞭巨大的轉變,無論是氣質還是形貌。因為不規律的生活,頭發略顯雜亂而且有點兒冗長。笑的越來越少,凝固的表情讓臉部的肌肉顯得死氣沉沉。加上身上裝備的變換,我想如果不認真的盯著我看一會兒,哪怕是以前非常熟悉的人都很難認出我。
“我表情是不是很僵硬?”
我扭出一個虛假的微笑表情,扭頭問阿紗嘉。
阿紗嘉愣愣的看瞭我一會兒,然後連連點頭。
我用手揉著自己的臉,覺得有點兒可笑。
我們兩個經過瞭幾天的跋涉,來到瞭木桶鎮。我和章隆曾經在這裡和強盜團黑色烈焰展開過激戰,那個時候半個鎮子都在戰鬥中毀掉瞭,不過現在看上去鎮子已經恢復瞭生機,曾經的戰鬥痕跡早已消失不見。
這一路上,為瞭填飽阿紗嘉的肚子我花瞭不少錢。不過她倒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天天和我搶東西吃弄得我現在吃飯速度比以前快瞭好幾倍。老實說她並不需要吃這麼多東西,隻是習慣性的嘴饞……
“你吃那麼多東西都跑到哪兒去瞭?”
我托著腦袋看她大嚼著面前的通心粉。
這女人吃這麼多東西,卻一點都不胖,這種能力會讓每個愛美又貪嘴的女人羨慕不已。
我突然發覺,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把“神都”看成瞭完全真實的世界……按理說這些食物隻不過是系統產生的數據,無論吃多少都不會真胖的。可是看著吃東西的女孩,我突然覺得這食物也變得真實的可怕。
我用自己的叉子從她碗裡叉瞭一叉子通心粉放在面前看。“神都”的食物無論在味道,口感,分量上面和外面的世界沒有任何區別,那麼又該怎麼分辨這到底是數據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呢?
我捻起一根,用手指細細的碾成面屑。太真實瞭,如果沒想錯的話,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都已經細致到瞭分子乃至原子的層面。我想象不出來這到底要用多麼龐大的運算能力才能在量子網絡創建出這樣的世界。
阿紗嘉突然一把抓住瞭我的胳膊,把我嚇瞭一跳。
“幹嘛!”
我瞪著她。
她沒說話,按住我的手一口將叉子上的那點兒通心粉搶進瞭嘴裡,然後滿足的看著我,嘴巴嚼啊嚼。
我忍不住笑瞭,伸手想摸摸她的頭,但是伸到一半就意識到瞭什麼,然後趕緊縮回瞭手。我可不想再被她追著打。
阿紗嘉也註意到瞭我的這個動作,填飽瞭肚子的她心情似乎很好。
“可以摸摸,我同意瞭…”
她看著我說。
我沒好氣的哼瞭一聲,那一瞬間愛溺的感覺稍縱即逝,等她同意瞭我早已經喪失瞭那個興趣。
“不高興瞭?”
阿紗嘉趴在桌子上看我。
我故意扭著頭不理她,心裡暗自好笑。
就在扭頭的一瞬間,我看到瞭一個人……而那個人也看到瞭我。我和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全部都愣住瞭。夏希就站在酒館的櫃臺前面,手裡還拿著一杯什麼東西。
我猛地意識到瞭什麼,猛地把兜帽扣在瞭頭上,一把拉起阿紗嘉“走!”
阿紗嘉並不是傻子,她看到我表情的時候就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立刻就跟瞭上來。
“你等等!”
身後傳來瞭夏希的聲音,她似乎特意沒有叫我的名字。因為我的名字現在和一千萬金幣連在一起。
我沒有理她,和阿紗嘉一起竄出瞭門,然後向鎮子外面沖去。
身後傳來瞭能量波動,夏希竟然跟瞭出來。我心裡往下沉,Rayout知道我還活著的消息,現在又暴露瞭行蹤,難保他們不會派大批人來追殺我。我並不想殺夏希,畢竟是曾經的夥伴,但是她竟然追瞭上來……看來事情並不是這麼輕易就能解決的瞭。
我強迫自己做瞭一個決定……如果真的到瞭那一步,我會殺瞭她。即使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相對於自己,我還是希望死的那個是她。
像以前一樣,我的速度並沒有夏希快,所以她在我們沖出鎮外以後慢慢的就追近瞭。我回頭看瞭一眼,似乎她隻是一個人,並沒有其他的同伴。
我開始減速,並且拔出瞭腰間的神宮。
“這是我的事,你別插手。”
我對阿紗嘉說。
女孩點瞭點頭,跳上瞭斜前方的一棵樹,開始當觀眾。
我減速之後夏希很快就沖到瞭我的面前。
“貪狼!你果然還活著!”
她大喊著往我這邊靠近。
我抬起刀指著她的臉。
“再往前我就要動手瞭。”
我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
夏希猛地定在瞭原地,“你要殺我?”
“如果有必要。”
我冷冷的說。
“可以不打麼?”
她軟軟的說,看上去有點兒焦急。
我掃瞭掃她,心裡開始變軟,“這要看你。說,為什麼追我?”
“我……我們不是同伴麼!”
夏希叫著。
“那已經是我死過一次之前的事情瞭。哼……現在說什麼同伴?可笑!”
那個時候他們全部都很幹脆的站到瞭巴爾格斯那一邊……現在又來說這個?
我心裡開始燃起怒火,原來淺淺的殺意變得越來越濃烈。
夏希站在那裡,顯得非常無助。她雙肩顫抖著,咬著嘴唇,似乎完全混亂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貪狼,你知道麼,AZZA殺掉你以後就退會瞭……Fey也是……退會以後Fey跟著AZZA一起加入瞭塞憐公會……自從你那件事情以後,Rayout已經全變瞭。”
夏希絞著手說。
我愣住瞭,手裡的刀也垂瞭下去。塞憐是Rayout的聯盟公會,AZZA以前就是塞憐的成員。可是Fey也退會瞭?她不是很珍惜她那些朋友麼?我不知道這些信息代表著什麼,心裡開始變得混亂。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沒背叛Rayout?”
夏希露出瞭哀求的表情,希望我說些什麼。
我大口的喘著氣,胸口很悶。
“重要麼?我現在是Rayout的敵人,在它毀滅之前永遠都是。”
我狠狠的扔下瞭這句話,心臟在胸口砰砰直跳。
“那……那我也退會……這樣我們就不需要打瞭!”
夏希大聲說,然後伸手開始操作什麼,似乎是召喚出瞭自己的視覺虛擬面板。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皺著眉頭喊道。
“AZZA殺掉你以後什麼都沒說,但是我覺得似乎他知道瞭些什麼……然後他就退會瞭,Fey在幾天以後也離開瞭Rayout……我一直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情,而且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認為你背叛瞭我們……是真的!”
我沒辦法忘掉那個時候公會裡夥伴們的表情……橙子和弗隆伯恩的憤怒,Fey的絕望和失望,AZZA的蔑視……但是夏希……她似乎……
是的,她並沒有……說任何話……
“如果你去Dreams的城堡是為瞭背叛我們,你在那個通風管道裡的時候就沒必要舍命來救我!所以我知道巴爾格斯說的不合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直在找你!”
我隻覺得熱血沖頭,忍不住大吼起來。
“那你在那個時候為什麼不站出來幫我?哪怕隻有你一個人也好!為我說一句話就這麼難麼!還是你他媽的根本就不在乎!我他媽救瞭你,你卻看著我一個人去擔這些!你有沒有看到他們在看我的時候是什麼表情!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運氣好我現在應該是一具躺在墓地裡的屍體!”
我努力呼吸著,胸中的鬱結在一頓狂吼之後似乎釋放瞭不少。
“不……我……其實……我……”
夏希站在原地捂著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的質問。
“不用說瞭!我沒興趣聽。”
扔下這句話以後我就甩下她重新向鎮子裡走去,阿紗嘉很乖巧的跟瞭上來。
夏希在背後看著我,呆瞭很久才遠遠地跟著我的方向開始走。
“她是誰?”
阿紗嘉追上我問道。
“不是誰,我和她現在沒有任何關系。”
“我不喜歡她。如果你嫌煩我可以幫你吃瞭她。”
我瞪大眼睛看向阿紗嘉,她也抬頭看我,“開玩笑的。”
我現在並沒有什麼開玩笑的心情,但是終歸沒辦法和她計較什麼,於是選擇瞭沉默。
阿紗嘉看出我心情不好,於是也不說話瞭。看來她隻是不講道理而已,並不是傻子,也並不煩人。
夏希說的事情讓我非常亂。AZZA退會毫無疑問是因為我,這我可以理解。
但是Fey呢?她在我和公會裡的朋友之間已經做瞭選擇,而現在又離開瞭Rayout,這是什麼意思?她想用這個行動表示什麼?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表示什麼,僅僅是換換公會而已?
不過我現在能確定的一點是,我不需要再為毀滅Fey的公會而內疚瞭。我不在乎其他的人,人如果考慮太多永遠沒辦法做事。
雖然我要做的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但是復仇也不是任何人能夠指責的。
夏希在我後面幾米遠的地方緩緩跟著,讓我心煩意亂。相對於Rayout其他人而言,我發現我對她要更加氣憤。那些不信任我的人也就罷瞭,恰恰是因為她不覺得我做瞭背叛,卻依舊沒有站在我這邊。
那個時候隻要有一個人站出來為我說話,我也不會作出那種極端的選擇。我為那個選擇付出瞭很多的代價,被Dreams追殺,成為通緝犯,失去Fey,被原來的夥伴所仇視……而這些本來都不需要發生。
“貪狼……”
走瞭好一會兒,夏希終於輕輕叫瞭出來。
我停下腳步,嘆瞭口氣,然後看向阿紗嘉,“你先回去,在酒館等我。”
“我會要東西吃的,你快點兒回來給我付錢。”
她一本正經的說。
我摸瞭摸她的頭,阿紗嘉瞇上眼睛沒有反抗。
看著女孩飛走,我轉身看向瞭身後的夏希。
我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在站瞭很長時間以後,夏希突然像決定瞭什麼一樣,對我鞠瞭一躬。
我皺著眉頭。夏希鞠躬,向後撤步,接著拔出瞭腰間的刀,用雙手握住。
一串動作一氣呵成,這是標準的劍道禮儀路數。
“既然你不想說話,我們就換個方式。”
她臉上原本的內疚和委屈全都不見瞭,在拔劍的一瞬間夏希就變成瞭一個純粹的劍士。
我所能做出的回應就是拔出神宮,刀尖斜直地面。
夏希這次才真正註意到神宮,她眼睛裡閃過瞭一絲光芒。
“好刀。”
我們都沒再說話,開始一起提升能量。讓我和夏希都非常驚訝,當我們將能量註入手中的武器的時候,兩把刀竟然開始發出微弱的震動共鳴。神宮和夏希的刀似乎產生瞭某種奇怪的聯系,我感覺身體仿佛被神宮所控制,有一種想要立刻沖過去砍在對方武器上的沖動。
我和夏希都在努力壓制手裡武器的刀意,並一邊將能量提高到最高點。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們的能量提升完畢,然後我連思考都沒有就直接抬起神宮竄瞭過去。
她也一樣,兩把刀就好像說好瞭一樣發出撕裂空氣的聲音,劃出瞭兩道痕跡,殘餘的能量在空中留下瞭兩隻半圓光弧劈向對方的肩膀。
我全部的註意力都被神宮所吸引過去瞭,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沒有關註對手的攻擊軌跡,沒有關註對手的行動路線,我所能做的就是用出一記最簡單也是最熟悉的切刃。
或許是神宮本身刀意的強大對我起到瞭不可估量的影響,我第一次用出瞭蘊含瞭全部力量的一記切刃,就像方先生做的那樣。
夏希的刀術強的嚇人,但是這一次我竟然趕上瞭她的速度,我們兩個的武器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撞上瞭對方的正面護罩。夏希的刀沒入瞭我的護罩之中,速度劇減,而我的切刃卻直接將她的護罩劈碎瞭。
她的攻擊在穿破護罩以後可以砍在我肩上,但我為瞭用切刃攻擊她的護罩,攻擊完成的時候刀尖離她的身體其實還有幾厘米的距離。這個時候我本能的手腕一扭就要用出最後的推刺,也就是神宮威力最大的那一招。
所有條件都幾乎完美,我從心底最深處感覺自己已經和神功的刀意融為瞭一體,這一次一定能成功的想法占據瞭我的腦海。
臉側一道刀光閃,瞬間心中出現瞭一絲雜念。這小小的一絲雜念讓我放棄瞭完成有生以來第一次推刺。我立刻向前竄去,躲過瞭夏希即將落到我肩膀上的劈砍,而她也沒有死在我的推刺之下。
我在前沖之中改瞭反手刀,團身將刀刃割向夏希的肋部。夏希步伐穩健,一擊未中立刻走位,接著就是一招華麗的回旋劈。
我本能的想用刀去進行格擋,但是卻突然意識到拿著沒有護手的神宮和她格劍其實就意味著自己不想要手瞭。
這個念頭讓我的動作一滯。夏希的刀有多快我早就體會過瞭,在我猶豫的時候她已經一刀劈到瞭我的身前。
來不及多想,我勉強將神宮側過一個角度護住手臂。劇烈的沖擊順著反手拿著的刀身一直貫穿整個手臂,一大捧火星爆濺瞭出來,燙在我的臉頰和小臂上。
被火星一燙我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更加興奮瞭。夏希的刀順著神宮滑向我的身後,她似乎很清楚我想用前沖的力量帶著神宮攻擊她的側翼,於是她在兩把武器分離之前用力一振,將自己拋離瞭我的攻擊半徑。
經驗豐富而且老道……我不得不這麼說,最小的細節都被她考慮到瞭。
可是我不可能就這樣停手。再次改換正手刀,我在空中轉身,神宮的刀尖在地面上撕裂出一道裂痕,這一次是自下而上的切刃攻擊,也是我第一次嘗試不同角度的切刃攻擊。全身的興奮感讓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似乎都變成瞭增加專註力的藥劑,我知道如果專註力不夠根本就沒辦法用出這種變相的切刃斬。
就在我得意於自己的出招之時,夏希卻緩緩的轉過身來,垂下瞭手裡的刀。
我大驚,為瞭強行改變運刀方向,我整個人都失去瞭平衡。神宮猛地砍在瞭旁邊的地上,而我翻滾著和夏希撞在瞭一起。
我在恢復平衡的瞬間一把抓住夏希衣服的前襟將她狠狠的搡在樹幹上,她在撞擊之下連連咳嗽。
“你就這麼想死麼!”
我對著她的臉大聲吼道,“放下武器任憑敵人砍自己是不是很光榮!”
“不是很生我氣麼?為什麼不殺瞭我?”
夏希面無表情的說。
“想死就去自殺!別臟瞭我的手!”
夏希大口喘著氣,什麼都沒說。她突然伸手抱住我的脖子,狠狠的吻上來。
我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臉推開,用力卡在樹上。
“這就是你想要的!”
一股暴虐的怒氣從我心底猛地騰瞭起來,用力扯開瞭夏希的衣服,捏住瞭她嬌嫩的胸部。
夏希被我按在樹上,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卻沒哼一聲,隻是伸手纏住我的脖子。
我松開瞭掐著她脖子的手,她努力將臉向我靠近想要吻我,我野蠻的推開她的臉咬在她的脖子上。女孩喘息的聲音又急促又脆弱,雪白的脖子映出瞭一片粉紅色。
在我的捏柔之下,夏希的蓓蕾已經挺瞭起來。手開始向下走,劃開瞭她的衣襟,雪白的小腹露瞭出來,然後將手插進瞭她的內褲裡。在我用手指摩擦她嬌嫩的縫隙的時候,女孩的身體開始僵硬,並且閉上瞭眼睛。夏希歪過頭,展現出瞭一絲順從。
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做過瞭,所以這個時候下身已經硬瞭起來。當火熱的肉棒插到女孩腿縫中間的時候,夏希睜開瞭眼睛,瞳孔裡露出瞭害怕的神情。
就是這個眼神燒盡瞭我心裡面的理智,點燃瞭所有的暴虐,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發泄。
肉棒頂著又滑又嫩的花瓣就向裡硬擠,女孩雪雪呼痛,皺著眉頭向後直縮。
她不高,所以在我的硬攻之下隻能腳尖著地,用手撐著我的肩將自己努力抬高來躲避我的刺擊。
我一隻手抓住她的雙腕按在樹上,另一之後攬住她的腰把她往上一提,肉棒和花徑形成瞭一個完美的進入角度。夏希也意識到瞭這點,抬起頭用可憐兮兮的目光望著我,但我已經沒有精神來分辨那裡面包含的是哀求還是別的什麼瞭。
我的手微微放松,懸空著的女孩就向下落去。已經濕滑無比的小穴雖然緊致但卻阻擋不住完全壓在瞭上面的女孩身體重量,肉棒一點一點的向溫熱的引陰道鉆進去。夏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龜頭的邊緣被含在小陰唇裡面,擠的花汁亂溢。
“呃……呼呼……啊啊……”
女孩努力掙著自己被按在頭頂的手腕,花瓣一顫一顫的,差點兒將我的下身擠出去。
我放瞭手,龜頭撕破瞭阻擋著它的薄膜,猛烈地往裡突進,刮著花徑裡一層一層的嫩肉,完完全全的杵在瞭最深的地方,甚至還要往更裡面鉆進去。
啪的一聲,愛液四濺,紅色的處子鮮血順著夏希的大腿一直流下去。
“呃啊!”
夏希的喉嚨裡發出瞭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被巨大的刺激和強烈的刺激弄暈瞭過去。
她全身的重量全靠我的手和挺在她體內的肉棒支撐著,女孩背靠著大樹,身體幾乎是懸空的套在我的下身上面。這個情形對我來說實在是過於刺激瞭一點,陰莖在女孩體內亂顫著,差一點就射瞭。
我深吸瞭兩口氣,然後情不自禁的開始抽動起來。夏希完全癱倒在我身上,這個姿勢動起來實在是有些困難,我隻能摟著她的腰一點一點的挺著,每動一下夏希下體就有汁水混著血往下一滴一滴的淌下去。她被我扯下去的內褲已經浸透瞭愛液和血,大腿根都透瞭,緊緊地貼在白皙的肌膚上面。
夏希是第一次,而且她本身又嬌小年輕,所以陰道窄的不像話,我動起來很累而且擠壓的龜頭又酥又麻。幾下之後,我摟著她腰部的手不小心一松,女孩的身子往下一墜,陰莖又一次撞在瞭夏希的子宮口,然後猛地擠進瞭半個龜頭。
夏希“啊!”
的一聲頭揚瞭起來,腹肌因為劇痛撕的一抽,臉上的表情整個都扭曲瞭。她不斷用腳尖立起來往地面撐去,試圖減輕一點小腹的劇痛。
“你不是想要麼?怎麼不說話瞭?”
我往上一擠,女孩從腳尖站立的姿勢又回到瞭被肉棒支起的狀態。
“嘎啊啊……肚子……肚子破瞭……不要瞭……嗚嗚嗚……我痛……啊啊……痛啊……”
暴虐的心臟突然一軟,我松開瞭按著她手腕的手,另一隻手也抱住她的腰將她提起來一點。子宮口立刻將入侵到裡面的龜頭壓瞭出去,夏希渾身冷汗,大口的喘著氣,一隻手按著小腹,一隻手死死的勾著我的脖子,生怕自己再落下去。
她醒瞭以後身體的重量從各個角度都分擔瞭一些,我抽動起來的進出幅度也大瞭不少。盡管這樣,我一動她還是痛的牙齒打顫。
似乎自己做的有點兒過分。我伸手擦瞭擦夏希嘴角因為失神而流出來的口水,又摸瞭摸她的臉。夏希在我做這些的時候哭瞭起來,將臉靠在瞭我的肩膀上。
“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怎麼發泄都行……”
她哭著說。
我不是不能原諒她,而我也沒想因為這個向她索取什麼。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的一句話聽上去就和用做愛來為自己贖罪一樣,這就隻是為瞭換取我的原諒?
我在心裡不受控制的冷笑瞭起來,怒火又開始燃燒。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肉棒的尺寸突然又脹大瞭好多。
可是如果我現在知道她已經喜歡瞭我很長時間,而她追尋我的初衷和現在的親熱也是出於這個原因的話,就不會這麼虐待她瞭。可惜每個人在當事之時所能知道的太少瞭,而不知不覺之中就傷害到瞭很多真正衷心於自己的人。
“撐死瞭……啊啊……下面……哈啊……要被撐壞瞭……哦哦……”
夏希趴在我的肩膀上啜泣道。
我在這個時候隻覺得欲望和莫名其妙的恨意完全吞沒瞭對少女的憐惜之情,絲毫不在乎她的哭叫,將肉棒又向她的子宮裡強行插去。
“嘎啊啊啊!哦啊哦啊!痛啊!”
夏希痛苦的哀嚎起來,雙手扯著我的衣服渾身抽搐起來。
我不為所動,一下一下的大力沖撞著她脆弱嬌嫩的子宮內壁,熾熱的快感和劇痛兩種完全相反的感覺已經攪亂瞭夏希的腦袋,她淒鳴著,一句完整的話都已經說不出來瞭,雙手胡亂在我背上扒著,口水和眼淚流的滿臉都是。
狂風暴雨一樣的沖擊,甚至給我一種已經將她嬌弱子宮絞成瞭稀爛的錯覺。
復仇的快感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子宮裡噴發起來,夏希雙眼翻白,再也沒有力氣掙紮。
可是我沒有意識到,我根本就不該在她身上來尋求復仇的感覺,她並沒有義務來承受這些東西。
高潮過後,我用雙手撐著樹幹用力呼吸著,夏希癱在我的身上一抖一抖的,下半身仍然被我插著,粘稠的汁水攪得我們兩個的下半身一片狼藉。
休息瞭一會,夏希哆哆嗦嗦的用手撐著我的肩膀,向將身體從肉幫上拔下來。
我沒有動,她隻能咬著牙,用腳尖使勁撐著地面,一點一點的將身體往上蹭。
龜頭仍然硬邦邦的,在拔出去的過程中已經刮劃著她細嫩的肉壁。夏希大口喘著氣,小腹像抽筋一樣痙攣著,她皺著眉頭用手在我肩膀用力往下一壓,小穴終於擺脫瞭入侵的肉棒。她全身一松,摔落到瞭地上。
一股一股濃濃的精液從她紅腫的小巧陰唇咕嘟嘟的湧出來,被粗暴對待的下身形成瞭一個小指粗的洞口,過瞭半天才重新緩緩地緊閉在瞭一起。夏希捂著肚子,靠在樹幹上劇烈的喘息。
“不是很會用嘴巴麼?給我清幹凈。”
我低頭看著她。
夏希抹瞭抹眼淚,抬頭看著我,然後將已經軟下去的,沾滿瞭精液、陰血和愛液的肉莖慢慢含進瞭嘴裡。
女孩的舌頭靈活的不像話,確實是受過訓練的樣子。輕輕地一轉,肉棒就有要蘇醒的跡象瞭。舌尖輕輕地在尿道口掃著,力度剛剛好,不會刺痛,又能感受到侵入的快感。
細細的舌苔來回摩擦著敏感的龜頭,肉棒剛剛射完卻又一點一點膨脹起來。
夏希舔舐我下身的時候,一直用紅腫的眼睛向上看著我。可是這種樣子不但沒有激發我的憐憫,反而有一種非常想將她欺負的直到哭泣的念頭。也許男人骨子裡一直都有這種瘋狂的支配欲,隻是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
肉棒已經變得重新昂揚起來,撐滿瞭夏希的小嘴,龜頭已經探到瞭喉嚨裡面。
她想向後將肉棒從嘴裡拔出來,但是我卻逼瞭上去。女孩的頭已經靠到瞭樹幹上,後面沒瞭躲閃的空間,她驚恐地看著我一點一點將肉棒插到瞭她喉嚨最深處。
無法呼吸,夏希的雙手開始用力拍打著我的腿,兩隻水光盈盈的眼睛不住的上翻。我沒有太過分,所以在她窒息暈過去之前就拔瞭出來。
夏希在我猛地抽出肉棒之後立刻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喉嚨深處粘稠的液體從嬌艷的嘴唇不斷滴下去。
“站起來。”
我對她說。
“……我……我幫你用嘴……用嘴吸出來……下面痛……不能再做瞭……”
夏希驚恐地搖著腦袋。
我抱著她的腰將她強行拉起來,然後讓她背對著我,上身被我按瞭下去。夏希雙手撐在樹上,扭過頭留著眼淚看我。
我用肉棒在她受傷的花瓣那裡沾飽瞭汁液,然後抵住瞭她最後面的小洞。
滾燙的肉莖剛一接觸那裡,夏希就渾身一顫。
“不行不行!那裡不行!進不去的!啊啊啊啊啊……”
她想要掙紮,但是我按著她的腰,女孩根本就沒辦法直起身體。我將肉棒一點一點的向夏希的後庭擠進去,她大叫著,聲音都啞瞭。
“裂開瞭!嗚嗚嗚!好痛啊……噢噢……那裡真的……嗚嗚嗚……”
肛門有點撕裂,但是我最終還是將整個分身挺瞭進去。女孩柔嫩的後庭幾乎要把我的下體夾斷似的,我開始抽插,從每個角度享受著任何小穴都不能夠提供的緊壓。
夏希隻在開始的時候發出瞭慘叫,但是在我抽插的時候她就僅僅剩下瞭啞啞的哭泣。
由於已經射過瞭一次,所以這次我抱著她嬌俏的屁股幹瞭很長時間。夏希經過長時間鍛煉的細腰非常堅韌,但是這麼長時間的折磨讓她已經筋疲力盡的要倒下去瞭。在她呀呀呻吟著,就要軟到之前,我用力拍瞭她的雪臀。
“嗚嗚嗚……痛……”
她皺著眉頭抽噎著,同時後庭又是猛地一緊。
我又猛插瞭數十下,然後在夏希的腸道裡射瞭出來。女孩唔唔的呻吟瞭兩聲,用手去捂肚子。
突然而來的尿意,我抱起她的身子,然後在夏希的肚子裡尿瞭出來。
“啊啊啊!什麼!什麼東西!啊啊啊……好熱……肚子……你……要幹什麼!”
夏希帶著哭腔叫道,她很快就明白瞭我是在幹什麼,女孩屈辱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哭泣瞭起來。
尿液填滿瞭她的肚子,我甚至能看到夏希的小腹都微微鼓瞭起來。
“別別……別在我裡面……哈啊啊啊……肚子不行瞭……快……快拔出來……求求你……”
我在排泄完之後離開瞭她的身體,夏希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上,全身都在發抖。
蹲下身子,然後用手按在她的肚子上。夏希尖叫一聲,再也忍不住瞭,肚子裡面滿滿的液體噗噗的射瞭出來。她整個人完全崩潰瞭,搖搖欲墜的就要倒在一地的狼藉之中。
我拉住瞭她,沒有讓她倒下去。
夏希咬著嘴唇,慢慢抬起頭看我。
“你……滿意瞭麼……”
她用紅腫的眼睛看著我。
“你滿意瞭麼?”
我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夏希搖瞭搖頭。
我皺起瞭眉毛,“還想做?”
“不,”
夏希眼裡大顆大顆的淚珠開始滑落,強忍著委屈的哭泣,“我隻想要你一個吻……”
我呆住瞭。
“我找瞭你大半個月,就隻想要這個而已……我的身子已經你玩夠瞭,換一個真心的吻都不可以麼?”
她淒聲說著。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她那個時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這個時候才明白她的心意,我似乎已經給她造成瞭難以磨滅的傷害。
人永遠都會做錯事,而我在這個時候突然覺得自己難以原諒。
我心痛的抱起瞭她,然後吻在她的額頭上。
夏希也愣瞭,她不知道我從一開始的心理活動是什麼,也不知道我誤以為她是在用身體和我做交易贖罪,所以我此時此刻突然地轉變讓她腦海一片空白。
我給她的這個吻,不是口舌糾纏的侵略,也不是敷衍瞭事的交代,而是真真正正印在額頭上的夾雜著內疚和憐愛的感情傳遞。
我輕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她顫抖起來,然後抱住我開始大哭,好像要把我給她的委屈和一直以來的想念全都傾訴出來。
在這個時候,我至少知道無論如何,她應該終究會原諒我剛才對她所做的一切。
或許我們已經得到瞭對方相互的原諒,這對我和夏希而言都是一個相互傷害之後能夠得到的最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