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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志在四方

第149章、志在四方

  北風嘯嘯,凜冽如刀……

  已是三月天,在南方,已是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季節。而在遼闊的北方大地上,仍然處在嚴冬期,氣溫極其低下,每到晚間,寒風呼嘯,刮得人們不敢走出傢門,隻能躲在屋子裡圍著火爐烤火取暖。

  天空中的彤雲壓得極低,烏黑如黑,不見一絲的冷月星光,無比沉重。

  鐵龍城,這座北方瀚海郡最重要的軍事化堡壘,在夜幕中靜靜地橫亙在瀚海平原的鐵龍嶺山口,巍峨聳立,如同一頭遠古巨獸臥伏著,張開著血盆大口,仿佛吞噬著人世間一切罪惡……

  風寒夜冷,但鐵龍城的城關上燈火映照,鷹旗飄揚,一隊隊鮮明甲亮、全副武裝的獵鷹軍士在城頭上往返穿梭,城墻上,幾乎每個跺口都值立著一個士兵,他們手持長槍,佩戴弓箭,神情專註地望著城外的漆黑一片,如臨大敵。

  雖然鐵龍城遠離西天城,相隔千裡,這裡的人們不會相信,修羅人會那麼快將戰火燒到鐵龍城來。但鷹王宇文濤和大將金績仍然鄭重其事。

  根據他們得到的消息,修羅大軍攻克西天城後,繼續東下,兵鋒直取天京,暫時不會分兵北上,侵略瀚海郡。但西天城內外,仍然駐紮著修羅帝國兩個軍團的兵力,一是素有旋風軍團之稱的修羅帝國第十一軍。二是修羅帝國第十三軍,狂風軍團。

  這兩大主力軍團駐紮於西天城內外,總兵力超過三十萬,何況兩大軍團的主帥修羅遠公爵和那延和侯爵,都是能征慣戰的名將,這讓鷹王宇文濤感到瞭無比的壓力,不得不親自鎮守雪龍城。

  本來鷹王還想趁著修羅大軍東下,伺機出兵偷襲西天城,一舉抄瞭修羅人的後路。但現在看來,他的想法是那麼的不切實際。顯然,修羅人早已預料到瞭,對自己的後路把守甚嚴,留下兩個主力軍團悍衛西天城,鷹王即使再多一倍的兵力,也不敢輕舉妄動。

  鷹王哪裡知道,修羅皇在西天城留下兩個主力軍團,防備的不僅僅是他鷹王宇文濤,還有風城的武天驕。

  在修羅堡皇宮的那次軍事會議上,修羅皇雖然沒有采納飛鳳公主修羅飛鳳的建議,但修羅飛鳳所說的話,他也不是沒有完全聽進去。

  因而,他留修羅遠的旋風軍團駐守西天城後,慎之又慎,又將狂風軍團留瞭下來。狂風、旋風兩大主力軍團,三十萬雄兵,這讓修羅皇完全無後顧之憂,可全心神的放在攻陷天京的大戰略上。

  西天城淪陷,修羅帝國舉傾國之兵,大舉入侵,鐵蹄震動,山河破碎,這讓鷹王宇文濤感到瞭亡國的危機,最大限度地將鐵龍城兵馬調往雪龍城,尋求戰機,希望以此來緩解天京方面的壓力。

  但如此一來,也導致鐵龍城兵力空虛,好在有金績這員大將駐守,深知鐵龍城的重要性,半點不敢馬虎,加強城防的守衛佈置,特別是在夜間,要保持高度的警惕,絕不給修羅人有可趁之機。

  但今晚,鐵龍城的守衛比以往多瞭近一倍,森嚴莊重,如臨大敵。而在城樓上,金傢父子金績和金昌緒不停地向外張望,顯得十分著急萬分。

  近些天來,金傢父子並不輕松,忙得是焦頭爛額,叫苦連天。有時私下裡,父子倆甚至破口大罵鷹王宇文濤,罵他不是東西,自己跑去雪龍城,留下他們倆父子受罪。如果可以,他們父子寧願去雪龍城面對修羅人,也不留在鐵龍城。

  也難怪金傢父子滿懷怨氣,鷹王宇文濤走瞭之後,他們父子成瞭鐵龍城的主將,平日裡雖然軍務繁忙,要處理這樣那樣的,面臨著一大堆事務,但沒有頂頭上司的壓力,日子還算過得逍遙。然而,隨著那兩個“女王”的到來,他們的“好日子”徹底結束瞭。

  這兩個“女王”不是別人,正是從紅梅山莊逃到鐵龍城的一對母女,梅夫人和熊月香。

  別人或許不清楚梅夫人和鷹王的關系,但作為鷹王的心腹愛將金績,他能不知道嗎?因而,金績對這一對母女的到來,是半點不敢怠慢,一方面通知鷹王宇文濤,一方面安排梅夫人他們住到鷹王府上。

  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梅夫人和熊月香到來鐵龍城之後,儼然成瞭鷹王府的女主人。而且梅夫人深具野心,膽子之大,令人心寒。

  特別是前兩天,她不僅抓瞭“金刀駙馬”武天驕的夫人和小姨子,更將前來造訪的武德公主、乾寧公主以及夜鶯夫人等人軟禁瞭起來,並修書約武天驕前來鐵龍城,這讓金傢父子能不感到著急嗎?

  “父親!您說金刀駙馬會來赴約嗎?他應該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城樓上,金昌緒望著城外平原上漆黑的夜空,有些著急地道。

  金昌緒也算是青年俊傑,數月前,他惱恨武天驕搶走瞭他的心上人宇文香,在風回谷截住武天驕,與之決鬥,結果為武天驕所傷,經脈盡斷,差點成瞭廢人。

  所幸武天驕不計前嫌,贈送靈丹,現在的金昌緒,不僅內傷痊愈,並且功力大增,突破瞭自身的瓶頸,功力修為達到瞭前所未有的高度境界,可謂是因禍得福。

  當然,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武天驕所贈與的那瓶“通天續筋丹”事後想想,金昌緒又是羞愧,又是感激,對武天驕的恨也漸漸淡瞭。

  “他會來的!”

  金績站在城跺口,凝視著深沉的夜空,輕輕皺眉,道:“是男人,都有一股傲氣,傲骨錚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武天驕他是個男人,因此,他一定會來的!”

  “他真會來嗎?”

  金昌緒有些不信地道:“明知來鐵龍城是個陷阱,他還來,那武天驕也太傻瞭!”

  “那不是傻,是自信,也是一種責任!”

  金績笑笑道,凝望著金昌緒,問:“緒兒,換個角度,若是換成是你,你會來嗎?”

  “我?”

  金昌緒一指自己,呆瞭呆道:“那當然會來,而且一定要來,身為男人,豈能不救自己的妻子瞭!”

  “那就對瞭!”

  金績一拍兒子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這才是我金績的兒子,你和武天驕一樣,都是男人!”

  說著,笑聲一斂,話語一轉,意味深長地說:“不過,緒兒,從為將的角度來說,為父是不贊成沖冠一怒為紅顏的過激行為,畢竟,身為一軍之主將,事關全體將士的生命安危,豈能為瞭個人私事而置全軍將士於不顧!例如,拿武天驕來說,他來我們鐵龍城,若不能活著回去,那他辛苦建立起來的風城勢力也就付之東流,豈非為他人做瞭嫁衣!”

  聞言,金昌緒神色一凜,皺眉道:“父親,我們……真得要對武天驕……下手?”

  “怎麼?你下不瞭手嗎?”

  金績凜然道:“他搶走瞭郡主,還傷瞭你,你不是很恨他嗎?”

  “父親,那都是過去瞭,您就不要提瞭!”

  金昌緒尷尬地道:“孩兒想開瞭,也想明白瞭,郡主她……對我並無男女之情,完全是我一廂情願。我甚至懷疑,若是沒有武天驕的出現,郡主她會不會嫁給我?”

  金績微微頷首,贊許地道:“想明白就好,這天下女人如過江之鯽,何其之多,你豈能為瞭一個女人,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緒兒,好男兒就該志在四方,隻要你有瞭足夠的權勢,就有瞭一切,還怕沒有女人嗎?”

  “有瞭足夠的權勢,有瞭一切!”

  金昌緒默默念著,神色凜然,小心地道:“父親,您說的足夠的權勢……是指什麼?”

  “當然是軍權,政權!”

  金績正色道:“緒兒,現在修羅人入侵,京城朝不保夕。以為父的猜測,即使帝國能渡過此劫,也勢必元氣大傷,那時,在不久的將來……”

  說著,他一指城外的土地,一副指點江山的姿態,朗聲道:“這北方大地上,勢必再起幹戈,各方勢力為瞭地盤,你死我活,血流成河。隻要我們父子把握住機會,主動出擊,定然能取得一席之地,那時,我們金傢就什麼都有瞭!緒兒,到時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就是讓全瀚海郡的女人排成隊讓你挑,也不是不行!”

  嗤!金昌緒不禁吸瞭一口冷氣,臉色大變,駭然道:“父親,您的意思是……”

  說著,望瞭望四外,發現周圍的士兵都離他們很遠,有些心虛地低聲道:“父親,您是說……我們取而代之!”

  金績微一點頭,道:“有何不可?我們豈能放過這麼大好的機會!”

  “可是……”

  金昌緒擔憂地道:“王爺他……”

  “王爺!”

  金績冷笑一聲,道:“他去瞭雪龍城,你以為他還能活著回到鐵龍城嗎?”

  啊!金昌緒大驚,駭極地道:“父親,莫非您……”

  “住嘴!”

  金績瞪他一眼,沉聲道:“緒兒,男人要成就大事,首要的一點就是要心狠手辣,不能有婦人之仁。有道是,無毒不丈夫。鷹王不除,我們父子就永遠是他的下屬,翻不瞭身,成不瞭大業!”

  金昌緒呆住瞭,望著眼前的父親,眼神中滿是愕然,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那樣。他不敢相信,父親竟然有那種叛逆的思想,竟然……謀害鷹王?

  唉!看到兒子驚駭的表情,金績不由嘆瞭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溫和地道:“緒兒,你是我兒子,應該明白,為父這麼做,也是為瞭你著想。現在鐵龍城在我們手裡,隻要我們父子齊心,就沒有辦不瞭的事……”

  他正說著,猛然間,城外的平原上,傳來瞭一陣“噠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密集而響亮,在這夜裡格外的清晰!

  嗚——城頭上的士兵吹響瞭號角,一隊待命的空軍騎士立馬騎上瞭獅鷲,飛上瞭天空,飛往前方的平原進行空中偵察。一個士兵急步到瞭城樓,向金績稟報:“將軍,城外有人在靠近鐵龍城!”

  “他來瞭!”

  金昌緒望著城外,皺眉道:“他……果真來瞭!”

  金績也望著城外的平原,眼睛瞇成瞭縫,寒光掠閃,冷笑道:“天驕小兒,果然有膽有識,他還真敢來!上次他在王爺的刀下逃過一命,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在我金績刀下逃過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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