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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血海汪洋

第32章、血海汪洋

  金甲錦袍的武無敵立於船頭,懷抱金旗令箭,紅亮的火光映照下,他身材纖細,冰肌如雪,漂亮得讓人不敢相信。他並沒有跟著部屬們一起投入廝殺,而是船頭冷靜地觀察著敵情,在他那智慧的大腦裡進行高速的分析和計算。

  朝著北陵山上修羅兵群的最密集處,他用金旗輕輕一指,立即,恍若法師喚來瞭天上的雷霆,一隊輕甲騎兵立時躍下戰船,閃電般直撲而去。

  一邊是養精蓄銳、蓄勢待發的精銳之師,一邊是驚慌失措、混亂不堪的驚弓之鳥,甫一接觸,修羅軍便潰不成軍。

  武無敵滿意地看著那戰果,又揮動起瞭令旗,指揮各艘戰艦上的騎軍下船,潮水般殺上北陵山,如群狼趕羊群一樣,砍殺著拼命逃竄的修羅兵。

  在這混亂激烈的戰場上,調動各路兵馬,對武無敵而言,自如得像在棋盤上調動棋子。

  他的令旗指向哪裡,便給哪裡的修羅兵帶來瞭馬刀和鐵蹄,帶來瞭死亡和殺戮。

  僅僅數萬的神鷹輕騎兵,狂風暴雨般砍殺著超過二十萬眾的修羅潰兵,人馬呼嘯如風,鐵蹄轟隆震撼大地,勢如急風暴雨,又如高山雪崩,勢不可擋。

  神鷹騎兵所到之處,猶如狂風吹倒草木,修羅潰兵成片成片地被砍倒,馬蹄踐踏人體,血肉橫飛,慘聲不斷。

  潰敗的修羅軍隊逃到瞭山上的大營,但神鷹騎兵隨即跟進,排山倒海的騎兵躍過大營的外圍壕溝和防禦工整,沖入營中,修羅軍在大營周邊佈置的種種埋伏,如絆馬繩、暗釘和陷阱之類,此刻通通未能發揮作用,它們都給自傢的潰兵沖垮瞭。

  修羅兵的屍體都把陷阱給填滿瞭,修羅工兵精心埋伏的暗釘通通釘到瞭自傢兵丁的腳板上,疼得他們嗷嗷直叫,眼淚都流下來瞭。

  眼看情況不對,那木丹趕快糾集瞭一群兵馬,企圖據守大營抵擋,但乒乒乓乓,不到片刻,他的兵馬給打得粉碎。

  於是,戰鬥又轉到瞭營帳間,轉到瞭營地裡,轉到瞭各處山峰,那木丹六次攔截神鷹兵,但六次都給打散,被殺得遺屍遍地。

  神鷹騎軍,士氣如虹,任什麼都阻不住。他們被困京城數月,心裡憋著一口氣,早就憋得發慌,此時到瞭戰場上,一找到宣泄,那還不猛如獅虎,殺戮如狂。

  最後,修羅兵都給殺得喪瞭氣,眼看騎兵越來越多地湧入營地,修羅潰兵齊齊發一聲吼:“大營守不住瞭,逃命去吧!”

  於是,千萬人再次奪路而逃,營帳被扯倒,營柵給踩成片片,人踩人,人壓人,成堆的屍體堵住瞭道路,後來人隻好踩著自傢人的屍體逃命。

  然而,在這四面大水圍困的孤山上,他們又能逃到哪兒去呢?

  潰敗的修羅官兵隻能在北陵山上狂奔亂竄,神鷹軍則銜尾在其後追殺,追得如此貼近,以至騎兵都撲到修羅兵的後背上瞭。

  這真是一幕壯觀而慘烈的景象,在偌大的北陵山上,數十萬修羅兵狼奔兔逐,成千上萬的修羅兵趕到瞭浩浩蕩蕩的水裡淹死。

  逃竄的修羅軍隊潰不成軍,於是追殺的神鷹軍也成瞭一團散沙。

  由那木丹所統領的疾電軍團,堪稱修羅帝國的精銳之師,他們從西疆那羅王領起兵,經歷的大大小小戰役不下百次,經歷瞭無數的廝殺鏖戰,無論哪個都堪稱百戰猛士。但此刻,他們奔逃遁竄,仿佛一群恐慌的兔子,被狼群無情地追逐砍殺。

  那已不再是鏖戰,隻能稱為一場逐獵屠殺。

  神鷹騎兵猶如一條條的遊龍,從東到西,由南到北,在漫山遍野的修羅潰兵群中穿插沖刺,將那羅軍的陣營撕成瞭無數塊,條條遊龍時而猛撲,時而直沖,時而又分出條條觸角,將包圍中的修羅兵卷住,張開龍嘴,吞食噬掉……

  神鷹驍騎大群大群圍獵而前,勢如狂飄,席卷生靈。

  無數的戰馬撲開前蹄,凌空跨過修羅兵頭頂,勢如狂飆地殺入人眾中,漫山遍野的逃竄的修羅兵慘叫驚呼中,戰馬馳騁奔騰,沖殺激烈,到處都在廝殺,到處都是神鷹騎兵在覓獵修羅潰兵,兇狠的神鷹騎兵簡直恨自己不能一分為三,長出三頭六臂來殺敵。

  甚至有的神鷹騎兵都追過瞭頭,沖到修羅潰兵的前頭去,收勢不住,沖入汪洋中,好在有神鷹水軍接應。於是,他們就轉身迎頭撲殺逃竄的修羅兵。

  被神鷹軍漫山亂追,修羅兵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瞭,累得乏透,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嘔吐著,哪怕神鷹軍追到面前都站不起身來。

  常常看到這樣的場景,在數路騎兵攔截包抄中,數百成千的修羅兵失魂落魄,走投無路,他們丟下武器,跪倒地上,哭著哀求:“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慈悲啊,給我們慈悲啊!”

  但神鷹士兵此時早已心如鐵石,國仇傢恨蒙蔽瞭憐憫和仁慈。

  他們心裡有數,抓俘虜隻會礙手礙腳,妨礙自己殺敵立功,因而他們刀劈劍削,毫不憐憫,千刀齊落,血肉橫飛,哭號慘叫不斷,修羅兵橫屍遍野,騎兵們上馬,殺氣騰騰地砍殺另外的目標。

  整個北陵山上,漫山遍野,到處都是戰死的修羅兵屍首,屍骸如山,仿佛給大地添瞭一朵血紅的紅花,修羅兵的血水浸得整個山都紅瞭,神鷹軍隊仿佛踩在爛泥裡一般,而這朵血色的花朵還在不斷地增長擴大著,使得周圍的水都紅瞭。

  激戰一天,困守北陵山的修羅兵不是在水裡被淹死,就是死於神鷹騎兵的刀劍之下。

  這天也是神鷹人值得大書特書的光榮之日,三萬多的神鷹騎兵,將二十多萬修羅兵如豬羊般宰殺,殺得北陵山上屍體疊瞭一層又一層,血流成河,使得淹沒京畿的大水成瞭一片血海汪洋。

  讓人想不到的是,那羅王那木丹竟然在這場屠殺中奇跡般地幸存活瞭下來。神鷹軍四面圍攻,兵鋒無敵,眼見失敗不可避免,那木丹身邊的親衛將他藏進瞭山頭的一片樹林裡,挖瞭個淺坑,用野草和泥土偽裝掩蓋瞭那木丹的身體,在上面蓋上屍體,隻留下一個小孔給鼻子呼吸。

  借著這樣的偽裝,大群神鷹騎兵從那木丹身邊呼嘯而過,居然沒有發現緊那羅族軍團的最大頭目就在自己身邊。

  躲藏在泥土裡,耳邊不時傳來馬蹄的轟隆,神鷹軍的戰號和呼嘯,廝殺聲,瀕臨死亡的修羅兵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自己的部下正在慘遭人類屠戮,聽到這聲音,那木丹心如刀割。

  北陵山戰場,修羅帝國第十二軍疾電軍團的覆滅隻是其中之一,在京畿方圓幾百裡的各個山頭上,數以萬計的修羅精銳士卒慘遭神鷹軍的圍殲屠戮,其中不但有一般的修羅官兵,也有他們的高官顯貴。

  修羅第七軍軍團長夜飛,在綿陽地區,他幸運地從陸重設下埋伏圈中逃脫,但這次,他的好運氣用完瞭。

  夜飛率領夜叉軍團奉命佈置在京畿以東的月亮灣一帶,阻擊威懾東天城的神鷹守軍,也正如此,使得他的夜叉軍團遭受瞭滅頂之災。

  僅僅半夜的工夫,湄水河暴漲的洪水就淹沒瞭夜叉軍的營地,近十萬眾的夜叉族士兵消失在大水中,夜飛逃得及時,率領一千多士卒逃到瞭山上,困守在一座山頭上。但他的厄運並未就此結束。

  天亮後,一隊神鷹水軍戰艦包圍瞭夜飛所在的山頭,對山頭上的修羅軍展開瞭圍攻,很快,夜飛手下的一千多士卒被消滅殆盡。

  眼看身邊士卒一個接一個被殺,恐懼懾住瞭夜飛的心靈,他還年輕,又是夜叉族的王族,有著大好的年華和前程,因此,他並不想死,繳械投降,發出瞭殺豬般的號叫:“我是修羅帝國的軍團長!我是夜叉王族!你們不能殺我!帝國會為我支付贖金的,你們可以把我當人質,我是身份高貴的夜叉王族,很有價值的人質……”

  他喊得是修羅話語,神鷹兵根本聽不懂。況且,夜飛忽略瞭一點,他身上衣服濕透,脫掉瞭紫金戰袍,光著膀子,與普通的夜叉族士兵無多大區別,圍攻他的神鷹兵哪識得他是甚麼王族,即使知道,以兩國的仇恨,又豈會放過他!

  一名神鷹士兵道:“這個蠻夷在瞎哄哄的吼叫些什麼?”

  同伴撇撇嘴:“誰知道呢?快動手吧,我們還趕著去別的山頭,莫要讓別人搶瞭先!”一邊說著,他一邊一刀砍下瞭夜飛的腦袋。

  身份顯赫的夜叉王族、修羅八部眾族入侵神鷹帝國的急先鋒、夜飛軍團長就這樣死得一文不值,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屍首混雜在其他的夜叉士兵屍體中,最後喂瞭野狗。

  冥冥中仿佛自有天意,夜飛是第一個東出西天城,殺入神鷹帝國京畿的修羅軍團長,也是第一個斃命的。他所統帥的軍團燒殺擄掠,罪行累累,終於在今天付出瞭代價。

  聖歷一六七七年的四月十一日,這是修羅八部眾族聯軍末日臨頭的淒慘災難日。

  圍攻天京的修羅軍團群是修羅帝國東侵的先鋒,堪稱修羅帝國的舉國菁華,而包括修羅騰、修羅青龍等在內的將帥群,無不是修羅帝國一時之選的戰將。

  修羅八部眾族的驕兵悍將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有如此淒慘的一天,一場大水,淹得他們的精銳軍團幾乎全軍覆沒。天狼軍團、疾電軍團、夜叉軍團……這可是修羅帝國爭霸大陸的主力軍團啊!

  在得到修羅珠的稟報後,修羅騰、修羅青龍欲哭無淚,傷心欲絕。看看身邊的數千軍士,再看自己,大傢都一樣,兵不像兵,將不像將,人人一身泥水,淒慘之極。

  最沮喪的莫過於修羅騰瞭,作為三軍統帥,此次修羅軍的失利,他罪責難逃,還有何顏面去見自己的皇兄修羅皇陛下!

  修羅騰兩眼發呆,木然地拔出腰間的戰刀,橫架於脖頸,就欲橫刀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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