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你在這兒啊,到處找你!」
正當我看著視頻入神的時候,一個服務員跑進洗手間喊道,看他的模樣有些慌亂。
我趕緊收起手機:「哦,剛接瞭個電話。出什麼事瞭?」
「008 號房間,小飛出事瞭!」
「小飛出事瞭?」我有點兒不敢相信,我剛離開也就半個小時左右,怎麼會出事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瞭,八成是嗑藥瞭吧。」服務員點瞭點頭。
嗑藥!我心中一沉,雖然我在這兒工作沒幾天,但是很是清楚嗑藥的嚴重性。
按照小飛的性格,不可能主動嗑藥的,他和那些癮君子牛郎不一樣。
我趕緊和這位服務員趕回008 號房間,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幾個服務員站在裡面。房間裡,酒吧管事正查看小飛的情況,還有兩個肥婆坐在沙發上,一臉悠然的模樣,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和她們無關。而管事的臉色很是難看,畢竟少一個牛郎就等於少瞭一個賺錢工具。
「還有救嗎?」我問道。
「不好辦啊。」管事沒頭沒腦道。
「不好辦是什麼意思?」我不解道。
管事站起身:「最近風頭緊,送醫院是不行瞭,還是通知他傢裡,給他準備後事吧。」
「什麼,準備後事?可我聽你的意思,人還是有救的啊,難道就這麼不管瞭嗎?」
我有些震怒,這不是草菅人命嗎?再者,我還是有些私心的,要通過小飛挖掘出一些線索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靠譜的人,就這麼玩完瞭嗎?
「你是個服務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瞭,別管那麼多!」管事嚴肅道。
「你不救我救,我這就把他送醫院!」我不由地懟瞭他一句。
「你說得輕巧,萬一出瞭事誰給你們兩個擦屁股?」
「出瞭事,我兜著!」
「胡鬧!你知不知道,嗑藥是多麼嚴重的事情,現在風頭正緊,一旦被查,上面是不會出事的,可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十有八九就會進去瞭,到時候,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管事猛地一拍桌子對我吼瞭一句。
這時,一直看戲的兩個肥婆慢悠悠道:「我說,又不是什麼難辦的大事,你們吆喝個什麼,隨便處理掉算瞭,一個牛郎而已嘛。」
「是啊,夜來香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瞭。」
我冷笑一聲,對管事指瞭指眼前這兩個肥婆:「出瞭事,她們兩個兜著再合適不過。」
「小子,你說什麼屁話呢,你再敢胡言亂語,老娘立馬讓你變得和這個廢物的下場一樣!」
其中一個肥婆猛地起身叉起腰,對我叫囂起來。
「難道不是你們讓他嗑藥的?」我問道。
「切!是又怎麼樣?老娘花瞭大把的錢,讓他嗑點藥怎麼瞭,利益越大風險也就越大,又不是我們逼他的,自己要嗑就要想清楚後果,死瞭也賴自己不懂事。」冷言冷語,毫無人性可言!
正在我們對峙僵持之際,管事的手機響瞭起來。
「老板好……是,明白瞭……」管事畢恭畢敬道。
「老板要你接電話。」管事把手機遞給瞭我。
「老板好。」我接起電話先喊道。
裡面傳來一個女聲,和當初來到夜來香應聘時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聽起來甜甜的。
「馮南是吧?」
「是我。」我回答道,馮南是我當初填寫的化名,我肯定不能蠢到使用真名。
「你膽子不小,這樣的事還要管。」聲音聽不出到底有什麼感情。
「對不起,我是無法看到活生生的一條命就這麼沒瞭。」
「你知道這樣做可能會給夜來香惹來多大的麻煩嗎?」
「我不明白,不過我知道夜來香在本市還沒有得罪不起的存在,多大的事在這兒都不是事。」
對方輕聲一笑:「這話倒是有點兒意思。而且你和其他服務員還真是不一樣。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救他一命,知道經理辦公室吧,你自己把人帶過來就可以瞭。」
我的面子?聽到她的話,我微微一愣,有些迷茫,我在這裡隻是個小小的服務員而已,什麼時候服務員的面子也變得這麼大瞭?
不過對方並沒有等待我從迷茫中回過神來,就掛斷瞭電話。
「你倒是好運啊,能直接去見老板瞭。」管事拿回手機嘀咕瞭一句,他見我納悶,又多解釋瞭一句,「很少有服務員能去經理辦公室的,更別說能見到老板本人瞭。」
我趕緊走上前把小飛架瞭起來,一步一步地向經理辦公室走去,而站在門外的服務員則是一哄而散,甚至都沒有再多一看。這樣的情景,他們見得太多瞭,一條命而已,沒什麼能值得大驚小怪的。
經理辦公室,裡面的裝飾和擺設很是簡單和普通,我大致掃瞭一眼其中的事物,大概最醒目的就是窗臺上的那兩盆仙客來瞭。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長發女子正背對著辦公室的門,站在辦公桌前擺弄著註射器,旁邊零零散散的立著幾個西林瓶和安瓿瓶,看她的動作像是在配藥。
「請問,你就是老板嗎?」我開口問道,隨後又補充瞭一句,「剛才跟我通話的是你嗎?」
女子一言不發,她的配藥動作十分嫻熟,不一會兒,隻見她推瞭一下活塞柄,確認沒有問題後,便轉過身朝我這邊走來。
她戴著一副眼鏡,但是眼鏡的下面還有口罩覆蓋著面容,我隻能看到她那一雙大大的眼睛。還有就是在她頭發的側邊交織瞭一股發辮,別有一番新意。
她似乎沒有看我一眼,直接拿著註射器和碘伏來到昏迷著的小飛面前,順手將他衣領拽開,在他的肩部完成瞭註射。
很快,我便聽到小飛發出瞭悶哼聲,看來是藥物起瞭作用。
女子終於看向我,點瞭點頭,便轉身回到辦公桌旁收拾起來。
我也不好再做停留,況且小飛還需要修養,我隻能帶著小飛先離開瞭辦公室。
辦公室內,女子聽到關門的聲音,竟是舒瞭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瞭細細的汗珠,連口罩也有些濕潤瞭。她原本從容不迫的動作似乎也變得有幾分慌亂,甚至註射器的針頭差點兒就紮到瞭自己的手指。
「或許……我是在逃避……」口罩內,低沉的話語自女子的口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