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李偉傑醒過來時,時鐘顯示是七點多,宋雅女已經不在身旁,留著的是昨晚她沐浴後淡淡的幽香。
李偉傑想起自己昨夜與夢中那些女子的纏綿,心中不禁生出一種愧疚,這愧疚當然是針對宋雅女。
正在李偉傑胡亂思考的時候,宋雅女走瞭進來,滿臉嬌羞的說道:“起來啦!大懶蟲,再晚一會兒上班可就要遲到瞭。”
“是,謹遵夫人之命!”
李偉傑說著從床上爬起身,有模有樣的行瞭個軍禮。
宋雅女“噗嗤”一聲笑瞭出來:“好瞭,快起來吃早餐瞭,我先出去等你,馬上起來哦!”
李偉傑看著宋雅女離去的身影,十分迅速的起身開始去穿自己的衣服,等他收拾完畢走出臥室,宋雅女早已經將做好的早餐端上瞭餐桌,李偉傑快步走過去,抓起筷子就想動手。
宋雅女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筷子,語帶責怪的嗔道:“看看你,臉也不洗、牙也不刷,就知道吃,快點去洗洗再來。”
“臣遵旨!”
李偉傑笑嘻嘻的戲謔瞭一句,轉頭向洗手間奔去。
當李偉傑梳洗完畢,走出來的時候,宋雅女還沒有開始動手,一直在等他出來。
兩人便風卷殘雲般的將桌上的早餐迅速掃瞭個精光,宋雅女隨即忙著收拾殘局,李偉傑隻好跑到裡面把臥室整理瞭一下。
宋雅女上班,李偉傑上班。
王晴忐忑不安地走入鐘府的大門。雖然幾天前她已經來過,可是,今天的心情特別的不同。
今天,她知道這裡本來應該是她的傢。而她即將面對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父親!聽起來很親切,可是卻又如此的陌生!
“王八蛋!我打死你這王八蛋!”
突然從廳中,傳來父親的吼叫聲。
王晴加快瞭腳步,推門而入。
“真的不是我害死慧慧的,你相信我啊姐夫!”
王晴心中“咚”的一聲,打瞭個突,父親懷疑孫耀輝害死慧慧?
面前,孫耀輝正繞著沙發逃避著,她的親生父親鐘肅,正持著拐杖,顫著手追打。
“一夜之間,他老瞭這麼多,連拐杖都用上瞭……”
王晴不由有些心疼。上次來的時候,他雖然為嬌妻慘死表現得很傷心,可是現在看來,那個打擊,跟現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那原本紅光滿面的臉上,長滿瞭新生的皺紋。
可是現在她的身份是警察,不是他的女兒。不是!嘿嘿,他明明知道有她這個女兒,二十年來關心過一下沒有?沒有!
“鐘先生!我是負責鐘太太和鐘小姐案子的警察……”
王晴平靜地說。
“警察?”
鐘肅一聽,抬起頭看著王晴,指著孫耀輝連聲道,“抓他!抓他!一定是他害死我女兒的,一定是他!”
“不是我,真的不關我的事……”
孫耀輝有點慌瞭,連聲辯白。
“鐘先生,坐下來慢慢談好嗎?”
王晴看著父親憔悴的樣子,心中一酸,“孫先生,你也請坐下。”
鐘肅恨恨地瞪瞭孫耀輝一眼,顫抖著的手緩緩放下,慢慢挪到沙發前面坐下。孫耀輝見他坐下,轉瞭個圈遠遠坐到他的對面。
王晴搖瞭搖頭,坐到他們中間,說:“鐘先生為什麼會認為孫先生害死令愛?”
鐘肅淚水湧瞭出來,顫抖地指著孫耀輝,說:“他……他這畜生,一直就和我的兒女不和!碧妮死後,總是懷疑是慧慧和阿松害死的。他……他咒……咒……咳咳咳……他咒慧慧,他巴不得慧慧早點死……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也就是說,鐘先生其實並沒有證據是嗎?”
“證據要你們去找!”
鐘肅的拐杖捶瞭一下地面。
“真的不是我……我怎麼會殺人呢?”
孫耀輝急於表白。
“那案發當晚,你在幹什麼?”
“我……都那麼晚瞭,我當然在睡覺啊!”
“也就是說,沒有不在場證據?”
“這……”
孫耀輝頭上冒汗,“半夜三更的,到哪去找證人啊?可是真的不是我……”
王晴點點頭,轉向鐘肅:“鐘先生,您說的話我們會查的。不過現在無憑無據……”
鐘肅的拐杖又重重捶瞭一下地面,嚷道:“你們警察是幹什麼的?那要你們去查啊!”
“我們會查的!不過,現在能不能讓孫先生先走?我有些話想問你。”
“那我走啦!”
還沒等鐘肅說話,孫耀輝已經從沙發上彈瞭起來,飛也似的溜之大吉。
“唉!”
鐘肅看著他的背影,嘆一口氣,道,“想問什麼,說吧!”
把背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那我就照直說瞭。”
王晴小心地註視著鐘肅的表情,說道,“我們懷疑尊夫人和令愛的死,是兇手對您的報復……”
鐘肅突然張開眼睛。
“請問鐘先生……”
王晴說話越來越小心,“您以前有沒有做過能讓哪位女士的親屬對您懷恨在心的事?尤其是跟玻璃彈珠有關……”
“你!”
鐘肅臉色十分難看,指指王晴,“小女孩,不要亂說一些會毀人名譽的事!”
“鐘先生!”
王晴並不退讓,“我們手上的兩件兇案,是非常嚴重的罪行,而且和您息息相關。如果鐘先生想為尊夫人和令愛討回公道,應該跟警方合作……”
“有意思!小姑娘!你就是懷疑我玩弄女人瞭是不是?”
鐘肅突然笑瞭起來,“不過我可以問心無愧地告訴你,我鐘肅對女人從來都是絕對認真的,從來沒有隨便玩弄過女人。如果你們懷疑是因為哪個女人被我毀瞭而轉向我的妻女報復的話,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們不必在這方面浪費時間!”
“你真的沒玩弄過女人?”
王晴氣往上沖,說話不由大聲一點。
“絕對沒有!”
鐘肅斬釘截鐵。
“你說謊!”
王晴面色漲紅,叫道,“明明有個女人為你守瞭二十年活寡!你明明還有個私生女,為什麼不承認?”
“你……”
鐘肅面色大變,“你怎麼知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突然仔細端詳起王晴的面容來。
“王晴!”
王晴冷冷地說。
“你……你的生日的四月初七,你屬羊?”
鐘肅的聲音十分顫抖。
“對!”
王晴揚揚眉,冷冷道,“你承認瞭,你有老婆還在外面亂來,害瞭人傢一生,卻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沒有玩弄過女人!”
“我沒有!我和淑蘭是真心相愛的!要不是我結婚太早……我……”
鐘肅有點激動,“我絕對不是玩弄她!”
“真心相愛?別逗瞭!”
王晴發現自己開始控制不住情緒瞭,“那你原來的太太死瞭之後呢?為什麼不去找她,你知道她一直沒結婚是為什麼嗎?”
“她一直沒結婚嗎?我……我……”
鐘肅一時語結,頹然垂下頭,說道:“我……我承認是給碧妮迷住瞭,我沒見過那麼迷人的女人,我……可是我絕沒有在外面亂搞女人。你既然是我的女兒,就應該相信我!”
“正因為我是你的女兒,我才不相信你!”
王晴眼淚不由流瞭下來,“我是怎麼來的?是你在外面亂搞女人生出來的!我怎麼相信你?”
她的聲音,仿佛在和父親吵架。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鐘肅的眼淚也抑制不住瞭,“可是我生命中,就隻有過三個女人。是真的,我不騙你。”
他的聲音,現在變得十分低落。
看著他憔悴失落的模樣,王晴不由也心軟瞭,嘆道:“你真的沒有嗎?”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媽媽到現在,仍然是我心中最愛的女人……”
鐘肅顫抖地站起來,拄著拐杖,蹣跚走到酒櫃前,取下一支葡萄酒。
王晴認得這支酒,孫碧妮死的時候,這支酒就放在茶幾上。
“這種是你媽媽最喜歡的酒,我終於為她找到瞭一支極品。我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和她一起享用它。可惜……”
鐘肅緩緩地說著,抬起手拭瞭一下眼角的淚水。
“真的?”
王晴開始有點相信瞭,這種葡萄酒,確實是母親最喜歡的那一種。
“碧妮不是一個好太太,我知道。沒人敢動我這支酒,可是她居然這樣糟蹋它!嘿嘿!我是被她迷住瞭,被她迷住瞭……”
鐘肅的精神好象開始有點恍惚。
“你先坐下再說吧!”
王晴走到他身邊,扶他慢慢坐下。
“我知道對不起你……女兒……”
鐘肅輕撫著她的臉,“我差點忘瞭自己還有個女兒……對不起!”
王晴沒有懷疑他此刻的誠意,但她也沒有絲毫的感動。輕輕一句不該結婚太早、一句被她迷住瞭,他說得這麼輕易。可憐媽媽,已經被他誤瞭一生!
“你慢慢休息吧!我走瞭。”
王晴扶他坐好,轉身就走。
應該如何面對這個父親,該不該相信他的話,王晴心頭一團亂麻,她實在不知道此刻應該怎麼辦。
“妍妍……”
鐘肅的聲音變得很親切,“你還會來看我的,對嗎?”
“我……”
鐘妍沒有回頭,雖然緩下腳步,“也許吧!”
“你也一定會替慧慧報仇的,對嗎?她是你的妹妹!”
“我會的,我知道。你休息吧!”
王晴頭也不回,沖出大門。
大門外,站著一個人,卻是鐘祥。
王晴停下瞭腳步,說道:“來看你伯父?進去吧!他精神不太好,多安慰安慰他。”
“我知道。”
鐘祥說,“能不能和你聊兩句?”
“私人問題最好就算瞭!”
王晴說:“現在我是警察,你是這件案子的當事人之一,身份不太方便。”
“不用這麼認真吧?”
鐘祥笑道:“你現在也是當事人之一瞭。真沒想到你是肅伯的女兒,我們原來是親戚。”
“你都聽到瞭?”
王晴平靜地說。
“是的。”
鐘祥笑瞭笑,說道:“真是想不到。你說要是我們當初沒有分手的話,現在可該怎麼辦?”
“都已經過去瞭我不想再提。”
王晴說:“如果一定要我說,我隻能說幸好我們已經分手,不然現在麻煩大瞭。”
鐘祥幽幽地看著她,嘆道:“其實這幾年我一直惦念著你……唉,不過算啦,現在什麼都不用提瞭,我們居然還是近親……”
“別說這些無聊話瞭。”
王晴不想聽下去,“我還有事做,你進去陪你伯父吧!”
在大學時她和鐘祥交往過一段日子,但王晴好動鐘祥太靜,性格始終合不來,就分手瞭。
“這麼快就走瞭?你放心,我可不是想纏著你。”
鐘祥笑道:“你最近怎麼樣?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張警官,好象對你挺有意思的,是你男朋友?”
“不是。隻是同事嘛!”
王晴笑道:“怎麼?怕我沒人要?你呢?怎麼樣?聽說你還是很勤奮,到現在晚上還經常泡在圖書館。”
知道對方不會在以前的戀愛史上糾纏不清,心情放松瞭很多。
“沒辦法啊!”
鐘祥聳聳肩,“我現在的工作,是拜瞭肅伯的面子得到的。我可不想讓人覺得我隻能靠他!現在科學發展得這麼快,我這個藥品研究員不好當呀,一不當心就變成老古董瞭,不費點心思怎麼行?”
“你姐姐呢?好象快結婚瞭吧?”
“她?別提瞭。”
鐘祥嘆一口氣,“男朋友不上進,整天跑來跟她要錢,不知道姐姐圖他什麼好!沒結婚已經這樣,要是真和他結瞭婚,我姐姐早晚給他氣死。”
“沒這麼差勁吧?”
王晴笑瞭笑,“對瞭,你真的確定鐘慧遇害當晚,鐘松整晚都跟你在一起?”
“我想應該是的!”
鐘祥皺眉道,“剛才被你的同事剛剛問完話,又輪到你來問啦!說真的,我覺得阿松不是那種人。”
“你很瞭解他嗎?”
“雖然我們不是經常接觸,不過我認識他也已經有很長一段日子瞭。他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很粗,做事大大咧咧的,但為人很豪爽,夠義氣,不是那種會在暗地裡施陰謀詭計的人。我們的觀察力都不錯,這是我們最相似的地方,你應該可以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判斷!”
王晴嫣然一笑,“不過,很多線索都指向他,他確實嫌疑不小。你再想清楚點當晚跟他一起的情形,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OK!OK!”
鐘祥無奈地攤攤手,“如果我真想到有可疑的地方,會盡快告訴你的。人心難測嘛,我明白的。”
“那就謝謝你啦!”
王晴笑瞭笑,望瞭一眼屋裡,垂頭道,“你伯父身體好象虛弱瞭許多,有空多來關照一下他。”
“我會的。”
鐘祥說,“其實他更想見的,應該是你!慧慧已經不在瞭,這個時候,有個關心他的女兒,應該才是他最大的安慰。你媽媽那些是上輩人的事,你始終是他的女兒。”
王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你明明是很關心他的。”
鐘祥笑瞭笑,“有空就多來看看他吧,最好帶著男朋友一起來。當然如果到時你不想看到我的話,我會回避的。”
“什麼話!我哪有男朋友!”
王晴臉上一紅,心上浮現起一個人的影子。
“現在沒有,早晚會有的!”
鐘祥笑瞇瞇地說,“時候不早瞭,我去看肅伯瞭,你加把勁,把兇手揪出來!”
“那我走瞭!byebye!”
王晴甜甜一笑,目送鐘祥走入門去。轉頭一望,遠遠處有個人正呆呆地看著她。
“喂!你怎麼來啦!”
王晴跑瞭過去,拍瞭一下周俊雄的肩膀。
“剛和黃苗做完拼圖,想來看看你這邊問得怎麼樣瞭。”
周俊雄尷尬地笑瞭笑,“笑得這麼開心,跟他很熟嗎?你們以前認識?”
昨天急匆匆回到警局做拼圖,但是技術員卻被安排去學習去瞭,隻能推到今天,王晴來鐘傢之前,讓周俊雄安排做拼圖的事情。
“認識又怎麼樣?你吃醋?”
王晴咯咯笑道,幽幽地註視著他的臉。
“是啊,我吃醋!酸死瞭!”
周俊雄大聲道,鼻孔裡仿佛果真有些酸酸的感覺。
王晴哈哈笑著,拉著他的手往外走:“走吧!上車再說。你那邊查得怎麼樣?跟那位漂亮的黃小姐一起,有沒有什麼艷遇?”
“黃苗證實案發當天下午,有個陌生女人去過她們宿舍,很可能是下迷藥的人,已經做瞭拼圖。”
周俊雄打開車門,請王晴入座。
“怎麼樣,漂不漂亮?”
王晴笑著鉆進汽車。
“拼圖嘛,看得出來什麼?你怎麼比男人還關心這個?”
周俊雄幹笑一聲,進入汽車開瞭引擎。
“我是替你關心呀!”
王晴笑得有點不自然,“你看美女一向不是很有心得嗎?”
“那個是嫌疑犯耶!你不會看我看得這麼沒品吧?”
周俊雄發動瞭汽車,繞著彎曲的山路向外面的世界奔去。
“你很有品嗎?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喔!”
王晴哈哈笑著。
“笑我!等一下看我怎麼收拾你!”
周俊雄扭著方向盤,“不開玩笑瞭,你這邊問得怎麼樣?”
“這邊?”
王晴呆瞭一呆,說,“他否認玩弄過什麼女人,卻懷疑孫耀輝是殺害鐘慧的兇手。”
把鐘肅追打孫耀輝的事說瞭一遍,卻略去自己父女相認的鏡頭。
“你怎麼看?相不相信他?”
“他對孫耀輝的懷疑隻是他個人揣測,我們先聽著吧。孫耀輝如果真的懷疑鐘慧和鐘松合謀害死孫碧妮,他更應該報仇的對象,應該是鐘松,何況他根本沒有證據懷疑鐘慧,沒道理為此就處心積慮對付鐘慧。”
王晴說。
“鐘肅那方面呢?”
“暫時相信他吧……”
王晴猶豫道,“到瞭這個地步,他如果真的想為老婆和女兒報仇,就不應該再隱瞞什麼瞭。”
正說著,兩個人的電話先後響瞭。
周俊雄和王晴相對一笑,汽車向著警局的方向開去。
“看來警局那邊有進展瞭。”
周俊雄說,車子進入鬧市區,速度減緩瞭很多。
“停車!快點!”
王晴突然叫道。
“幹嘛?局裡催著呢!”
周俊雄雖然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但還是老老實實把車停到路邊。
“鐘松!”
王晴指著對面路邊。
“對呀!”
周俊雄馬上集中精神,“這小子,大白天的在街上和女人吵架?咦,那女人的是不是鐘文貞?”
“沒錯,就是鐘肅的堂侄女鐘文貞!下去看看!”
王晴邊說邊打開車門,周俊雄連忙跟瞭下去。
鐘松頭上青筋突現,滿臉漲紅,正暴跳如雷地大聲吼叫著:“你他媽的再說老子是兇手,老子剁瞭你!”
“幹什麼!什麼事?”
周俊雄走近前去,喝道。
“警官……”
鐘文貞一見警察,好象見瞭救兵,連忙躲到周俊雄身後,說道,“他……他是瘋的!我隻不過問瞭他一句,就好象踩到他尾巴瞭……”
“八婆!你還說!”
鐘松怒叫著想沖過去,給王晴攔在前面。
“你問瞭他什麼?”
周俊雄頭對著鐘松,對身後的鐘文貞發問。
“我隻問他,人是不是你害的,就這麼一句,又沒惹他什麼!”
鐘文貞眼一直看著鐘松,小心翼翼地說。
“我沒有!沒有!你們他媽的個個都當老子是兇手,你他媽的!我受夠瞭!”
鐘松跳叫著,揮著拳頭又想沖過去。
王晴嘴角含笑攔到他面前,斜著頭靜靜看著他。如果鐘松真要打人,得先過她這一關。
鐘松牙齒咬著嘣嘣響,喘著氣看瞭一下王晴。半晌,怒叫一聲,狠狠甩下高舉著的手,掉頭狂奔而去。
“你沒事吧,鐘小姐?”
周俊雄轉過頭去,扶住鐘文貞。
“我沒事。”
鐘文貞對著周俊雄一笑。
“沒事就好,鐘小姐小心點,我們還有事。”
王晴瞪瞭周俊雄一眼,拉著他的衣袖就走。
“慢點!喂!衣服拉破瞭!”
周俊雄一路怪叫著。王晴理也不理,一直拉到汽車邊。
“當然要快點,”
王晴說,“第一,局裡正催著呢:第二,人傢的手是不是很軟很滑?我怕你再摸兩摸,醜態畢露,被人傢當成色狼抓瞭起來。”
周俊雄心中聽得十分受用,怪笑道:“其實還是你的手比較軟比較滑……你這樣扯著我,人傢才真的把我當色狼呢!”
“難道你不是嗎?”
王晴白瞭他一眼,還是把手從他衣服上移開瞭。
“OK!我是我是!整天和女人不清不楚,害你總是吃醋!這行瞭吧?”
周俊雄壞笑著,打開車門把王晴推瞭進去。
“臭美啦!誰吃你的醋?”
王晴嘟嚷著,系好安全帶。
“好瞭好瞭,不跟你玩瞭。”
周俊雄說:“怎麼看?”
“看什麼?”
王晴瞪眼道:“剛才那位鐘小姐你沒看夠?”
“我是沒看夠!”
周俊雄嘻皮笑臉的,“不過我問的是鐘松。他真的為一句話就發那麼大脾氣?”
“你懷疑鐘文貞說謊?”
王晴皺皺眉頭,想瞭一想, “我想不出她說謊的理由!不是我要跟你抬杠,你是說假如……假如鐘松真的是無辜的,以他這麼暴躁的性格和這麼低的EQ,有這樣的反應也不是什麼太離奇的事。”
“根據這幾天的觀察,鐘松確實受到很大的壓力。被我們懷疑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戴著有色眼鏡看他。”
周俊雄一邊開車一邊說著,“不過就算你的想法有一定道理,可是太多的疑點指向他瞭,他很難擺脫嫌疑。”
“你就隻會說這句話!算啦,警局到瞭,看看他們有什麼新發現再說吧。”
王晴搖搖頭說。
會議室裡人已經齊瞭,楊旭表情興奮地正宣佈著一件事。
“鑒證科那邊的報告送過來瞭,證實在大學裡找到的安全套,上面的血跡屬於鐘慧!”
楊旭揚著手裡的報告大聲說著話。
“現在,隻要證明安全套裡的精液是屬於誰的,馬上就可以抓人瞭!”
李峰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
“那現在,是不是先去找鐘松?”
蔣東來問。
“找不找沒所謂,用他的唾液或者毛發去驗DNA就行瞭。馬上去拿!”
周俊雄下令。
“對瞭,我們剛剛碰到鐘松瞭。”
王晴舉手發言,把剛才的事說瞭一遍。
“真是隻瘋狗!”
劉峰搖搖頭道:“把他請到警察局來,告訴他安全套的事,看他肯招認瞭沒有!”
“告訴他?這……”
蔣東來有些猶豫,“會不會太冒失瞭?”
“照劉峰的辦法去做!”
周俊雄的口氣不容置疑,“這回還不釘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