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強嗎?王晴。”
王晴開門見山道:“陸婷死的當晚,是不是你在保護鐘祥?”
“是我。怎麼瞭?”
“當晚你們在幹什麼?”
“當然是睡覺啦?什麼事?”
“你能不能肯定鐘祥當晚沒有離開過傢?”
“應該沒有吧!”
“真的肯定?”
“出瞭什麼事瞭?當晚我們十一點就睡瞭。他睡房間我睡客廳,到四點多的時候我還醒過一次,他睡得好好的。”
“四點多?你,你在保護市民耶!中間沒有醒過?”
“沒有吧!那天累死我瞭,一合上眼就睡著瞭。”
“也就是說你當晚睡得很死瞭?”
“可以這麼說。”
“那OK瞭,謝謝你。”
王晴合上手機,望向李偉傑說:“你有什麼看法?”
“有問題!”
李偉傑道。
“不錯,阿強從來不是睡豬,何況是有任務在身的時候!睡到四點才醒一次?很奇怪!”
“除非他被下瞭輕量安眠藥!他自己也說瞭,一合眼就睡著,十分可疑。OK!那就當存疑吧!”
李偉傑看著王晴,猶豫瞭一下,小心地說:“那麼,今天早上……他應該是在上班!”
一提到今天早上,王晴眼裡露出憤恨的神色,咬牙道:“去他公司問!我們同事沒看到他離開,可他整天呆在實驗室裡面,如果從別的路跑掉,我們的同事不一定知道!”
圖書管,李偉傑和王晴找到值班的管理員。
“鐘先生差不多每兩三晚就來一次,一般都到圖書館關門的時候才走,現在很少有年輕人這麼好學瞭。我們見面得多一般都會聊兩句,也算比較熟的。”
李偉傑問道:“是不是他進去之後,你一直到他出來時才見到他?”
圖書管理員回到道:“那是肯定的,我不可能陪著一個人到處逛吧?再說他要看書也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打擾,對吧?”
王晴不置可否,繼續道:“我們剛才看過這裡的環境瞭。你的門口在樓下,樓上有那麼多房間,如果他從別的路離開,你應該不會知道……”
圖書管理員提高聲音道:“我們這裡可是本地區最大的圖書館,不同門類的書分開在不同的房間,不過我們的管理是很嚴格的,這幢樓隻有一條樓梯,任何人進出都要經過我的門口!”
李偉傑擺瞭擺手,笑道:“請別誤會,我們的意思是想請你確定一下,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進出?”
圖書管理員臉色稍緩道:“當然沒有!除非翻墻啦!”
林伯:“沒錯,那天晚上鐘先生應該是在鐘小姐離開之後大約半個小時出來的。這很正常啊,沒什麼問題吧?”
王晴:“沒有。我們隻是想問一下,除瞭你看的大門口,還有沒有別的出口可以離開小區?”
林伯:“應該沒有。而且我們圍墻上面也安瞭電絲網,想翻墻都不容易!”
李偉傑:“剛才我們有看到工人在安裝電絲網!是不是電絲網最近出瞭什麼問題?”
林伯:“是啊!前幾天那邊的電絲網被人剪掉一段,還是鐘先生通知我的!那個位置墻比較低,又剛好在樓後面,我在門房看不見。鐘先生擔心會有小偷從那裡潛入小區,叫我早點找人去修。”
王晴和李偉傑對望一眼,說道:“好的,謝謝你林伯!我們今天來問的事,請不要告訴鐘祥。”
李經理:“鐘祥?挺不錯的小夥子,很勤奮,悟性很高!怎麼瞭警官,他有麻煩?”
李偉傑:“李經理是他的上司吧?他今天上午是不是一直在上班?”
李經理:“是的。除瞭出來吃午餐之外,他整天都在實驗室。”
李偉傑:“請問實驗室裡除瞭他之外,還有誰跟他一起?”
李經理:“是這樣的。本公司的實驗室在國內是領先水平的,一般來說每位研究員都有自己的項目。所以,除瞭研究員自己所帶的學徒或助手外,都是單獨進行研究的。鐘祥由於資歷還比較淺,沒有自己的助手,所以是一個人自己研究。”
王晴:“也就是說,整天他都是一個人在研究室裡?”
李經理:“對。我們的研究是非常保密的,除瞭研究員和幾位主管之外,一般人不允許隨便進出。即使是別的研究員,除非在項目上有聯系並得到我的同意,不能隨便進入別人的研究室。”
李偉傑:“這樣?您能否確定鐘祥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
李經理:“應該能夠!研究員都是這樣,他們手頭上的工作沒告一段落,他們自己肯定不會中斷的。有問題嗎?”
王晴:“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到他的研究室裡看一下?”
李經理:“很抱歉,不太方便。”
王晴:“我們是警察查案……”
李偉傑:“通融一下,你們的研究我們也不懂,不會泄露你們的秘密……”
“這是公司制度,真的很抱歉!如果確實有這個必要,請兩位申請一張搜查令,我本人也好對上面和下面有個交代。不然的話,真的很抱歉。”
王晴:“可是……”
李偉傑:“那麼,研究室應該有窗戶吧?帶我們到樓外面看看窗戶總可以吧?”
“這個沒問題。請這邊走!”
“王晴,你看到什麼?”
李偉傑打著雨傘,眼睛註視著窗戶。
王晴低聲道:“我什麼也沒看到,隻看到窗戶的外面有一條水管!”
“我還看到鐘祥的研究室隻在二樓,而且窗戶是半開著的!李經理,請問研究室的窗戶一般是開著還是關著?”
“通常是關的。不過兩位知道我們是藥品公司,經常會做一些化學實驗,所以如果實驗中會產生一些刺激性氣體的時候,除瞭排風扇之外也可能會開窗的。”
“那請問鐘祥正在進行的項目,會不會產生需要開窗的氣體?”
“這個……”
王晴:“李經理不用這麼多心瞭,這個問題又沒涉及你們公司的秘密!”
“應該沒有。不過具體的研究過程會發生什麼很難說,我沒法保證。”
王晴走近水管,眼睛一亮,招呼李偉傑道:“你來看!這鞋印……”
李偉傑走近一看,向王晴使個眼色,笑著轉向李經理,說道:“那謝謝你瞭李經理,不過,今天我們問的東西,請向鐘祥保密。”
李經理點頭道:“請放心,我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
馬不停蹄的兩人終於在圖書館和公司找到瞭蛛絲馬跡,經過分析,得出瞭結論。
“一定是他!沒錯瞭!那鞋印,跟孫碧妮和鐘慧遇害現場留下的一模一樣!”
王晴眼紅紅地叫著,“他根本就沒有不在場證據!那個王八蛋……”
“現在我們隻能說,鐘祥有著非常大的嫌疑……”
李偉傑開著車,冷靜地說,“我們隻是找到他不在場證據中的破綻,而沒有任何證據。至於那鞋印,大街上很多這種款式的鞋,而且鐘祥也不是穿這種鞋碼的鞋……”
“那肯定是他在故佈疑陣!”
王晴哭道:“那你說,你是不是認為鐘祥就是兇手?你說!”
“是。我是認為。”
李偉傑說:“可是,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去搜集證據!我們現在手頭上一點實質性的證據都沒有,你知道嗎?”
“你就隻會說這些廢話!”
王晴的情緒很不穩定,哭泣著叫道:“你知不知道我媽媽死得多慘!找證據?證據這麼好找嗎?有的話早就找到瞭!你還說會幫我,你根本不瞭解我的心情!”
“我瞭解,我怎麼不瞭解?”
李偉傑想到那些差點強暴瞭夏薇薇和夏純的暴徒,現在可還逍遙法外,可是他們得意不瞭多久瞭,他強壓怒氣,深吸口氣,“可是除瞭找證據之外,我們還能做什麼呢?你冷靜點想一想,還有玻璃彈珠那條線索我們仍然一無所獲!”
“別的我不知道,我不管玻璃彈珠!”
王晴抹一下眼淚,“我隻知道,我一定要親手把兇手繩之以法!我不能讓媽媽就這麼枉死!”
“王晴你聽我說好不好……”
李偉傑說,“現在我們在鐘傢附近,我們先去看看你父親好不好?伯母的事應該讓他知道的。我們聽聽他的意見好不好?”
王晴沉默瞭,這個時候,心亂如麻的她,確實也很想再見到父親。畢竟,他現在是她唯一的親人瞭。
“你……你們說淑蘭死瞭……死瞭?”
剛剛還勉強打起精神迎接女兒的鐘肅,一聽到噩耗,頓時面如金紙,身體搖搖晃晃,一屁股跌坐下去,喃喃自語半晌,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爸爸!”
王晴銜著淚,撲到鐘肅身上,第一次叫瞭“爸爸”。
“小晴……小晴……”
鐘肅顫抖著摸著女兒的頭,喃喃道,“小晴……告訴爸爸,爸爸上輩子是不是做瞭很多孽啊?是不是?是不是?”
“沒有……不是的……”王晴哭著。
碰到這種場面,李偉傑束手無策。他拍拍王晴的肩頭,想安慰一下心愛的女孩。可是,王晴沒有反應,她隻是和父親抱頭痛哭。
“淑蘭死瞭……死瞭……”
鐘肅的樣子和垂死的人幾乎沒什麼分別瞭,“是我做的孽,一定是我……是我……”
說著說著,突然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沾滿瞭王晴的衣服。
“爸爸!”
王晴猛地抬起頭。她看到她這個父親,已經雙眼翻白,鼻孔倒吸,全身不停地抽搐起來。
“叫救護車!救護車!”
王晴嚇得大聲尖叫著。父親竟然有這種反應,是她萬萬想不到的。可是,最起碼,她明白瞭父親對母親的心,是真的。
她不能再失去父親瞭!
王晴跪在地上哭著,扶著擔架哭著,蹲在救護車裡哭著,坐在手術室外的凳子上呆呆地哭著。
直到醫生告訴她,父親暫時度過瞭危險期。
外面的雨仍然嘩嘩地下著,王晴再一次沖進雨中。
一切來得太快瞭。昨天,她還仿佛是一個活潑單純的少女:今天,她的世界仿佛已經充滿著愁風苦雨。